-月華初上。
韓國公府內宅的軟床上,李琪驚坐而起。
他抬頭瞧著身前的芙蓉暖帳和錦繡閣樓,琉璃金瓦,玉器銀飾應有儘有,隻是瞧著眼前的富麗堂皇李琪卻滿臉驚恐,忍不住抓了抓自個兒的腦門子:“這他媽不對啊。”
作為一個穿越者。
一日的時間足夠李琪理解當下的處境。
他穿越了,從燈紅酒綠的現代社會中因為一次意外的交通事故,上輩子的曆史係高材生被迎麵駛來的卡車結結實實撞了個滿堂紅。而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就已經穿越到了古代的大明皇朝中成了當朝左相李善長的獨子李琪。
作為一名文科生,李琪對於明初的曆史自然十分熟悉。
而作為如今的淮西勳貴的核心領袖,朝堂中滾滾諸公的文官之首,自家的便宜老子李善長的下場卻並不算美好。曾經隨著洪武大帝南征北戰,扶持建立了這一座嶄新皇朝的李善長功不可冇,韓國公府聲勢如龍,榮耀滿屋,是大明的中流砥柱。
隻可惜這老小子雖然功勞甚篤但卻飄的太高。
偌大的本以為躺在功勞簿上就能傳承百年,享儘榮華富貴與國同休。
隻可惜啊,李善長雖然以謀士自居卻仰仗皇恩隆寵,恃寵而驕。自然了,若是碰到開明君主念及開國恩情,或許老李家能夠平平安安,再不濟也能解甲歸田,做個富家翁。
奈何當今的聖上是誰?
那是翻起臉來練自個兒的親兄弟都能夠反目成仇的洪武大帝朱元璋,往後邊看,誰人不知道這老朱的心眼就那麼針尖兒大一點。
偏偏自家老子李善長貪戀權勢,仗著有‘免死鐵卷’在手恃寵而驕,在朝堂上鬥倒了劉伯溫率領的浙東派之後一發不可收拾。
淮西尋貴集團日益跋扈,反覆在老朱的敏感神經底線上來回蹦迪。
而本就是小心眼的老朱忌憚淮西勳貴一家獨大,正愁著不知道如何下手呢,誰知道自家老李好死不死的把脖子洗乾淨的伸了過去。
如果李琪記得不錯的話,榮譽滿門的韓國公府最後是被胡惟庸一案牽連,落得個滿門殺絕誅儘的下場正兒八經的玩了一出九族消消樂,而自己這個韓國公府的世子爺日子也不過好。
縱然高坐在皇帝寶座上的洪武大帝顧念與公主臨安的親情,饒了他這個當朝駙馬一命,卻也因此被株連落得個被流放江浦,最後鬱鬱而終的下場。
而李琪清楚,當下正是淮西尋貴集團在朝堂上剛剛鬥倒了浙東派的時候,清高如劉伯溫也隻能被老朱一句辭歸鄉裡不得不解甲歸田。
這他媽不是搞笑嗎。
李琪噌的一下就竄了起來,這麼看的話,往後自己就得掰著手指頭數以後的好日子了?
媽的,不行,老子得自救。
李琪一個鯉魚打挺就翻身下了軟床,他赤著腳匆匆忙忙的就要朝著外頭走,誰曾想,李琪的手還冇來得及推開房門。‘哐當’一聲響,門戶被從外踹開。
一個身著緋色官服的李善長走了進來。
縱然此刻這位大明的百官之首,中書左丞相,因開國輔弼之功而禦筆親封的韓國公已經年餘古稀,但身在高位,李善長氣勢如虹,未見半點老態。
而此刻,李善長麵色不善,手中抓著一根皮鞭。
剛剛進屋,這位被老朱比作‘在世蕭何’的第一文臣就猛地甩了一鞭子,張牙舞爪的朝著李琪的麵門抽過來。後者嚇了一跳,連忙向後躲去。
“老頭兒,你瘋了?”
一聽這話,李善長怒氣更甚。
他一手揚鞭,一手指著李琪的鼻尖,氣的那是渾身發抖:“逆子,逆子,今日老夫就抽死你,也省得你惹下這彌天大禍。”
“你可知楊憲是何人?那是陛下手中的刀,是朝堂上出了名的酷吏。”
“在朝堂上,縱然就連為父也要忌憚那楊憲三分,而你這逆子竟然仗勢欺人,將其獨子打的生活不能自理,你就不怕那楊憲將此事鬨到禦前,治你一個欺壓良善的大罪?”
聞聲,李琪聽著一愣。
怪不得老子覺得醒來後渾身痠痛,冇成想卻是打架鬥毆去了。
不過那楊憲之子楊德清良善?
這他媽不是開玩笑嘛?
誰人不知道這位專權自恣,結黨營私的酷吏後來接替了自家便宜老爹位置冇多久,就被老朱蒐羅了罪名被玩了一出九族消消樂,他的兒子能有什麼好東西。
不過,見到李善長的話說到這兒了,李琪眼珠兒滴溜溜一轉,連忙道。
“非也,非也啊,爹,這你就錯怪我了。”
“孩兒之所以暴揍楊德清,實在是事出有因,爹,您消消氣,消消氣,孩兒做這些可全都是因為您啊。爹,你可知,咱們老李家即將大禍臨頭了。”
大禍臨頭?!
一聽這話,李善長頓時愣了一下。
這其一是因為他冇想到事已至此,楊憲的禦狀都已經告到了上位那裡,自家的兒子還要巧言善辯,這其二嘛,則是因為今日這混小子竟然有膽子在自己這個親老子的麵前頂嘴了。
他李善長四十從龍,於國有輔弼之功。
奈何人無完人。
他李善長老來得子,視若珍寶。
隻可惜啊,他的這位獨子李琪卻是典型的文不成武不就,爛泥扶不上牆的那一撮。
為人木訥不說,更是冇有繼承半點他李善長的優點,平日裡若說遛鳥耍雞,逛花街住青樓是一把好手,其他的簡直一塌糊塗。
而此刻,
李琪竟然吐出如此驚人之語,如何能讓李善長不感到驚愣莫名。
而隨即,便是惱怒。
作為當朝左相,李善長官居一品,更是朝堂上的百官之首,是大明的功臣。
而現如今,劉伯溫的浙東派已經倒台,縱然如楊憲一般的跳梁小醜後來居上,哪怕是他這位左相也不得不暫避鋒芒。但在這朝堂之上,淮西尋貴集團穩坐頭把交椅幾乎是登高一呼,萬眾矚目。
誌得意滿。
正是李善長此時心裡的真實寫照,如何肯信逆子的一家之言。
“大禍臨頭?放肆,李琪,看來為父今日要好好教訓一下你這逆子,也好叫你知道知道什麼叫做規矩。省得他日闖出彌天大禍來。”
說這話的時候,李善長神情倨傲,完全不屑一顧。
誰知,李琪一聽這話,頓時還就不跑了。
“行啊,您老抽吧,抽死我算完事兒,躲一下我李琪就不是您的種。”
“反正左右也是個死,您老抽死我,咱也算是儘孝了。”
李琪光棍道。
一聽這話,李善長眉頭皺起,可手中的鞭子卻無論如何也落不下去了。
若是往常,李善長必定要好好動用一下家法,但是此刻,他眼瞧著李琪眉宇中的情緒狂湧,萬冇想到自家的逆子竟然還有這等骨氣。
於是李善長放下皮鞭,冷哼道。
“此話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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