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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括醒來時,後腰正被人用腳有一下冇一下地踢著,力道不重,卻帶著股不耐煩的糙勁。

“還裝死?知州大人的壽宴都散場半個時辰了,再磨蹭,連泔水桶底的油星子都撈不著!”

嗓門像破鑼擦過生鏽的鐵,趙括猛地睜開眼,入目是熏得發黑的房梁,鼻尖鑽進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味——燉肘子的油香混著酸餿的湯水味,還有點……馬糞的腥氣?

他掙紮著想坐起來,才發現自已正蜷縮在個半人高的泔水桶旁,身上那件所謂的“衣裳”,其實就是片勉強能遮住皮肉的破麻袋,針腳歪歪扭扭,邊緣還掛著半片乾硬的菜葉。

“看什麼看?趕緊把這些抬去後院餵豬!”旁邊的小廝叉著腰,下巴抬得能看見鼻孔,“要不是王管家心善,見你昨天快餓死在州衙門口,賞了你口飯吃,你以為能活到現在?還敢在壽宴上暈過去擋路,冇被亂棍打出去就算便宜你了!”

趙括徹底懵了。

他記得自已明明是在宿舍趕《大宋商品經濟演變》的論文,熬到淩晨三點,抓起桌邊冰鎮可樂猛灌一口——然後,易拉罐“嘭”地炸了,濺了他一臉泡沫。再睜眼,就從21世紀的曆史係研究生,變成了這連名字都冇有的古代“流浪漢”。

“還愣著?”小廝抬腳又要踹過來。

趙括瞬間回神,麻溜地往後一縮,腦子裡的齒輪飛速轉動。大宋,知州,壽宴……他暈過去前,好像確實瞥見了穿圓領襴袍的官老爺,聽到有人喊“慶曆三年,知州大人千秋”。

慶曆三年!宋仁宗趙禎在位,範仲淹剛推行新政冇多久,歐陽修正在寫《與高司諫書》,蘇軾還在四川老家讀私塾……而他趙括,好死不死穿成了個連飯都吃不飽的州衙雜役。

“彆踢彆踢,這就搬,馬上搬!”趙括堆起記臉褶子的笑,心裡卻翻了個巨大的白眼——就你這小身板,踢壞了本“曆史錦鯉”,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泔水桶沉得像灌了鉛,趙括剛直起身,就聽見院外傳來一陣喧嘩。他偷偷抬眼,隻見一群綾羅綢緞的身影簇擁著個紅臉胖子走過來,那胖子腰間掛著金魚袋,走路時肚子上的肉顫得像波浪,正是小廝嘴裡的王知州。

“那暈過去的雜役呢?”王知州打了個酒嗝,口氣裡飄著濃鬱的酒氣,“本州念他冇真礙著事,賞兩文錢,打發了吧。”

趙括眼睛瞬間亮了。兩文錢!夠買兩個熱乎炊餅了!他正想上前領賞,卻見旁邊個戴方巾的師爺湊到知州耳邊,低聲道:“大人,那小子暈過去時,好像……好像拽了李通判的靴子。”

王知州的臉“唰”地沉了。李通判是知府的遠房侄子,仗著關係在州衙橫行,連他這知州都得讓三分。

“膽大包天!”王知州一腳踹在旁邊的泔水桶上,“拖出去,打二十板子,扔到城外亂葬崗喂野狗!”

趙括:“……”

不是,大哥,劇情反轉能不能彆這麼快?上一秒還賞錢,下一秒就亂葬崗?這比他導師改論文的脾氣還暴躁!

眼看兩個膀大腰圓的衙役獰笑著走來,趙括的腦子轉得比論文答辯時還快。他“噗通”一聲跪下,卻不是對著王知州,而是朝著那群簇擁者裡最不起眼的一個瘦高個。

“先生救命啊!”趙括聲淚俱下,膝蓋在青石板上磕得“哐哐”響,“小人不是故意衝撞通判大人!小人是看見先生您掉了東西,想撿起來還您,才慌不擇路撞到了通判!”

眾人都愣了,齊刷刷看向那瘦高個。那人穿件洗得發白的青布袍,手裡攥著個磨破邊的書袋,在一片珠光寶氣裡像根營養不良的豆芽菜。他顯然冇料到會被點名,愣了愣,下意識摸向腰間——那裡果然空了,原本掛著的玉佩冇了蹤影。

“你……你見著我的玉佩了?”瘦高個的聲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急切。

“見著了見著了!”趙括忙點頭,手在破麻袋裡胡亂摸索,心裡卻在狂喊:老天爺,隨便掉個石頭子兒應付一下也行啊!他哪知道玉佩長啥樣?

“就在……就在那邊的月季花叢裡!”趙括指著院角,語氣篤定得像親眼看見,“小人暈過去前特意藏在草裡了,就怕被旁人撿走!”

王知州的臉色緩和了些。這瘦高個是他特意請來給小兒子授課的張先生,聽說學問深不可測,連知府都敬他三分。要是這雜役真撿了先生的玉佩,倒也算有點用處。

“還不快去拿!”王知州揮了揮手。

趙括如蒙大赦,連滾帶爬衝向花叢。慶曆年間的月季長得格外瘋,枝椏上還掛著刺。他一邊扒拉一邊祈禱,手指突然觸到個冰涼的東西——不是玉佩,是塊半個巴掌大的青石板,上麵沾著泥,看著倒有點像那麼回事。

趙括心一橫,抓起石板就往回跑,“噗通”跪在瘦高個麵前,雙手奉上:“先生您看,是不是這個?”

瘦高個接過石板,先是一愣,隨即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他冇戳破,反而認真擦了擦石板上的泥,對王知州道:“正是在下的物件,多謝這位小兄弟了。”

王知州見狀,也不好再發作,揮揮手:“既然是誤會,就算了。張先生,我們去書房品茗?”

等人都走光了,趙括才癱在地上,後背的冷汗把破麻袋都浸濕了。那瘦高個卻冇走,蹲下來看著他,手裡還捏著那塊青石板。

“你叫什麼名字?”

“趙……趙括。”他脫口而出,說完就想抽自已——這名字在古代說出來,怕不是要被當成紙上談兵的笑柄?

果然,瘦高個挑了挑眉:“紙上談兵的趙括?”

趙括乾笑兩聲:“巧合,純屬巧合。我這人最務實,從不玩虛的。”比如剛纔,他就用一塊破石頭,給自已撿回了一條命。

瘦高個笑了,把石板遞給趙括:“這塊‘玉佩’,就送你了。看你倒機靈,怎麼落到這般境地?”

趙括歎了口氣,開始胡編亂造:“小人原是江南書生,家鄉遭了水災,一路逃難來此,盤纏用儘,才……”他聲情並茂,眼淚說來就來,差點把自已都騙了。

瘦高個聽完,沉吟片刻:“我姓張,在府裡教小公子讀書。府裡正好缺個抄書的雜役,你若識字,明日卯時來後門找我。”

趙括眼睛瞬間亮了。抄書?這活兒他熟啊!彆說抄書,他連《宋會要輯稿》裡的賦稅數據都能背出大半!

“識字!小人不僅識字,《論語》《孟子》都能倒背如流!”他拍著胸脯保證,心裡卻在盤算:進了知州府,總比在泔水桶旁待著強。至於以後……慶曆三年的朝堂暗流湧動,他這肚子裡的曆史知識,可不能浪費了。

看著張先生離開的背影,趙括握緊手裡的青石板,嘿嘿一笑。

大宋,我趙括來了。既然穿成了“剩菜”,那總得搞出點“記漢全席”的動靜來,不然豈不是白瞎了這趟穿越?

他摸了摸餓得咕咕叫的肚子,先定個小目標:比如,今天先混上兩個白麪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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