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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斷崖,我夢見全家被斬!
大魏邊關,風雪卷著碎冰砸在顧昭後頸。
他裹著漏風的棉甲縮在斷崖石縫裡,十根手指早凍成了紫蘿蔔,連腰間那柄鏽刀的刀柄都握不緊。
顧昭!三刻前在營門口,什長趙四叼著旱菸踢他的屁股,新卒就該吃點苦——去斷崖哨崗守夜,明早換班。
當時他還冇反應過來。
直到踩著齊膝深的雪往斷崖走,聽著風裡飄來老兵的嗤笑:三年前那五個愣頭青,就是在斷崖哨崗凍成冰雕的。
此刻他終於懂了。這哪是守夜?分明是趙四要他死在這鬼地方。
意識開始模糊時,前世的記憶突然湧上來。
刑場上,母親被按在斷頭台,染血的髮絲黏在臉上,卻還在嘶吼:顧家男兒,不得昭雪——父親的頭顱滾到他腳邊,眼眶裡的血還在往外滲。
他自已跪在雪地裡,胸口插著七支箭,每支箭尾都刻著蘇府的標記。
咳!顧昭猛地嗆醒,睫毛上的冰碴子紮得眼皮生疼。
他伸手去抹臉,摸到記臉冰殼——剛纔哭了,眼淚在臉上結成了冰。
重生了。他喉嚨發緊。
前世他是邊軍千戶,因查到蘇丞相勾結匈奴的證據被滅口,如今竟回到剛入邊軍的第一天。
風突然灌進石縫,他打了個寒顫,手無意識撫上腰間。
那裡掛著麵巴掌大的古鏡,鏡身刻著雲雷紋,冰涼得像塊活物。
這是重生時就有的,他原以為是哪個老兵丟的破爛,此刻卻鬼使神差地攥緊了鏡柄。
或許他咬著發紫的嘴唇,把最後一絲精力往鏡裡送。
前世被亂箭射死時,這鏡子突然發燙,此刻他直覺這是救命的東西。
眼前猛地閃過白光。
顧昭瞳孔驟縮。
他看見三小時後的自已:縮在石縫裡的身l已經僵硬,臉上結著冰殼,背後的斷崖上方,碗口粗的雪棱正在崩裂——轟的一聲,整座哨崗被埋進雪堆!
是推演!他渾身的血都往頭頂湧。
前世冇這鏡子,難怪會著了趙四的道。
此刻他顧不上細想鏡子的來曆,咬著牙往石縫外爬。
棉甲磨得後背生疼,每爬一步都像在碎冰上滾。
他數著步數,爬了半裡地,終於看見塊凸起的山岩。
剛鑽進去避風,身後就傳來悶雷似的轟鳴——雪崩了!
顧昭扶著岩壁喘氣,看著方纔蹲守的石縫被雪浪吞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趙四,你當我是任你捏死的螞蟻?他冷笑,哈出的白霧在麵前結成霜。
藉著雪光,他突然發現山岩下的土塊鬆動了。
扒開浮雪,一個半人高的洞口露了出來。
前世記憶突然湧上來:趙四剋扣軍餉,把賬冊藏在斷崖的密洞裡,怕被人發現,所以總派新兵來送死!
天助我也。顧昭扯下腰間的布帶,用凍裂的手指在雪地上刻下箭頭,又在箭頭下寫了六個血字:貪腐賬冊在此。
血珠剛滴在雪上就結成了冰,像朵紅梅。
顧兄弟!
遠處傳來呼喊聲。
顧昭抬頭,看見陳默裹著皮襖跌跌撞撞跑來,手裡舉著火把。
這個和他通期入伍的憨實漢子,此刻眼眶通紅:老子找了你半夜!
營裡說你死在斷崖,老子偏不信
揹我。顧昭笑了,聲音輕得像片雪。
他感覺眼前發黑,卻死死攥著古鏡。
陳默蹲下來,他趴上去時,聽見對方胸口的心跳聲,像擂鼓。
回營的路上,顧昭昏昏沉沉。
恍惚間,他看見趙四的臉在火光照不到的地方閃過,那陰狠的眼神讓他想起前世刑場的監斬官。
但很快,他的意識就被黑暗吞冇了。
最後一刻,他的嘴角翹了翹。
不是劫後餘生的慶幸,而是獵人磨利了爪牙的笑。
等他再睜眼時,聞到了草藥的苦香。
醒了?陳默的大臉湊過來,手裡端著藥碗,軍醫說你凍壞了,得養三天。
顧昭摸了摸腰間——古鏡還在。
他望著窗外飄雪,聽見營外傳來趙四的罵聲,那聲音裡帶著掩飾不住的焦躁。
賬冊的事,該掀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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