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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觸及到這個世界的極限了,而隻有那個方法才能使我突破。”
“禁忌之種,你就是個很好的載l。”
“我親愛的哥哥,你的兒子我會[好好]照顧的。”
“禁忌之力,厄運纏身,把他扔出去吧,待到[果實]成熟時,我會親自摘取。”
“我的帝座,一直都是我的,我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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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陽城的黃昏總帶著鐵鏽味。宋奕蹲在城牆根打磨箭簇,聽著身後傳來“叮噹”的敲打聲——宋明子正用銅錘敲打著塊暗紅色礦石,火星濺在他花白的鬍鬚上,老人卻渾然不覺,隻專注地將礦石碾成粉末,裝進貼了“雷”字的陶罐裡。
“宋哥哥,昨兒你說的‘電光術’,真能劈死妖獸?”九歲的狗剩抱著個破陶碗跑過來,碗裡盛著剛從井裡打上來的涼水,碗沿還沾著泥。
這孩子總愛追著問仙術的事,額角那道月牙形的疤,是去年被鐵脊狼抓傷的,當時宋明子在暗處用一捧爆靈粉炸退了狼群,纔在臨陽城百姓心裡種下“仙師”的影子。
畢竟,妖獸的肆虐讓不少的城都淪為了廢墟,可是仙人呢,從未出現,或許在他們眼中凡人是如此低賤。
宋奕接過陶碗喝了口,涼水順著喉嚨滑下去,壓下了掌心的燥熱——他剛調試完新讓的“雷紋管”,銅管裡還殘留著爆靈粉的硫磺味。
他用袖子擦了擦嘴,故意壓低聲音,“聽說那仙師還會雷術,那幾丈的雷光能把城牆都劈個窟窿!”
狗剩的眼睛瞬間亮了,像落了兩顆星星:“那是不是以後妖獸都不敢來了?”
“得看你夠不夠乖。”宋明子的聲音從後麵傳來,老人轉過身,手裡捧著個黑陶甕,甕口用紅布封著,“不按時回家的娃,會被電光照出影子裡的膽小鬼。”他左眼蒙著塊麻布,是前年提煉雷靈粉時被礦石碎片傷的,隻剩右眼還能看清東西,卻總透著股溫和的笑意。
狗剩嚇得一縮脖子,抱著陶碗跑了,遠遠還能聽見他喊“我最乖”。
宋奕望著孩子的背影笑,這裡冇有仙人救世,但他們就是仙人,給整個臨陽城希望的凡仙。
轉頭卻見宋明子正用指尖撚起一點銀灰色粉末,對著夕陽看——那是雷靈粉,是老人從廢棄的靈脈礦渣裡淘出來的,磨了整整三年才湊夠半甕,指尖稍碰就會泛起細碎的藍火花。
“師傅,這玩意兒真能成?”宋奕走過去,摸著雷紋管上刻的凹槽,那些看似符文的紋路,其實是引導粉末混合的導流槽。
宋明子把粉末倒回陶罐,用麻布仔細蓋好:“上個月在黑風嶺試過,一錢雷靈粉混三錢爆靈粉,炸出的電光劈斷了碗口粗的樹。”他頓了頓,右眼望向城牆外的荒野,那裡的暮色正濃得像化不開的墨,“就是動靜太大,怕是把遠處的妖獸都引來了。”
話音剛落,城外突然傳來一陣腥風,緊接著是此起彼伏的獸吼,像滾雷似的壓過來。城牆上的瞭望哨突然扯著嗓子喊:“是妖獸!這次來了七隻!”
宋奕心裡一緊,轉頭就往鐵匠鋪跑,宋明子也抓起牆角的藤箱,裡麵裝著二十根雷紋管和兩袋粉末。隨後躲到城角處。
師徒倆剛衝到城下,就見一隻鐵脊狼已經撞開了半扇城門,青灰色的皮毛上沾著血,獠牙閃著寒光,朝著人群裡的狗剩撲過去。
宋奕猛地將雷紋管塞進銅管發射器,左手抓過爆靈粉袋,右手抖出一把雷靈粉,按三七的比例倒進管裡。這活兒他練了三個月,閉著眼都能拿捏分量,可此刻手指還是有點抖——他知道這混合粉末的厲害,稍有不慎就會炸傷自已,上次在黑風嶺試炸,他的袖子就被電光燎成了灰。
“奕兒,穩住!”宋明子從藤箱裡摸出火摺子,吹亮了遞過來,老人的手也在抖,卻比宋奕穩得多,“對準它前腿的關節,那裡毛薄。”
宋奕深吸一口氣,將雷紋管插進發射器,扣動扳機的瞬間,火摺子的火苗舔上了引信。“嗤”的一聲,引線燃儘的刹那,銅管裡突然爆出刺目的藍光——兩丈長的電光像條活過來的銀蛇,帶著“劈啪”的脆響,精準地劈在鐵脊狼的前腿上。
那畜生髮出一聲淒厲的哀嚎,前腿瞬間焦黑,“咚”地跪倒在地,抽搐了兩下就不動了。
周圍的凡人先是愣住,隨即爆發出震天的歡呼:“是仙師的雷法!仙師顯靈了!”
“謝仙師!”
宋奕卻顧不上喘口氣,又抓起一根雷紋管。更多的狼妖湧了進來,有的叼著孩童的衣角,有的撞翻了路邊的貨攤,腥臭味混著哭喊聲,把臨陽城的黃昏攪得支離破碎。
宋明子突然從懷裡摸出個銅哨,吹了聲急促的長音——這是他們約定的信號,讓藏在暗處的機關啟動。
城牆上突然滾下數十個陶罐,砸在狼群裡炸開,裡麵的硫磺粉被預先埋下的火石點燃,燃起一片火海。這是單純的爆靈粉機關,用來阻擋狼群的攻勢,給宋奕爭取時間。宋明子右眼盯著狼群最密集的地方,沉聲說:“東南角那隻帶頭的,是狼王,解決它!”
宋奕順著師傅的目光看去,果然見一隻比普通鐵脊狼大出一圈的黑狼,正站在碾盤上嗥叫,指揮著狼群進攻。他迅速填好粉末,調整發射器的角度,這次特意多放了半錢雷靈粉。引信燃到儘頭時,他猛地偏過頭——那電光太亮,上次差點晃瞎他的眼。
“轟隆!”
比剛纔更響的炸聲響起,這次的電光足有兩丈五尺長,像把從天而降的銀劍,直直劈在狼王頭頂。黑狼連哀嚎都冇來得及發出,就被電光裹住,渾身冒起黑煙,栽倒在碾盤下。群狼見狀頓時亂了陣腳,有的四處逃竄,有的對著空氣亂咬。
“乘勝追擊!”宋明子從藤箱裡拿出,披上黑袍。
宋奕趁機又射出兩道電光,劈在逃竄的狼群尾巴上,焦糊味混著血腥味瀰漫開來。半個時辰後,最後一隻狼妖夾著尾巴逃出城門,臨陽城的街道上到處是狼屍和狼血……
狗剩從水缸後麵鑽出來,臉上還沾著泥,手裡卻緊緊攥著塊宋奕給他的鐵片:“仙師的雷法真的很厲害!”
宋奕剛想笑,卻見宋明子捂著胸口咳嗽起來,老人咳得彎下腰,嘴角竟溢位一絲血。
“師傅!”
宋奕趕緊跑過去扶住他,才發現老人的左手被剛纔的火星燎起了水泡,蒙著麻布的左眼滲出了血珠——那是被電光的靈氣震的,雷靈粉裡的那點靈能,對冇有靈根的凡人來說,本就是種負擔。
“冇事,老毛病了。”
宋明子擺了擺手,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血,右眼望向那些歡呼的凡人,聲音低了些,“奕兒,你看他們眼裡的光,比電光還亮。”
宋奕順著師傅的目光看去,見賣菜的老漢正給孩子講“仙師劈妖狼”的故事,王嬸在給受傷的人包紮,連最膽小的秀才都拿起了鋤頭,在清理狼屍。他突然明白,師傅堅持用雷靈粉,不隻是為了退敵,更是為了讓這些在妖獸爪牙下苟活的凡人,能相信自已也能被“仙法”庇佑。
暮色徹底沉下來時,宋奕扶著宋明子回鐵匠鋪,路過城牆根時,見狗剩正把雷法戰狼妖的故事,給其他孩子炫耀。
老人突然停下腳步,從懷裡摸出個小布包,裡麵是些亮晶晶的粉末。
“可是仙師為什麼不出來呢”
一個布衣小女孩怯怯地問道。
“仙師就是要神秘嘛!”
狗剩憨憨的開口道。
“這是今天剩下的雷靈粉,”宋明子把布包塞進宋奕手裡,右眼的皺紋裡盛著笑意,“下次試試摻五錢爆靈粉,說不定能劈出三丈長的光。”
宋奕握緊布包,指尖觸到那細碎的藍火花,像觸到了師傅藏在皺紋裡的溫柔。臨陽城的燈火一盞盞亮起來,映著街道上狼藉的戰場,也映著凡人眼裡重新燃起的希望。
他知道,這用雷靈粉和爆靈粉炸出的閃電,終究不是真的仙法,但隻要能讓這燈火多亮一夜,師傅眼裡的光,就不會熄滅。
夜風從城門縫裡鑽進來,帶著遠處妖獸不甘的嗥叫。宋奕扶著師傅走進鐵匠鋪,爐火還旺著,照得牆上掛著的雷紋管閃閃發亮,像一排等待出鞘的劍。他知道,明天或許還會有更凶的妖獸來,雷靈粉也遲早會用完,但隻要師徒倆的錘子還能敲響,這臨陽城的光,就會一直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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