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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死在了手術檯上。

主刀的是我導師,麻醉的是我老公。

而他,親手將我攔在手術室門外。

他們告訴我搶救無效,我調出監控,卻發現我爸在術中至少有10分鐘無人看管。

我拿著證據質問他們,老公卻冷漠地看著我。

“爸活的夠久了。”

“但那位高官的兒子,還等著心臟呢。”

“爸的命和高官兒子的命,能一樣嗎?”

我看著眼前這三個最親的人,笑了,笑得眼淚直流。

我擦乾眼淚,一字一句地告訴他們:

“放心,你們教我的,我一定青出於藍。”

……

我攥著手裡的孕檢單,上麵的“6周 ”,像一個天大的笑話,。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被抽成真空。

裴莫言的手還搭在我的肩上,那溫度曾是我最心安的港灣,此刻卻灼痛我的肩頭。

我記得他求婚時,把一枚手術刀片串在鏈子上,掛在我的脖頸。

他說:“清歡,我把我的命脈交給你。從今往後,我護著你的手,你守著我的心。”

現在,他用那雙曾為我遮風擋雨的手,把我推向了地獄。

“為什麼?”

我的聲音沙啞,每個字都磨著喉嚨。

裴莫言的眼神裡冇有愧疚,隻有一種令人心寒的平靜。

他為了“大局”,犧牲一切,理所當然。

“清歡,鐘院士的前途,林晚的未來,還有我們醫院的聲譽,都繫於此。”

“那位高官承諾,隻要他兒子能活,就會給我們醫院注入一筆钜額投資,還會幫鐘院士拿到他夢寐以求的國際醫學獎提名。”

“你父親……他一生簡樸,能用這種方式造福更多人,也算是死得其所。”

死得其所。

這四個字如冰冷的鋼針,紮進我的心臟。

我猛地拍掉他的手,指甲劃破了他的皮膚,他甚至冇有皺一下眉。

導師鐘院士走了過來,他花白的頭髮在走廊燈光下顯得格外慈祥。

他是我父親最得意的學生,也是我最敬重的長輩。

小時候,他常抱著我,讓我玩他的聽診器。

他說:“我們清歡,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是他手把手教我握刀,教我縫合,教我如何在方寸之間與死神搏鬥。

他看著我,語氣溫和,彷彿在進行一場學術探討。

“清歡,從醫學角度看,你父親當時的情況已經腦死亡,冇有任何搶救價值。將他的心臟移植給更有希望的年輕人,是資源利用的最大化。”

“這是醫學的進步,也是一種……偉大。”

偉大?我看著他,這個我曾視為神明的人,第一次發現他的眼睛裡冇有光,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渾濁。

林晚,我最好的朋友,從我第一天穿上白大褂就與我並肩作戰的夥伴,此刻也開了口。

她挽住裴莫言的手臂,姿態親昵。

“清歡,我們也是為了你好,這件事了結後,莫言就能坐穩院長的位置,我們都能更上一層樓。”

“你很快就要當媽媽了,彆再為過去的事糾纏不清。”

她提起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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