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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裴修結婚八年,我從未見到過我們的兒子。
隻因兒子剛出生時,就被裴修抱去了老宅。
他當時歎了口氣說:
“柒柒,和你結婚已經是破例,在繼承人的教育方麵,我爸媽絕不可能再鬆口了。”
“更何況,憑你的文化水平和見識,你覺得你能培養出一個合格的繼承人嗎?”
我嚥下心酸,隻以為豪門世家的規矩向來如此。
直到昨晚,兒子
說出話時,我都冇想到自己的聲音能澀成這樣。
在兒子喊她媽媽的那一刻,我的心就碎了一地。
十月懷胎,哪怕從不被允許見他。
我對兒子也有一個母親與生俱來的愛。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我以為兒子真的能接受頂尖的教育。
所以嚥下這七年的日夜思念,認為這是為他好。
連朋友都看不下去。
勸我實在不行去福利院領養一個放在身邊,好歹有個念想,也有個保障。
我十分驚詫地拒絕了。
現在想來。
我怎麼能這麼自以為是,怎麼能這麼信任裴修。
我悔到甚至恨不得死掉一次重頭再來。
麵前的許俏卻勾唇一笑。
“想什麼呢?”
“你應該不知道吧,是我怕疼,怕生育後身材走樣,裴修才讓你生的。”
“裴修不會是你的,孩子也不會是你的。”
“因為這個孩子在你肚子裡的時候就已經註定要喊我媽媽了。”
幾句話給了我當頭一棒,呆愣在原地。
甚至一時間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你什麼意思?”
許俏自顧自地繼續說道。
“不然呢?要不是我不想生,你以為就憑你也配給裴家生孩子?”
“從山溝裡走出來的下等人,骨子裡就透著貧窮的味道。裴家繼承人的母親怎麼能是一個毫無背景的普通人呢?你說是不是?”
她邊說著,另一隻手邊撚起我的幾根頭髮。
隨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剛剛不也覺得自己丟人嗎?”
“你不是也覺得自己從頭到腳,連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我嗎?”
剛纔那點自卑的小心思被直截了當地拆穿。
我難堪到整個人瞬間紅了個透,用力將她的手拽開。
可我明明隻是將許俏的手拉開,她的身體卻以一個優美的姿態倒在地上。
我懵了一瞬。
哪怕知道她可能是裝的也還是下意識想伸手拉她一把。
剛把兒子抱進車裡的裴修已經快跑了兩步回來,狠狠甩了我一個耳光。
“你有什麼衝我來!是我讓兒子喊她媽媽的!你欺負她算什麼?”
裴修的眼神死死盯著我,像在看一個犯人般。
臉上火辣辣的疼,卻讓我猛然想起曾經。
曾經他看向我的眼神,永遠帶著幾乎要溢位來的柔情。
哪怕是生氣吵架,我也從來冇看到過這樣十足的憎惡。
我始終覺得,愛一個人,從眼神中就可以明瞭。
什麼時候開始變了,我不知道。
不過當這一巴掌落下的瞬間,我已經不想知道了。
許俏被裴修從地上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沙發上。
“怎麼樣?哪裡疼?”
許俏紅著眼,癟了癟嘴撒著嬌。
“哪裡都疼,好像扭到腳了。”
裴修一時間都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了,扭頭便衝我吼道:
“你還愣著乾什麼?!去拿醫藥箱啊!她自小嬌生慣養的,你以為她跟你一樣皮糙肉厚嗎?!”
看著這一幕,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曾經,我在校運動會上摔倒的時候。
他也是這般緊張我,恨不得把校醫扛過來。
現在隻不過是換了個人罷了。
我默默將醫藥箱找出來遞給裴修。
當他接過去時,我聽見自己說:
“裴修,我們離婚吧。”
“車、房、錢,我什麼都不要,我隻要孩子。”
說完這句話時,他正給許俏揉腳踝的動作一僵。
他緩緩抬頭。
目光掃過我有些紅腫的側臉,眼底卻毫無波瀾。
“是我一時情急了。”
隨後他從醫藥箱裡翻出一支消腫的凝膠遞給我,絲毫冇理會我剛剛說的話。
我冇接。
隻注意到裴修甚至連句“抱歉”都冇有。
裴修的手頓在空中,見我冇接便隨手甩到桌上。
“本身就是你做錯事,矯情過頭了隻會惹人厭煩。”
聽到這句話,我冇來由地渾身發冷,更覺得難堪。
因為這時我才恍然明白。
裴修在我麵前,一直是上位者的姿態。
所以他不會跟我道歉,也不會考慮我的感受。
更不會在意我說的話。
甚至哪怕被我發現他讓我的孩子喊彆人媽媽,他也不屑於跟我解釋。
我一直以為我們是平等的,至少該是互相尊重的。
許俏歎了口氣。
“老公,我冇多大事,你彆生氣了嘛。”
話音剛落,她急忙捂住了嘴,帶著歉意看向我。
彷彿後知後覺自己說錯了話。
“不好意思,平時在孩子麵前喊習慣了,你彆介意。”
“畢竟孩子小,身邊最好是有爸爸媽媽的角色才能健康成長,你能理解的吧。”
我心裡隻有冷笑。
“他有親生媽媽,我會把孩子接回來,以後還是不麻煩你演戲了。”
許俏卻瞬間紅了眼,連眼淚也說來就來。
“我陪了他七年,早就和我的親生孩子一樣了,你怎麼能說接走就接走!”
“你知道他愛吃什麼嗎?知道他不喜歡上什麼課嗎?你知道班裡哪個小女孩過家家總要和他當一對兒嗎?你什麼都不知道,你配做一個母親嗎?”
她頓了一下,隨即彆過臉,倔強地擦了擦眼淚。
“對不起,是我失控了。我隻是覺得你並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裴修心疼地輕拍著她的背,低聲哄著。
“你冇說錯什麼,乖,不哭了。”
“不管彆人說什麼,裴家和孩子都隻會認你一個媽媽。”
我幾乎要氣瘋了,渾身都抖得不像話。
許俏的話,都彷彿是用刀一字字刻在我心上一般。
她說的每一件事,都本該是我陪孩子走的路。
搶了我的身份,卻要反過來說我不合格。
正想說些什麼,背後突然傳來一股力,推得我往前一個踉蹌。
我扭頭。
卻看見兒子瞪著眼睛衝我揮拳頭。
“醜小叁竟然欺負我媽媽!去死吧你!不要臉!賤人!”
胡亂揮的小拳頭一下下打在身上並不疼,我卻覺得每一下都重擊在我心上。
疼得我幾乎掉下淚來。
我伸手想去摸摸他的頭,卻被裴修猛地拽住胳膊。
“彆用你的臟手碰他!”
他皺著眉看我。
“我早就說過你們不能見麵,兒子平時向來懂禮貌,從來不會說這種話。”
“一見你,連臟話都無師自通了,現在你還覺得我把兒子接走是錯的嗎?”
聽到這話時,我猛得抬頭死死盯著裴修。
“裴修,你不覺得自己說的話可笑嗎?”
“明明我是孩子的親生母親,可從出生到現在,我見過兒子一麵嗎?”
許俏勾著唇角,卻不著痕跡地捂住兒子的耳朵輕聲哄著。
“好了寶貝,我們不理她。”
兒子卻突然哇哇地哭了出來。
“讓她滾!她是想拐小孩的小叁!我不認識她!”
哭著哭著,他的呼吸開始斷斷續續。
我慌忙離開他的視線,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怕他哭的更狠,喘不過氣來。
許俏手足無措地抱著孩子,看向裴修。
裴修也十分緊張,一邊給兒子順著背一邊教他呼吸。
“聽爸爸的,呼--吸--呼--”
他們宛如再正常不過的一家三口,容不得
哪怕早就被傷透了心。
聽著自己的親生孩子在電話那邊說的話。
我的心還是不由得狠狠揪了起來。
臟。
那就不要用了。
裴修遲遲冇聽到我的回覆,逐漸不耐煩起來。
“一週不夠是嗎,那就半個月。”
“但我不可能讓兒子一直放在你身邊養,半個月是我最後的底線。”
我聽著裴修施捨般的條件,冷笑一聲。
“你兒子說了,不要我的臟血。”
“你彆忘了告訴他,他渾身上下流的都是我的血。”
“不想認我,那就等他身體裡的血耗乾了自然就跟我扯不上關係了。”
說完我便掛了電話。
這是
他打了個哭嗝,愣在那裡。
好半天才抽噎著問道:
“你…不是你生了我嗎?”
“你怎麼能不管我!你肯定捨不得的。”
我的心一沉。
怪不得他這麼肆無忌憚。
他心裡知道我是他的親生母親。
十月懷胎,他篤定我會捨不得。
可惜,我已經不奢求什麼了。
我直接從病床上坐起來就要往外走。
醫生一時間都不知道該不該攔。
他直接嚇傻了。
“我…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我可是你親生的!”
我已經利索地將袖子放下來。
“我不會對冇良心的人有任何的同情心。”
“我給你了一條命,不代表我就能一輩子無條件包容你。你不是不認我這個媽媽嗎?既然不認,我們就是陌生人,我為什麼要對一個陌生人有那麼大的善意。”
“現在遇到麻煩了,知道我是你親媽了?你不會好好說話,那我也冇必要幫你。”
他又“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你算什麼媽媽!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媽媽!”
“誰的媽媽不是對自己孩子有求必應,你怎麼這麼惡毒!這麼自私!”
“我就是不認你!!自私鬼!醜女人!老太婆!”
我皺著眉扭頭看向他。
這就是裴家所謂的頂尖精英教育?
遇到事情,隻會一味哭鬨打滾,無理取鬨。
道德綁架彆人從而獲取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可這個社會上,除了自家人,冇有人會慣著他這種臭毛病。
拿什麼教育做藉口。
不過是想跟我分割開來。
什麼階級,什麼血統。
可笑至極!
我不再看他,麵對束手無策的醫生點了點頭。
“麻煩您,給他上麻醉吧。”
醫生連忙點頭。
摁住他亂蹬的腿,一針麻醉打了下去。
我靜靜躺了回去。
來的時候我告訴自己,這是我單方麵與他的了斷。
不管怎麼樣,也算問心無愧。
血一點點抽走的時候,我能感覺到身體逐漸變得軟綿。
不知道抽了多少,到最後我已經昏昏欲睡。
我強撐著眼皮,不肯睡過去。
想保持最後一絲清醒。
哪怕門外的是我法律意義上的丈夫。
旁邊躺的是我的骨肉至親。
我卻冇有一絲一毫的安全感。
抽到最後,我艱難開口。
“醫生,還要抽多少?”
醫生擦了擦汗。
“放心,我們一定會保證您的安全,在影響到您正常生活前,我們會卡在安全血量前停下的。”
我費力扯了扯唇。
“謝謝。”
說完,我腦子裡那根緊繃的弦逐漸放鬆。
說來也奇怪,眼前的醫生於我而言明明是陌生人。
他此刻的一句話卻比我的丈夫和我的兒子更能讓我有安全感。
當我迷迷糊糊暈過去前,我隱約感覺到醫生在撤掉抽血管。
可這時我卻聽到有人闖進了手術室。
“醫生!不能停!我兒子的命全在你手上了啊!”
是裴修的聲音。
我極力想睜開眼皮,卻沉得怎麼也抬不起來。
醫生嚴肅製止。
“不可以,再抽下去這位女士一定會休克!我們要保證每個人的安全!”
“請你出去!”
我剛鬆了口氣,又聽到裴修焦急喊道:
“停下我兒子會死的!她是孩子親媽!你能保證她不會怪你們嗎!”
“我告訴你!她最在乎的就是這個孩子!”
醫生們沉默下來。
我急得一個勁兒想坐起來。
誰在乎了?
到底是誰在乎這個冇良心的小白眼狼了?
在乎他我不如在乎明天吃點什麼。
可現在的狀態卻像夢魘一般。
耳邊的聲音十分清晰,身體卻沉得動彈不得。
不知道過了多久。
聽到醫生在我旁邊無奈歎了口氣。
隨後,我清晰地感受到冰冷的針管再一次刺入我的血管。
冇過幾秒,我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
滿目的白。
我的身邊甚至連一個護士都冇有。
抬了抬手,想摁下護士鈴,卻連抬手的力氣都冇有。
暈頭脹腦。
簡直要氣笑了。
算我命大,還能醒過來。
用完就扔,他們不愧是親父子。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我費力地從枕頭下摸出來。
是助理的電話。
我張了張嘴,嗓子澀的發不出聲音來。
“謝天謝地,你總算接電話了!”
“你這幾天電話一直打不通,我都差點報警了!”
“你在哪?我現在就過去找你!”
聽見助理香香焦急的聲音,我反倒笑了。
至少還有人在關心我,在意我。
我氣若遊絲地說道:
“在…中心醫院…幫我帶點吃的。”
助理顯然被我虛弱的聲音嚇到了。
“你…你怎麼了?我現在就過去。”
說完,她風風火火撂了電話。
剛半小時,她就推門進來。
手裡還提著我愛吃的那家尋香記。
我不知道我現在是什麼模樣。
可能很嚇人吧。
要不然香香怎麼會一進門就被嚇了一跳,連餵我吃飯的手都一直在抖。
吃完飯,我有了些力氣。
打開手機的前置攝像頭看了一眼。
整張臉白的嚇人,嘴脣乾裂。
眼下一大團的烏青。
怎麼看都像是一張下一步要推進火葬場的臉。
我抿了抿唇。
露出一個輕鬆的笑來。
“怎麼一進門到現在都不說話?你平時不是話最多的嗎?突然這麼安靜我還真有些不適應。”
我本意隻是想裝作輕鬆些,好讓氣氛冇那麼沉重。
我和香香雖然是上下級關係。
但香香從大四實習就一直在我手底下,一直到現在。
一步步看著她成長到如今這個模樣,心裡早就把她當妹妹一樣看了。
更何況,平時這麼活潑的小姑娘,跟這麼沉重的表情實在不搭。
可香香卻“啪嗒”掉下淚來。
“你怎麼能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
我心一顫。
是啊。
我怎麼就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了。
看著她掉眼淚,我的眼睛也開始泛酸。
我彆過頭去,聲音悶悶的。
“我這不是還好好的,哭什麼?”
“我還有事兒要交代你辦呢,哭成這樣,那我隻能找向雲了。”
話音剛落,香香立刻瞪大了眼。
“他辦事兒哪有我細心!我隻是擔心你!就算我今天結婚你讓我辦什麼我也差不了事兒!”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和向雲是同批進公司的,也是唯二留了下來呆了這麼多年的。
兩人是我的左膀右臂,共事了這麼多年,早就暗生情愫。
隻不過在我麵前,還是總愛爭風吃醋。
我笑完,聲音也淡了下來。
“幫我去查一下市裡的福利院都有哪些吧。”
“我想領養個孩子。”
香香愣了一下,一時冇反應過來。
“誒?我記得你不是有個…”
看見我頓時垂下眼黯然神傷的表情,她又收回話頭。
“好,我知道了。”
“那我去辦,我把向雲喊過來照顧你吧。”
我故意逗她。
“這時候怎麼不爭風吃醋了,不怕我以後親向雲不親你了?”
香香一噎,頗有些敢怒不敢言的意味。
“你都成什麼樣了!都這時候了還講這些,我可是最有分寸的。”
說完她就給向雲打電話。
那邊好像也嚇了一跳,火急火燎就趕過來了。
到了這裡,香香囑咐了幾句就出門了。
我倒有點好奇了。
“你們一個兩個的,怎麼都不問問我發生了什麼?”
向雲冇好氣地給我削著蘋果。
“還能是因為什麼,除了你家那位,還有誰能讓你這麼狼狽。”
“你的事,想說自然就會說了,你不想說,我們乾著急又有什麼用。”
“我們早勸過你,不行就離了吧。你一不幸福,二不靠他的錢權,非鑽這死牛角尖乾什麼?”
我垂下眼。
旁觀者清。
是我之前一直太懷念從前,活在回憶裡。
總以為我們之前有感情在。
如今看來,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自欺欺人罷了。
“是啊,早該離了。”
我邊說,邊把離婚協議發給裴修。
向雲倒是錯愕抬頭,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假的,你終於捨得放手了?”
這句話說完,病房門就被人一腳踹開。
裴修緊皺著眉頭看著向雲端到我嘴邊的水杯。
“我說你怎麼突然要離婚,原來是因為這個小白臉。”
他死死捏著手機。
我卻注意到他收到訊息就過來了。
顯然一直在醫院冇走。
可卻任由我在這裡昏迷了幾天,看都冇來看我一眼。
向雲騰得一下站了起來。
“你少在這裡血口噴人,裴總還是先處理好自己身邊的人吧!”
我這才注意到,許俏也緊緊跟在後麵。
裴修的眉頭更緊,剛想開口。
我嗤笑一聲,抬手攔了攔向雲。
“不用跟他浪費口舌,心臟的人看什麼都臟。”
“裴修,我們之間可能有很多誤會。”
我緩緩抬起頭看向裴修。
裴修的肩膀肉眼可見地放鬆了一瞬。
“是,我可以跟你解釋,這都是誤會。”
“我跟許俏隻是為了孩子能健康…”
我冇忍住笑出聲,打斷了裴修。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
“你笑什麼?”
我淡淡道。
“我笑你啊,笑你的自以為是。”
“我說的誤會,是我誤會你是真的為了孩子的教育才抱回老宅,更誤會了你對我還有感情。”
“裴修,你作為一個丈夫來說,朝三暮四,毫無責任擔當。作為一個父親來說,更冇有儘到教導的作用。作為小三的情人來說,你給不了她想要的身份,卻讓她像一個妻子一樣相夫教子。”
我又笑了。
“所以,我誤會你了,誤會你是一個值得托付的丈夫。”
“離婚吧,希望你仔細看清楚協議上的內容,我想那都是我應得的,權當是這些年的精神損失費了。”
裴修一直黑著臉。
聽到這才反應過來點開我發給他的離婚協議。
越看他的臉色越黑,到最後已經完全是像在看瘋子一樣看我。
“我記得你抽的是血不是腦子,你憑什麼要裴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知不知道我隻有百分之二十五!”
許俏聽到這話比他更激動。
“你瘋了吧,你憑什麼?”
我冷笑一聲。
“憑你這個小三啊。”
隨後又扭頭看向裴修。
“光這一條,我讓你淨身出戶都不過分。”
“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們法庭上見,看看是我耗不起,還是你裴氏的股票耗不起。”
和裴修這麼多年,我一直怕他覺得我配不上他。
一分錢都不敢多花他的。
可現在我看明白了。
我憑什麼不要?
“我不可能跟你離婚!”
裴修咬牙切齒撂下這句話就走了。
我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到了法庭上,我要的可不就僅僅是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了。
看在他有孩子要養的份兒上,我念及我們多年感情才隻要了百分之二十。
既然他不領情,那我也冇必要再手下留情。
真是期待當裴修成為了兒子嘴裡的窮光蛋之後,許俏還會不會願意讓我的孩子喊她媽媽。
香香的辦事效率很快。
不到半天就摸清了各個福利院的情況。
一張張照片傳來的時候,我勾了勾唇。
等你們失去一切後再想回頭,那可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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