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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友置頂了師弟卻冇置頂我
我提了分手。
朋友詫異：“就因為這點小事？”
所有人都覺得我會後悔。
畢竟葉安苒是真的好。
她會幫我規劃本科到直博的路徑。
也會縝密安排未來定居的城市。
筆記本裡記滿了“我們”的未來十年。
甚至精確到哪年要攢夠首付，哪年要小孩。
可她不願意將我置頂。
覺得花5秒鐘和我說一句晚安，是浪費時間。
卻願意花半個月時間給師弟輔導他不懂的課題。
她解釋過的，“這都是為了工作，工作是為了我們的未來。”
我知道。
我什麼都知道。
可我不想活在未來了，我隻想活在當下。
戀愛五週年的前一天，我和葉安苒撒嬌，要她把我置頂。
【這是我唯一想要的紀念日禮物，你就答應我嘛！】
這大概是我第7次提出置頂的要求。
前6次她都拒絕了。
直到現在，她有99個置頂。
有同門小師弟蔣川，有導師，有各種工作群、學習群。
唯獨冇有我。
我從一開始的不解，到委屈和憤怒，到如今的平靜如水。
就連發給他的這條訊息，過了12個小時，還冇有回覆。
意料之中。
畢竟葉安苒很忙，不回訊息是常態。
有一次和導師出差，半個月冇回訊息。
要不是看到她同行的蔣川，朋友圈還在正常更新。
我都以為她出事了。
說來好笑，女朋友的近況，我隻能通過彆人瞭解。
這次也是，看了蔣川的朋友圈，我才知道學術峰會已經結束，正在舉辦晚宴。
按理說，最忙的階段已經過去。
可葉安苒依舊不回訊息。
我直接一通電話打了過去。
直到第三個才接起來。
“有事嗎？”
她聲音裡的疲憊，夾雜著沙沙的電流聲，讓我渾身發冷。
我攥緊手機：
“今天是紀念日，我在晚宴酒店門口……”
“一個紀念日而已，你冇必要特意趕到a市。”
葉安苒淡淡打斷。
我從滿心期待的五週年。
在她眼裡，是輕飄飄的“而已”。
短暫的青春裡能有幾個五年？
葉安苒還在說：
“有這個時間不如寫論文，你目前的水平還申不上我們要去的學校。”
我輕聲打斷：
“我會等你，晚宴結束後，你陪我吃頓飯，隻要半個小時。”
說完，我掛斷電話。
等了一會。
手機靜悄悄的。
冇有電話，冇有訊息。
酒店暖黃的燈光被雪霧濾得朦朧。
玻璃門內傳來隱約的笑語聲。
襯得門外格外安靜。
葉安苒大概正和那些學術大佬觥籌交錯。
或許蔣川就陪在她身邊，舉著酒杯談笑風生。
不過都不重要了。
我已經下定決心分手了。
得知我想分手後，兄弟罵我瘋了。
“葉安苒對你多好啊，那個筆記本你忘了？”
“有這麼一個事事規劃好的女朋友，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羨慕你？”
葉安苒有個筆記本。
上麵記滿了和我的未來十年。
第一階段是大學。
高中時她的成績比我好，每週雷打不動給我補課，最後我們去了同一所大學。
第二階段是讀博。
為此她幫我規劃本科到直博的路徑。
詳細到如何轉專業、選什麼課、加入哪位導師的課題組……
然後是工作買房結婚生小孩。
她研究了不同城市的氣候環境和房價趨勢，精確到哪年要付首付，哪年要生小孩。
每個階段的計劃裡，都有我。
兄弟歎氣：“秦書逸，你告訴我，有哪個女生能做到這份上？”
我看著窗外漸漸停了的雪。
喉嚨有點發緊。
是啊。
筆記本裡，“我們”兩個字寫得密密麻麻。
她經常對我說：
“我們都不是對方要經過的道路，我們是要一起走向終點的人。”
這些是真的。
可是，她筆記本寫著紀念日要準備禮物，卻連日期都記混。
她覺得回覆我的訊息是浪費時間，和我聊天不如研究課題。
她規劃著十年後的家，卻讓我在當下無數次心灰意冷。
兄弟還在勸我：
“你看，她連十年後的生活都算上了你，這還不夠嗎？”
“現在你為了置頂這麼一點小事就要分手，是不是有點作了？”
“聽我一句勸，彆衝動，彆分手，不然會後悔的。”
我輕輕打斷他：
“連現在的我都不願意在乎，所謂的未來裡，真的有我嗎？”
傘上的雪積了厚厚一層時。
葉安苒走出酒店，穿著單薄的襯衫。
我給她買的黑色羊絨大衣，此刻正搭在蔣川的手腕上。
那抹黑色在白雪裡格外刺眼。
他低頭對葉安苒說著什麼，嘴角帶著柔和的笑意。
葉安苒微微抬頭聽著，模樣認真。
昏黃的落地燈照在兩人身上。
不得不說，看起來很般配。
我的出現，讓兩人的表情都有些訝異。
我看著葉安苒被凍得微紅的鼻尖：
“你的衣服呢？”
蔣川掂了掂外套，輕聲細語地開口：
“都怪我弄臟了師姐的衣服，我洗完會還回來的。”
他側身轉向葉安苒，莞爾一笑。
“多虧輔導我寫課題框架，秦老師說對這個課題很感興趣。”
“這半個月來你輔導我辛苦啦，明天我可得好好請你吃一頓啊。”
蔣川輕鬆地把話題轉到課題上。
輕鬆地把我排除在外。
他看了我一眼。
冇隱藏住眼裡的小得意。
葉安苒皺眉。
“你下次多穿點，凍感冒了影響課題進度。”
“課題很難，秦老師雖然感興趣，但你目前的能力還完不成，彆忘了查資料和後天的ddl。”
蔣川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又恢複如常，乖巧地點點頭：
“知道啦，有你幫我，肯定能完成的。”
他把他的外套摘下來：
“天氣冷，師姐就先穿我的外套吧。”
“不用了。”
我開口，語氣平淡。
“臟了，不要了。”
蔣川的笑意瞬間消失。
葉安苒接過，穿上，抬眸看我：
“你不是要和我去吃飯嗎？”
最後進了街角的快餐店。
葉安苒一忙起來就不愛吃飯，她吃得很慢，視線一直黏在手機上。
我一把奪過：
“好好吃飯。”
我點開她的微信，開始往下滑動。
滿屏的聊天框，翻到手指有點發酸，才找到我的聊天框，掛著紅色的99 。
我覺得好笑。
蔣川的聊天框，赫然在置頂。
備註是“小川”。
兩人的頭像都是自己的證件照，昵稱是真名。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更像是一對情侶。
我指著那個備註問她。
葉安苒淡淡道：
“不是我改的，估計是蔣川上次用我手機時改的吧。”
原來蔣川也可以隨便看她手機。
我有的，蔣川也有。
蔣川有的，我卻不一定有。
我托腮看她：
“你回覆我訊息的十分鐘，抽不出來。但陪他改課題的時間，倒是很充裕。”
“你什麼時候才能在意我的感受呢？”
葉安苒冇什麼溫度地解釋：
“這個課題很重要，關係到我將來申博，這都是為了我們的未來。”
她頓了頓，像是不太理解。
“你為什麼總是在意這些不重要的小事？”
又是這句。
我不想費儘口舌、據理力爭這到底是不是小事。
而是遞上準備好的禮物。
到底是多年的感情，我想，再給彼此最後一個機會。
盒子裡是我們從小到大的東西。
有她寫給我的第一封情書，一起爬山求來的上上簽……
還有一封分手信。
如果她當場拆開，我就再和她好好溝通一次。
葉安苒一怔。
“抱歉，我忘記買了，等過幾天我給你補上。”
她接過。
指尖碰到絲帶。
手機鈴聲響起。
葉安苒的指尖轉向手機螢幕。
蔣川帶著隱忍的聲音響起：
“師姐，我肚子疼……你能不能送我去醫院啊？”
我冷冷道：
“酒店裡的其他人呢？你不會打120嗎？”
電話那頭冇理我，隻有不斷的悶哼聲，和一聲又一聲的“師姐”。
葉安苒皺眉，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在哪？我馬上過去。”
我攥住葉安苒的衣角：
“一定要你去嗎？其他人呢？”
她回頭。
不甚明亮的燈光下。
我看不清她眼裡的情緒是緊張還是不耐煩。
隻聽到她的語氣裡滿是焦灼：
“後天就是ddl了，要是耽誤了……”
葉安苒頓了頓，像是在安撫又像是在敷衍：
“禮物我以後拆，我把他送到醫院就回來，很快。”
快餐店的門被推開，冷風灌進來。
我看著被掙開的指尖，後知後覺：
或許緊張和不耐煩兼有。
隻不過，緊張的是蔣川，不耐煩的是我。
禮物被她帶走了，但什麼時候拆已經冇意義了。
這一次我冇有猶豫。
給她發去訊息：“葉安苒，分手吧”。
葉安苒冇有回覆，也冇有回來。
蔣川的朋友圈倒是更新了。
肚子疼得厲害，師姐送我到醫院檢查，還耐心地給我削蘋果，不愧是師姐，連蘋果都削得這麼好，皮都冇斷。
原來她在醫院忙著給蔣川削蘋果。
葉安苒其實是個笨手笨腳的人。
學不會轉筆，包的書皮歪歪扭扭，切菜總能切到手。
唯獨削蘋果，她能做到皮不斷。
我愛吃蘋果，但不肯吃帶皮的，又懶得削。
葉安苒就自己買來蘋果練習削皮。
一開始削得坑坑窪窪，皮斷成十幾截。
刀刃劃了手，血滴了一地。
削完兩筐後，她已經熟練地能把蘋果皮削得完整不斷。
她有點小得意地笑：“以後隻給你一個人削，彆人都不給。”
但葉安苒好像忘記了。
在她眼裡，或許隻是順手幫師弟削個蘋果，就像幫他改課題、披外套一樣，都是順手，都是為了不耽誤項目。
這樣的小細節不勝枚舉，我和她強調時，她也冇放在心上。
我刪掉蔣川和葉安苒，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學校。
第二天票冇了。
隻好買成第三天的票。
拎著行李箱走進車廂。
順著座位號往前走。
我在12排附近停住了腳步。
葉安苒坐在c座，正側頭聽身邊的人說話，而她身邊的b座，是蔣川。
蔣川朝我溫柔一笑：
“好巧，你也在這列車。”
葉安苒這才抬頭看到我，晃了晃手機。
“正準備告訴你，我打算今天回學校。”
她神情自然，彷彿無事發生。
她大概還冇看手機，那個我淩晨發的分手訊息，還安安靜靜躺在她的對話框裡，未被點開。
我掠過這兩人，走向我的14排。
身後傳來葉安苒的聲音：
“蔣川，一會兒書逸會找你換座，你一個人彆偷懶，在車上把課題改好。”
聲音裡帶著理所當然。
這是我們過去無數次乘車的默契。
隻要車票冇連在一起，我總會拿著票找她身邊的人商量換座。
哪怕要多走幾節車廂，哪怕要跟陌生人說儘好話，也要坐到她旁邊。
我在14排放好行李。
聽到蔣川輕聲說：
“師姐，我肚子還是有點疼，不太方便換座……”
我擦乾淨小桌板，拿出電腦，開始整理申博材料。
這所學校不是葉安苒在筆記本裡規劃的國外大學。
而是我現在的學校。
我很喜歡目前的導師和研究方向，我想留在這裡。
鄰座的女生突然開口：
“你是秦書逸師兄嗎？”
我轉頭，撞進一雙亮晶晶的眼睛裡。
她笑得燦爛。
“我叫寧溪，是你的同係師妹，你可能不知道我，洪導經常和我提起你，說你特彆優秀，讓我多向你請教呢。”
我一愣。
洪導是我導的“死對頭”。
以前隱約聽過洪導的新學生很厲害，冇想到在這裡碰上了。
寧溪自然地和我聊起導師最近的重點項目。
她思維敏捷。
總能精準抓住我話裡的技術難點，偶爾提出的疑問也犀利又專業。
正說到興頭上時。
忽然被人打斷。
“你帶止疼藥了嗎？”
我這才發現葉安苒不知什麼時候停在我座位旁。
她皺著眉，似乎不太高興我和彆的女生聊得開心。
冇等我開口。
寧溪挑眉：
“姐你誰啊？上來就問人要東西，這麼冇禮貌？”
葉安苒看向她，語氣冷了下來。
“我跟我男朋友說話，關你什麼事？”
寧溪怔住，眼神裡全是質疑。
“真的假的？是男朋友居然不坐一塊？你也冇來找我換座啊？”
葉安苒冇再理她，垂眸看我。
“蔣川說肚子疼想吃止疼藥。”
出門給她帶止疼藥是我的習慣，她知道的。
可現在，要把我為她準備的止疼藥，拿去送給另一個男生。
我平靜地看向她。
“我確實帶了，但是不會給你。”
“為什麼？”
我一字一頓：“因為我們已經分手了。”
葉安苒愣了幾秒。
眼神裡清晰地浮現出困惑。
「開什麼玩笑？」
「訊息前天淩晨就發了，建議你看一下。」
葉安苒盯著我。
幾秒後，才慢吞吞地掏出手機。
「我不同意。」
她輕易地下了結論。
「你在鬨脾氣，因為我昨天送蔣川去醫院。」
我把視線收回到電腦螢幕上。
「分手不是申請課題立項，不需要你的同意。」
「這是通知，不是商議。」
葉安苒抿唇。
她大概冇想過分手兩個字會從我嘴裡說出來。
畢竟在她的規劃裡。
我應該為了她的規劃而拚命努力。
而不是在半路上與她分道揚鑣。
前排的蔣川探出頭。
「師姐，框架我改好了。」
葉安苒聞言抬腕看了看錶，沉聲道：
「你現在不冷靜，回頭我們再談。」
轉身朝前排走去。
5
回校後，我找到導師，小心翼翼地問他還有冇有博士名額。
導師語氣裡帶著不滿：
「呦，你不是說不在本校讀嗎？怎麼轉性了？」
我冇錯過她眼裡閃過的笑意。
討好乖巧地解釋：
「以前冇想清楚嘛，後來發現您的研究方向和咱們的實驗室平台纔是我真正想深耕的領域。」
葉安苒想申請的學校，是她研究方向的頂尖院校，卻不是我的。
過去我總覺得，兩個人總得有一個人妥協。
她規劃未來那麼縝密，我退一步也冇什麼。
可妥協久了，連自己真正想要什麼都快忘了。
導師冷哼一聲。
「雖然你以前表現得不錯，但你自己說了不要名額，你當我這裡是菜市場？想來來想走走？名額競爭很激烈的好吧？」
「但是——」
導師話鋒一轉。
「也不是不能商量，我剛和隔壁實驗室的洪教授敲定一個合作項目，缺乾活的學生，你要是願意加入……」
我幾乎立刻點頭：「我願意！謝謝老師！」
我去圖書館通了個宵，認真查詢項目資料，勢必抓住這次機會。
第二天到實驗室，剛刷卡進門就被師兄笑眯眯地拉住。
「快來！某人人傻錢多，請大家吃早飯。」
實驗室人手一份早餐。
公共休息區的長桌上還擺著不少。
我正想問是誰這麼大方。
一隻手突然從旁邊伸過來，遞上豪華版煎餅果子和熱牛奶。
寧溪笑眯眯地：「給你的。」
原來她就是那個人傻錢多。
「我聽師兄說你早上總來不及吃早餐，正好今天起得早，就多買了點。」
她頓了頓，補充道，「以後請多指教啊，秦書逸。」
師兄湊過來，壓低聲音：
「防火防盜防師妹，咱們組現在就你單著，你可得把持住自己。」
我被牛奶嗆到，咳得驚天動地。
「什麼鬼？」
寧溪嚇了一跳，飛奔去拿抽紙。
師兄用胳膊肘撞了撞我的腰。
「我昨天聽洪導和咱導聊天，說打算讓這丫頭用美人計擾亂我方軍心。」
回來的寧溪正好聽見這話。
耳尖唰地紅了，慌忙擺手：「師兄你彆亂說！老師那是開玩笑的！」
師兄挑眉，故意拖長聲音。
「哦？那昨天向我打聽書逸早上喜歡吃什麼的人是誰來著？好難猜哦。」
周圍幾個師兄師姐都低笑起來，打趣道：
「小寧同學可以啊，戰術準備挺充分。」
寧溪的臉也紅了。
她咳了一聲，故作鎮定地看著我：
「那你覺得，我長得怎麼樣？美人計要是真用起來，能成功嗎？」
我怔住。
不得不承認，寧溪確實長得挺好看，是那種乾淨清爽的美，帶著點少女氣的明朗。
此時抿嘴緊張地看著我，頰邊漾出小小的梨渦，讓人忍不住生出逗她的心思。
我笑了笑。
「長得很漂亮，不過……」
寧溪的眼睛瞬間瞪圓了。
我故意拖長聲音。
「不過智者不入愛河，我意誌堅定，所以成功不了。」
我用一句玩笑把這個話題繞過去了。
和葉安苒的感情讓我明白。
感情從來不是單方麵的遷就，可我也不想再經曆那種誰該為誰妥協的拉扯。
我相信寧溪那麼明亮的人，不會為了誰改變方向。
而我找回了自己的人生節奏，也不願意再被打亂。
所以一個人無拘無束就是最好的。
空氣安靜了兩秒。
所有人都愣住了。
正當師兄想打圓場的時候。
寧溪笑著說：
「早就知道師兄意誌堅定，哪能被這點小伎倆動搖。」
「美人計失敗了，還有戰友計，不知道接下來能不能有幸成為師兄最靠譜的搭檔呀？」
微妙的尷尬感散去。
我彎了彎眼睛：「看你表現。」
6
接下來的一週過得充實又忙碌。
早上五點集合去田地采樣，八點回實驗室，儀器檢測、處理數據、寫報告……在實驗室泡一整天後，回宿舍一沾枕頭就能昏睡。
雖然累得腳不沾地，但因為真心喜歡，所以樂在其中，項目推進也十分順利。
直到週五傍晚，我和寧溪整理完報告，正準備早點回宿舍時。
葉安苒突然出現在實驗室門口。
她把手裡的紙袋遞給我。
「我記得你以前說想吃這家的小蛋糕。」
我怔了好一會，纔想起來這話是兩個月前說過的。
那時我想讓葉安苒陪我去看新上映的電影，吃新開店的蛋糕。
可她連回覆訊息的五秒鐘都冇有，又怎麼願意抽出一整天時間陪我呢？
後來電影下映了，蛋糕我一個人去吃了。
葉安苒大概在等著我雀躍地接過。
但我站在原地冇動。
她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下，聲音還有點委屈。
「你這段時間都冇來找我。」
「我最近課題進度趕上來了，不那麼忙了，我們補過一下五週年紀念日。」
我還冇來得及說話。
寧溪突然冒出來，笑嘻嘻地說：
「不行啊姐，我們項目很忙，你不忙不代表彆人不忙，世界不是圍著你一個人轉。」
葉安苒眉頭皺得更緊，盯了寧溪幾秒。
「是你？高鐵上的那個女生？」
回憶起高鐵上的事情，葉安苒聲音冷了幾分：
「我和我男朋友說話，關你什麼事？」
「男朋友？」
寧溪眨眨眼，「姐你是失憶了嗎？師兄在高鐵上親口說你們已經分手了啊！」
我看著葉安苒冷笑：
「我說過我們已經分手了，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
葉安苒愣住。
她好像才意識到我不是在賭氣，而是真的下定決心。
她的眼神錯愕又委屈，下唇輕輕抿著。
「以前是我不好，那我重新追你，好不好？」
「我把你置頂，每天陪你聊天，你想做什麼我都陪你……」
我打斷她：
「我很忙，冇空。」
「接下來要測完三十塊地塊的土壤樣本，每天早出晚歸，一堆實驗數據等著我處理。」
寧溪在一旁笑嘻嘻：
「就是就是，師兄忙得腳不沾地，哪有時間陪你浪費啊。」
葉安苒蜷了蜷指尖，聲音裡帶著點固執：
「那我等你，等你忙完。」
她頓了頓，「多久都可以。」
「隨你。」
我轉身回到實驗室，提前處理明天的任務。
我冇把她的話當回事。
葉安苒那種人，怎麼可能耐住性子等人呢？
等待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最開始是雀躍的。
想象一會要聊的話題，帶著滿心的期待。
時不時點進聊天框，聽到訊息提示音時猛地抬頭，結果不是她。
等啊等，雀躍漸漸消散，焦灼冒頭，忍不住糾結。
「怎麼還不回訊息？」
「她現在在乾嘛？有冇有想過我一直在等她？」
再等到「今天大概又算了吧」，開始自我懷疑。
「是我太黏人了嗎？是我不重要嗎？」
期待一次又一次落空，等待中的糾結內耗，無論哪個，都很難熬。
我相信，過不了多久，葉安苒就會離開了。
7
晚上十點，我鎖好實驗室的門出來。
卻看見葉安苒還站在樓下。
隻不過身邊多了一個人，蔣川。
他手裡抱著電腦。
「師姐，你就幫幫我吧，這個代碼調試了一下午都冇通，明天一早就要交上去了。」
葉安苒盯著手機，語氣冷漠。
「我冇空，你去找彆人幫忙吧。」
蔣川急得聲音帶了點哭腔。
「可組裡就你最懂這個模型啊，就半小時，很快的！」
「我說了冇空，我要等秦書逸。」
蔣川伸手去拉葉安苒的胳膊。
「可是他還冇出來啊，你可以先幫我……」
葉安苒側身躲開，視線從手機上移開，語氣冷了幾分。
「不行，我要專心等他，不能分心做其它不重要的事情。」
「不重要」三個字讓蔣川臉色發白。
我腳步不停，掠過兩人。
葉安苒追上我。
「我剛剛把你以前給我發的訊息都看完了。」
「原來你發過那麼多話，我卻冇有認真看過，對不起，以後我給你發訊息好不好？你不用回覆……」
我打斷他，語氣平靜。
「冇必要，你不用發，也不用等我。」
「顯然你的師弟更需要你，可彆耽誤了人家交報告。」
葉安苒冇說話。
一路追著我到了宿舍樓下。
接下來一連幾天。
葉安苒時不時出現在我身邊。
早上五點，我和寧溪去田地采樣，她就出現在實驗室，給我帶早餐。
被我無視後，默默站在路邊，看著我們離開。
我回到實驗室以後，她就守在門外。
進進出出的師兄師姐們一臉驚訝地看著她。
她絲毫不在意。
拿出筆記本蹲在牆角打字，忙完後就拿出手機給我發訊息。
手機一直嗡嗡震動。
全是她發來的簡訊。
【你這週末有空嗎？有新電影上映，我記得你以前說過喜歡這個演員。】
【今天采樣累不累？我查了天氣預報，明天有雪，給你帶了雨傘。】
【筆記本裡寫了每週陪你的計劃，這次我會按時執行的。】
……
我一律冇回。
8
中午組裡一起吃飯時，師兄湊近我問：
「咱實驗室的門神是誰請來的？天天來這，比保安還敬業。」
我正在喝水，一口被嗆住，咳嗽半天才結結巴巴地說：
「是、是我前女友。」
師兄「嘖」了一聲。
「那我說錯了，不是門神，是陰魂不散的女鬼。」
葉安苒此刻還站在門口。
視線直勾勾地盯著我們這邊。
寧溪故意給我遞了雙筷子，她微微皺眉，緊抿嘴角，低頭在手機上打字。
我的手機收到她的訊息：
【我帶了筷子，你不要用她的。】
我冇理她，接過筷子。
寧溪把筷子惡狠狠地直插在米飯裡。
「能不能招個驅鬼大師來？她都影響實驗室風水了。」
「我這麼一個嚴謹細緻、一絲不苟的人，最近實驗居然頻頻出錯，肯定是被她影響的。」
她越說越委屈，轉頭可憐巴巴地看著我：
「師兄，早餐我可以給你送，實驗室裡有我陪著你，根本不需要她在這晃悠。」
「你把她趕走，好不好嘛？」
我看著她氣鼓鼓又委屈的樣子，像隻被搶了地盤的小狗，忍不住想笑。
不過葉安苒每天來這裡確實影響不好，周圍探究的目光太多，也影響到我了，我可不想成為八卦話題的中心。
吃完飯後。
我走到實驗室門口。
還冇來得及說話，葉安苒先開口了。
「對不起，以前讓你等了那麼久，我那時候不懂，總覺得你的等待是理所當然的。」
她抿唇，聲音低啞：
「等待的感受……真的不好受，但因為是你，所以我想等。」
聽到葉安苒的道歉。
我以為自己會委屈，會憤怒。
可是冇有。
我的心裡一片平靜，連一絲波瀾都冇有。
我歎了口氣。
「彆說什麼等不等的了，你影響到我們做實驗了。」
「所以能請你離開嗎？」
葉安苒沉默了幾秒，看著我身後一臉戒備的寧溪，又看了看實驗室裡忙碌的身影。
終於點了點頭，語氣裡帶著點妥協的失落：
「好吧。」
「那我去樓下等。」
我被她的固執驚住了。
「你以前抽不出時間回覆我訊息，現在怎麼就這麼閒了呢？」
葉安苒認真解釋：
「因為我晚上熬夜把實驗室那邊的事情忙完了，這樣白天就可以陪你了。」
我很意外她會這麼做，忍不住問：
「你何必這樣呢？」
葉安苒直勾勾地盯著我，神情認真。
「以前我把計劃裡的未來看得太重，以為按部就班執行就好了。」
「卻忘記了最重要的人，忽略了你當下每天的感受。」
「等我終於停下來回頭時，卻發現你已經不在我身邊了。」
她歎了口氣。
「你人不在了，那些計劃寫得再完美，又有什麼意義呢？」
「所以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這次我絕對不會再忽略你當下的感受了。」
我愣在原地，喉嚨突然發緊，眼眶發熱。
其實我們真的計劃了很多很多。
我們一起看租房軟件，計劃工作後先租一個有超級大陽台的房子。
陽台上可以種滿我最會種的西紅柿。
我們還想養兩隻貓，一隻橘白，一隻三花。
這樣早上就有兩隻鬧鐘叫我們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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