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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用力,我要丟了哦。”
“妹妹等一下,姐姐和你一起丟。”
一間破敗的土坯房內,兩名布衣荊釵的女子互相招呼著,一人一頭兒,合力將一名身材單薄的少年從床上丟到地下一張木板上。
少年口眼緊閉麵色青白,鼻中已無呼吸。
兩名女子中,一名麵色蠟黃的女子神情複雜,歎息道,“想不到,花光了積蓄也冇把這廢物救過來。”
另一名麵容黝黑的女子麵無表情,“死就死了,省得這廢物天天噁心我倆。”
說罷用腳尖踢了踢少年僵硬的右腿。
忽然,少年右腿抽搐幾下,口中咳嗽幾聲,在兩名女子的驚叫聲中,忽地睜開了雙眼!
少年眨眨眼,懵懵懂懂地環顧四周,腦中迴盪起那幾句經典唱詞,“紅傘傘,白杆杆,吃完一起躺闆闆······”
兩名女子強自鎮定,擠擠挨挨地湊到少年跟前仔細觀察。
於是,兩張絕世的麵容出現在少年眼中。
“我草,一個病尉遲,一個黑李逵,我是到了水滸傳劇組嗎!”
躺在木板上的秦三豐不由得驚叫出聲。
二十六歲的秦三豐清楚記得,自己和朋友吃油煎牛肝菌進了醫院,怎麼一睜眼就來到了這個破落地方?
還有,這兩個麵色黑黃的女子是怎麼回事?
驀然間,一股股資訊在秦三豐腦海中浮現出來,他逐漸搞清了狀況。
秦三豐穿越了!
這裡是古代曆史不曾記載的一個叫做燕國的國家,此地為燕國鎮州大名府含山縣明水鎮臥牛村,此身是村裡一名身如弱雞的十八歲的童生,與秦三豐同名同姓,剛剛因為被人毆打不治身死。
至於眼前這兩名女子,則是童生秦三豐新娶一個月的老婆,黃臉婆叫陳美娘,黑臉婆叫陳嬌娘。
臥槽,美娘,嬌娘,誰尼瑪地給這兩位女金剛起的好名字啊,我吐~
秦三豐隻看了二位美嬌娘兩眼,就忍不住扭頭狂吐起來,嘔出一灘灘黑黃相間的血塊汁水。
二女皺眉,嫌棄地躲到了一邊。
“這廢物好命大,居然把內傷導致的瘀血吐了出來。”
嬌娘麵無表情的說道。
美娘冇有說話,隻是釋然的長出了一口氣。
秦三豐雙肘支著木板,吃力地坐了起來,認真措辭了一番說道,“二位娘子,煩請扶我上床歇息吧。”
秦三豐此時迫切想離開那張冷硬晦氣的木板,好好去床上躺一躺。
誰知二位美嬌娘聞言色變,嬌娘更是抬手指向院子一頭的一間小土屋,喝斥道,“想得美,既然好了,依舊去你那屋躺著去。”
秦三豐看了一眼小土屋,卻比一個牛棚大不了多少,於是壓抑著心中不快問道,“為何要趕我去那個小破屋裡?”
嬌娘雙手抱胸,懷中多了一根鴨蛋粗、三尺長的青綠竹棒,冷冷道,“因為你這廢物不配在這裡!”
嗯?
不是說古代女子以夫為綱嗎?
不是說古代女子賢良淑德,以伺候好夫君為己任嗎?
這特喵的比現代女子還凶!
秦三豐頓時怒了,仗著心中一口火氣站了起來,卻腳下一軟趴在牆上。
孃的,穿誰身上不好,偏偏穿在一個軟腳蝦身上!
秦三豐暗罵一聲,強撐出氣勢,橫眉立目道,“居然對夫君如此粗暴強橫,信不信我休了你們!”
兩位美嬌娘先是一愣,像看天外來客一般看了秦三豐幾眼,又是那嬌娘開口說道,“鬼門關闖了一遭,你這廢物膽子肥了啊,敢對我們發火了。”
美娘則篾笑一聲,緩緩說道,“看來你是被人打得失憶了,你忘了,你不能休了我們。”
“對,也不能和離,除非你還清欠我們的五百兩銀子!”
嬌娘冷聲補充道。
“什麼?五百兩銀子?”
秦三豐聞言大吃一驚!
根據原主的生活閱曆,這個世界一兩銀子是一千文銅錢,五文錢可買一斤米麪或二斤粟,十五文錢可買一斤豬肉,由此,秦三豐推斷出五百兩銀子的購買力相當於穿越前的現代社會的五十萬元!
見秦三豐一臉的不可置信,美娘隻當他傷勢未愈腦子還在犯迷糊,於是從懷中掏出一張契約展示在他麵前。
秦三豐仔細觀瞧,契約上的文字雖是繁體字,卻也都能認得。
契約內容大意為:大燕順德二年八月,有陳氏二女自邊境流落於此,自願嫁與臥牛村童生秦三豐為妻,隨身銀三百兩作為嫁妝供秦三豐花用,若秦三豐提出休妻或是和離,必須雙倍返還嫁妝銀,否則,以欺詐罪名報官治罪。
“不對,契約上明明是三百兩銀子,你怎麼說是五百兩?”
秦三豐指著契約質疑道。
“看來,這廢物童生不是裝傻就是真被打傻了。”
美娘暗自腹誹,又從懷裡掏出幾張字據遞到秦三豐麵前,“那三百兩嫁妝銀你半個月就造完了,後半月,又有三波人陸續打上門來要你還賭債,我們姐妹二人不忍看你被活活打死,就替你還了一百多兩銀子,”
“還有這兩日,你又在路上被人逼債毆打,抬回家時已是奄奄一息,為了救你性命,我們又花了僅剩的三十多兩銀子請大夫來醫治你,總數算下來又是二百兩,如此,不是五百兩又是多少?”
說罷,兩位美嬌娘臉上已滿是嫌惡之色。
秦三豐倒吸了一口涼氣!
美娘說的一點冇錯,他秦三豐確實不到一個月就輸了四百多兩銀子。
“靠啊!五百兩雙倍返還,那就是一千兩,在這個日均工錢十文錢的世界,這要當多少年牛馬才能掙出來!”
“畜生啊!這個童生秦三豐,年紀輕輕卻是個該死的爛賭鬼,難怪被這兩個醜妻嫌惡!”
秦三豐不由得暗罵十八歲的原主不是東西。
看著兩個醜妻那一言難儘的麵容,秦三豐不由腹誹:這兩個醜女,定是自知嫁不出去了,就找上門來,以嫁妝銀為誘餌,誘使自己簽下了這不平等的婚契。
想到此,秦三豐暗氣暗憋,他強忍虛弱,攢了一口氣冷笑道,“嗬嗬,銀子的事我認了,但是契約上可冇約定我不能睡在主屋吧?”
此話一出,兩位美嬌娘又是臉色立變。
美娘臉色難看地看向嬌娘,嬌娘握緊手中青綠竹棒,懾人寒意自雙眸中射出,“你想死嗎,敢違背當初的誓約?”
“哼,什麼狗屁誓約,主屋就是給主人住的,不能住主屋,還叫什麼主人?”
秦三豐毫不示弱,決定找回男主人的尊嚴。
“你敢頂嘴?”
嬌娘似乎不敢相信秦三豐的態度。
秦三豐身子一挺,“頂又怎樣,你咬我啊?”
“老天爺記得你發過的誓約,你可是剛活過來,莫要作死。”
美娘眼神淩厲,出言警告,一股與生俱來的威嚴壓迫而來。
秦三豐毫不理會,揹著手邁步就向床邊走,口中振振有詞,“哼,我命由我不由天,你們兩個醜婆娘倒反天罡,還威脅要老子的命,這主屋,老子今天占定了,這張床,老子今天睡定了!”
話音未落,隻聽“唰”的一聲,一道寒芒自嬌娘懷中揮出,秦三豐頓時停下腳步。
“敢上我們的床,先殺了你!”
嬌娘麵色凜然,青綠竹棒中抽出的利劍橫在秦三豐脖頸上,森冷劍刃一顫,幾顆血珠滑落在劍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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