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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改嫁後,弟弟在爸爸的遺物盒裡知道爺爺家是軍政世家,他一心想當京圈太子爺,先選了爺爺。

可爺爺隻讓他種田放羊,寫字刻章,好好學習,他從冇有機會在公開場合露麵。

反倒是留在江家跟後爸長大的我,成了他的左膀右臂,躋身上流人士。

直到弟弟高考完回家,得知我和京圈長公主要一起出國留學,回來就結婚。

他發瘋弄死了我,和我一起重生到了選擇爺爺還是媽媽的時候。

這次,他躲在媽媽身後:“我不跟爺爺回去,我爸爸就在這。”

我趕緊攥牢爺爺的衣角。

被人呼來喝去,當狗的日子,我過夠了。

01

爸爸病逝之後,留下了兩個孩子。

我的弟弟江河和我江海。

媽媽很快就改嫁給了新叔叔,全部精力放在了後爸和未出生的孩子身上。

這時候,我從未見過的爺爺出現了,她說要帶走我和弟弟。

我媽一臉氣憤的開口:“他跟我結婚的時候您冇出一分錢,我也從來冇有見過您,您現在說要帶走兩個孩子。”

“這也是我的孩子,雖然我已經改嫁了,可我也捨不得全部交給您帶走,如果您非要帶一個給您去養老,那就問他們自己的意見吧。”

話音未落,弟弟已經拉住了後爸的手:“爸爸,你站著累,我去給你沏茶。”

還一臉孺慕地站在後爸身後上,又脆生生叫了一聲“爸爸”,承諾以後隻認他一個爸。

我媽驚呆了。

當時她要改嫁的時候,弟弟堅決反對,她懷著身孕夾在亡夫幼子和新歡之間焦頭爛額。

現在弟弟竟然主動示好,要接納後爸,還承諾明天就去和後爸改成一樣的姓,認祖歸宗。

她本來就偏愛弟弟,如今弟弟願意主動留下當然欣然同意。

弟弟一邊拉著後爸,一邊大聲對我叮囑:“哥哥你可要好好跟著爺爺。”

我收拾行李時,和爺爺走的時候,他公開嘲笑我:“這一世,也該換你去受受苦,去地裡刨土了。”

02

我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得意。

上輩子,他看到了爸爸的遺物盒子,裡麵有一枚軍中分量極重的功勳章,還有爸爸的絕筆信。

上麵寫著爸爸家是軍政世家。

因為想過好日子,還不用在後爸家寄人籬下,在選人的時候,直接拉起爺爺的手說要一起走。

他如願跟著爺爺回家了,但是回家以後,他傻眼了。

爺爺住在普普通通的一個鎮子上,隻有一座自建房,周圍全是深山老林,年輕人屈指可數。

爺爺的收入來源就是種地和進山挖藥,還全靠城裡人過來收,要是年成不好,冇人來收,就冇有錢。

江河跟著爺爺,被管教的十分嚴格,一點都不被嬌慣。

天剛亮就要起床吃早飯,然後步行或者搭公交去公立學校學校。

等回到家也不能休息,爺爺會盯著他把課內課外的作業都完成,然後開始督促他鍛鍊身體。

週末還要跟著他上山采藥,冇有任何娛樂活動。

江河形容的自己簡直苦不堪言。

他想要有管家,有傭人,富麗堂皇的房子,想要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想要上有司機接送的學,想上貴族學校,結識高管子弟。

而我,什麼都有,甚至比他想象中的更多。

在他穿著爺爺給他在裁縫店裁的中式長衫時,我正在跟著後爸刷著黑卡,當季名牌衣服,腕錶全部送到我家裡。

當他還在青春期灰頭土臉滿臉爆痘,爺爺給他喝苦汁草藥的時候,我在後爸的安排下正畸,私人教練團隊幫我減肥減脂塑型。

他說他是早就消失在彆人視線中的江家兒子,而我大放異彩。

在我還不到十六歲的時候,就有許多家族伸來橄欖枝,打算強強聯手,我跟著後爸後麵謙虛謹慎,在各種重大場合大放異彩,是後爸的門麵,也是外人眼中唯一的少爺。

他喜歡京圈長公主邱晴,用死相逼求媽媽,讓她介紹認識一下,卻被拒絕,他不服問:“我也是江家的兒子,為什麼我不行。”

後爸帶著弟弟冷冷的看著他:“你看你,跟著你爺爺麵朝黃土背朝天,像什麼樣子?金融英語品酒高爾夫一樣都不會,有什麼資格?”

爺爺強硬把他帶回家,讓他以高考為重,成績冇出來之前,寒暑假再也不許回這邊。

他拿著功勳章去問爺爺,爺爺吧嗒著旱菸說這是他收破爛撿的,讓他把心思用到正道上。

他回鎮上高考時,我在成人禮獨奏一曲。

後爸自己就是音樂世身,在他的教導下,我的手指在鋼琴上異常靈活。

在巨大的水晶燈下獨奏,起身,致謝,水晶燈晃花了眼,我也擾亂了在場少女的春心。

而後有傳言,江家有江海,京圈邱晴俏。

等到高考成績出來後,江河興沖沖的拿著成績單準備回來報喜,知道了我和他喜歡的京圈長公主的事。

彼時後爸和邱爸的商量留學的事情,江河和邱爸打招呼,邱爸笑得慈祥又禮貌。

卻在江河轉身離開的時候,歎了口氣:“聽說你前妻帶來兩個兒子,哎,另一個就被養廢了,還是阿海好,進退有禮,處事得體,剛那個他走到我跟前我都能聞到他身上的窮酸味。”

江河直接癲狂了。

衝到我房間來,死死的掐住我脖子:“去死!去死!”

我也拚儘全力用擺件砸了一下他的頭。

我們一起死在十八歲,卻又一起回到了命運的分叉口。

這一世,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爸。

他對我說:“這一次輪到你被養廢了,跟著那個糟老頭這輩子都會毀了,好好當你的農村土錘吧。”

03

爺爺這裡,確實是不太富裕。

媽媽跟爸爸到最後感情並不好,她也自認為對爺爺冇有贍養義務,即便是我的撫養費,也是一分都冇有的。

隻有寒暑假接江河接回家的時候,順便看一看,裝裝樣子。

畢竟,爸爸活著的時候,媽媽也冇有對她多好,經常埋怨爸爸掙不到錢,按懷孕時間看,爸爸冇死之前,她就和後爸有了首尾。

爺爺給我專門準備了一間房間,除了最基本的生活設施,就隻有一方書桌,上麵整齊的擺著筆墨紙硯。

爺爺帶著我去地裡轉了一圈,正是夏天,很是悶熱,地都乾的開裂了。

外婆邊澆水邊跟我說:“路是你選的,現在可不能後悔了。”

爺爺覺得我在江家待久了,過不了這樣的生活。

上輩子江河跟過來不久,就打電話給媽媽要回家,但是媽媽拒絕了。

畢竟她想象中的爺爺家該比江家矜貴百倍,能讓他躋身z國最頂尖的圈子,再不濟也能維持她在江家富裕的生活。

我拿起工具,跟爺爺一起澆水:“爺爺,我不後悔,我喜歡這樣的生活,更有生機。”

爺爺怔愣出神,過了一會才喃喃的說道:“你跟你爸爸一點都不像。”

“我爸,年輕時候是什麼樣子”我很想知道爸爸年輕時是否和我記憶中一樣。

畢竟我對爸爸最多的印象就是他眉眼裡永遠有化不開的憂愁。

爺爺突然冷下臉,也冇回答我的問題,直接跟我說:“既然跟了我,就要聽我的話,我脾氣不好,也很嚴格,你先去休息吧。”

晚上,我聽著窗外的蛙叫蟬鳴沉沉睡去。

04

書本在我桌子上堆得跟山一樣,我看到就想跑,雖然活了兩輩子,但是我壓根冇怎麼學過基礎學科的知識。

看書練字確實冇有出門社交有意思,公立學校也不比家教,隻能課後相信自己勤能補拙,硬啃。

可是我寫不完,爺爺也不睡,在旁邊陪著我,在我快要睡過去的咳嗽上兩聲。

我一個激靈起來:“對不起我錯了,我馬上改。”

我的肌肉記憶比我的大腦反應更快。

爺爺一臉詫異的看著我問:“怎麼了,爺爺不會打罵你,以前你經常捱打嗎?”

我實話實說:“嗯,捱打。”

爺爺深深歎了一口氣:“要不今天先去睡吧。”

我搖搖頭:“不!如果每天都讓自己休息,那我成績永遠趕不上去,我的字永遠練不好,我不信我做不好。”

爺爺盯著我半晌說:“我出去趕趕蟬,它們叫的你心煩。”

我能清楚的感知爺爺在意我,雖然我的考試成績很爛,但是他會陪著我改掉每一道錯題。

衣服雖然不是名牌,可他會讓隔壁的裁縫奶奶來給我量尺寸,料子軟軟的,特彆舒服。

爺爺嘴上不說,可我知道他心疼我,他希望媽媽來看看我。

活了兩輩子我對母愛已經冇什麼奢求了,我也不希望她來。

偶爾來看一次我,也隻是為了拍一些合照,為她的個人形象考慮。

每一次,眼裡都是嫌棄和無處下腳的窘迫。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音樂的聲音,我手的肌肉記憶讓我不自覺的開始起手勢,爺爺站在我身前護著我。

我跟著爺爺出門,看到江河在拉小提琴,像一隻驕傲優雅丹頂鶴,一曲結束,眼中全是驕傲和不屑。

不遠處後爸和媽媽攜手走來,媽媽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她一臉慈愛的看著肚子再看看江河,目光到我身上就隻剩下生疏和冷漠。

走近才假裝吃驚的看到我們:“叔,叔叔好,我剛剛冇看到你們。”

後爸又旁若無人的開始賣弄:“江河,你剛剛的那段拉的應該是這樣,來,我給你示範一下,叔叔和阿海也能聽聽。”

江河扯著後爸的袖子:“爸爸,我們回家吧,媽媽說你是她的藝術啟蒙,你也幫我再指導指導。”

我聽了都想笑,藝術啟蒙?一個見色起意,一個見錢眼開。

在家裡表演不夠,還要專門來這裡搭台子唱戲。

江河和後爸把我媽夾在中間。

我媽點點頭:“江海,你聽爺爺的話,那叔叔我就先走了。”

“哥哥,你能送送我嗎,我想跟你待一會。”江海提出來要和我單獨待一會,我大概知道他想乾什麼。

“那個功勳章你也看見了吧?我好心告訴你,那是個假貨,爺爺就是個農村老頭。”江海幸災樂禍的笑著。

“對了,你接到劉氏的邀請冇?”

“哎呀,我忘了,哥哥在這麼個窮山惡水的地方,早被l城貴族圈除名了,求求我,我帶你去,不過,嘖嘖,你去了什麼都不會怕是要丟人。”他邊說邊不經意間漏出名貴的腕錶擺弄。

他等著看我憤怒,後悔,懊惱,可我什麼情緒都冇有,就問了她一句“你多久不知道飯菜的味道了?”

一句話就讓他成功變了臉色。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土包子。”說完就直接上車,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我慢慢往回走,到了家裡,爺爺彆扭的拿出一個蛋糕說:“今天你生日,吃個蛋糕吧,我不知道你以前在江家怎麼過生日的。”

其實我已經很久冇過過生日了,奶油的味道在我嘴裡化開,綻放,衝擊著味蕾。

音樂吃的是天賦飯,但是要出名,臉的加成很大,後爸深信不疑隻要長相出眾,就能出圈,為此我從青春期就有了容貌焦慮,哪怕是水腫,都能讓後爸對我體罰。

青春期的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我經常半夜餓的睡不著起來翻冰箱,隻要被髮現,就會被強行催吐,到後麵我的胃已經形成了一種反射,隻要一超過某個限度,我就會吐。

演出時,後爸會給我買私人訂製的名貴西裝,為了撐起衣服,我又要猛吃蛋白粉增肌,身體早已不堪重負。

我也曾去找媽媽訴苦,可換來的一句是後爸是為了你好。

他嚴苛的不像是培養一個藝術家,而是一個精緻的人偶。

也是這時候,我才知道媽媽和後爸需要的不是兒子,而是聽話的商品。

弟弟出生後,後爸更是不裝了,每一句都離不開:“為了你弟弟,你就不能再優秀一點,要不然弟弟長大了,家裡可冇你的位置。”

媽媽也非常讚同:“你弟弟是我們的希望,你要選個強大的嶽家為他助力。”

可後爸的心根本不安分,在外麵鶯鶯燕燕一大堆,即使有了弟弟也冇收斂,媽媽想用我把後爸的心拉回來。

她發現隻要我獲得某項榮譽,後爸就會高看她一眼,於是我的日子越加黑暗了,能學的,不能學的,隻要能拿獎,通通給我安排上,可我的身體根本吃不消

“快吃啊,一會化了。”爺爺一句話把我拉了回來。

我看到現在自己比上輩子高了一個頭的身高,還有經常勞動,胳膊和腿上都長出了薄薄一層肌肉,心裡異常踏實。

爺爺又拿出一顆珠子套在我脖子上,願我歲歲平安。

這顆珠子我在爸爸身上也見過,隻不過他們吵架時,媽媽給扔了。

除了爸爸,爺爺是第二個祝我平安的人了。

“爺爺,我英語實在太差了,你能給我找個補習班不?”

說來慚愧,上輩子我的英語也就是個勉強能交流的地步,應試教育麵前不夠看。

我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家裡條件不好,我還提出這個要求,可我英語真的跟不上。

爺爺愣了一下:“英語啊,你找咱對麵你吳奶奶給你瞧瞧,她愛好這個。”

“阿?就那個每天給各種家電傢俱鉤針織套的吳奶奶?”

“得就是她,明天我跟她去說一句,你放學以後直接去找她。”

看來家裡的條件是真的很不好,補習班都上不起,我暗暗決定等上了大學就半工半讀。

不得不說,吳奶奶講英語,真是有一手,字正腔圓,堪比錄音磁帶。

經過一年補習硬是把我帶出來了,這個期末考,英語我破天荒的及格了。

下了課趕緊興沖沖的拿起卷子往回跑,邊跑邊喊:“爺爺我及格了,我及格了!”

回到家卻發現江氏的車也在。

媽媽皺著眉頭:“看你像個什麼樣子,身上都是臭汗,及格了是什麼很驕傲的事?你弟弟樂器又拿獎了。”

爺爺把我一把攬到身後:小海現在是我在帶,你有什麼想法衝我說。”

我突然覺得爺爺很有壓迫感,再一看又覺得是錯覺。

“叔叔,哪能呢,這不是小河得獎了,電視台要來采訪家裡,正好暑假,我把小海也帶回去,也讓您鬆快鬆快。”

爺爺冇有說話,我知道他是在等我的意見。

我覺得少一個人的吃喝,家裡負擔能輕很多,所以我跟爺爺告了彆,跟我媽走了,車上一路無言。

05

回到江的時候已經晚上了,江河還冇到家,餐桌上卻隻擺了三幅餐具。

後爸高高在上的跟我說:“進門冇有規矩,不知道叫人,晚上就彆吃了,免得水腫影響第二天的采訪。”

我直接坐下去就開始吃,冇有接話。

後爸咬牙切齒:“劉容,你看江海,我是教他為人處世,你看他被他爺爺慣成什麼樣子了?。”

爸爸正準備發怒,我慢條斯理的說:“小孩晚上吃飯容易積食,那弟弟也彆吃了。”

“電視台要來采訪,你總不能希望我對著長槍短炮說我吃不飽飯吧。”

後爸就跟被捏住脖子的雞一樣,冇了聲音。

吃完我就回了客房,可是怎麼也睡不好,總覺得身上癢癢的,抓的脖子一道一道。

第二天後爸吃驚地問我:“這是怎麼搞的?”

我還冇搭話,江河就鄙夷的接茬:“爸爸,你還是彆問她怎麼了,先去看看咱家床單吧,我都怕他皮糙肉厚把咱床單刮花了。”

我也納悶了,我在爺爺家睡得好好的,怎麼這就變了。

我懶得跟他倆唇槍舌戰,冇事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練字,今天電視台來做準備工作,明天纔是正式專訪。

這我熟,上輩子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次。

提前過來搭棚造景,確定每個燈光照到每個人臉上最合適的位置,提前對好問題和答案,避免意外情況的發生。

“江二少爺真是年少成名,是我們藝術界的新秀啊。”負責人在被爸爸後媽帶著參觀江河的獎盃室。

可我打眼一看就發現少了東西,含金量最高的金香杯並冇有拿到。

結合我前世的生活,以及回來之後每晚地下室傳來隱隱約約的求饒聲還有揮舞柳條劃破空氣的“咻”響,用腳想也明白,江河人後過的是什麼日子。

我發愣的時間,導演又推開了我的房間,後爸還來不及阻止,嘴裡的話說了一半:“我們江海平常是跟外婆生活,我們也管不了太多,你看他”

我明白他意思,藉著這次采訪跟我劃開界限。

江河跟著他,耀眼,優秀,我跟著爺爺,粗鄙不堪。

不隻是孩子的較量,更是他爸我爸踩到了腳下。

以後誰見了他,都得說一句“虎父無犬子”。

導演剛進門就看見了我的字,直接感歎了一句:“好字啊好字。你看這字結構圓潤飽滿,下筆一氣嗬成,頗有魏老風韻,魏老你知道吧,他已經封筆了,都說一字見心,江大少爺真是深藏不露。”

我心裡緩緩的打出一個問號,這個導演為了討好江家,吹得真的過了。

不過,我的字是爺爺一筆一劃磨出來的,魏老是誰,聽都冇聽過。

還是我媽先反應過來,一把把我拉過去說:“是啊是啊,我家阿海性子穩重,就喜歡書畫一類。”

不知不覺今天的焦點重心成了我,問我有冇有拿過什麼獎項,又問我師承何人。

我隨口敷衍,畢竟我也不想想和江河搶鏡頭。

但是因為他們的誇獎,江河對我的恨意幾乎已經實質化了。

06

等第二天,真正的采訪開始的時候——

一聲尖叫劃破平靜:“爸爸!你上次在查爾斯拍給我的古董腕錶怎麼不見了。”

江河穿著合身的西裝心急如焚:“爸爸,對不起,我弄丟了你給我的十五歲禮物。”

導演驚呼:“那隻腕錶的神秘買家竟然是江先生,真是心疼江少爺。”

後爸恰到好處的露出為難的表情:“我本意隻是想送犬子一份獨一無二的禮物,可是現在哎。”

說完又在暗處朝弟弟使了個眼色,弟弟含糊不清的指著我:“大哥哥二哥哥房間進去了”

看起來什麼都冇說,實際上意思不就說是我拿了嗎。

我媽立馬泫然欲泣,作為上輩子她最貼心的兒子,我知道她的眼淚不是因為心疼我,而是現在這件事被捅到了鏡頭前,她要維護自己的形象。

“我冇有拿,進弟弟房間是因為江河告訴我,爸爸的相片在他的房間,我要看就去找他。”我冇有拿,當然不會認。

對於媽媽而言,現在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我承認妒忌弟弟,偷拿腕錶,然後他們大度原諒,最後上演一出闔家團圓。

可我已經不是上輩子的我了,她的母愛我已經不稀罕了。

我死咬著不認,媽媽更加傷心幾度昏厥,後爸表演出的心疼媽媽和江河恰到好處的脆弱。最終的結果就是我被勒令關進地下室,什麼時候知錯了什麼時候出來。

編導帶的實習生看不過去,悄悄的說了一句:“我看大少爺脖子上戴的好像是天珠,品相這麼好的天珠,不比腕錶便宜,怎麼會偷拿。”

江河害怕事情暴露,毀了他的形象,聲音尖銳:“就是顆爛珠子,死老頭不知道從哪趕集買來的,來碰瓷我的腕錶,未免太可笑!”

我要被關進地下室的時候還在想:“這下慘了,本來答應爺爺今天回去的,老頭子又要擔心。”

關地下室這事,我也不害怕,畢竟,我上輩子是這的常客。

演出有點小失誤,關。

晚宴上冇有跟某家少爺小姐攀談上,關。

約不到女孩出門了,關。

但是我怎麼也冇想到在江河的授意,我媽的有意放縱後爸的假裝忘記下,我連吃喝都冇人管。

僅僅一牆之隔,我能聽到他們一家人的歡聲笑語,慶祝今天的采訪順利。

兩天過後,我覺得自己快要脫水死了。

餓了我還能摳摳牆皮咬咬指甲,渴了我總不能喝自己尿吧。

瀕臨昏死之際,看到地下室的門開了,有個人逆光站在門口,看不清,氣勢強大,像是爺爺。

暈倒前,我還在想,我爺就是個農村老頭,為了我,真是拚了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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