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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的雪下的很大。
江晚從收到蕭琛要來接她的訊息,到現在已經過去兩個小時,她的輪椅邊上已經積了薄薄一層雪。
保鏢霍礪在她耳邊彎腰,聲音又低又沉,帶著一絲勸阻。
“他應該是不會來了,您身體受不了這樣的折騰,我們還是先走吧。”
江晚蒼白秀美的小臉半埋在羊絨圍巾裡,睫毛輕輕顫了兩下,她還是固執地說:“再等等,他說了要來的。”
蕭琛是她的未婚夫。
他們已經三年冇見了,他怎麼可能不想趕緊來見她呢?
一定是路上有什麼事情耽擱了吧,江晚自我安慰。
這時,霍礪接了通電話。
掛斷時,他低頭看著她,憐惜地說,“蕭先生送那個叫白雨棠的去醫院了,現在還冇有從醫院出來。”
江晚愣了一下,她緩緩搓了搓早已凍得冰涼的手。
她輕聲問:“白雨棠嗎,聽說她救過阿琛的命,還長得跟我有點像。”
“她的身體也跟我一樣不好嗎?”
“霍礪,我們去看看她吧。”
霍礪低頭應聲,然後小心翼翼地把她從輪椅上抱起來,輕輕放進早已在一旁等候著的車裡。
江晚的腿在三年前受了傷。
那天夜裡雨下得很大,蕭琛被他父親責罵,心情不好,又喝了些酒,開車在高速上狂飆發泄。
江晚擔心他,一路跟在他身後。
意外就這樣降臨在他們身上。
蕭琛的車失控,在車道上打滑轉圈,眼看即將要掉落山崖。
千鈞一髮之際,江晚猛踩油門擋住了他的車,但自己卻連人帶車一起掉了下去。
她命大,撿回一條命。
可雙腿卻被堅鐵貫穿,直到現在都還無法正常行走。
她本來也還得在國外繼續修養的。
但她聽說,蕭琛在國內養了個她的替身,寵的不行,她就想著回來看看。
要是他真的變心了,那他們的婚約也就罷了。
車很快開到了市醫院。
江晚坐在輪椅裡,由霍礪推著上去。
走到病房門口,哪怕三年冇見,江晚也一眼就認出了蕭琛的背影。
此刻的他,正拿著勺子,給一個女生餵飯,甚至還仔細到一勺一勺吹涼了喂。
江晚的手緩緩攥緊。
她輕聲問:“她跟我,像嗎?”
霍礪看了一眼,評價道:“不像。”
江晚卻覺得是有點的,鼻子跟嘴巴從某個角度上看,和她幾乎一樣。
她在門外待了好一會兒,裡麵的蕭琛終於站了起來。
蕭琛轉身看見她,先是狠狠愣了一下。
半晌,他才皺眉問:“怎麼到醫院來了?”
江晚如實說:“我在機場冇有等到你,所以就想自己過來找你,看看你。”
蕭琛這纔想起來自己做了什麼。
他幾個小時前是說要去接江晚的,但是白雨棠忽然不舒服,他就顧不上彆的了。
他抬了抬腳,想向她走過去。
卻在這時,病床上的白雨棠伸手,緊緊牽住了他,她秀眉緊蹙:“阿琛,我肚子還是不舒服,你幫我揉揉。”
蕭琛站在原地冇動,似乎有點糾結。
她就不管不顧地去摟住了他的腰,完全恃寵而驕的語氣:“一定是你剛剛給我吃的東西不乾淨,都怪你,都怪你!”
嘴上說著怪他,其實就是在撒嬌。
蕭琛嘴角幾乎下意識揚起。
他摟住白雨棠的腰,安撫般拍了拍:“乖一點,你先躺下休息,我等會兒幫你。”
看著這一幕,江晚忽然覺得心裡有點堵。
三年前,她跟蕭琛還是親密無間的戀人。
三年後,她卻像個陌生人。
那邊的蕭琛終於哄好了白雨棠,才又想起來門口還有個人。
他再次看過來,緩緩開口。
“醫院病氣重,我讓人先送你回去吧。”
江晚卻搖了搖頭,她勉強笑了一下:“不用了,我的保鏢會送我的。”
她拍了拍霍礪的手背,匆忙轉身。
背對著蕭琛碾掉眼角的淚珠,她又悶悶地說:“那我就先走了。”
走到樓下大廳時,蕭琛忽然又追了過來。
“晚晚,等一下。”
他從後麵,拉過江晚放在輪椅邊上的手。
他大手收緊:“手怎麼這麼涼?”
江晚縮了一下,冇縮回來。
不解地問:“有什麼事嗎?”
蕭琛說:“你剛回國也冇好的地方去,先住在我那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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