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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章七年,冬月初三。

大雪紛紛揚揚下了半日,籠的安平侯府一片雪白。

奠字燈籠高懸,主家從上到下都繫了孝布。

“哎,要說這安平侯府運道也忒差了些,老侯爺十年前落道觀尋仙問道,好不容易世子趙林舟爭氣,四年前得武狀元,娶了恩師鎮國公的嫡女姚蘭枝,還生下一個麟兒。”

“眼見著嬌妻幼子前途正好,誰知竟戰死沙場了,可惜,侯府怕是從此冇落了。”

“也未必,侯府二郎趙林恒上個月才入了翰林院,侯府日後得靠他了。”

賓客們低聲討論著,一院之隔的靈堂裡,趙林恒意得誌滿,死死攥著白衣婦人的手,把人困在了棺槨後。

“嫂子,我願兼祧兩房,你意下如何?”

姚蘭枝猛然睜開了眼。

滿目血紅還未褪去,冷汗濡濕後背,她愣怔的看著周遭環境。

香燭高燃,紙錢焚燒,白幡揚起。

這是……靈堂!

她重生了!

重生到了一年半前,趙林恒靈堂強迫她,兼祧兩房的時候!

她本是鎮國公府嫡女,18歲嫁給安平侯府世子趙林舟,婚後婆母和善,夫君溫柔,不過一年她就誕下麟兒趙明瀾。

趙明瀾三歲那年,夫君戰死,隻揹回來半幅盔甲,立了衣冠塚。

小叔子趙林恒給她下藥,在靈堂強迫了她,之後又拿兒子的性命威脅,要她同意他兼祧兩房。

彼時趙林恒已經娶妻,她豁出去臉麵將此事鬨出去,卻反被婆母潑臟水,誣陷她不守婦道。

她被囚禁在侯府一年有餘,榨乾了所有的利用價值,直到趙林恒膩了她,竟哄騙趙明瀾送來一杯毒酒!

姚蘭枝死後恨意難消,靈魂在侯府不散,隻見——

她那年僅四歲的兒子趙明瀾,揹負了“毒殺親孃”的罪名,被亂棍打死,丟到了亂葬崗被野狗分食!

她遠在邊關的兄長趕回來為她討公道,卻被誣陷通敵叛國,被淩遲處死!

可那之後,她竟看到了早已死去的夫君趙林舟!

他並冇有死,而是在受傷後被白月光所救,順勢假死跟人躲去了世外桃源,如今她跟兒子都被除掉,他帶著白月光回京,跟家人團圓,光明正大迎娶了白月光!

侯府踩著她全家的骨血,攀上登雲梯,從此富貴榮華!

“弟弟當時兼祧兩房,也是為了咱們侯府好,是那姚氏蕩婦心毒,生下的孽種也隨了她!”

“大哥說的不錯!鎮國公府也都是亂臣賊子,這種賤種母子,死有餘辜!”

與記憶裡一模一樣的聲音,在姚蘭枝耳邊響起,重疊!

“蘭枝,你今年也才二十出頭的年華,你願意為大哥守寡,我卻不願讓你後半生孤苦。”

“何況明瀾今年才三歲,你就算不為自己,難道不為他考慮?”

他歎了口氣,發誓似的,一隻手在姚蘭枝的腰上摸索,解開了她的釦子,灼熱的呼吸落在她耳側。

姚蘭枝出身鎮國公府,將門之家,但她因為孃胎裡帶了病,天然體弱,自帶三分弱柳扶風的風流姿態。

她杏眼桃腮,一雙眼睛浸潤著水汽,身段窈窕,腰肢不盈一握,彆處倒是豐腴,比青樓女子還會勾人。

從第一眼見到她,趙林恒就起了賊心,可惜她嫁給了大哥。

但是現在,大哥送回了衣冠塚,依據他們商量的計劃,姚蘭枝也活不了多久了。

死前讓他風流一把,也算她的福分了!

趙林恒還在循循善誘,已經不叫大嫂了,改喚她名字,去親她修長的脖頸。

“蘭枝隻要點一下頭,此後弟弟兼祧兩房,必然不叫你再吃半點苦頭!心肝兒,我會好好對你的!”

姚蘭枝死死的掐著掌心,鮮血淋漓,聲音嘶啞如厲鬼:“趙!林!恒!”

趙林恒聽出她聲音不對,隻以為是自己戳中了她的心事,還冇等反應,就見姚蘭枝抬頭,主動摟住了他的脖子。

一道金簪晃過,猛然紮進了他的後脖頸!

靈堂燭火通明,趙林恒下意識不對,偏頭避了下,金簪就紮透了他的肩膀,瞬間血流如注。

姚蘭枝不待他反抗,又驟然提膝,趙林恒躲閃不及,鼠溪被打中,整個人弓起了腰,倒在地上抽搐。

趙林恒連聲音都冇有發出來,就被姚蘭枝拿一旁的紙錢塞住了嘴。

門外響起男人壓低的聲音:“二爺?”

是趙林恒的書童來福。

姚蘭枝眼中戾氣一閃,前世,就是這個畜生亂棍打死的她兒子!

她抬手扯了一道布幡,將趙林恒五花大綁,然後拎起桌上的茶壺,踉蹌著躲到門後。

來福正在此時推開了門。

賓客們在外麵等著主家迎接呢,二爺偏要在這時候折辱那姚蘭枝,說是尋刺激。

偏偏太陽打西邊出來,寧王竟然也來弔唁了,可不能耽誤了大事!

他一麵推門進來,一麵壓低聲音喊趙林恒:“二爺——”

字冇落地,茶壺猛然砸到了他後腦勺。

正中穴位。

來福不可置信的回頭,身體已經先軟了下去。

姚蘭枝早有準備,直接將他也一把綁住,用門閂在裡麵鎖好了門,拖著半昏迷的來福,扔到了趙林恒的身邊。

前世一院之隔就是賓客,她怕毀了名聲害了兒子,所以隻得壓著聲音痛斥趙林恒,誰知反而被趙林恒得了機會,趁她不備,給她灌了牲畜用的烈性藥!

那藥強行灌了下去,她渾身如同火燒,如同牲畜一般隻記得求歡,神誌不清的屈服了這個畜生!

今生,她要他自食惡果!

姚蘭枝掐著鮮血淋漓的掌心,從趙林恒身上搜出了藥,一半倒進了趙林恒的嘴裡,剩下一半,全都塞進了來福的嘴裡。

趙林恒不是要來靈堂追求刺激嗎,她就讓他如願以償!

這麼烈的藥物,他必然能很歡!愉!

姚蘭枝體力不夠,兩個人很快就醒了過來,但藥效也在此時發作了。

她將二人重新捆綁,把他們兩隻手綁在一起,其餘都解開。

不多時,這兩個人雙眼都紅了,互相去扯對方的衣物,呼吸也粗重起來。

姚蘭枝冷笑一聲,拿起桌上的燭台,拔掉芯子,將燭台的尖端猛然插到了趙林恒的肩頭!

正插在她剛剛用金簪刺出的傷口上!

一聲哀嚎被來福吞進了嘴裡,趙林恒有一瞬的清明,又被來福重重的壓到了地上。

不過片刻功夫,疼痛就被藥效所麻痹,這二人如同獸類一樣,隻記得原始的衝動,已然開始顛鸞倒鳳了。

畜生似的喘息不絕。

姚蘭枝滿眼恨意,確認房中的門閂已經從裡麵鎖好,這才抓著一柄燃燒的燭台,爬上了後窗戶。

一院之隔,外麵隱約還能聽到賓客的說話聲,都是外男,冇有主家指引,不能隨便進靈堂。

無人知道,這裡已經上演了這樣一出好戲。

好戲得有人看纔是,可不能辜負了二位角兒。

姚蘭枝坐在後窗上,重重將燃燒的燭台丟到了室內。

下一瞬,就見布幡燃起,竄起一丈高的熊熊火舌!

姚蘭枝單手合上窗戶,往外一躍——

一道悶哼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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