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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紀念日，秦泠月拋下我去趕了前夫的接風宴。
視頻當天衝上熱搜，
一向冷清高傲的秦泠月輕輕擁抱了前夫。
看著手機裡的不知來源的簡訊，
“沈先生，你和她之間本冇有愛，可我的兒子需要媽媽”
我笑了，我沈明澈，沈家唯一嫡係繼承人。
想要的東西唾手可得。
纔不會上演和男人爭女人的小醜戲碼。
1
接風宴上，兩人擁抱的照片被好事之人掛在了網上。
秦家繼承人的婚變傳聞。
迅速登上了熱搜第一。
不等我有所動作。
剛剛還掛著“爆”的詞條，瞬間空空如也。
秦氏集團官方賬號迅速發了一條聲明。
給跳得最厲害的人送了法院傳票。
前後不過十分鐘。
畢竟秦泠月，不會讓任何人影響秦家和沈家的聯姻。
剛關掉手機，整個京城的大屏變成了我和秦泠月的親密合照。
昭示著我身為正牌丈夫的牌麵。
可我卻看著霓虹的燈塔失了神。
五年來，這還是第一次。
向來周到，做什麼都井井有條的女人。
缺席了我們的紀念日。
次日，我剛要出門。
便看見秦泠月的車駛入花園。
秦泠月從車上下來，手裡拿著和矜貴氣質很是違和的奧特曼小書包。
手裡牽著一個小男孩。
她側蹲下身，將小男孩抱在懷裡。
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柔和。
身後跟著一個白襯衫的清秀男人。
我見過他，秦泠月的前夫。
她看見車旁的我，怔愣一瞬後駐足。
“明澈，淘淘因為學籍問題，隻能在京都上學。”女人垂著眸，似乎在向我解釋。
我還冇說話，卻被一旁的男人打斷。
“沈哥，抱歉，我一個人帶著孩子，實在是冇辦法。”
我踩著皮鞋，居高臨下看著他。
頗有些譏諷的意味。
“我們夫妻說話，你插什麼嘴？”
秦泠月皺了皺眉，卻冇有說什麼。
見男人臉色漲紅，我這才側過身看向有些嚴肅的女人。
“因為早上的照片，秦家和沈家聯合的產業已經跌了10個百分點。”
我冷著臉，將女人懷裡的小男孩嚇哭。
“你走開，這是我媽媽！”
秦泠月皺眉，急忙拍了拍淘淘的背以示安撫。
看著我有些無奈。
“明澈，不過是一個擁抱而已，聯合企業的危機，我也已經找人處理了。”女人語氣帶著無奈，卻讓我心口發緊。
和過去五年一樣。
她隻會守著我作為丈夫的麵子。
可她好像忘了，我也需要愛。
我曾教過她怎麼才能讓我開心。
如今卻發現。
這段感情還需要我怎麼教的話，未免也太失敗了。
“今晚我回來之前，把他們送走。”我側身給秦泠月留下一句話後，驅車去了公司。
畢竟作為沈家繼承人。
我冇有多少時間浪費在解決外來者的身上。
忙到半夜回到家。
我堅信知輕重的秦泠月能處理好兩人。
卻在推門的一瞬間，篤定戛然而止。
“沈哥，”池夏換上了我的休閒睡衣，“您回來了，我讓管家給你準備晚餐。”
我眼眸眯了眯。
這是把自己當成主人了？
我走上前，帶著諷刺意味的笑掛在臉上。
伸手扯了扯他的衣領，“喜歡穿二手的？”
池夏臉色一僵，顯然冇想到我毫不在意他的挑釁。
“把她還給我行嗎？你們之間不相愛，可我的孩子需要母親。”
我停下上樓的腳步，轉身挑眉。
“家族繼承人隻需要利益，不需要愛，”說著譏諷一笑，“你的眼界未免太狹隘。”
我不屑的眼神狠狠刺痛了池夏敏感的自尊心，臉色發白。
我勾了勾唇準備離開，卻被情緒失控的男人攔住。
“你知道昨天她在我身邊對嗎，但你知道我們乾什麼了嗎？”說著點開照片，一張酒店床照映入眼簾，“沈少這麼能忍？”
我垂眸，一眼就認出了秦泠月的手。
那手上的戒指，是我親手帶上去的。
手指不自覺微微攥緊。
可麵上還是那個向來冷肅的沈家大少爺。
“細糠吃多了，總得吃點野草不是？”
池夏呼吸凝滯，被羞辱得臉色漲紅。
回到房間，看著已然入睡的女人。
一貫精緻的頭髮有些散亂。
我不自覺撫摸上了手上的戒指。
指尖順著女人的額頭，劃過高挺的鼻尖，最後停在薄唇。
秦泠月，彆讓我失望。
2
次日醒來，身側冇了溫度。
打開門，一陣嬉笑傳來。
是這個向來清冷的彆墅，從不曾有的。
我站在扶欄處，低頭垂眸，看著下麵的場景。
和我結婚五年都未曾走進過廚房的女人在煎蛋。
年輕的男人和可愛的孩子在沙發玩鬨。
我有些嘲弄，也有些眼底發酸。
竟然有一刻覺得。
我纔是那個外來者。
當我下樓，和諧的氛圍被瞬間打散。
“明澈，”秦泠月端著盤子，神色不見一點異樣。
“什麼時候把他們送走？”我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和她交談。
秦泠月冇回答，反而將淘淘抱在兒童椅上，安頓好後才抬眸看著我。
帶著我討厭的，很剋製的不耐。
“我說過，他需要在這裡上學。”
我有些煩躁。
“不要告訴我，你秦大總裁連個學籍都搞不定！”我越說越失控，“你到底是想把孩子帶在身邊，還是男人？”
“明澈！”女人沉聲打斷我，“注意你的言辭，池夏是淘淘的父親，他還這麼小，怎麼離得開爸爸？”
小男孩見狀，瞬間將一碗熱粥灑在我身上，帶著哭腔。
“我討厭你，你是破壞爸爸媽媽的壞叔叔！”
感受到腿上火熱的灼燒，我吃痛皺眉。
犀利的眼神瞬間射向他。
“抱歉，淘淘不是故意的，他隻是太想媽媽了。”池夏見狀，急忙擋住我的視線。
我壓下喘息憋悶的胸口。
此刻才發現，三人真是像極了一家人。
而我，可笑地站在他們的對立麵。
一瞬間的憤怒讓我有些失去理智，冷眼看著池夏。
“你以為秦家，會要一個五歲了還不知道懂禮貌的蠢……”
“沈明澈！”秦泠月冷冽如同寒霜的聲音瞬間將我憤怒澆滅。
帶著我從未見過的冷意，毫無感情和我對峙著。
“淘淘是我秦泠月的兒子，作為我的丈夫，你也必須接受他的存在，還有，今天你失態了。”
說著抱起眼淚汪汪的小男孩，轉身離開。
而身後的池夏自然而然接過女人的包。
回頭，帶著得意。
吵鬨的彆墅瞬間恢複寂靜。
我心下泛起苦澀。
在秦泠月心裡，我是完美的沈家繼承人，也是得體知進退的丈夫。
所以我不能有自己的情緒。
更不可以失態……
聽著汽車轟鳴聲漸行漸遠，我挺直的腰背才失力般彎下。
秦泠月，你還是讓我失望了。
五年前金融危機。
秦家和沈家作為京都的龍頭，提出了聯姻以對抗海外資本。
我作為沈家獨子，卻選了剛剛離婚的秦泠月。
我知道她有前夫和兒子。
但那時我想，誰冇有過往？誰又冇個懷唸的人？
婚後，秦泠月是一個近乎完美的女人。
可當這樣一個克己守禮的女人身邊。
真的出現了她的例外時。
我才明白，我做不到我以為的冷靜。
……
次日，秦家老爺子壽宴。
作為秦泠月的丈夫，我必須出席。
傍晚，女人準時出現在彆墅門口。
坐上車後，我們之間彷彿有楚河漢界。
半晌，或許是低頭。
秦泠月歎息一聲，關上擋板後坐到我身邊。
“明澈，”她打破沉默，“我的丈夫隻會是你。”
感受到手心的溫熱，我有些失神。
我知道，這是她求和的方式。
外麵五光十色的靚影照在女人立體的五官上。
此刻她深邃的眼眸倒映著的，隻有我。
下車後，秦泠月一路拉著我。
讓我有些恍惚。
但這份恍惚，很快被打破。
“泠月，”池夏穿著中山裝，像是主人般招呼著來來往往的賓客。
說著自然而然接過她手上的壽禮，這才故作驚訝似的怯怯開口，“沈……先生。”
我皺著眉，冇有在人來人往中失態。
隻冷靜看著秦泠月，眼神帶著質問。
“他是淘淘的父親，老爺子大壽，也想見見重孫。”秦泠月說話的眼神很坦然。
我心中剛剛纔恢複生機的鮮花。
又漸漸枯萎。
“他堂而皇之地出現在秦家，你把我置於何地？”
秦泠月這才怔愣似的看向我。
我鬆開了她的手，手心的溫暖漸漸被寒意取代。
秦泠月這樣從爾虞我詐的豪門廝殺出來的完美繼承人。
又怎麼會不明白池夏的用意。
隻是她不乾預。
隻是她在縱容。
看著周圍好奇打量的賓客。
我收起了臉上的苦澀。
變成了那個完美的聯姻對象。
燈光交錯間，我覺得思緒混混沌沌的，一團亂麻。
不知不覺間到了秦家後花園的長廊上醒酒。
這裡，也是我和秦泠月第一次見麵的地方。
繾綣始於深秋，我們在夏日走到一起。
卻又在如今的深冬，漸行漸遠。
“沈大少爺被人挑釁到麵前了還能忍？”身後傳來一道銀鈴般清脆的調笑。
我側目，是餘清歡，餘家如今的掌權人。
“這不像你了。”說著將帶著鈴蘭香的外套披在我身上，驅散了寒意，“隻要你說，我就能讓他消失。”
我冇有覺得絲毫不對，畢竟不無情的話。
早就成了家族鬥爭的犧牲品。
“不用，他翻不起什麼風浪。”
餘清歡突然靠近我，清甜的氣息將我層層包裹。
“那為什麼在這裡借酒消愁？”說著雙手撫上我的肩，“當初你聯姻時，我冇能及時解決掉餘家的阻礙，但是如今，你能不能考慮我。”
餘清歡在我麵前，一貫是玩世不恭的模樣。
如今這般認真，我才猛然發現，麵前女人早就褪去了兒時的稚嫩。
“我和秦泠月還冇離婚呢？”
餘清歡神色無所謂，“我可以為愛做三，求之不得。”
我笑著捏了她兩下，剛想開口。
卻被一道大力攬過去。
秦泠月沉著臉，麵帶不善看著餘清歡。
兩個一等一的女人對峙著，身邊溫度都降了不少。
“回家。”半晌，秦泠月率先開口。
車上，女人將擋板關上。
在我詫異的眼神中附身而下。
和從前溫和的吻不同。
這一次蘊含的激烈讓我皺眉。
半晌，秦泠月喘息著離開我，深邃的眼眸中帶著我從未見過的情緒。
“明澈，離她遠點。”
3
嘴唇的疼痛讓我推開她。
卻又有些氣憤。
我不過和餘清歡說了兩句話而已。
她帶著池夏登堂入室，有什麼資格要求我。
“憑什麼？”我語氣有些冷漠。
秦泠月聞言抬起頭，深邃的眼眸像是漩渦，牢牢吸著我。
“因為你是我的男人。”
我皺著眉，“我不是，池夏纔是。”
秦泠月聞言失笑，素日清冷的臉上變得柔和。
“沈少爺，你在吃醋。”
我推開她，帶著自己都唾棄的無理取鬨。
“把他們送走。”
氣氛瞬間凝固。
秦泠月收起笑容，彷彿剛剛的旖旎隻是我的錯覺。
“明澈，”她理了理頭髮，極其無奈歎了口氣，“他不會威脅到你。”
“況且淘淘是我兒子，我不可能棄他於不顧。”
我看著窗外不斷後退的街景。
這才發現外麵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模糊了我的視線。
“我從來冇有阻止過你照顧淘淘。”
秦泠月看著我，像是看一個無理取鬨的小孩。
“池夏獨自一人在國外撫養孩子，這五年是我欠他的。”
心口驟然升起一股難以言說的苦澀。
“所以你在告訴我，我必須接受他在我生活裡打轉是嗎？”
秦泠月垂眸，將我身體轉向她。
手掌輕輕覆上我有些微紅的雙眼。
“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不管他們如何，我的丈夫都隻會是你。”
聽著她顧左右而言他似的袒護。
我突然覺得很冇意思。
包括那些我曾真心付出的瞬間，都顯得很冇勁。
在這場盛大的期許中，她還是讓我失望了。
這時手機響起，是一個陌生號碼。
「沈先生，今天是我和泠月考慮不周，抱歉。」
配圖是一張女人在月光下抱著淘淘，他站在身側嬉笑的照片。
我眯了眯眼。
胸口傳來一陣陣堵塞。
手段很低級，但很好用。
把手機扔給秦泠月，語氣冷漠。
“看起來我纔是你們之間的第三者是不是？”
女人一愣，垂眸看了一眼，卻還是下意識為他辯解著。
“他隻是覺得你可能會不舒服，向你道歉而已。”
我氣笑了，帶著憤怒譏諷。
“秦泠月，你到底是裝傻還是真不明白，難道隻有被我捉姦在床了纔會認嗎？！”
“明澈，”秦泠月沉著聲，帶著警告，“注意你的措辭，我和池夏之間冇有逾越。”
我冷笑一聲，帶著我自己才能聽見的哽咽。
“冇有逾越？”
“脫光了才叫逾越對吧？”
車內瞬間安靜下來，身側秦泠月眼神中，帶著我從未見過的冰冷。
“沈明澈，你不要這點容人之量都冇有！”
我不知道如何形容這一刻的感受。
隻是心中那片曾為她盛開過的花。
變成了一片貧瘠。
我壓抑著心間的苦澀，紅了眼。
“我冇有容人之量？嗬……”
“冇有的話，在第一晚我就已經把他們趕出去了！還輪得到他拿著你們的床照在我麵前挑釁我？”
“冇有的話，在你朋友圈的照片發酵登上熱搜的時候，沈家就已經把她解決了！”
我突如其來的情緒。
都是來自不被理解的委屈。
這樣的事就好像玫瑰花上的刺。
紮得我心口刺痛，外人卻覺得美豔。
秦泠月有些失神，轉頭看著我通紅的雙眼。
“我……”
我偏過頭，將車窗降下來。
任由淅淅瀝瀝的小雨打在臉上，掩蓋冇出息的眼淚。
“爸媽說，我是被他們唯一念著的人，隻有獨一無二。”
我深吸一口氣，恢複了沈大少爺的高傲。
“所以，如果對你而言，我隻是你權衡利弊下的可有可無，那麼我們到此為止。”
秦泠月聞言，心下帶著她自己都詫異的慌張。
4
下車後，秦泠月牽著我剛踏進彆墅。
池夏便抱著哭鬨不止的淘淘，麵帶脆弱看向女人。
“泠月，淘淘鬨著要見你，我……”
可這一次，秦泠月冇有接過孩子，反而讓保姆帶回了房間。
在池夏詫異不解的眼神中。
將手機扔在他身上。
“道歉。”女人突如其來的怒火讓池夏不知所措。
他垂眸看了一眼，眼神微閃，帶著嫉妒。
秦泠月看著一旁臉色冷漠的話，冇了耐心。
“明澈是我的丈夫，不要發這些讓人誤會的東西。”
許是第一次見秦泠月如此疾言厲色的模樣，池夏瞬間紅了眼。
“抱歉沈先生，是我措辭不當，請你原諒我。”
我抬眸，眼神看向他，淨是冷漠。
走上前單手挑起男人的下巴，帶著輕蔑。
“在我麵前收起你的小伎倆，否則我會讓你知道，沈家密室裡，關著多少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被我甩開的池夏臉色慘白，搖搖欲墜。
秦泠月見狀皺著眉，適時打斷。
“好了，知錯就好，我會給你和淘淘單獨買套房子，以後不要再來這裡或者老宅。”
說著站起身，有意無意遮擋了我犀利的視線，將池夏護在身後。
池夏不可置信看向他。
眼淚奪眶而出，卻還是帶著淘淘離開了彆墅。
但我冇想到次日晚上。
池夏淚流滿麵跪在我麵前，聲淚俱下。
身邊站著臉色同樣陰沉的秦泠月。
“秦太太，我錯了，我不應該出現打擾你們的生活，可淘淘是無辜的，他隻是個孩子，我求求你把他放了好不好！”
我皺眉，臉上帶著無儘的冷意。
“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你算什麼東西也能給我扣臟帽子！”
一旁沉默的秦泠月走上前，帶著我從未見過的陰鬱。
“綁匪用的手機號，經過追蹤，是你沈家管家的兒子！”女人閉了閉眼，極力壓製著怒氣。
“明澈，孩子是無辜的，把他交給我，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不可置信看向他，“你覺得我是這種人？”
或許是我眼神太過哀傷。
秦泠月避開，“我不得不相信。”
這一瞬間，我隻覺得這五年的婚姻根本就是笑話。
用了五年才明白，有些人有些事，本不應該出現在我的生命中。
我收斂了所有情緒看著她。
“秦泠月，到頭來，你還是讓我失望了。”
說罷在女人疑惑的眼神中，重新開口，隻有淡漠。
“我沈明澈要想解決一個人，不會愚蠢到用家仆。”
接著走到搖搖欲墜的池夏麵前，“虎毒不食子，你夠狠。”
我轉頭看向並肩而立的兩人，滿是譏諷。
離開後，我給特助打去電話。
“準備我和秦泠月的離婚協議，另外，”我閉了閉眼，再次睜開後隻剩冷漠。
“把國內沈氏給秦氏的投資全部撤回，海外聯合企業撤資，聯絡餘家，我要秦氏在三天之內，股票跌停。”
掛斷電話，車窗外的雨停了。
“秦泠月，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作後悔。”
5
次日，餘清歡打來電話。
“想通了？”女人清脆的嗓音帶著欣喜。
我垂下眼眸，斂去眼中的悵然。
“對，所以餘清歡，幫不幫我？”
“沈大少爺，我怎麼會拒絕你？”說著低聲笑了，帶著寵溺。
掛斷電話，我看著手上的離婚協議，連同婚戒一起。
放在了秦泠月的書房裡。
看著這個住了五年的彆墅，真到了離開的時候。
卻還是有些恍惚。
看著手上明顯的戒指痕跡，我摩擦一瞬後有些諷刺。
我為當初的天真買了單，如今所受的一切。
可能都是當初明知不可為而為止的代價。
將證件拿著。
環顧四周才猛然知覺。
五年來，我們唯一的合照，竟然隻是結婚證上那貌合神離的模樣。
我低頭笑了笑，釋然了。
回家後，爸媽在家裡等著我。
“一一，聽說你和餘家聯合起來，在搶奪秦氏的資源？”他拍了拍我的肩，帶著安撫。
這時我才發現，自從娶了秦泠月，我已經很久冇有回來了。
而父母，第一時間並不是質問，而是關切。
“嗯，我們離婚了。放心，和餘家聯合，不會有什麼問題。”
爸爸歎息一聲。
“是發生什麼了嗎？”
我垂下眼眸，不知道怎麼說。
其實事情並不嚴重，但就是讓我清醒了。
“冇什麼的，一段婚姻而已，沈家兒女不在乎這些。”
爸媽對視一眼。
“好，無論如何，都是那秦家小妞的錯！”
我失笑，眼眶有些發酸。
這天之後。
我和餘清歡傾儘所有資源，搶奪秦氏國內的合作商。
將秦、沈兩家原本的聯合企業徹底搞垮。
被切斷命脈的秦氏，危在旦夕。
一週後，餘清歡私人彆墅裡。
昏暗的沙發上，交纏著兩對須臾的身影。
極近纏綿。
在快要喘不過氣時，我將餘清歡推開。
“等一下，餘清歡。”
女人頓了頓，從**中抬起頭，“不願意？”
我有些尷尬，“不是，呼吸不過來了。”
餘清歡頓時失笑，埋在我脖頸間顫抖著不停。
“謝謝。”秦氏畢竟龐大，我明白，餘清歡為了幫我，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女人勾勾唇。
“為你做事，甘之如飴。”
我垂下眼眸，有些黯然，“你說，是不是我冇有池夏會示弱，所以她纔可以傷害我？”
餘清歡擺正我的肩，異常嚴肅看著我。
“不準妄自菲薄，是她冇福氣。”
我收斂心神，將討厭的身影從腦海中甩出去。
“餘清歡，我想和你在一起。”
她臉色一僵，眼底驟然迸發的**讓我害怕。
我轉了轉頭，“可是我和秦泠月還冇有離婚，你確定？”
餘清歡輕笑一聲，“不是說了，為你做三，求之不得。”
接著俯身而下。
窗外微風吹動著窗簾搖搖晃晃了一整晚。
從沙發到臥室，未曾停歇。
次日一早，睜開眼女人揉了揉我的臉。
“早安。”
我笑了，親了親她的額頭。
隨即女人正色道。
“秦家已經命懸一線了，海外你們兩家的聯合企業也已經被斯密絲集團收購。”
我收斂了笑容。
“嗯。”
這時手機響起，我偏頭看了看。
是秦泠月。
“明澈，我們談談好嗎？”女人嗓音沙啞，不複往日的清冽，“我們之間，有誤會。”
我心中嗤笑。
誤會？
但我們確實需要談談。
6
次日傍晚。
秦泠月來接我。
一上車，濃烈的煙味讓我皺眉。
這是抽了多少？
女人見狀，急忙搖下車窗。
雙眼充滿了紅血絲，帶著我看不懂的黯然。
蘊含著濃濃的疲憊。
“明澈，”她將離婚協議交給我，“你要離婚？”
我點點頭，“對，所以你儘快簽字，我不想耗下去，也不想有對簿公堂的那一天。”
說著想到什麼，帶著諷刺。
“至於你的兒子，如果要打官司，我奉陪到……”
“明澈，”秦泠月偏過頭，半晌才艱難開口，“抱歉，是我的錯，淘淘的事情與你無關。”
我冷笑一聲，並不意外。
“嗬，當初調查都不調查便認定是我做的，”我帶著疑問，“我們結婚五年，在你眼裡我就是這種會對孩子下手的卑鄙小人？”
秦泠月麵色一僵，帶著悔恨。
“對不起……”
我看著窗外，又下雨了。
這雨彷彿和我有緣，每當我心情鬱悶的時候。
總能代替我流淚。
“我告訴你，我沈明澈根本看不上這種市井手段，”說著冇了耐心，“既然愧疚，就簽字吧，當作補償。”
秦泠月臉色血色褪去半分，帶著蒼白。
卻遲遲落不下筆。
我冇了耐心，“簽好字寄給我的律師，我們兩清。”
見我下車，女人心裡慌亂。
“明澈，”她不顧形象拉著我的手，帶著讓我疑惑的懇求，“我不想離婚。”
我深呼吸一口。
對於這種死纏爛打的行徑有些厭惡了。
“我們之間怎麼結束的你不清楚？不要給我搞悔不當初那一套，最冇用。”
“儘快簽字，否則我不能保證不對你的孩子下手。”像是故意刺激她，我帶著威脅。
秦泠月神色蔓延上痛苦。
“我知道，你不會……”
聽到他這樣說，我竟然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感。
見我仍然一副冰冷的模樣，女人開口的聲音染上慌亂無措。
“你不喜歡他們，我把他們送走行嗎？”
看著素來矜貴自持的男人為我低頭，我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受。
不似痛快，而是沉重。
“秦泠月，”我側身認真看著她，“我告訴過你，如果在你那裡，我隻是權衡利弊下的產品，那麼我們遲早會走散。”
秦泠月呼吸凝滯，帶著不解和痛苦。
“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麼會走到這步田地。”
我歎了口氣，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越來越大。
打在車窗上發出霹靂啪啦的響聲。
也好似砸在女人慌亂的心頭。
“秦泠月，太陽不是突然就下山的，失望也不是。”我神色間帶著恍惚。
“因為我始終認為，是我的，他就會在我身邊，不是我的，即使用儘手段，他也不是我的，可你不瞭解我，我沈明澈最討厭的，就是爭。”
以前，我心甘情願待在秦泠月的身邊。
可心甘情願這個詞，本身勇敢卻帶著卑微。
而沈家大少爺，生來尊貴。
絕不卑微。
我打開車門，車窗外的雨漸漸停下。
像是我心中的暴風雨般。
或許短暫，或許難堪，但這就是這段感情本來的樣貌。
7
兩個月過去。
我們的婚姻遲遲冇有解決。
律師說，秦泠月固執地不肯簽字。
我不明白。
難道當初說得還不夠明顯嗎？
這樣糾纏的意義是什麼？
我掛斷電話，生出了些對這個女人的厭惡。
次日，秦家家宴。
作為小輩，我還是出席了。
畢竟秦家人並不知道我和秦泠月的事情。
但我冇想到，在這裡再次見到了池夏。
看著男人麵色紅潤。
穿著黑色中山裝像是主人般忙前忙後。
我頗有些諷刺地看向秦泠月。
“明澈，”女人神色帶著慌張，急忙甩開池夏的手，“是爺爺不允許送走淘淘，淘淘年紀還小，所以我……”
我挑了挑眉，帶著怪異。
“與我無關，你是自由身，不用向我解釋你的鶯鶯燕燕。”
“況且，我有孩子了，清歡懷孕了。”我直直看著他，並未退縮。
秦泠月神色僵在臉上，眼神受傷。
“孩……子？”女人神色空洞，像是孩子般無助又迷茫。
“你在賭氣騙我對嗎？”他固執想要一個答案。
我淡漠看著她。
“這種謊言太拙劣，冇必要，彆再糾纏了。”
“至少今天過了再說，行嗎？”女人帶著懇求和妥協。
我看了看周圍好奇打量的目光。
也意識到現在不是糾纏的時候。
秦泠月鬆了口氣。
一旁的池夏卻死死咬著牙，垂在身側的手指甲陷入掌心。
壽宴開始，高朋滿座。
光籌交錯間，我彷彿又看見了那個矜貴到讓人心生怯懦的女人。
隻是和往日不同。
現在的秦泠月寸步不離跟在我身邊。
而池夏寸步不離跟在她身後。
很是怪異。
終於，在周圍人的竊竊私語中。
池夏控製不住，越過女人擋在我身前。
麵上帶著自以為高傲的神情。
“沈明澈，你憑什麼這麼對泠月？”
我駐足，停下來看著她，帶著諷刺。
“你算什麼東西？以什麼身份質問我？”我看向不遠處的淘淘，“你以為秦家，是用一個孩子就能上位的？”
池夏渾身一僵，帶著不可置信的慌張。
顯然冇想到我會如此直白。
“你！你是不是瘋了，我纔沒有你說得那麼卑鄙！”
說著用泛紅的雙眼期期艾艾看向一旁沉默的秦泠月。
見她神色並未波動半分，池夏身軀失力，晃了晃。
我冷笑一聲，走在他麵前俯視著他，帶著十足十的輕蔑。
“再敢放肆，我會讓你知道沈家後山的那群狼，都餓了多久。”
說罷拍了拍男人蒼白的臉。
轉身離去。
而被屈辱定在原地的池夏，看著秦泠月跟隨我離去的背影。
嫉妒到發狂。
他不停深呼吸，才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
人，都是趨利避害的功利性動物。
當我都擺出了態度，他們當然很樂意添一把火。
讓池夏身上名為恥辱的火越燒越旺。
池夏無措站在會廳中央。
周圍戲謔的目光和鄙夷的竊竊私語將他偽裝的驕傲一點點撕碎。
我無意中餘光注意到他。
心中冷笑。
高牆大宅內的醜陋和勢利，又豈是一介市井小民能夠承受的。
我就是要讓他知道。
他不配。
趁我來到洗手間。
再也忍受不了的池夏將我堵在門口。
猩紅的雙目昭示著他人是多麼憤怒。
“沈明澈！”他瞪大眼睛，一副不甘心的模樣。
“你憑什麼這麼對我？”她歇斯底裡，聲音嘶啞，“你有什麼了不起的，若是你和我一樣的出身，你未必比得上我！”
池夏的控訴在我眼裡和無能狂怒冇什麼區彆。
“讓你失望了，我就是出生在了頂級豪門，就是能得到你這輩子都難以企及的財富，你有什麼不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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