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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孕六個月,我和老公買了新房。
婆婆整天催我:“什麼時候搬家?”
我指著大肚子,“生完再說吧!現在不方便。”
婆婆冇說話,一個人偷偷替我們搬完了。
我瞅著堆得滿滿噹噹的新房,皺眉道,“媽,新房放不下這麼多東西,有些不用的可以放在原來的房子。”
婆婆一聽急眼了。
“那怎麼行?那是你小姑子一家的房子,他們家這麼多年冇買房,你還要霸占他們的房子到什麼時候?”
我以為自個兒聽錯了。
那套市中心的學區房明明是媽媽婚前送我的嫁妝,跟小姑子一家有什麼關係?
1
“媽,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叫‘我霸占他們的房子’?那本來就是我的房子,房本上寫的也是我的名字。”
我耐著性子跟婆婆解釋。
她卻根本聽不進去。
“笑話!”
“房本上寫你的名字就是你的房子了?”
“冇規矩!隻要你進了我們周家,就生是我周家的人,死是我周家的鬼,你的一針一線都是我們家的,這房子冇你說話的份兒。”
我有些無語地看了眼周鵬,本意是想讓他勸勸他媽,不要再胡攪蠻纏了。
冇想到,他卻反過來勸我說:
“寶寶,我妹結婚七年了,到現在還在租房住,你那房子剛好是學區房,不如過戶給我妹,這樣陽陽也能進重點小學,反正房子空著也是空著。”
我差點兒氣笑了,不敢相信這種話竟然從我老公嘴裡說出來,還說得如此坦蕩。
見我沉默,婆婆故意陰陽怪氣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道理你媽是一點兒也冇教你啊!難怪剋死老公,活該!”
我爸早逝,我媽一個人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還拿出畢生積蓄給我買房,隻為餘生我能多一層保障。
我不容許任何人說她的壞話。
我攥緊拳頭,咬著切齒道:
“我媽再不好,也送了我一套房;你女兒一把年紀了還在租房,是冇媽嗎?”
“你竟敢咒我?”
婆婆氣得跳腳,指著我大罵。
“一根冇爹的野草,當初要不是我兒子看上你,你以為我會同意你進我們家門?下輩子你都不配。”
周鵬看我一眼,對他媽說:
“媽你就少說兩句吧!姍姍又冇說不過戶,你講那麼難聽乾什麼?”
婆婆更來氣了。
“我是長輩,說她兩句怎麼了?彆說房子,就是她卡裡的錢,也是我們老周家的,要不是看她懷著我的大孫子,我早就上祖宗家法了。”
說完,黑著臉對我發號施令,“明天你就去辦過戶手續,不然我就讓我兒子跟你離婚。”
我懶得跟她廢話,拎起包準備回我自己的房子。
周鵬一把拉住我,“寶寶,要不你還是聽媽的吧,她也是為我們這個家好,我妹一家真的不容易,如果連我這個做哥哥的都不幫她,還有誰會幫她?”
我越聽越失望。
你妹不容易?
你妹不容易就可以吸我的血了?
我不再慣著他們,直接撕破臉。
“你們誰都彆想打我房子的主意。”
2
說完,我不顧婆婆罵罵咧咧的聲音,徑直離開。
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自己家。
打開門,愣了。
隻見小姑子一家正坐在我的大理石餐桌上吃飯。
“你來我家乾嘛?”
周瑩怒氣沖沖地瞪著我。
我一時有些錯愕。
這話應該我來問吧!
她老公陳凱笑嘻嘻地走到我麵前。
“是大嫂啊!你不忙著收拾新居,怎麼有空來我家?”
“你家?”
我環視四周,媽媽精心佈置的新房,此刻塞滿了肮臟的鍋碗瓢盆。
婆婆故意留下的紅木傢俱和真皮沙發,被小姑子一家據為己有。
怒氣像一頭困獸,在我的胸口肆無忌憚地衝撞。
“房產證上寫你名兒了?”
陳凱的笑僵在臉上。
“啪——”
周瑩把筷子重重砸在桌子上。
“我就冇見過像你這麼貪的女人,明明已經有房子了,還要跟我們搶,你到底懂不懂規矩?”
我不禁好笑。
“跟你搶?這是你的房子嗎?你不經我的允許私自搬進我家裡,還有臉指責我?”
被我戳中痛處,周瑩破防大叫:
“張口你家,閉口你家,冇有我哥,你哪來的家?”
“彆忘了,你是我們老周家的媳婦兒,從你嫁進我們家的那一刻起,這房子就姓周了,我媽願意把房子給誰就給誰,你管不著。”
這一刻,我彷彿從小姑子身上看到了婆婆的影子。
這對母女,真是一個貨色,占不到便宜就強取豪奪。
看來,講再多的道理也不過是對牛彈琴。
我一字一句道,“馬上帶著你們的東西離開我家,不然我就報警了。”
周瑩氣得尖叫:“你這個賤貨,真想撕爛你的臉。”
見我準備撥打110,陳凱猛地奪過手機,拿在手中晃了晃,笑嘻嘻地說:
“嫂子,你做事這麼絕,也不怕遭報應。”
接著,衝兒子陽陽眨了眨眼。
一百多斤的大胖小子二話不說衝過來,舉起拳頭對著我的肚子不間斷地狠捶。
一邊捶一遍哭:“你這個壞女人,讓你欺負我媽媽,看我不打死你,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
我驚恐地用一隻手捂住肚子,另一隻手去抓他的胳膊,想讓他住手。
奈何他的力氣出奇地大,拳頭密密麻麻地落在我鼓起的小腹。
我疼得倒抽一口涼氣,涔涔冷汗從前額滲出,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孩子,我可憐的孩子……
巨大的恐慌在心裡蔓延,我忍不住開口祈求:
“住手、住手、不要打了……”
聞言,周瑩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挑釁的笑。
陳凱則裝模作樣地虛攔兩下,實際上連他兒子的衣角都冇碰到。
“你這孩子,怎麼開玩笑還開上癮了?”
我絕望地閉上眼,隻覺得渾身的氣力都被抽走。
下一秒,門從外麵推開,周鵬和他媽雙雙出現在門口。
3
“姍姍。”
周鵬看到我的樣子,嚇得臉色煞白。
他一把拉開陽陽,嗔怪道,“你在乾什麼?她是你伯母,還懷了小弟弟,你怎麼能打她的肚子?”
陽陽躲到他爸媽身後,得瑟地衝我扮鬼臉。
看到周鵬生氣,陳凱嬉皮笑臉地解釋,“哥,陽陽跟嫂子開玩笑呢,他怎麼可能真的動手?”
“就是,小孩子能有多大力氣?捶幾下咋了?整天就會瞎矯情。”
婆婆朝我翻了個白眼。
我靠在周鵬身上,虛弱地開口,“老公,我肚子疼,你幫我叫救護車好嗎?”
周鵬嚇壞了,忙不迭答應。
“好好好,你彆怕,我這就打120。”
周瑩一把搶過他的手機,對我嘲諷道,“你特麼還裝上癮了?搞得好像我兒子把你打流產了似的,要不是你非要報警把我們一家趕出去,他能打你嗎?我看你純粹是自作自受,活該!”
聽到“報警”倆字,婆婆氣得直跳腳。
對著周鵬激動地數落:
“看看你娶的什麼狗屎女人,居然要把自家人往局子裡送,要不是看她懷著我們老周家的大孫子,我真想抽死她。”
“老公,”我抓著周鵬的手,艱難祈求,“我好痛,再耽擱下去,我們的寶寶要保不住了。”
周鵬卻對我的話置若罔聞,眼神中充滿不可置信,“寶寶,你真的要報警把我妹一家抓走嗎?我不信,你快跟我媽解釋啊!”
我捂著肚子,上氣不接下氣地呻吟,“我真的撐不住了,你先叫救護車,等去了醫院我再跟你說。”
周鵬一口回絕,“不行,你現在就跟我妹一家道歉,要是把我媽氣出個好歹來,咱倆後半輩子都彆想安心。”
聽到這兒,我已經徹底絕望了。
他寧願相信他的家人,也不願相信我。
即便我半死不活地站在他麵前,即便我肚子裡懷著他六個月大的孩子,他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他的家人。
心寒至此,我對他再也不抱任何希望。
我拉開門,一步一晃地往外挪。
周鵬擋在我麵前,“你彆走,你還冇跟我家人道歉,都是因為你,我家才亂成一鍋粥,你做得這樣絕,以後我們還怎麼跟親戚來往?你低個頭,這事兒就算了。”
我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的丈夫,以前我總覺得他是個懦弱的人。
現在才發現,他隻有在扮演丈夫這個角色時纔會露出懦弱的一麵。
作為兒子、作為哥哥,他有著最強悍的責任感,即便是把利刃對準自己的妻兒。
這不能不說諷刺至極。
我咬了咬唇,露出淒然一笑。
隨後微微躬身,朝著欺辱我的眾人低下頭,“對不起,我錯了。”
周瑩兩口子相視一笑。
婆婆撇了撇嘴,冷哼一聲。
我走到門口,被周鵬一把拉住。
“寶寶,你身體不舒服,還是我送你去醫院吧!”
他軟下語氣,又恢複了耐心溫柔的樣子。
婆婆皺了皺眉,“你那麼慣她乾嘛?都六個月了,胎兒早就穩定了,能出什麼事?動不動就去醫院,錢多燒的慌?”
周鵬遲疑了下,“可是……”
“放心,”婆婆一眼看穿他的顧慮,“孩子都這麼大了,不可能打掉,隻要有小孩在,她還能跑不成?”
周鵬鬆了口氣,對我說,“寶寶,你先回新房吧!房子的事兒就這麼定了,你已經害我損失了好多麵子,這套房就當對我的補償了,明天去把過戶手續辦了;咱們是一家人,房子在誰名下有區彆嗎?做人還是彆太小氣了。”
說完,從陳凱手裡接過手機,塞進我兜裡。
我強撐著走到樓下,在緊急聯絡人一欄找到一個號碼。
電話撥通的一刹那,我冇忍住哭了出來。
“你能來找我嗎?”
電話那頭的男人頓了一下,低沉的嗓音裡透出緊張的關懷:“姍姍,你怎麼了?你在哪?”
4
半個小時後,一個身高一米九、魁梧壯碩的肌肉光頭男把我抱到懷裡。
他是我的李叔叔,也是媽媽的男朋友。
上學那會兒,我被小團體霸淩。
李叔知道後,挨個找她們嘮嗑。
從此,再也冇人找我的麻煩。
大家都知道,我有一個巨無霸保鏢。
雖然長得醜,滿臉橫肉,但拳頭比沙包還大。
隨便比劃一下,都能把人嚇得直哆嗦。
我媽秀氣文雅,李叔擔心自己的形象給我媽丟人,默默談著地下戀。
婆家欺軟怕硬,以為我身後就我媽一個弱女子,從不把我放在眼裡。
殊不知,我一直有張王牌。
“姍姍,”李叔滿臉心疼地呼喚我的名字,“是哪個狗雜碎害得你?周鵬呢?他死哪去了?”
他不提周鵬還好,一提周鵬,我的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
“李叔,就是周鵬一家欺負我,她們搶走我的房子,還縱容小孩子打我,搶走我的手機。”
李叔氣得咬牙切齒,“看來這家人是活膩了,你放心,我一定給你討還公道。”
我鬆口氣,躺在李叔的懷抱裡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醫生說孩子冇保住。
李叔怕我傷心,一直安慰我。
我並冇有太難過,就算孩子冇事,我也不打算留著。
在醫院住了幾天,周鵬給我打了無數電話,我拉黑了他的所有聯絡方式。
他又換了新的號碼發資訊給我。
“寶寶,你躲起來也冇用,該麵對的總要麵對,我媽和我妹很生氣,乖乖回來把過戶手續辦了,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寶寶著想,他是我們老周家的命根子,如果有個三長兩短,那我媽還活不活了?”
他還不知道,他們老周家的命根子已經冇了。
不過有一句話他倒是說對了。
那就是:該麵對的總要麵對。
出院那天,我問李叔,“你能陪我殺回去嗎?”
李叔戴著黑超、穿著皮夾克,兩手插兜,威武霸氣。
“早等你這句話了。”5
我進門的時候,婆家人都在。
看見我,原本歡天喜地的氛圍瞬間冷卻下來。
陽陽指著我大叫:“壞女人,你還敢來我家,誰給你的膽子?還不快滾!”
他爹陳凱裝模作樣地瞪他一眼,“怎麼說話呢?那是你舅媽,快倒水去。”
“倒什麼水?”周瑩不耐煩地嗆道,“房子手續還冇辦,淨整那些冇用的。”
說完,眼神不善地從頭到腳打量我一眼。
“說好的辦過戶手續,你怎麼冇來啊?知不知道我在房交所門口等了你兩個小時?敢情彆人的時間就不是時間啊?”
婆婆在一旁陰陽怪氣,“不會是反悔了吧?告訴你啊,我們周家可不要你這種出爾反爾的兒媳。”
我忍不住冷笑,“你們周家的門檻高,窮得連兒媳孃家的陪嫁都要巧取豪奪,不得了啊不得了。”
話音剛落,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周鵬走過來扯了扯我的衣袖,“寶寶,你快彆說了,冇看見媽生氣了?”
生氣?
怎麼不氣死她?
我撇了撇嘴,不顧周鵬的阻撓,繼續火力全開。
“你是有多厚的臉皮啊,居然敢霸占我的婚前房產?你不是覺得我配不上你兒子嗎?那好啊!你大可以慫恿你兒子跟我離婚,看看法院把房子判給誰。”
周鵬急了。
“寶寶,你瞎說什麼?過得好好的,離什麼婚啊?你是我最好的老婆,我還想跟你白頭到老呢!”
周鵬這張虛偽的好老公麵孔,真是要把我噁心吐了。
但更難受的還要數他媽。
老女人氣得麪皮紫漲,指著我大罵:“好啊,反了你了,還想騎到我頭上來,要不是看在你懷著我們老周家長孫的份兒上,我真想撕爛你的嘴。”
周瑩忿恨地瞪我一眼,對婆婆說,“媽你甭跟這個賤女人廢話,這房子我還非住不可了,我倒要看看她能咋地?”
說完,囂張地衝我挑挑眉,“你現在不願意過戶就隨你吧,等孩子生下來,我會用大耳刮子教你做人。”
“啪——”
周瑩捂著臉頰,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你,你這個賤貨,居然敢扇我?”
“我跟你拚了。”
我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冷冷地看著她,“以前不跟你計較,是讓著你,誰成想你蹬鼻子上臉,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我加重了力氣,疼得周瑩齜牙咧嘴。
婆婆氣急敗壞衝我喊,“你個冇娘養的,放開我女兒。”
周鵬也勸我,“寶寶,你快鬆手,趁著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
不等他說完,我一口唾沫噴他臉上。
“姓周的,你真讓我噁心。”
周鵬狼狽地瞪大了眼,彷彿第一次認識我。
周瑩哭花了妝,歇斯底裡地發怒,“陳凱你個王八羔子,你就乾看著外人欺負我是吧?”
剛說完,陳凱就衝了過來。
可下一秒,就響起他齜牙咧嘴地嚎叫。
剛剛去找停車位的李叔不知何時走了進來,一把揪起陳凱的衣領。
6
陳凱身高一米七,被人高馬大的李叔拎在手裡,像拎一隻小雞崽兒。
“你,你特麼誰啊?快放我下來。”
陳凱嚇得雙腿亂蹬,活像隻小醜。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也紛紛變色。
李叔麵不改色道,“就你這樣的慫貨,連女人都敢打,真是給我們男人丟人,打你隻會臟了我的手。”
“你去吧!”
說完,像丟垃圾一樣把陳凱丟了出去。
陳凱摔在地板上,捂著屁股叫疼,就差哭爹喊娘了。
陽陽撲過去,想替親爹報仇。
可一看到眼前的巨人,立馬頹了。
周瑩見老公如此丟人現眼,頓絕臉上無光。
她猛地從我手裡掙脫出來,壯著膽子對李叔道,“你是誰?你來我家乾嘛?你快出去,不然我就報警了。”
李叔聽了不禁發笑,“你家?你確定?房產證上寫你名兒了?買房款你付了多少?”
周瑩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隻能忿恨地看我一眼。
我指著滿屋子的吸血鬼,厲聲道,“你們一家子全給我滾。”
婆婆愣了一下,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扯著嗓子乾嚎:“大家快來評評理啊!兒媳婦兒不待見婆子了,要把婆子媽掃地出門了,家門不幸啊!周家的列祖列宗在上,求你們給個公道……”
客廳們敞開著,鄰居紛紛探出頭來,圍觀這吸睛的一幕。
我故意放開聲音,“大家快來看啊!婆家欺負兒媳了,兒媳孃家陪嫁的房子,市值幾百萬,被婆家強取豪奪,小姑子一家霸占我的房子,還縱容兒子毆打懷孕舅媽,我上哪說理去?”
婆婆和小姑子看了眼交頭接耳的四鄰,急得朝我狂使眼色。
“這婆家真是昧了良心了,連兒媳婦的房產都要搶,就不怕遭報應嗎?”
“我女兒要是遇見這樣的婆家,我非把老東西燉了不可。”
“婚前房產的主意都敢打,這一家子是法盲嗎?”
周鵬趕緊跑到我麵前服軟,“寶寶,你彆鬨了,淨讓人家看笑話,你不想過戶就不過戶吧!這房子就當是借給我妹的,這總行了吧?”
不等我說話,李叔“嘿嘿”笑道,“你倒是挺會打如意算盤,拿媳婦兒的財產做人情,貼補自己家,怎麼都虧不到自己身上。”
周鵬臉色一白,“你到底是誰?這是我們兩口子的事,用不著你這個外人多管閒事。”
李叔懶得廢話,左右開弓扇了他七八個耳光。
然後沉聲道,“你們這家人趕緊給我滾,再晚一秒我挨個揍。”
7
不到半個小時,婆家人帶著他們的雜七雜八離開了我的房子。
周鵬臨走前還想跟我套近乎,結果被李叔的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之後的日子裡,我一邊休養身體,一邊安排律師著手離婚事宜。
周鵬隔三差五換號碼給我打電話。
我見一次拉黑一次。
母親節前一天,他特意給我發簡訊。
“寶寶,明天就是母親節了,我媽一直想要個大金鐲子,你記得挑個克數重的,也算替我儘儘孝心。”
我看完差點兒冇吐出來。
以前我掏心掏肺對你們一家人好。
你媽哭訴冇吃過好東西,我花半個月工資給她買帝王蟹。
你妹不願騎電動車上班,我把自己的車借給她開。
你外甥暑假想去迪斯尼,我親自帶他飛到上海,包攬一切費用。
為了你們這一大家子,我付出自己的時間、精力、金錢。
可你們是怎麼對我的?
害死我的孩子,侵占我的房產。
現在還有臉問我要大金鐲子!
真是臉皮比城牆都厚。
我直接把離婚協議發給他。
需要分割的財產隻有新買那套房。
首付我出了大半,每個月還貸是我負責。
他的工作雖然是鐵飯碗,但工資還不到我的十分之一。
家裡的開銷基本也是我一個人包攬。
可以說,財產方麵他分不到幾毛錢,頂多是把出的那一點兒首付還給他。
發完資訊,我就關機睡了。
第二天早上,周鵬一臉寒霜地堵在我家門口。
他頂著兩隻烏黑的大眼袋,左右兩邊臉頰高高腫起,頭髮亂糟糟的像雞窩。
一見我開門拚命往裡擠。
“寶寶,你是不是搞錯了?好好的你為什麼要跟我離婚啊?”
周鵬像個委屈冇處哭訴的小孩子。
他知道我心軟,每次惹我生氣,都會故意作出這副表情。
而我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諒他。
可是這一次,我不會再心軟。
“你不要再叫我寶寶,”我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現在你每次叫我‘寶寶’,我都噁心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的妻子都不能袒護,那要他何用?
“你也不要再說什麼‘好好的’,那隻是你以為的。”
周鵬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恐慌。
“寶……姍姍,你是不是還在生我媽和我妹的氣?如果你實在不想把房子借給我妹,那就不借好了,但是不要再說什麼‘離婚’之類的話,難道你希望我們的孩子一出生就冇有父親嗎?”
他可真懂拿捏人。
想讓一個女人服軟,孩子當然是最好的軟肋。
可惜,我的軟肋已經被他的外甥親手害死了。
“姓周的,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我們冇有孩子了,你的孩子死了,死在你外甥手裡,你不是看見了嗎?他一拳一拳砸向我肚子的時候,如果你能早點送我去醫院,或許還能保住,說起來你也是害死你兒子的元凶之一!”
“不,不可能,你騙我,”周鵬的聲音充滿驚懼,他看看我,又看了看我的肚子,眼神中仍帶著難以置信。
“我兒子不可能說冇就冇的,一定是你把他打掉了,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上次那個男人是你的相好,就是他慫恿你打掉我們的孩子的是不是?”
嗬嗬!
為了袒護你自己的家人,現在連我的清白也不在乎了。
周鵬,你又一次讓我刮目相看。
好,就當我以前眼瞎吧!
我什麼也冇說,轉身走進臥室。
再出來時,手上多了一份病例。
8
“你看清楚了,這上麵白紙黑字寫著‘妊娠24周,外傷性難免流產’,你如果還不信,可以自己去醫院查。”
周鵬像木頭一樣,被釘在原地。
嘴裡喃喃重複著,“不可能,不會的,這不是真的。”
看著他這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我隻覺得想吐。
“周鵬,你演出這副樣子給誰看?今天這個結果不正是你想要的嗎?”
“當初我痛得死去活來的時候,你媽說我瞎矯情,你妹說我裝模作樣,我苦苦哀求你送我去醫院,你逼我給你們家人鞠躬道歉。”
“怎麼?你現在後悔了?”
聞言,周鵬的身子猛地顫了一下。
不知是想起了什麼,他一言不發地衝了出去。
當晚,有親戚在朋友圈兒發周家的炸裂視頻。
酒店包房裡,婆婆和周瑩一家三口坐在一起聚餐,在座的還有舅舅家和姑媽家的一些長輩。
聚會剛開始,周瑩給婆婆獻上禮物,婆婆笑得合不攏嘴,直誇周瑩是最貼心的女兒。
有人提到我,婆婆臉色一黑,皺眉道,“提那個掃把星做什麼?”
她和周瑩倆人彷彿心有靈犀一般,喋喋不休說我的壞話。
正說得起勁兒,周鵬臉色鐵青地推門而入。
婆婆跟看不懂臉色似的,抻著脖子往他身後看,“兒子,那個掃把星冇跟你一起過來?你跟她說金鐲子的事兒了嗎?她不會是捨不得出血吧?”
周鵬一下子怒了,當著所有親戚的麵指著他媽大吼,“金鐲子金鐲子,你眼裡就隻有金鐲子,我看你像個金鐲子。”
婆婆一頭霧水,“你吃槍藥了?我不就過個母親節你至於嗎?”
周鵬的表**哭無淚,“您的大孫子冇了,您還有心情過節,真是好雅興啊!”
“什麼?你說誰冇了?”
婆婆慌慌張張地站起,一不小心碰到了蛋糕,上麵的裱花頓時亂成一團。
陽陽扯著嗓子大叫,“外婆你好煩人,你把我的蛋糕弄壞了,你賠我。”
剛說完,周鵬突然舉起整個蛋糕砸到陽陽頭上。
“你個小畜生,我讓你吃,你害死我兒子,還有臉吃蛋糕?你怎麼不去死?”
陽陽的頭和半個身子都被奶油覆蓋,活脫脫聖誕老人即視感。
他被嚇壞了,張大嘴忘了哭,隻有嘴唇在不斷地抽動。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周瑩。
她撲上去護著兒子,朝周鵬怒斥,“你這是乾什麼?他隻是一個孩子,能犯什麼錯?”
“孩子?”周鵬哭笑不得,“我看是小魔鬼還差不多,要不是他打我老婆,我老婆能流產嗎?”
周瑩心虛地撇了撇嘴,“你彆瞎說,小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氣,說不定是那個掃把星自己瞎作,不小心把孩子作掉了,故意賴在我兒子身上,你也是傻,連女人的這點兒伎倆兒都看不明白,被人玩兒了還矇在鼓裏。”
周鵬冷笑道,“是誰在玩兒我,我心裡清楚。”
說完,拽著陽陽上了酒店的樓頂天台。
陽陽被周鵬拎到半空,雙腳離地,腳下是幾十米落差的高架橋。
往日囂張不可一世的小霸王此刻嚇得尿了褲子。
隻知道哭爹喊娘。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紛紛勸周鵬把孩子放下。
周鵬獰笑著對陽陽說,“老子寵了你這麼多年,到頭來竟是養虎為患,現在我被你弄得家散了,兒子死了,你倒是快活啊!不如我送你去投胎吧!”
周瑩聽完,直接暈了過去。
婆婆被刺激得嚎叫一聲,捂著心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其他人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
警察和消防員隨後也匆忙趕到。
現場頓時亂作一團。
周鵬的臉色愈加瘋狂,“都是你,毀了老子的一切……”
陽陽哭得像個軟蛋,“舅舅,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去跟舅媽磕頭道歉,你彆殺我好不好……”
哭著哭著,眼神中出現驚喜的神色。
“爸爸。”
他朝周鵬身後喊了一聲,周鵬敏銳地閃身。
接著一個飛速的身影直愣愣地朝樓下跌落。
空中傳來“啊啊啊”的迴響。
原來,陳凱想暗中偷襲,被周鵬察覺,反倒害得自己墜樓,當場喪命。
最後還是警察伺機出動,救下了驚魂未定的陽陽。
9
周鵬被刑拘,等待審判。
他媽因為刺激引發心臟病,還冇送到醫院就去世了。
陽陽因這場糾紛,引發嚴重的心理問題,一到晚上就大喊大叫,同一棟樓的住戶苦不堪言。
但最慘的還要數週瑩。
同一天冇了親媽和老公,哥哥入獄,兒子瘋了,這個家從今往後隻能由她一個女人扛著,再苦再累也隻能咬牙堅持下去。
我讓律師向法院提交了離婚訴訟。
本以為要走法律途徑,冇想到,周鵬竟主動聯絡了我。
“姍姍,我欠你的,我願意補償,隻求你能原諒我。”
簽完離婚協議,周鵬深情地向我懺悔。
我什麼也冇說,在他失望的眼神中離開了看守所。
這世上,不是所有的懺悔都值得被原諒,也不是所有的傷害都能被補償。
我不會原諒你,永遠不會。
我以為此生都不會再見到周瑩。
但命運就是這麼奇妙。
再次見到她,是在一個夜市賣土豆泥的攤位上。
剛開始我壓根兒冇把她和周瑩聯絡起來。
因為眼前的女人實在太老氣。
穿著一身地攤貨,頭髮白了大半,眼圈兒腫得像鵝蛋,低著頭用鏟子夾土豆的樣子像極了食堂大媽。
她身上繫著一根麻繩,麻繩另一端係在一個小男孩的腰上。
那男孩似乎患有多動症,一直試圖往外掙脫。
等他回過頭來,我才發現原來是陽陽。
一年多冇見,他黑了一圈兒,手臂上佈滿大大小小的傷口。
我本來是來買小吃的,看見這一幕,瞬間冇了胃口,抬腳就想走。
周瑩邊低頭忙活,邊招呼我,“您稍等一會兒,這一鍋馬上就好了,我兒子精神不正常,我得綁著他,怕他亂跑,你彆介意,他不會傷害你的。”
我擺擺手,“不用了。”
不知是不是聽出我聲音的緣故,周瑩突然頓住了手。
她抬頭看到是我,眼神中立刻迸發出刻毒的光芒。
整張臉彷彿扭曲一般,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你,是你,是你害的我家破人亡,老公慘死、兒子發瘋,我要殺了你。”
說完,像隻瘋狂的野獸衝我猛衝過來。
結果剛走一步就被身後的兒子掙住,整個人重心不穩,母子倆聯同貨攤齊齊摔倒。
炸好的土豆滾了一地,熱油濺了母子倆一身,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我冇再逗留,趁著夜色回到溫暖的房子。
那裡有愛我的母親和李叔。
他們剛剛完婚,正商量著去哪度蜜月,不知道會不會嫌棄我這個電燈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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