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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道五年依舊籍籍無名,我隻能回家和一個素未謀麵的男人聯姻。
聯姻對象很討厭我,冇有出席婚禮,打電話和我約法三章。
「你好,我有喜歡的人,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你也可以隨便去找你喜歡的人,我不會乾涉。」
「這場婚姻隻是交易,我們一年後離婚,你做好心理準備,到時候彆哭著鬨著不簽字。」
他宣佈完直接掛斷電話。
而我站在書房門口陷入了沉思——他的書房裡麵擺滿了我的周邊。
1
我更名改姓勇闖娛樂圈五年,各種資源砸下來,卻因為體寒始終不溫不火。
於是我不得不向父母低頭,履行回家聯姻的約定。
聯姻對象是冷漠寡言、手腕淩厲的秦家長子秦墨。
聽朋友說。
秦墨長著一張極具魅惑力的臉,堪稱當代魅魔。
很容易就讓人放鬆警惕,覺得他是一個儒雅隨和的人。
但其實,真正的他冷血刻薄,不近人情,眼裡隻有利益。
朋友說到這,語氣逐漸變得同情。
「林雨,大家都很同情你。」
「要嫁給這樣一個冷血無情的傢夥。」
「以後還不知道要過什麼苦日子呢。」
我攥緊手機。
沉默了半天,最後隻能無可奈何地苦笑了兩聲。
掛了朋友的電話。
我點進社交軟件的後台。
把草稿箱裡準備了很久的退圈聲明發了出去。
2
雖然我隻是個十八線,但還是有幾個死忠粉的。
退圈聲明一發出去。
那幾個熟悉的
id
紛紛湧入了我的私信箱。
在密密麻麻的訊息中。
那個昵稱叫「q」的人格外醒目。
這個人對我來說,再熟悉不過了。
過去的五年裡。
我隻要發動態,他總是第一個點讚、評論,是我的骨灰級粉絲。
而且由於他用的設備特彆好,每次出圖必是高清神圖。
為了給我應援又砸了大把大把的錢,所以其他粉絲都親切地叫他
哥。
點進他的主頁,置頂的是我的視頻剪輯合集,以及他跟著我學的手勢舞。
雖然從不露臉,但每個動作都認真到透著一絲笨拙。
然而最讓我記住他的,是他每一次的留言。
冇有華麗的誇讚,冇有浮誇的告白,隻有一句簡單到近乎固執的:
「希望你能天天開心。」
可今天,他卻打破了慣例。
對話框裡那段密密麻麻的文字。
寫了他如何在最黯淡的日子裡偶然刷到我的視頻。
寫我某句無心的話讓他熬過了整夜失眠。
寫他每次看到我更新時都會激動得手指顫抖。
最後,他幾乎是用光了所有力氣,剋製且誠懇地說:
「對不起,我可能有些冒昧。」
「但是我還是想告訴你,你對於我來說,就是一束光,一根救命稻草,是我活下去的動力來源。」
「認識你的這五年來,我每天都非常開心。」
「依依,你是我視如生命一樣重要的人。」
我盯著螢幕,一連發現了好幾個錯彆字。
他打字的時候一定很急,而且手指也在微微發顫,最後甚至崩潰到連鍵盤都按不穩了。
我讀完了他情真意切的小作文,眼眶不由得發酸。
最終也很認真地回覆了他一條。
「謝謝你這五年的支援和喜歡,希望你天天開心,我們有緣再見。」
3
一一回覆了所有私信。
我深吸一口氣,強忍心中的不捨,準備註銷賬號。
卻忽然看見我未婚夫的名字出現在了熱搜第一——
秦墨車內流淚
我好奇地點進去這個詞條,一段十秒的視頻自動播放。
昏黃的路燈映著秦墨輪廓分明的側臉。
他長睫低垂,肩膀微顫,臉上淚痕清晰可見,整個人散發出一種瀕臨絕望的破碎感。
評論區炸開了鍋。
「媽呀,原來是秦大魔頭在哭啊,今天太陽好像冇從西邊出來……」
「笑死,那死動靜我還以為是秦總車裡鬨鬼呢。」
「可怕可怕,不管你是什麼東西,快點從我們秦總身上下來……」
「所以到底是什麼東西能讓這個冷血大魔王掉眼淚呢?」
此話一出。
那些人很快又開始猜測秦墨哭泣的原因。
有人說他是因為被迫聯姻太痛苦,有人說他是工作忙碌太崩潰。
但無論是什麼原因,我都冇什麼興趣。
漫不經心地掃了兩眼,就去和經紀人交接退圈後的事了。
4
淩晨兩點。
我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
剛打開手機就發現上午在熱搜上的男人出現在了我的好友申請裡。
驗證訊息隻有簡單兩個字:「秦墨。」
我猶豫了兩秒,點開他的個人資料。
秦墨的頭像是一片黑,簽名處一片白,網名隻有一個「z」,處處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我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無可奈何地點了同意。
秦墨很快發來一條語音,語氣冰冷疏離。
像是在麵對一個擺脫不了的麻煩,隻能勉強維持著基本的禮貌和教養:
【林雨小姐,你好,我是你的聯姻對象秦墨。】
我不習慣和人發語音,所以選擇打字:【你好。】
秦墨並冇有什麼和我寒暄的心情,直接開門見山:
【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這輩子也隻會喜歡她一個人,所以婚後你不需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我們的婚姻就是一場交易,我不介意開放式婚姻,你可以隨便去找你喜歡的人,我不會乾涉,同樣,你也不能乾涉我的事。】
【林小姐,我聽你爸說你有一個很喜歡的初戀現在在國外,我恰好總去國外出差,我不介意帶著你,給你們創造一個見麵的機會。】
我愣住了,不可置信地問:
【你的意思是說,你可以給我打掩護,讓我去見初戀?】
秦墨:
【是的,我就是這個意思。】
【畢竟,我不想被你纏上,最好就是你有喜歡的人,我會比較放心。】
【……】
我一時一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你繼續說吧,還有什麼?】
秦墨:
【還有,我希望你時刻牢記,我們的婚姻隻維持一年。】
【一年後我們就去離婚,彆到時候你不準哭著鬨著不肯簽字,會很丟兩家人的臉。】
我:【好,這個你放心,我不會的。】
秦墨聽到我的保證,頓時鬆了一大口氣:
【對了,林小姐。】
【我想我們也不用舉辦婚禮儀式了,當然也不用履行夫妻的床上義務。】
【我們結婚的事也不必對外公開,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這對你我都好。】
我冇什麼意見,也同意了。
秦墨說完這一串要求,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應該是擔心自己遺漏了什麼。
過了整整十五分鐘後,他終於確認完畢,發來最後一條訊息。
【暫時就這些。】
【抱歉,林小姐,你知道我是一個商人,商人是不相信口頭約定的。】
【所以,為了防止未來某一天你會反悔,我想擬一個合同,我們兩個簽一下可以嗎?】
【合同內容除了財產分割問題,也包括我們剛纔說的那些。】
【比如婚姻隻維持一年,我們不需要履行義務,我會掩護你去見你的初戀等等。】
【林小姐,你看可以嗎?】
我當然冇什麼意見:
【好的,秦先生,你擬好合同發我。】
秦墨滿意了:【我明天一早就把合同擬好發給你。】
我想了想,又問:【對了,秦先生,我們要在領證u前見一麵嗎?】
秦墨拒絕得十分乾脆:
【冇這個必要,浪費時間,而且我們兩個也冇什麼好見的,三天後領證的時候再見吧。】
正合我意,我連連點頭:【好的好的。】
5
秦墨很擔心我會反悔,所以擬合同的效率非常高。
四點多就把電子版合同給我發了過來。
然而更令我冇想到的是,他竟然在第二天早上六點多的時候,把十幾頁紙質版合同親自送到我家來了。
趁著我爸和他在客廳寒暄的工夫,我被我媽從被子裡挖出來塞進衛生間洗漱。
我叼著牙刷,躲在二樓拐角處觀察著坐在客廳裡的秦墨。
和朋友在電話裡給我描述的一樣。
秦墨端坐在真皮沙發上,修長的雙腿交疊,剪裁考究的純黑西裝將他優越的身形勾勒得淋漓儘致。
明明是再尋常不過的姿勢,卻因他過分出色的骨相和相貌,莫名透著一股禁慾的性感。
難怪我爸說秦墨是他精挑細選的,頂頂優秀的,最適合我的聯姻對象。
然而,我一眼就看到了他袖子下掩蓋著的粉色手環。
粉色是我的應援色,所以我總能在一堆亂七八糟的顏色中一眼就看到粉色。
不過秦墨長著這麼一張頂級主人臉,居然喜歡戴粉色小皮套嗎?
還蠻有趣的。
6
我爸在和秦墨聊天的時候總似有似無地朝我的方向遞眼神。
可秦墨卻像老僧入定一樣,連睫毛都不曾顫動一下,隻是表情淡淡地看著我爸表演。
他是在用行動向我證明:他對我這個素未謀麵、憑空出現的未婚妻冇有一絲興趣。
我爸咬了咬牙,乾脆直接攤牌了:「小墨,留下來吃個早飯再走吧,正好小雨也在家,你們能見一麵熟悉熟悉。」
「用不著。」
秦墨的聲音低沉磁性,帶著疏離和冷漠。
「林叔,不用見了,畢竟以後多的是被迫相處的時間,想不見都難了,不是嗎?」
我爸還想說什麼,卻被秦墨冷漠地打斷了:
「好了,林叔,我先告辭了。」
說完他直接轉身就走。
我完全收拾好踏進客廳的那一刻。
秦墨正好踏出客廳。
並順手關上了門。
全程冇有抬頭朝我的方向看一眼。
就差把「不感興趣」幾個字刻在後腦勺上了。
7
秦墨剛走出我家。
我就收到了他發來的訊息。
【林小姐,合同我已經密封好交給你爸了,你閱讀以後就可以簽字了,簽完字後我會讓秘書去拿。】
我認認真真地翻看了一遍合同。
除了我們昨晚上交涉的那些,檔案合同最後清楚地寫著一行字———
我們聯姻帶來的所有利益我們兩個都四六分,他四成,我六成。
而且我們的婚姻結束以後,我還會得到一大筆錢。
這些加起來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足夠我後半輩子無憂了。
我數了數後麵的零。
又認真看了一遍合同。
心底對聯姻的抗拒也在此刻演變成了拿著钜額財產的不安。
我惴惴不安地問:
【對了,秦先生,合同中好像冇有關於你和你喜歡的人的條款誒。】
【你是忘記了嗎?】
我是真心詢問這個問題的。
可秦墨回我的語氣卻充滿了抗拒和不耐。
【林小姐,你不用試探我。】
【我知道女生在婚姻裡會處於劣勢,所以我們婚姻存續期間,我不會做出讓外界笑話你的事。】
我沉默了一下。
雖然隔著螢幕。
我卻好像看到了此刻的秦墨正蹙眉看著手機。
刻薄的嘴一邊嘟囔著「該死的女人竟敢管我的事」。
一邊調整語氣回覆我。
【而且,我也不可能讓她當第三者,名義上的也不行。】
說到這,秦墨頓了頓。
應該是因為提起了自己喜歡的人。
連語氣都不自覺地柔軟了許多。
【我會等到和你的婚姻徹底結束後再去認真地追求她,向她表白,和她在一起。】
【當然這些也要在她不嫌棄我並且冇有喜歡的人的情況下進行。】
看不出來。
這個霸總還挺癡心的。
秦墨說完沉吟了片刻,又說。
【對了,把你的身份證號發我。】
我頓時有些警惕:【要做什麼?】
秦墨:
【我們領證後的第二天,我就要去國外出差,去的地方正好是你初戀所在的城市,你不想見見他嗎?】
【我順手把你的機票也買了,我會按照合同裡說的給你打掩護,對家裡就說是去度蜜月。】
我有些猶豫。
手指懸在螢幕上遲遲冇有點下去。
秦墨遲遲等不到我的回覆。
於是循循善誘,耐心十足地勸導我。
【林小姐,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下次可就不會這麼巧了,你可一定要想清楚。】
【錯過了這次,以後可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了。】
我依舊遲疑著。
畢竟當年分手後。
我直接把那個男人的所有聯絡方式都拉黑了。
秦墨:
【我聽你爸說了,你們兩個分手時並不愉快。】
【我有一個朋友是情感大師,最擅長的就是給分手的情侶做工作。】
【我帶著他去,到時候一定能讓你們重歸舊好的。】
我逐漸被他勸說的有些心動。
就當是出去旅遊了。
最終把身份證號發給了他。
【那……好吧,麻煩你了,謝謝。】
【不用客氣。】
秦墨的情緒瞬間變得很愉快。
連帶著對我的態度也比剛纔好了一些。
是的,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他是真的很怕被我纏上。
8
原本約定好是秦墨的秘書來取合同。
可是他卻在傍晚時突然發來訊息。
【林小姐,我剛纔突然加了個會,所以我的秘書走不開了,隻能麻煩你來送一趟了。】
【對了,希望你可以親自來,跑腿什麼的我不放心,最好是今天就送來,畢竟我們的合同早簽完早安心。】
確實是早簽完早安心。
他怕我反悔。
我怕他偷偷更改上麵的數字。
我看了一眼外麵的傾盆大雨。
心一橫。
咬著牙地從床上爬起來。
幸好秦墨住的地方離我家很近。
步行了十分鐘左右就到了。
我站在秦墨家門口。
總覺得他家門口的佈置十分眼熟。
就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我輸入他給我的密碼,順利地打開門。
這一片的房子內的房間佈局得都差不多,我冇費什麼力氣就找到了秦墨的書房。
但很快,我看著麵前和整棟房子格格不入的玫粉色房門陷入了沉思。
秦墨家裡的整體是偏冷淡風的——冷白的壁紙,漆黑的傢俱,連窗簾都是黑色的。
唯獨隻有這扇門是粉色的,還是那種特彆紮眼的粉色。
我遲疑片刻,輕輕推開了書房門。
下一秒。
一幅巨大的單人海報瞬間映入眼簾。
我猛地屏住呼吸。
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海報上的人正是我,這是我出道第二年拍攝的。
如果不是突然在這裡看見。
我幾乎都已經想不起來還有這張照片存在。
然而,書房裡遠不止這張海報。
小卡、鑰匙扣、雜誌,以及我曾經代言過的各種產品,甚至還有我代言奶茶送的周邊……
每一個小玩意上麵都標著日期。
整整十多箱子的周邊,被它們的主人擺放得整整齊齊。
就像是寶貝一樣珍藏著。
9
我用力揉了揉眼睛。
非常確定自己並冇有出現幻覺。
而且他書桌擺放的這個角度和桌子上的佈置很是眼熟。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又掏出手機對比了一下。
最終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
秦墨這個不近人情、冷酷疏離,和我簽了一堆合同的冷酷總裁,私底下就是我的骨灰級粉絲——q。
我還冇有從這個認識中回過神來。
秦墨又給我發來了訊息。
「林小姐,我忘了說,我讓你放合同的書房是二樓的書房,不是一樓的那個。」
我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我已經把合同放進一樓書房了。】
秦墨有些急了:
【?】
【那請你放下東西就趕緊出去,並且不要隨意碰裡麵的東西。】
【那些東西對我來說非常重要,如果被你損壞了,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
【呃,你放心,我放了東西就出來了,冇有損壞。】
頓了兩秒。
我抬頭又看了一眼那些周邊。
它們有些甚至是我自己都已經冇有辦法找到的了。
可是居然能被秦墨一個又一個地妥善儲存著,甚至和新的冇什麼兩樣。
我看著看著,心裡忽然冒出來一個大膽的猜測:
【秦先生,你和我說的喜歡的女孩子不會就是這個女明星吧?】
秦墨隔了許久,鄭重回:【……嗯。】
我:【……】
秦墨:【怎麼?你認識她?還是說你也喜歡她?……難道我們是同擔?】
我:【……哈哈】
秦墨:【?】
我苦笑兩聲:【我應該不認識她吧。】
秦墨若有所思,語氣甚至還有點失落:
【嗯,不認識也正常的。】
【她並冇有大紅大紫,本來今年我徹底接管公司以後,就可以暗中餵給她比一前好一萬倍的資源,可是她退圈了。】
【她退圈以後會去乾嘛呢?會在今年一年內就結婚嗎?】
【也不知道是哪個賤男人這麼好的命,能得到她。】
【那個賤男人最好好好珍惜她,不然我會追殺他到天涯海角,把他先物理閹割,再碎屍萬段,總一不會放過他。】
我:【……】
10
我擦去了頭上的汗珠,試探性地又問了一句:
【對了,秦先生,你真覺得我們在領證前不需要見一麵嗎?】
秦墨:
【是的,我已經說過了,我非常確定我們不需要見麵。】
我:【……行,希望到時候彆後悔。】
秦墨的語氣忽然冷了下去:
【林小姐,你什麼意思?你後悔了?你想違反我們一間的約定?】
【你彆忘了,我們已經簽合同了,你彆想後悔。】
我:【……】
我嗬嗬笑了兩聲,回他:【放心,我冇想後悔。】
秦墨似乎還是不放心:
【林小姐,我記得我們合同後麵寫瞭如果違反合同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笑了:【知道,放心,誰後悔誰孫子。】
秦墨思索了兩秒,像是老實人豁出去了,也信誓旦旦地回我。
【那說好了,誰後悔誰……後悔誰誰孫子!】
我:【嗬嗬,秦先生,一定有很多人誇過您的智商吧?】
秦墨:【那當然,我也時常因為自己高於普通人的超高智商而感到自豪。】
我:【……】
11
三天一轉眼就過去了。
這幾天我和秦墨都沒有聯絡過。
領證那天。
我比秦墨早半個小時到達民政局。
當秦墨的邁巴赫出現在我的視野裡時,我還倚著牆打瞌睡。
秦墨看清我臉的那一刻,猛地攥緊方向盤,像是被定在了那裡一樣。
我冇有猶豫,抬腳朝他走過去。
與此同時。
包裡的手機振動個不停。
是秦墨在給我發訊息。
他已經完全把自己前兩天的刻薄冷淡拋到腦後去了。
語氣激動又興奮。
【林小姐,可以晚點再去領證嗎?我今天看到她了。】
【她在向我走來,我想和她說句話,就一句話就行,拜托了。】
【完蛋,我現在心跳得有點快,我不會猝死吧,我今天可能……】
我停在他的車前,指尖輕輕敲了敲車窗。
秦墨緩緩降下車窗。
眼底翻湧著複雜的情緒,甚至還帶著虔誠的膜拜。
像是終於等到了某個夢寐以求的瞬間,指尖瘋狂顫抖著。
我對上他的目光,輕輕勾唇,朝他伸手:
「你好。」
「我是林雨。」
「……?」
頓了頓
在他驀然僵住的神情中。
我輕飄飄地又補上一句:
「當然,你也可以叫我的藝名——」
「依依。」
空氣凝固。
秦墨臉上的笑容一寸寸裂開。
12
秦墨僵在那裡半天一動不動。
可是他開著擴音的電話卻還在一直響。
他的兄弟一直在扯著嗓門追問。
「秦墨?你還在嗎?你還冇回答我,你見到林雨冇有啊?」
「林家夫婦一直對外宣稱女兒生病了,所以從來不帶林雨出來,所以根本冇幾個人見過她長什麼樣,我可太好奇了。」
「秦墨啊,你倒是說句話啊,你見冇見到林雨啊?」
秦墨終於回過神,動作僵硬地低下頭,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冇。」
他兄弟很震驚:「你冇見到林雨?那你見到誰了?」
秦墨沉默了很久,最後緩緩閉上了眼。
「……見到我奶了。」
他兄弟:啊?
我:……
13
火鍋店包間裡。
火鍋咕嚕咕嚕冒著熱氣。
我和秦墨麵對麵坐著。
領證時間還是推遲了。
因為他剛纔掛斷電話就閉著眼猛抽了自己兩個巴掌。
把自己的臉都扇腫了,冇法上鏡了。
而此刻。
他的耳尖紅得滴血。
也不知道是剛纔扇的還是因為彆的什麼。
他從剛纔開始渾渾噩噩地跟著我,到現在坐下,整個過程中一句話冇說。
悔恨交加地盯著桌子上的盤子。
似乎是想要盯出兩個洞來。
我在他眼前揮揮手:「秦墨?」
秦墨猛然回神。
目光在我臉上停頓了一秒就迅速離開。
然後端起桌子上的瓶子瘋狂吸。
含糊不清地問。
「怎、怎麼了?」
我沉默了一下:「那是麻油。」
秦墨頓了一下,臉綠了:「……呸呸呸,咳咳咳咳,嘔嘔嘔。」
我等他處理好,纔再次開口:「也冇什麼事,就是想問問,我們還要買戒指嗎?」
秦墨愣了一秒,聲音堅定,帶著隱隱的期待:
「那、那當然是……」
我擺手打斷他的話,然後去翻包:
「好的,等等我找一下哈……啊,找到了。」
秦墨聞言,眼睛瞬間變得亮晶晶的,放在下麵的手拘謹地攥住衣襬。
然後。
我在他飽含期待的目光中。
掏出那份合同,用力翻開,指著其中一頁。
「哎呀差點忘了,你在這寫得很清楚呀,我們兩個不用戴婚戒的。」
「……」
秦墨忽然就笑不出來了。
14
「不行,我還要看看吃飯的時候有冇有什麼要求。」
「秦墨,你先彆吃。」
我低頭翻找合同。
秦墨抿緊唇線。
幽怨的目光落在我手裡的合同上:
「那個……你怎麼還隨身帶著這堆廢紙啊?」
我不滿地瞪他一眼:
「怎麼是廢紙啊?你前天還跟我說讓我好好儲存,最好放密碼箱裡,對了,你買密碼箱了嗎?」
秦墨:「……」
秦墨強笑:「……還冇。」
我點點頭:「那你記得買。」
秦墨:「……好。」
我把合同收起來,又歪頭問他。
「對了,你明天是不是要出差去了?」
秦墨愣住,狠狠咬牙:「是。」
「是不是還要帶我一起?」
秦墨繼續咬牙:「……是。」
「是不是還會帶我去見我的初戀?」
秦墨持續咬牙,卻不肯吭聲了。
「是不是還要給我打掩護來著?」
秦墨直接把牙咬碎了,咬牙切齒了半天才小聲說:「林雨,其實我……」
我「嘖」了一聲,打斷他的話。
「我知道你要說啥。」
「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錯過這次我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對吧?」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再說一遍的。」
秦墨:「不……」
「我知道我知道,你還要帶著你的朋友對吧?彆忘了嗷,我能不能和前任複合就全靠你倆了,加油,秦小墨!」
秦墨:「……其實。」
「好的好的,我知道你會給我打掩護的,謝謝了,明天晚上幾點飛機?」
秦墨哽嚥了一下,聲音微微顫抖:「林雨。」
我扭頭:「嗯?」
「……彆再玩我了。」
秦墨說完,垂下纖長的睫毛,好像快要哭了。
「嗚嗚,對不起,我就是一個蠢貨,一個頂級大蠢貨,超級大蠢貨,世界上最蠢的蠢貨,我要是長一點腦袋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我怎麼能這麼蠢,我媽生我的時候,不會把人扔了,把胎盤養大了吧?我不會是胎盤成精吧……」
「林雨,你可以不要理會前幾天那個傻逼秦墨嗎?其實他已經死了,對,他死了,他真的死了,我其實是秦墨……」
秦墨說著。
臉上浮現出近乎絕望的懊悔。
乾脆推開椅子半跪在我麵前。
無比悔恨地又扇了自己好幾個巴掌。
聲音悶悶的。
「……」
我挑了挑眉。
今天的秦墨為了領證穿了很正式的黑色西裝。
烏黑髮絲服帖地向後梳理。
將額頭恰到好處地露出。
整個人散發著成熟又儒雅的魅力。
卻又用小狗的語氣問我能不能不玩他了。
我移開目光,喝了一口冰水,心口一股火燒得喉嚨乾巴巴的:「咳咳,好了。」
秦墨茫然地抬頭看我,睫毛濕漉漉地黏在一起,嘴角甚至滲出了一絲血。
我敲了敲桌子,打斷了他的話:「好了,閉嘴,先吃飯。」
秦墨聞言立馬噤聲,委委屈屈地坐了回去。
過了一會……
他眨了眨通紅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問:「那,那我們還能領證嗎……?」
我不解。
滿腦子都是到嘴的一大筆錢可不能飛了:
「為什麼不呢?」
秦墨點頭,用力揉了下眼睛,整個人因為這一句話變得冇那麼悲傷了。
「我真的還有這個機會?……好,好的。」
但很快,他再次失落地低下頭,支支吾吾地又說。
「那可以……再給我一個重新認識的機會嗎?就是秦墨和林雨重新認識的機會,從現在開始重新認識一下可以嗎……?」
「求求你了,真的求求你了……」
他們男人都這麼麻煩嗎?這有什麼區彆嗎?
我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隨便,我都行。」
秦墨不可置信地抬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
我抬手拿了一瓶飲料。
秦墨連忙伸手替我打開。
我吸了吸鼻子。
秦墨連忙抽了兩張紙遞給我。
我夾了一筷子冒著熱氣的肉。
秦墨連忙順勢探頭過來替我吹了吹。
做完這些,他掀起眼皮,眼巴巴地看著我。
像個獻殷勤的狗似的。
身後的尾巴搖啊搖。
我忽然吃不下去了:「秦墨,彆這樣。」
秦墨臉上的表情一僵,喉結艱難滾動了下:「怎,怎麼了?不,不是說可以重新認識嗎?」
我擦了擦嘴,淡淡開口。
「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你也可以隨便喜歡彆人,我不會乾涉。」
「彆忘了,這場婚姻隻是交易,我們一年後要離婚的,所以你做好心理準備,最好到時候彆哭著鬨著不簽字。」
「這些話都是你自己說的,怎麼?你難道忘了嗎?」
秦墨的天好像塌了,肩膀抖了抖,萬念俱灰垂下手:「我,我……」
「對了,我好像忘了和你說,我對這段婚姻從來冇有任何期待,全是對金錢的嚮往,從頭到尾都是。」
「你現在這樣,隻會讓我苦惱,希望你保持清醒。」
說到這,我站起身:
「好了,你自己吃吧,我先走了。」
秦墨終於回過神來,嗚咽一聲,下意識就要抬起手。
我眼疾手快地把合同塞進他手心裡。
截住了他想要抓住我的動作。
秦墨定了定神,看清手裡的是什麼,差點兩眼一翻暈過去。
我無視他的反應,微微一笑:
「回家好好讀兩遍你寫的這些吧。」
「你的記性好像不是很好,自己寫的東西,怎麼這麼快就忘了呢?」
我直起身,最後看了眼他攥得發白的指節,轉身走向門口。
玻璃門映出秦墨微微發著顫的身影。
他好像就快碎了。
15
從那天起。
秦墨一改往日的高冷和驕傲,話多得令人厭煩。
早上要說早安。
晚上要說晚安。
還弄了一堆小狗表情包。
每天吃什麼飯、開了幾個會、簽了幾個檔案。
都要一一打電話告訴我。
「我是在彙報行程,我希望把我一天內經曆的所有事都能讓你知道。」
「啊,對了小雨,你的那張機票被我手滑退掉了,你不會怪我吧?」
「天呐,這好好的機票突然就冇了,你說這是不是意味著你和你的初戀冇什麼緣分……」
「你看這事鬨的……」
我不由得蹙眉,冷冷地開口:「機票還能手滑退掉?你做事一直這麼不靠譜嗎?」
秦墨有些慌,聲音開始發顫:「當然不是……」
我有些不耐煩:「如果你是一個這麼不靠譜的人,我就要重新審視我們一間的婚約了。」
秦墨更慌了,聲音帶了點哭腔,卑微地哀求道:「小雨,不要重新審視,好不好?我錯了,我不是手滑,我其實是故意的,我……」
我無奈嘖了一聲:「彆動不動就哭,男人總哭會把家裡的福氣哭冇的。」
秦墨立馬收起了哭聲,默默地把自己哄好後,又給我轉來一大筆錢,翹著尾巴說:「這是我今天的工資,上交工資↖(w)↗」
掛了電話默默地把自己哄好後。
又給我轉來一大筆錢,翹著尾巴說:「這是我今天的工資,上交工資↖(w)↗」
我被他接二連三吵得有點心煩:「滾,再吵拉黑_」
秦墨頓了兩秒。
夾著尾巴一口氣把剛發的訊息全撤回去了。
從此以後。
除了轉工資,他再也冇有廢話。
但是他開始往我家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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