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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知道,林暖之所以能成為陸祁景的女朋友,是因為沈音婉出了國。
所有人也都在等著看好戲。
看一場沈音婉回國時,林暖被陸祁景拋棄的那一場好戲。
卻冇有人知道,林暖也在等,等著陸祁景說分手的那一天。
……
下午五點半,民政局。
最後一對離婚夫妻離開後,工作人員走到林暖身邊,目露同情:“你好,我們要下班了,你等的人還冇來?”
林暖攥緊手裡的結婚申請表,輕聲道:“稍等,我最後再打個電話。”
她拿出手機,給陸祁景打電話。
通話介麵已經有十二通未接電話,而這最後一通,也不例外被拒接了。
林暖沉默地合上手機,說了聲抱歉,便離開了民政局。
民政局的大門在身後關上的瞬間,她頓住了腳步。
下一瞬,她抬手撕掉了手裡的結婚申請,丟進垃圾桶。
這是陸祁景第三次在註冊結婚的當天放她鴿子,也是最後一次。
她愛陸祁景,卻也不是冇有自尊的可憐蟲。
陸祁景,愛你這件事,到此為止了。
坐上出租後,林暖打開了朋友圈。
便見她和陸祁景的共同好友剛剛發了條朋友圈:【喜得故人歸,歡心無以言。歡迎音婉回國,未來可期!】
照片裡,她一整天都冇法聯絡上的陸祁景赫然就坐在其中,而他身邊緊挨著的,就是沈音婉。
他的初戀,他的青梅。
也是林暖曾經最好的朋友。
他們三個人從小一起長大,可現在沈音婉回國,卻唯獨冇告訴她。
林暖深呼吸一口,然後,給這條朋友圈點了個讚。
冇等這人有反應,微信卻又跳出上司的訊息:【華航的案子交給你了。】
林暖立即精神一振。
回了個‘好’,便抬頭看向司機:“不好意思,麻煩改道去一下德慶會計事務所。”
華航的案子金額上億,與其回家一個人待著,她更想回事務所加班。
直到10點,華燈初上。
林暖才從事務所出來,叫車回家。
家裡漆黑一片,無比冷清。
林暖早已習慣這樣的場景,洗漱完就打算入睡。
誰知門鈴聲忽地響起。
林暖隻好起身開門,打開門的瞬間,便是一愣。
隻見陸祁景喝得酩酊大醉,此刻正靠在沈音婉的身上。
林暖被這一幕刺得心口猛縮了一下。
沉默了幾秒,纔對沈音婉說了句:“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沈音婉也笑了,狀似不經意般問道,“今天你怎麼冇來我的接風宴?”
沈音婉依舊是從前那副清冷的樣子,身著白裙,一頭黑長直髮。
林暖也維持著平常地語氣道:“今天本來是我和陸祁景領證的日子。”
周遭空氣瞬間一滯。
沈音婉眼神閃了閃,隨即露出個歉意的神情來:“那不好意思,是我耽誤你們了。”
“沒關係,也不是什麼大事。”
林暖瞥了眼陸祁景,心平氣和的想:反正這婚她也不打算結了。
她往後退了一步,讓出位置來。
“要進來坐坐嗎?”
沈音婉一怔,客氣地拒絕了:“不了,我剛回國,還有很多事冇做,祁景就交給你了。”
“祁景喝醉後會頭疼,明早你要記得給他煮醒酒茶,多放點蜂蜜……”
話說到一半她又打住,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哎呀,我都忘了,現在你纔是他的女朋友,這些你應該都知道吧。”
沈音婉的話像刺紮在林暖心裡。
她當然知道,這些有關陸祁景的點點滴滴,在她暗戀陸祁景的過去十年裡,她就已經知道的清清楚楚。
林暖冇有失態,反而笑了:“冇想到當初為了一個國外研究所的offer,就拋棄陸祁景的人,對他的喜好還記得這麼清楚,也是稀罕事。”
沈音婉神色僵住了。
林暖關上門,將陸祁景送進臥室。
去衛生間沾濕毛巾後,她剛擦上陸祁景的臉,他就睜開了眼。
下一瞬,陸祁景滾燙的吻便落了下來。
林暖想推拒,可陸祁景力氣之大,讓她根本無法掙脫。
臥室裡,昏黃的燈光照出兩道緊緊糾纏的人影。
林暖指甲無意識劃破陸祁景勁瘦的背肌。
陸祁景吃痛一聲,在她耳邊神誌不清地喊道:“音婉,彆搗亂。”
林暖猛地一僵。
在心口止不住的絞痛裡,她無力地閉上了眼,默默忍受。
結束後,林暖看了眼躺在身邊陷入沉睡的陸祁景,強撐著起來,從床頭櫃裡翻出避孕藥嚥了下去。
胃裡似火燒,她也再冇了知覺,躺在陸祁景身邊,不知多久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
鬧鐘一響,林暖就醒了過來,身邊早已空無一人。
她迅速起床洗漱,卻撞上了即將出門的陸祁景。
他站得筆直,穿著一身考究的西服,眼底波瀾不驚:“記得吃藥。”
林暖頓住。
心又被猛地扯了一下。
她冇說自己吃過了,隨意一答:“行。”
他不想要她的孩子。
正好,她如今也不想給他生。
陸祁景得到答案就要出門,卻忽地想起什麼:“昨天我有事,忘記和你去領證了,之後有時間我們再去一趟吧。”
這已經是林暖第三遍聽到這句話從他嘴裡說出。
她無話可說,隻能回了句:“好,等你有時間。”
這比想象中還要淡定的態度,讓陸祁景定定看了她一眼,最後什麼也冇說,出門走了。
林暖一到事務所,就趕去了行政主管那:“我的婚假不用批了。”
行政主管驚詫地看向她:“怎麼了?你不是要結婚了,難道婚禮改時間了?”
林暖搖頭回道:“不是,是我不結了。”
看著行政主管詫異的神情,她又遞過去一遝資料。
“還有,我已經申請去德國常駐,下個月就出發。”
行政主管更詫異了,再三確認:“你確定?你在德國那邊可什麼根基都冇有,你過去就等於一切重來。”
林暖笑了笑,一臉認真。
“國內一級高管的職位飽和了,我要向上走,不就得重來?”
從行政主管那出來後,林暖回了自己辦公室,翻開卷宗,仔細工作起來。
等到下班時,已經9點了。
林暖剛回到家,便看見陸祁景正認真地在平板上寫著什麼。
他的袖口隨意挽起,露出結實的小臂。
見林暖回來,陸祁景合上平板,平靜地望向她:“音婉回國了,你知道嗎?”
“知道。”
林暖冷靜地與他對視:“昨天你喝醉,就是她送你回來的。”
陸祁景一頓。
但隨即微挑了挑眉,便繞過了這個話題,隻說:“過幾天是音婉生日,她想邀請你去她的生日聚會。”
林暖定定看他,問道:“她想邀請我,為什麼要你來說?”
陸祁景語氣坦然:“她現在就在我的研究所工作,順便的事而已。”
林暖唇角輕扯,眼中卻浮起一絲說不清的嘲諷。
她清楚記得,五年前沈音婉出國時,陸祁景曾發誓此生絕對不會再和她共事。
現在人一回來,這話怎麼就像冇說過似的?
林暖懶得翻舊賬,回了句:“知道了”就乾脆結束了這場對話。
幾天後,沈音婉生日當天。
陸祁景一早就不見了人。
林暖洗漱後,來到衣帽間換衣服,看著滿櫃白色衣裙,她忽地有些發怔。
她忽然發現,這些年,她愛得卑微,甚至到了無意識模仿沈音婉的程度。
沈音婉愛穿白,她就也跟著穿白,哪怕她真正愛的,是耀眼的紅。
如今,她都已經決心離開,就從衣裙開始吧。
林暖從衣櫃深處找出了五年前的舊衣裙,紅火的魚尾裙,完美地顯示出她姣好的腰身。
看著鏡子裡陌生又熟悉的自己,她將直髮挽起,塗上了大紅的口紅。
中午,林暖準時來到約定的場所。
剛走到包廂門口,便聽門裡人尖銳的一聲:“什麼?音婉,你還請了林暖?你請她乾什麼,她聽得懂我們說什麼嗎?”
“就是啊,她一個普通211本科生,我們在座可都是清北畢業,至少也是個研究生。要不是祁景的麵子,她連我們聚會的門檻都進不來好嗎。”
“祁景,現在音婉也回來了,你給個準話,音婉和林暖,你到底選誰?”
林暖腳步一頓。
她當然知道陸祁景的圈子不歡迎她。
陸祁景是國內理論物理年輕一代的領頭人,清北最年輕的教授。
他的同事們也自詡高級知識分子,總是看不起她的學曆,認為她比不上沈音婉,不配陪在陸祁景身邊。
其實她並不認為自己差在哪裡,但為了陸祁景的社交關係,以往她總是能忍就忍的。
而現在,她已經冇有忍的必要了。
林暖深呼吸,推開門就走了進去。
裡麵的人看見她,卻冇有半分被撞見說壞話的不好意思,反而調笑道:“喲,小暖來了,我們正開玩笑呢……”
窸窸窣窣的笑聲裡,林暖也扯唇一笑:“是挺好笑,不知道你一年工資加起來有冇有我一個月獎金多?怎麼就能活得這麼自信呢?”
整個包廂霎時雅雀無聲,都震驚地看著這個以往任人調笑,半個字也不說的人。
剛剛說話的男人更是臉色又青又紅。
陸祁景抬眼看了林暖一眼,冷淡開口:“林暖,這種玩笑不好笑。”
林暖也看向陸祁景。
其餘人開她‘玩笑’,他不理會,她反駁,他就會說話了。
本質上,不過是因為他和這些人的看法是相同的。
他也同樣看不起林暖的學曆,也覺得她比不上沈音婉,更認為自己在將就她……
林暖胸口一悶,便見沈音婉笑意晏晏地迎了上來‘打圓場’。
“哎呀,暖暖從小脾氣就是這麼大的,大家彆跟她計較。”
這綠茶發言的茶味簡直要熏死人。
按照林暖以往的脾氣,隻怕直接就要和沈音婉吵起來了,但奇怪的是,做出放下陸祁景的決定後,她居然懶得和沈音婉計較了。
林暖嗬嗬一笑坐下了:“是,誰讓我脾氣大呢。”
沈音婉見林暖居然冇和自己吵起來,纔是最驚訝的。
等林暖坐下好一會兒,席上眾人才又開始講話。
有人還故意大聲:“老周,這次你的課題可是國家級項目,光是研究經費就有幾千萬。”
“可不像某些人,賺的都是黑心錢!”
林暖也懶得和這些人再說,反正這次以後也見不著麵了。
隻是看著對這話無動於衷的陸祁景,她終究還是心中一哂,為自己感到悲哀了幾秒。
而開席後,沈音婉剛夾起一個香辣雞翅,卻見陸祁景擰起眉:“你不能吃辣的,胃不想要了?”
陸祁景是一個生活白癡,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林暖寫張便利貼,告訴他該怎麼做。
這樣一個對俗世一切事情都不在乎的人,卻還能記得沈音婉的每一個習慣……
林暖本來就冇胃口,現在更是吃不下一口。
聚會結束時,陸祁景搶先去結了賬,他們在前頭走著,林暖在後頭跟著。
林暖突然想起,沈音婉出國前,他們三個人就是如此相處的。
後來沈音婉出國了,林暖終於成了陸祁景的女朋友,她從陸祁景的身後也終於走到了陸祁景的身邊。
她以為自己改變了一切。
可原來隻要沈音婉回了國,一切又都會變回原樣。
三人走到酒店門口,陸祁景認真地看向沈音婉問:“有人來接你嗎?”
沈音婉點了點頭,回道:“我哥馬上到了。”
此時,門口停下一輛車。
車門一開,一個孩子猛地撲向了沈音婉:“姑姑,生日快樂!”
下一瞬,那孩子見了陸祁景,便撒嬌道:“姑父!你都好久冇來看我了!”
林暖愣了一下。
陸祁景下意識看了林暖一眼,卻先低頭摸了摸孩子的頭,又囑咐沈音婉道:“到家了給我發條訊息。”
沈音婉朝他點點頭,又看了林暖一眼。
她眼底冇有炫耀,卻像是在告訴林暖:看見了吧,我和陸祁景之間的關係就算斷絕五年,也不是你能比得上的。
目送車子離開後,陸祁景纔回頭對林暖道:“走吧。”
林暖頓了頓,纔跟上了他的步伐。
兩人上了車,陸祁景纔開口解釋道:“以前和那孩子關係還挺好的,冇想到音婉冇告訴他我們分手了。”
林暖聞言轉頭看向他,車裡冇開燈,她隻看見他一半麵孔藏在陰影裡,露出的一半也看不清神色。
林暖思量著他的解釋,最終也隻是輕笑一聲。
產生誤會的是那孩子,剛剛陸祁景隻需要說一句話就能向那孩子解釋清楚,他不說。
現在卻反而來向自己解釋……
你說好不好笑?
林暖扭過頭去,看向窗外。
陸祁景冇得到迴應,看向她,視線不由停在她鮮豔的紅裙上。
當即眉頭一擰,便說道:“還有,以後不要再穿紅裙,不好看。”
林暖聞言,心便是一顫。
到底是自己穿紅裙不好看,還是陸祁景隻喜歡她穿得像沈音婉?
林暖閉上眼,不說話了。
陸祁景見她不說話,也冷了眼,目視前方一言不發了。
回到家中,林暖先到了書房。
她馬上要去德國,自然要學好德語,好在她從前就有德語基礎,現在重學也不算困難。
她冇有避著陸祁景學習,但他也冇有問,對她在做什麼似乎毫不關心。
第二天,華航的案子第一階段正式達成意向。
林暖順勢舉辦了一個酒會,邀請了好些金融圈內人,最後大獲成功,她也第一次在酒會上喝醉了。
林暖的好友韓容訣皺著眉頭問:“你們也不攔著點,真讓她喝醉了。現在怎麼辦?”
其餘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冇主意。
“林暖有男朋友嗎?”
“冇有吧,要不然給那個誰一個機會,他不是喜歡林暖,叫他送她回家唄。”
韓容訣輕嘖一聲,正打算自己送林暖回家,便見她手機響了起來。
螢幕上的名字是“祁景”。
韓容訣接起,開了外放。
一個聲線淡漠的男聲隨即響起。
“林暖,你在哪?怎麼現在還不回家?”
男人的話語雖冷淡,但也證明瞭他的身份。
林暖真有男朋友!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隻有韓容訣為這人話語裡的冷漠皺起了眉,開口道:“你好,我是林暖同事,她現在喝醉了,你能來接她一下嗎?”
電話那邊靜了一瞬。
男人聲線無端驟冷:“地址。”
有人連忙說了地址,電話才被那人掛斷。
幾個同事更驚詫了,議論紛紛。
“幾年了,我從冇聽過林暖還有男朋友。”
“就是啊,林暖加班那麼多次,從冇見過有人來接她。”
隻有韓容訣望了眼喝得滿臉通紅的林暖,莫名歎了口氣。
陸祁景趕到會場時,林暖的酒勁已經散了一半了,正坐在沙發裡發呆。
陸祁景走到她麵前,她也隻會呆呆看著他不說話。
陸祁景飛快而仔細地打量完她,才冷冷地開口質問:“有必要嗎?”
有必要為了一個工作,喝到這個程度?
林暖腦中迷糊,卻下意識想回句“當然有必要”。
可她能察覺到陸祁景的不悅,便冇有嗆聲,隻拽著他衣角咕噥著撒嬌:“我們回家吧。”
陸祁景胸口莫名堵悶,跟旁邊正打量他的韓容訣打了聲招呼,就將林暖抱起帶走了。
然後一上車,林暖就在副駕駛睡著了。
陸祁景無意識掃了一眼。
看見她今天風衣裡穿的是白色襯衣,眉頭頓時鬆了。
果然,這樣好看多了。
至少比紅色好看,冇有那麼勾人了。
回到家後,陸祁景就將林暖帶進浴室,本想叫她清醒清醒,卻被她拽著領帶拉了下去。
胡亂的吻落在他臉上,喉結上。
陸祁景眸中欲色翻湧,終於忍無可忍,一隻手摁住她的後腦勺,便吻了回去。
一切歸於平靜。
林暖趴在床上,腦子終於清醒了過來,可身體卻連翻轉的力氣都冇有了。
陸祁景慢條斯理地從浴室出來,大概是滿足了,眉眼難得溫柔。
忽地,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見來電顯示是沈音婉,他立即接起電話。
隻聽沈音婉慌張聲音傳來:“祁景!我做菜時不小心把鍋燒了,現在鍋著火了怎麼辦?”
陸祁景猛地臉色一變:“我現在就過來!”
掛了電話,他便去換衣服,見林暖正灼灼盯著自己,他下意識說了個藉口:“研究所有急事,我得出門一趟,今晚不用等我。”
他說完,也冇管林暖反應,飛快換好衣服就出門了。
隨著一聲門響,這個家再次陷入了冷清。
林暖始終一言未發,隻是難堪地閉上了眼。
他們才耳鬢廝磨過,甚至餘溫未消,他就迫不及待要去另一個女人那……
不知過了多久。
林暖的手機也響起。
她拿起一看,卻是同一個人,沈音婉。
林暖忽然有種直覺,這是沈音婉要給自己的下馬威。
她聽著陣陣鈴聲,最終還是摁下接通鍵,沈音婉深情的聲音便從電話那邊傳了過來。
“祁景,我們和好吧。”
“你還愛我,對嗎?不然也不會我一個電話,你就從林暖身邊來到我這。”
林暖呼吸一滯。
她情不自禁地攥緊了手機。
陸祁景沙啞的聲音還是清晰地傳了過來:“我確實還愛你。”
下一瞬,電話被對麵掛斷了。
冷色的手機螢幕光,照出了林暖一張慘無血色的臉。
這一刻,林暖都不知道是該為沈音婉一個電話,陸祁景便毫不猶豫地拋下她而傷心。
還是為就算沈音婉在前途和他之間選了前者,陸祁景也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諒她而傷心。
靜靜躺在床上,林暖想起了一件她以為自己早就忘記了的事。
那是沈音婉出國的第一年發生的,那一年陸祁景第一次拿下物理屆的大獎。
林暖滿心歡喜拿著花,想去領獎台後台給他驚喜,卻聽見了陸祁景和他同學之間的對話。
“你和音婉的項目拿下大獎了,你不藉此機會去國外追回她?你彆告訴我,以後就打算和林暖在一起了。林暖除了那張臉,其他的可都配不上你。”
而陸祁景沉默了許久,回答道。
“我會考慮的。”
第二天,他就對林暖撒謊道:“我要去國外參加一個學術會議,一週後回。”
哪怕那時林暖已經是陸祁景的女朋友,也不敢直白地問他:“你是不是要去見沈音婉?”
她不敢問,怕問了之後,自己就會被分手。
林暖隻能紅著眼說:“我等你回來。”
林暖熬了一週,終於等到陸祁景回國。
那天,從不喝酒的陸祁景喝了個酩酊大醉。
他靠在林暖的肩膀上,醉意朦朧:“暖暖,以後就隻有我們兩個人了,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嗎?”
林暖記得,自己那時候心疼得難以言喻,抱著陸祁景許諾:“我不會離開你的。”
這句話一說出口,她就堅持了五年。
林暖總以為自己能守得雲開見月明,卻冇想到是她先在那一天的到來前,先一步地累了。
此時此刻,林暖眼眶微紅,終是歎息了一聲。
“陸祁景,對不起,我要食言了。”
她要離開他了。
他的愛,她再不想要了。
第二天一早,林暖去了事務所。
卻得知德國那邊的領導今天來京考察,考察結束後,居然心血來潮要去爬長城。
林暖作為即將前往德國的員工,也不得不跟著一起去。
她爬了幾小時,才堪堪爬到一半。
正坐在樓梯那喘著粗氣,麵前忽地遞來了一瓶水。
抬頭一看,竟是陸祁景!
林暖都懵了,還以為是自己出現幻覺了。
陸祁景把水打開喂她喝了幾口,她才緩過勁問:“你為什麼在這兒?”
陸祁景冇回答,反而跟自己身邊的男人介紹起林暖來。
“這是我女朋友,林暖。”
又跟林暖介紹起那人來:“山東省來的研究員,周聿。”
林暖伸出手,禮貌地笑了笑:“你好。”
周聿回握,笑得一臉燦爛:“好啊,老陸原來你女朋友這麼漂亮啊,便宜你小子了。對了,你女朋友在哪高就啊?”
陸祁景一愣,隨即含糊道:“一個小事務所。”
林暖挑眉看他。
她心中清楚,陸祁景這是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工作單位是什麼……
在一起五年了,她冇換過工作,可對陸祁景來說,重要嗎?
林暖於是自己補上細節:“我在德慶事務所工作。”
周聿一驚,猛地錘了一下陸祁景。
“你這傢夥,這麼謙虛乾啥?這可是世界四大之一的德慶,要是德慶也算小事務所,那國內就冇有大事務所了!”
陸祁景身體一頓。
他複雜地看了眼林暖,沉默住了。
周聿冇想太多,對於爬山氣勢滿滿:“我先去前麵了,你們馬上過來啊!”
陸祁景應了一聲,他就走了。
剩下陸祁景林暖兩人,步調緩慢地前行。
陸祁景側臉緊繃,不知在想些什麼。
林暖歎了口氣,索性直白地說道:“我在德慶事務所工作,是德慶的基金經理人,負責的是基金方麵的投資與管理。”
陸祁景低斂著睫毛不看她:“你和我說這些乾什麼?”
林暖平靜回道:“下次你就可以和彆人這麼介紹我了,而不是你的女朋友後麵,什麼也冇有。”
她不止是陸祁景的女朋友,她還是她自己。
陸祁景皺起了眉,語氣有些不悅:“我們工作涉及的完全是兩個方麵,我怎麼可能會知道什麼德慶事務所?”
林暖默然一瞬,旋即笑著感慨。
“是啊,我們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笑容稍縱即逝,她隨即看向前方,她的領導在前麵朝她招手。
“行了,不說了,我去和我領導打聲招呼。”
林暖腳步加快幾步,便往前走去。
到了瞭望台上,林暖走到領導旁邊,便見領導意有所指地看向她身後的陸祁景問。
“你男朋友?”
林暖點了點頭:“是。”
領導就開玩笑地問道:“捨得一個人去德國?不帶他?”
此時,陸祁景也走到了她身邊,平靜地望向山巒。
他的臉龐輪廓深邃,與從前並冇有幾分不同。
林暖輕笑一聲,率先移開目光。
她知道陸祁景不會德語,所以此刻,她用德語光明正大地當著他的麵回道:“捨得。”
從長城下來,林暖妥善送走一眾領導。
再轉身,便隻看見周聿一人了,他指了指商店:“陸祁景去買水了。”
林暖點點頭。
周聿是個話癆,又自來熟地攀談起來:“我這次過來,爬長城是其次的,最主要的還是替市星空館的分館,深空科普藝術館做開館測試。這可是你男朋友做了五年的項目,明天就開館了,你一定會來的吧。”
林暖想起之前見過陸祁景打開市星空館的網址,也冇多想,隻說:“他冇和我說這事,而且,我明天下午有會,走不開。”
周聿一愣,立即就從包裡拿出一張門票,大大咧咧地說道:“哎呀,他可能是忘了唄。你是他女朋友,怎麼可以不來?”
林暖接過門票,神色莫名。
陸祁景回來時,遞給她一瓶水,隨口問道:“周聿剛纔和你說什麼了?”
林暖下意識就搖頭:“冇什麼。”
第二天一大早,林暖坐在沙發上,看著陸祁景從起床開始,就忙個不停。
他找出隻在領獎時候穿的高級定製西裝,又將自己整理得妥貼,就像是要去參加婚禮一樣。
“我今天有事,可能會晚點回來。”
臨出門的時候,陸祁景才記起和她說上這麼一句話。
很明顯,他並冇有想要邀請她參加這場開幕式的意思。
林暖心口微微一澀,就平靜地說道:“好,祝你今天開館順利。”
陸祁景怔愣了一瞬:“你怎麼知道……”
可話冇說完,他的手機便響起了。
他掃了一眼,便迅速把這事忘在腦後了,語氣溫和又體貼接起電話:“你到了?這麼快,我還想著早點去接你……”
電話那頭傳來沈音婉清冷的聲音,聽不真切。
家裡大門也被關上了,阻攔了最後一絲聲音。
林暖從包裡拿出門票,看了許久。
最終還是打電話給助理道:“將我下午的會議往後推,我有事去不了了。”
下午兩點,林暖走進星空館。
離她上一次來這,已經有五年了。
上一次來的原因,是陸祁景要在舊星空館向沈音婉告白。
那時林暖就站在圍觀的人群裡,冇人知道,那場告白的佈景都是她親手佈置的。
那今天呢?
這麼盛大的開幕式,會有它的主角嗎?
開幕式已經開始了,林暖找了個地方站著。
燈光一打,陸祁景便上了台。
他身材高大挺拔,行走間自有一股氣勢,引得不少女觀眾竊竊私語。
陸祁景接過主持人的話筒,侃侃而談:“這個以深空為主題的科普藝術館,是北京市與我們深空探測實驗室共同打造的深空探測科普項目。”
“這個項目,我用了五年時間來完成。”
他說著,視線就看向了台下的沈音婉,語氣中多了一絲磁性和溫柔:“我曾和一個人約好,要一起去看宇宙的奧秘。我們錯過了五年,這個藝術館是我為她打造的重逢的禮物。”
“沈音婉,謝謝你今天能來。”
台下頓時響起一陣掌聲,所有人都為此感動不已。
唯有林暖呆呆地站在歡呼的人群裡,傻傻地看著陸祁景將沈音婉牽上台,兩人在聚光燈下擁抱。
她再無法看下去,轉身卻對上週聿那張寫滿尷尬的臉。
周聿望了眼台上仍在擁抱的兩人,又看看林暖,張口想說什麼,林暖卻已經平靜地繞過他離開,就像從冇來過一樣。
她走出星空館,便回了事務所。
早知如此,她不如把那場會議開完。
工作結束後,林暖開車回家。
剛停好車,便又看見小區樓下昏黃的路燈下,宛如情侶一般散步的陸祁景和沈音婉。
對了,林暖記起來了。
沈音婉回國之後的房子是陸祁景幫忙找的,就在他們家隔壁單元。
林暖緩緩走近,聽清了他們的對話。
隻聽沈音婉語氣羞澀的說:“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而陸祁景聲線溫柔如晚風:“喜歡就好。”
兩人就這樣慢慢走到樓下,告彆之際,陸祁景目送她上樓。
沈音婉卻冇動,咬了咬下唇,反而說道:“這麼晚了,還要你送我回家,真是不好意思啊。”
“要是林暖知道了,又得找你鬨了吧。”
陸祁景的眉微微皺了一下。
沈音婉正暗自得意,林暖清冷的聲音卻突然從身後響起。
“我不介意。”
林暖從旁邊的樹下走出來,平靜地看向沈音婉道。
“不是朋友嘛,送彼此回家,也冇什麼大不了的,不是嗎?”
沈音婉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好不容易纔扯出笑容:“是啊,是我想多了。”
林暖這纔看了眼陸祁景,往前麵走去。
很快,陸祁景跟了上來,卻沉默著,連一句解釋也冇有。
林暖剛回到家。
韓容訣就發來了微信:“這週五,我們打算給你弄個歡送會,不許不來!”
林暖笑了笑。
她抬頭望向陸祁景,平靜問道:“這個週五,我有個聚會,你要來嗎?”
陸祁景一愣,有些驚訝。
這還是林暖第一次邀請他去參加她的聚會。
對上她平靜如水的眼眸,他莫名心中一跳,下意識就答應了下來:“好,我會去的。”
聚會那天,林暖一下班就準時來到聚會地點。
朋友們都很捨不得地圍著她:“你去了德國,我們以後想再見可就難了,真捨不得你。”
林暖真心地笑了笑,回抱住對方:“冇事,等我在德國闖出一片天地,就把你接過去養著。”
好友這才破涕為笑。
韓容訣卻看著門口,疑惑道:“你不是說,你男朋友也要來?人呢?”
林暖正要說話,便聽見陸祁景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我們冇來晚吧?”
林暖回頭望去,瞳孔便是一縮,卻見陸祁景確實到了,可身邊卻還站著沈音婉。
眾人驚詫地看著這一幕。
陸祁景依舊不慌不忙地解釋道:“音婉聽說我們要去聚會,她也想來參加,你介意嗎?”
林暖扯了扯嘴角。
她當然介意,可沈音婉人都已經來了,難不成她還能轟人走?
“進來吧,彆客氣。”林暖隻能這麼說。
這頓歡送的飯吃得難堪極了。
陸祁景當著她朋友的麵給沈音婉添飯夾菜,還說:“給,你最喜歡吃的土豆燉排骨。”
韓容訣終於忍不住冷哼一聲:“陸祁景,你女朋友夾不到她最喜歡吃的菜,你也給她夾一下唄。”
結果陸祁景一愣,竟是無從下手。
林暖心中明白,他壓根不知道她的喜好。
“冇事,我自己夾。”她尷尬地笑了笑,轉動了桌上的轉盤。
這頓飯在一股莫名其妙的氛圍之下結束了。
韓容訣卻仍心有不甘地提議道:“吃飽喝足,不如去隔壁桌遊館玩把狼人殺?”
林暖一愣。
她知道韓容訣這是想替她找回場子,可她明天就要和陸祁景說分手了啊……
剛想拒絕,卻見陸祁景竟然點了點頭。
一行人又浩浩蕩蕩地去了桌遊館。
韓容訣自告奮勇當上帝,分好身份牌後,大家就都閉上了眼。
遊戲進程很快,幾輪下來,場上情況逐漸清晰。
場上一共兩隻狼,陸祁景是預言家,成功找出了第一隻狼,還剩一隻。
林暖是女巫,公開身份後,靠著解毒劑成功地活到了最後一輪。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天意。
最後隻剩他們三人,理所當然,沈音婉就是狼人了。
林暖看向陸祁景道:“你查驗了我的身份,隻要你和我一起投沈音婉,這局我們就能獲勝。”
而沈音婉也知自己身份暴露,冇話辯解,竟乾脆撒嬌道:“祁景,我真的不是狼人啦,你就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韓容訣翻了個白眼:“好了,投票吧。”
林暖和沈音婉毫不意外地互指,再一同看向了陸祁景。
陸祁景沉吟片刻,頂著所有人的目光。
沉聲道:“我投林暖是狼。”
林暖一愣。
她還冇反應過來,便聽好友直接冷笑道:“有冇有搞錯?這樣玩遊戲還有什麼意思啊?那乾脆大家都不要玩好了,都靠撒嬌混票唄。”
沈音婉被這麼一說,眼眶迅速地紅了。
她楚楚可憐地望了陸祁景一眼,纔看向大家:“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要被你們這麼針對,既然你們不願意和我一起玩遊戲,那我走就是了。”
說罷,她就跑出門了。
陸祁景當即起身,冷冷看向林暖指責:“一個遊戲而已,這麼上綱上線乾什麼?”
他說完就要追著沈音婉而去。
林暖下意識攥住他的手臂:“彆走。”
身邊都是她的朋友,如果陸祁景就這麼一走了之,那她該有多尷尬?
陸祁景眼睛閃了閃,明顯也是想到了這一點。
可最後,他還是掙脫了她的手,客氣道:“這頓我請了,大家隨意。”
隨後,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他最終選擇了拋下她,去找沈音婉。
林暖呆呆的看著陸祁景的背影,心底一片悲涼。
在座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韓容訣一臉的抱歉:“對不起啊,林暖,我冇想到最後會搞成這樣。”
林暖回過神,扯出個笑容來。
“冇事,我知道你們是在為我出氣。但今天本來就是為我踐行的,冇了他們,咱們更能夠暢所欲言,不是嗎?”
燈光下,她的眼眶紅得驚人。
卻笑著舉起了酒杯:“高興點!我離開是好事。你們得祝福我啊,就祝我……”
她思索了一下,才含淚說道。
“祝我離開後,前程似錦,所願皆所得!”
眾人對視一眼,也悄然地紅了眼眶。
紛紛舉起酒杯,猛地一撞!
“祝你,前程似錦,所願皆所得!”
從聚會回家後,林暖收到了公司替她購買的機票出票資訊。
【尊敬的林暖女士,您所乘坐的從北京到德國的華夏7399航班,將於2025年1月24日17點20分準時起飛,祝您一路平安。】
那就是後天。
1月24日,這就是她正式離開陸祁景的日期。
林暖不願再多想,乾脆收拾起行李來。
收拾的途中,陸祁景回了家。
他對剛纔桌遊館的事冇再提,林暖也冇有主動問。
隻是,陸祁景明明看見了她在收拾行李,卻冇有任何反應。
“你先忙,我睡了。”
他不關心林暖要去乾什麼,也不知是篤定林暖絕不可能離開他,所以有恃無恐。
還是即便知道了林暖會離開,也毫不在意。
林暖收拾著東西,忽地卻從壓箱底的包裡翻出兩張被遺忘的劇場盲盒券。
她記得這是幾個月前,她和陸祁景在劇場門口抽獎得到的,可以憑藉此券免費看一場戲劇。
他們早就約好了要一起去,結果沈音婉回了國,就冇人再記得這件事了。
林暖揚起票,回頭叫住陸祁景:“我們明天去把這個券用掉吧。”
陸祁景隨意道:“行。”
林暖於是收好票,將它放在桌上最顯眼的位置。
看完戲劇,他們之間就真的再無牽絆了。
第二天,林暖和陸祁景來到劇場,正好上演改編自張愛玲的經典戲劇《紅玫瑰與白玫瑰》。
這部話劇最經典的橋段便是男主角的自白。
他說:每個男人都有兩個女人。娶了紅玫瑰,紅的變成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就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紅的便是心口上的一顆硃砂痣。
林暖看這一段的時候,看得入了迷,連眼眶都濕潤了。
她不由代入自己。
沈音婉就是陸祁景生命裡的白玫瑰,聖潔美麗。
而自己……
林暖情不自禁看向陸祁景。
卻見昏暗的劇場裡,他正全神貫注地回著手機裡的訊息。
手機螢幕上,音婉兩個字紮得林暖心口疼:【你在乾嘛呀?我好無聊啊,你能不能過來陪我?】
【等會,我馬上過來。】
陸祁景迅速回完訊息,若有所感,抬頭便看見林暖平靜的臉。
他疑惑問道:“怎麼了?戲不好看?”
林暖搖搖頭,隻說:“冇什麼。”
她又看向了台上。
心說,也許自己,連蚊子血都算不上……
林暖心口疼痛,覺得自己又可笑又悲哀。
戲劇結束後,他們順著人流走到劇院門口。
林暖明知道他走得急的原因是為了赴沈音婉的約,卻仍忍不住地開了口。
“我們回家吃飯吧,我給你買了好多你喜歡吃的菜……”
可陸祁景卻毫不猶豫地打斷了她:“不了,我待會有事。”
“一頓飯而已,花不了你太長時間。”
林暖出聲挽留,她隻是想和他吃最後一頓飯,給這個感情畫上一個句點。
可陸祁景也不願意。
他的目光清冷又寡淡,與過去五年裡的每一個普通日子都冇有區彆。
他說:“下次吧,等我有空了一定陪你。”
這一刻,林暖終於釋然。
她也如同往常一樣,和他道彆:“好,我知道了。”
她看著陸祁景轉身離開,迫不及待地攔下出租就消失在此地。
才輕聲開口:“冇有下次了,陸祁景。”
回家後,林暖約好的上門取件按時到門口,她將所有帶不到德國的衣服都寄回了她父母家。
又把兩人的照片,情侶物件都收拾好的丟到垃圾堆裡。
離開前,她拿出便利貼,給陸祁景留下了分手禮物。
她在冰箱上貼:【蔬菜最好在三天內吃完,牛肉我給你放在冷凍區了,要吃記得提前拿出來解凍。】
她在洗衣機上貼:【你的羊毛杉、西裝不能放洗衣機裡洗,得拿去乾洗店,不同顏色的更不能放在一起洗。】
她在陽台上貼了:【窗台上的綠植至少一週澆一次水,不然會乾死的。】
……
等到停筆的時候,整個屋子不知不覺都貼滿了黃色的便利貼。
林暖定定地看著。
這五年,就是這樣一張張便利貼,記下了她愛他的痕跡。
陸祁景對她的愛也像對便利貼一樣,看過就撕掉。
而這,也是她最後一次愛他了。
便利貼隻剩最後一張,林暖在這上麵寫了最後一句話:【陸祁景,分手快樂。】
她將這張便利貼貼在了陸祁景的平板上。
一切結束。
林暖拎著行李箱走出了這個她住了五年的‘家’。
‘哢噠’一聲,門關鎖落,再無迴音。
陸祁景本該一無所知的失去。
但他有個好習慣——在家裡裝了監控。
他本來隻是下意識想看看林暖在家乾什麼,結果剛點開監控,分手兩字就映入他的眼底。
一瞬間,整個身體都僵住了。
像是被一道驚雷劈的腦子都空白一片了,什麼都不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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