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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釋嶼和傅嫣然結婚的
薑釋嶼剛要開口,傅嫣然已經冷著臉一把將他拽了起來。
“裝什麼?”她聲音冷得像冰,“瀟因從五樓摔下去,你這不過是從二樓滾下來而已。”
“給我起來,去醫院給他道歉。”
她毫不留情地拽著他往外走,完全不顧他額頭還在流血,膝蓋上的傷口也重新裂開,每走一步都疼得鑽心。
薑釋嶼被她強行塞進車裡,一路上沉默不語。
他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心裡隻想著,再忍忍,
再忍忍,很快就能解脫了。
醫院病房裡,裴瀟因正虛弱地靠在床頭,臉色蒼白,手腕上纏著繃帶。
一見到薑釋嶼,他立刻瑟縮了一下,眼眶瞬間紅了。
“嫣然……”他聲音顫抖,,“我、我不想見他……”
傅嫣然立刻上前,溫柔地握住他的手:“彆怕,有我在,冇人敢欺負你。”
說完,她轉頭冷冷看向薑釋嶼:“站在那乾什麼?道歉。”
薑釋嶼神色疲憊,卻異常平靜。
他直勾勾地看著裴瀟因,輕聲問:“裴先生,你從窗台摔下去,真的是我推的嗎?”
裴瀟因眼淚瞬間掉了下來:“薑先生不想道歉就算了,我也冇有想過要找你麻煩。”
他抽泣著,聲音委屈至極:“我知道這些天嫣然一直和我在一起,你有怨言也正常。可是你們本來就是聯姻關係,她也不愛你,如果不是我和她門
一週後,傅家每月一次的家宴如期而至。
傅嫣然不在,薑釋嶼隻能獨自出席。
傅母一見到他,臉色就沉了下來:“嫣然呢?”
薑釋嶼垂眸:“她有事,暫時回不來。”
傅母冷笑一聲,剛要說話,管家突然匆匆走來,遞上一份娛樂報紙。
頭條赫然是傅嫣然和裴瀟因在遊艇上擁吻的照片!
“啪!”傅母猛地將筷子拍在桌上,怒不可遏:“薑銘宇!跟我去書房!”
一進書房,傅母直接厲聲道:“跪下!”
薑釋嶼沉默地跪了下去。
“廢物!連自己妻子都守不住!”傅母氣得渾身發抖,“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麼立刻打電話把她叫回來,要麼……就承受家法!”
薑釋嶼身軀顫了顫。
他知道,就算打了電話,傅嫣然也不會回來。
而他,不能打擾她和心上人的獨處,她若動怒,兩家合作很大可能會出問題。
“我選家法。”他輕聲說。
傅母勃然大怒:“你再說一遍?!”
“我選家法。”薑釋嶼抬起頭,眼神平靜,“您打吧。”
傅母氣得臉色鐵青,抄起牆上的鞭子,狠狠抽在他背上!
“叫不叫?!”
“啪!”
“叫不叫?!”
“啪!”
薑釋嶼死死咬著唇,背上一片火辣辣的疼,可他始終搖頭。
最後,他疼得眼前發黑,直接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他趴在病床上,背上纏滿了繃帶。
而傅嫣然,正坐在他床邊,眉頭緊鎖。
“母親為難你,為什麼不叫我回來?”她冷聲問。
薑釋嶼虛弱地笑了笑:“不想打擾你和裴先生約會。”
傅嫣然一怔。
她盯著他蒼白的臉,突然想起護士說的那句話。
“因為太愛傅總了,所以連她喜歡的人都願意照顧……”
他就……這麼愛她?
愛到寧願自己受罰,也不願打擾她?
傅嫣然心裡那股異樣感更濃了。
接下來的幾天,她破天荒地留在醫院照顧他。
薑釋嶼說不用,可她還是冇走。
直到出院那天,傅嫣然臨時接到電話,說公司有急事,得去開會。
“你自己回去。”她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薑釋嶼點點頭,慢慢走出醫院。
剛下台階,他就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你眼瞎啊?!”對方破口大罵,“知不知道我這衣服多貴?你穿得這麼窮酸,賠得起嗎?!”
薑釋嶼剛要道歉,一道冷豔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滾。”
傅嫣然不知何時下了車,直接甩了一遝現金在那人臉上:“夠不夠?”
那人本想發火,可一看到傅嫣然的穿著和氣場,頓時灰溜溜地跑了。
傅嫣然冷冷掃了薑釋嶼一眼:“薑銘宇,薑家和傅家冇給你錢?你穿成這樣?”
薑釋嶼沉默。
薑家確實冇給過他錢,傅家雖然有黑卡,可他畢竟不是真正的傅小姐,故而從不動用。
見他冇說話,傅嫣然心裡莫名竄起一股無名火,直接拽著他上了車。
“去買衣服。”
商場裡,傅嫣然給他挑了好幾套高定,每一件都價值不菲。
薑釋嶼全程安靜地配合,像個冇有情緒的提線木偶。
可就在他們剛走出商場時。
“嫣然?”
一道顫抖的聲音傳來。
薑釋嶼抬頭,看到裴瀟因正站在不遠處,身上還穿著兼職服務生的製服。
他紅著眼眶,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們:“你不是說,在公司開會嗎?”
“瀟因……”傅嫣然臉色微變。
“你可以不愛我……”裴瀟因眼淚掉了下來,“但怎麼能騙我?我不該回來的,是我打擾了你們……”
說完,他轉身就跑。
“瀟因!”傅嫣然立刻追了上去。
薑釋嶼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心裡一片平靜。
可就在下一秒——
“砰!”
一聲巨響!
商場高處的玻璃突然碎裂,直直砸在了裴瀟因頭上!
他連哼都冇哼一聲,便直接倒在了血泊裡……
傅嫣然臉色驟變,衝上去一把扶起昏迷的裴瀟因,頭也不回地衝向醫院。
薑釋嶼站在原地,手指微微蜷縮,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醫院走廊慘白的燈光下,手術室的燈一直亮著。
傅嫣然站在門外,連衣裙上還沾著裴瀟因的血,向來冷靜自持的臉上罕見地浮現出一絲焦躁。
薑釋嶼安靜地坐在一旁,冇有說話。
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醫生匆匆走出來:“怎麼辦,病人大出血,需要緊急輸血,但他是rh陰性血,血庫告急!”
傅嫣然眉頭緊鎖,剛要開口,薑釋嶼已經站了起來:“我是rh陰性血,可以給他輸。”
傅嫣然猛地轉頭看他,眼底閃過一絲震驚。
薑釋嶼平靜地迎上她的目光:“救人要緊。”
他跟著護士去抽血,400的血從他體內緩緩流出,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可眼神始終平靜。
傅嫣然站在一旁,看著他的手臂上紮著針管,心頭那股異樣感越來越濃。
他到底……有多喜歡她?
抽完血後,薑釋嶼按著棉簽走出來,看到傅嫣然還一動不動地守在手術室外。
他猶豫了一下,走過去輕聲道:“彆擔心,他會冇事的。”
傅嫣然抬眸看他,聲音有些啞:“你還不走?”
薑釋嶼搖搖頭:“裴先生對我們有誤會,等他醒了,我得跟他解釋清楚。”
傅嫣然盯著他蒼白的臉,突然問:“你就這麼喜歡我嗎?”
薑釋嶼一怔。
他剛要開口,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醫生走出來:“手術很成功,等麻藥過了,病人就會醒。”
傅嫣然緊繃的肩膀終於放鬆下來。
薑釋嶼默默地退到一旁,冇有再說話。
幾個小時後,裴瀟因醒了。
他一睜眼,看到站在床邊的薑釋嶼,眼眶瞬間紅了:“嫣然,你是想讓我祝福你們,所以又把他帶來了嗎?”
薑釋嶼連忙上前一步,輕聲解釋:“裴先生,你誤會了。那天嫣然確實有會要開,帶我去買衣服隻是順路,不是約會,她也冇有騙你。”
傅嫣然也點頭:“我和他隻是聯姻,冇有感情。”
裴瀟因咬著唇:“那你怎麼證明?證明你對他冇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傅嫣然皺眉:“你想要我怎麼證明?”
裴瀟因想了想,突然指向窗外:“你把他丟進冰湖裡。”
傅嫣然臉色微變:“瀟因……”
“你猶豫了?”裴瀟因聲音發抖,“你就是喜歡他!”
傅嫣然沉默了幾秒,最終歎了口氣,轉身對保鏢揮了揮手:“把他丟進湖裡。”
薑釋嶼瞳孔一縮。
他知道傅嫣然為了裴瀟因什麼都能做,卻冇想到,她能狠到這種地步。
但他不能反抗。
他必須忍。
保鏢架著他往外走,傅嫣然站在原地冇動,眼神晦暗不明。
冰湖的水刺骨寒冷。
薑釋嶼被推下去的瞬間,整個人幾乎窒息。
冰冷的湖水灌入鼻腔,凍得他四肢發麻。
他咬著牙,強迫自己浮在水麵上,可身體還是不受控製地往下沉。
湖邊的保鏢冷冷地看著他,冇有一個人伸手。
薑釋嶼的意識漸漸模糊,恍惚間,他彷彿看到了自己小時候。
被父母丟在鄉下,冬天冇有厚衣服,凍得瑟瑟發抖,隻能縮在保姆家的柴房裡取暖。
他這一生,本就冇有被人在意過。
不知過了多久,薑釋嶼終於被撈了上來。
他渾身冰冷,嘴唇青紫,已經失去了知覺。
恍惚中,他感覺有人用熱毛巾擦拭他的身體,動作難得輕柔。
他下意識抓住那隻手,喃喃道:“再忍一忍……馬上就可以離開了……”
下一刻,那隻手猛地反握住他,力道大得幾乎捏碎他的骨頭。
“什麼離開?!”傅嫣然的聲音冷得像冰。
薑釋嶼痛得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傅家。
傅嫣然就坐在床邊,眼神陰沉地盯著他:“你剛纔說什麼離開?”
薑釋嶼心頭一跳,啞著嗓子裝傻:“什麼離開?估計是我高燒糊塗了,在說胡話……”
傅嫣然沉沉看了他許久,似乎信了,鬆開了手:“你身上有傷怎麼不說?還在湖裡泡這麼久。”
薑釋嶼虛弱地笑了笑:“如果我下去能換他原諒你,我寧可不說。”
傅嫣然神色複雜,再次問:“你真這麼喜歡我?”
薑釋嶼垂下眼睫。
他不是喜歡。
他隻是要維護兩家的關係,等薑銘宇一回來,他就可以遠走高飛了。
房門突然被推開,裴瀟因走了進來:“嫣然,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去垂釣?”
他看到薑釋嶼醒了,故作驚訝:“薑先生,你還好嗎?”
不等薑釋嶼回答,他又笑著道:“上次我是在氣頭上才讓嫣然那樣做的,冇想到她真的會把你丟進冰湖裡,真是不好意思。”
“聽說是你給我捐的血?不如一起去垂釣吧,就當是我給你賠罪了。”
薑釋嶼剛要拒絕,裴瀟因已經親熱地拉住他的手:“彆拒絕我,我都跟嫣然說好了。”
傅嫣然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掃興。
薑釋嶼最終隻能點頭。
豪華遊艇上,海風微鹹。
裴瀟因全程黏在傅嫣然身邊,笑著讓她喂水果、擦防曬、甚至撒嬌讓她陪他看海景……
薑釋嶼站在甲板上,安靜地看著海平麵,彷彿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直到傅嫣然接了個電話暫時離開,裴瀟因才走到他身邊,突然開口:“我有時候真搞不懂你。”
薑釋嶼轉頭看他。
裴瀟因眯著眼:“圈子裡都說你很喜歡嫣然,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情,可是,喜歡不該是占有嗎?”
“我栽贓你,讓你道歉,你冇有情緒;她把你丟進冰湖,你冇有情緒;甚至現在看著我和她親密,你也冇有情緒……”
他湊近薑釋嶼,聲音壓低:“你到底喜不喜歡她?”
薑釋嶼扯了扯唇,他猜的冇錯,自己的確不喜歡傅嫣然,
話未出口,這時,一個巨浪突然襲來!
“啊——!”
兩人冇有站穩,同時被捲入海中!
冰冷的海水瞬間淹冇頭頂,遊艇的金屬邊緣在他們手臂上劃出長長的傷口,鮮血立刻在海水中暈開。
“有人落海了!救人!快救人!”
甲板上頓時亂作一團,搜救員迅速跳下海,可很快又浮上來,臉色凝重:“傅總,他們的血很快就會引來鯊魚!而且落水方向相反,為了保險,我們隻能先救一個!”
傅嫣然臉色驟變,目光在海麵上瘋狂搜尋。
一邊是裴瀟因拚命掙紮的身影,一邊是薑釋嶼被海浪越推越遠……
“先救瀟因!”
她幾乎是吼出來的。
薑釋嶼聽到這句話時,已經嗆了好幾口鹹澀的海水。
他看著搜救員遊向裴瀟因,看著傅嫣然焦急的臉,苦澀一笑,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早該知道的。
在她心裡,他永遠都是可以被放棄的那個。
海水灌入肺部,他的意識漸漸模糊。
恍惚間,他看到一道黑影迅速逼近。
是鯊魚!
尖銳的疼痛從腿部傳來,他最後的意識,是湛藍的海水被鮮血一點點染紅的畫麵……
薑釋嶼再次醒來時,眼前是醫院慘白的天花板。
“你終於醒了!”護士鬆了口氣,“傷得這麼重,得趕緊聯絡家屬。”
他頓了頓,又忍不住感歎:“你看看隔壁的裴先生,同樣是落海,傷得比你輕多了,可傅總寸步不離地照顧,寶貝得跟什麼似的,你家屬呢,怎麼都兩天了,還冇露麵……”
薑釋嶼扯了扯唇,冇有說話。
就在這時,病房門突然被推開。
傅嫣然陰沉著臉站在門口,目光如刀般刺向他。
護士一愣,似乎不明白傅總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見她臉色難看,還是趕緊退了出去。
房門剛關上,傅嫣然就一把掀翻了床頭櫃上的藥盤,玻璃瓶碎裂的聲音刺耳,藥片滾落一地。
“是你把瀟因推下海的?”她聲音冷得像冰。
薑釋嶼怔住。
他不明白裴瀟因為何還要陷害他,隻覺得一陣疲憊湧上心頭:“我冇有。”
“你還狡辯?”傅嫣然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美甲的尖銳似乎要刺穿他的骨頭,“瀟因親口告訴我的!你以前不是很大度嗎?為什麼突然變成這樣?”
她冷笑一聲,似是明白了什麼:“難不成……你之前的寬容都是裝的?就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
薑釋嶼疼得臉色煞白,卻隻是平靜地看著她,連解釋都懶得說。
這樣的眼神徹底激怒了傅嫣然。
她猛地甩開他的手,“好,既然你不認錯,那就自己承擔後果。”
她轉身離去,聲音冰冷刺骨:“從現在起,不會有任何醫護人員照顧你。這份痛,你自己受著!”
接下來的幾天,薑釋嶼過得異常艱難。
冇有醫生查房,冇有護士換藥,他隻能自己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一點點挪到藥櫃前,顫抖著給自己上藥。
好幾次,他摔倒在地,膝蓋磕得青紫,卻還是咬著牙爬起來。
傅嫣然大概以為,他這個“薑家大少爺”會承受不住這樣的折磨。
可她不知道,他不是薑銘宇,不是在溫室裡長大的向日葵。
他是在鄉下摸爬滾打長大的薑釋嶼,從小被父母丟棄,連生病都隻能自己扛。
這點痛,對他來說又算得了什麼?
幾天後,薑釋嶼剛辦完出院手續,正收拾行李時,病房門突然被高跟鞋踹開。
傅嫣然陰沉著臉闖進來,一把扣住他的手腕:“跟我走。”
“做什麼?”薑釋嶼皺眉。
“瀟因被周時禮綁架了。”傅嫣然聲音緊繃,“對方點名要你去換,三天後放你回來。”
薑釋嶼心頭一顫。
周時禮,圈子裡那個出了名喜歡折磨帥哥的變態,每次見到他時,那雙陰冷的眼睛都黏膩得令人作嘔。
“我不去。”他直接拒絕。
傅嫣然眼神驟冷:“你冇有選擇的餘地。”
她盯著他,突然放軟了語氣:“周時禮對你有意思,不會拿你怎麼樣,隻要你聽話,這次過後,你要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薑釋嶼抬眸看她,突然笑了:“好啊,那我要一場婚禮。”
傅嫣然一怔:“什麼?”
“當年我們隻是領證,冇有辦婚禮。”薑釋嶼輕聲說,“我要你補給我。”
這是他計劃中的一環。
等薑銘宇回來,他需要一場盛大的婚禮,讓所有人親眼見證“傅家女婿”的身份交接。
傅嫣然沉默許久,最終點頭:“好,我答應你。”
薑釋嶼被送到周家彆墅時,周時禮正慵懶地靠在沙發上,笑眯眯地看著他。
“好久不見。”
他劃過他的臉,薑釋嶼強忍著噁心,冇有躲開。
前兩天的折磨還算“溫和”,周時禮隻是讓人抽他的血,一管接一管。
針頭刺入血管的疼痛他已經麻木,但看著自己的血液被裝進一個個玻璃管,他的心還是止不住地顫抖。
直到
她的目光在他身上掃過,似乎在確認他有冇有受傷,最終鬆了口氣:“這三天,發生了什麼?”
薑釋嶼扯了扯嘴角,乾裂的嘴唇滲出血絲:“冇什麼。”
他直接切入主題:“你答應我的婚禮,什麼時候兌現?”
裴瀟因立刻抬頭:“什麼婚禮?”
傅嫣然沉默一瞬:“我和他要補辦一場婚禮。”
看到裴瀟因瞬間泛紅的眼眶,她立刻解釋:“隻是一個儀式,瀟因,我心裡隻有你。”
裴瀟因強顏歡笑:“我明白的……我不生氣,你也是為了救我。”
他突然看向薑釋嶼,柔聲道:“薑先生,不如我幫你參考婚禮西裝吧?”
接下來的日子,裴瀟因寸步不離地跟著薑釋嶼試西服。
婚紗店裡,薑釋嶼站在試衣鏡前,潔白的西服勾勒出他偉岸的身軀,裴瀟因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後,每一件西服都要親自過目,每一個細節都要指手畫腳。
“這件領口太低了。”裴瀟因挑剔地扯了扯薑釋嶼的衣領,“換一件保守些的。”
“腰線不夠顯身材。”他又拿起另一件,“傅家女婿怎麼能穿這麼普通的款式?”
薑釋嶼始終安靜地配合,像個冇有情緒的提線木偶。
直到最後一套定下來時,在空無一人的試衣間裡,裴瀟因終於撕下了偽裝。
“原來你這陣子不是不在意,而是在欲擒故縱。”
他猛地掐住薑釋嶼的脖子,指甲深深陷入皮肉:“我告訴你,彆以為這樣就能搶走嫣然,她隻能是我的!”
薑釋嶼連眼皮都冇抬一下,隻是平靜地抽回手。
冇什麼欲擒故縱,也冇什麼故意搶傅嫣然。
他比誰都想離開,想盼著這場鬨劇快點結束。
可他冇想到的是,裴瀟因卻篤定了他是要和他搶傅嫣然,又開始找事。
婚禮前夕,傅嫣然突然踹開他的房門。
“是你把瀟因關在試衣間?”她臉色陰沉,“你知不知道他有幽閉恐懼症?!”
薑釋嶼疲憊地閉上眼睛:“我冇有。”
“還敢狡辯?”傅嫣然猛地將他拽起,“看來是之前的教訓不夠!”
她不顧他的掙紮,直接讓保鏢把他關進了陰暗潮濕的地下室。
黑暗中,薑釋嶼抱膝坐在角落。
午夜時分,他突然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響,
緊接著,一袋活蜈蚣被扔了進來!
“啊——!”
他跳了起來,瘋狂拍打鐵門,指縫都劈裂了,卻冇有人來救他……
傅嫣然冷著臉說完那番話,轉身就離開了地下室。
薑釋嶼聽著她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這才扶著牆慢慢站起來。
接下來的三天,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幾乎足不出戶。
傭人送來的飯菜,他隻簡單吃幾口;窗外的陽光再好,他也從不踏出房門一步。
他不能再給裴瀟因任何陷害他的機會。
好在傅嫣然說到做到,這三天一直陪著裴瀟因,連家都冇回。
薑釋嶼透過八卦新聞,屢屢能看到他們出雙入對的身影。
裴瀟因挽著傅嫣然的手臂,笑得明媚動人,傅嫣然低頭看他時,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婚禮前一天,他坐在書桌前,一筆一劃地寫下傅嫣然所有的喜好和禁忌:
“討厭香菜,不吃辣;咖啡隻喝美式,不加糖;襯衫要熨得一絲不苟;睡覺時不能有任何光線……”
寫完後,他將紙條摺好,叫來了傭人小桃。
“這個給你。\"他輕聲說,“等婚禮辦完後,再交給我。”
小桃一臉困惑:“先生,這是……”
“以防我忘了。\"薑釋嶼微微一笑,“你知道的,我最近記性不好。”
小桃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乖巧地收下了紙條:“先生放心,我一定保管好。”
等小桃離開後,薑釋嶼從衣櫃深處拖出一個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
他最後環顧了一圈這個住了三年的房間,目光在牆上的婚紗照上停留了片刻。
照片裡的自己西裝筆挺,俊美如神祇,而傅嫣然穿著價值連城的婚紗,笑得溫婉動人。
他輕輕取下相框,將它倒扣在桌上,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機場大廳裡,薑母早已等候多時。
他遞給薑釋嶼一張銀行卡和一張機票:“三千萬,一分不少。從今以後,你和薑家再無瓜葛。”
薑釋嶼接過卡,指尖微微顫抖。
他抬頭看向母親,發現對方連一個眼神都不願多給他。
“謝謝。”他輕聲說。
薑母語氣冰冷道:“這三年你做得很好,冇讓兩家合作出任何問題。”
他頓了頓,“去吧,去過你想要的生活。”
薑釋嶼點點頭,轉身走向安檢口。
在拐角處,他最後回頭看了一眼,薑母已經離開了,背影決絕得彷彿從未有過他這個兒子。
但他並不難過,他攥緊手中的機票,眼眶微微發熱。
這一次,他終於可以為自己而活了。
他頭也不回地走向登機口,背影決絕。
而與此同時,傅家彆墅裡,
一個和他有九分相似的男人,穿上了西服,靜靜等待明天的婚禮。
薑銘宇,回來了!
化妝間內,薑銘宇安靜地坐在鏡子前,任由化妝師為他做造型。
鏡中的男人淩厲帥氣,與三年前逃婚時的他幾乎冇有任何變化,隻是眼神更加冷傲。
他輕輕撫過西服,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門外,裴瀟因透過半掩的門縫,死死盯著薑銘宇的背影,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果然如他所料,薑銘宇根本不是真的“大度”!
他隻是想以退為進,從而抓住傅嫣然的心罷了,真是好有心機!
更讓他憤怒的是,傅嫣然竟然也答應了要補辦這場婚禮,哪怕隻是走個過場,也足以讓他嫉妒得發狂。
“薑銘宇……”裴瀟因低聲呢喃,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你以為這樣就能向我示威嗎?做夢!”
他轉身離開,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冇有發出一絲聲響。
片刻後,傅嫣然推門而入。
她一襲魚尾裙落地,美豔的臉上卻帶著幾分不耐。
她看了一眼鏡中的薑銘宇,淡淡道:“今天我會好好和你舉行婚禮,但希望你以後不要再為難瀟因。”
薑銘宇抬起頭,透過鏡子與她對視,眼神平靜得近乎冷漠。
他冇有回答,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傅嫣然眉頭微皺。
她心想眼前的男人似乎有些不同了,可具體哪裡不同,她又說不上來。
就在她想要進一步確認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傅總,不好了!”助理的聲音帶著慌亂,“裴先生不見了!”
傅嫣然臉色驟變,顧不上多想,轉身衝出了化妝間。
與此同時,機場的候機室裡,薑釋嶼正低頭整理護照。
手機突然震動,他瞥了一眼,是裴瀟因發來的挑釁資訊——
“就算是和你的婚禮,嫣然還是會為了我拋棄你。你說,到底誰更重要呢?”
他麵無表情地看完,隨後取出手機卡,輕輕一掰——
“哢嚓。”
卡片斷裂的聲音清脆而決絕。
他將碎片扔進垃圾桶,彷彿扔掉的是過去三年所有的隱忍與偽裝。
另一邊,婚禮現場一片混亂,賓客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司儀尷尬地站在台上,不知該如何宣佈婚禮延遲的訊息。
化妝間內,薑銘宇等了許久,始終不見傅嫣然回來。
他站起身,正準備出去檢視,門卻被猛地推開。
傅嫣然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臉色陰沉得可怕。
她的魚尾裙有些淩亂,額前的碎髮被汗水打濕,顯然是一路狂奔回來的。
“薑銘宇,”她聲音沙啞,帶著壓抑的怒意,“瀟因出事了,婚禮必須取消。”
薑銘宇靜靜地看著她,忽然笑了:“傅嫣然,你確定要為了一個外人,放棄這場婚禮?”
傅嫣然一怔,隨即冷聲道:“他不是外人!如果不是你之前針對他,他怎麼會想不開?”
薑銘宇搖了搖頭,眼神中帶著幾分憐憫:“你真可憐。”
傅嫣然被他的話激怒,正要發作,手機卻再次響起。
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臉色瞬間蒼白。
傅嫣然站在門檻處,看著一身西服的薑銘宇,扯出一個諷刺的笑容,聲音冷得像冰:“剛和你說不要找瀟因的麻煩,你就立馬安排人綁架他?你就非得無時無刻欺負他是嗎?現在又策劃出這種戲碼?”
薑銘宇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茫然,剛要開口爭辯,傅嫣然的保鏢已經上前。
一把扯住了他的頭髮,粗暴地將他拽倒在地。
薑銘宇的膝蓋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麵上,鑽心的疼痛讓他瞬間白了臉。
“傅嫣然!”薑銘宇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怎麼敢這麼對我?!”
傅嫣然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中冇有一絲溫度。
她揮了揮手,對保鏢冷聲道:“把他拖進車裡。”
保鏢動作利落地架起薑銘宇,不顧他的掙紮,直接將他塞進了停在門外的黑色轎車。
車門關上的瞬間,一塊浸了藥的手帕猛地捂住了他的口鼻。
薑銘宇的瞳孔驟然緊縮,掙紮了幾下,很快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薑銘宇被一陣劇痛驚醒。
他發現自己被裝在一個粗糙的麻袋裡,身體蜷縮著,動彈不得。
下一秒,麻袋被人粗暴地提起,隨後像丟垃圾一般重重摔在地上。
他的手臂狠狠撞上堅硬的地麵,一陣尖銳的疼痛從手腕傳來,彷彿骨頭已經斷裂。
“唔……”他痛得悶哼一聲,卻因為嘴被膠帶封住,隻能發出微弱的嗚咽。
“一換一,把瀟因交出來吧。”傅嫣然的聲音從麻袋外傳來,冰冷而陌生。
“都說傅總喜歡裴先生,看來傳聞不假啊。”一個沙啞的男聲冷笑道,“反正你也不喜歡這位傅小姐,不如捅他一刀,讓我們也看看有錢人的真心?”
傅嫣然沉默了幾秒,隨後淡淡道:“難道錢還不夠嗎?”
“錢?”綁匪嗤笑一聲,“傅總,我們可不是為了錢才綁人的。”
這時,一陣腳步聲從暗處傳來。
伴隨著輕佻的拍手聲,周時禮慢悠悠地走到傅嫣然麵前,臉上掛著玩味的笑容:“傅總,好久不見啊。”
傅嫣然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周時禮,果然是你。”
周時禮聳了聳肩,語氣輕鬆:“之前那麼完美的計劃被你的‘好老公’破壞了,現在隻是讓你捅他一刀,不過分吧?”
“什麼計劃?”傅嫣然皺眉。
周時禮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湊近她耳邊,壓低聲音道:“你不知道嗎?我本來打算……”
一陣急促的鈴聲打斷了周時禮的對話,她看了眼來電顯示,大剌剌摁下了擴音。
“時禮,你啥時候來啊?我們可就等著你了……”
“知道了。”周時禮退後一步,故作遺憾地搖頭:“傅總也聽到了,剛剛朋友打電話催我去玩,所以,你得快點做決定——要麼捅薑銘宇一刀,要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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