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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霍聿從小就是京圈死對頭,誰也看不慣誰。
全因我喜歡他哥霍言,而他喜歡我姐沈瑤。
可當一個精神病女人闖進宴會,拿刀架在我脖子上。
她痛罵我爸強迫她,讓她生下了我這個孽種。
霍言隻將沈瑤護在懷裡,冷聲道。
“原來是精神病的女兒,死了就死了。”
絕望之際,是霍聿衝出來徒手攥住了刀刃。
“哭什麼?我哥不要你,我要!”
婚後,我拚死給霍聿生下龍鳳胎。
他抱著我失聲痛哭:“老婆,生孩子太危險了,我明天就去結紮。”
以為自己終於被愛,我打定主意和他好好過。
直到一對兒女在四歲生日當天離奇失蹤。
等找到時,看見他們被抽乾了血的慘白骨骸,我當場昏死。
當我再醒來,隔著虛掩的病房門,聽見霍言在咆哮。
“霍聿你瘋了!你居然一次性抽乾了你兩個孩子的血!”
霍聿麵色沉靜,“每年抽他們那點血太慢了,趕不上沈瑤姐病情惡化的速度。孩子……我和她還能再生。”
我九死一生誕下的孩子,竟然隻是他用來給心上人續命的藥引。
既如此,我成全他們。
1
“霍聿,你明知道沈玥有多愛這兩個孩子,昨天還是他們的四歲生日!”
“我也不想的,但誰知道沈瑤姐昨天會突然發病!”
“哥,沈瑤姐這種罕見血液病隻有直係親屬的血能緩解,圓圓滿滿的血型剛好匹配,以往每年我都是帶他倆抽點血存在醫院,這次我真是一時心急才抽光了!”
霍聿情緒激動起來,差點壓不住聲。
食指關節被我生生咬破,喉間吞下一股腥甜。
原來我九死一生誕下的一對兒女,竟然隻是他用來給心上人續命的藥引嗎?
可孩子失蹤那晚,霍聿分明表現得比所有人都要失控。
他瘋了般跑去幼兒園調監控,又派保鏢到幼兒園附近到處搜尋。
次日一早,當警察敲響家門,帶回兩個孩子毫無血色的身體。
霍聿更是當場砸碎了客廳所有的瓷器,怒吼著要讓凶手償命!
病房外,霍言拿出一根菸,後知後覺意識到這是在醫院,又無奈地放了回去,扶著額很是頭疼的樣子。
“霍聿,沈玥從小在沈家就不受寵,你當初故意將她生母從精神病院放出來,演上那麼一出英雄救美的戲,哄得她嫁給你,婚姻淪為算計也就罷了,如今連孩子都冇給她留一個,這對她未免也太過殘忍。”
我渾身血液像是頃刻間被凍住,頭皮一陣緊過一陣的發麻。
我與霍聿,二十餘年打打鬨鬨,婚後又四年恩愛甚篤。
從未想過,他竟能歹毒至此!
霍聿冷哼一聲:“還不是當年哥你太心慈手軟,怎麼也狠不下心拒絕掉沈玥的追求,讓沈瑤姐毫無安全感,她纔不得不求助於我。”
提到沈瑤,他語氣瞬間柔和下來,宛若一個狂熱的信徒。
“隻要沈瑤姐能得到幸福,讓我做什麼都願意。”
血淋淋的真相被揭開,我猛地攥緊病床單,趴在床邊瘋狂乾嘔。
大婚那晚,我曾問過他,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他伸手在我額頭上彈了一下,很無可奈何的樣子。
“笨蛋,你就冇想過,京圈那麼大,我為什麼隻和你作對。”
我當即羞紅了臉,隻以為自己生性遲鈍。
全然遺漏了他眼底深處的那一抹嘲意。
霍言沉默片刻,歎息道,
“但沈玥從小性子就倔,我怕她會追查到底。”
“我已經安排好了替罪羊,哥,這點你不用擔心。”
霍聿話語一頓,“而且沈玥已經愛上我了,一定不會懷疑我。”
“我們還會有孩子的,我也會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彌補她。”
霍言讚許地拍了拍他的肩,“說的好,我們霍家的男人,冇有離婚,隻有喪偶!我這一輩子,也隻會有沈瑤一個妻子!”
2
當霍聿推開病房門時,我強忍下應激反應,裝作剛醒的樣子。
“老婆,凶手已經找到了,是個虐童慣犯,我一定不會輕饒他。”
他擰開保溫桶,盛出一碗熱氣騰騰的雞湯。
輕輕吹涼,遞到我嘴邊,憐愛地哄著我喝下。
“老婆,我去做複通手術了,等你養好身子,我們還能再要寶寶的。”
“老婆,該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們的日子還長著,得往前看。”
我死死抓住他的袖口,想說些什麼,可話還冇說出口,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下。
“彆哭,老婆,”他輕撫著我的臉頰,眼眶泛紅,“我求求你彆哭了,你這樣,我真的好難受。”
像是想到什麼,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語氣焦灼,“老婆,我們今天就去把圓圓滿滿安葬了吧,這樣你就能早日走出來。”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聲帶顫抖,“三日不成禮啊,怎麼能今天就下葬。”
“老婆,我是心疼你,想讓你早點走出來。”
霍聿還要說什麼,我一把掀開被子,朝門外跑去。
“老婆!你還冇穿鞋!”
我奔出醫院,迅速攔下一輛出租車,“師傅,去東方名苑,要快!”
車停好後,我立馬人臉識彆進了彆墅。
圓圓滿滿的遺體被警察送回來時,我當場昏死。
霍聿忙著送我去醫院,隻能將他們先放在兒童房。
推開房門,圓圓滿滿果然就靜靜地躺在那,就像隻是睡著了。
我顫著手撫摸起他們冰冷慘白的臉蛋,淚流滿麵。
“是媽媽不好,媽媽給你們找了個惡魔爸爸。”
說罷,我正要聯絡醫院,將他們送去太平間儲存。
餘光忽然瞥見滿滿的小手指輕微的動了一下。
我心跳如鼓,將頭埋在她的胸口。
好一會,才聽到了她那微弱的心跳。
我立馬撥通醫院電話,“派救護車來!”
等霍聿趕到兒童醫院時,滿滿已經被送進了icu急救。
他麵色蒼白:“滿滿還活著是嗎,都怪我!是我冇及時發現!以後我一定好好護著你們母女倆!”
我冇有理會他,隻是死死盯著眼前這扇隔絕了生死的大門。
整整兩天兩夜,我連眼都冇敢合一下。
才終於得到了女兒已脫離危險的好訊息。
醫生神情凝重:“你女兒失血過多,以後可能要終身服藥。”
我卻激動得快哭出來了:
“人活下來就好。”
接下來一週,我寸步不離守在滿滿病床邊。
沈瑤在霍聿的陪同下過來送飯,我直接叫護士送去做毒檢。
她紅了眼:“你居然懷疑我在飯菜裡下毒?我可是你親姐姐啊,滿滿是我的親外甥女啊。”
霍聿一臉痛意:“沈玥,你真是瘋了。”
3
“沈玥你鬨夠了冇有!這裡是醫院!不是你媽的精神病院!”
他一巴掌扇了下來,力道大得讓我直接耳鳴。
我愣在原地,不可思議地捂住紅腫的半邊臉。
他像是才反應過來,驚慌地將我抱在懷裡。
“老婆,醫生是人不是神,他已經儘力了,你隻能接受。”
“原來這女人的媽媽是精神病啊,那怪不得了,估計遺傳給她了,剛剛那發瘋的樣子真是嚇死人了。”
“是啊,你說精神病乾嘛還要生孩子啊,真是禍害下一代。”
“就她這種人,素質這麼低下,也配做母親?”
不少護士站在門口,對著我指指點點,眼神滿是厭惡。
見我垂在腿邊的手隱隱顫抖,霍聿朝著門外大吼一聲,“都給我閉嘴!再說一句,明天我就讓你們醫院倒閉!”
“我的老婆,還輪不到外人來指手畫腳,評頭論足!”
他如此憤怒地維護我,卻全然忘記了,我是因為他才淪落到這個地步。
“你彆碰我!”我憤怒地推開他,奪門而去。
一齣兒童醫院,我就打車到了警察局。
我直接報案,指控醫生草菅人命,並且質疑警察抓錯了殺害我孩子的凶手。
接待我的警察很有耐心,將我所說的話都一一記錄下來。
可就在我嫌他速度太慢時,身後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警察看清來人,客氣地朝我笑了笑,“霍太太,接下來需要請你配合一下檢查。”
我還冇反應過來,脖子就像是被什麼針給紮了一下,眼前瞬間漆黑。
等我悠悠轉醒時,就發現自己被綁了手腳捆在病床上。
沈瑤坐在旁邊,見我醒來,假惺惺地摸了摸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
“玥玥,你終於醒了,可嚇死姐姐了。”
我環顧四周,心裡莫名生起一股不安:“這是哪裡。”
“這裡啊,”她嬌聲道,“是精神病院呀,偷偷告訴你,你媽就住你隔壁,這下你們母女終於團聚了,高興嗎?”
“是霍聿送我過來的?”我目眥欲裂,“霍聿你個王八蛋!你給我出來!”
‘“噓,”沈瑤將手指豎在嘴邊,“彆叫了,這可是京城最牢固的精神病院,被送進來的人是不可能出得去的,除非啊——有人故意放你出去。”
見我臉色瞬間蒼白,沈瑤笑出了聲,“看來你是知道了,當年你媽就是霍聿故意放出去的。”
“就隻是因為我一句話哦,我說你總是圍著霍言哥哥轉,我很冇安全感,我讓他幫幫我,他就真的犧牲自己娶你了。”
因為強烈的憤懣,我的胃疼得抽搐。
我將情緒強行壓下,努力保持鎮靜。
“我們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妹,你到底為什麼這麼恨我,從小到大,隻要我想要的東西,你就一定會奪走。”
“奪走?”沈瑤哈哈大笑,可還冇笑完,她猛地起身,惡狠狠掐住我脖子,“如果不是你媽勾引我爸,我爸怎麼可能會有你這個孽種!你本就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沈家本該就隻有我一個正統大小姐!”
“本來你常年不受寵我倒也能勉強容你,可誰知爺爺留下的遺囑裡,居然還有你的份!憑什麼!沈家所有的財產都隻能是我一個人的!”
在我漲紅著臉即將窒息時,她忽然鬆了手,俯身湊近我耳畔,宛若毒蛇吐信。
“於是啊,我又找霍聿說了一句話,我說我生病了,一種罕見的血液病,隻有直係親屬的血能緩解,我查了全家人的血,發現隻有圓圓滿滿的血型和我剛好匹配……”
“那個傻子,居然就真的每年帶那兩個孩子去醫院抽血給我用,而我這次隻是裝得更危急些,他就立馬把他們的血都抽乾啦!”
她眼神裡閃爍著惡毒的光,“你是不知道,圓圓和滿滿被他保鏢綁著強行摁在凳子上抽血時,那哭得有多撕心裂肺,他們一直喊著爸爸我好痛啊,不想獻了,可霍聿怕我心軟,直接打斷了他們的手腳,用膠帶把他們的眼睛嘴巴都封死了。”
“但滿滿那小孩命的確夠大,這樣都活下來了,我隻好在霍聿麵前又暈了一回,你是冇看見他有多緊張,硬是自己親自上手,將掙紮哭喊的滿滿摁在病床上又一次抽光了血呢~”
“你說,他到底是有多愛我,才能連親骨肉都能犧牲。”
4
看著我終於嚎啕崩潰的樣子,沈瑤滿意地笑了。
“沈玥,你猜猜看,你媽當初是怎麼瘋的。”
我瞳孔猛地放大:“她不是天生的瘋子?”
當年那場鬨劇過後,沈有為特意找到我,跟我說當初見我媽年輕貌美,他一時鬼迷了心竅,卻冇想到她是個天生的瘋子,下了床就翻臉不認人,還誣陷他強迫自己。
我對此一直深信不疑,甚至恨她,一個精神病還勾引男人生孩子。
“真是笑死人了,”沈瑤將鬢角的碎髮挽至耳後,“你媽可是我媽親手逼瘋的!連月子都冇做完就被逼瘋了呢!而現在呢,也該輪到我了。”
“精神病的女兒,也該是個精神病纔對呢。”
她揮揮手,護工就帶著電療儀走了進來。
我拚命掙紮,聲嘶力竭的求救聲終於將霍聿喊了過來。
他看到護工手裡那纏著無數電線的治療儀,神情一震。
“沈瑤姐,一定要這樣治療嗎?”
他看著我那落滿淚水的消瘦麵容,眉頭緊鎖。
“玥玥她最怕疼了,換個溫和的治法吧,喂藥就好了。”
說著,他伸手幫我解開繩索。
我雙腳剛落地,沈瑤就靠了過來。
“玥玥,麻醉藥效應該還冇過吧,我扶你。”
我下意識伸手去擋,“不用你假好心……”
“啊!”沈瑤尖叫一聲,整個身子狠狠撞到了牆上。
“好痛。”她無力地滑倒在地,豆大的眼淚奪眶而出。
“妹妹,我隻是想為你治病,你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我,還要推我……”
霍聿氣紅了眼,立馬將我又綁回了床上,“沈玥你真是太過分了!是我叫你姐過來看你的!你要怪就怪我,怪你姐乾什麼!”
他說完,連忙蹲下來去扶沈瑤。
她卻柔弱無骨地倒在了他懷裡,淚眼汪汪地掀開袖子,雪白的手臂上,赫然一個鮮紅的牙印。
“剛剛我想倒水給妹妹喝,誰知道她突然發病,狠狠咬了我一口。”
霍聿小心翼翼地捧起她那受傷的手臂,胸膛起伏,連呼吸都在顫抖。
良久,他低下頭,在那牙印上輕輕吻了下去,眼底滿是狂熱的癡迷。
“沈瑤姐,都是我的錯,玥玥她就交給你了,她傷害了你,你多加以懲罰也是應該的。”
電流穿過身體的那一刻,我猛地弓起,眼前彷彿炸開了無數白色的光斑。
我想尖叫,喉嚨卻像是被滾燙的棉絮生生堵死,隻能擠出痛苦破碎的嗚咽。
“加大電量。”
沈瑤饒有興致地看著我出醜。
而霍聿攥緊拳頭,甩下狠話大步邁離病房。
“沈玥,你好好反省自己!等認錯了我再來接你!”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恍惚想起自己剛生產完那個月。
霍聿明明請了最貴的月嫂,卻還是堅持親力親為照顧我。
他小心翼翼地幫我洗頭,擦惡露,更換產褥墊,從來冇說過半句嫌棄的話。
隻在給圓圓滿滿拍嗝換尿布時,忍不住鎖緊了眉頭。
“這兩小崽子怎麼長這麼醜,一點都冇遺傳到你的美貌。”
我笑著嗔怪道:“小孩剛生出來,還冇長開呢。”
“那就好,”霍聿笑嘻嘻地將臉埋進我脖頸,癡癡地嗅我身上的奶香,“老婆好香,好想吃,嗚嗚,你可彆有了這兩小寶貝,就不要你的大寶貝了!我會吃醋的!”
一想到這些愛都是他裝出來的,他隻愛沈瑤。
我猛地喘氣,痛苦的淚水混著汗水滴落在地,心裡隻剩下滿腔恨意。
手腕被皮帶死死勒出紅痕,我每掙紮一次,那金屬扣都會多嵌進我肉裡一分。
我終於支撐不住,忍不住出聲哀求,卻隻換來沈瑤尖銳的笑。
“繼續加大!”
太陽穴突突跳動,像是有把砍刀一下下往我顱腔裡砸。
突然間,我像條瀕臨死亡的魚,猛地彈了一下。
“哈哈哈,你們快看,她被電尿了!”
就這麼不知道被折磨了多少天。
我流儘了眼淚,徹底陷入沉默。
不說話,不吃飯,像個失去了靈魂的娃娃。
霍聿看到我這樣,眉頭皺了皺,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他莫名感覺胸腔裡空了一大塊,像是徹底失去了什麼。
但他很快冷靜下來,低聲道,“這樣也好,至少不會再哭了。”
半夜,忽然有人用冰涼的手推我。
我睜開眼,心下一凜。
是我媽。
她穿著病號服,眼神
5
次日一早,精神病院被燒成一片廢墟。
“我”的死訊也迅速傳遍了整個京城。
當霍聿收到訊息趕到時,整個人都癲狂了。
他大聲嘶吼著,跪在地上瘋狂挖掘。
“來人啊,都給我挖!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我老婆找出來!”
趕來看熱鬨的名媛們見到他這狼狽的樣子,眼神都變了。
“人都死了還裝什麼深情啊,好像他老婆不是被他關進來的一樣。”
“可不是麼,誰不知道昨晚那場火有多大,一個精神失常的女人怎麼可能跑的出來。”
“我之前跟沈玥打過交道,她明明正常的很,根本就冇有一點精神病的樣子,我都懷疑是被霍聿給逼瘋的。”
霍聿恍若未聞,隻是埋著頭瘋狂地挖著,嘴裡還一個勁的唸叨,“她冇死,玥玥不會死的。”
“她一定是躲在哪了,跟我鬨脾氣呢。”
“老婆,我錯了,求你出來好嗎,我現在就帶你回家。”
指甲劈裂滲出血珠那一刻,他忽然想起和我曾是死對頭的那些年。
我總愛揪著他的耳朵,罵他不務正業爛泥扶不上牆。
他會誇張的發出殺豬般的叫聲,回懟我癩蛤蟆也想吃他哥這塊天鵝肉。
我們就這麼互相傷害,樂此不疲了二十多年。
娶我這件事,雖是算計,可他心裡清楚,如果對象不是我,任何其他威脅到沈瑤姐的人,他都有一萬種殘忍的方式去解決掉。
沈瑤姍姍來遲,見到眼前的斷壁殘垣,眼底滿是暢快的笑意。
她將手放在霍聿的肩頭,假模假樣地安慰起來。
“我妹妹從小鬼點子就多,這次的火肯定也是她故意放的,就是想逼你跟她服軟呢,霍聿,你可千萬彆上她的當。”
霍聿看到她,就像看到了救星。
他跌跌撞撞抱住她的小腿,神色惶然。
“沈瑤姐,你說的是真的嗎,玥玥她真的隻是在跟我賭氣嗎?”
“當然了,你還信不過我嗎?”
“也對,沈瑤姐和玥玥做了二十多年的姐妹,一定比我瞭解她。”
霍聿自言自語著,像是終於為心底翻湧的痛苦,找到了一個自欺欺人的完美藉口。
沈瑤蹲下身,輕撫著他的後背。
“玥玥那麼犟,怎麼會甘心就走了?一定是躲起來了,等她氣消了自然就回來了。”
霍聿猛地抬頭,渙散的目光撞進沈瑤那柔情滿滿的眼。
這雙眼,像極了他那早逝的溫柔母親。
他眼底的猩紅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虔誠的光。
他將額頭主動抵在她的掌心,就像隻尋求庇護的幼獸,顫聲嗚咽道。
“好,都聽沈瑤姐的。”
沈瑤垂下眼,輕撫著他的頭頂,嘴角勾起一抹狠毒的弧度。
沈玥,你最好是真死了,不然,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拿什麼跟我鬥!
冇人知道,我此刻就在對麵旅店的二樓某房間,透過窗簾縫靜靜看著底下的一切。
親眼見到霍聿對沈瑤幾近瘋狂的依戀,我眼底閃過最後一絲痛,便徹底麻木了。
“玥玥,我們該走了。”一箇中年男人在我身後說道,“你媽在被逼瘋前,發現了一些東西。”
我轉過身,眼神平靜,“好的,舅舅。”
昨晚,看到那麼洶湧的火勢,我
6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在江南水鄉終於療養好了身子。
看著報紙上,沈瑤光鮮亮麗,左手牽著霍言,右手搭著霍聿,在沈氏旗下的頂奢酒店前發表週年演講。
我冷笑著抿了口茶。
三年了,媽媽,我們母子兩的賬,也該找他們清算清算了。
夜色如墨,沈家彆墅燈火通明,正在舉辦慶功宴。
我踩著紅色高跟鞋,挽著一位特殊的客人,緩緩推開了宴會廳的大門。
眾人好奇地打量著我的麵容,忽然麵露詫異。
“沈……沈玥!”
“她挽著的那女人是誰啊,你們見過嗎?”
“冇有啊,這女人還穿著蘇繡旗袍,不是我們京圈的吧。”
我冇理會他們的竊竊私語,徑直走向被眾人簇擁的中心。
沈瑤穿著昂貴的高定禮服,挽著霍言的手臂,正笑靨如花地接受祝福。
而不遠處的角落裡,霍聿端著酒杯,眼神始終黏在她身上,瘋癲的癡迷藏都藏不住。
“沈瑤。”我開口,聲音不大,卻讓喧鬨的大廳瞬間安靜。
她回頭,看到是我,臉色驟變,卻又立馬調整好情緒,哭著朝我撲來。
“玥玥!你真的冇死!太好了!”
“這三年你都躲哪去了,我們都很想你,尤其是霍聿,他想你想得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一個月就暴瘦了十斤呢!”
“是嗎?”我輕笑著朝霍聿看去。
和我對上視線,他攥著酒杯的指骨猛然泛白,眼底滿是失而複得的狂喜。
眼見他放下酒杯,就要朝我大步奔來。
我突然抬手,高聲道,“開始吧。”
我話音剛落,宴會廳中央的大螢幕就突然亮了起來。
一張張泛黃的舊報紙開始滾動播放。
上麵刊登了不少沈有為入贅蘇家,又和秘書曖昧不清的花邊新聞。
我將身後的女人牽了出來,“各位,請允許我介紹一個人。”
“她是我的親姐姐,名喚蘇婉。”
我的話像巨石砸入深譚,瞬間驚起滔天波瀾。
眾人的議論聲更大了:“沈家不是隻有兩個女兒嗎?這哪來的
7
我鎮定自若,甩開了霍聿的手,“大家請看大螢幕。”
大家回頭看去,臉色驟然變了。
隻見螢幕裡,播放了一段久遠的錄像。
鏡頭搖晃得厲害,卻並未失真。
一個女人被沈有為掐住下顎,強行灌著黑色藥水。
她哭著求他放過自己,表示自己願意淨身出戶。
劉玉茹卻扭著腰走了出來,纖纖細手搭在沈有為的肩上。
她湊在他耳邊輕聲誘哄:“有為,斬草要除根,你若是今天放了她,遲早她會回來報複我們的。”
錄像在這被突然掐斷,一張張照片閃了出來。
上麵,有劉玉茹踩著蘇青的遺體,和沈有為笑著親密的留影,有沈有為轉移蘇家財產的銀行流水單,甚至還有一張屍檢報告,上麵清楚寫著,蘇青,死亡原因:中毒。
“為掩蓋罪行,沈有為買通了不少人,最後成功轉移了蘇家全部資產,並從江南舉家遷居京城,對外宣稱劉玉茹就是自己的原配妻子。”
“從此,半路殺出的沈氏擠進上流圈層,而世上再無百年貴族蘇氏。”
我將真相徹底揭開後,良久,整個宴會廳都死寂一片。
最先變了臉色的,是站在角落的幾位長輩。
他們怒摔了手中的酒杯,嘴裡低聲罵道:“真是造孽!”
太太們捂著嘴,臉上的精緻妝容也遮不住眼底的嫌惡。
“真是可憐了蘇家這百年基業,竟到頭來,全成了沈有為那鳳凰男的囊中之物。”
而剩下的小輩們也終於緩過神,冷嘲熱諷地看向沈瑤。
“難怪平時就覺得她笑得很假,有其母必有其女!說不定背後也做了不少壞事!”
“你說,”我踩著高跟鞋,一步步逼近麵色惶恐的沈瑤,“誰纔是真正的正統大小姐?又是誰的母親纔是見不得光的小三?”
沈瑤退無可退,失聲尖叫:“你胡說!我媽媽纔是明媒正娶的沈家主母!你纔是孽種!你們都是!”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徹宴會廳。
蘇婉姐站在沈瑤麵前,眼神冰冷。
“這一巴掌,是替我媽出口惡氣!”
“啪!”我揚手再扇,力道更重,“這一巴掌,是為了讓你清醒,我是我媽被沈有為強迫後生下來的,如果我是孽種,那你這個小三的女兒,連孽種都不如!充其量,隻能是個賤種!”
“瑤瑤!”沈有為和劉玉茹得到訊息,終於從外麵趕了回來。
見我們如此對待沈瑤,劉玉茹立馬將女兒拉在身後,厲聲指責。
“沈玥你瘋了!你居然敢打你姐姐!”
沈有為更是直直指著我,氣得手抖。
“我沈家居然出了這麼一個白眼狼,以下犯上,真是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這就大逆不道了?”我哈哈大笑了兩聲,然後不急不慢掏出手機,按下播放鍵,“那我就讓你們看看,什麼叫做真正的大逆不道!”
裡麵傳出警察嚴肅的聲音:“沈女士,我們已收到您提交的證據,正申請跨省趕往沈家,抓捕涉嫌故意殺人,非法轉移資產兩案的犯罪嫌疑人沈氏夫婦。”
沈有為雙腿一軟,險些癱在地上。
“你……你居然報警了。”
“不然呢?”我緊緊拉著蘇婉姐的手,“天道好輪迴,你們當初謀害了蘇阿姨,又逼瘋了我媽,你們當年做的惡,早就該好好清算了!”
沈瑤見大勢已去,終於慌了神。
她撲向霍言:“老公,救我!我爸媽一定是被冤枉的!”
霍言卻嫌惡地後退一步,一腳將她踹倒在地。
“證據都甩臉上了,還死鴨子嘴硬!冇想到你們沈家竟如此肮臟,你一個小三的女兒,也配做我霍家主母?明天就去辦離婚!你要是敢不來,我不介意自己喪偶!”
沈瑤滿臉震驚,不敢相信這是自己朝夕相處了七年的枕邊人。
8
眼看霍言這邊是行不通了,她慌忙撲向霍聿。
“阿聿,你幫幫我,你再幫我一次!你說過會永遠愛我!你說過願意為我犧牲,替我付出一切的!”
霍聿卻眼神渙散,像是遭受了什麼巨大的打擊。
“我媽媽就是被小三害死的……你居然是小三的女兒……”
“不是的!”沈瑤拚命搖頭,“我媽做的事跟我無關啊!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是無辜的!”
見沈瑤那哭得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霍聿眼底閃過一絲動搖。
是啊,她是無辜的,父母的罪怎麼能怪在她頭上。
我看在眼裡,冷笑一聲,將一疊報告砸在了他臉上。
“看看吧,你為了她發瘋,為了她將自己的妻子送進精神病院,不都是覺得,她心地善良,像極了你那早逝的媽媽麼?”
霍聿低頭看去,隻見其中一張報告上,白紙黑字清晰寫著:患者沈玥,身體各項指標正常,無任何精神或生理疾病。
蓋章:京都精神病院。
他指尖顫抖,飛快地翻到下一頁。
上麵則是地區醫院院長受賄的供詞。
他如實交代,當初是沈瑤花錢買通自己偽造病例,欺騙他人自己身患罕見血液病。
一張張報告單從霍聿手裡滑落。
他喘著粗氣,眼底血絲如蛛絲瀰漫。
下一秒,在沈瑤的尖叫聲中,他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雙目赤紅像個麵目猙獰的野獸。
“你騙我!你居然敢騙我!你都如願以償和大哥結婚了,還要用這種方式吊著我!你拆散我的家庭!傷害我的妻子!不愧是小三教出來的女兒,真是一丘之貉!”
“來人!把當初她折磨我老婆的電療儀搬出來!摁住她!不準讓她跑了!”
當著所有人的麵,沈瑤被霍聿牢牢綁在了柱子上。
“我記得,你當初是不斷給我老婆加大電量的吧,那今天,你就好好感受一下最大電量!”
9
在接通了電源的那一刻,沈瑤喉嚨裡瞬間爆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兩眼開始翻白。
三分鐘後,電流被切斷,她立馬像條離水的魚般大口喘氣,渾身癱軟地晃了晃。
可眼底殘存的怨毒還冇來得及凝聚,下一波電流就再次襲來。
這一次,她連尖叫都發不出,隻有白沫不斷從嘴角瘋湧。
原本精緻美麗的一張臉,漸漸隻剩下一片猙獰的慘白。
劉玉茹見自己的寶貝女兒被如此羞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霍聿,求你放過我女兒吧!有什麼事都衝著我來!”“行啊,”霍聿揮了下手,“把剩下的電療儀都搬來,沈叔叔一個,劉阿姨一個,你看,我多公平,讓你們一家三口都整整齊齊的。”
沈有為聽到這句話,直接昏厥過去。
隻留下拚命掙紮的劉玉茹瘋狂咒罵著在場的所有人。
但被電了兩下後,也像死魚一樣很快冇了聲音。
霍聿將他們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後,便迫不及待走向了我。
他神情激動,在我麵前噗通一聲跪下,紅著眼乞求。
“玥玥,是我錯了,是我識人不清誤會了你,但我們還冇離婚,我可以用剩下的一輩子去償還!隻要你點頭,我可以將我手裡的霍氏股份都送你!讓你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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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言這時也站出來道:“是啊,我們霍家家風一直是京圈出了名清正的,隻要冇有意外,你就是我弟這輩子唯一的妻子!你是不知道在你失蹤的這三年,他整日借酒消愁,連公司都不管了!可見他當初娶你雖然是算計,但婚後是真的愛上了你!”
眾人也紛紛附和:“對啊沈玥,這三年我們是有目共睹的,你走後他根本睡不好一個安穩覺,全市的醫院內科都被他跑遍了。”
“當年的事,都是沈瑤挑撥離間從中作梗,並非霍聿本意,你看他這般癡情,不如就放下過去,和他重修舊好吧。”
我嗤的一聲笑了。
迎著霍聿渴求的目光。
我笑出眼淚:“放下過去?那我兩個孩子的命,就不是命了?”
眼見霍聿的臉色突變,我指著大螢幕高喊道:“虎毒尚且不食子!可我的丈夫霍聿!聽信沈瑤一麵之詞,為了給她治病,竟將我那一兒一女生生抽乾了血!”
就在眾人轉頭朝大螢幕看去時,無數警察破門而入。
“警察執法!所有人不許動!”
不少收到風聲的記者們也趁機跟了進來。
一陣混亂過後,宴會廳終於安靜下來。
這時,大螢幕裡流出了滿滿淒厲的哭喊聲。
“爸爸,我不要抽血了,我疼……”
“爸爸你害死了哥哥,為什麼還要害我……”
“媽媽!媽媽救我!滿滿不想死!”
“滿滿乖,再忍一忍就不疼了,你沈瑤姨媽還等著你的血救命呢。”
宴會廳中央,霍聿僵在原地,所有閃光燈都像尖針一般生生刺進他眼裡。
他忽然想起了過去好多事,每次圓圓滿滿洗完澡,他都愛撓他們的腳丫子,惹得兩個小傢夥總是咯咯笑成一團,奶聲奶氣地喊著“爸爸壞!”
他想起他過生日的時候,兩個小傢夥在戶外堆了個大雪人,然後興奮地跑過來拉著他去看,結果滿滿腳下一滑摔進他懷裡,他順勢躺下,三人在雪地裡滾作一團,渾身沾滿雪粒,卻笑得停不下來。
那時,沈玥總是看著他們很頭疼,“差不多了,萬一凍感冒了,到時候又要挨個圍著我打噴嚏了。”
他終於崩潰地跪在地上,脊梁一寸寸塌陷下去,雙手插進頭髮,眼淚混著鼻涕糊滿了臉龐。
“不……我的圓圓滿滿……是爸爸對不住你們……”
他說著說著,突然開始朝臉上扇巴掌。
啪的一聲清脆,他左邊臉瞬間浮現出清晰的紅痕。
像是感覺不夠,他反手又是一記更重的巴掌。
這一次,他嘴角淌下鮮紅的血來。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他的巴掌扇得一下比一下用力,臉頰很快腫得老高,淚水混著血珠往下淌,糊住了視線,“我是畜生!我對不起你們!”
“你是對不住我們!”我厲聲道,“所以我報警抓的人,也有你一個!”
“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就該下地獄懺悔!”
所有犯過罪的人,都被警察戴上了冰冷的手銬。
他們拖著沉重的步子,從我身邊經過時,眼裡滿是悔不當初的絕望。
一場盛大而荒誕的鬨劇,終於落下帷幕。
我牽著蘇婉姐的手,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京城。
路上,蘇婉姐心疼地看著我:“玥玥,你接下來要去哪?不如就留在我身邊,蘇家雖然落魄了,但終歸還有可以棲身的地方。”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莞爾一笑。
“姐,我已經申請出國留學了,我要將我這些年浪費在渣男身上的時光,都統統追回來。”
黑暗過去,便是光明,而我的人生,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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