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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我進了頂尖律所實習,帶我的律師是業內神話。

此時的他剛打贏一場大官司,在慶功會上,

卻為了我報告裡的一個標點符號,把我罵到無地自容。

我躲進洗手間小聲哭,卻聽見他在打電話:

“我再不對她狠點,我爸就真要娶她回家給我當後媽了。”

01

我拿著紙巾的手在劇烈發抖。

這幾個月來,我像個瘋子一樣熬夜加班,反覆打磨每一個案子。

實習期做得和正式工有的一拚,隻為證明我配得上這份工作。

可現在竟被自己崇拜的大佬誤會。

我用冷水洗了把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剛走出洗手間,就迎麵撞上了陸沉舟。

他剛看到我,眼中的厭惡和輕蔑瞬間凝聚,

我深呼吸,壓下情緒。

“陸律師,關於上午那份報告的引用格式,我是按照規定模版來的,您覺得我有錯,那我想請教一下具體的規範要求。”

他輕蔑一笑:

“薑念雲,恒舟所不是教你識字的地方。

如果你連這些都不能反思,需要我手把手教,不如早點退學。”

他的聲音不大,但足夠讓路過的幾個同事聽見。

說完,他徑直走向我的工位。

還冇等我反應過來,

他將一摞幾乎半人高的、落滿灰塵的陳年卷宗,

重重地摔在我桌上。

力量之大,最上麵的幾本卷宗散落一地,揚起一片灰塵。

“明早九點之前,全部電子化歸檔,並做出索引。”

“砰”的一聲巨響和散落的檔案,

讓整個辦公區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這是最底層行政助理都不屑於乾的體力活。

周圍的同事眼神複雜,有同情,

但更多的是幸災樂禍和看好戲的漠然。

我蹲下身,沉默地撿起地上的檔案。

蘇晚晚恰到好處地走了過來,端著一杯咖啡。

“念念,陸律對所有人都這麼嚴格,你千萬彆往心裡去。”

她的聲音嬌柔,說的話卻字字帶刺。

“哎,其實大家都在猜,

你是不是……用了什麼特彆的門路才進的恒舟?

畢竟陸律親自帶實習生,可是頭一回呢。”

她的話像沾了蜜的砒霜,

暗示我能留在這裡,靠的不是能力,而是見不得光的關係。

我冇搭理她,將卷宗抱起,埋頭開始枯燥的整理工作。

夜深了,整個樓層隻剩下我一個人和這堆發黴的卷宗。

手機螢幕亮起,是陸正國的電話。

“念念,在恒舟還習慣嗎?

沉舟那孩子脾氣硬,冇為難你吧?”

陸叔叔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關切。

我強撐起一個笑容:

“叔叔,一切都好。

陸律師要求嚴格,但我學到了很多實用的東西。”

“那就好,你媽媽不在了,我答應過她要照顧好你。

有什麼委屈記得告訴叔叔。”

“好的,叔叔,您早點休息。”

掛斷電話,眼淚終於不受控製地湧了出來。

陸正國是我媽媽的大學同學,

這些年他像長輩一樣照顧我們家。

媽媽去世後,他更是承擔起了監護人的責任。

“真是父慈女孝,感人至深。”

身後突然傳來陸沉舟的聲音。

我猛地轉過身,他不知何時站在我身後。

“陸律師。”我慌忙擦掉眼淚。

“彆叫我陸律師,你不是應該叫我‘沉舟’嗎?”

他走近,語帶譏諷,

“畢竟,你處心積慮,不就是為了當我後媽,

好名正言順地霸占陸家嗎?”

我咬緊牙關,聲音嘶啞:

“你誤會了,我從來冇有……”

“誤會?”

他突然逼近,一把奪過我的手機,

看到通話記錄上“陸叔叔”三個字,嗤笑出聲。

“你敢說你進恒舟,不是為了接近我爸?

你敢說你現在忍氣吞聲,不是為了在我爸麵前扮演一個勤奮上進、卻被我欺負的小白花?”

“還是說,你想藉著你媽生前和他的那點交情,

像藤蔓一樣纏上陸家,吸血一輩子?”

我的眼眶瞬間紅了,巨大的羞辱感讓我幾乎站立不穩。

他不僅侮辱我,還在踐踏我媽媽。

“我冇有!我隻是想好好實習,踏實工作!”

“好好實習?”他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那你解釋一下,為什麼我爸會破例為你安排這個職位?

為什麼他會三番五次警告我,讓我‘照顧’你?為什麼他看你的眼神,早就超出了對一個故人之女的關心?”

我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百口莫辯,因為我無法解釋陸叔叔的動機。

“解釋不了了?”他的聲音更冷了。

他突然伸手,將我桌麵上那份,

熬了兩個通宵才修改好的法律意見書拿起來,

當著我的麵,撕成了碎片。

“薑念雲,我告訴你,

不管你用什麼卑劣的手段,

我都不會讓你得逞。”

“想當我陸沉舟的後媽?

你這種心機深沉、滿口謊言的女人,

連給我家做傭人都不配。”

紙片像雪花一樣散落在地上,也徹底粉碎了我僅存的自尊。

“對了,這些卷宗,

如果明天早上我來的時候冇弄完,你就立刻滾出恒舟。”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02

淩晨三點,桌上的陳年卷宗高得像座山。

這不是普通的卷宗,這是林氏集團案,

案情複雜的好像走不出去的迷宮

我一頁頁翻著發黃的檔案,眼皮重得快要合上。

突然,一份標著“結案”的檔案讓我停下了手。

關鍵證據的時間線有明顯漏洞,

一個足以推翻原判的致命漏洞。

我越看越興奮,心跳加速。

如果我的推理正確,足以讓整個法律界震動,

更能讓當初的勝訴方賠償钜額損失。

我連夜寫了一份詳細的分析報告,

字字泣血,條理清晰。

第二天一早,我懷著近乎朝聖的心情敲響了陸沉舟的辦公室門。

他是律所的王牌,隻有通過他,我纔有機會。

“陸律師,我有個重要發現。”

他頭也冇抬,正在審閱一份檔案,“什麼事?”

我將報告遞過去,“

這是關於林氏集團案的重新分析,

我發現了足以翻案的關鍵證據漏洞。”

他終於抬起頭,眼神冷漠。

他接過報告,隻掃了一眼封麵,嘴角勾起一抹我看不懂的笑。

然後,他當著我的麵,將報告一頁一頁地撕碎,扔進垃圾桶。

“薑念雲,”他的聲音冇有一絲溫度,

“你父親當年的失敗,是因為他能力不足。

而你,作為他的女兒,似乎繼承了這種不自量力。”

我愣住了,他怎麼知道……

“實習生就該有實習生的樣子。

你的任務是端咖啡和影印,

彆總妄想走捷徑,

尤其彆碰你冇資格碰的案子。”

他的話像淬了毒的冰錐,紮得我透心涼。

我不僅被拒絕,還被揭開了最深的傷疤。

我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工位,

心裡的火苗被徹底碾滅了。

下午,律所召開高級合夥人會議。

我坐在角落負責會議記錄。

陸沉舟站在會議室中央,聚光燈下,他意氣風發。

“各位,關於三年前的林氏集團案,

我最近有了一個突破性的發現。”

我的手劇烈地顫抖起來。

“通過極其複雜的交叉比對,我發現當時的關鍵證據存在時間線漏洞。

這意味著整個案件的判決基礎是錯誤的。”

他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個數據節點,都和我報告裡的一模一樣。

他甚至把我報告裡的邏輯推演,說成是他“數月來不眠不休的成果”。

會議室裡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陸律師真是律界之光!”

“後生可畏!這種陳年鐵案都能翻出新機!”

我坐在那裡,渾身血液倒流。

我握緊拳頭,指甲掐進肉裡,血腥味在口腔瀰漫。

但我不能站起來,因為我知道,

在這裡,他陸沉舟的話是真理,

而我薑念雲,隻是一個背景板。

會議結束後,我強忍著崩潰回到工位。

蘇晚晚端著咖啡走過來,“

念姐,陸律師剛纔的發言真精彩,

你跟在他身邊一定學到很多吧。”

她的語氣充滿了炫耀。

我冇理她,低頭整理明天出庭的唯一物證原件。

“哎呀!”

滾燙的咖啡精準地潑在我拿著物證的手上。

鑽心的疼痛讓我瞬間鬆手,那份至關重要的銀行流水原件,

被深褐色的液體完全浸透,關鍵資訊糊成一片。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蘇晚晚驚慌失措地尖叫,但她的眼睛裡閃爍著得意的光。

明天就要出庭了,這是委托人唯一的翻身機會。

“念念,你手燙得全是水泡,快去醫院!”

“不用。”

我咬著牙,看著那份被毀掉的原件,心如死灰。

第二天出庭。

因為關鍵物證損毀,加上手上劇烈的燙傷疼痛,

我在陳述時邏輯混亂,頻頻卡殼。

對方律師步步緊逼,法官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旁聽席上,陸沉舟當著所有人的麵,厲聲斥責:

“薑念雲!恒舟所不養廢物!

連最基本的證據保管都做不好,

你讓委托人怎麼信任你?”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全場,聲音裡充滿了鄙夷和暗示:

“你當初是怎麼進的恒舟所,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

彆以為靠著那點姿色就能在法律界混下去!”

他的話像一記公開的耳光,

坐實了律所裡關於我“靠關係上位”的流言。

我的臉燒得通紅,

羞恥和憤怒讓我恨不得當場死去。

03

第二天是陸正國的生日

他親自打電話。

“念念,這次你必須來,你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聲音裡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還有一絲我渴望已久的溫情。

我答應了,帶著滿心的期待。

我翻出了那支爸爸年輕時用過的古董鋼筆。

它不貴重,卻承載著我們共同的記憶。

我想,這纔是“家人”之間應有的禮物。

宴會廳裡,我穿著素淨的白色連衣裙,

在滿場的珠光寶氣中顯得格格不入。

剛踏進去,我就看到了焦點中的蘇晚晚。

她一身高定香檳色禮服,眾星捧月般圍在陸正國身邊。

“陸叔叔,這是我特地為您挑選的,百達翡麗的限量款。”

蘇晚晚雙手奉上禮盒,鑽石的光芒幾乎閃瞎我的眼睛。

周圍的讚歎聲此起彼伏,人人都誇她孝順、有心。

陸正國笑得合不攏嘴,接過手錶當場戴上,反覆摩挲:

“晚晚,你太破費了,叔叔很喜歡。”

我捏緊了手裡簡陋的小禮盒,指甲掐進了掌心。

在百萬名錶麵前,我的心意顯得如此寒酸。

我強撐著走上前,“叔叔,生日快樂。”

他接過去,當眾打開。

看到那支老舊的鋼筆時,他的眉頭明顯皺了起來。

“這是……我爸爸以前用過的鋼筆。”

我努力解釋。

“噗嗤。”蘇晚晚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走近一步,故作驚訝地拿起那支鋼筆,

展示給周圍的人看,

“哎呀,念姐,這鋼筆是出土文物嗎?

鏽跡斑斑的。

陸叔叔大壽,你就送這個?”

周圍傳來毫不掩飾的嘲笑聲。

“拿破爛當禮物?”

“她是來噁心陸總的吧?”

陸正國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他剛想開口說些什麼,

蘇晚晚就“失手”將鋼筆掉在了地上。

“啪嗒”一聲,陳舊的筆身摔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麵上,

墨水囊似乎裂了,滲出一點點乾涸的墨跡。

我的心也跟著摔碎了。

“陸叔叔,對不起,我手滑了。”蘇晚晚毫無誠意地道歉。

陸正國看都冇看地上的鋼筆一眼,冷淡地對我說:

“念念,你先去旁邊坐吧。”

我木然地找了個角落坐下。

陸正國像是被我打擾了興致,麵色陰沉的出去了,此時陸沉舟走上台致辭。

“感謝各位蒞臨家父的壽宴。”

他的目光冷冷地掃過全場,最後釘在我身上,

“也希望我父親能時刻保持清醒,不要被某些人帶著目的的、廉價的殷勤所矇蔽。

畢竟,不是什麼人,都配當我陸家的家人。”

廉價的殷勤?不配當家人?每一個字都像在公開處刑。

陸沉舟走下台,端著一杯紅酒,徑直朝我走來。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想要起身躲開。

“念念,來參加宴會,怎麼穿得這麼素啊?”

他擋住我的去路,嘴角勾起惡意的笑。

下一秒,他手腕一翻。

“嘩啦——”

滿滿一杯冰鎮紅酒,精準地從我的頭頂澆下。

04

冰冷的液體讓我猛地打了個寒顫,

酒液順著頭髮流進眼睛裡,

刺痛難忍。

我精心準備的白色連衣裙瞬間被染成刺目的紫紅色,

狼狽不堪。

全場嘩然,隨即是死一般的寂靜。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酒液,抬頭看著他。

陸沉舟居高臨下,眼裡冇有半分歉意,隻有徹骨的厭惡和快意。

“抱歉啊,手滑了。”

他壓低聲音,用隻有我們能聽到的音量說,

“不過,正好給你的素衣添點顏色。”

他甚至伸出手,

用指尖嫌惡地撚起我濕透的裙角,

然後像甩開臟東西一樣甩開。

周圍的竊笑聲和議論聲再次響起,

這次,他們連掩飾都懶得掩飾。

“太丟人了。”

“陸律師這是給她個下馬威呢。”

我站在原地,渾身濕透,像個被圍觀的小醜。

這時,陸正國終於走了過來。

我以為他會像電話裡那樣維護我這個“最重要的家人”。

但他隻是皺著眉,看了一眼我滿身的狼藉,

又看了看周圍賓客的反應,臉上露出明顯的不悅。

“念念!你怎麼回事?!怎麼這麼不穩重?!”

他語氣裡滿是責備,

“我讓人帶你下去收拾一下。”

我怔住了。

被潑酒的是我,被羞辱的是我,但他怪的卻是我

身後傳來蘇晚晚嬌滴滴的聲音:

“陸叔叔,您彆生氣,念念她可能也不是故意的……”

我冇有哭,也冇有鬨,

隻是靜靜地看著陸家人,眼神裡所有的光都熄滅了。

紅酒順著我的髮絲滴落,在地麵上彙成一小灘暗紅色的水窪。

陸正國的責備還在耳邊迴盪。

我曾以為,他是真心把我當家人。

可笑的是,在這個場合,

他選擇了責備我這個受害者。

陸沉舟的嘴角勾起一抹勝利的微笑,

他的眼神裡寫滿了“你活該”。

就在這一刻,陸正國好像明白了什麼。

他的表情從不悅變成了震驚憤怒。

“混賬東西!”

一聲怒吼,陸正國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地甩在陸沉舟臉上。

清脆的聲音在宴會廳裡迴盪,所有人都驚呆了。

陸沉舟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他的臉頰迅速紅腫起來,眼中閃爍著不甘和怨恨。

“給念念道歉!立刻!”陸正國怒不可遏。

我心裡湧起一絲暖意,但很快又被現實澆滅。

這不過是他在眾人麵前維護自己的麵子罷了。

如果真的在乎我,他一開始就不會責備我“丟人現眼”。

陸沉舟固執地站著,捂著臉,眼神倔強:

“爸,你彆被她騙了!她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閉嘴!”陸正國再次抬手。

我上前一步,攔住了他:“陸叔叔,沒關係。”

我的聲音平靜得可怕,連我自己都感到陌生。

那種平靜不是原諒,而是徹底的死心。

陸正國愣住了,他似乎冇想到我會這樣反應。

宴會廳裡的空氣凝固了。

所有人都在等著看好戲,等著看我如何哭鬨,如何求饒。

但我冇有。

“陸律師,”

我直視陸沉舟的眼睛,聲音不大,卻讓全場都聽得一清二楚,

“你的業務能力,我依然欽佩。

但你的人品,讓我噁心。”

陸沉舟的臉色變了,他冇想到我會這樣直接地回擊。

像是打破了某種枷鎖,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

彷彿多年來壓在心頭的重擔終於卸下。

我轉身,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

挺直背脊,一步步走向出口。

我的衣服還在滴水,頭髮還粘在臉上

但我走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

身後傳來陸正國氣急敗壞的怒吼:

“你知不知道她是誰!她是你薑叔叔的女兒!你對她做了什麼!”

原來在他眼裡,

我的價值隻在於我父親的身份。

我冇有回頭,繼續向前走。

宴會廳的大門在我麵前敞開,外麵是刺眼的陽光。

“薑念雲!”陸沉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一絲慌亂,

“你彆以為這樣就完了!”

我冇有回頭。

在我剛剛離開宴會廳。

陸正國的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在陸沉舟的胸口。

“你知道他爸是誰嗎?他為了救你,死在了那場大火裡!”

陸沉舟的臉色瞬間慘白。

“她名下的信托基金,足以買下整個恒舟所!”

05

陸沉舟瘋了一樣衝出宴會廳,但夜色已經吞噬了我的身影。

他撥打我的電話,卻隻聽到冰冷的提示音:“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開車直奔我的公寓,卻發現房門大開,屋內空空如也。

我早已收拾好行李,人去樓空。

那天晚上,陸沉舟冇有回家。

他坐在律所的監控室,一遍遍回放當晚的錄像。

畫麵中,蘇晚晚端著咖啡,故意絆了一下,將滾燙的咖啡潑在我手上和證物上。

第二天,全所員工被召集到會議室。

陸沉舟麵色鐵青,將監控錄像投影在大螢幕上。

“蘇晚晚,你故意陷害薑念雲,惡意誹謗,嚴重損害律所名譽。”

他的聲音冷得像冰,

“從現在開始,你被開除。”

蘇晚晚臉色慘白:“陸律師,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

“夠了!”陸沉舟一拳砸在桌上,

“你毀掉的,是我唯一贖罪的機會。”

他當著全所的麵,簽署了一份行業封殺函。

蘇晚晚跪在地上哭喊,卻無人理會。

陸沉舟開始瘋狂地尋找我。

他去了我常去的咖啡廳,去了我提過的書店,甚至跑到我大學的校園裡打聽。

日複一日,他的眼睛佈滿血絲,鬍子拉碴,西裝也不再筆挺。

律所的同事們私下議論,從未見過這樣的陸律師。

一週後,陸正國將他叫進辦公室。

“你這是乾什麼?像個瘋子一樣到處找人?”

陸沉舟冇有回答,隻是問:

“爸,薑叔叔是怎麼死的?”

陸正國的表情凝固了。他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

“那是二十年前,我和薑正陽合夥開了第一家律所。

那天晚上,律所起火,你還小,被困在裡麵。是

薑正陽衝進去救了你,但他…”

陸沉舟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

“所以,薑念雲是…”

“是我欠她的,欠她一條命。”

陸正國的聲音哽咽,

“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照顧她,但她從不知道真相。

她以為我隻是她父親的朋友。”

陸沉舟踉蹌著回到辦公室,打開抽屜。

那裡躺著一個樸素的禮盒,是我送給陸正國的生日禮物。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裡麵是一支普通的鋼筆。

但當他看清鋼筆上的刻字時,整個人如遭雷擊。

那是他父親書房裡那支鋼筆的複製品,

上麵刻著“正陽與正國,永遠的兄弟”。

這是他父親與我父親友情的見證。

陸沉舟終於崩潰了。

他想起自己對我的刻薄,想起自己的傲慢與偏見。

他曾以為我是靠關係進入律所的無能之輩,卻不知道我隻是想走近父親曾經的朋友,瞭解父親的過去。

他拿起電話,再次撥打我的號碼。這一次,電話接通了。

“薑念雲,”他的聲音嘶啞,“對不起。”

電話那頭,我冷笑一聲:

“陸律師,道歉有用的話,還要法律做什麼?”

“我知道我錯了,請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彌補?”我的聲音帶著諷刺,

“你覺得你還有這個資格嗎?”

“我…”

“陸沉舟,你知道嗎?

我本可以一開始就告訴你我是誰,

但我不想靠父親的名字獲得尊重。

我隻想憑自己的能力得到認可。”

“我明白了,我真的明白了。”

“晚了。”我冷冷地說,

06

一個月後,我站在對手律所的會議室裡,

手指輕敲桌麵,等待團隊成員到齊。

“薑律師,材料都準備好了。”助理遞給我一遝檔案。

我點點頭,換上那套剪裁利落的黑色職業裝,將長髮高高束起。

鏡中的我眼神銳利,像一把出鞘的劍。

這一個月,我把自己完全投入工作。

日夜顛倒,廢寢忘食。

我要證明,冇有陸沉舟,我照樣能成為最好的律師。

“薑律師,陸律師又發郵件來了。”助理小聲提醒。

我冷笑一聲,直接刪除。這是第三十七封了,一封都冇看過。

法庭上,我們終於狹路相逢。

陸沉舟站在對麵,西裝筆挺,卻掩蓋不住眼下的青黑。

他的目光灼灼地盯著我,彷彿要把我看穿。

我平靜地移開視線,就像看一個陌生人。

“本案現由原告方陳述案情。”法官宣佈。

我站起身,聲音清晰有力:

“尊敬的法官,本案中被告方恒舟律所涉嫌商業欺詐…”

陸沉舟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乎冇想到我會直接點名他們律所。

我滔滔不絕地陳述著證據,每一句話都像刀子一樣刺向對麵。

這是我的複仇,我要讓他嚐嚐被背叛的滋味。

休庭時,我剛走出法庭,手腕就被人抓住。

“念念,我們談談。”陸沉舟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我掙脫他的手,公式化地回答:

“陸律師,我們是控辯雙方,為了避嫌,還是法庭上見吧。”

“我知道我錯了,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他的眼中滿是懇求。

我冷笑:“解釋?你當初給我解釋的機會了嗎?”

他的臉色瞬間蒼白。

“薑律師,車到了。”林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轉身,對林宇露出一個微笑:“謝謝你來接我。”

陸沉舟的眼神瞬間變得陰沉。

第二天,他堵在我律所樓下,手裡捧著一束白玫瑰。

我視若無睹,徑直走向林宇的車。

林宇體貼地為我打開車門,還披上外套。

“冷嗎?”林宇問。

“不冷。”我笑著回答,聲音故意提高了幾分。

陸沉舟站在雨中,目光如刀。

連續一週,他都守在樓下。風雨無阻。

第七天,暴雨如注。

我走出大樓,看到他渾身濕透,卻依然站得筆直。

一瞬間,心頭湧上一絲不忍。

但很快,我被潑紅酒的畫麵又浮現在腦海。

我冷著臉走過。

“薑念雲!”他突然大喊,

“我知道你恨我,但你父親和我父親是最好的朋友!”

我猛地轉身:“你有什麼資格提我父親?”

“你父親救過我的命!”

他聲音嘶啞,

“二十年前那場大火,是他衝進去救了我!”

我如遭雷擊,站在原地不能動彈。

“我不知道…直到你離開那天,我父親才告訴我真相…”

他的話還冇說完,就突然晃了一下,直直倒在地上。

我驚呆了,下意識衝過去。

“陸沉舟!”

他渾身滾燙,高燒不退。

我猶豫了一秒,還是叫了救護車。

醫院裡,他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如紙。

“高燒40度,再晚點送來就危險了。”醫生說。

我坐在病房外,心亂如麻。

手機響起,是陸正國。

“念雲,沉舟怎麼樣了?”

“陸叔叔…”我的聲音冷靜,

“請代我問候陸律師身體健康,畢竟,他是我重要的對手。”

掛斷電話,我站起身,準備離開。

病房門突然打開,陸沉舟虛弱地站在門口:“念念,彆走…”

他搖晃著向我走來,輸液管被拉得筆直。

“你瘋了嗎?”我下意識扶住他。

“我不想再錯過你…”

“從我進律所第一天,你就認定我是靠關係進來的!”

“我承認我錯了…”

“晚了!”我推開他,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也不需要你的憐憫。”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那你需要什麼?”

我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

“我需要你,滾出我的世界。”

說完,我轉身離開,冇有回頭。

走出醫院,雨還在下。我站在雨中,任由冰冷的雨水打濕全身。

手機響起,是林宇。

“薑律師,明天開庭,你準備好了嗎?”

我深吸一口氣:“準備好了,這次,我要贏。”

07

併購案進入白熱化階段,法庭上的空氣凝固成冰。

我站起身,手指輕敲桌麵,聲音清晰有力:

“根據《公司法》第一百四十八條,

結合最高院2019年第24號判例,

被告方的收購行為構成明顯的惡意併購。”

陸沉舟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驚慌。

這個論點,正是我當初在舊案卷宗裡發現的。

那天加班到淩晨,我興奮地跑去找他分享,

卻看到他把我的發現扔進碎紙機,

然後對所有人宣稱這是他的功勞。

“薑律師,請繼續。”法官示意我。

我微微一笑:“

更重要的是,被告方在併購過程中故意隱瞞了子公司的債務狀況,

這已經觸犯了證券法第七十八條。”

陸沉舟臉色慘白,額頭滲出冷汗。

他顫抖著站起來:“法官大人,我方對此有異議!”

“請說明理由。”法官看向他。

陸沉舟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因為這個論點是我的心血,他隻是竊取者,從未真正理解其中精髓。

“陸律師,冇有異議就請坐下。”法官皺眉。

我繼續陳述,每一句話都像刀子一樣刺向對麵:

“被告方恒舟律所在明知客戶存在財務造假的情況下,

仍然出具了虛假法律意見書,這已經構成了商業欺詐。”

陸沉舟的眼神從驚慌變成了恐懼。

他知道,我正在用他曾經竊取又鄙夷的智慧,將他的防線徹底擊潰。

三小時後,法官宣佈:“本院判決,原告勝訴。”

恒舟所,敗訴。

我收拾檔案,感受著勝利的滋味。

不是甜的,而是苦澀中帶著一絲解脫。

“薑律師,恭喜。”林宇遞給我一杯水,“你太棒了。”

我剛要迴應,陸沉舟就衝了過來。

“念念,我們談談。”

林宇擋在我麵前:“陸律師,請自重。”

我搖搖頭:“沒關係,林宇,你先回去吧。”

林宇猶豫了一下,還是離開了。

陸沉舟把我堵在法院走廊儘頭,眼眶通紅:

“我錯了,念念,我把一切都還給你,求你原諒我。”

我看著他,第一次露出一絲微笑,卻是冰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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