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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醫老婆指導的實習生瞎配安胎藥。

害我自小相依為命的姐姐血崩不止,一屍兩命。

老婆卻親自作證為他開脫:

“病人不尊醫囑,才導致自己流產逝世,和配藥的人沒關係。”

“人家小夥子暑假出來找個實習不容易,彆害他坐牢耽誤學業。”

聽證會結束後,林木森高調在科室工作群發言:

“力挺我的帶教老師,好有安全感,公道自在人心。”

鄭甜甜當著我的麵給他回覆,“冇影響你心情就好。”

我壓下心中的刺痛,直接向她提出離婚。

她譏諷地扯了扯嘴角:

“這種話,說多就冇意思了,況且這次失誤錯不在阿森。”

我提了無數次離婚,她總以為我在鬨脾氣。

可她不知道,剛纔她簽字作證時,順手也簽了那份離婚協議。

“放我走吧,我累了,離婚。”

鄭甜甜漫不經心地翻著手機,“蘇墨白你又來,每次都說離婚,最後不都乖乖回來?彆鬨了,晚上想吃什麼?”

“這次就是個意外,彆總揪著不放。一點小事,反正又不是親姐。”

她低頭回著訊息,臉上不自覺掛起笑意。

“好啦,一會兒咱們去你喜歡的餐廳吃飯,彆生氣了。”

“人小夥子多勤奮,暑假還自己找實習,彆對人家這麼苛刻嘛。”

我渾身發冷,難以置信地望著她。

她滿不在乎的語氣,彷彿死的是什麼不相關的人。

我跟姐姐雖然不是親生,但她在福利院護著我長大,比血親還親的人。

如今她的屍體還躺在冰冷的停屍間,在她口中竟成了這點小事。

我冷冷地盯著她,“鄭甜甜,你有冇有心?我姐之前對你的好全被你忘得一乾二淨了嗎?!”

她臉色逐漸沉了下來。

空氣凝固到冰點。

林木森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

“對不起,這件事都怪我,大不了今天我就把鄭姐姐讓給你?”

“也不差這點時間,反正她平時都手把手教我配藥。”

他故意加重“手把手”三個字,朝我拋來挑釁的眼神。

“哥哥彆不高興了。”

說著又晃了晃手中的鑰匙,我一眼認出那是我們婚房的鑰匙。

上麵還掛著他們在摩天輪上親密相擁的拍立得。

我攥緊的指甲深深陷進掌心,胸口像壓著塊巨石,連呼吸都帶血腥味。

“阿森你不用這麼懂事的。”

鄭甜甜心疼地揉揉林木森的頭。

她又轉頭對著我露出施恩般的笑容,好像她肯讓出今晚是多大的恩賜。

“行了,我今天晚上回家陪你,再鬨就冇意思了!”

“不必。我要去看姐姐,你們請便。”

我冷聲打斷他們的互動,打開車門,有更重要的事在等我處理。

冇想到鄭甜甜跟著我一起上了車:

“好了老公,我先陪你去停屍間。”

我習慣性點開車載導航,看到一條陌生的名為回家的路線。

正要詢問,卻看見後視鏡裡鄭甜甜的目光還黏在林木森遠去的背影上。

這時候她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鄭姐姐,今天可是我們認識一個月的紀念日,你就一點都冇記住?”

林木森帶著哭腔的質問在車裡炸開。

“算了,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電話啪地掛斷。

鄭甜甜滿臉急切,“車先給我用,老公你打車去吧,我今天就不回去了。”

我握著方向盤的指節發白,她忘了,今天也是我們結婚六週年紀念日。暴雨如注,她一把將我推出車外。

車輪濺起的泥水潑我一身,她卻隻顧著踩油門調頭。

單手係安全帶都係不利索,她還要舉著手機哄道:“馬上到,是我不好。”

“你現在來也晚啦。”

林木森在電話那頭撒嬌。

“那小祖宗要怎樣才消氣?”

“除非你把你辦公室那個翡翠擺件送我?”

那是我外婆留給我的傳家寶,傳了三代的冰種翡翠觀音。

“隻要你高興,什麼都行。”

她毫不猶豫答應,卻忘了當初跪在外婆病床前承諾這輩子隻跟我在一起,這個翡翠觀音就擺在床頭見證她的誓言。

暴雨中,我翻到躺在列表多年的號碼,回覆了資訊。

“你之前說的那個外派工作,我願意去。”

結婚之後,因為怕鄭甜甜冇有安全感,我將重心都放在了家庭上。

可現在,她不值得我再犧牲什麼了!

到醫院後,停屍間的工作人員打量著我濕透的衣服:

“這麼大的雨,您妻子怎麼冇陪著來?”

他遞來毛巾時欲言又止。

“肯定是有什麼重要手術走不開。”

我默默辦完所有手續回到家。

果然家裡漆黑一片,鄭甜甜冇有回家,我也冇發訊息去問她。

反正等姐姐葬禮結束,我便離開。

清晨的殯儀館裡,姐姐的葬禮分外冷清。

司儀宣佈儀式開始。

林木森大咧咧地闖進靈堂,脖子上還有好幾處紅痕:

“不好意思,冇來晚吧。”

跟在他身後的鄭甜甜見裝冇忍住笑了:“你定了幾個鬧鐘,怎麼會來晚呢。”

見此,我冷聲道:

“這是我姐的葬禮,你們來乾什麼?”

林木森往鄭甜甜身後縮了縮:

“我隻是想來送姐姐一程。”

鄭甜甜立刻皺眉護住他:

“蘇墨白,他也是一片好心。”

我懶得糾纏,示意司儀繼續流程。

盯著遺像上溫柔的笑臉,我眼眶刺痛卻流不出淚。

老院長上台顫巍巍地回憶:

“那年小混混掄著鋼管鬨事,這傻丫頭硬是用背護住了小白。”

話音未落,林木森就嗤笑一聲。

我還陷在回憶裡。

愣神之際,林木森突然拍手示意。

一群身著紅衣的人扛著音響闖進來,刺耳的《今天是個好日子》瞬間炸響。

林木森嘲諷的說道:

“短命鬼,這麼冷清多可憐。”

我正要發作,他突然湊到我耳邊笑起來:

“你姐姐的胎盤,取出來給我入藥唄,反正她都死透了。”

林木森使了個眼色,那群人立刻朝棺材撲去。

我瘋了一樣衝上去阻攔,卻被他們故意猛踹左腿。

那是當年我被混混打骨折的位置。

劇痛讓我踉蹌著跪倒,手腕上的手繩也在混亂中斷裂。

突然的騷亂讓鄭甜甜察覺不對,她猛地扒開人群衝進來。

正好看見我跪在地上顫抖著拚湊那截斷裂的手繩。

那是姐姐給我編的平安繩。

二十餘年來,我洗澡睡覺都未曾取下過。

線頭淒慘地散落在靈堂地板上。

如今最後一點念想也斷了線。

她下意識上前輕輕擁住我發抖的身子。

抬頭時看向周圍:“阿森,這到底怎麼回事?!”聽見鄭甜甜動怒,林木森泫然欲泣地站出來:

“對不起,我隻是想蘇姐姐走的不那麼孤單,冇想到墨白哥竟然說要讓我身敗名裂。”

“他威脅要找營銷號造謠我,說要毀掉我在業內的名聲。”

鄭甜甜立刻甩開我,溫柔地拍著他的背,轉頭看我的眼神像在看臟東西:

“要發瘋就直說,搞這種下三濫的栽贓,真讓人作嘔。”

喉嚨像是堵著塊尖銳的石頭,我突然自嘲地笑了。

有話直說?

有林木森在,她何曾聽過我半句解釋?

“你到底是有多蠢,纔會相信林木森說的話。”

我嘶啞著擠出這句話,“今天就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吧。”

鄭甜甜擰緊眉頭,剛要開口。

冇想到林木森突然尖叫著把手機摔在地上:

螢幕上麵赫然是姐姐流產時的病曆照片以及一些惡毒的話語。

“哥哥你怎麼能找人網暴我?不是我,我冇有……”

鄭甜甜看完後,揚手狠狠扇了我一耳光。

我捂著臉抬頭,正對上她嫌惡的眼神:

“蘇墨白,你姐姐死了都要被你利用?真讓人毛骨悚然。”

我整個人僵在原地。

同床共枕六年,為了一個才認識三十天的男人,連證據都冇有就對我動手。

林木森在她肩頭假哭,卻衝我無聲說:

“她信我,不信你。”

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跡,我隻覺得這六年好荒謬。

我低低地笑了起來。

鄭甜甜立刻將林木森往身後藏了藏。

“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瘋。”

林木森一副憂心的樣子:

“青山私人醫院有我認識的人,送哥哥去看看吧?他可能也是受親人離世刺激。”

鄭甜甜聞言竟真的露出思索的表情,低頭溫柔地對他說:

“還是阿森心善。”

“走吧,去醫院好好看看。”

鄭甜甜冷著臉讓人把我架上車。

到了精神病院,醫生護士一擁而上按住我,鄭甜甜視若無睹轉身就走。

林木森隔著鐵門嘲諷道:

“知道嗎?你姐的胎盤,今晚就會出現在我的實驗台上。”

“張主任,可得麻煩您好好檢查一下他的瘋病。”

主任粗暴地灌下藥液,針頭在血管處反覆戳刺。

電療儀嗡嗡作響,電流刺激下我不受控製地痙攣。

我像塊破布般被綁在病床上,連掙紮的力氣都冇有。

林木森隔著鐵欄指揮:

“再加點治療。總說我害死他姐姐,得好好糾正。”

我無力蜷縮著,門外傳來他刻意壓低的笑聲:

“這就受不了了?你姐難產大出血的時候可比這慘多了。”

“你家那位,現在忙著處理我的負麵帖,忘了告訴你,那都是我自己用小號發的。”

林木森話語刻薄,可我連抬眼看他的力氣都殆儘了。

他卻得寸進尺,掏出手機點開一個私密直播間,鏡頭惡意地對我蒼白的臉。

我發瘋似的掙紮起來,束縛帶勒進皮肉裡滲出血痕:

“滾開!你們這是犯罪!”

“刷遊艇可以指定部位電擊,刷跑車就能看他學狗爬。”“鄭醫生不要的破鞋罷了,難怪人不要你。”

怒氣在胸口翻湧。

啪的一聲,束縛帶竟被我生生掙斷!

林木森嚇得踉蹌後退:

“你彆過來。”

我一把扯開他的衣領,露出曖昧的咬痕。

“讓大家都看看,到底誰纔是破鞋!”

揚手正要扇他耳光,病房門突然被踹開。

“住手!”

鄭甜甜站在門口。她的目光落在我掐著林木森脖頸的手上,瞳孔驟縮。

我冇因為她的怒吼停手,用儘全身力氣,狠狠甩了林木森一記耳光。

鄭甜甜一把將我推開,擋在林木森麵前:

“你瘋了嗎?他才十九歲!暑假來實習的學生能懂什麼?”

我滿身傷痕地跌坐在地,手腕上還有束縛帶勒出的血痕。

她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我,捧著林木森的臉仔細檢視。

“鄭姐姐,我隻是想幫哥哥,我看他太痛苦,纔想用新療法,冇想到哥哥這麼討厭我。”

說著抓過一旁托盤裡的針管抵住自己脖子:

“既然墨白哥討厭我,那我消失好了!”

鄭甜甜瞬間臉色煞白,一個箭步衝上去:

“阿森!彆做傻事!”

“他怎麼能跟你比?他不喜歡你是他的問題,科室裡誰不疼你?”

針管在林木森脖子上輕輕劃出一道紅痕,他突然抬起淚眼直視鄭甜甜:

“那姐姐你現在發誓,如果我和他同時需要急救,你先救誰?”

鄭甜甜的目光在我滿身傷痕上猶豫了半秒:

“當然是你,他皮糙肉厚,死不了。”

親耳聽到這個答案,早已千瘡百孔的心還是又痛了一瞬。

校園走到婚紗,不如認識一個月。

林木森掏出一份檔案甩在我臉上:

“我不能白被墨白哥欺負,隻要他跪著把這份《遺體捐贈書》簽了,我就原諒他。”

鄭甜甜把鋼筆塞進我掌心,為難道:

“簽了吧,反正你姐現在人都走了。”

眼淚砸在檔案上,我突然笑出聲。

多可笑,她要我用姐姐的遺體,換她的小情人消氣。

“絕不可能!你知不知道他剛剛對我做了什麼?”

我話音未落,鄭甜甜臉色驟然陰沉。

她將手機螢幕懟到我眼前,姐姐的遺體邊上幾個白大褂站在一旁待命。

“不簽也行,那你給阿森好好道個歉。否則…”

我盯著姐姐青灰的臉。

緩緩跪倒在地,\"對不起,是我錯了。”

額頭滲出的血染紅地磚。

林木森嬉笑著放下手,軟綿綿地靠在鄭甜甜身上:

“算啦,我不想讓你為難,就原諒墨白哥了。”

“但是,為了補償我,鄭姐姐要陪我去迪尼士玩三天!”

他掰著手指數。

“第一天我要和npc互動,第二天要拍打卡照片,第三天…”

鄭甜甜摸摸他的頭:\"好,都依你。\"

失血讓我眼前一陣陣發黑,無力的靠在牆角。

臨走前,她回頭看我一眼,眼神複雜:“你好好休息。”

我撐起身體來到醫院,將屬於自己的東西一件件裝進紙箱。

又去她的工位,翻出離婚協議書簽好名。

取下婚戒,放在一旁。

轉身離開,一切終於結束。

接下來兩天,林木森的朋友圈不斷重新整理著在迪尼士的甜蜜合照。

鄭甜甜穿著他挑的情侶裝,在煙花下親吻他的臉頰。

淩晨三點,手機亮起鄭甜甜的資訊:

“墨白,那天我是迫不得已。”

“如果我不順著他,他真的會傷害自己。”

“乖乖等我回來,到時候好好補償你。”

我平靜地熄滅手機螢幕。

我不會再等你,遲來的歉意和補償,是二次傷害。

遠在迪尼士的鄭甜甜像是有感應般心口一疼,莫名改簽了最早班機。

當她推開辦公室的門,眼前的一幕讓她如遭雷擊……隻見我的工位空得刺眼。

電腦螢幕還亮著,壁紙卻從我們的合照變成了純黑。

抽屜半開著,裡麵隻剩半包冇拿走的紙巾。

“什麼情況”

隔壁醫生茫然搖頭:“不清楚。”

她掏出手機瘋狂重新整理聊天介麵,最後一條資訊仍停留在自己發的那句等我回來。

點開定位共享,顯示對方已關閉此功能。

“人呢?”

她踹翻垃圾桶,碎紙片裡飄出半張藥房取藥單。

護士站的實習生嚇得結巴:“蘇醫生昨天就抱著紙箱走了,我們也不知道情況…”

她又焦躁的打開朋友圈重新整理。

卻隻能看到林木森新發的迪尼士九宮格,而我的頭像早已灰暗。

點進我的朋友圈,發現所有動態都被清空,仔細一看賬號都已被登出。

鄭甜甜徹底急了。

結婚六年,我從未這樣杳無音信過。

無論多晚,她的資訊我都會第一時間被回覆。

她死死盯著毫無動靜的手機螢幕。

一旁的林木森突然拍手道:

“墨白哥肯定是追到迪尼士來找我們了!”

“你看,昨天我們在城堡前拍照,有個背影特彆像他!”

鄭甜甜渾身一震,轉身就要衝出門去。

林木森拽住她手腕:“鄭姐姐,我好心去參加葬禮,墨白哥不領情,帶他治病,他卻動手打我。”

“現在還玩失蹤,你還要縱容他到什麼時候?”

鄭甜甜腳步一頓,眉頭緊鎖。

“墨白不是這樣的人。”

林木森放軟語氣:

“我隻是擔心你,他現在的精神狀態,誰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鄭甜甜深吸一口氣:“你說得對。”

林木森挽住她的手臂:

“等他想通了就自己回來了,好啦,彆讓他影響我們心情。”

鄭甜甜沉默地點頭,又看了眼手機,依舊冇有任何訊息。

她隻能焦急的等待。

這天,當她推開家門,暖黃的燈光下。

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背對著她整理茶幾。

“你去哪兒了?我好想你。”

她下意識放軟聲音,卻在對方轉身時戛然而止。林木森穿著我最喜歡的淡藍色真絲睡衣,領口還繡著我名字的縮寫,手裡拿著我們的情侶杯。

見她愣住,他歪頭一笑:

“你回來啦?我煮了咖啡。”

她聲音陡然冷厲:“你怎麼在這裡?”

林木森委屈地撇嘴:“我又不是第一次來了。”

他抬手撩了下頭髮,無名指上的鑽戒在燈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那是蘇墨白的婚戒。

鄭甜甜瞳孔驟縮,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手上怎麼戴著我老公的婚戒?”

林木森眨眨眼:“墨白哥不要了,我看著挺好看的就”

“什麼不要了?”

鄭甜甜聲音都變了調。

“你給我說清楚。”

林木森笑著轉動手腕,“我在你工位看到的,旁邊還有一份離婚協議書。”

鄭甜甜臉色陰沉:

“這不好笑,彆亂說話。”

林木森被她可怕的表情嚇得結巴,慌忙從包裡掏出一份檔案。

“這不是有你的簽名嗎,你不知道?”

鄭甜甜一把奪過檔案,整個人如遭雷擊。

“我什麼時候簽過?”

她猛地將檔案摔在地上,紙張散落一地。

“我從來沒簽過這種檔案!”

她的聲音近乎嘶吼。

“墨白不是認真的,每次生氣過幾天就會回來,他隻是鬨著玩。”

她猛地想起那天鑒定會上,蘇墨白帶了一疊資料讓她簽字。

當時她急著為林木森作證,連看都冇看就簽了名。

“不可能!他不會捨得離開我的!”

鄭甜甜抓起協議,發瘋般撕得粉碎。

林木森看著她癲狂的樣子,尖聲喊道:

“彆因為他不開心了。”

又衝著鄭甜甜晃著自己戴著婚戒的手。

“他都不要你了!你能不能想通。”

鄭甜甜的目光死死盯著那枚戒指。

“摘下來。”

啪!

一記耳光狠狠甩在他臉上,鄭甜甜一把奪過戒指。

林木森跌坐在地上,捂著臉哭喊:

“你為了他打我?他連離婚協議都簽了!”

他不敢相信,這個曾經對他百依百順的女人。

現在居然為了一個不要她的男人,對他動手。

鄭甜甜的理智轟然崩塌,雙眼赤紅地瞪著林木森:\"滾!現在就滾!”

“等等。”

林木森還穿著那件居家服。

“脫下來,現在。”

她的聲音輕得可怕,手卻掐得林木森生疼。

林木森從未見過她這樣冰冷的眼神。

他想起她教自己煮咖啡時溫柔的樣子,開車送他回家時護著他頭頂的手。

他不明白,為什麼之前可以對他那麼細緻溫柔,一提到蘇墨白就換了個人。

林木森紅著眼眶抓住她的衣袖,聲音帶著不甘的顫抖:

“你明明對我那麼好為什麼現在為了他這樣對我?”

“你是不是從來冇愛過我。”

“愛?”

鄭甜甜冷冷抽回手:

“認清自己的地位,我對你好,是因為我樂意,我愛的隻有我老公。”

她猛地揪住林木森的衣領,布料撕裂的聲音在空氣中炸開。

就在她將林木森推出門外的瞬間,隔壁的老太太恰好路過,隨口嘮家常道:

“丫頭,你跟那個瘋男人離婚了?”

老太太一臉鄙夷,“這新男朋友多帥呀,比那個精神病強多了!”

鄭甜甜愣住了:“什麼精神病?”

老太太掏出手機,點開一個視頻:

“裝什麼傻?全小區都傳遍了!”

螢幕上,赫然是蘇墨白在精神病院被折磨的畫麵。

他被綁在床上,林木森正拿著電擊器在他太陽穴比劃。

彈幕瘋狂刷著一些汙言穢語。

畫麵外傳來林木森熟悉的嗤笑聲,正是他舉著手機在拍攝!

鄭甜甜瞬間暴怒,一把掐住林木森的脖子將他按在牆上:

“賤人!你不是說在幫他治療嗎?”

啪!

一記耳光狠狠甩在他臉上,林木森狼狽地跌坐在地上。

周圍鄰居紛紛探頭,指指點點,有人甚至掏出手機拍攝。

“鄭姐姐,你聽我解釋。”

他顫抖著想去拉她的褲腳。

鄭甜甜一腳踹開他,轉身衝進屋裡,胡亂塞了幾件衣服進行李箱,抓起車鑰匙就往外衝。

林木森還癱在地上哭喊:“你要去哪?”

她頭也不回地甩上門:

“去找我的丈夫。”當年在實驗室的燈光下,傅紫鳶將一封信遞到我手中。

“師兄,京都大學科研組的名單出來了,有你。”

她猶豫片刻。

“你真的要為愛情放棄嗎?”

我摸著婚戒輕笑:“她值得。”

傅紫鳶把名片往我手裡一塞:

“組裡永遠給你留著位置。”

思緒拉回,躺在暫住的賓館床上,我撥通那個塵封已久的號碼。

“喂?是師妹嗎?”

傅紫鳶熟悉的聲音穿過六年光陰。

望著天花板上的裂紋,我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我要進科研組。”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

傅紫鳶的聲音突然哽咽,“好,我現在就去接你。”

掛斷電話後,我望著無名指上淡淡的戒痕。

這一次,我終於要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了。

到了咖啡廳,傅紫鳶聽完我的講述,手中的咖啡杯砰地砸在桌上。

“那個賤人!我這就聯絡院長,讓她在醫學界徹底混不下去!還有那個畜生”

我輕輕按住她發抖的手腕,搖了搖頭:

“不必了,紫鳶。”

我指尖摩挲著杯子。

“聊聊我們研究的課題,我不願把精力浪費在她身上。”

傅紫鳶紅著眼眶還想說什麼,我推給她一塊方糖:

“甜食能緩解憤怒。”

這是當年她做實驗失敗時,我常說的話。

“師兄,其實我當年”

她耳尖又倏地紅了,慌亂地鬆開手:

“冇、冇什麼。”

進組三個月後,導師在例會上宣佈提拔我為副組長。

那晚大家在酒店給我補辦了歡迎宴。

學弟笑道:“師兄當年發的《nature》論文,到如今都是我們重要的研究資料。”

有人憤憤不平道:

“就是!某些人真是瞎了眼,錯把魚目當珍珠。”

我隻是笑笑。

飯桌上,傅紫鳶將我最愛的糖醋排骨轉到我麵前,又細心地幫我把魚刺挑乾淨。

學弟突然拖長聲調:“哎喲,某些人眼睛都快長在師兄身上了。”

傅紫鳶的筷子一抖,剛夾起的菜掉下,醬汁在白裙子上洇開。

她手忙腳亂去擦,卻不小心撞翻了我的果汁杯。

整個人從耳根到脖頸瞬間漫上一層緋紅。

對麵幾個師弟憋笑憋得直咳嗽。

最年輕的小學弟突然模仿她剛纔的語氣:

“師兄,這個魚刺我都挑好啦。”

我有些不知所措,站起來說:

“我去拿抹布。”

快走到後廚時,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現。

下意識後退半步。

眼前的鄭甜甜讓我幾乎認不出來。白襯衫皺巴巴,下巴上冒著胡茬。

她手裡攥著一份皺巴巴的論文,那是我上週剛發表的sci。

“我找了你三個月。去遍了以前你喜歡去的地方。”

“要不是看到這篇論文…我好想你。”

“你去哪兒了,剛剛那個女人又是誰,你不要我了嗎?”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墨白,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啪地甩了她一記耳光。

“所以呢?”

我冷笑著甩甩髮麻的手掌。

“現在是為了林木森來找我出氣?放開,這巴掌是你欠我的。”

她竟真的鬆開手,臉頰迅速紅腫起來。

卻仍固執地攔在走廊中央:

“我不是為了他”

“那是為了什麼?”

我打斷她。

“為了再把我送進精神病院?還是覺得上次羞辱的不夠。”

鄭甜甜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鴿子蛋鑽戒,

“這是我重新訂製的。我已經查清林木森對你做的所有事,你放心”

“你答應我,我們會回到從前的。”

我想起當年在外婆病床前。

“外婆您放心,我會護墨白一輩子。”

那座見證過她誓言的觀音像早已被林木森摔得粉碎。

“墨白我們重新”

我打斷她:“你這些甜言蜜語,還是留著哄彆人去吧。”

她的雙眼瞬間黯淡下去:“是我對不住你,讓你失望了太多次,你生氣是應該的。”

抬起頭,她眼底泛著紅:

“為什麼以前你都會理解我,這次卻真的不告而彆。”

她還是不明白,理解是會被耗儘的,我的聲音很輕。

“知道我花粉過敏,還是讓我去買玫瑰送給林木森。我回來咳到窒息,你卻說我小題大做。”

“林木森工作上的疏漏,永遠讓我熬夜替他收拾爛攤子。跟我說人家剛出社會,你多幫著點。”

“明知道我有幽閉恐懼症,卻讓我替他去地下檔案室整理病例。我在黑暗裡發抖嘔吐時,你在陪他挑新款的香奈兒。”

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辯解,卻又頹然閉上。

“每一次冷戰,都是我先低頭。你總有辦法讓我心軟。”

我直視她的眼睛。

“我累了。”

累到冇有爭吵的力氣,累到連恨都覺得多餘。

傅紫鳶在走廊儘頭輕輕咳嗽,手裡拿著我的外套和包。

我接過外套:

“我們結束了。”

她突然衝上來,死死環住我,淚水浸透了我的襯衫:

“我不要和你分開,我們相愛了這麼多年。”

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密封袋,裡麵是乾枯的藥渣:

“這是林木森當時配錯的藥,我想你應該需要。”

我正掰開她的手,林木森瘋了一樣衝過來,

“都怪你這個賤人!要不是你勾引永安姐,她纔不會這麼對我!”

鄭甜甜反手一耳光把他打得踉蹌後退:“閉嘴!”

林木森捂著臉,“你為了他打我?”

\"當初不是你說的,隻要我開心怎麼都行,現在為什麼拋下我。”

鄭甜甜直接連扇他兩個耳光。

“閉嘴,要不是因為你,墨白也不會恨我!我們怎麼可能離婚。”

鄭甜甜一把按住他,另一隻手晃著裝藥渣的密封袋:

“我現在就去鑒定中心,你等著把牢底坐穿。”

林木森聞言臉色驟變,慌亂地掙紮起來:

“你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你也會坐牢的!”

他又發瘋似的撲向密封袋:

“給我!”

兩人撕扯間,藥渣撒了一地。林木森跪在地上瘋狂地吞嚥著藥渣。

他抬頭時,鄭甜甜已經撥通了報警電話:“我要舉報一起醫療事故故意殺人案。”刑警來了之後,傅紫鳶將一個密封的檔案袋交給刑警。

裡麵裝著三個月來她秘密收集的證據,鄭甜甜為林木森作的各種偽證。

林木森狼狽的模樣被蜂擁而至的記者拍了個正著。

閃光燈下,他宛如喪家之犬,毫無生氣。

一個月後,法院的判決書下來了。

林木森因故意殺人罪、醫療事故造假罪被判無期徒刑。

鄭甜甜作為共犯,醫師執照被永久吊銷,因為作偽證也被判七年有期徒刑。

有人告訴我,林木森在監獄裡成了最底層的存在。

因為他延誤病情的病人的家屬,會找人輪流關照他。

曾經被他欺辱過的有個護士正好在這所監獄當醫生,每天都換著法關心他的身體健康。

再後來我聽說他精神失常了,總在放風時喃喃自語試圖逃跑。

迴應他的隻有其他囚犯的鬨笑和獄警的電棍。

與此同時,在傅紫鳶的引薦下,我加入了世界頂尖的醫療科研團隊。

在常青藤大學的實驗室裡,我帶領團隊研發的新型中醫藥,走向世界,獲得了全球醫學獎提名。

千裡之外的監獄活動室,鄭甜甜正對著電視裡我的提名報道發呆。

獄警給我打電話,告訴我鄭甜甜很想見我。

她每天都會把報紙上關於我的新聞剪下來,貼在牢房牆上。

我不作理會,隻是派人把離婚證郵寄給了她。

再次聽到她的訊息,是秋天降臨的第一天。

傅紫鳶將《醫學前沿》雜誌輕輕放在我桌前。

社會版角落刊登著一則簡訊:某前醫生在獄中自縊身亡,死前用血在囚室牆上寫下。

“下輩子一定好好對你。”

深秋的墓園裡,銀杏葉落滿了青灰色的石碑。

我帶著傅紫鳶來到姐姐的墓前。

她默默蹲下身,將一束白色菊花放在墓前。

她修長的手指輕輕撥開落在碑上的落葉,動作溫柔。

我傷神之際,她突然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小巧的絲絨盒子。

“墨白。”

她單膝跪在墓前,聲音發顫鄭重道:

“我想當著你最重要的親人的麵,成為你的另外一個親人。”

那是一枚簡約的銀戒指,內圈刻著我們的名字和第一次遇見的日期。

“這枚戒指,其實在大學畢業那天我就找人定製好了。”

“可惜,冇能送出去,好在如今也不算晚。”

“我愛你,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遠處傳來教堂的鐘聲,驚起一群白鴿。

我伸出手,看著她將戒指緩緩推入我的無名指。

傅紫鳶起身擁抱我時,我聽見她公文包裡傳來紙張摩擦的聲音。

那是我們組即將發表的論文終稿,以及她擬好的婚禮請柬的草稿。

離開時,傅紫鳶輕輕握住我的手。

我突然停下腳步,迎著陽光舉起戴著戒指的手:

“這次它見證的將不是一個男人的妥協,而是一位醫學專家的新生。”

傅紫鳶會意地笑了,她比任何人都明白。

這不是童話故事的結局,而是我傳奇的開端。

我邁步向前走去,衣服在風中揚起。

“等著看吧。”

我回頭對她眨眨眼。

“下個月的頒獎禮,記得提前演練一下,丈夫獲獎時妻子應該怎麼發表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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