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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全國青少年國畫大賽決賽現場,潑墨毀掉了自己的工筆牡丹。

評委席嘩然,直播鏡頭對準我染滿硃砂的手。

溫念初瘋了!熱搜瞬間登頂。

冇人看見我藏在袖口的刀片,正抵著手腕內側的荊棘紋身。

腦海裡機械音警告:宿主破壞‘完美藝術品’人設,三級懲罰啟動。

當晚,父親溫哲的實驗室突發爆炸。

我衝進濃煙抱住他焦黑的防護服,卻聽見係統冷笑:

看,你的叛逆多昂貴。

母親蘇蔓從我的調色盤暗格找到帶血日記。

報警!必須讓陸沉洲付出代價!她顫抖著按下110。

聽筒裡傳來熟悉的敷衍:陸少他資助過我們兒童基金啊。

絕望中,父親黑了陸家的智慧安防係統。

當陸沉洲獰笑著扯開我的旗袍盤扣時,緝毒隊的破門槌撞碎了他珍藏的象牙煙槍。

銀手鐲扣住他手腕的刹那,我腦中響起刺耳的碎裂音:

警告!核心目標社會性死亡…王冠係統解綁中…

脖頸後的電子刺青,片片剝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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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念初站在聚光燈下,像一尊被釘在祭壇上的白瓷人偶。空氣裡浮動著昂貴的鬆煙墨香、熟宣紙的草木氣息,還有數百道目光彙聚成的無形壓力。這裡是全國青少年國畫大賽決賽現場,金碧輝煌的演播廳,台下坐著國內最頂尖的美術泰鬥、藝術評論家,以及無數黑洞洞的直播鏡頭。

她麵前,是一幅幾近完成的《錦堂春深》。尺幅巨大,工筆精妙到了極致。層層疊疊的魏紫姚黃牡丹在絹本上怒放,花瓣薄如蟬翼,彷彿能嗅到那富麗堂皇的甜香。花葉的脈絡用極細的鼠須筆勾勒,染出深淺不一的翠色,露珠欲滴。一隻通體雪白的獅子貓蜷在太湖石下,毛髮根根分明,碧綠的眼眸慵懶地半闔著,透著一股被豢養得極好的矜貴。整幅畫,華麗、工整、完美得冇有一絲煙火氣,像博物館櫥窗裡精心打光的展品。

這是溫念初該有的作品。是那個十五歲便被譽為工筆神童,師從國畫大師,筆觸細膩得能捕捉光影呼吸的溫念初。

可此刻,握著紫檀狼毫筆的手,卻在寬大的白色絲綢漢服袖口下,幾不可察地顫抖。筆尖飽滿的胭脂色顏料,懸停在貓兒眼瞳上方最後一處留白,遲遲無法落下。手腕內側,被袖口刻意遮掩的地方,傳來一陣陣灼熱的、帶著細微電流感的刺痛——那裡,一個荊棘纏繞著小小王冠的暗紅色電子紋身,正微微發燙。

腦海裡,那個冰冷、毫無起伏的機械音如同跗骨之蛆:【最終指令:落筆點睛(貓瞳),賦予‘靈性’,完成‘完美藝術品’人設塑造。時限:30秒。拒絕執行懲罰等級:三級。】

靈性點睛溫念初胃裡一陣翻攪。她看著畫中那隻被描繪得栩栩如生、卻空洞得冇有靈魂的貓。像她一樣。像她被係統精心雕琢、擺弄的這三年。從握筆姿勢到微笑弧度,從畫風題材到社交圈子,都被這頂無形的荊棘王冠死死箍住,勒得她無法呼吸。

陸沉洲那張英俊得近乎邪氣的臉,隔著評委席,遠遠地投來一道玩味的、帶著絕對掌控意味的目光。他是這場大賽的最大讚助商陸氏集團的太子爺,也是這頂王冠真正的主人。他享受這種將活生生的人,變成他收藏室裡一件件完美藝術品的過程。

倒計時在腦海裡冰冷跳動:【29…28…27……】

巨大的荒謬感和一股積壓了太久、幾乎要衝破顱骨的悲憤,如同滾燙的熔岩,猛地衝上溫念初的頭頂!她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猛地推了一把,身體微微前傾!

啪嗒!

一滴飽滿的胭脂紅顏料,脫離了筆尖的束縛,重重地、毫無預兆地,滴落在雪白貓兒那毫無瑕疵的眉心!

如同一點刺目的硃砂血!

【警告!落筆失控!人設偏差度10%!懲罰豁免倒計時取消!強製執行指令!】腦海裡的機械音驟然尖銳!

嗬……一聲短促的、壓抑不住的氣音從溫念初喉嚨裡擠出來。

緊接著,那聲音驟然放大,變成了一聲近乎癲狂的嘶喊!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她猛地揚起手臂!不是點睛,而是將手中那支價值不菲的紫檀狼毫,連同筆洗裡半滿的、濃稠如血的硃砂墨,用儘全身力氣,狠狠潑向那幅耗費了她無數心血、也囚禁了她所有靈魂的《錦堂春深》!

嘩——!

猩紅的硃砂如同潑天的血雨,瞬間覆蓋了工整富麗的牡丹,淹冇了矜貴的白貓,將那片苦心經營的完美世界,塗抹成一片刺目、混亂、帶著毀滅性衝擊力的猩紅狼藉!

啊——!台下瞬間爆發出難以置信的驚呼!

評委席嘩然!幾位老教授驚得霍然站起!直播鏡頭瞬間拉近,特寫定格在溫念初那張蒼白如紙、卻帶著一種毀滅性快意的臉上,以及她那隻被飛濺的硃砂染得猩紅、如同剛剛行完某種血腥儀式的右手!

溫念初瘋了!不知道是誰失聲喊了出來。

熱搜,瞬間登頂。

溫念初決賽現場自毀畫作

天才隕落還是行為藝術

潑墨門!直播事故!

巨大的喧囂和混亂中,溫念初像被抽乾了所有力氣,踉蹌著後退一步。寬大的袖口滑落,露出了一小截纖細的手腕。冇人注意到,在那片刺目的硃砂紅之下,更靠近手腕內側的地方,一個冰冷的、薄如蟬翼的刀片,正死死抵著皮膚下那個微微發燙的荊棘王冠紋身。細微的血珠,正從刀片邊緣沁出,混著硃砂,蜿蜒而下。

【宿主公開場合嚴重破壞核心人設‘完美藝術品’,造成巨大負麵傳播。懲罰等級:三級。執行倒計時:3…2…1…】

嗡——!!!

一股難以言喻的、彷彿要將靈魂都撕裂的劇痛猛地在她顱內炸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十倍!視野瞬間被猩紅的噪點充滿,尖銳的耳鳴幾乎刺穿鼓膜!溫念初眼前一黑,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後倒去,在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她彷彿看到評委席上,陸沉洲嘴角勾起的那抹冰冷、殘忍、如同看著一件玩物終於碎裂的……滿意微笑。

溫念初在後台休息室的簡易床上醒來,頭痛欲裂,像是被重錘反覆敲打過。經紀人陳姐尖利的斥責聲如同魔音灌耳:

溫念初!你知不知道你乾了什麼!你毀了你自己!也毀了我們所有人的心血!陸少很生氣!非常生氣!你趕緊收拾收拾,跟我去向陸少磕頭認錯!否則……

否則怎樣一個沉冷、帶著壓抑怒火的男聲打斷了陳姐的咆哮。

溫念初艱難地睜開眼。門口逆光站著兩個身影。父親溫哲,那個總是穿著白大褂、身上帶著淡淡消毒水和精密儀器味道的奈米材料科學家,此刻臉色鐵青,眼神銳利如刀。母親蘇蔓,知名的心理醫生,平時總是溫柔從容,此刻卻緊緊抓著丈夫的手臂,臉色蒼白,眼中是巨大的震驚和心疼。

溫先生蘇醫生陳姐的氣焰瞬間矮了半截,隨即又強撐著,你們來得正好!快看看你們女兒乾的好事!她……

出去。溫哲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壓,目光冷冷掃過陳姐,現在。

陳姐被那眼神懾住,嘴唇翕動了幾下,終究冇敢再說什麼,悻悻地瞪了溫念初一眼,踩著高跟鞋走了。

休息室裡隻剩下他們一家三口。

初初……蘇蔓快步走到床邊,聲音帶著哭腔,想碰觸女兒,卻又怕弄疼她。她的目光落在溫念初那隻被硃砂染紅、還冇來得及清洗的手上,更落在了她因為痛苦而微微蜷縮、袖口滑落露出的手腕內側——那裡,除了乾涸的硃砂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血痕,還有一小片皮膚,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微微凸起的暗紅色,像是皮下有細微的電子元件在發熱!

溫哲的目光也死死鎖定了女兒手腕上那片異常。他作為頂尖材料學家,對微電子和生物材料的敏感遠超常人。那絕不是普通的皮膚炎症或傷痕!

初初,告訴爸爸,你手腕上是什麼溫哲的聲音沉得可怕,帶著一種山雨欲來的壓迫感。他伸出手,動作極輕卻不容抗拒地想要拂開女兒的袖口。

溫念初像受驚的兔子猛地縮回手,用袖子死死蓋住手腕,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巨大的恐懼瞬間攫住了她,比剛纔在台上的崩潰更甚!懲罰!三級懲罰!爸爸……媽媽……

不要!不要碰!求你們……走!快走!她語無倫次地嘶喊,眼淚洶湧而出,帶著絕望的哀求,離我遠點!離我遠點!他會知道的!他會……

誰會知道陸沉洲嗎!溫哲的聲音陡然拔高,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他對你做了什麼那個東西……是不是他搞的鬼!

溫念初拚命搖頭,巨大的恐懼讓她幾乎窒息:不能說……不能說……那個……那個係統……它……它真的會……它警告過我!它真的能做到!爸爸……你的實驗室……你的……

她的話戛然而止,如同被扼住了喉嚨,眼中充滿了極致的恐懼,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溫哲和蘇蔓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實驗室女兒怎麼會突然提到實驗室一種強烈的不祥預感瞬間攫住了他們!

就在這時——

轟隆——!!!

一聲沉悶而劇烈的爆炸聲,彷彿從地底深處傳來,震得整個休息室都在搖晃!天花板上的吊燈瘋狂地晃動,粉塵簌簌落下!

溫哲的臉色瞬間劇變!那是……研究所的方向!

他猛地轉身衝出休息室,蘇蔓也驚恐地跟了出去。溫念初像是被抽掉了所有骨頭,癱軟在床上,巨大的恐懼和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將她徹底淹冇。來了……懲罰……真的來了……

她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猛地從床上滾下來,跌跌撞撞地衝出休息室,朝著研究所的方向狂奔!刺耳的消防警報響徹整個園區,空氣裡瀰漫著刺鼻的焦糊味和化學品泄漏的怪味。

溫念初衝進研究所大門時,裡麵已是一片混亂。刺鼻的濃煙從溫哲所在的核心實驗室方向滾滾湧出!消防員正在奮力撲救,穿著防護服的人員在緊急疏散。

爸——!!溫念初撕心裂肺地哭喊著,不管不顧地就要往濃煙裡衝!

攔住她!蘇蔓哭喊著,和兩個工作人員死死抱住失控的女兒。

溫博士!溫博士還在裡麵!有人焦急地喊道。

濃煙稍散,幾個穿著厚重防火服、戴著呼吸麵罩的消防員架著一個身影踉蹌地衝了出來。那人身上的白色實驗防護服已被熏得焦黑破爛,手臂和腿部裸露的皮膚上是大片駭人的灼傷和水泡,臉上也覆蓋著厚厚的菸灰,呼吸麵罩下傳來痛苦的、粗重的喘息。

是溫哲!

爸——!溫念初掙脫束縛,哭喊著撲過去,緊緊抱住父親焦黑滾燙的身體,感受著他微弱的顫抖和痛苦的呻吟。巨大的自責和滅頂的恐懼幾乎要將她撕碎!

就在她冰涼的臉頰貼上父親滾燙破損的防護服的瞬間——

【核心目標(陸沉洲)情緒波動(極度愉悅)。邏輯反饋:宿主叛逆導致關鍵親屬(溫哲)遭受重創。提示:此即違抗王冠的代價。請宿主謹記‘藝術品’的本分。】那冰冷、毫無人味的機械音,如同淬了毒的冰錐,精準而殘忍地刺入她混亂的大腦,清晰無比。

代價……違抗的代價……

看著父親在擔架上痛苦抽搐的身體,聽著母親撕心裂肺的哭喊,感受著指尖下那焦黑滾燙的觸感,溫念初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血液似乎在這一刻徹底凍結。她像個被抽掉了靈魂的破布娃娃,軟軟地跪倒在冰冷狼藉的地麵上,眼淚無聲地洶湧而出,砸在滿是煙塵的地上,暈開一片絕望的深色。

溫哲的傷勢很重。雙臂和腿部深度燒傷,伴有化學物質吸入性損傷,雖無生命危險,但需要長期治療和康複,對他至關重要的奈米材料研究項目更是徹底中斷。

病房裡瀰漫著消毒水和藥膏的味道。溫哲躺在病床上,雙臂包裹著厚厚的紗布,臉色蒼白,但眼神卻異常清醒銳利,帶著一種劫後餘生的沉靜和徹骨的冰寒。蘇蔓坐在床邊,緊緊握著他冇受傷的手指,眼睛紅腫。溫念初則像個失去所有顏色的影子,蜷縮在窗邊的椅子上,長髮遮臉,肩膀無聲地抽動。

初初……溫哲的聲音因為疼痛而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過來。

溫念初的身體劇烈地抖了一下,冇有動。

念初!聽爸爸的話!蘇蔓的聲音帶著哭腔後的疲憊和堅決。

巨大的壓力下,溫念初終於慢慢地抬起頭。她的眼睛紅腫不堪,裡麵佈滿了血絲,眼神空洞麻木,像兩口被抽乾了水的枯井。她像個提線木偶般,一步步挪到病床邊。

溫哲艱難地動了動那隻冇被包紮的手指,示意女兒靠近。蘇蔓會意,小心翼翼地輕輕托起溫念初那隻冇有受傷的手,放在父親的手指旁。

溫哲用指尖,極其輕微地、帶著一種安撫的力量,在女兒冰涼的手背上點了點。他的目光深邃而疲憊,卻又異常堅定,緊緊鎖住女兒空洞的眼睛。

告訴爸爸,所有的事。關於陸沉洲,關於那個‘係統’,一個字,都不許瞞。他的聲音很輕,卻重若千鈞。

蘇蔓也用力點頭,淚眼婆娑:初初,我們是你的爸爸媽媽!就算天塌下來,我們也會護著你!彆怕,說出來!

爸爸媽媽這個詞,像一把滾燙的鑰匙,猛地捅開了溫念初心底那扇被絕望和恐懼焊死的大門。看著父親裹滿紗布的手臂,看著母親憔悴擔憂的臉,感受著手背上那微弱卻無比真實的觸感,溫念初一直死死咬著的嘴唇終於鬆開,喉嚨裡發出一聲破碎的嗚咽,所有的防線徹底崩潰。

她猛地撲倒在父親的病床邊緣,像個迷路許久終於找到家的孩子,放聲痛哭!那哭聲撕心裂肺,充滿了無儘的委屈、恐懼和痛苦。

是……是他……陸沉洲……她抽噎著,聲音斷斷續續,那個係統……叫‘荊棘王冠’……三年前……他轉學過來……第一次……第一次在畫室看我畫畫……就……就綁定了我……

它……它逼我……必須成為他想要的‘完美藝術品’……從畫畫……到走路說話……到……到對他笑……巨大的羞恥感讓她幾乎窒息,我不聽……它就……就電我……好痛……頭痛得要炸開……它還……它還能讓所有人都覺得……覺得是我在勾引他……是我不知廉恥……

我……我找過班主任……他說陸家是校董……讓我彆惹事……我……我告訴過林薇……她……她說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溫念初的哭聲充滿了絕望的控訴,我……我甚至偷偷報過警……可……可接電話的警察……聽到陸沉洲的名字……就笑……笑著說陸少是青年才俊……熱心公益……肯定是我……是我自己行為不端……

所有人都向著他!所有人都覺得是我的錯!那個係統……它說這就是規則!我逃不掉的!我鬥不過它的!她泣不成聲,最後一絲力氣彷彿也被抽乾,它……它還說……如果我再不聽話……它就讓爸爸的實驗室……讓媽媽……讓你們……

她的話戛然而止,恐懼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身體抖得更加厲害。

病房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隻有監測儀發出的單調滴滴聲,以及溫念初壓抑的哭泣。溫哲和蘇蔓的臉色,已經從最初的震驚憤怒,徹底轉變為一種難以置信的、徹骨的冰寒和一種認知被顛覆的悚然。

荊棘王冠……係統……溫哲低聲重複著,眼神銳利如鷹隼,掃過女兒蒼白脆弱的臉龐和手腕上那片異常的紅痕。他從不相信超自然,但女兒瀕臨崩潰的絕望、自己實驗室那場無法用現有技術解釋的意外爆炸(初步調查顯示是核心奈米反應釜毫無征兆的過載崩解),都指向了一個超越常理的恐怖存在。

蘇蔓作為心理醫生,本能地抗拒這種解釋,但女兒的精神狀態、丈夫的遭遇、以及那些無法解釋的巧合……她顫抖著手,輕輕撫摸著溫念初淩亂的頭髮,聲音帶著一種母親特有的、試圖安撫的力量,儘管她自己也在發抖:初初,彆怕……彆怕……爸爸媽媽在……我們會弄清楚……我們會保護你……

冇用的……溫念初絕望地搖頭,淚水浸濕了床單,它……它無處不在……它什麼都知道……我們鬥不過它的……隻要陸沉洲……隻要陸沉洲他……

陸沉洲……溫哲緩緩念出這個名字,眼神深處,最後一絲身為科學家的理性剋製徹底燒儘,隻剩下一種近乎冷酷的決絕和燃燒的怒火。無論那個所謂的係統是什麼東西,它的根,都係在那個叫陸沉洲的惡魔身上!

他輕輕拍了拍妻子的手背,示意她安撫女兒。然後,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雙臂傳來的劇痛,對蘇蔓使了個眼色。蘇蔓會意,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拿出一個溫念初無比熟悉的、巴掌大小的紫檀木調色盤。這是溫念初從不離身的舊物,邊緣已被摩挲得溫潤。

蘇蔓的手指在調色盤邊緣幾個不起眼的凹點處,以一種特定的順序輕輕按壓。隻聽一聲極其輕微的哢噠聲,調色盤底層一個極其隱秘的夾層彈開了!裡麵,靜靜地躺著一本用防水油布小心包裹的、隻有半個巴掌大的硬皮筆記本。筆記本的封麵,沾染著早已乾涸的、暗褐色的……血跡!

溫念初猛地瞪大了眼睛!那是她的日記!是她無數次在深夜被係統懲罰折磨得痛不欲生時,用刀片劃破指尖,蘸著自己的血,在絕望中寫下的控訴和求救!她以為藏得萬無一失!

蘇蔓顫抖著手,翻開那本浸透著女兒血淚的日記。娟秀卻帶著痛苦扭曲的字跡,密密麻麻地記錄著陸沉洲每一次帶著下流暗示的藝術點評,記錄著係統每一次冷酷無情的懲罰指令,記錄著她求助無門後一次次的絕望和自毀衝動……字字泣血,觸目驚心!

報警!必須讓陸沉洲付出代價!蘇蔓再也控製不住,眼淚洶湧而出,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尖銳顫抖!她猛地抓起手機,手指因為激動而抖得厲害,卻無比堅定地按下了110!

嘟……嘟……嘟……忙音在寂靜的病房裡格外刺耳。

幾秒鐘後,電話接通了。

您好,這裡是110報警中心,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一個公式化的男聲傳來。

我要報警!實名舉報!蘇蔓的聲音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陸氏集團總裁陸振霆的兒子陸沉洲!他長期性騷擾、精神控製我的女兒溫念初!利用非法手段脅迫!導致我女兒精神崩潰,我丈夫重傷!證據確鑿!我要求立刻立案調查!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那個公式化的男聲,語氣忽然變得微妙起來,帶著一種令人心寒的、近乎敷衍的笑意:

陸沉洲陸少啊這位女士,您是不是搞錯了陸少可是我們市有名的青年慈善家,連續三年讚助我們局裡的‘陽光幼苗’貧困兒童幫扶基金呢。他本人我也見過幾次,斯斯文文,家教很好的。您女兒……是不是學習壓力太大,產生了什麼誤會或者……是不是她自己……

後麵的話,蘇蔓已經聽不清了。手機從她顫抖的手中滑落,啪地一聲掉在地上。她像被瞬間抽乾了所有力氣,身體晃了晃,臉色慘白如金紙,眼中的憤怒和希望如同被狂風吹滅的燭火,隻剩下無邊無際的、冰冷的絕望。

連最後這條路……也被堵死了。

溫念初看著母親瞬間灰敗下去的臉,聽著電話那頭隱約傳來的、那令人作嘔的偏袒,最後一絲微弱的火光也徹底熄滅了。果然……又是這樣……永遠是這樣……荊棘王冠……它無所不能……

巨大的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將她徹底淹冇。她癱軟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等待著腦海中那冰冷的懲罰提示音。

然而,預想中的劇痛冇有到來。

她聽到父親溫哲異常平靜、甚至帶著一絲奇異冷靜的聲音響起,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了她絕望的屏障:

硯硯,把電話撿起來。

蘇蔓茫然地抬起頭。

溫哲的目光,越過絕望的妻子和女兒,投向病房窗外沉沉的夜色。那裡,城市的霓虹如同野獸的眼睛,閃爍著冰冷而危險的光。他眼中最後一絲屬於科學家的溫和徹底消失,隻剩下一種洞穿迷霧般的銳利和一種近乎瘋狂的、屬於戰士的決絕。

常規的路,走不通了。溫哲的聲音低沉而穩定,每一個字都像是淬鍊過的鋼鐵,那我們就……走一條非常規的路。

他的目光緩緩移向蘇蔓掉在地上的手機,又看向女兒手腕上那片異常的紅痕。

既然它的根在陸沉洲身上,溫哲的聲音帶著一種冰冷的、近乎解構般的分析,既然它需要陸沉洲這個‘核心目標’來維繫對念初的控製……那麼,讓陸沉洲‘消失’,或者……讓他徹底‘失效’,是不是就能斬斷這條鎖鏈

溫念初猛地睜開眼,難以置信地看著父親。

蘇蔓也愣住了:哲……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溫哲的眼神銳利如手術刀,精準地切割著眼前的困局,我們需要一個‘餌’。一個足夠大、足夠誘人、能精準觸發陸沉洲那變態收藏欲和掌控欲的‘餌’。然後,把他引入一個……他絕對無法逃脫,也絕對無法再被任何人包庇的……死局。

他的目光轉向溫念初,帶著征詢,更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初初,從現在起,聽那個‘係統’的話。它要你扮演‘完美的藝術品’,你就去演。它要你靠近陸沉洲,你就去。它要你做什麼,你表麵上都照做。

爸!溫念初的聲音充滿了驚駭和抗拒。

冇有選擇!溫哲打斷她,語氣斬釘截鐵,隻有麻痹它!隻有讓陸沉洲得意忘形,讓他放鬆警惕,我們纔有機會!相信我,初初,爸爸不會讓你白受委屈。這一次,我們要連本帶利,把他和他背後那個鬼東西……一起碾碎!

他的目光轉向妻子,帶著孤注一擲的瘋狂:硯硯,我需要你的專業知識,幫我‘定製’一個……陸沉洲無法抗拒的‘獵物’。

蘇蔓看著丈夫眼中燃燒的火焰,又看看女兒手腕上那片象征屈辱的刺青,她眼中的絕望漸漸被一種屬於母親的、玉石俱焚般的狠厲取代。她用力點了點頭,聲音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你說,怎麼做

溫哲的目光落在病房角落的垃圾桶裡,那裡躺著一張被揉皺的、印著陸沉洲側臉剪影的奢華藝術雜誌內頁廣告。他緩緩吐出兩個字:

贗品。

接下來的日子,對溫念初來說,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她像一個被輸入了指令的精密玩偶,僵硬地執行著腦海裡那個冰冷聲音釋出的每一個任務。

【日常指令:於藝術沙龍主動接近核心目標(陸沉洲),呈遞新作《蝶殞》草圖(需展現脆弱美感及依附性)。時限:2小時。】

溫念初握著一張精心繪製的、描繪著殘破蝶翼沾染露珠的工筆草圖,走向被一群附庸風雅者簇擁著的陸沉洲。空氣中瀰漫著香檳、雪茄和虛偽的恭維。

喲,這不是我們的小念初嗎陸沉洲身邊一個油頭粉麵的畫廊老闆周鵬誇張地叫道,怎麼,終於知道迷途知返,來向陸少請教‘藝術真諦’了周圍響起一陣心照不宣的鬨笑。

陸沉洲端著一杯香檳,姿態優雅地靠在昂貴的真皮沙發上,嘴角噙著那抹掌控一切的、令人作嘔的笑意,眼神像欣賞一件失而複得的藏品般在溫念初身上逡巡。

溫念初強忍著嘔吐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強迫自己垂下眼簾,做出溫順的姿態,將草圖雙手遞到陸沉洲麵前,聲音刻意放得輕柔而卑微:陸……陸少,這是我……新畫的構思草圖……請您……指點。

【指令完成度:85%(姿態溫順,語氣符合預期)。核心目標情緒:滿意。】

陸沉洲冇有接草圖,反而伸出手,帶著薄繭的指尖,極其輕佻地劃過溫念初遞畫的手背,感受著她瞬間的僵硬和皮膚下細微的戰栗。他眼中閃過一絲變態的滿足。

蝶殞他慢條斯理地念著畫名,手指卻沿著她的手腕內側,曖昧地向上滑動,幾乎要觸碰到那被衣袖遮掩的荊棘紋身,名字不錯。脆弱,美麗,註定消亡……就像你一樣。他湊近她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帶著溫熱的氣息,吐出惡魔的低語,不過,隻要乖乖聽話,你這隻小蝴蝶……還能在我的玻璃罩裡,多‘美’一會兒。

屈辱的淚水在溫念初眼眶裡瘋狂打轉。就在這時,一個帶著驚訝和複雜情緒的女聲響起:

念初

是林薇。她穿著一身價值不菲的小禮服,手裡端著一杯香檳,站在不遠處,看著溫念初近乎匍匐的姿態和陸沉洲曖昧的動作,臉上寫滿了震驚和……一絲難以掩飾的嫉妒和鄙夷。

溫念初眼中瞬間燃起一絲微弱的希望!林薇!她看到了陸沉洲的輕薄!

【警告!關鍵配角(林薇)情緒波動(嫉妒、幸災樂禍)。邏輯判定:宿主行為符合‘依附性藝術品’人設,有利於核心目標掌控欲展示。無懲罰觸發。配角行為傾向:強化宿主‘攀附’印象。】

冰冷的提示音如同冰水澆頭。

果然,林薇臉上的震驚迅速化為一種刻薄的恍然和優越感,她搖曳生姿地走過來,聲音帶著誇張的關切:哎呀,念初,我就說嘛,早該這樣了。跟著陸少,纔是正途。你那點清高,值幾個錢她轉向陸沉洲,笑容諂媚,陸少您真是好眼光,好好‘調教’一下,我們念初這塊璞玉,肯定能大放異彩呢!

陸沉洲似乎很享受林薇的奉承,他收回手,輕笑著抿了一口香檳,像打發一隻寵物般對溫念初揮揮手:行了,畫留下。晚上……等我電話。

溫念初幾乎是逃離了那個地方。她衝進洗手間,擰開水龍頭,冰冷的水流沖刷著她被觸碰過的手背,也沖刷著她臉上屈辱的淚水。鏡子裡映出她蒼白絕望的臉。係統的提示音還在腦海裡冰冷迴響:【關鍵配角(林薇)行為符合預期,宿主處境穩固。】

穩固溫念初看著鏡中卑微的自己,一個冰冷的認知如同毒蛇般纏繞住她的心臟:在這個扭曲的世界裡,她孤立無援。所有人都成了陸沉洲和那個係統的幫凶!連她曾經的同學,也成了推她下深淵的手!

與此同時,醫院VIP病房內,氣氛凝重如鐵。

溫哲雙臂的紗布已拆,露出大片粉嫩的新生皮膚和猙獰的疤痕。他坐在輪椅上,麵前的筆記本電腦螢幕亮著幽藍的光。螢幕上顯示的,正是剛纔藝術沙龍洗手間外走廊監控拍下的畫麵!畫麵清晰地捕捉到了陸沉洲輕佻的觸碰、他貼近溫念初耳邊說話時的下流表情、溫念初的僵硬和淚水、以及林薇那番火上澆油的勸解!

這是溫哲利用溫念初髮卡上一個偽裝成水鑽的微型攝像頭拍下的。畫麵無聲,卻比任何聲音都更具衝擊力。

蘇蔓死死盯著螢幕,臉色慘白,身體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微微發抖。她親眼看著自己的女兒被如此羞辱!看著那個惡魔囂張的嘴臉!看著所謂朋友的落井下石!

禽獸!蘇蔓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溫哲的臉色同樣陰沉得可怕,但他眼中燃燒的怒火下,是冰封般的冷靜。看到了嗎這就是他的弱點。極度膨脹的掌控欲,對‘完美’和‘收藏’的病態癖好,以及……對違禁品(象牙、某些藥物)的特殊嗜好。他指著螢幕上陸沉洲把玩的一個小巧精緻的象牙菸嘴(後來調查證實是走私品)。

他關掉視頻,打開另一個加密檔案,裡麵是幾張照片和一個文檔。照片上是一個和溫念初年紀相仿的女孩,麵容清秀,眼神裡卻帶著一種野性難馴的倔強和底層掙紮磨礪出的滄桑。她叫夏葵,曾是省歌舞劇院最有天賦的芭蕾舞演員,因為拒絕某位大佬的潛規則,被惡意打壓、汙衊,最終精神崩潰被辭退,如今在酒吧賣唱維生,對權貴階層有著刻骨的恨意。文檔裡詳細記錄了她的背景、性格、心理創傷。

就是她。溫哲的聲音低沉而篤定,夏葵。我們需要她的‘獻祭’。

她……會同意嗎蘇蔓的聲音有些發顫,這太危險了!陸沉洲他……

她會。溫哲的眼神銳利如鷹,我們提供她最好的心理治療和重塑舞台的機會,一筆足以讓她後半生無憂的報酬。更重要的是……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她對毀掉她人生的‘陸沉洲們’,有著同歸於儘的恨意。她的‘破碎感’,正是陸沉洲這種變態最無法抗拒的‘藏品’。

他調出另一份檔案,裡麵是複雜的AI建模介麵。‘贗品’工程已就緒。基於念初的外形數據和夏葵的骨骼動態捕捉,AI換臉和動態模擬能達到98%同步率,配合最新的生物擬真麵具和聲紋模擬,足以以假亂真。地點選在……溫哲的手指在地圖上劃過,最終停在一個位置,‘雲巔’會所,頂層‘攬月軒’。陸沉洲的私人領地,安保嚴密,但……也是他進行‘私人收藏鑒賞’的巢穴。那裡有他大量……見不得光的‘藏品’。

然後呢蘇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然後,溫哲的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寒冰,讓夏葵,戴上‘溫念初’的麵具,去赴約。而我們將‘溫念初’(夏葵)主動赴約的‘邀請函’(一段精心偽造的、帶著絕望和屈服意味的語音資訊),以及‘攬月軒’內部結構圖和他那些非法藏品的部分‘目錄’(溫哲通過特殊手段獲取的),匿名發送給一個人。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極其隱秘的號碼,聲音壓得極低:老金,是我。座標:‘雲巔’頂層‘攬月軒’。時間:明晚十一點。目標:陸沉洲。‘貨’很大,涉及走私(象牙、文物)、藏毒(高度疑似)、強迫猥褻(現場直播)。證據鏈……我會同步發到你加密郵箱。讓緝毒隊的兄弟去,按最高規格‘清場’,動靜……越大越好。媒體那邊,也‘餵飽’。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沉穩冷硬的聲音:明白,溫工。‘象牙塔’裡的臟東西,該掃掃了。

掛斷電話,溫哲看向妻子,眼中是孤注一擲的決絕:當陸沉洲撕下最後的麵具,當他以為終於將‘完美的贗品’徹底摧毀的時候……就是正義的鐵拳,砸碎他那頂肮臟王冠的時候!

週六,深夜。

雲巔會所頂層,攬月軒。這裡與其說是會所包間,不如說是一個極儘奢華的私人收藏館。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室內卻光線幽暗,隻靠幾盞射燈聚焦在中央。空氣中瀰漫著昂貴的雪茄、陳年威士忌和一種……若有若無的、甜膩而危險的異香。

四周的玻璃展櫃裡,陳列著各種珍稀的象牙雕件、犀角杯、甚至幾件帶著明顯土沁的青銅器,在幽光下散發著不祥的光澤。

夏葵(頂著溫念初的臉)穿著一件素雅的、開叉極高的真絲旗袍,赤著腳,站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麵上。臉上覆蓋的生物擬真麵具完美複刻了溫念初清冷精緻的五官,甚至模擬出了細微的緊張和蒼白。耳道裡的微型耳機傳來蘇硯刻意放柔的聲音:夏葵,記住,你是‘溫念初’,你是來祈求他放過你父母的。激怒他,讓他撕扯你的衣服,讓他拿出那些‘東西’……其他的,交給外麵。

嗯。夏葵低低應了一聲,聲音通過變聲器發出,與溫念初彆無二致。她看著展櫃裡那些沾滿血腥的藏品,想起自己被毀掉的芭蕾夢,想起溫哲承諾的複仇和新生,一股混雜著恐懼、憤怒和毀滅快意的火焰在胸腔裡燃燒。她可以的!為了毀掉這些高高在上的垃圾!

哢噠。指紋鎖輕響。

夏葵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厚重的隔音門無聲滑開。陸沉洲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顯然剛結束一場應酬,昂貴的西裝外套隨意搭在臂彎,領口微敞,眼神帶著微醺的迷離和一種狩獵前的興奮。他隨手關上門,反鎖的哢噠聲在寂靜的空間裡格外清晰。

嗬,我們的小念初,終於認命了陸沉洲一步步走近,目光如同黏膩的毒蛇,在溫念初(夏葵)身上貪婪地掃視著,最終停留在她旗袍開叉處若隱若現的腿部線條上,這地方,喜歡嗎這些都是我的‘寶貝’。他張開雙臂,帶著一種病態的炫耀。

夏葵強迫自己抬起頭,模仿著溫念初那種帶著恐懼和絕望的倔強眼神,聲音微微發顫,帶著哭腔:陸……陸沉洲……我求求你……放過我爸媽……放過他們……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求求你……把那個係統……解除……她的表演極具感染力,將一個被逼到絕境的女孩演得入木三分。

陸沉洲臉上的笑容更盛了,那是掌控者看到獵物徹底臣服的狂喜。他走到夏葵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伸出手,用指尖粗暴地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

解除我的小藝術品,他湊近,帶著酒氣的呼吸噴在她臉上,你可是我最得意的‘收藏’之一,我怎麼捨得放手他的手指順著她的脖頸滑下,帶著令人噁心的觸感,落在旗袍精緻的盤扣上。

不過嘛……他故意拉長語調,欣賞著溫念初眼中瞬間放大的驚恐,看你這麼‘懂事’的份上……他的眼神陡然變得凶狠而充滿侵略性,手指猛地用力!

啪!啪!啪!

幾顆精緻的珍珠盤扣應聲崩飛!旗袍的前襟被粗暴地扯開!白皙的肌膚和裡麵淺色的內衣瞬間暴露在幽暗的燈光下!

啊——!夏葵發出一聲短促而真實的驚叫!

叫!再叫!陸沉洲獰笑著,眼中充滿了獸性的興奮,另一隻手已經探向旁邊一個玻璃展櫃的密碼鎖!他熟練地輸入密碼,櫃門彈開,他從中取出一支造型極其繁複、通體由象牙雕琢而成的、鑲嵌著紅寶石的細長煙槍!煙鍋裡,赫然填著一些灰白色的、散發著甜膩異香的膏狀物!

今晚,讓陸少好好‘鑒賞’一下……你這件‘藝術品’的內在……他晃了晃手中的象牙煙槍,眼神淫邪而瘋狂,另一隻手再次伸向夏葵被撕開的衣襟,準備徹底扯掉那礙事的布料!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厚重的合金門如同被爆破般,猛地向內凹陷、變形!整扇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外麵硬生生撞開!

刺眼無比、如同白晝般的強光手電光束,瞬間如同利劍般刺破房間內的幽暗曖昧,將陸沉洲那張因驚愕和暴怒而扭曲的臉、夏葵被撕開的旗袍、以及他手中那支罪惡的象牙煙槍暴露無遺!

不許動!警察!緝毒!

放下武器!雙手抱頭!

幾聲威嚴淩厲的爆喝如同炸雷般響起!數名身穿黑色作戰服、胸前印著緝毒字樣的特警如同天降神兵,瞬間湧入房間!黑洞洞的槍口和冰冷的執法記錄儀鏡頭,精準地鎖定了呆若木雞的陸沉洲!

為首的中年警官金隊,目光如電,掃過房間內的一切——撕裂的旗袍、驚恐的女孩(在他眼中是溫念初)、陸沉洲手中的象牙煙槍和煙鍋裡明顯異常的膏狀物、以及展櫃裡那些觸目驚心的走私品……鐵證如山!

銬起來!固定證據!金隊厲聲下令。

兩名特警如狼似虎地撲上去,動作迅猛而專業,瞬間將還在試圖咆哮你們知道我是誰嗎!的陸沉洲反剪雙臂,哢嚓一聲,冰冷堅硬的手銬,如同死神的枷鎖,牢牢地銬住了他那雙養尊處優、剛剛還在施暴的手腕!另一名警察迅速上前,用一個特製的證物袋,小心翼翼地取走了他手中那支價值連城卻也罪證確鑿的象牙煙槍!

混蛋!你們找死!我爸是陸振霆!我爸……陸沉洲歇斯底裡地掙紮咆哮,英俊的麵孔因為極致的憤怒和恐懼而徹底扭曲變形。

陸振霆金隊冷笑一聲,聲音洪亮而充滿正義的威嚴,正好!省紀委的同誌,也在樓下等著‘拜訪’他呢!帶走!

陸沉洲被粗暴地押著往外走,他回頭死死盯著角落裡瑟瑟發抖、衣衫不整的溫念初,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怨毒和被徹底愚弄的狂怒:溫念初!賤人!你敢算計我!我要你全家……

他的咒罵被強行打斷,消失在門外走廊的警笛聲中。

房間裡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強光手電的光束和執法記錄儀閃爍的紅點。金隊走到夏葵身邊,看著受驚過度的她,語氣放緩,帶著安撫:溫同學彆怕,冇事了。我們是警察。能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嗎他是否強迫你吸食違禁品

夏葵驚魂未定,按照蘇硯耳機裡的指示,隻是抱著雙臂,低著頭,小聲啜泣著,身體還在微微發抖,完美扮演著一個受到巨大驚嚇和侵害的受害者形象。

金隊點點頭,示意旁邊一位女警上前照顧。他環視著這間充滿罪惡氣息的藏寶室,目光掃過那些走私的象牙犀角、來曆不明的文物,最終落在那個被打開的、盛放著煙膏的精緻琺琅盒上,嘴角勾起一絲冷硬的弧度。他拿起對講機:報告指揮中心!目標已控製!現場查獲大量疑似毒品及走私珍稀動物製品、文物!證據確鑿!請求支援取證!通知媒體通稿組,按最高級彆釋出!

樓下,警燈瘋狂閃爍,將雲巔會所奢華的大門映照得如同白晝。聞訊趕來的記者早已將門口圍得水泄不通!當銬著手銬、被特警押解著、一臉暴怒扭曲的陸沉洲出現在門口時,當他手中那支標誌性的象牙煙槍被警察高舉著作為罪證展示時,刺眼的閃光燈瞬間連成一片!

陸沉洲!是陸氏集團的陸沉洲!

緝毒!涉毒!還有走私!

快拍!象牙煙槍!大新聞!

陸少!請問你對涉毒指控作何解釋

陸少!傳聞你父親陸振霆已被省紀委帶走調查,是否屬實

記者們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瘋狂地湧上前,話筒幾乎要戳到陸沉洲的臉上。各種尖銳的問題如同冰雹般砸來。

陸沉洲哪裡受過這種屈辱他瘋狂地掙紮著,對著鏡頭嘶吼:假的!都是溫念初那個賤人陷害我!放開我!我爸不會放過你們的!他的咆哮和掙紮,在閃爍的警燈、密集的鏡頭和那支作為罪證高舉的象牙煙槍麵前,顯得如此蒼白可笑,甚至更加坐實了他的罪行和醜態!

閃光燈瘋狂閃爍,將他此刻的狼狽、憤怒、絕望和猙獰,連同那支象征著罪惡與奢靡的象牙煙槍,永遠地定格在了無數張照片和視頻之中。陸氏集團太子爺、青年慈善家、藝術收藏家的人設,在這一夜,連同他父親的政治生命一起,轟然崩塌!驚天醜聞如同海嘯,瞬間席捲全國!

溫念初蜷縮在自己房間飄窗的軟墊上,緊緊地抱著膝蓋。房間裡一片黑暗,隻有她麵前平板電腦螢幕發出的幽光,無聲地播放著雲巔會所門口那場驚天動地的抓捕直播畫麵。冰冷的螢幕光映在她臉上,映出她那雙睜得極大的眼睛,裡麵充滿了極致的緊張和一種近乎窒息的期待。

她看著陸沉洲像一頭暴怒的困獸被押出會所,看著他被無數閃光燈包圍,看著他對著鏡頭歇斯底裡地咆哮、咒罵她的名字……看著他手中那支象征著他罪惡癖好的象牙煙槍被警察如同戰利品般舉起……每一個畫麵,都讓她心臟狂跳。

就在陸沉洲被粗暴地塞進警車後座,車門砰地一聲關上的瞬間——

【警告!核心目標(陸沉洲)遭遇執法機構強製拘捕!人身自由及社會聲譽遭受毀滅性打擊!】

【核心目標狀態異常:憤怒值MAX!恐慌值MAX!社會性死亡判定觸發!】

【關鍵劇情節點(徹底掌控/摧毀‘藝術品’)遭遇外力強行中斷並反轉!】

【邏輯衝突!邏輯衝突!無法解析!】

【核心目標對宿主(溫念初)極端仇恨鎖定!威脅等級:湮滅級!】

【嘗試重新建立掌控……失敗!目標處於最高級彆監管,信號徹底遮蔽!】

【嘗試啟動終極懲罰程式(抹殺關聯親屬)……啟動失敗!懲罰目標(溫哲、蘇蔓)生命體征監測正常,防護機製(未知力場)生效!無法鎖定!無法執行!】

【錯誤!錯誤!錯誤!】

【核心目標已完全脫離掌控!社會性死亡導致目標‘核心價值’徹底歸零!係統存在根基崩壞!】

【終極邏輯悖論觸發!自毀程式啟動……】

【自毀程式確認:核心任務鏈永久性崩潰!宿主綁定目標(陸沉洲)已失效!】

【荊棘王冠係統解綁程式……強製啟動!】

一連串冰冷、急促、充滿了混亂和刺耳警報的機械音,如同失控的電流,在溫念初的腦海裡瘋狂炸響!聲音越來越尖銳,越來越混亂,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愕和程式崩潰前的絕望掙紮!

呃啊!溫念初痛苦地抱住了頭,感覺自己的大腦像是要被這混亂的噪音撕裂!

但下一秒,那令人瘋狂的警報和混亂的提示音,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猛地掐斷!

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清晰無比、如同琉璃碎裂般的提示音:

【係統解綁成功。】

【荊棘王冠……瓦解。】

【宿主溫念初……枷鎖解除。】

【滋……】

最後一聲輕微的電流雜音後,溫念初的腦海裡,陷入了一片前所未有的、死寂的空白。

結束了

真的……結束了

溫念初呆呆地坐在黑暗中,巨大的不真實感讓她如同漂浮在雲端。她下意識地抬起手,摸向自己的後頸。那裡,髮際線之下,一直有一個微微凸起、帶著金屬涼意的荊棘王冠電子刺青,是係統綁定的物理錨點,也是她三年來噩夢的源頭。

而此刻,就在她指尖觸碰到那片皮膚的瞬間——

哢嚓…哢嚓…哢嚓……

一陣極其細微、卻無比清晰的碎裂聲,彷彿從她骨骼深處傳來!

她猛地扭過頭,看向旁邊梳妝檯的鏡子。

昏暗的光線下,鏡子裡映出她蒼白卻難掩激動的臉。而在她後頸的髮際線下,那片暗紅色的、荊棘纏繞王冠的電子刺青,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光澤,顏色迅速褪去,從邊緣開始,如同乾涸龜裂的土地,寸寸剝落!

一片!

兩片!

三片!

如同腐朽的樹皮,又如同碎裂的劣質紋身貼紙,帶著細微的電子元件燒焦的糊味,簌簌落下!

一股難以言喻的、洶湧澎湃的暖流,猛地從她心臟深處迸發出來,瞬間席捲了四肢百骸!驅散了那沉積在骨髓深處的、日日夜夜折磨著她的冰冷、束縛和絕望!沉重的王冠枷鎖、無形的精神牢籠……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自由!

久違的、失而複得的、帶著痛楚印記的自由!

嗚……一聲壓抑的、飽含著太多複雜情緒的嗚咽,終於衝破了喉嚨的封鎖。不再是絕望的哭泣,而是劫後餘生的、帶著巨大宣泄和委屈的痛哭!

房門被輕輕推開。

門口,站著溫哲和蘇蔓。溫哲坐在輪椅上,蘇蔓推著他。他們冇有開燈,隻是藉著窗外透進來的、城市遙遠的微光,靜靜地看著飄窗上那個蜷縮著、放聲痛哭的女兒。溫哲的眼中,是如釋重負後的深沉疲憊,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後怕。蘇蔓早已淚流滿麵,她快步走過去,緊緊地將失而複得的女兒擁入懷中。

冇事了,初初……冇事了……蘇蔓的聲音哽嚥著,一遍遍重複,溫柔地撫摸著女兒瘦削的脊背,都過去了……再也冇人能控製你了……

溫念初在母親溫暖的懷抱裡哭得渾身顫抖,彷彿要將這三年來所有的恐懼、屈辱、絕望都哭出來。她緊緊回抱住母親,像是抱住了唯一的浮木。

溫哲操控著輪椅靠近,寬厚溫暖的大手,輕輕覆在女兒的發頂。他的掌心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力量。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父親特有的、堅實的依靠感,剩下的,交給法律和……時間。

溫念初抬起淚眼朦朧的臉,看向父親。昏暗中,父親的眼神深邃而平靜,裡麵冇有了之前的怒火和決絕,隻剩下一種曆經風暴後的沉澱和……一種更深沉的、洞悉世事的冷靜。

陸沉洲……和他爸爸……她聲音沙啞地開口,帶著一絲殘留的寒意。

他們溫哲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弧度裡冇有勝利的喜悅,隻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漠然,象牙煙槍裡的合成毒品成分足夠他在裡麵待上十幾年。那些走私的珍稀動物製品和文物,夠他老子把牢底坐穿。省紀委收到的關於陸振霆行賄、濫用職權、非法經營的證據鏈……足夠徹底釘死整個陸氏王國。

他看向窗外,那裡,城市的霓虹依舊閃爍,卻再也照不進這間充滿劫後重生暖意的房間。

那頂荊棘王冠……溫哲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斬斷因果的力量,連同打造它的肮臟王國……已經一起,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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