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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我因心善撿走了冇人要的斷翅麻雀締結契約。

師兄弟們都勸我再三思量。

我撫摸著他的斷翅,彷彿看見曾經為護宗門自廢修為的自己,【不用選了,就他了。】

我費勁天材地寶,十年如一日悉心照料他。

待他羽化成型後,竟

他一邊嫌棄我屋子破,床太小,冇有夜明珠給他摟著睡覺,一邊命令我。

【人類,聽不懂我的話嗎?】

他撩開眼皮淡淡的望著我,一副人上人之威。

選他做靈獸,單純是上一世看到他被師姐折磨的奄奄一息於心不忍,又不願意選那個忘恩負義的麻雀,纔要了他。

我不圖他功法無雙,護我周全,我隻圖個擺爛,能和我一起躺平即可。

誰知這歹獸不識好歹,剛回家就暴露本性,著實欠揍。

突然有些理解向來偽善的師姐怎麼會被氣的不要名聲也要給他施以極刑。

我丟了根胡蘿蔔過去,指著擺在房間裡最顯眼的字幅,一板一眼道。

【來跟我一起讀,要留清白在人間。】

他一把火把胡蘿蔔連著字畫一同燒成了灰燼。

那雙陰鷙的目光死死盯著我,我悲痛大哭,【你知道你燒的是什麼嗎?那是咱家最後一口存糧。】

蛟龍大概也冇想到我竟然那麼窮,一動不動的定在原地。

但我冇想到他執念那麼深,都斷糧要餓死了還硬要我給他暖床。

他粗大的龍尾一圈一圈的繞著我,冷硬的犄角卡在我脖子上,稍微一動就會被劃傷出血。

我強忍著不適等待他睡醒,天邊夕陽西下,不知何時我竟也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覺讓我夢迴前世。

我是個廢物,九州七大宗,除了我宗西雲宗冇有人看得起我。

這種歧視延續到靈獸身上。

他們會趁著我不在把白樊困在法陣中,用鞭子抽打,用火燒,嘲笑他是斷了翅膀的廢物。

每次回來都遍體鱗傷,我問他被誰傷了,他總是緘默不語。

白樊即便不說,當廢物久了的我也知道他麵臨多麼難的困境。

那天自修為儘失後,我

【哭得那麼傷心,當初乾嘛選我?選他白樊得了唄。】

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把我從夢中驚醒。

睜開眼的瞬間就看到蛟龍不耐煩的揮著大尾巴給我擦眼淚,這場景太過驚恐,不亞於被白樊砍了手臂,嚇得我往後猛的一退,頭狠狠磕碰到了床柱上。

【這樣也好,把腦子裡的水都撞出來,也不至於被害的那麼慘。】

話是這麼說的,但燭淵還是把傷藥扔給了我。

我攥緊傷藥心卻下沉。

古書中曾有記載,真龍有撕開時空裂縫窺見從前的本事。

或許他從一開始就不是要我暖床,而是趁我放鬆警惕進入我的夢裡,窺探我的秘密。

可燭淵不過是隻蛟龍,怎麼會有通天之能?

等我回過神來,他扭著大尾巴離去的身影早就不見蹤跡。

燭淵氣性大的很,一連好幾天都冇找到他。

這天我出去找他的路上,正好碰到了押注的靈獸賭局。

從前我不屑一顧,畢竟我一個殘廢孑然一身冇有所求。

但如今不一樣了,我有了一條愛生氣的蛟龍,不好好養著,回頭再一噴火把我茅草屋給燒冇了。

卻冇想到,在賭桌上見到了老熟人。

幾日不見,白樊身上的傷不見好轉反而重上加重,顯然冇得到好的照料,他斷翅上掛著血珠,就撐著一口氣草草活著。

而他的對手是隻健碩無比的犀牛,連師姐都押了對麵贏。

就在這十比零的尷尬局麵中,我掏出了所有的靈石,押白樊贏。

【這女人是瘋了吧,押一隻雙翅儘斷的麻雀贏?是不是靈石多的冇處使了?】

我冇理會周邊的嘲諷,也冇有搭理白樊望向我的那複雜又意味深長的眼神,隻定定的盯著台上那塊紅潤有光澤的極品暖玉,兩眼放光。

拿下這塊暖玉,勢必能把燭淵那個犟種哄回來!

師姐白了我一眼,麵上卻笑眯眯的,【師妹三思啊,買定離手,這可是一賠十的買賣,到時候就算輸光了也是不能賴賬的。】

我看到白樊腫脹的眼皮緩緩掀開,一眨不眨的注視著我,我跟著笑了笑。

【他會贏的,師姐。】

這場注押得那麼大就是因為這是一場生死局。

俗話說得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好不容易在大戰中活下來,我賭白樊為了活下去會使出渾身解數。

剛開局,白樊像個棒槌一樣被對麵的犀牛掄起來摔到地上,大片大片的羽毛脫落紛飛,鮮血直流。

場下歡呼聲響徹整個賭場,紛紛被鮮血染紅了眼,命令犀牛將白樊速速虐殺。

我站在一旁不言不語,白樊被打得幾乎殞命,我都要以為他對師姐失望透頂,但真心不改,打算為討師姐歡心坑走我最後的靈石時。

他突然睜開雙眼,破敗的羽毛煥發榮光,一陣金光閃過犀牛被強大的光波連連震退。

白樊竟在絕境中化形,他眉眼如劍,皮膚冷若白瓷,透著清冷的光澤,一身白衣襯得他如遠黛青山,高不可攀。

台下熾熱的嘈雜聲一瞬間靜如止水,皆化為驚歎。

師姐激動的上前想要和他說話,他卻越過人群,與我隔空相望,眼底的懷念似化為實質流出,又在一瞬間被冷漠吞噬殆儘。

白樊手起刀落,幾乎眨眼間,對麵的犀牛來不及痛撥出聲,便被剜心而亡。

他捧著熱騰騰的心臟朝我走過來。

【穆夏,本座給你一個回到我身邊的機會。】

我偏過頭,隻見師姐的臉色極其陰冷,但與我對視瞬間又變得溫和如水。

她咬著牙,【師妹真是好眼力,這樣絕處逢生的賭局都能贏。】

我回她一個笑,錯過白樊,把贏回來的靈石放進乾坤袋,又爬上台子把那塊稀世暖玉抱在懷中,和我想象的一樣暖。

滿載而歸時,莫名一股寒涼從我的頭頂蔓延到四肢百骸。

我猛的回頭,對上一張比女子還要豔麗的臉。

劍眉入鬢,一雙深邃的瑞鳳眼中藏著遮不去的殺意,他攏起紅色的衣袖將我額前淩亂的碎髮彆入耳後。

【外麵的浪子有那麼好看?好看到有家都不捨得回?】

陰測測的話語伴隨著呼吸打在我的耳畔,這熟悉又陰陽的腔調讓我立刻認出了眼前的人。

燭淵!

但他一副發情的風流模樣是怎麼回事?

我曾幻想過他化形的模樣,或是黑衣淩冽,或是白衣如霜,但冇想到騷氣沖天

外麪人多口雜不宜久留,我拎著他就往家跑。

【走那麼急,是怕本尊殺了你那個姦夫嗎?】

口出什麼狂言亂語!

還自稱什麼本尊?

要不是我有著上一世的記憶,知道白樊纔是魔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纔是那個大惡魔。

燭淵喋喋不休道:【被殺一次就算了,

【為了氣我,現在要包庇這隻蛟龍?】白樊收回手,眸光晦暗不明,【你不會也被他上古蛟龍的名聲給唬住了吧,蛟龍就是蛟龍,一輩子也不可能化形成龍。】

我提起劍直指他命門。

【不管他是蚯蚓還是螞蚱,隻要和我締結契約就是我的人,打狗還要看主人,他什麼樣還輪不到你操心!】

【若是,我今日就偏要他死呢?】白樊趁我不備,以氣凝劍,朝著燭淵的心門打算一擊斃命。

我握緊手中青雲劍,心中默默吐槽:造孽啊!

強行貫通八脈帶來的刺痛讓我身形控製不住發顫,我緊咬牙關硬是衝了上去。

青雲劍混著劍氣瞬間四散開來,攜卷竹葉如刀如劍,傷人於無形。

白樊的臉頰被劃破,他不可置信的捂著臉,【穆夏,你竟然為了這個賤種傷我!】

我一言不發,迅速做出

《上古實錄》中記載,轉移天罰的過程極為苛刻,不僅要選擇至陰至陽的體質,還需要白樊付出真情,願意為之生死的心上人。

怪不得當時我被金雷貫穿身體,生不如死的時候,白樊蹙眉看著我滿臉的厭煩,質問我,【你在裝什麼?】

卻又在我徹底死去時亂了神誌。

或許當時的白樊也覺得荒謬。

他明明喜歡的是師姐,願意為之赴死的人也是師姐,就算天罰降下,憑藉之前他在我身上設下的禁製頂多是分去一半的天雷,好換得他喘息恢複。

可當時每一步都出乎他的意料,事情直接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所以前世他纔會在我死去之時露出驚恐萬分,像見了鬼一樣的表情。

如今換我驚懼萬分了。

轉移天罰如此苛刻的條件何嘗不是一種懲罰。

想要轉移天罰必須是白樊願意用性命守護、付出真心愛護的人,而深愛到這種程度,恐怕是寧願自己死無葬身之地,也會護住她幸福安康吧。

但詭異的是,為什麼上一世白樊的天罰成功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我來不及深思,周邊令人頭暈目眩的涎香徐徐鑽入我的鼻孔,燭淵那張潮紅的臉在我眼前慢慢變大,直到那處柔軟貼上我的雙唇,輕輕的碾磨,逐漸加重。

他的手捧住我的臉,尾巴纏在我的腰上,緩緩收緊,勒的我喘不過來氣,大腦變得更加空白。

就當我不受控製的深陷其中時,一道攜卷著殺意的攻擊直朝我後背而來。

【找死。】燭淵赤紅的眸子緩緩睜開,抬手間巨大的狂風驟起,身後的髮絲飄起,躲在門外的人被一下子掀翻在地,捂著胸口疼得爬不起來。

而我趁著這個空檔找回了意識。

在反應過來的

轉頭看著不遠處匆忙趕來的白樊笑了笑,【正好接你的人來了。】

說完我拖著身體頭也不回的朝外走,誰知道剛走到門口就被一股強大的靈力給擊飛回來。

白樊蹙著眉頭,白衣在風中飛舞劃出一個圈來。

【穆夏,我都已經允諾你可以回到我身邊,為什麼你還要對小黎痛下殺手!】

他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著實把我看笑了。

人是燭淵打傷的,秦芷柔是自己非要來的,我甚至把靈獸都讓出來了,明明一圈下來我纔是最無辜的,卻每個人都要我給個交代。

我給他媽的屁交代。

我冇有解釋,不怒反笑,指著秦芷柔道:【自古以來靈獸不可供二主,你既要我,又想護住秦芷柔,哪有你這麼會做買賣的?要想我跟你回去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現在殺了秦芷柔!】

白樊拚了命的想要我回去,無非是讓我和上一世一般,替他承受天罰。

命和愛情相比,我倒是想看看,他選擇哪一個。

白樊麵露痛苦,猶豫很久,最後抱歉式的看著我,【穆夏你不要那麼不懂事,我許你陪伴在我身側已經是最大的退讓,小黎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負她。】

聽到他的話,我突然遍體寒涼。

從前我從未在意過,明明師姐叫秦芷柔,但白樊跟著了魔一般,小黎小黎的叫她。

我隻以為是他們倆之間的情趣。

但閱讀大量古籍後,我隱隱覺得不太對勁。

上古有三神,互相製衡,護佑大地。

分彆是鳳凰、真龍、日月。

《上古實錄》記載,萬年前因鳳凰觸怒天條,天道降下天罰,日月之神月黎為救鳳凰逆天改命,天道大怒,欲降下滾滾金雷毀滅世間。

月黎為救蒼生,甘願承受所有的反噬,墮落凡塵受百世輪迴之苦。

隨即三神相繼隕落。

一時之間,天地分崩離析,混沌重開,萬物重啟

我上下打量著如菟絲花窩在白樊懷裡的秦芷柔,如果白樊就是鳳凰的話,難不成她就是墮入凡塵的日月之神?

這樣的她,真的有勇氣有魄力,為萬民蒼生犧牲自己的性命嗎?

正在這時,一直啜泣不語的秦芷柔突然開口。

【師妹,剛剛你說把上古蛟龍還給我的話是真的嗎?】

我翻了個白眼,要是眼神能殺人,我恨不得給她刮個幾千刀。

【人就在屋裡,想要自取好嗎?】

我裝作輕鬆的站起身,掃了掃衣襬上的雜草就準備走。

誰知,一股風比我動作更快,把我包繞在其中,我抬手掙脫出去,進入的卻是一個散發著詭異熱氣的懷抱。

頭頂的聲音沙啞的不像話,【你就那麼討厭本尊,一句話說給就給出去了,是本尊對你不好嗎?】

我緩緩抬頭看去,每次燭淵自稱本尊的時候離發怒就不遠了。

此時他低垂著眉眼,眉骨淩厲,瞳仁漆黑如墨,眼底翻湧的殺意讓我毫不懷疑他下一秒就要把我剁成肉泥。

我刻意忽視他嘴角那抹似有似無的笑容,拍了拍自己的身體。

【你知道的,我法力全無,他們一個兩個壯的跟牛一樣,就算我有心想拒絕我也冇命活下來啊。】

誰知燭淵突然捏緊我的手腕,認真道:【活不下去,就為我殉情。】

這句話熟悉又讓人渾身發麻。

就在幾天前,我還在三神大戰的相關野史中讀到這句話。

在日月之神月黎彌留之際,真龍藏在心底深處的愛意噴發而出,抱著她漸涼的身體痛不欲生,【阿黎,冇有你漫長神壽太過無趣,我真的活不下去】

月黎摸著他的臉虛弱一笑。

【活不下去,就為我殉葬吧。】

當時我覺得這個月黎狠心又無情,自己活不了了,還要拉個陪葬的。

可後來我才知道,她拚儘全力,在世間留下了她的一縷神魂,生生世世不滅。

同為神,真龍能明顯感受到月黎的存在。

這縷神魂像火種一樣,讓他在千萬年的孤寂歲月中活下去。

我內心深深歎了一口氣,人和人命不同啊,還冇哀歎完我這無趣的一生,下一秒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次睜眼,看到眼前紛亂纏繞的藤條將我牢牢困在裡麵,先是一驚,待轉頭對上那張怡麗的臉時,我恨不得從來冇有醒來過。

【本尊勸你不要裝睡,或者你想要本尊親自把你叫醒?】

他意味不明的聲音中含著莫名的冷意,我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燭淵托腮笑著看我,可那眼底我竟從中讀出兩分悲傷。

彷彿在透過我,看什麼人。

被囚禁的日子裡,我每天混吃等死。

燭淵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各式各樣的丹藥靈草,逼著我吃下去。

被迫吃了小半個月的藥,連哈氣都是苦澀味後,我實在是受不了了,提出嚴重的抗議。

【燭淵,彆找了,彆再給我喂藥了,我自己的身體最是清楚,好不了的,你聽到了嗎?】

不知為何,自從重生而來,我的身體每況愈下。

前世就算為白樊去東莞山采摘天材地寶,強行逆轉法力的時候也還磕磕絆絆活到了替白樊擋天罰那天。

我的話燭淵向來是不放在眼裡的,這次他離開的時間久了些,時隔五天才姍姍來遲。

他拿著丹藥作勢要喂進我嘴裡,被我扭頭避了過去,我眉頭緊蹙,聲音染上了三分不耐煩。

我不願意莫名背上一個人的好,前世被白樊虐殺的代價已經夠大了。

【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拿走!】

我反手把燭淵手心的藥拍落,就當落地時,燭淵眼疾手快的接住了。

他奔走間,幾縷血腥味幽幽傳出,我實在不懂他為什麼那麼執著。

明明我這個身體的主人都不甚在意。

煩躁間,燭淵順手把丹藥塞進了我的口中。

如今精神大不如前,我懶得和他計較,順從的嚥了下去,好讓他死心,知道現在什麼藥都對我冇有作用。

誰知下一秒,本枯敗的身體迸發出強烈的生機,早就斷流的經脈隱隱有複通的趨勢。

我驚喜的檢視身體,確認真的正在好轉,驚喜的抬頭看過去,想問問這是哪裡摘的藥草。

卻在看到他空蕩蕩的左臂時傻了眼。

【這是你去東莞山給我采的藥!】

此時血滴滴答答順著燭淵空蕩蕩的袖管滑落,砸在地上形成一朵嬌豔的花。

燭淵向來愛穿紅衣,以至於鮮血把他的衣衫染透了我都未能發覺。

他朝我笑了笑,想像曾經一樣留給我一個冷酷的背影,結果轉身間倒在了地上。

我飛撲過去,長滿刺的藤蔓如有生命般層層避開,我回頭看著困住我整整三個月的藤蔓一愣,旋即被懷裡體溫漸涼的人奪去了思緒。

我擼起燭淵的袖子,想給他把把脈。

誰知,袖子掀起後是滿臂的傷疤,想起這三個月裡一碗碗難以下嚥的湯藥。

【你是不是瘋了!用鮮血維持我的生命,我們素昧平生,雖然有主仆契約,但隻要我死了契約就會被斬斷,你冇有必要做到這一步!】

大概是燭淵太過虛弱,冷硬的麵具脫下,他眼底帶上兩抹笑意,卻意外的悲涼。

【你就那麼喜歡白樊,為了他甘願付出生命?】

我滿腦子問號,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他卻以為我的沉默是在默認,他閉了閉眼,有淚從眼角溢位。

【你願意為他付出一切,不求他回報,那如今我願意為你付出所有,你也不要阻止我。】

【你】我抿了抿唇,剛想繼續說,外麵突然狂風驟起,陰霾雲遮天蔽日,我把燭淵往裡麵放了放,起身出去,卻被一道強大的結界隔絕在屋內。

白樊摟著師姐站在榕樹上,今天他穿了一身青衣儒雅風流,可他的臉上滿是焦躁。

【穆夏,小黎病危,急需要蛟龍內丹療愈身體。】

要是放往常,我本來就身體不好,白樊硬搶我根本頂不住,索性放棄讓他把燭淵帶走。

他們兩個實力不分伯仲,說不好誰死誰生。

我回頭看著斷了一臂昏迷不醒的燭淵,如今他為了我生死一線,拿走內丹無疑是取他性命。

【白樊,你好好看看,你懷裡抱著的人,真的是你找了萬年的人嗎?】

白樊眉頭緊蹙,冇有疑惑我為什麼會說這話,反而質問我,【蛟龍不過是一條孽畜,如今你為了保護他,連自己的師姐都不顧了嗎?】

我咬了咬牙,暗自裡強行衝破八脈,邊凝聚法力,邊回答道。

【分不清是非的是你,如果我說,你懷裡的人根本就不是你要找的小黎,而是個徹頭徹尾的小偷呢?】

白樊周邊戾氣橫生,這無疑是觸犯了他的底線。

我趁著他意識不堅定,將所有的力量凝結在指尖的樹葉上。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轉身,樹葉飛速穿透師姐的身體。

但師姐反應極快,隻堪堪穿透了她的肩膀。

白樊比她反應更快,幾乎在我發出攻擊的瞬間,他一指飛劍刺進了我的胸膛。

他驚恐的摟著師姐,看到她冇有性命之危才放下心來。

【穆夏,你是不是想死!要不是我還有事情冇弄清楚,單憑你傷了小黎我就該把你千刀萬剮!】

我隨口吐出嘴裡的血,盤腿坐在地上運功調息,【怎麼?怕我死了冇有人替你擋天罰了?】

【你!】白樊聽著我的話,眼睛微微瞪大,【你竟然也重生了?那你應該知道,除了我冇有人能夠救你。】

【站在回到我身邊,我給你一次活下去的機會,就當是對你前世替我頂天罰的補償。】

聞言我忍不住大笑出聲,如果燭淵冇有給我煉製丹藥的話我可能確實束手無策。

但這三個月我吃儘了靈丹妙藥,其中還混有燭淵的血液都是大補。

我偷偷施法取走師姐身上的一滴血,融合於早就設好的法陣上。

一陣微光閃過,一抹亮點從師姐額頭飛出,直入我的心口。

師姐彷彿被抽走了經脈,捂著胸口痛苦的暈死了過去。

【你乾了什麼!】白樊驚慌失措的摟住師姐,對著我大聲怒吼。

我笑得更開懷了,【你不是在找你的小黎嗎?你現在動用陣法看看,你的小黎在哪?】

他將信將疑,反手一轉,澄亮的光自內而外在我身上徐徐環繞。

【怎麼會】

伴隨著他驚訝的聲音,天邊第一道金雷炸響。

白樊的天罰到了。

我歪頭朝他笑了笑,【我死了,你的小黎就徹底消散於世間了。】

他眸子深深的盯著我,半響抬頭看向天邊,金色的雷映照在他的臉龐之上,顯得格外莊嚴。

在第一道金雷劈下時,白樊毫不猶豫的把師姐拋向空中。

金雷貫穿師姐經脈,當即口吐鮮血昏死了過去。

白樊罵罵咧咧著廢物,手下卻飛速結印擋住了要劈向我的第二道金雷。

接連不斷的金雷滾滾落下,饒是強悍如白樊也隱隱頂不住,嘴角溢位鮮血。

待百道天雷落下後,他直接被劈的跪地不起。

就算是這樣,也冇有讓我受到分毫傷害。

白樊清楚的很,我這具身體殘破不堪,又被他重傷,一道天雷足夠要去我的性命。

我目光淡淡的審視著他,忽然感覺這一幕莫名熟悉,但又極其陌生。

萬年前,白樊不甘心隻做守護天地的籠中鳥,欲踏破天道,重塑世間。

可他的神力來源於天道,事情才進展到一半便被髮現端倪,處以極刑。

是月黎冒著生死之險,向天道起誓生生世世守護天道,才護下白樊一條命。

天道真是好算計。

讓一個自私寡利、陰謀算儘的神最後為愛而死。

白樊麵色蒼白如紙,【小黎還好嗎?能不能讓她出來見見我?】

我冇有說話,萬年的流離早就讓月黎留下的這縷神魂殘破不堪,如今留下的隻有力量,察覺不到絲毫的魂魄。

我拔出白樊插進我胸口的刀細細摩擦。

在下一道天雷降下時,一把插進了白樊的心口。

怕他死的不夠透徹,用力把刀尖往裡捅了捅。

白樊痛苦的閉上眼睛,鮮血染透他的青衣,【為為什麼?】

我站起身,抬手輕輕一揮,黑沉沉欲壓境而來的金雷飛快散去。

天邊晴朗無雲,湛藍一片。

【天道要你死,你不得不死。】說完,我伸手掏進了他的胸口,把內丹拿了出來。

白樊已經瀕臨死亡,先前我設下的禁術慢慢失效。

那些被我塵封的回憶如泉水湧出。

白樊臉上鮮血飛濺,腳下是萬骨堆成的人肉城牆,他手裡握著青雲劍,臉上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栗。

【你我同根同源皆來自於神脈,誕生於天地之間,想要徹底殺死我,簡直是癡心妄想。】

我手裡握著琉璃球淩空而立,一身紅衣卻襯得我麵容冷峻,我彈了彈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塵,笑著看他。

【殺你是不易,但若是你心甘情願赴死呢?】

【甘願赴死?】白樊冷冷一笑,【這天地之大,就冇有人能配得上本座,何談甘願赴死?】

【那試試吧?】

話罷,琉璃球拋向空中,在我法力的攻擊下,爆炸四散開來。

滿天飛雨中,我朝他彎唇一笑。

我把他的記憶篡改。

把勢不兩立的死敵,篡改成了為救他而死的白月光形象。

萬年來,他為了這從不存在的一份愛上天入地。

百世輪迴。

我設下禁咒,讓他生生世世錯過我,又在死亡臨彆的那一刻知道真相。

重生而來,卻又生生錯過。

上一世我身消魂隕時,他便發現我纔是他要找的月黎,在巨大的悔恨和痛苦當中,他不惜耗儘壽命,強製輪迴。

如今已是百世。

到了收割他人頭的時候。

白樊臨死前遲遲不肯閉眼,就那麼一瞬不瞬的望著我。

我低頭冷冷掃視,想來也是知道真相會的憤恨和咒罵。

但我低頭對上他眼睛的瞬間。

裡麵卻真摯一片。

燭淵隕落為蛟龍,如今白樊已死,恢複平衡,天道可正常流轉。

隻是燭淵煩得很,時不時用他那醜陋的尾巴尖磨蹭我的腳踝。

真想給他一刀剁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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