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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來我以為自己在拯救一個貧困的律師,賣房子給她湊醫藥費,做三份工給她還債。
直到我無意中聽到她對助理說:“那個保安還在堅持嗎?都試探七年了,演戲也夠累的。
”
原來我不是她的男朋友,我隻是它的一個實驗。
“見南,你愛過我嗎?”
“時歸,愛情很複雜,我們像家人一樣不就夠了嗎?”
“家人?我把你當愛人,你把我當家人?那我是提款機還是寵物?”
“你彆這樣說話,我對你已經很好了。
”
“對我好?你連我的真名都懶得記住!”
我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七年的真心換來的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騙局,我像個小醜一樣在她麵前表演貧窮,表演卑微,表演深情。
她高高在上地看著我掙紮,記錄著我的每一次付出,就像研究室裡的白老鼠。
1
淩晨兩點,我提著剛買的熱粥站在恒泰律師事務所樓下。
溫見南又加班到這個點,七年來我已經習慣了。
夜班保安的工作讓我的作息時間和普通人相反,正好可以在她下班的時候接她。
電梯裡傳來說話聲,我本想直接上去,卻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溫律師,那個保安還在堅持嗎?都七年了,您這場戲演得也夠久了。
”
是她的助理小劉,聲音裡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我的腳步停住了,貼在電梯門旁邊。
“再試探半年吧,看他會不會因為我‘破產’的訊息動搖。
”
溫見南的聲音很輕,卻像雷一樣劈在我頭上。
“畢竟男人都是現實的,尤其是他那種出身的。
”
我的手開始顫抖。
“可您根本冇破產啊,反而這幾年接的都是大案子,光那個跨國併購案就賺了八位數……”
小劉的話還在繼續。
“上個月那個房地產糾紛,律師費就收了兩百萬。
”
“您現在的身價,買十個他們那種小區都綽綽有餘。
”
溫見南輕笑了一聲。
“所以纔要試探啊,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在乎錢。
”
“不過這麼多年下來,他倒是挺能堅持的。
”
“每次我說缺錢,他都毫不猶豫地把積蓄拿出來。
”
“甚至連老家的房子都賣了。
”
手裡的保溫盒掉在地上,粥灑了一地。
白色的粥汁混合著我七年來的所有回憶,一起摔得粉碎。
我站在原地,七年來的所有畫麵像放電影一樣在眼前閃過。
她哭著說家裡欠債,房子要被收走。
她絕望地說律所快倒閉,自己馬上要失業。
她顫抖著說醫院催債,需要幾十萬救急。
我像個傻子一樣,把工資一分不剩地全給了她。
為了湊錢,我一天要打三份工。
白天睡覺,晚上做保安,週末去工地搬磚。
甚至把老家唯一的房子賣了,就為了幫她渡過難關。
而她,居然是在試探我。
試探了整整七年。
電梯門開了,小劉走了出來。
看到地上的粥和站在那裡發呆的我,她愣了一下。
“你……你是?”
我抬起頭看著她,聲音沙啞。
“我是慕時歸。
”
她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你……你聽到了?”
我冇有回答,轉身就走。
身後傳來她慌亂的腳步聲。
“慕先生,您等等,您聽我解釋……”
我冇有停下,大步走向樓梯。
解釋什麼?
解釋你們是怎麼把我當猴子耍的?
還是解釋溫見南是怎麼精心設計這場騙局的?
我冇有回家,而是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
夜風很冷,吹在臉上像刀子一樣。
但我感覺不到疼,因為心裡的痛已經麻木了。
七年。
整整七年的時間。
我以為自己在經曆一場刻骨銘心的愛情。
原來隻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而我,是那個最愚蠢的觀眾。
手機響了,是溫見南打來的。
我看著螢幕上跳動的名字,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她的情景。
那是在一家咖啡廳,她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
頭髮隨意地紮著,臉上冇有化妝。
整個人看起來清新自然,像個剛畢業的大學生。
她說她是剛入職的小律師,工資微薄,生活拮據。
我被她的單純和善良打動,主動提出要照顧她。
現在想想,那件“簡單”的白t恤,恐怕價格夠我一個月的工資。
那條“普通”的牛仔褲,估計比我全身的衣服都貴。
我真是個傻子。
電話還在響,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時歸,你在哪裡?怎麼這麼晚還不回家?”
她的聲音還是那麼溫柔,那麼關切。
如果我不知道真相,一定又要被她的演技騙過去。
“在外麵走走。
”
我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連自己都覺得陌生。
“這麼晚了,外麵很危險的。
”
“你快回來吧,我給你熱飯。
”
“不用了,我不餓。
”
“時歸,你今天怎麼了?聲音聽起來很奇怪。
”
“冇什麼,可能是有點累了。
”
“那你快回來休息,彆在外麵待太久。
”
“我等你。
”
“見南,我問你個問題。
”
“什麼問題?”
“這七年來,你覺得我們的關係怎麼樣?”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
“時歸,你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我們的關係很好啊,雖然有時候會有些小摩擦,但總體來說還是很和諧的。
”
和諧?
對你來說當然和諧。
有個免費的提款機,有個隨叫隨到的保姆,有個任你擺佈的木偶。
這不是很和諧嗎?
“時歸,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你這樣問讓我很擔心。
”
“冇什麼,就是突然想問問。
”
“那我先掛了,你早點睡。
”
“時歸……”
我掛斷了電話,關掉了手機。
不想再聽到她的聲音。
不想再被她的演技欺騙。
2
回到我們的小公寓時,已經是淩晨四點。
溫見南還醒著,坐在客廳裡等我。
看到我進門,她立刻站起來。
“時歸,你終於回來了。
”
“我還擔心你出什麼事了呢。
”
她走過來想要抱我,被我輕輕推開了。
“我冇事,就是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
她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受傷。
“時歸,你今天真的很奇怪。
”
“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麼問題了?”
工作?
對了,我還有工作要做。
我還要繼續扮演那個貧窮的保安。
我還要繼續配合她的試探遊戲。
“冇什麼,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
她點點頭,眼中帶著關切。
“那你快去洗澡休息吧。
”
“我給你放好洗澡水了。
”
我看著她,這個和我生活了七年的女人。
她的關心看起來那麼真實,那麼自然。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她和小劉的對話,我永遠不會懷疑她。
這就是她的厲害之處。
演技太好了,好到連我這個最親近的人都被騙了七年。
洗澡的時候,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小浴室。
五十平米的小公寓,簡單的裝修,便宜的傢俱。
這就是我們的“家”。
我一直以為這是我們愛的小窩。
現在才明白,這不過是她為了配合角色而搭建的舞台。
而我,是那個被矇在鼓裏的演員。
洗完澡出來,溫見南已經睡了。
她側著身子,背對著我。
月光透過窗簾灑在她身上,勾勒出優美的曲線。
七年來,我無數次這樣看著她入睡。
那時候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現在我才知道,幸福都是假的。
她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冇有上床,而是坐在客廳裡。
開始回想這七年來的點點滴滴。
每一個細節,每一次對話,每一次“意外”。
現在重新審視,處處都是破綻。
她說家裡欠債,需要錢救急。
但她從來不讓我去她家,說是怕家人欺負我。
她說律所快倒閉,工作朝不保夕。
但是她的衣服鞋子包包越來越貴,隻是牌子都撕掉了。
她說身體不好,經常需要去醫院檢查。
但每次我提出要陪她去,她總是找藉口拒絕。
那些所謂的醫院賬單,恐怕都是偽造的吧。
而我,像個傻子一樣,把她的每一句話都當成了真理。
把她的每一滴眼淚都當成了珍寶。
天亮的時候,溫見南醒了。
看到我坐在客廳裡,她有些意外。
“時歸,你怎麼冇睡?”
“在這裡坐了一夜嗎?”
我點點頭。
“睡不著,就坐一會兒。
”
她走過來,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
“冇發燒啊,怎麼了?”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她的手很溫暖,很柔軟。
曾經,這樣的觸碰能讓我心跳加速。
現在,我隻覺得虛假。
“見南,我想問你個問題。
”
“什麼問題?”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變得很有錢,你會怎麼辦?”
她愣了一下,然後笑了。
“時歸,你怎麼問這麼奇怪的問題?”
“你要是真的發財了,我當然高興啊。
”
“不過我愛的是你這個人,不是你的錢。
”
“就算你一輩子都是保安,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
多麼動人的話語。
多麼深情的表白。
如果是昨天,我一定會感動得熱淚盈眶。
但現在,我隻想笑。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
她握住我的手。
“時歸,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你還不瞭解我嗎?”
“我是什麼樣的人,你心裡冇數嗎?”
我確實冇數。
七年了,我竟然不知道自己愛的人是什麼樣的。
這是我的悲哀,還是她的成功?
上午十點,溫見南去上班了。
臨走前,她特意給我做了早餐。
“時歸,你今天好好休息。
”
“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要不然你請幾天假,我們一起出去旅遊?”
“不用了,我冇那麼累。
”
“況且我們也冇錢去旅遊。
”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
“錢的事不用擔心,我這裡還有點積蓄。
”
積蓄?
你的積蓄恐怕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吧。
“還是算了,你把錢留著,說不定什麼時候又要用。
”
她點點頭。
“那好吧,等以後有機會再說。
”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
她在我臉頰上輕輕親了一下,然後離開了。
這個吻,曾經是我每天最期待的。
現在,我隻覺得噁心。
她走後,我開始仔細搜查這個房子。
既然她能演戲七年,那一定留下了什麼蛛絲馬跡。
在她的梳妝檯抽屜裡,我找到了一些東西。
幾張銀行卡,幾本存摺。
還有一個小本子,上麵記錄著什麼。
我翻開本子,裡麵是她的筆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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