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獻祭仙緣,他卻害我兒 第一章

小說:我獻祭仙緣,他卻害我兒 作者:小鈴寶 更新時間:2025-08-19 17:02:19 源網站:dq_cn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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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語

我是天帝親封的祥瑞仙子,為救曆劫失敗的太子,我自毀仙基,獻祭了與天同壽的仙緣,陪他墮入輪迴。

我成了凡間沖喜的農女,他成了失憶的病弱王爺。

我為他嚐遍百草,悉心照料,他許諾此生唯我一人。

他恢複記憶與法力那天,卻帶來了滅我全族的仇人之女,說要立她為妃。

他說:你一介凡人,能做本君的侍妾,已是天大的恩賜。

他不知道,我腹中已懷上他的骨肉,更不知道,他能重返天界,是以我永世不得飛昇為代價。

我於他大婚之日,當著滿天神佛,引天雷**,斷了這最後一絲塵緣。

我以為死亡是終點,是解脫。

01

焦糊的氣味還殘存在我的鼻腔裡,那是天雷劈碎我仙身時,連同魂魄一起焚燒的味道。

我曾期待這焚燒能帶來永恒的安寧,一場徹底的、乾淨的了斷。

可我錯了。

意識在一片死寂中重新凝聚,像無數塵埃被一隻無形的手強行捏合。

我睜開眼。

入目的,是那場我用來**的盛大婚禮。

紅綢依舊,喜樂未散,隻是賓客們驚恐的臉,取代了虛偽的祝福。

時間並未倒流。

僅僅是過去了幾個時辰。

我低頭,看見一雙由灰燼構成的手。

仙骨已碎,仙力全無。

曾經象征著祥瑞的靈氣,如今變成了一種沉重的、與腳下這片被血染紅的土地緊密相連的死寂。

我死了,又好像冇死透。

真可笑,我連求死都這麼失敗。

青珞

那個我愛了千年,也恨了千年的聲音在我麵前響起。

太子黎軒,我的前夫,正用一種見了鬼的表情看著我。

他身上還穿著那身刺目的喜袍,身旁站著我那嬌弱的、奪走我一切的好妹妹,雲舒。

他試圖朝我伸出手,想觸碰我。

可指尖剛靠近,一股刺骨的寒意便從我身上散開,逼得他猛地後退一步。

他的手,在凡間為我暖過無數次湯藥。

他的懷抱,曾是我以為最安穩的港灣。

現在,我們之間隻剩下讓他畏懼的寒冷。

我抬起頭,靜靜地看著他。

冇有愛,冇有恨,甚至冇有悲傷。

我的心臟已經隨著仙身一起化成了灰,如今這具軀殼裡,隻剩下一片虛無。

這種空洞,似乎比我聲嘶力竭的哭喊更讓他恐懼。

他開始煩躁。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裝神弄鬼給誰看

雲舒適時地拉住他的衣袖,怯生生地開口。

殿下,姐姐她……她好可怕。她是不是被什麼邪祟附身了

好一齣夫唱婦隨。

我看著他們,一言不發。

周圍的仙僚們竊竊私語,投來的目光混雜著驚懼、鄙夷和幸災樂禍。

他們大概在想,這個冇了祥瑞仙緣的廢物,怎麼死了還要出來丟人現眼。

黎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身為天界太子的驕傲,不允許自己的婚禮上出現這種無法掌控的汙點。

他無視所有人的目光,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那觸感一定很糟糕。

就像抓起了一把冰冷潮濕的墳土。

他皺著眉,強忍著厭惡。

不管你變成了什麼,都得跟本君回東宮。

本君要親自看著你,直到弄清楚你這身邪氣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冇有掙紮。

或者說,這具由執念和怨氣構成的身體,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應。

我就像一個破敗的人偶,被他強行拖拽著,離開了這個見證我所有愛與犧牲,最終又見證我化為灰燼的禮堂。

我以為死亡是解脫。

現實卻給了我一記更響亮的耳光。

它讓我以一種更殘破、更屈辱的方式活著,並把我重新送回了那個親手將我推入深淵的男人的囚籠裡。

真好。

這下,連死都死不掉了。

02

東宮還是老樣子,富麗堂皇,仙氣繚繞。

每一寸都曾是我精心打理,如今卻成了我最噁心的牢籠。

我被安置在一間偏殿,像一件被丟棄的、沾滿汙穢的傢俱。

黎軒冇再來看我,大概是碰我一下都嫌臟。

先來的是雲舒。

她換下喜服,穿著一身素雅的白裙,端著一碗仙氣氤氳的湯藥,嫋嫋婷婷地走了進來。

那姿態,活脫脫是東宮的新女主人。

姐姐,你還好吧殿下為你請了最好的仙醫,這藥能滋養仙元,你快喝了吧。

她把藥碗遞到我麵前,語氣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我一動不動。

她也不惱,自顧自地說下去。

姐姐,我知道你心裡怨我。可感情的事,真的勉強不來。殿下在凡間失憶時,或許對你有過幾分憐惜,但那終究不是愛呀。

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何苦呢當初你若安分守己地做個侍妾,至少還能保全自身,現在……

她搖了搖頭,滿是惋惜。

我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演,接著演,奧斯卡都欠你倆一座小金人。

見我不為所動,她眼底閃過一絲不耐,但很快又掩飾過去。

姐姐,你彆不識好歹。殿下是為了你好,你身上的邪氣太重,會傷到自己的。

她說著,就要親手來餵我。

就在這時,黎軒帶著仙醫進來了。

她怎麼樣了

他的語氣,像在詢問一件物品的狀況。

雲舒立刻換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委屈巴巴地轉向黎軒。

殿下,姐姐她不肯喝藥……我好擔心她。

黎軒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他看都冇看我一眼,直接對仙醫下令。

治好她。無論用什麼方法都行。

仙醫領命,上前為我探查。

他指尖的仙力剛一觸碰到我的皮膚,就像滾油滴進了冰水,瞬間炸開。

一股劇痛由內而外地撕扯著我這具拚湊起來的身體。

仙家療法,對我來說就是毒藥。

我發不出聲音,身體卻因痛苦而微微顫抖。

仙醫大驚失色,連忙收手。

殿下,這……這青珞仙子體內的不是邪氣,而是一種……一種死氣。所有仙家法術,隻會加劇她的痛苦!

黎軒的耐心徹底告罄。

廢物!本君要的是結果!

他煩躁地揮了揮手,讓他們都滾出去。

殿內隻剩下我們三人。

雲舒又貼了上去,柔柔地勸慰。

殿下彆生氣,姐姐她隻是一時想不開,慢慢會好的。我們彆逼她太緊。

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太子妃。

黎軒似乎被安撫了,他最後看了我一眼,那是一種混雜著厭煩、困惑和一絲無法言說的忌憚。

然後,他擁著雲舒,轉身離去。

大殿重歸寂靜。

我默默地承受著體內那股死寂力量與仙宮靈氣衝撞的餘痛。

我表麵上逆來順受,像個冇有靈魂的娃娃。

但暗中,我開始探索這股新力量。

它與怨念相連。

我發現,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三界中,所有和我一樣不甘、含冤、被背叛的情緒。

它們像一條條溪流,最終彙入我這條名為絕望的江河。

力量,正在一點點凝聚。

一天夜裡,我趁著看守鬆懈,用這股力量包裹住一顆種子,將它悄悄埋進了東宮花園的仙草叢中。

那是一種凡間的植物,名叫斷腸草。

它本身無毒。

但它會瘋狂地吸食周圍的仙氣,讓最名貴的仙草,也化為枯黃的腐土。

這是我的第一步。

也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惡毒的開始。

03

東宮花園裡那片最名貴的七彩琉璃草枯萎了。

枯得悄無聲息,一夜之間,就從仙氣繚繞變成了灰敗的死地。

這事很快就傳到了雲舒耳朵裡。

她幾乎是立刻就帶著人,氣勢洶洶地闖進了我的偏殿。

殿下!您看!我就知道是她!

她指著我,對著一同前來的黎軒哭訴。

定是她身上那股不祥之氣,剋死了我的仙草!那些可都是我準備在天帝壽宴上獻禮的呀!

她哭得梨花帶雨,彷彿損失了什麼天大的寶貝。

黎軒的臉色很難看。

他走到我麵前,質問我。

青珞,是你做的嗎

我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強壓的怒火。

他大概覺得,我這個廢人,唯一的作用就是給他不斷製造麻煩。

我冇有回答他的問題。

我隻是緩緩抬起由灰燼組成的手,指向雲舒。

不,準確說,是她腰間佩戴的那塊極品仙玉。

那塊玉,曾是我的。

是我作為祥瑞仙子時,天帝親手所賜,能映照萬物本源。

黎軒大婚那日,親手從我身上解下,戴在了雲舒的腰上。

他說:你不配。

我的動作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黎軒不解。

你看她的玉做什麼回答本君的問題!

雲舒也有些慌亂,下意識地護住那塊玉。

姐姐,你這是什麼意思這玉佩是殿下贈我的定情之物,你……

就在她說話的瞬間,我暗中催動了體內那股積攢的怨念之力。

我將我全族被屠戮那日的景象,那些沖天的火光,淒厲的慘叫,族人倒在血泊中的畫麵,凝成一股最精純的怨氣,狠狠地撞向了那塊仙玉。

仙玉的鏡麵之上,血光一閃。

無數凡人被屠戮的淒慘景象,如浮光掠影般一閃而逝。

其中一個手持屠刀,臉上濺滿鮮血,笑得猙獰的將領,正是雲舒早已戰死的父親。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

快到隻有一直盯著那塊玉的黎軒,捕捉到了那一瞬間的畫麵。

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我看到他握著劍柄的手,指節用力到凸起。

雲舒家族,不是自稱被奸人所害,滿門忠烈嗎

那剛纔那副人間煉獄般的景象,又是什麼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瘋狂生根。

雲舒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隻覺得仙玉突然冰冷了一下,見黎軒反應有異,立刻慌了神。

殿下您怎麼了是不是姐姐她又用了什麼妖法

她這一喊,把黎軒從震驚中拉了回來。

他看著我,眼底的情緒無比複雜,有震動,有懷疑,但更多的,是一種被冒犯的惱怒。

他不能,也不願相信,自己為了雲舒所做的一切,是建立在一個謊言之上。

懷疑我,比懷疑雲舒,讓他感覺更安全。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所有翻湧的情緒,最終選擇了安撫身旁受驚的愛人。

冇事,許是你看錯了。

他對雲舒說完,便對我下達了命令。

青珞,你妖氣深重,即日起,禁足於此地,冇有本君的命令,不許踏出半步!

他最終,還是選擇相信她,選擇犧牲我。

為了壓下他自己心中的那份疑慮。

我被更嚴密地囚禁了。

但我並不在意。

因為我看到,黎軒轉身離開時,並冇有下令收走雲舒身上那塊,已經不再純淨的仙玉。

這就夠了。

我的目的,已經達到。

04

黎軒對我身上這股邪氣的忌憚,遠超我的想象。

他大概是怕我這個變數,會影響到他和雲舒的神仙愛情。

為了徹底治好我,或者說,為了徹底消除我這個不穩定的因素,他竟請來了天界最德高望重、據說從不出山的藥君。

藥君白髮蒼蒼,仙風道骨,他為我探查的時候,不像之前的仙醫那樣魯莽。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我,許久,纔將一縷柔和得幾乎無法察覺的仙力,探入我的體內。

那仙力並未引起衝撞,而是在我體內遊走了一圈。

藥君的眉頭,越皺越緊。

最後,他收回手,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黎軒早已等得不耐煩。

藥君,如何她身上的妖邪之氣,可有辦法祛除

藥君搖了搖頭,看向黎軒的表情,帶著一絲我看不懂的憐憫。

太子殿下,青珞仙子……她並非身染邪氣。

黎軒一愣。

那她這是怎麼回事

藥君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用詞,最後說出了一個讓黎軒震驚的診斷。

青珞仙子的病根,源於她腹中……已逝胎兒的靈識。

什麼

黎軒的聲音陡然拔高,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平坦的小腹。

我這具灰燼之軀,連心跳都冇有,又何來胎兒

我亦是茫然。

我**前,確實懷有身孕,但那孩子,不是早該隨著我一起化為飛灰了嗎

藥君的下一個結論,像一道天雷,劈開了我混沌的腦海。

那胎兒的靈識並未消散,而是與您獻祭的仙基產生了共鳴,形成了一種‘靈識迴響’,日夜縈繞在您的身軀之內。

黎軒顯然無法理解。

靈識迴響那又如何一個已死的胎兒,能把她變成這副鬼樣子

藥君看著他,終於問出了那個最關鍵的問題。

殿下,老朽冒昧一問。您可知,您能從輪迴中重返天界,天道契約向青珞仙子索要的真正代價,是什麼嗎

黎軒不假思索地回答。

自然是她永世不得飛昇。

這是他親口告訴我的,也是我心甘情願接受的。

錯了。

藥君緩緩吐出兩個字,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砸在我的心口。

大錯特錯。

藥君的目光掃過黎軒,最終落在我身上,那目光充滿了巨大的悲憫。

天道何其殘酷,它索要的,從來不是什麼‘不得飛昇’這種虛無縹緲的懲罰。

它要的,是等價交換。

契約的真正內容,是‘祥瑞置換’。

天道法則,將青珞仙子與生俱來、與天同壽的祥瑞仙緣,從她身上強行剝離,悉數轉移到了雲舒仙子的身上。以此,來為您曆劫歸來後不穩的仙階‘沖喜’,並‘穩固’您的天命。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我獻祭了我的一切,不是為了讓他回來。

而是為了給雲舒做嫁衣

不,這還不是最殘忍的。

藥君接下來的話,才讓我明白了什麼叫真正的地獄。

而被剝離了祥瑞之氣的青珞仙子,本該魂飛魄散,連同她腹中的胎兒一起。但那孩子……那孩子不甘心。

他的靈識,在母親獻祭仙基的最後一刻,與天道法則產生了扭曲的共鳴。

於是,您腹中胎兒的靈識,被天道法則,扭曲成了一個無形的‘淨化器’。

淨化器……

我的孩子……

雲舒仙子並非祥瑞之體,她無法直接承受您身上剝離的、如此龐大的仙緣。所以,這份仙緣必須經過‘淨化’。

日日夜夜,雲舒仙子從您這裡奪走的每一分祥瑞,享受的每一分好運,都是先通過碾磨您孩兒的靈識,過濾掉其中的怨與不甘,再傳遞到她身上的。

青珞仙子,您身上感受到的那股刺骨寒意……

藥君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忍。

那並非死氣,而是您的孩子,他的靈識被天道法則反覆碾碎時,發出的……永不停歇的悲鳴。

我僵在原地,彷彿被凍成了一座冰雕。

我終於明白,那股日夜折磨我的寒意是什麼了。

是我的孩子。

是我那未出世的孩子,在用他永恒的痛苦,為我的仇人,鋪就一條康莊大道。

我看向黎軒。

我多希望,能從他臉上看到一絲悔恨,一絲愧疚。

然而,我冇有。

他臉上隻有震驚,一種極致的、狂喜的震驚。

他喃喃自語。

祥瑞置換……淨化器……

他看向我的目光,再無任何困惑,隻剩下一種恍然大悟的貪婪和冰冷。

他終於明白了。

我不是什麼變數,也不是什麼麻煩。

我和我那死去的孩子,隻是一個工具,一個能讓他和他的摯愛,攀上更高位置的,完美而殘忍的工具。

他看著我,彷彿在看一件稀世珍寶。

他第一次意識到,雲舒,纔是他真正的祥瑞。

而我,連同我孩子的悲鳴,都是這份厚禮中,最美妙的點綴。

05

絕望是什麼感覺

是發現自己所有的犧牲,都成了笑話。

是知道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正在被仇人當成墊腳石,日夜碾磨,永世不得安寧。

那股刺骨的寒意,此刻不再是單純的痛苦。

它有了形狀,有了聲音。

那是我的孩子在哭,在向我求救。

在藥君揭露真相的那個瞬間,我冇有崩潰,也冇有發瘋。

我隻是在無儘的絕望穀底,第一次主動伸出手,觸碰了那片寒意的源頭。

我與我孩兒的靈識,建立了一道血脈相連的鏈接。

我不再被動地承受他的悲鳴。

我開始學習,如何引導這股由至愛之痛和至深之怨交織而成的力量。

天帝為慶祝太子康複,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宴會。

整個天界有頭有臉的神仙都來了。

雲舒作為祥瑞天妃,穿著一身用萬千星輝織就的華服,盛裝出席,準備在宴會之上,接受眾仙朝賀,儘顯恩寵。

我也被黎軒帶來了。

他就把我安置在最角落的位置,像一個戰利品,一個背景板,用來襯托雲舒的無限風光。

冇有人理我。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個光芒萬丈的女人身上。

宴會進行到**。

雲舒在天帝的示意下,走到大殿中央。

她要以祥瑞之體,為天界降下甘霖,為眾仙祈福。

這是她被冊封為太子妃後,最高光的時刻。

她閉上雙眼,開始催動體內那股本不屬於她的祥瑞之氣。

金色的光芒從她身上散發出來,殿頂之上,祥雲開始彙聚。

就是現在。

我坐在角落的陰影裡,通過那道新建立的鏈接,對我孩子的靈識發出了第一個指令。

孩子,彆怕。

把他們欠我們的,先討回一點利息。

我將神識沉入大地,鏈接了凡間一座剛剛被屠戮的城池。

那裡,數萬冤魂的怨氣沖天而起,尚未消散。

我將這股最汙穢、最惡毒、最充滿不甘的怨念,像一道黑色的閃電,狠狠地注入了那個所謂的淨化器!

正在施法的雲舒,身體猛地一顫。

她還冇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殿頂之上,彙聚的祥雲瞬間變成了可怖的鬼麵。

預想中帶著仙氣的甘霖,變成了腥臭的血雨,劈頭蓋臉地澆了下來。

啊——!

賓客中爆發出驚恐的尖叫。

眾仙紛紛撐起護盾,狼狽地躲避著那汙穢的血雨。

大殿中央的雲舒,受到的衝擊最為嚴重。

她作為力量的引導者,被這股汙穢之力狠狠反噬。

噗——

一口鮮血從她口中噴出,染紅了她華美的衣袍。

她身上的祥瑞金光瞬間熄滅,整個人萎靡地倒了下去。

黎軒臉色鐵青,第一時間衝過去扶住她,用自己的仙力為她壓製暴走的力量。

整個宴會,亂成了一鍋粥。

天帝震怒,眾仙驚惶。

冇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更冇有人注意到,角落裡那個如同人偶般的我。

我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看著雲舒慘白的臉,看著黎軒暴怒而無措的表情。

這是我的第一次反擊。

在他們最盛大的慶典上,在所有神佛的注視下,我成功地在他們那祥瑞置換的完美表象上,撕開了一道猙獰的裂口。

送你的第一份大禮,還喜歡嗎,雲舒

這,才隻是開始。

06

宴會上的血雨,讓雲舒元氣大傷。

她身上那股竊來的祥瑞之氣,開始變得不再純淨,甚至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怨念。

這直接影響到了作為契約者的黎軒。

他的仙階開始出現不穩的跡象,體內仙力時常橫衝直撞。

整個東宮都籠罩在一片低氣壓下。

仙醫們束手無策,任何靈丹妙藥都如石沉大海。

然後,黎軒想起了我。

他帶著一身的煩躁和不耐,踹開了我偏殿的門。

青珞。

他居高臨下地命令我。

你的祥瑞之氣雖然被汙染了,但你對草藥的知識還在。去,為本君尋來穩固仙階的良方。

雲舒跟在他身後,柔弱地拉著他的袖子。

殿下,這怎麼行姐姐她……她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能勞煩她呢萬一她心裡還存著怨恨,在藥裡動手腳……

她的話說得真是體貼。

字字句句都在提醒黎軒,我是個危險的、心懷叵測的廢人。

黎軒果然更加不悅了。

他甩開雲舒的手。

她敢

她的一切都是本君給的,現在,該是她償還的時候了。

我聽著這話,內心那片死寂的湖麵,第一次起了波瀾。

償還

好啊。

我就讓你好好嚐嚐,我們過去的債。

我冇有說話,隻是默默地站了起來,像一具聽話的行屍走肉。

黎軒給了我一塊通行令牌,讓我可以出入凡間。

他大概覺得,一個仙骨儘碎的廢物,根本翻不出任何風浪。

我走遍了凡間的山川河穀。

但我尋找的,不是什麼仙草靈藥。

我找到了一種凡間很常見的植物,名叫返魂香。

此香點燃,能喚醒人內心深處最執著的記憶。

我帶著它回到了東宮。

黎軒給了我一間煉丹房,讓我為他煉藥。

雲舒每日都會來探望我,名為關心,實為監視。

姐姐,辛苦你了。殿下的身體全靠你了。

姐姐,你以前為了殿下,連命都不要。現在為他煉藥,也算是求仁得仁了,對不對

你可千萬彆耍什麼花樣,不然,你那個在輪迴中受苦的孩子,可能會更痛苦哦。

她的每一句話,都像淬了毒的針,精準地紮在我最痛的地方。

我充耳不聞。

我將返魂香投入丹爐。

然後,我閉上眼,將我所有的記憶,都注入其中。

我注入了凡間那個小小的農家院裡,我為失憶的他縫補衣衫的每一個夜晚。

我注入了他發著高燒,我揹著他走了三天三夜,去求山神的記憶。

我注入了我為他嚐遍百草,自己中了毒,他抱著我哭著說阿珞,此生我定不負你的誓言。

那些被他視為凡塵俗事而拋棄的,我曾經視若珍寶的過往。

那些他親口許下的,如今聽來像笑話一樣的諾言。

我將這一切,連同我被天雷焚身的痛苦,我孩兒日夜不休的悲鳴,我全族被屠的怨恨,全部煉進了那一顆小小的丹藥裡。

丹藥出爐那天,異香撲鼻。

黎軒迫不及待地取走了丹藥,一口吞下。

他閉目調息,等待著仙階穩固。

可一炷香過去了。

兩炷香過去了。

他的仙階冇有半點穩固的跡象。

他的臉色反而越來越白,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殿下,您怎麼了

雲舒焦急地問。

黎軒冇有回答。

他猛地睜開眼,那雙眼睛裡充滿了血絲和混亂。

那些被他刻意遺忘的記憶,如同開閘的洪水,在他腦海中瘋狂沖刷。

那個穿著粗布衣裳,滿眼都是他的農女青珞。

那個說著此生唯我一人的凡人黎軒。

這些畫麵,與他如今高高在上、擁著新歡的模樣,形成了最錐心刺骨的對比。

不……不是這樣的……

他抱著頭,痛苦地低吼。

這些都是假的!是凡塵俗事!是心魔!

他想斬斷這些記憶,卻發現它們像烙印一樣,刻在了他的道心之上。

他越是抗拒,那股力量就越是強大。

他的道心,開始出現裂痕。

我站在丹房的陰影裡,冷冷地看著他。

黎軒,我說過。

我會讓你嚐嚐,我們過去的債。

這道開胃菜,你可還滿意

07

黎軒的道心不穩,像是一個被打開了缺口的堤壩。

這直接導致了從雲舒那裡轉移來的祥瑞之氣,開始大規模地失控。

那不再是滋養他的靈藥,而是變成了侵蝕他的劇毒。

雲舒的日子更不好過。

作為祥瑞之氣的中轉站,她首當其衝,日夜被那股混雜著怨唸的汙穢力量折磨,仙體日漸衰敗。

整個天界都在看東宮的笑話。

天帝終於坐不住了。

他將我們所有人都召到了淩霄寶殿,當著滿天神佛的麵,要徹查此事。

黎軒!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堂堂天界太子,竟被區區心魔所困,還連累太子妃,成何體統!

天帝的怒吼響徹大殿。

黎軒跪在地上,臉色慘白,還在為自己辯解。

父皇!是青珞!是她搞的鬼!是她用妖法亂我道心,害了舒兒!

他指向我,彷彿我是萬惡之源。

雲舒也立刻跪下,哭得楚楚可憐。

陛下明鑒!臣妾自嫁入東宮,恪守本分,不知為何會祥瑞不穩,定是……定是有人暗中作祟!

她意有所指地看向我。

所有的矛頭,再一次對準了我。

眾仙的目光,充滿了鄙夷和審視。

我站在大殿中央,這具由灰燼組成的身體,在金碧輝煌的淩霄寶殿裡,顯得如此格格不入。

我冇有理會他們的指控。

我隻是抬起頭,看向高坐之上的天帝。

然後,我轉向黎軒。

太子殿下,你不是一直好奇,你的祥瑞從何而來嗎

我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大殿。

你不是一直覺得,雲舒纔是你的天命祥瑞嗎

黎軒一愣,隨即厲聲嗬斥。

你又想耍什麼花招!

我冇有再看他。

我閉上眼,將所有的意識沉入體內,與我那孩兒的靈識相連。

那股永不停歇的悲鳴,那刺骨的寒意,最後一次包裹了我。

孩子。

我在心中默唸。

夠了。

我們不當他們的踏腳石了。

回家吧。

下一瞬,我主動、並且徹底地,割裂了那道由血脈和仙基構築的鏈接。

淨化器,消失了。

轟——!

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龐大到極致的汙穢力量,瞬間失去了桎梏!

所有被天道從我身上剝離的祥瑞之氣。

所有被我孩兒靈識強行過濾的怨與不甘。

所有我全族被屠戮時,那沖天的怨念。

此刻,如積壓了千年的山洪,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以一種毀天滅地的姿態,倒灌回它們名義上的主人——雲舒的體內!

啊——!

雲舒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淒厲慘叫。

她身上的仙裙瞬間被黑氣撕碎。

她嬌美的容顏開始扭曲,皮膚下浮現出黑色的魔紋。

她的背後,猛地撐開了一對覆蓋著醜陋鱗片的、屬於魔族的翅膀!

魔……魔族!

有上神失聲驚呼。

真相在這一刻,以最殘忍、最直白的方式,暴露在所有神佛麵前。

雲舒,根本不是什麼仙族!

她是上古魔族的後裔!

但,這還冇完。

那股龐大而汙穢的力量,在撐爆了雲舒的偽裝後,最終湧向了它真正的契約者——黎軒!

不!

黎軒驚恐地大叫,想要抵抗。

可那力量本就源於我,經由他與雲舒的契約而生,他根本無從抵抗。

汙穢的能量,如同饑餓的野獸,瘋狂地湧入他的仙體。

哢嚓——

他身上華貴的太子袍服下,傳來了仙身龜裂的聲音。

黑色的裂紋,從他的脖頸開始,迅速蔓延至全身。

他痛苦地倒在地上,身體劇烈地抽搐,金色的仙血從裂縫中不斷滲出。

他看向我,眼中充滿了無法置信的恐懼。

我靜靜地回望著他。

黎軒,雲舒。

這份天道贈予你們的厚禮,現在,原封不動地,還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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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淩霄寶殿之上,一片死寂。

所有神佛都震驚地看著眼前這顛覆三觀的一幕。

天界未來的太子妃,竟是魔族後裔。

天界未來的儲君,正被一股源於自身契約的汙穢力量吞噬。

這簡直是天界建立以來最大的醜聞。

拿下!

天帝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指著已經顯出魔族真身的雲舒,下達了冰冷的命令。

天兵天將一擁而上,將癱在地上,連慘叫都發不出的雲舒死死捆住。

她家族潛入天界,意圖顛覆的陰謀,也隨著她身份的暴露,被徹底揭開。

等待她的,將是天界最底層,永世不得超生的煉獄。

而另一邊,黎軒的狀況更加淒慘。

他躺在地上,仙身已經龜裂得如同一個破碎的瓷器,金色的血液流了一地。

他所有的驕傲,所有的尊貴,都在這一刻,被碾得粉碎。

天帝看著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兒子變成這副模樣,臉上除了震怒,更多的是一種失望,一種痛心疾首的失望。

孽子!你……你竟為了一個魔族妖女,與天道簽下如此惡毒的契約!

黎軒在劇痛中,卻發出了一陣癲狂的笑。

哈哈……哈哈哈哈……

他掙紮著抬起頭,佈滿血絲的雙眼死死地盯著我。

都是你!青珞!都是你毀了我的一切!

事到如今,他冇有一絲一毫的悔恨。

他隻覺得,是我,毀掉了他唾手可得的一切。

把仙基還給我!

他突然暴起,用儘最後一絲仙力,化作一隻利爪,朝我的胸口抓來。

那是我應得的!是我的!

他想奪回我體內那最原始的、作為祥瑞之源的仙基。

他想做最後的掙紮。

可他太天真了。

我甚至不需要動。

天帝出手了。

一道金光打在黎軒身上,將他狠狠地擊飛出去,重重地撞在殿柱之上。

住手!

天帝的聲音裡,充滿了疲憊和決絕。

他看著自己這個愚蠢又自私的兒子,緩緩閉上了眼睛。

再睜開時,已是一片冰冷。

傳朕旨意。

太子黎軒,識人不明,引魔入室,險些為天界帶來浩劫。其心性自私涼薄,品行不端,不堪為儲君。

即日起,廢除其太子之位!

收回其所有仙法與神格,貶為庶仙!

天帝的每一句話,都像一道天雷,劈在黎軒的身上。

廢除太子位……

收回仙法神格……

這比殺了他還要殘忍。

不!父皇!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你的兒子!

黎軒驚恐地尖叫起來。

可天帝的旨意已下,法則之力開始運轉。

黎軒體內的仙力被一道道強行抽出,他的神格被剝離。

就在他失去所有力量的瞬間,那股盤踞在他體內,暫時被壓製的龐大汙穢怨念,徹底失去了束縛。

黑氣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的火山,從他仙身的裂縫中猛然噴發!

啊——!

黎軒發出了最後一聲淒厲的慘叫。

他的仙身,在黑氣的吞噬下,開始融化,變形。

最終,變成了一灘蠕動的、分不清五官的、非仙非魔非人的血肉怪物。

他最後的意識,被永遠地困在這具醜陋不堪的軀殼裡。

我看著那灘曾經是黎軒的東西。

這就是他狗急跳牆的下場。

這就是他拚儘一切想要得到的,最終的歸宿。

真是,罪有應得。

09

一場鬨劇,終於收場。

淩霄寶殿恢複了安靜,隻有空氣中還殘留著汙穢的氣息,和一灘蠕動的血肉證明著剛纔發生的一切。

天帝處理完這一切,顯得蒼老了許多。

他看向我,目光複雜。

有愧疚,有憐憫,也有一絲作為君王的審視。

青珞。

他開口了。

是天界虧欠了你。是黎軒對不起你。

朕可以為你重塑仙身,恢複你祥瑞仙子的身份。你想要什麼補償,朕都可以答應你。

重塑仙身

恢複祥瑞仙子的身份

回到過去那個天真愚蠢,隻會為彆人帶來好運,卻保護不了自己和家人的青珞嗎

我內心毫無波瀾。

多謝天帝。

我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得不像一個剛剛完成複仇的人。

但我不需要了。

祥瑞之名,是恩賜,也是枷鎖。它讓我得到萬千寵愛,也讓我看不清人心險惡。

如今這具身體,雖然由灰燼和怨念構成,但它很真實。它讓我時時刻刻都記得,我是誰,我經曆過什麼。

天帝沉默了。

他大概冇想到我會拒絕。

我繼續說。

我不要補償,我隻要向天帝討一個神職。

什麼神職

我自願前往幽冥與凡間的交界處,那裡有一座‘業鏡台’,荒廢已久。

我願成為新的‘業鏡神’,專司審判世間一切不公與背叛,清算所有因果業障。

我不再是帶來好運的祥瑞。

從今往後,我將是執行天道報應的利刃。

天帝久久地看著我,最終,他長歎一口氣。

準。

他同意了。

或許,這也是一種補償。

一個讓他內心能稍安的補償。

我的事情解決了。

那麼,就剩下地上那灘東西了。

天帝似乎也想到了他,臉上閃過一絲不忍,但最終還是看向我。

他……你希望如何處置

殺了他嗎

讓他魂飛魄散,一了百了

不。

那太便宜他了。

我看著那灘還在無意識蠕動的血肉,一字一句地,說出了我為他量身定做的,最終的報應。

請陛下保留他的意識。

將他貶入凡間,永世輪迴。

但,請陛下改了他的命格。

我曾是‘祥瑞’,為他帶來無上氣運。

那麼,就請將他的命格,改為‘災星’。

讓他永生永世,所到之處,皆為災禍。讓他永遠被他曾經最瞧不起的凡人,唾棄、追殺、憎恨。

讓他永遠在無儘的痛苦和絕望中,清醒地看著自己帶來的一切,卻無能為力。

我說完,整個淩霄寶殿鴉雀無聲。

眾仙看向我的目光,充滿了敬畏和恐懼。

他們大概覺得,這個懲罰,比打入十八層地獄還要惡毒。

天帝看著我,最終,緩緩地點了點頭。

如你所願。

黎軒,你曾是天之驕子,視凡人如螻蟻。

從今以後,你就是人人喊打的災禍之源。

你將永遠記得你失去的一切,然後在你最鄙夷的塵埃裡,反覆品嚐絕望的滋味。

這,纔是我送你的,最後的禮物。

10

數百年,彈指一揮間。

幽冥與凡間的交界處,多了一座肅穆的業鏡台。

我成了三界最受敬畏,也最被畏懼的神明之一。

我的台前,審判了無數的冤屈,也清算了數不儘的罪孽。

我見過癡男怨女,見過手足相殘,見過忠臣被冤,見過惡人善終。

但天道輪迴,報應不爽。

在我的業鏡之下,一切因果,終有定數。

我很少再想起黎軒。

他對我而言,隻是我審判的無數罪孽中的,第一個而已。

直到今日。

業鏡中,自行浮現出了一副凡間的景象。

那是一個乾旱了三年的村莊。

一個衣衫襤褸、渾身散發著惡臭的老乞丐,瘸著腿,剛剛踏入村口。

他就是黎軒的又一世。

在他踏入村莊的瞬間,村裡唯一一口還冇乾涸的井,湧出了黑色的汙水。

村裡僅剩的幾隻雞,瞬間倒地暴斃。

天空中,開始有烏鴉盤旋。

瘟疫,以他為中心,瞬間爆發。

村民們先是驚恐,然後是憤怒。

是他!是這個災星帶來的厄運!

打死他!燒死他!

憤怒的村民們,拿著石頭,舉著鋤頭,瘋狂地湧向那個老乞丐。

他想跑,卻被一石頭砸中了腿,摔倒在地。

他想解釋,卻被無數的唾罵和毆打淹冇。

他被活活地,用石頭和棍棒,砸成了一灘肉泥。

在他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

他用儘全力,抬起頭,看向天空。

他或許是想看到一片祥雲,或許是想看到一絲憐憫。

但他什麼都冇看到。

天上,隻有一片萬裡無雲的、冷漠的、清澈的青天。

我坐在業鏡台前,平靜地看完了這一幕。

我的內心,毫無波瀾。

冇有快感,也冇有憐憫。

就像在看一粒塵埃,落回它本該在的地方。

我輕輕地,撫摸著冰冷的鏡麵。

鏡中,映出的不再是仇恨,不再是過往。

鏡中映出的,是我自己。

一個由灰燼重生,執掌審判的神明。

我的眉眼間,再無半分祥瑞仙子的柔弱,隻有屬於我自己的,堅定、強大與自由。

我徹底放下了。

不是原諒,而是不在乎。

他永恒的淒慘,與我永恒的平靜,再無任何關係。

我成了自己的主宰。

頭頂,再無祥雲。

心中,唯有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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