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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姥姥闖進房間,將我從床上拉起來。

她心急如焚:“你表弟酒駕出了意外,他是老顧家的根,不能出事。”

“你替他坐牢,我們破例把你的名字寫入族譜,成不?”

族譜?

我呸!

踏馬的,族譜又不是財富榜,我稀罕?

1

“還愣著乾嘛,趕緊起來啊!這可是多少人求不來的大福氣!”

姥姥站在床頭,手指用力的戳我的額頭,語氣酸不溜湫。

額頭被她的長指甲戳破皮,火辣辣的痛。

我拍開她的手:“喲,姥姥,你不行啊,都這把年紀了,還冇混進老顧家的族譜,真冇用。”

姥姥麵龐漲成紫紅色,一把拽起我的胳膊,“哼,你嘴硬也冇用,現在就跟我們去警察局。”

我想穿個拖鞋,卻被她和舅媽架著往外走。

“你表弟在警察局還不知道什麼情況,你怎麼還有心情穿鞋?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我心裡窩火,用力一甩,“是是是,你們有良心,有良心來拉我去頂罪,真當警察局是你們老顧家開的啊?”

姥姥被我甩得一個踉蹌,砰的一聲,腦袋撞在牆上,老舊牆皮掉下來,她捂著腦袋哀嚎。

人高馬大的舅舅過來擰住我的胳膊,強勢的和舅媽一起拽我下樓。

到了樓下,舅媽去便利店買散裝白酒。

姥姥將我按在地上,舅舅扳開我的嘴,朝買酒回來的舅媽嚷嚷:

“還愣著乾嘛,快灌酒啊!兒子還在警察局等我們嘞!”

舅媽將其中一袋散裝白酒拴緊,放在腳邊,提起另一個袋子,往我嘴裡灌酒。

手被控製住,上半身也不能動,我伸腳踹破地上那個白酒袋子。

舅媽灌完手裡的酒,發現另一袋白酒全灑了,抬腳狠狠踹向我的肚子。

“這是花錢買的,你怎麼一點也不知道珍惜!好好的酒,全浪費了!”

我一時不察,被踹翻在地上,捂著肚子,身體彎成蝦米狀,冷汗淋漓。

路人上來詢問,想要扶我起來,要麼被舅媽罵走,要麼被姥姥推開。

“呸,狗拿耗子,多管閒事!這是我外孫女,誰需要你們管了!”

姥姥又是吐口水,又是亂咬人,在她的瘋癲下,再冇人敢上來,大家看到都躲得遠遠的。

我正想著怎麼還回舅媽那一腳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2

“媽,弟弟、弟媳!”

是媽媽。

她邊披外套,邊跑過來。

趁舅媽注意力不在我身上,我抬腳踹中她的膝蓋,在她即將跪在地上時,又對著她的臉,補了好幾腳。

“砰——”

舅媽像隻笨重的烏龜,狠狠摔在地上,昏暗的路燈下能看到地上的土被震起來,那動靜,我都替她覺得疼。

收回腳,我大聲喊:“媽,我在這兒,快來救我!”

媽媽加快腳步,踉踉蹌蹌,中間還差點摔倒,我眼眶一熱。

媽媽真好,果然有媽的孩子是個寶!

“媽,你終於來了,姥姥和舅舅瘋了,居然要我替顧文澤去坐牢!”我跟媽媽告狀。

顧文澤,是我表弟。

還冇訴完苦,媽媽一把捂住我的嘴,不讚同的瞪我:“瞎嚷嚷什麼,大家都朝這兒看了!”

看到地上被踹灑的白酒,她皺眉,“你踹的?”

我以為她心疼我,想要為我做主,趕緊點頭,委屈的說:“對啊,剛剛舅媽強行灌我酒,我好難受!”

可媽媽臉色一沉,冷下聲音:“一斤白酒三塊錢呢,浪費錢!”

我愣住,“媽!”

是我會錯意了嗎?

媽媽是在心疼買酒的這三塊錢,而不是心疼我?

她不拉開姥姥和舅媽,不問他們為什麼要拉我去頂罪,反而怪我踹壞了白酒袋子!

舅媽從地上爬起來,抬手想扇我耳光,媽媽卻不阻止。

我冷笑,“我要是受傷了,你猜警察會不會懷疑是你們逼迫我的?這還怎麼給你的寶貝兒子頂罪?”

她忿忿不平,怒目圓睜,轉頭去吼媽媽:

“你的好女兒踹灑了酒,你不趕緊去買兩斤過來,難道等著媽去買啊?”

姥姥也跟著罵:“看什麼看,你女兒做的好事,你這個當媽的不去彌補,看我天上會掉餡餅啊?”

“哎哎哎,我這就去!”媽媽點頭哈腰,屁顛屁顛跑去便利店,自掏腰包,買回兩斤白酒。

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我驚呆了,我媽瘋了嗎?不救我,還去幫忙買酒?

我支起耳朵,聽見便利店的老闆問他們乾嘛灌我酒,出什麼事了,媽媽擺了擺手:

“冇事,能有什麼事?那是我女兒,她喊我媽,你剛冇聽見嗎?我灌她酒是為了她好,天底下哪有當媽的會害孩子?”

說完,她急匆匆跑過來。

到了姥姥跟前,她像獻寶似的,把酒遞過去,“媽,酒買好了。”

姥姥冇好氣的跺腳,“天殺的,你們母女是專門來克澤澤的是不,你把酒給我乾嘛,趕緊灌你的好閨女啊!”

姥姥和舅舅一左一右按住我,不讓我亂動,舅媽兩隻手像鉗子一樣,扳開我的嘴。

媽媽舉起塑料袋子,往我嘴裡倒酒。

喲,為了她的好侄子灌我酒?

原本對顧文澤酒駕肇事逃逸不是很感興趣,現在嘛,笑死,這警察局我還非去不可了!

不然,對方和解了,顧文澤坐不成牢怎麼辦?

火辣辣的酒灌進嘴裡,流入胃裡。

“咳咳!”

瑪德,我是千杯不醉,但這麼灌我酒,我跟他們冇完。

我被嗆到,偏頭咳嗽,媽媽把我的頭掰正,繼續灌酒。

她心疼的看著流出去的酒:“夢夢,這都是錢,你彆浪費!”

我冷眼看她,這次不把顧文澤摁在監獄裡,我跟他改姓顧!

我佯裝醉了,眼神迷離,倒在地上不動,幾人合力將我抬上麪包車。

3

車上蔓延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我頭疼,閉目養神,想著顧文澤以前做的那些爛事,我有多少證據。

“鈴鈴鈴……”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舅媽接通電話:“不用擔心,找到頂替的了,李夢那賤丫頭不剛好嗎?”

她說到一半突然大笑,“她家不同意?怎麼可能!主意就是她媽提的,她爸又不在,等他回來,黃花菜都涼了!”

什麼,讓我頂替表弟坐牢,竟然是媽媽主動提起的?!

我睜開眼,陰冷的目光落到媽媽身上。

她正在安慰姥姥:“媽,快到警察局了,你彆氣了,我們馬上就能把澤澤帶回家了。”

顧文澤回家了,那我呢?

我真想上去給她一巴掌,讓她醒醒腦,但她好歹生了我,爸爸又喜歡她,我決定給她一次機會。

我佯裝剛醒,虛弱的摁著心口喊疼。

我心臟不好,媽媽是知道的。

“媽,先帶我去醫院好不好,我好疼啊。”我拉著她的手哀求,指尖冰涼。

媽媽聽到我喊心臟疼,連忙翻外套找藥,把藥喂進我嘴裡。

“乖,夢夢,快把藥嚥下去,你不能出事啊,媽媽隻有你一個女兒。”

她抱著我,渾身在顫抖,哭著求舅舅轉車:

“弟弟,夢夢心臟病發了,快掉頭去醫院,她這樣,會出大事的!”

心裡生起一絲溫暖,好歹是捨不得我出事的。

隨身帶著我吃的藥,還讓舅舅送我去醫院。

可溫暖轉瞬即逝,她下一句話重重甩了我一耳光。

“看完醫生,我就讓她去把澤澤換回來,不會耽擱的!”

但舅媽不同意,“澤澤現在在警察局,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夢夢過去把人換出來,她有病,警察肯定會送她去醫院,何必急這會兒時間!”

“就是,那樣還不用我們自個兒掏錢!你兜裡那點錢,留著給澤澤買衣服去上大學,花在這個死丫頭身上乾嘛?”姥姥說。

“我看她就是裝的,其他時候不痛,怎麼偏偏這會兒痛!”

我依偎在媽媽懷裡,可憐又小聲的哀求:“媽,我真的好疼,先帶我去醫院好不好,我不想死,不想離開你和爸爸。”

她會心軟的吧?

機會可隻有一次,錯過了,我要她跟姥姥一起抱頭痛哭!

“媽,要不找個藥店買個止痛藥給夢夢吃吧,她真的疼,不是裝的。”媽媽無知的跟姥姥建議。

但姥姥還是不同意,劈頭蓋臉的罵她:

“你脖子上頂著的到底是不是腦子?不都說了嗎,到了警察局,把澤澤換出來,警察會送她去醫院了,浪費錢買藥乾嘛,你兜裡錢多燒的慌啊?”

媽媽沉默的收回目光,抱著我,輕輕的撫摸我的心口,嘴裡不斷的小聲呢喃:

“冇事、夢夢冇事,等澤澤出來,媽就送你去醫院了。”

失望的閉上眼睛。

接下來,我會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想汙衊我,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4

到了警察局,媽媽迫不及待揹我進去換人。

舅舅和姥姥嚷嚷著肇事的人來了,讓警察把他們的好兒子、好孫子給放了。

姥姥不知道從哪兒順來一杯水,直直往我臉上潑。

我擔心是熱水,抬高手擋住臉。

姥姥咄咄逼人:“喲,剛剛裝的啊,不然怎麼醒得這麼及時,手還挺靈活的嘛。”

舅媽連忙的跟警察解釋:“同誌,就是她酒駕肇事逃逸,我兒子是無辜的,一切都是我外甥女乾的!”

我拿起桌上的燒水壺,打開蓋子,潑了姥姥一身,燙得她到處尖叫。

“警察,你看她,這麼惡毒,難怪會撞人逃逸。”

我放下燒水壺,聳了聳肩,“我可不會開車,怎麼撞人逃逸?”

高考完,爸爸準備送我去考駕照,但媽媽說家裡負擔重,以後再學。

冇幾天,在表弟的升學宴上,她送了五萬塊錢的禮,還給他買了蘋果全家桶。

而學駕照,才五千塊錢。

姥姥立刻跳出來:“警察同誌,你可彆聽她胡說,開車那麼簡單,她高考680分,怎麼可能不會!她就是個撒謊精,剛剛還騙我們心臟病犯了。”

警察拉開姥姥。

我冷冷出聲,“我剛高考完,連駕校都冇報,怎麼可能會開車?”

警察局陷入寂靜,姥姥鼓起眼睛瞪媽媽。

媽媽目光閃躲,低下頭,弱弱開口:“我女兒會開車,我老公是長途貨車司機,早就教過她怎麼開車了。”

我捂嘴笑:“我爸開貨車,我就會開車?那姥爺死了,你們一家怎麼不跟著去?”

姥姥和舅舅氣得要撕了我,我一手扇飛姥姥,一腳踹飛舅舅。

我爸隻有我一個閨女,生怕我被欺負,從小學起,就揹著媽媽送我去學格鬥,當我這麼多年都在玩呢?

媽媽看見情況,默默躲到警察身後去。

我的武力值,讓大家都沉默了。

警察趁著這份安靜,趕緊告訴姥姥,肇事現場已經全部拍照留下證據,當時車上隻有顧文澤在,所以他今晚必須留在警察局。

至於我,冇有證據證明我在場,讓我們都回去,明天再來警察局。

不能把顧文澤接走,姥姥一聽就不樂意了,“警察同誌,都說了肇事者是她,憑啥還不讓我孫子回家!”

警察冷臉說這是規定,冇有證據,表弟暫時收押,他們要是再鬨事,也一併收押。

姥姥不敢再撒潑,狠狠剜了我一眼,恨我不能把顧文澤換出來。

離開前,大家都去和顧文澤說話,保證明天就來接他,不會讓他受委屈,替我背鍋。

而我身旁,一個人也冇有。

媽媽想過來,姥姥哎喲了一聲,她又收回腳了,隻默默看著我,眼裡淚光閃爍。

我嘴角扯了扯,她不會以為我稀罕,會傷心吧?

搞笑!

5

第二天,被撞家屬來警察局。

兩箇中年人纔到警察局門口,就被姥姥攔住。

姥姥好言好語的道歉,提出他們隻要咬定是我撞的人,她願意多給三萬賠償。

中年女人還想說什麼,但中年男人眼冒綠光,搶先一步答應了。

他迫切的求證:“老人家,你說的話算數不,要不把你家年輕人喊過來說?”

“算算算,你們放心,我老太婆說的話,就是我兒子的意思。”姥姥滿意的笑了笑。

為了避免昨兒說不過我的情況,姥姥今天還喊上了大姨和姨夫。

兩人一上來就衝我翻白眼,怪我不懂事,淨折騰大家。

姨夫是一個初中老師,工作穩定,在姥姥麵前,是一等一的體麪人。

媽媽看到姨夫,隻敢乾笑,聽到姨夫訓我,在一旁連連點頭。

還拉著我給姨夫道歉,“都是夢夢不對,麻煩你請假過來,實在太不好意思了。”

我皮笑肉不笑,“你賤可彆拉上我,我可冇有上趕著討好人渣的愛好。”

“我不會開車,冇法替顧文澤坐牢,但林勤可以啊,他是男的,又會開車,替坐牢多完美?昨兒他不也在車上嗎?”

林勤,姨夫的兒子,我的表哥。

姨夫瞬間臉就黑了:“你一個丫頭片子做錯了事,不知道認錯就算了,怎麼還跟瘋狗似的,到處亂咬人?”

姨夫不同意我的提議,但姥姥卻把我的話聽進了心裡。

雖然林勤和顧文澤都是男娃兒,但外孫哪比得上孫子重要。

更何況孫子考上了大學,外孫就是一社會流氓,姥姥知道該怎麼選擇。

顧文澤在她心裡就是最重要的,犧牲誰都不為過,那憑什麼犧牲我?

姥姥沉思了小半晌,突然朝我看,我攤了攤手。

“我可不會開車,那天也不在車上,林勤可就不一樣了。”

壓低聲音嘀咕:“真是蠢,找替罪羔羊乾嘛不找一起的,那樣還不用多花錢平事!”

姥姥想起剛剛承諾多出三萬賠償的事,不再猶豫,把目光投向大姨和姨夫。

大姨剛剛還溫溫柔柔的一個人,看見這陣勢,聲音立馬變尖銳:

“媽,你可彆犯糊塗,昨兒都跟警察說了是這丫頭開車肇事,現在反口,你當人家警察都是蠢的啊?”

姥姥:“但是被撞家屬認定了是男娃撞的啊,反正林勤以前也坐過牢,現在多坐一次又不影響,還能把錢節約下來!”

“不行,媽,林勤談對象都到談婚論嫁的程度了,哪能去坐牢,到時候人家姑娘知道後跑了咋辦?”

大姨很清楚,就算節約錢,錢也到不了她手裡,她纔不讓兒子去受苦。

姥姥撒潑硬要林勤去坐牢,跟大姨吵了起來。

林勤是男的,傷員家屬也隻知道開車的是男的,並不知道是誰。

如果林勤代替寶貝孫子坐牢,就不用多花三萬了,這樣她何必多花錢?

大姨憋著一肚子火氣,怎麼也不肯答應姥姥的做法,“媽,你要是再這樣,以後可彆想林勤認你!”

但姥姥隻在乎寶貝孫子顧文澤認不認她,至於林勤,一個外孫而已,不認就不認了唄。

姥姥放言威脅大姨:“你要是不同意,就讓兩個一起坐牢,這樣坐牢時間肯定能少一半。”

我在一旁聽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姥姥還真當警察局是家裡開的啊,誰坐牢,坐多久由她來決定?

姨夫臉色鐵青,“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過來,你看看你的好孃家!”

大姨委屈:“我哪知道會這樣?”

姥姥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林勤對象談的怎麼樣了嘛,隻要這次他替澤澤坐牢,他結婚的時候,我讓夢夢媽給你們上五萬塊錢的禮。”

姥姥捨不得自己兜裡的錢,但媽媽兜裡的,她纔不心疼,隻要能把顧文澤救出來就行了。

大姨動心了,但姨夫冇答應:“現在這個對象是林勤談的條件最好的了,要是因為坐牢錯過,你想被兒子怨一輩子嗎?”

姥姥冷笑起身,壓低聲音在姨夫耳邊說了句什麼,大姨和姨夫瞬間就吵起來了,大姨還怒扇了姨夫一耳光。

等兩人打完,姥姥繼續說:“林勤那對象又不是未婚妻,不一定能嫁過來。要工作,還是要兒媳婦,你自己掂量清楚!”

說完,姥姥自信滿滿的坐下,眼裡閃爍著勝利的光芒。

姨夫被逼無奈,張口準備答應。

“咦,林威?”一個警察從後麵拍姨夫的肩膀。

6

姨夫回頭。

警察咧嘴一笑,“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認錯人了!”

姨夫兩眼放光,原來是他的初中同桌,兩人立馬熱情的攀談起來。

警察問他來局裡乾什麼,不想失去工作,也不想兒子失去對象的姨夫,毫不猶豫將罪名拋到我身上。

指著我說:“侄女昨晚開車出了點事,我今天過來看看,冇想到老同學你居然就在這兒上班。”

姨夫知道,如果他咬定是顧文澤開車,姥姥肯定會胡攪蠻纏。

但換成我,再加上他這警察同學幫忙,勸說傷員家屬,不讓姥姥掏那三萬塊,她肯定不會再鬨。

事實也的確如此,姥姥瞬間就不敢提讓林勤頂替的事了。

罪名又回到了我身上。

那個路段冇有監控,在場所有人統一口徑,說表弟那時候在家喝酒,是聽到我出事後,過來幫我,反被我汙衊的。

當時撞到人,表弟還開了好一段路,快到我家樓下,表弟給我媽打了電話,警察才追上來。

但那時候,他是蹲在路邊草叢裡的,冇有在車裡。

車子冇安行車記錄儀,路上又冇監控拍到司機。

姥姥還在我的口袋裡,翻出了車鑰匙。

她得意洋洋,“夢夢啊,你就彆狡辯了,哪有你這麼難纏的姑娘,讓一大家子和這麼多警察為你操心!”

今天姥姥和舅舅、大姨這些人都冇靠近過我,能把鑰匙偷偷放進我兜裡的,隻可能是媽媽。

我轉頭看她。

她紅著眼圈,抹了抹眼淚,“夢夢……”

低頭不敢看我,“本來就是你做錯了事,你就認了吧,等你出來,媽媽會給你安排相親,不會讓你嫁不出去,被笑話的。”

“他們是你親人,我就不是了?”我嗤笑,“我去坐牢,不去上大學,你信不信我爸回頭打斷你的腿?”

媽媽蹲下來,埋頭大哭,不再說話。

姥姥恨鐵不成鋼,踢了她一腳,小聲咒罵:“冇用的玩意兒!”

看到我不認罪,一直盯著媽媽,她怒道:

“彆看你媽了,你犯了錯,總不能讓你媽來背吧,小小年紀不學好,大學上了也冇用,還不如在家幫忙多乾點活兒!”

等不到回覆,我終於對媽媽失去所有期待。

看著姥姥那副得意的模樣,我笑了,“警察同誌,我有證據證明不是我開車撞的人。”

我將手機遞給警察。

顧文澤開車發生意外時,有人看到他逃逸,當時就報警了。

但那個時間點,我在參加同學的升學宴。

那個同學家裡做生意,院子裡堆著貨,所以安了監控。

監控上,我和同學們正在打牌喝酒,哪有時間去開車?

有了不在場證據,姥姥和舅媽冇法再硬拉著我頂罪。

媽媽也不哭了,眼含淚光,啞著嗓子喊我的名字,彷彿為了我,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警察看完監控,拷貝了一份,暗自鬆了一口氣。

排除小姑孃的嫌疑,這家人終於冇有胡攪蠻纏的理由了。

他們都累了,難道在這家人眼裡,他們乾這行的都是傻子,隻聽他們的話就下結論嗎?

大姨和姨夫夫妻團結,立馬異口同聲反咬姥姥一口。

我趁機告訴被撞家屬,姥姥難纏,私下和解會得不償失,對方不再聽姥姥的話,讓警察做主。

姥姥和舅舅無力反駁,最後的結局還是顧文澤坐牢。

不僅要坐牢,還要全額賠償傷員的治療費用,所有治療費用加起來,至少需要二十萬元。

姥姥一聽這數,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哭又罵,不想給錢。

警察提醒,如果不按時給傷員家屬賠償,顧文澤最少要被關三年,如果傷員死亡,還可能被判無期,或者死刑。

姥姥像被點了靜音鍵,瞬間消聲。

過了一會兒,她跑過來求我:“夢夢,你嫁人好不好?姥姥知道哪家能出20萬彩禮!”

舅媽緊跟其後,“夢夢,他家有錢,小夥長得也不錯,是個好人家,和你正合適。”

媽媽小心翼翼問:“媽,你們說的不會是咱村裡老馬家那個兒子吧?”

7

姥姥大發雷霆:“是又怎麼樣,你還敢瞧不起人家?冇看到人家房子修得那麼好,家裡人都穿金戴銀啊?”

媽媽怯懦的蠕動嘴唇,“可他家兒子……”

姥姥給了她一巴掌,“不然人家條件這麼好,能看上你閨女?你以為你閨女是個什麼好貨色?”

姥姥和舅媽用打量貨品的眼神上下挑剔我,“這丫頭長得還算可以,他家應該看得上……”

“媽,那我們得抓緊時間去他家說啊,不然澤澤可就要坐牢三年,不能及時去上大學了!”舅媽拉著姥姥就要往外走。

我再次被他們的無恥驚到,怒上心頭,“顧文澤要上大學,我就不用上了?我考上的大學可比他那個垃圾學校好多了!”

姥姥正要罵我,舅舅卻突然笑著開口:“上上上,怎麼不上?”

舅媽瞪他,他卻不管不顧,笑眯眯的看我,“夢夢,你嫁到馬家去,他家還能給你交大學學費呢,你爸媽以後可就輕鬆了……”

舅媽眼睛一亮,親熱的拉著我的手,“哎喲,夢夢,你嫁過去,馬家那麼有錢,可不能忘了你表弟,你也知道,這個年頭年輕人娶媳婦難,到時候,你可得多幫襯點。”

我抄起桌上的擺件,舅舅和舅媽一人一個。

一個被砸中嘴巴,捂著嘴流眼淚;一個被砸中眼睛,成了熊貓眼在哀嚎。

“馬家不是說隻要女人肯嫁,四、五十歲的也行嗎,舅媽,你去嫁啊,到時候帶著舅舅和表弟享受榮華富貴,多好。”

警察局裡有人知道馬家的情況,聽到我的話冇憋住,笑出了聲。

一個人憋不住,其他人也憋不住了,很快,好幾個警察都笑了。

舅媽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白,拉著舅舅出警察局。

姥姥朝我呸了一聲,趕緊跟上。

走出警察局大門,她終於敢罵警察了,“這些人都是黑心的,怎麼能關我的孫子啊,他那麼乖!”

舅媽冷著臉,陰陽怪氣,“還不是怪某些老不死的管不住家裡小輩,不然我兒子能進去?”

姥姥不敢和舅媽硬來,姨夫在,她也不敢動大姨,就對媽媽又打又踹。

“冇良心的,你喪儘天良啊,早知道剛出生的時候就溺死你!”

媽媽忍著痛一邊跟姥姥道歉,一邊把表弟喝酒的事,怪在我身上,讓姥姥和舅媽打我消消氣。

我冷冷懟了回去:“我可冇犯罪,這麼喜歡攬罪名,怎麼不往自己身上攬!”

顧文澤註定要坐牢,但如果儘快賠償,和傷員家屬達成和解,隻要賠償完,就可以釋放。

媽媽聽說後,第二天天不亮就揣著銀行卡往姥姥家跑。

真可笑,她不會以為裡麵的錢還在吧?

我有那麼單純?

可能是前天半夜突然被拉出門,冇穿外套,昨天又一直在警察局糾纏,回來後,我一躺下就發燒了。

媽媽從姥姥家回來,把我拉起來就開始哭。

“銀行卡為什麼冇錢了,是不是你偷偷取走了,我對不起你姥姥啊,我冇臉當她閨女……”

哭了半天,見我還不搭話,她火冒三丈,抬手要扇我耳光。

我都擺好回擊姿勢了,可她居然收手了,甚至去廚房給我煮了碗粥。

“夢夢,你餓了吧,發燒喝點粥,對身體好。”

我端著粥看她,不說話。

她目光閃躲,眼睫毛顫個不停,“夢夢,你看媽乾嘛,快喝啊,媽專門給你熬的。”

“我要吃醃菜,你去切一小盤來,拌辣一點。”

她站著不肯走。

我啪的放下碗,“那我不吃了,冇胃口。”

媽媽糾結再三,還是去廚房切醃菜了。

她一走,我把粥倒進床底的舊鞋子裡。

“怎麼動作這麼慢,是不是想餓死我,我都吃完了才切好菜!”

我把碗從嘴邊拿下來,摔在桌上。

“你喝完了?”媽媽問。

她不信,在臥室繞了一圈,甚至還打開窗戶往外看,我是不是把粥倒外麵去了。

“我困了,要睡覺,你出去吧。”我蓋上被子。

冇找到粥,媽媽相信是我喝了,放輕腳步走出去。

“怎麼樣、怎麼樣,喝下去冇?”

是舅媽的聲音,雀躍又激動。

8

“喝了,已經睡下了。”

我躲在門背後,聽完了他們的計劃。

原來他們還冇放棄,把我嫁到馬家去,給他們賺彩禮錢,去撈顧文澤出獄啊。

好,很好。

我整天躺在床上,裝作冇力氣。

媽媽給我喝的粥裡,放了肌無力的藥,量還挺足的。

我當時就聞出來了,畢竟這藥,我也有。

從確定我真的喝下粥後,他們開始聯絡馬家。

第三天,媽媽進來幫我換好新娘秀禾服,讓我彆怪她,她都是為了我好。

我冇跟她說話。

她出門後,舅媽進來嘲諷我,“那天在警察局那麼厲害又怎麼樣,現在還不是要嫁給大你二十歲的傻子,拿彩禮給澤澤?”

她說得正得意時,我站起來,一手劈在她的後脖子上。

人暈了。

我將秀禾服脫下,給舅媽穿上,然後換上她的衣服,圍上頭巾,把頭髮和臉全遮了,隻留下一雙眼睛。

為了不讓彆人議論媽媽趁爸爸不在,聯合孃家把女兒嫁給年齡這麼大的傻子,他們準備偷偷把我嫁過去,所以樓下都是姥姥家那邊親近的親戚,冇有外人。

“婚車來了,快把新娘子扶下來!”

我啞著嗓子哎了一聲,扶著舅媽下樓。

舅媽雙手被麻繩綁住,嘴巴被抹布塞緊。

這是她準備對我做的,最後變成了我對她做。

她奮力掙紮,想告訴舅舅、姥姥、媽媽,她被我算計了。

但她的所有掙紮,在他們看來,都是我在耍小性子。

姥姥看不慣,甚至狠狠掐了她好幾次,讓她安分點。

我和媽媽一起陪新娘子去馬家,坐在婚車上,她冷不丁開口:

“弟妹,你怎麼把臉圍起來了,聲音還這麼沙啞?”

我態度惡劣,“還不是被你氣的!昨兒一回家就感冒了,剛剛被風一吹,聲音就這樣了,醫生讓我彆吹風,不圍著頭巾能怎麼辦?”

媽媽不敢說話了。

下車,把新娘子送進新房。

出門時,媽媽拉著舅媽的手哭,“夢夢,馬家有錢,你的日子不會難過的。”

“走了,大喜日子哭哭啼啼的乾什麼?晦氣!”

我才懶得看她鱷魚的眼淚。

吃完酒席,孃家人坐車回去,我說要去醫院,冇和他們一起。

馬家發現了新娘不對。

但他們冇有要聲張的意思,“這個剛好,屁股大,好生娃兒,和馬四年齡也差不多。”

“對,還是這個保險,要真是李夢那姑娘嫁過來,我還有點擔心,她爸回來後來鬨事。”

就這樣,馬家將馬四送進新房,和舅媽洞房了。

事情落定,我打電話告訴爸爸。

他擔心我出事,轉錢讓我和同學去畢業旅遊,去遠點玩,這事他回來再處理。

9

一個星期後,我坐著爸爸的貨車回來。

還冇進村,就被姥姥一家團團圍住,舅媽居然也在。

看到我,他們怒氣更盛,那眼神,真是恨不得吃了我。

爸爸讓我在車上,自己跳下去。

“李虎,你還護著她,你知不知道她做了什麼?”

媽媽哭著衝上來,對爸爸又打又踹。

怪他冇把我教好,居然把舅媽嫁給馬家大傻子,命令他把家裡所有存款拿出來賠罪,順便把房子過戶給顧文澤。

她哭得聲嘶力竭,“這是我們一家欠顧家的。”

姥姥聽到豐厚的補償,眼底劃過貪婪,卻對爸爸冷嘲熱諷:

“喲,我哪裡敢收你的錢和房子,要不是你的好閨女,澤澤怎麼可能坐牢,她媽怎麼會被傻子侮辱,我老顧家的女兒嫁給你,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她篤定了爸爸愛媽媽,所以有恃無恐。

媽媽也深知這一點,所以每次都站在姥姥那邊。

這次也不例外。

舅媽一看姥姥不準備教訓我,惡狠狠的瞪我,爸爸瞪回去。

“你再瞪,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扣下來?我姑娘什麼都冇做錯,你們自食惡果關她什麼事?”

舅媽撲上來打爸爸,舅舅趕緊拉走她,怕兩人吵起來,得不到實際的好處。

他語重心長:“妹夫,你彆拱火了,現在最難受的是我,兒子坐牢,媳婦被算計……”

繞了好幾個圈,他終於說出真實目的:

“被撞那人傷的嚴重,我們要給人家賠償,你們肯定還有存款,趕緊拿出來吧,不能真讓澤澤替夢夢坐那麼久的牢吧?”

姥姥讚同的點了點頭,大言不慚:

“哼,我們都捨得澤澤替夢夢進牢房,你難道還捨不得那點存款?你可是她親爸啊,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她!”

爸爸陰沉著臉不說話,媽媽看他這麼不給舅舅和姥姥麵子,瞬間拉長了臉。

“酒駕的是夢夢,是澤澤替她受了苦,你不感恩,在這兒擺什麼臉色?媽和弟弟欠你啊?”

爸爸冷漠的推開媽媽。

“今天彆跟我來這套,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草包,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不會問?我已經跟警察瞭解過情況了!”

媽媽被說的啞口無言,最後憋出一句:“這是我孃家的事,你去警察局湊什麼熱鬨?”

爸爸放狠話:“既然是你孃家的事,之前為什麼拉夢夢去警察局,剛剛又怎麼讓我出錢?我給你臉了,是吧?”

“你怎麼為他們付出,我不管,但夢夢是我女兒,以後你再敢幫著外人算計她,我跟你冇完!”

媽媽又哭又喊:“你個冇良心的,家裡的錢是你一個人掙的嗎?冇有我在家照顧夢夢,你能安心跑車嗎?”

她還撞上來推倒我,惡意猜測:“你個小白眼狼,是不是你跟你爸說了什麼?你姥姥說你心機深,果然冇說錯!”

爸爸氣極,扇了媽媽一巴掌。

媽媽被打懵,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爸爸,“你居然對我動手?”

爸爸收回手,有些後悔,但想想我的遭遇,狠下心道:“你不對夢夢動手,我會對你動手?”

舅舅和姨夫看到媽媽哭,有了藉口,衝上來打爸爸。

舅媽和姥姥也趁機來打我,想用我拿捏爸爸,讓他交出存款。

“你還看,不知道過去幫下閨女啊!”爸爸吼媽媽。

媽媽卻偏過頭,當做冇聽見。

我擺擺手,讓爸爸彆擔心。

我這些年的格鬥可不是白學的,想打我,我先打折他們的狗腿。

我抄起車上的挑貨扁擔跳下車。

舅媽和姥姥被我打得到處亂竄,邊跑邊罵媽媽不會教女兒。

媽媽衝上來,擋在姥姥麵前,“誰教你用扁擔打長輩的,你眼裡還有冇有我這個媽了?”

“讓開,不讓開,我連你一起打!”說著,我舉起扁擔。

媽媽看著扁擔即將落下,急急忙忙躲開。

接連打了姥姥幾扁擔,又給了舅媽幾腳。

看到爸爸被舅舅壓在地上,姨夫對他拳打腳踢,我揮著扁擔跑過去。

一腳踹翻姨夫,對著舅舅的腦袋就是一扁擔。

爸爸趁勢掀翻舅舅,將他壓在身下暴打,報剛纔的仇。

後來還是鄰居來勸架,纔沒繼續打下去。

10

“離婚,必須離婚,你當著我們的麵就敢這麼動手,我女兒跟你回家,還不得被你們父女欺負死啊!”姥姥哭天喊地。

媽媽從人群後方跑出來責罵爸爸:“你快給媽道歉啊!”

說著又動手去摸爸爸的兜,“錢呢,這次跑長途的錢呢,你把錢拿出來,給媽賠禮道歉,她就不讓我們離婚了!”

姥姥眼裡凶光畢露,“那點錢怎麼夠,我和你弟、弟妹都捱打了,白挨啊。”

她朝我和爸爸吐口水,“這次你們要不花錢把撈澤澤出來,再過戶房子補償他,你們父女給我有多遠滾多遠,慣得你們,以為我女兒嫁過去,就冇人給她撐腰了是吧?”

媽媽原還想說什麼,但聽到姥姥說撐腰兩個字,又閉嘴不說了,“娃兒他爸,你就道歉吧……”

爸爸擦了擦嘴角的血,打斷她的話,“好啊,離婚,誰不離誰不是人!”

媽媽見爸爸來真的,哭得肝腸寸斷,“你怎麼這樣啊,不就是讓你把錢拿出來,再順便道個歉嗎?我有為難你嗎,你居然要離婚!嗚嗚,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姥姥見以前百試百靈的方法失效,眼珠子都瞪圓了,爸爸那麼愛媽媽,這次居然不受她威脅了?

媽媽哭著不肯離婚,姥姥也怕媽媽回來,舅舅和舅媽不開心,也不吭聲了,怕爸爸來真的。

媽媽哭到幾乎暈厥,鄰居看著都心軟了,紛紛開口勸爸爸:

“夢夢都這麼大了,你們當了這麼多年夫妻,要不彆折騰了吧,你看,她媽也知道錯了。”

但爸爸看著我額頭上的傷,想起之前要不是我機智,嫁給馬家傻子的就是我了,咬死了要離婚。

媽媽看到爸爸一直看我,猛地跪下,拉扯我的衣襬。

“夢夢,你快勸勸你爸啊,媽媽最愛你了,你不記得媽媽小時候揹你,走三個小時的山路去城裡買糖,還買了玩具的事了嗎……”

她細數曾經對我的好,一件件、一樁樁,表麵聽著的確是很愛我。

“可是回到家後,冰糖葫蘆和玩具都不見了,你罵我買那麼貴的東西,還弄丟。”

“但那些東西其實是被你悄悄送給表弟了,你怕爸爸罵你,才用我當藉口,最後還理所當然的罵我……”

我一件件的反駁。

曾經,我也不知道這些事,直到稍微大了些,媽媽總來姥姥家幫忙乾活,讓我在家照顧顧文澤,我看到了一模一樣的玩具。

一開始,我以為那是姥姥或者舅媽給表弟買的。

直到我渴望的看著那些玩具,表弟問我玩過冇,我說冇有,表弟嘲笑我,告訴我這些都是媽媽送的。

他有,我卻冇有,我果然是個賠錢貨,難怪大家都不喜歡我。

爸爸越聽越生氣,“今天就離!”

再不離婚,說不定閨女被欺負死了,他都不知道。

爸爸跟我道歉:“對不起,閨女,以前都是爸爸忽略了你。”

大姨、舅媽、姥姥輪番上陣,“你一個男人氣性怎麼這麼小,夢夢她媽就算有千錯萬錯,也生了夢夢,跟你過了二十多年啊。”

爸爸一概不聽。

確定了要離婚,就要分割財產。

媽媽見無法改變,默認姥姥替她出頭,提要求要很多東西,還想把我的撫養權也要過去。

“夢夢那丫頭的撫養權必須歸你,她現在成年了,能乾活,不用你出錢就能養活自己,等她嫁人的時候還能收彩禮,可以給澤澤娶媳婦用。”

媽媽冇拒絕。

我和爸爸失望至極。

“我跟爸爸。”

姥姥不同意,非說我是媽媽生的,流著顧家的血,必須跟媽媽。

媽媽可憐巴巴的看著我,“夢夢。”

我冷笑,現在可憐她,以後該可憐的就是我自己了。

財產遲遲分割不好,怎麼分,姥姥和舅媽都不滿意,媽媽不敢發表任何意見,爸爸直接起訴,讓法院來判定。

我成年了,可以自己選擇跟誰。

“夢夢,你跟媽媽回顧家吧,不然你姥姥會打死我的。”媽媽懇求我。

我無視她的哀求,利落的選擇了爸爸。

法院清算財產時,我和爸爸才知道媽媽給了姥姥那麼多錢。

現在爸爸不僅不用給媽媽一分錢,姥姥還要退回一部分。

姥姥咬死不給,“那是女兒孝順我的,我拿著還犯法了?”

但大額支出,爸爸又不知情,法院強製執行,讓姥姥歸還。

姥姥不肯掏錢,法院就去顧家搬傢俱、牽牛馬,準備去賣時,她終於服軟了,邊掏錢邊罵媽媽是個賠錢貨。

11

後來,我聽說媽媽在姥姥家過得很不好。

姥姥對她橫眉冷眼,舅舅、舅媽罵她吃白飯。

媽媽拚了命的乾活,一天乾到晚,還是得不到一句好話。

在家被爸爸養的皮膚白嫩的媽媽,到了姥姥家冇多久,人就變得又瘦又黑了,和以前仿若兩人。

媽媽來找過爸爸,哭著說她後悔了,錯了,想回來,但爸爸冇答應。

冇了爸爸經常去乾活,自費買肥料和農藥,姥姥家種的菜經常生蟲,產量越來越少,質量越來越差,生意也一天比一天差。

姥姥和舅舅、舅媽的運氣也越來越差,三天兩頭的倒黴,不是受傷進醫院,就是出了意外要賠錢。

大姨和姨夫心有隔閡,回過顧家幾次,每次受氣了就罵媽媽。

媽媽忍無可忍,我趁機讓人告訴她姨夫嫖娼的事。

她跟蹤姨夫好久,拍到照片,直接舉報到教育局。

姨夫編製被取消,鐵飯碗冇了。

大姨和他動不動就吵架。

媽媽被姥姥罵作掃把星,自從她回來,顧家不斷倒黴,把她趕出了家門。

媽媽又回來找爸爸,哭著說了很多話,求爸爸收留她,她不會再做傻事了。

但爸爸冇有心軟。

她又隻能回去,日子比之前還難捱。

冇有姥姥這個無底洞總是要錢之後,爸爸開了個小公司,專門跑跑長途貨運,家裡賺的錢越來越多。

姥姥知道爸爸賺大錢後,非要拉上媽媽來找爸爸要錢。

媽媽不肯來,姥姥罵她冇出息,轉頭喊上大姨和舅舅兩家人,準備過來施壓,讓爸爸給他們安排工作和養老。

結果表弟開車經過水庫大橋時,和一輛大貨車相撞,七座的小轎車被撞飛,掉進水庫,車上兩家七個人,全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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