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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我捐腎救夫,死在了手術檯上。
他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谘詢律師:
「我老婆死了,彩禮錢能要回來嗎?」
我嚥氣後第七天:
他當眾逼我年邁父母退回彩禮。
轉頭拿著彩禮錢,與苦等他多年的青梅在我靈堂拍婚紗照,說是為了「沖喜」。
青梅懷孕當天,隻因她嫌女兒哭鬨,老公便將女兒反鎖衣櫃,一鎖就是三天。
直到鄰居報警。
衣櫃縫隙裡全是指甲抓出的血痕,最深的一道,歪歪扭扭刻著「媽媽」。
女兒蜷縮成小小一團,手裡攥著發臭的空奶瓶。
而他的朋友圈,正曬著青梅的孕照,配文:「終於等到真愛。」
再睜眼,我回到他跪求我捐腎救命這天。
他哭得情真意切:「老婆,隻有你能救我」
我溫柔扶起他,在他錯愕的目光中,展開一份《救命清單》。
第一條:每1毫升血=1萬嫁妝。
第二條:一顆腎=房產過戶 斷子絕孫手術同意書。
1
「老婆,現在隻有你的腎源跟我匹配,你一定會救我的對吧?」
周成宇跪在我麵前,額頭抵著我的膝蓋,聲音哽咽得發顫。
我盯著牆壁上泛黃的結婚證,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的痛感讓我確認,我重生了。
重生在他求我捐腎救命的這一天。
上輩子,我就是被他這副痛改前非的嘴臉騙了。
結果呢?
我捐腎大出血死在手術檯上。
他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問律師:「我老婆要是死了,彩禮能全部要回來嗎?」
可那15萬彩禮早就補貼家用用光了,他卻逼著我年邁的父母砸鍋賣鐵湊錢!
我死後第七天,他拿著追回的彩禮錢,娶了苦等多年的青梅許梅慶。
甚至在我靈堂拍婚紗照,說是為了「沖喜」。
後來,僅僅因為許梅慶嫌女兒太吵。
周成宇便將我四歲的女兒鎖在衣櫃,三天冇開門。
小小的身體蜷縮著,指甲在木板摳出帶血的「媽媽」
我飄在空中看見這一幕時,恨不得將他們給活活燒死!
「我發誓,以後工資全交給你,天天準時回家!」周成宇突然拔高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
他正手忙腳亂掏出手機,當著我的麵拉黑了他的青梅許梅慶:「你看…我現在就拉黑許梅慶,再也不惹你生氣了!」
多熟悉的戲碼。
上輩子,我就是被他這副嘴臉騙得家破人亡。
我深吸一口氣,輕輕扶起他,溫柔一笑:
「老公…我當然會救你。」
「隻不過有個條件。」
周成宇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眼睛瞪得發亮:「媳婦兒,彆說一個條件,十個百個我都答應!」
我以最快的速度列印出一份《救命清單》送到他手裡。
紙張展開的沙沙聲裡,他看清了條款:
第一條:我每損失1毫升血=1萬嫁妝(不退)
第二條:一顆腎=房產過戶 結紮手術。
第三條:戴狗鏈跪在村口直播懺悔3小時。
第五條:永久放棄女兒撫養權,且未來收入50全權歸女兒所有。(若再婚生子,另付100萬/人)
第十條:簽署《無條件離婚協議》。
周成宇僵在原地,徹底懵了。
2
周成宇一把將《救命清單》甩在我臉上,指著我鼻子破口大罵:
「趙若楠,他媽算老幾?也配跟我談條件?」他手指幾乎戳進我眼眶:
「我求你是給你臉!真當自己是個玩意兒了?」
他脖頸青筋暴起,唾沫星子濺在我鼻尖上:
「在這個鎮裡,離婚的女人連野狗都不如!」
「你以為離了婚還能活?你爹媽會被戳脊梁骨戳到死!」
「你女兒以後上學,所有人都會指著她罵野種!罵她媽是個冇人要的破鞋!」
「鎮上那些光棍漢,會天天堵你家門,問你一夜多少錢!」
「你信不信,不出三個月,你就得跪著求我複婚?!」
我平靜地看著他發瘋,等他喘息的間隙,輕飄飄扔出一句:
「清單就擺在這兒,你隨意。」
「要死的是你,不是我。」
「好,你等著!」他暴怒摔門而出,木門撞在牆上,震得玻璃嗡嗡作響。
周成宇說的冇錯。
在我們這個封閉小鎮,離婚的女人比妓女還臟。
買菜會多收錢,走路會被指指點點,連親爹媽都覺得丟人。
我也一直知道,周成宇從來都不愛我。
他娶我,不過是父母嫌許梅慶家境差,逼他找個「體麵媳婦」。
婚後,他連碰我都像完成任務。
不僅工資大半轉給許梅慶,甚至當著我的麵接她電話。
鎮裡人都知道,許梅慶手腕上的金鐲子,都是周成宇從我陪嫁裡摳出來給她買的。
我哭過鬨過,壯著膽子質問過他。
他卻隻是冷笑:「我要是能娶她,輪得到你?」
可即便如此,我都不敢離婚。
因為離婚的女人在這裡,是連工作都找不到的,女兒的撫養權更是不會在我手裡。
所以我忍,忍到死。
忍到害死父母,害死女兒。
這一次,我絕不重蹈覆轍。
「媽媽!」女兒甜甜的呼喊將我從回憶中拽出。
抬眼就看見她小小的身影。
書包壓得她肩膀微垮,身後跟著周成宇和他那對吃人的父母。
我衝上去一把將女兒摟進懷裡。
這是我第一次覺得女兒太輕,太瘦,像隨時會被風吹走一般。
周老太突然抓住我手腕,假惺惺地拍著:
「若楠呀,我聽說你想離婚啊?一個女人離了婚帶著孩子多苦?成宇要是冇了你孤兒寡母更苦啊!」
她壓低聲音,拉著我坐回沙發:
「媽讓成宇發誓,,以後絕對不和那賤人來往!」
「要是被我發現,我肯定把他腿打斷!」
「所以這次你就聽媽的,把腎給成宇,你們小年輕好好過日子!媽這都是為了你好!」
我差點冇冷笑出聲。
上輩子這時候,這對老東西正教兒子怎麼讓許梅慶生個帶把的!
我親眼看過周成宇手機裡那些齷齪的聊天:
「等那蠢貨把腎給你,馬上離!」
「到時候她身體不好難不成還要我們周家伺候她?生孩子還生了個賠錢貨有什麼用?」
「許梅慶懷的肯定是個兒子!」
「賠錢貨女兒也不能要,讓她滾去跟著她媽!」
「你覺得呢?」周母的聲音將我思緒拉回。
我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盯著周老太虛偽的皺紋:
「媽,您說的很對。」
就在她嘴角剛揚起勝利的弧度時,我猛地甩開她的手開口:「但是清單上的條件,一個字都不會改!」
3
「賤骨頭!」
迴應我的,是周老太又快又狠的耳光。
她扇得我眼前發黑。
周老太嘴角的痣上下抖動,唾沫星子噴我臉上:「彆給臉不要臉!」
「女人生來就該伺候男人的!」
她尖銳的指甲戳著我太陽穴,每說一個字就用力一戳:「你還敢拿出什麼清單?你個婊子我看你是想死嘞!」
女兒突然從我身後衝出來,小小的身子張開雙臂擋在我麵前,聲音都在發抖卻倔強地抬頭:
「我不準你欺負我媽媽!誰也不能欺負我媽媽!」
周母剛剛伸出手又想要打人,我立即抓住機會:
「打啊!打壞了我女兒,讓全鎮人都看看,周家老太太是怎麼虐待親孫女的!」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澆下。
在這個最要臉麵的鎮子上,周老太的手終究冇落下來。
我抹掉嘴角的血,把女兒死死護在身後,盯著躲在周母身後的周成宇冷笑:
「要腎?行啊!」
我將《救命清單》狠狠甩在他們腳邊,紙張擦過周成宇慘白的臉:
「要麼簽字——」
「要麼…準備棺材吧!」
「反了你了!」公公嗬斥一聲,抬腿猛地踹在我肚子上,劇痛讓我瞬間蜷縮成蝦米。
女兒撕心裂肺的哭聲裡,我聽見他大罵:「我看就是打的少了!換我年輕時非要把這婆娘打死為止!」
周成宇突然跪著爬過來,顫抖的手假意扶我:「媳婦兒你說你何必遭這罪?」
他眼眶通紅:
「我都答應你了,等我病好肯定跟你好好過日子,我發誓我會改的」
「嗬。」我嘔出一口血沫:「上次你發誓時,拿走了我大半嫁妝給許梅慶打造金鐲子呢!」
他們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要不是因為醫院必須要遵從本人意願,他們怕是會生生給我腎刨了去救他們兒子!
我要碎了牙,衝到廚房拿出一把水果刀對準他們:「我再說一次,要麼簽字,要麼去死!」
「你們最好不要逼我,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我倒是不怕把你們一起帶上路!」
「趙若楠你瘋了?!」老太太尖叫著後退,假牙「哢噠」掉在地上。
我死死盯著她,刀尖又往前送了半寸,聲音嘶啞得不像話:「我是瘋了!媽不是最清楚嗎?」
「當年知道我懷的是女孩後,是您親手把我推下樓梯,導致安安早產差點一屍兩命!」
「那時您說『摔一摔,說不定能掉個賠錢貨!』」
記憶如潮水般湧上來。
那天我躺在血泊裡,周家人就站在樓梯上冷眼旁觀。
周成宇甚至點了根菸,說:「八個多月打胎太貴,這樣正好省錢了。」
而現在,刀尖抵在他們眼前。
全場死寂一般。
他們終於意識到
眼前這個滿嘴是血卻冷笑的女人,再不是那個任人打罵的趙若楠了。
4
「趙若楠!」周老太拍著大腿嚎叫:「我們周家娶了你這樣的兒媳婦兒!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周成宇趁機威脅,手指幾乎戳到我臉上:「你要想清楚了!現在囂張,等離婚後彆跪著求我複婚!」
「到時候你餓死在路邊,我都不會多看一眼!」
他喘著粗氣甩出條件:
「還有!你那個清單我退讓一步,就給你兩個選擇。」
「要麼拿二十萬滾蛋,女兒是我周家的,不可能跟著你!」
他故意俯身,惡臭的呼吸噴在我臉上:「要麼…這個賠錢貨跟給你,你帶著她淨身出戶!」
他知道我絕對不會放下女兒,所以故意說這麼一番話想要逼退我。
我抓緊女兒的手,突然笑出了聲:
「那就不離了。」
我親親拍了拍他慘白的臉:
「我等著你死,財產自動被我和女兒繼承。」
「你!」周成宇瞬間麵如死灰。
他這纔想起。
眼前這個拿刀刀女人,早就把他的退路都算死了。
可我冇想到,周父趁我不注意,猛地撲了上來。
刀背奪走的瞬間,周父狠狠掐住我的手腕,骨頭都發出哢嚓聲。
在女兒撕扯的哭聲裡,我被粗暴的拖進臥室,後腦勺重重撞在門框上,染紅了白磚地板。
他們做得比我想象中更絕。
他們將臥室門焊死,手機被冇收的最後一刻,我看見周成宇正轉走我卡裡最後的一萬塊錢。
被關的第一天。
周老太把搜掉的飯菜倒進狗盆,故意擺在門縫麵前,笑得猙獰:「一個賠錢貨生了一個小賠錢貨,擱以前早被浸豬籠了!餓你三天,看你還硬氣不!」
我蜷縮在角落,舔著地上偶爾滲進來的洗腳水。
第二天。
高溫38度,空調外機停止運轉。
我渾身虛脫,冇有水喝。
隻好撕開窗簾布接住自己的尿液。
第三天。
女兒哭啞的嗓子從隔壁傳來:「媽媽…安安害怕…」
我扣著門鎖的手指血肉模糊。
就在我意識渙散,實在堅持不住想要妥協時,我聽見了大門口傳來爸媽的聲音。
我要得救了!
我要報仇!我絕不妥協!
這個想法在我腦海中越來越深。
「若楠…」
當爸媽終於破門而入時,我踉蹌著撲向他們…
所有恨意在這一刻化成了委屈。
可他們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便讓我如墜冰窟。
「閨女…把腎給他吧。」
父親聲音沙啞:「離了婚的女人…比死了還難受啊。」
母親顫抖的手撫上我的臉:
「媽知道你苦…但這就是女人的命…」
這一刻,我忽然笑了。
嘴角還凝著乾涸的血痂,卻笑得比哭還難看。
原來最深的絕望。
是來自我拚死想保護的人,親手將我推回地獄。
5
「好,很好。」我輕輕推開母親顫抖的手:「如果你們不想親眼看著我去死!」
「現在,立刻,帶我和安安走!」
他們好歹是我父母,就算思想再封建。
看見我過成這樣,到底還是把我跟女兒帶回了家。
在周家人得意的目光中,父親佝僂著背賠笑:「親家放心…我們肯定勸孩子捐腎…」
「不要讓孩子們離婚,可不能離婚啊!」
母親則是顫抖著扶著我的胳膊,像是怕我跑了,又像是怕我死。
返程的車上,女兒在我懷裡睡得不安穩。
月光照在後視鏡裡,照映出父母欲言又止的臉。
我知道。
這場戰爭。
終究要我自己來打。
在家修養的三天,父母的勸誡聲像鈍刀割肉:
「閨女,女人離了婚就是爛菜葉啊…」
「少顆腎又不會死,爸媽這都是為你好!」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我一直冇有迴應。
直到第四天的清晨,我撕開額角的紗布,平靜地問:
「你們真想看著我被活活逼死嗎?」
冇等他們回答,我已經帶著驗傷報告走進法院。
我把周成宇一家告上了法庭。
三小時後。
法槌重重敲響:
「周建國,故意傷害罪成立!」
手銬鎖住周父手腕時,他還在咆哮:「賤人!老子出來弄死你!」
判決書在我掌心發燙。
女兒撫養權暫時歸原告。
賠償金:醫療費加精神損失費。
剛踏進家門,父親連忙將大門死死鎖住。
他「砰」地摔了陶瓷杯:
「你把公公送進了局子!?你知不知道全鎮都在戳我們脊梁骨?」
「臉都被你丟儘了!像你這樣做事的真是鎮上頭一個!」
母親抓著判決書的手直抖:「等那老畜牲放出來,怕不是要打死你!」
「閨女你讓安安今後可怎麼辦呐?」
「他真的會下死手的啊!」
安安突然從屋子裡出來撲進我懷裡,小拳頭攥得緊緊的:「媽媽不怕,安安就不怕!」
我親了親她發紅的眼眶,轉身對父母一字一頓道:
「那就讓他來!」
「還有下次,我讓他把牢底坐穿!」
當天下午。
周成宇帶著十幾個街坊堵在我家門口。
「老趙家的好女兒!」周老太拍著大腿哭嚎:「告自家男人要天打雷劈啊!」
圍觀的人群裡爆出刺耳的叫罵:
「女人捱打算什麼?我去年被當家的打斷肋骨都冇吱聲!」
「就是!裝什麼金貴人兒?」
我站在門廊陰影裡,忽然笑出聲。
多可笑。
在這個腐朽化的鎮子裡。
「妻子」這個身份,居然成了我活該捱打的罪名。
那些圍觀的婦女們。
有的胳膊上還帶著淤青。
有的懷裡抱著哭鬨的孩子,卻用最惡毒的語言咒罵我。
「我當年被公公打瞎了左眼都冇報警!」
「男人打老婆天經地義!」
她們麻木的眼睛裡,透出扭曲的快意。
彷彿我的反抗,揭開了他們不敢觸碰的傷疤。
她們自己戴著枷鎖,卻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拉下地獄!
6
母親枯瘦的手指死死攥著我的衣角,聲音帶著哭腔:
「閨女,你跟大家道個歉吧…就當媽求你了!」
父親一把將安安護在懷裡,青筋暴起的手想要將我們推進方們:
「你們都進屋,我來解決!」
我掰開母親的手指:「爸媽,我知道你們暫時冇辦法接受我的做法。」
「也許你們不信,我和安安在另一個世界死過一次了,所以這一次我一定要反抗!」
「如果你們不希望我們再死一次,那就什麼都不要說,至少彆給我添亂。」
還冇等爸媽反應過來,我已經將大門打開。
好幾個臭雞蛋朝我砸來。
「下賤胚子!」
「你就是我們女人的恥辱!滾出鎮子!」
「你這種女人就該千刀萬剮!」
周老太站在人群最前方,肥碩的臉上擠出得意的笑:「看見冇?你跟你爸媽如果還想在這裡生活,就趕緊把腎給我兒子!」
她身後,那個瘸了右腿的老婦人拄著柺杖,聲嘶力竭地幫腔:
「女人救男人天經地義!」
而她便是傳聞中被夫家打得最慘的女人。
就連那條扭曲變形的腿,都是被丈夫活活打斷的。
我抹去臉上的汙穢,忽然笑出聲:「我贏了官司,你們不應該高興嗎?」
「證明你們也能反抗!」
「放屁!」老婦人一柺杖砸在地上:「我們可不是你這種冇良心的賤貨!」
但我知道。
當第一個雞蛋砸向「罪人」時。
「罪人們」就已經開始鬆動。
在這鎮上從來都冇有女人敢反抗,冇人敢做第一個。
我不再理會喧囂,直視周家母子:
「我冇有耐心了,最後一小時。」
「簽完清單,我會寫好諒解書,你丈夫至少少坐三個月牢。」
周母聽見丈夫要坐牢,眉眼間閃過一絲不悅。
而後我死死盯著周成宇發白的唇:「你的時間不多了吧?難道真不想活了嗎?」
「反了天了!」周母突然指著我身後的父母尖叫:「你們怎麼回事?就這樣縱容女兒忤逆夫家嗎?!」
我攥緊拳頭,有些擔憂的回過頭。
他們果然冇有聽我的勸告,父親正拿著那根打過我無數次的家法棍,一步步走來。
心臟驟然緊縮。
我絕望的閉上了眼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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