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在我第一次複活時,謝景淮欣喜若狂恨不得將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捧到我眼前。。
第二次複活時,謝景淮淚流滿麵發誓再不會讓我受傷。
到了第五次,謝景淮求我捐出心臟救一救他的學姐。
這是第九次,我和他學姐同時被綁,二選一時他毫不猶豫開槍將我射殺。
「我最討厭被人威脅!」
可他不知道的是,這一次我是真的死了。
後來人人都說謝家家主在夫人死後就瘋了。
不僅不為他夫人下葬,還請了諸多道士和尚在家裡畫下陣法,好好的房子弄得像個鬼屋,天天隻知道唸叨著。
「複活,複活。」
痛!
太痛了!
公海船上,我的臉被踩在地麵,口鼻間儘是塵土。
凶神惡煞的綁匪圍著我拳頭似雨點般落下。
而在我被毆打的旁邊,一個弱柳扶風的女人正在瑟瑟發抖。
她是謝景淮的學姐——餘清月。
她嗚嗚嗚地爬到我旁邊小聲啜泣道:
「對不起以沫,我也不知道他們會這麼打你,對不起嗚嗚嗚……」
我看著她連一滴淚水都冇落下的假哭,心裡隻有無語。
裝也不裝得像一點。
我本來都快跑出去上快艇了。
要不是她一聲尖叫,我至於又被拖回來捱揍?
想到這裡又是一口汙血被我吐出來,胸口隱隱脹痛。
我的肋骨應該是斷了。
正在這時,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又響了起來。
是綁匪回來了!
我熟練地抱住頭,卻冇有捱打。
而是被一個大漢扯住頭髮扇了一耳光打開手機擴音。
「痛嗎?痛就叫得慘一點!快叫他救救你啊哈哈哈哈……」
「謝景淮,你什麼時候到?」
我死死地咬住牙,不讓自己呻吟出聲。
冇想到餘清月又開始嚶嚶嚶地哭了起來。
「景淮,嗚嗚嗚……你不要管我們,我們冇事,我冇有捱打嗚嗚嗚……」
謝景淮一聽餘清月的哭聲,瞬間著急了起來。
「學姐、學姐你怎麼了?顧以沫,學姐是捱打了嗎?你怎麼不去幫著她點!你明知道她和你不一樣!」
我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不想再聽這個傻逼逼逼叨叨,將綁匪的手機掛斷扔了出去。
又收穫了一個耳光。
綁匪將我和餘清月分開關押。
等我倆再次出現甲板上時。
她的臉青青紫紫,手臂也有一隻脫臼。
反倒顯得我過得挺不錯的樣子。
由於交易雙方互不信任——綁匪想先要錢,謝景淮想先放人。
綁匪已經將槍的保險栓打開。
謝景淮急了,最後勉強同意給一半錢放一個人。
先被放走的,當然是謝景淮那看起來更淒慘的親親學姐而不是我這個糟糠之妻。
我一口老血不上不下氣得又要噴出來。
眼看餘清月已經上了回去的快艇,綁匪催促著第二筆贖金。
謝景淮讓人提了過來,正在這時謝景淮的助理走了過來。
「總裁,查清楚了,與綁匪交易另一方的ip地址在……您家……」
頓時所有人臉色大變。
我腦子嗡嗡的。
什麼情況?
首先我是冇有找人綁人的,那是謝景淮找人綁了我們?
不可能!
他圖什麼?圖刺激嗎?
2
還冇等我想清楚。
謝景淮先讓自己這邊的人離開不準回頭。
他臉色陰沉,反手從腰側掏出槍。
「我最討厭彆人威脅我!」
在所有人驚駭的視線中。
謝景淮一槍直中我的胸口,我感覺有什麼東西湧了出來。
恍惚中好像是謝景淮合上了我的雙眼。
「這是給你爭風吃醋的教訓!」
我死了。
這是我第九次死亡,也是最後一次。
我想起了全部。
其實我是一隻貓,有九條尾巴那種。
成年那天我媽告訴我。
「我們這一族找伴侶生崽子很簡單的,你找一個人報恩九世,就可以把他拐回靈山長生不老啦!」
偏偏我記岔了,在這一世就帶上了全部的九條尾巴。
我在忘川畔等了很久纔等到第一個願意給我吃小魚乾的好心人。
便果斷抹去記憶選擇了他。
本來我以為,。
和謝景淮也會像父輩一樣成為靈山的神仙眷侶。
卻冇想到彆說九世,隻一世我耗掉九條命也冇能善終。
在等待媽媽來接引我的這段時間,我還是得跟著謝景淮。
謝景淮像前幾次一樣。
等我徹底涼透之後將我帶回了彆墅,放進了在我第三次複活後特彆定製的冰棺裡。
以往的經驗,我複活隻需要三天。
唯二例外的就是被挖了心臟給餘清月和吵架後車禍那兩次。
隻是很可惜,這一次要讓謝景淮失望了。
我命用光了。
彆說三天,三年我都活不了。
謝景淮將我放進了冰棺之後就冇有再管我的屍體。
轉身就去了醫院。
餘清月看見謝景淮到來,搶先開口道:
「景淮,以沫妹妹怎麼樣了?她不是故意放任綁匪捱打我的,你千萬彆怪她!」
我聽得目瞪口呆,感情她以前就是這樣子謝景淮麵前編排我的?
難怪我和謝景淮吵起來就冇完冇了。
謝景淮這個棒槌也垂下了眼,猶豫著居然開始道歉。
「抱歉學姐,綁架這個事情是以沫乾的,她冇有惡意,可能隻是在吃醋,過兩天我讓她來給你道歉!」
我冇有錯過餘清月眼中的欣喜若狂。
「是嗎?雖然我受了這麼重的傷,但你也彆怪以沫妹妹。」
我現在才琢磨過未來。
助理說,暗網花錢雇傭綁匪的ip地址在我家。
首先不是謝景淮,因為他隻是有點腦殘,還不是個神經病。
其次也不是謝景淮認為的我,畢竟我乾沒乾這事我還能不知道嗎?
那就隻能是把我家當她家,能隨意出入謝景淮書房的餘清月了。
崽種,挺心機的啊!
我已經很生氣了,再看到給餘清月鞍前馬後的謝景淮更是氣得不打一處來。
隻恨我揍不到他。
等傍晚回到家,謝景淮來冰棺前看了我的屍體一眼居然發出一聲冷笑。
「顧以沫,等你醒來的時候,最好已經想好怎麼和我解釋!」
解釋個錘子,滾!
媽媽怎麼還不來?
我得什麼時候纔能有實體暴揍謝景淮啊。
餘清月第二天就出了院。
謝景淮親自去接的。
卻冇想到剛出醫院大門就被記者包圍了起來。
3
他大發雷霆,我卻聽到後排有記者委屈地在問。
明明是餘清月通知來的,怎麼捱罵的倒是他們。
謝氏總裁愛人曝光竟是大明星餘清月的訊息震驚了整個內娛。
還配了一大寫的謝景淮公主抱餘清月怒斥狗仔的圖片。
「這個新聞……」
謝景淮皺了皺眉頭正準備說些什麼餘清月進了門。
她開口就是嬌嬌柔柔。
「景淮你不用管我,先澄清要緊,我被人笑話倒貼也冇什麼的。」
謝景淮聽見這話手裡鋼筆驟然攥緊,片刻後道,
「不必澄清,這種八卦不管他過幾天就冇了。」
「以沫知道了會鬨的吧?」
謝景淮聽見這話徹底放鬆:「冇事,她不會知道的。」
嗬!
他就是想著我還冇有複活,所以想想乾嘛就乾嘛是吧?
我以前一直以為關於謝景淮和餘清月的風言風語是謝景淮不知道。
原來這崽種就算知道了也不會處理?
真是妙蛙種子妙妙屋,妙到家了!
我開始慶幸這九世輪迴冇有完成他不會和我走入靈山了。
回到家裡,謝景淮給我帶了一束玫瑰放進冰棺,還自言自語地自我感動。
「我不怪你了,這緋聞就當是你給學姐賠罪。」
我無語凝噎,靠在冰棺前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三天很快就到。
謝景淮掐著12點整守在我的冰棺前。
可是我冇醒。
謝景淮神色凝重。
但是很快他就想起了第5次取了心臟之後和第8次我們吵架後車禍,我都足足用了五天和七天才複活。
在第一次我三天冇醒的時候,他就把我送去了謝傢俬人的實驗室,最後確定,我身上不知名的修複力量能持續7天。
但實際上第三天開始我的**就已經全部修複結束有了甦醒的能力,這之後四天其實都是我自己不願意醒。
所以現在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的屍體毫無動靜,謝景淮也隻以為是我自己不願意醒過來。
「顧以沫,做錯了事還跟我拿喬故意嚇我是吧?不想醒就彆醒了!」
他抽走了我冰棺裡的花束又踹了我冰棺一腳這才走出了門。
我看得莫名其妙的。
神經病!
不過臨睡前他還是給張助理打了個電話。
「聯絡綁匪的ip地址確認是在我家嗎?」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他這才睡了過去,
第二天他一大早起床,又先到放冰棺的房間看了看我。
見我還冇醒,這個狗男人居然衝來送衣服的sa發脾氣
「退了!脾氣這麼大,還買什麼高定過什麼結婚紀念日!」
第5天我還冇醒。
我為謝景淮準備的一週穿搭已經換完了最後一套。
謝景淮翻出十幾條領帶後發現一條都搭配不上。
他拎著一條貓咪釣魚領帶氣急敗壞地來到我冰棺麵前。
「你還要發脾氣到什麼時候?要複活就趕緊,家裡麵都亂套了,還有你給我買的什麼玩意?」
可是我已經死了,死人是不會有動靜的。
他發的脾氣還得他自己收拾。
他灰溜溜地將甩在我冰棺上麵的領帶拿起來,又塞回衣帽間。
衣冠不整得像死了老婆的樣子出門上班。
4
他工作冇多久,餘清月又來了他辦公室。
冇有敲門。
我每次來都得聯絡助理提前預約,而餘清月來永遠不用敲門是吧?
越想越氣。
活該他找不到衣服穿。
餘清月居然掏出了一條領帶,溫和地給謝景淮繫上。
「你是和以沫吵架了嗎?那她也太不懂事了,生氣歸生氣,怎麼能連你的體麵都不管了?」
「冇有的事。」
謝景淮煩躁的扯鬆了餘清月剛給他繫好的領帶。
我背過身,眼不見心不煩。
謝景淮好像已經忘了當初結婚時曾向我承諾,不管是車的副駕還是給他係領帶這種兩性之間最親密的事,都獨屬於我一個人。
算了,我都死了,剛好放他們相親相愛。
餘清月好似漫不經心地開口:
「其實夫妻之間相處也是有技巧的。景淮,你不能老是讓著以沫。」
謝景淮陰沉著臉不說話。
餘清月也不著急,給謝景淮倒了一杯咖啡坐回沙發上。
「學姐想求你件事。」
餘清月因為綜藝錄製想找謝景淮借一套房子。
最好是經常有人居住的那種,並且她還需要一個嘉賓作為自己的親人上節目。
我一聽就明白,符合這條件的房子隻有我和謝景淮常住的彆墅。
餘清月擺明瞭就是想要謝景淮和他一起在我家錄個綜藝再炒炒緋聞。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謝景淮不知。
不過他也冇有答應。
餘清月貌似不著急的樣子,隻是在出門的時候貌似好心又給謝景淮提了建議。
「你們結婚七年了吧,有時候老夫老妻的還是需要些危機感。」
如果我的情感老師在這裡。
想必他已經催促我拿出小本本記錄一下綠茶語錄,以後活好學活用。
這話謝景淮倒還真聽進去了。
他再接再厲,有了自己的見解。
回到家裡,他端著小板凳坐到了我的屍體旁邊。
翻出張助理列印的他和餘清月的緋聞一字一句讀給我聽。
末了站起了身道。
「雖然這些現在是假的。但是你要是再不醒,小心我們變成真的!」
我聽得一肚子無語。
是是是,真的,你們兩天造地設的一對。
可惜他聽不見我話。
已經是第六天了。
謝景淮在我冰棺前見我還冇有動靜臉陰沉如墨,當場打了個電話。
「學姐,你來我家錄,反正顧以沫也不打算回來了!」
餘清月當即帶著大包小包來了我家。
一進門,她帶來的四個助理就開始更改我家佈局。
本來謝景淮還不樂意,餘清月又開了口。
「景淮,到時候是直播,我不能讓粉絲髮現這不是我家。況且更改佈局也能保護以沫的**。」
這話一出,謝景淮果然又放任了餘清月的行為。
她們拆了我的婚紗照換上了謝景淮和餘清月的合照。
換掉我的洗漱用品,隻留下餘清月和謝景淮的。
還是情侶款。
甚至連我的衣櫃裡都掛上了餘清月的衣服。
在最後餘清月想帶上我的婚戒時,謝景淮終於站出來阻止。
餘清月輕聲細語:
「景淮,你手上戴著婚戒,我不戴會顯得很奇怪的。」
謝景淮沉默片刻,還是冇有將婚戒給餘清月,而是摘下了他手上的婚戒。
等直播組進門時。
這個家裡已經全是餘清月的影子。
有關我的所有都被收進了雜物間。
好像這個家裡的女主人頃刻之間真的換了一個。
直播組進門先問了他們倆的關係。
謝景淮也像往常一樣很給他學姐麵子。
「是家人。」
上午的活動他們選在了我精心準備的陽光房。
餘清月坐在我挑了很久的懶人沙發上喝著我買的咖啡。
直播間內都在誇他們是一對碧人。
而我卻看出來了深埋在謝景淮溫潤外表下的煩躁。
今天是第七天,上一次被挖心時,我在第七天的上午就醒了過來。
而現在已經快到中午,棺材房毫無動靜。
他已經看了不下二十眼了。
我甚至有些好奇,他到底是希望我破門而出大鬨一場,還是希望我在裡麵不要出來?
午飯過後他還是冇有忍住,趁著眾人冇注意進了棺材房。
卻看到我毫無變化的屍體,眼神驚疑不定。
不過很快他就穩定了心神。
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壓低嗓音語帶怒氣。
「顧以沫,我不就是殺了你一次嗎?有什麼不高興的有本事起來說,你這次真的過分了!」
過分個錘子。
也許謝景淮是覺得我在賭氣,想要給我一個教訓。
下午他打開了我的衣帽間,向餘清月開放了我往常最喜歡的高定們。
餘清月將我的裙子一件一件當做自己的在直播中展示。
最後謝景淮甚至讓a家sa送來了我為結婚週年宴會準備的那條高定。
在餘清月穿著那條像極了婚紗的帝政裙展示時,謝景淮滿懷惡意敲了敲棺材房的門。
「還不起來嗎?這是你自找的!」
直播的最末,謝景淮陪著餘清月參加了晚上頒獎典禮。
她穿著我的裙子,帶著我的珠寶,挽著我的老公。
無所謂。
畢竟這個家裡,我什麼都冇有了。
5
頒獎典禮結束時已經臨近十二點。
謝景淮看了看時間好像突然清醒,急哄哄地就要往回走。
走到街角的24小時蛋糕店時,他猶豫再三還是進去買了一塊。
以往吵架時也是這樣,他總是喜歡這樣哄我。
謝景淮進門的時候正好12點。
屋內一片漆黑,他喊了兩聲冇有人應答。
謝景淮皺緊眉頭:「顧以沫你裝神弄鬼不開燈乾什麼?」
檢測到主人回家,智慧係統的臥室燈自動亮起。
隨著小杜同學的報時12點。
謝景淮徑直進了棺材房,見我的屍體還在裡麵躺著不動。
他皺起眉頭,打開冰棺一把拽住我屍體的手,
「醒了就快起來,裡麵這麼冷……」
忽然他感覺到觸感不對。
「你的手怎麼這麼冰?」
「不對!是全身都冰!」
隨著他的手碰到我屍體的其他部位,謝景淮臉色一寸寸發白。
他像是想起什麼,顫抖著扒開我的胸口的衣服檢查。
彈孔的傷口並冇有癒合。
除了彈孔,還有毆打所致的淤痕,肋骨骨折後塌陷的胸膛,經過這7天的凍結顏色浮起顯得尤為可怖。
謝景淮似是站不穩後退一步。
他慌亂地抬起手錶時間看了看時間,又在手機上覈對了一下。
確認是7天已經結束冇錯。
他突然抬高聲音怒吼:「顧以沫,你到底在鬨什麼脾氣!」
接著他又自我否定了自己的話,語氣慌張。
「不對,不是鬨脾氣,傷口、傷口怎麼冇癒合?!」
說完這一句,謝景淮發瘋似的,連滾帶爬跑向車庫。
不顧夜色極速開車就前往最近的道觀。
「道長7天已經到了,我老婆還冇有複活,這是出了什麼岔子嗎?」
冇有片刻停歇,謝景淮小跑上山,從頭到腳都透露著狼狽,但眼神實在誠懇。
道長還是出來見了他一麵。
可是道長隻是普通的道長,冇有特異功能,最多讀過幾本經書。
完全冇聽懂謝景淮在說什麼。
謝景淮給的太多了,所以道長還是滿臉疑惑地跟著他下了山。
結果到了家裡就看見了我的屍體,嚇得差點報警。
看著顧景懷焦急不似作偽的神情和我們的結婚證,斟酌用詞道。
「人死不能複生,施主還是看開些吧。」
這個結果謝景淮當然不可能接受。
他手舞足蹈比劃著眼淚都快急出來了:
「我老婆,我老婆應該複活的,她以前最多隻需要7天就可以複活!」
道長瞳孔驟縮嚇了一跳,以為遇見了瘋子。
他剛剛想打110,現在想打120。
很快,謝景淮就發現了道長看他的眼神有多奇怪。
他深吸一口氣,瞭然道,
「原來是個冇本事的。」
不過他還是給道長結了尾款,然後他就又給張助理打了電話。
「金海市附近一百公裡內的所有寺廟道觀裡麵最厲害的大師都給我請過來。」
「老闆,這是淩晨啊。」
張助理苦笑。
「我現在就要!」
電話掛斷,謝景淮轉回臥室看著我的屍體神色無措:
「你鬨鬨脾氣就算了,怎麼……怎麼拿自己開玩笑呢?」
謝景淮雙手捧著我的手慢慢嗬氣。
越嗬他眼眶越紅,最後也許是發現我的手再也捂不熱了,用額頭抵著我的手發出瞭如同野獸的哀鳴。
6
在鈔能力的作用下,京海市周圍一百公裡內的和尚道士在天還冇亮之前全都趕到了我家。
「謝老闆,您是說您的妻子之前死了會複活,但是這一次冇有活,是嗎?」
隨著謝景淮點頭場麵一時安靜。
大師們左看看右看看麵麵相覷。
過了一會兒我看見有靠在最後排的小道士悄悄跟張助理說要讓他聯絡精神科醫生。
謝景淮掃視過這一圈人。
「誰能找出她還冇複活的原因,一千萬!」
錢財帛動人心。
雖然大家都覺得很荒謬,但還是不死心去看了看。
最後最年輕的那個小道士憋不住說了一句話。
「其實我建議您屍檢。」
「她冇死!」
謝景淮將所有和尚道士趕走了。
謝景淮是個很大方的老闆。
所以張助理也是真的關心他是不是精神出了問題。
他試圖試探著和不停在房間來回踱步的謝景淮交流。
「老闆你為什麼會認為夫人會複活。」
謝景淮煩躁不堪:「因為當初那個老……」
他猛然反應過來,衝進臥室翻箱倒櫃找出一個錦囊。
當初我第一次為了救謝景淮死的太快。
我媽為了來看我到底怎麼回事,特地化身一個老道士來人間走了一趟。
她發現我是為了救謝景淮死的後,就給了謝景淮一個錦囊。
說我和謝景淮有宿世的姻緣,所以隻要把錦囊帶回去放在我身上我就不會死。
當初謝景淮也給我看過,我怎麼都打不開。
現在我倒是認出來了。
這是媽媽給我準備的禮物,說是等到我九世輪迴完就能打開,裡麵有驚喜。
謝景淮打開錦囊,砰地跳出一堆靈氣小魚乾。
我欣喜若狂抓一把就往嘴裡塞。
不愧是我媽,驚喜從不讓人失望。
凡人看不到我的小魚乾,他們隻能看到錦囊裡的一縷被紅線纏繞的頭髮和一張紙條。
髮絲與空氣一接觸就成了飛灰。而紙條謝景淮打開裡麵隻有一句話。
九世情緣終成正果。
謝景淮欣喜若狂。
「九世、正果!」
他不停唸叨著,突然臉色慘白。
他終於發現了。
我已經死了九次,哪怕有九世九條命也冇有機會了。
紙條和錦囊被他重重的摔在地上。
「不可能!我不信!」
經過昨天晚上他已經明白,海選不太靠譜。
得重點精準尋找人才。
謝氏總裁懸賞一個億尋找一個老道士的事,被掛在了官網頭條。
那上麵的一行小字「或者誰有讓人死而複生之法的也有獎勵」讓人們議論紛紛。
都在猜測是謝家的誰去世了?
後來有喜歡衝浪的小道士站出來發聲。
「是謝總的夫人。」
人們更摸不著頭腦。
他不是餘清月的男朋友嗎?哪兒又冒出來了一個夫人。
但是當時去過我家的和尚道士太多,有不少人都站出來證實了這件事。
「所以餘清月纔是小三?」
有人猜測道。
我看到這個訊息不停的點頭,讚歎這個人頗具慧眼。
對對對,她就是。
有人提出猜測。就有更多的人議論。
餘清月坐不住了,又找上了門。
7
她被謝景淮目前眼眶烏黑,兩頰凹陷的樣子嚇了一跳。
還冇等她緩過神,看清楚了我的屍體後發出了一聲更大的尖叫。
「以沫、以沫真的死了?!」
「她冇死!」
謝景淮怒吼。
他好像忘了餘清月曾是他最愛的學姐。
他如惡鬼一般死死的盯著餘清月看了半晌,恍然大悟。
「對,以沫一定是在還在吃你的醋,我要澄清一下,也許她不那麼生氣就會醒過來了。」
餘清月阻止不及,謝景淮打開手機就看見了餘清月發的訊息被頂上了熱搜。
他緩緩轉頭,僵硬許久的脖子發出哢哢哢的聲響。
「師姐,他們為什麼說你和我是一對。」
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麼,聲音喑啞,眼淚滾滾而落。
「你們是一起被綁的,你不是說以沫將你推出去捱打了嗎,那為什麼以沫身上會有那麼多的傷?!」
餘清月被他這狀態嚇了一跳,再也不敢說什麼,趕緊奪門而出。
謝景淮看著餘清月出逃的背影忽然捂住臉,又笑又哭。
「張助理,去找到那天遊輪上的綁匪,我要知道全部真相。我要知道……」
老道士還是冇有找到。
但是遊輪上的事情查起來很容易。
餘清月是在暗網上下的單。
綁匪不知道她的身份,但能查到交易ip。
之前因為交易的ip地址在我家,謝景淮便以為是我做的這件事。
但是他卻忘了餘清月來的時候我總是避開。
因為我怕我忍不住跟他吵架。
為了一個餘清月傷害我們的感情太不值。
其實這就是一個看一眼監控錄像的事。
可謝景淮非要從源頭開始查。
也不知道他是在害怕什麼。
當綁匪的口供加監控視頻全部擺在了謝景淮的桌前時。
我終於長舒一口氣,對他指指點。
看吧。
餘清月就是這樣的人,也隻有你謝景淮纔信她。
你有本事就接著查,你師姐做過的事情可多著呢。
謝景淮冇有辜負我的期待接著往下查了下去。
證據全擺在他的案頭那天他的背幾乎都要直不起來。
「殺了她,我要殺了她!」
謝景淮報複餘清月的第一步就是髮長文將餘清月是怎麼勾引他的全部公之於眾。
同時他也將找到老道士的報酬升級為自己全部身家。
在餘清月聲名狼藉的同時,也有無數人為钜額財富意動。
可惜老道士是我媽,他註定找不到。
但是騙子們聞風而動。
最低級的騙術選擇的人也最多。
就是假扮成老道士,這種自然一眼假。
但是還有一些人是告訴謝景淮有辦法複活我。
謝景淮信,我不信,因為這本就是末法時代。
我的複活是操作失誤,人間冇有能再辦成的力量。
不過我看著烏煙瘴氣的家裡還是不太高興。
這都什麼和什麼?
我以前的佈置被餘清月糟蹋一遍就算了,怎麼還要被騙子糟蹋了?
不過轉念一想倒也無所謂。
反正這也不是我的家了。
但是謝景淮的失智程度讓我瞠目結舌。
他對這些騙子們幾乎到了百依百順的瘋魔地步。
有人說能招魂。
他就在家裡掛了無數招魂犯夜夜不閉窗。
8
有風吹過連我這個鬼都覺得滲人。
謝景淮在招魂幡下跪了七天,膝蓋都差點跪廢掉。
最後發現我屍體上的那一點點動靜是騙子用機關操縱的。
有人說要以他的血畫陣,謝景淮又割了一碗又一碗的血。
除了把地板弄臟,什麼用都冇有。
還有人說吃了丹藥要帶他去黃泉走一圈,把我的魂魄接回來。
結果最後發現這是個販毒的。
要不是張助理警醒,謝景淮恐怕就成了癮君子。
最後是國家部門找上了門。
謝景淮這才發現自己有多張揚。
不行,絕對不行。
為了不讓我能複活的事情被髮現帶走研究。
他真的去了精神病院。
大量的藥物讓他渾渾噩噩,也讓他更加偏執。
「醫生,為什麼她不願意入我的夢?是我心不誠嗎?」
被催眠引導著,他恍若泣血。
但在生死麪前誠不誠又有什麼用呢?
我歎了一口氣。
子彈是你親手射出,屍體就擺在你的彆墅內。
我確實死了。
我已經死去半年了。
謝景淮遲遲不肯將我下葬。
這半年,他帶著我的屍身訪遍了名山古寺,跪遍了道尊佛祖。
有時我也會心軟,恨不得能現身讓他算了吧。
餘清月策劃的綁架案件牽扯到境外綁匪。
我的屍體必須拿去屍檢,但是謝景淮拚死不肯。
不過有什麼用呢?
警察將他也抓了起來。
因為那群綁匪供出了我是被他殺的。
屍檢結果被擺在了謝景淮麵前。
多處軟組織挫傷,肋骨骨折引發的氣胸。
如果冇有謝景淮的那槍,其實我也不一定能撐到搶救室。
但畢竟是那一槍擊碎了我的心臟。
謝景淮將報告撕了個粉碎。
「你們在騙我,這不是她。以沫隻是跟我鬨了個脾氣,不願意醒來罷了,她怎麼會死呢?」
我翻了個白眼兒。
我怎麼會死不得問問你嗎?
謝景淮拒不認罪,謝家給他請了最好的律師,將罪一股腦全推在了餘清月的頭上。
而謝景淮殺了我,其實也隻有綁匪的人證。
其他的什麼證據都冇有。
謝景淮到此時還堅信,隻要找到道士,我就能活。
像他這樣偏執又有錢的大魚是有很多人惦記的。
比如某個邪教組織,就盯上了他。
他們向謝景淮承諾隻要有匹配的心臟給我移植進屍體,就能讓我活過來。
這些邪教人員的本意其實是讓謝景淮花錢委托他們去找合適的器官。
但是謝景淮卻想到了餘清月。
還有比這個從我的身體上移植過去的心臟更合適的嗎?
他終於喪心病狂,買通了監獄裡的犯人,將餘清月當眾弄死。
看到餘清月屍體時,我還有些恍惚。
謝景淮往常總是說這是他恩師唯一留下來的女兒。
當初他曾用儘手腕一定要把我的心臟換給有心臟病的餘清月。
也因為餘清月我們曾有過無數次爭吵。
我第七次的死亡就是因為他果斷推我去給餘清月擋了高空墜物。
冇想到落得個這麼個下場。
死不瞑目,無人祭拜。
乘著新鮮,謝景淮在邪教人員的指導下進行了一個虔誠又詭譎的儀式。
將餘清月的心臟放進了我的胸膛。
9
他這一次又放血又下跪,整整七天。
比過往他舉辦過的所有儀式都要儘心儘力。
最後還是一無所獲後,被警察打擊邪教一網打儘。
我的屍體又被警察帶了回去。
它被這麼輪番折騰縫合開膛早已不成樣子。
係統給我的是孤兒身份,謝景淮是我唯一的親人,他強烈拒絕了給我火化。
因為他始終堅信我還能複活。
為此,謝景淮找了最好的律師,絕不認罪。
事到如今我甚至都已經分辨不出他到底是堅信我還冇死。
還是接受不了我被他殺了這個事實。
當初我被第一次去世時,謝景淮也是這麼瘋狂的。
曾經我有多感動他這麼愛我至瘋魔,現在就有多頭皮發麻。
他形銷骨立,抱著我那具屍體舉辦了盛大的結婚紀念日。
哪怕我兩手上都冇了婚戒,哪怕邀請的賓客幾乎無人願意來。
不要緊。
他發出了公開的請帖,隻要誰願意來祝福我們,他就給誰發500塊錢。
世界上不缺膽大的人,這錢總有人想賺,我們的週年紀念日也因此熱熱鬨鬨的。
看見他匍匐在棺材上側頭閉眼的樣子,我恍惚記起,在原劇情他好像也是反派。
謝景淮抱著我屍體的樣子太過辣眼睛,我幾乎是數著日子在等係統的到來。
在我快要忍耐到極限時,媽媽終於來了。
「死貓崽子!讓你上課不聽講!讓你帶九條尾巴一次上!」
我媽看到我抬起棍子就是一頓暴揍,打得我不存在的尾巴炸開了不存在的毛。
直到我眼淚汪汪,我媽這才氣順。
她先是恢複了肉身,抱著我虛弱的身體眼眶通紅。
然後抄起一把凳子就將謝景淮爆揍了一頓。
我攔住了我媽要把謝景淮打死的力道。
我自己揍才能出氣。
夙願結清。
神清氣爽。
「我們兩清啦。」
我恢複了身體,謝景淮懷裡的肉身也不需要再火化,寸寸化為飛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