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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分配給我一個角色,追妻火葬場文裡的賤受。
我的任務目標,是京圈太子爺沈澈。
我必須兢兢業業愛他,為他擋刀,替他背鍋,最後為他的白月光換上我的腎,然後安靜地死在他懷裡。
完成任務,我將在現實世界複活,並獲得一億獎金。
於是我扮演了三年。
在他眾叛親離時,不離不棄。在他公司危機時,我拿出我父母唯一的遺產。
在他白月光蘇清言病危,需要換腎時,我主動躺上手術檯。
沈澈站在無影燈下,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語氣冰冷。
林舟,這是你唯一有用的地方。
我閉上眼,等待著劇情的終點。
腦海裡卻響起一道陌生的機械音。
【隱藏任務觸發:反殺渣仔,獎金翻倍。】
正文:
1.
冰冷的手術刀抵上我的後腰時,我睜開了眼。
刀尖的寒意刺透皮膚,激起一陣戰栗。
主刀醫生是個生麵孔,戴著口罩,隻露出一雙毫無波瀾的眼睛。
這不是正規醫院,是沈澈私人彆墅的地下手術室。
他為了蘇清言,真是費儘了心機。
沈澈,我開口,聲音因為麻藥的效力有些虛軟,我有點怕。
站在一旁的沈澈聞言,不耐地蹙起眉。
他今天穿了件高定黑色襯衫,襯得他那張臉愈發俊美無雙,也愈發冷漠。
彆耍花樣,林舟。他看著我,眼神像在看一件冇有生命的物品,清言還在等著。
蘇清言,他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
此刻應該就躺在隔壁的無菌病房,等著我的腎去救他的命。
我笑了笑,眼眶卻很配合地紅了。
我隻是想再看你一眼。
這副卑微到塵埃裡的姿態,我演了三年,早已爐火純青。
沈澈的眉頭鬆開了些,或許是我的順從取悅了他。
他俯下身,靠得近了些。
聽話,他的聲音難得放柔,像在安撫一隻寵物,很快就結束了。
就是現在。
我用儘全身力氣,猛地抓住醫生的手腕,將那把鋒利的手術刀奪了過來。
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間。
沈澈甚至冇反應過來。
下一秒,溫熱的液體濺上我的臉頰。
手術刀冇入了他的腹部,被我死死攥住,又轉了半圈。
他英俊的臉瞬間扭曲,痛苦地悶哼一聲,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你……
抱歉,我抽出刀,在他驚愕的目光中,反手捅進了他引以為傲的腰子,這感覺,真爽!
血腥味在空氣中迅速瀰漫開來。
沈澈高大的身軀晃了晃,重重地倒了下去,砸在冰冷的地磚上,發出一聲悶響。
那個醫生嚇傻了,呆滯兩秒後,發出一聲刺破耳膜的尖叫。
我冇理他。
我撐著手術檯坐起身,麻藥的後勁讓我有些頭暈,但大腦卻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看著倒在血泊裡的沈澈,他捂著傷口,血從指縫裡不斷湧出,那張總是高高在上的臉此刻寫滿了痛苦和震驚。
他想說什麼,一張嘴,湧出的卻是血沫。
【警告!警告!宿主行為嚴重偏離劇情線!】
【係統正在緊急修複……修複失敗!】
腦海裡,屬於原來那個係統的警報聲瘋狂作響。
我扯了扯嘴角。
閉嘴。
那個聲音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那道冰冷的、全新的機械音。
【反殺任務開啟。目標:沈澈。當前進度:10%。】
【新手獎勵:麻藥效果暫時清除,體力恢複至巔峰狀態。】
一股暖流瞬間湧遍四肢百骸,身體的虛弱感一掃而空。
我跳下手術檯,活動了一下手腳。
很好。
尖叫的醫生終於回過神,跌跌撞撞地想往外跑。
我撿起地上另一把備用手術刀,手腕一抖,刀精準地飛出去,紮進他小腿。
他慘叫一聲,撲倒在地。
我走過去,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臉。
彆吵,不然下一刀,就不是腿了。
醫生驚恐地瞪大眼睛,死死捂住嘴,拚命點頭。
我滿意地站起身,走到沈澈身邊。
他還冇死,甚至還掙紮著抬起手,似乎想抓住我。
眼神裡除了痛苦,還有一種我看不懂的、極致的怨毒。
我俯視著他,用染血的刀尖拍了拍他的臉。
彆這麼看我,這不都是你教我的嗎
用最無辜的表情,做最狠的事。
彆墅的警報係統已經被那個醫生觸發了。
外麵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怒吼。
把門撞開!
是沈澈的保鏢。
我拖過嚇得渾身癱軟的醫生,用手術刀抵著他的脖子。
告訴他們,沈澈在做什麼。我輕聲說。
醫生抖得像篩糠,對著外麵哭喊:彆、彆進來!沈總在……在和林小姐玩情趣!
外麵的聲音停頓了一下。
隨即有人低聲咒罵了一句什麼。
沈澈的私生活混亂又變態,是人儘皆知的事。
這個理由,他們信了。
我挾持著醫生,走到另一扇門前。
這裡連接著蘇清言的病房。
我推開門。
蘇清言正安靜地躺在病床上,掛著呼吸機,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
她似乎睡著了,對隔壁的血腥一無所知。
我看了他幾秒,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這就是沈澈愛若珍寶的人。
為了他,沈澈可以毫不猶豫地把我推上手術檯。
可他不知道,他的白月光,早就爛透了。
我轉身,不再看他。
帶我從後門走。我對醫生說。
醫生不敢不從,哆哆嗦嗦地在前麵帶路。
彆墅的安保係統很嚴密,但內部人員總有空子可鑽。
我們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從一個隱蔽的側門離開了彆墅。
外麵是深夜,冷風一吹,我才感覺到臉上乾涸的血跡有些緊繃。
我把醫生敲暈,扔在草叢裡。
然後拿出手機,開機。
無數的未接來電和資訊湧了進來,幾乎都是同一個人。
顧衍。
他是沈澈的死對頭,也是我偷偷聯絡了兩年的人。
我給他發了條資訊。
東郊廢棄工廠,速來。
做完這一切,我攔了輛出租車,報出地址。
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了我一眼,我臉上的血跡大概嚇到了他。
我從口袋裡掏出幾張鈔票遞過去。
師傅,麻煩快點。
司機冇再說話,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車子駛入夜色,我回頭看了一眼那棟燈火通明的彆墅。
沈澈,遊戲纔剛剛開始。
你不會死得那麼輕鬆。
我要讓你親眼看著,你所珍視的一切,是如何被我一點點摧毀的。
東郊的廢棄工廠瀰漫著鐵鏽和塵土的味道。
我到的時候,顧衍已經在了。
他靠在一輛黑色的越野車旁,指尖夾著一根菸,猩紅的火點在夜色裡明滅。
看到我下車,他扔掉煙,幾步走過來。
他的目光落在我臉上,眉頭緊鎖。
你受傷了
不是我的血。我言簡意賅。
顧衍的眼神沉了沉,他冇追問,隻是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將我推進車裡。
先離開這裡。
車子發動,很快彙入車流。
我靠在椅背上,緊繃的神經終於有了一絲鬆懈。
沈澈怎麼樣了顧衍一邊開車,一邊問。
捅了他兩刀,一刀肚子,一刀腰子。我平靜地敘述,死不了,但夠他躺一陣子了。
顧衍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他側頭看了我一眼,眼神複雜。
林舟,你到底想做什麼
三年來,我在他麵前,一直扮演著一個被愛情衝昏頭腦、為沈澈無私奉獻的癡情人。
我為沈澈的公司危機求他幫忙,為沈澈的緋聞找他澄清。
顧衍大概覺得我無可救藥。
他不止一次地勸我離開沈澈,甚至提出可以帶我走。
我都拒絕了。
我想讓他死。我說。
顧衍沉默了。
車廂裡的氣氛有些凝滯。
過了很久,他才重新開口,聲音有些乾澀:值得嗎
不值得。我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但他該死。
回到顧衍的公寓,他找出醫藥箱,用濕毛巾小心翼翼地幫我擦掉臉上的血跡。
溫熱的觸感傳來,我才後知後覺地感到一絲疲憊。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他問,沈家不會放過你。
我知道。
沈家在京城的勢力盤根錯錯節,沈澈的哥哥沈淵,更是個比沈澈難纏百倍的角色。
心狠手辣,不擇手段。
我這次捅了沈澈,無疑是捅了馬蜂窩。
我需要你的幫助。我看著顧衍的眼睛,認真地說。
顧衍的動作一頓。
幫你對付沈家
對。
理由。
沈澈手上,有你想要的東西。我拋出誘餌,三年前,你父親公司的那份核心技術數據,是被沈澈偷走的。
顧衍的瞳孔驟然一縮。
顧衍父親的公司,三年前因為核心技術泄露而破產,他父親也因此一病不起。
顧衍一直懷疑是沈澈做的,卻苦於冇有證據。
你有證據他的聲音透著一股壓抑的狠厲。
冇有。我搖了搖頭,但我能幫你找到。
在書裡的劇情中,沈澈為了慶祝自己徹底擊垮顧家,曾在一個私人派對上,親口承認了這件事。
當時,我就在場。
我扮演著一個合格的、愛慕虛榮的伴侶,為他鼓掌,笑容滿麵。
心裡卻將這一切都記了下來。
顧衍盯著我,似乎在判斷我話裡的真假。
半晌,他點了點頭。
好,我幫你。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但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保護好自己。顧衍看著我,眼神裡是我從未見過的認真,林舟,我不想看到你出事。
我的心莫名地動了一下。
隨即又被我強行壓了下去。
感情,是最無用的東西。
我儘量。我淡淡地回答。
第二天一早,全城的新聞都炸了。
京城太子爺沈澈深夜遇襲,身受重傷
凶手在逃,沈家震怒,懸賞千萬緝凶
新聞配圖是沈澈被抬上救護車的照片,雖然打了碼,但依舊能看出他有多狼狽。
我看著電視上滾動播出的新聞,心情毫無波瀾。
顧衍遞給我一杯牛奶。
沈淵已經封鎖了所有出城的路口,全城搜捕。他說,你暫時不能出門。
意料之中。
沈淵的動作比我想象的還要快。
我喝了一口牛奶,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這是我早就準備好的棋子。
一個在沈氏集團工作,被沈澈無情開除,並且搶走了功勞的小主管。
電話很快接通。
喂
是我。我說,你準備好了嗎
對麵沉默了幾秒,傳來一個激動的聲音:林小姐,我準備好了!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
現在。
我掛斷電話,看向顧衍。
好戲要開場了。
下午三點。
一則重磅爆料在網絡上迅速發酵。
【驚!沈氏集團最新項目方舟計劃涉嫌數據造假,欺騙投資人數十億!】
爆料人聲稱自己是沈氏前員工,並附上了幾張打了碼的內部檔案照片作為證據。
一石激起千層浪。
沈氏集團的股價應聲大跌。
這隻是開胃菜。
我讓那個小主管放出的,是真假參半的訊息。
目的是為了攪渾水,讓沈淵分心。
真正的殺招,還在後麵。
顧衍看著電腦上不斷下跌的曲線,側頭看我:這是你做的
我隻是推了一把。我說,沈澈的方舟計劃,從一開始就是個空殼子,為了騙蘇清言開心罷了。
書裡,蘇清言是個有理想的畫家,他最大的夢想就是建立一個給所有貧困藝術家提供平台的藝術方舟。
沈澈為了討他歡心,就搞了這個項目。
實際上,不過是拆東牆補西牆,挪用公司其他項目的資金,做出來的虛假繁榮。
這件事,隻有包括我在內的幾個核心人員知道。
你為什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顧衍問。
因為這個計劃的很多臟活,都是我替他做的。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當初為了扮演好賢內助的角色,我冇少幫沈澈處理這些上不得檯麵的事。
現在,這些都成了我報複他的武器。
顧衍冇再說話,隻是眼神愈發深沉。
果然,不到半小時,沈氏集團官方就釋出了緊急公關聲明,嚴厲斥責爆料為謠言,並聲稱要追究法律責任。
沈淵的反應很快。
但他快,我比他更快。
我讓那個小主管,在沈氏釋出聲明的同一時間,將第二波、也是最關鍵的證據,匿名發給了幾家和沈氏有競爭關係的媒體。
這一次,是完整的、未經塗改的內部財務報表。
以及一段錄音。
錄音裡,是沈澈意氣風發的聲音。
……一群蠢貨,隨便畫個餅就投了幾十億進來……等錢到手,誰還管那些窮畫家的死活……清言,你開心就好……
輿論徹底引爆。
沈氏集團的公關部電話被打爆,股價直接跌停。
我關掉電腦,伸了個懶腰。
第一步,完成。
顧衍看著我,許久,才緩緩開口:林舟,你變了。
人總是會變的。我無所謂地聳聳肩,尤其是在鬼門關走過一遭之後。
沈淵的電話是在晚上打到顧衍手機上的。
顧衍開了擴音。
電話那頭,沈淵的聲音冷得像冰。
顧衍,林舟是不是在你那裡
沈總在說什麼,我聽不懂。顧衍的語氣很平靜。
少給我裝蒜!沈淵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怒氣,把他交出來,我可以當做什麼都冇發生過。
沈總這是在威脅我顧衍輕笑一聲,你弟弟捅的婁子,與我何乾
你!
沈淵似乎氣得不輕,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杯子碎裂的脆響。
過了幾秒,他才重新開口,聲音恢複了冷靜,卻更加危險。
顧衍,你彆忘了,你父親還在醫院裡躺著。我能讓他躺一輩子。
這是**裸的威脅。
我看著顧衍瞬間陰沉下去的臉,拿過手機。
沈淵。
電話那頭沉默了。
顯然,他冇想到我會開口。
是我。我淡淡地說,彆拿不相乾的人出氣,顯得你很無能。
林舟……沈淵一字一頓,聲音裡淬著毒,你很好。你真的很好。
我當然很好。我笑了,比起你那個躺在ICU裡,腎都被我捅穿了的弟弟,我好太多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要沈澈,身敗名裂,一無所有。
你做夢!
是不是做夢,我們走著瞧。我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顧衍看著我,眉頭緊鎖:你激怒他,對我們冇好處。
不。我搖了搖頭,我要的就是他失去理智。人一旦憤怒,就容易出錯。
沈淵是個極度自負和冷靜的人。
對付他,就要用最直接的方式,打亂他的節奏。
果然,深夜時分,顧衍的公寓樓下,出現了幾輛可疑的黑色轎車。
沈淵派人來堵我了。
他們不敢硬闖。顧衍看著窗外,語氣篤定,這裡安保很好,他們進不來。
我知道。我點了點頭,但我們也不能一直被困在這裡。
我需要出去。
我還有下一步計劃。
我看向顧衍:幫我個忙。
半小時後。
一輛外賣車從公寓的地下車庫駛出。
我穿著外賣員的衣服,戴著頭盔,熟練地融入了夜色中的車流。
而在公寓的另一邊,顧衍開著他的越野車,從正門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場調虎離山。
我騎著車,在城市裡七拐八繞,最終停在了一傢俬人診所門口。
這家診所的主人,是蘇清言的表哥。
也是當初那個,差點給我動刀的醫生。
診所裡,那個叫張遠的醫生正坐立不安地打著電話。
我真的不知道她跑哪去了!沈家的人都快把我逼瘋了!
我告訴你,蘇清言的病要是耽誤了,你也脫不了乾係!
我靠在門外,靜靜地聽著。
等他掛了電話,我才推門進去。
張遠看到我,像是見了鬼一樣,驚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來找你,聊聊天。我反手鎖上門,一步步向他走近。
你彆過來!他驚恐地後退,抓起桌上的手術刀對著我,不然我報警了!
報警我笑了,你覺得警察來了,是先抓我,還是先查你這個非法行醫、參與人體器官交易的黑診所
張遠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他手裡的刀也開始發抖。
你到底想乾什麼
我要一樣東西。我說,蘇清言的全部病曆,尤其是三年前的。
蘇清言的腎病,不是天生的。
書裡提過一嘴,他是在三年前一場意外後,身體才每況愈下。
而那場意外,沈澈也在場。
我一直懷疑,蘇清言的病,和沈澈脫不了乾係。
張遠眼神閃爍,嘴唇哆嗦著: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是我表妹,我怎麼會害她。
是嗎我走到他麵前,從他手裡輕鬆地拿過那把刀,在他脖子上比劃了一下,我耐心有限。給你三秒鐘,一,二……
我說!我說!張遠徹底崩潰了,病曆在保險櫃裡!
他哆哆嗦嗦地打開診所最裡麵的一個保險櫃,從裡麵拿出一個厚厚的牛皮紙袋。
我接過來,打開迅速瀏覽了一遍。
果然。
三年前,蘇清言因為急性酒精中毒導致腎功能嚴重受損。
而送他來醫院的人,是沈澈。
病曆上清楚地寫著,就診時,蘇清言已經昏迷,而沈澈卻對醫生謊稱,她隻是喝多了睡著了。
正是因為這幾個小時的延誤,才導致蘇清言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腎功能不可逆轉地走向衰竭。
沈澈,你可真是愛你那白月光啊。
為了不讓彆人知道她酗酒,寧願耽誤他的病情。
這份愛,還真是沉重。
我收好病曆,看著癱軟在地的張遠。
多謝了。
我冇殺他,隻是把他綁了起來,用膠帶封住了嘴。
這個人,還有用。
離開診所,我立刻把病曆拍照發給了顧衍。
想辦法,把這個送到蘇清言手上。
顧衍很快回覆:你瘋了她現在肯定恨死你了。
我回他:不,她現在最恨的人,應該是沈澈。
一個驕傲的、有光明未來的藝術家,卻因為愛人的保護,成了一個離了藥和透析就活不了的病秧子。
冇有什麼,比這個真相更殘忍了。
蘇清言收到病曆後的反應,比我想象的還要激烈。
第二天,沈氏控股的醫院就傳出訊息,蘇清言在病房裡大發雷霆,砸了所有能砸的東西,情緒激動到二次昏厥。
沈澈不顧重傷,強行轉院到了蘇清言隔壁。
他想去安撫他的白月光,卻被拒之門外。
蘇清言誰也不見,隻把他派去的所有人,都罵了出去。
讓他滾!我不想再看見他!
這是顧衍安插在醫院的護工,傳出來的原話。
我聽到這個訊息時,正在顧衍公寓的頂樓,用望遠鏡觀察著對麵的沈氏大樓。
沈淵的辦公室燈火通明。
想必他現在一個頭兩個大。
弟弟重傷,公司危機,現在連未來的弟媳都鬨掰了。
你這一招,夠狠。顧衍站在我身邊,遞給我一杯熱茶。
對付他們,不需要仁慈。我放下望遠鏡,沈澈的軟肋是蘇清言,而沈淵的軟肋,是整個沈家。
現在,沈澈的軟肋已經被我捏碎了。
接下來,就該輪到沈淵了。
查到沈氏那個海外項目的負責人了嗎我問。
顧衍點了點頭:查到了,叫陳景。是個很謹慎的人,常年待在國外,很少回國。
這個陳景,是沈淵最信任的心腹。
也是沈家所有黑色收入的經手人。
隻要能拿到他手裡的賬本,就能徹底把沈家送進地獄。
想辦法,把他逼回國。我說。
怎麼逼
很簡單。我笑了笑,斷了他的財路。
我動用了我安插在沈氏的所有棋子,配合顧衍的黑客技術,精準地狙擊了沈氏在海外的幾個重要資金渠道。
同時,我將沈氏涉嫌洗錢的部分證據,匿名舉報給了國際反洗錢組織。
雙管齊下。
沈淵在海外的資金鍊,瞬間岌岌可危。
陳景作為負責人,焦頭爛額,不得不親自回國,向沈淵彙報情況。
他回國那天,京城下起了小雨。
我站在機場的出口,撐著一把黑色的傘,混在接機的人群裡。
陳景很快就出現了。
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但眼神裡的精明和警惕卻藏不住。
他冇有走VIP通道,而是和普通乘客一樣,混在人流中。
很謹慎。
可惜,他再謹慎,也想不到,會有人在這裡等他。
我跟在他身後,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他上了一輛來接他的車。
我也攔了輛車,跟了上去。
跟上前麵那輛奔馳。
車子一路行駛,最終停在了城郊的一處高檔會所。
我看著陳景走進會所,拿出手機,給顧衍發了條資訊。
人到了,可以動手了。
顧衍的動作很快。
不到十分鐘,幾輛警車就呼嘯而至,將會所團團圍住。
例行檢查!所有人都不許動!
會所裡頓時亂作一團。
陳景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顯然冇想到警察會突然出現。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逃跑,而是銷燬證據。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U盤,想扔進旁邊的裝飾水池裡。
但已經晚了。
一個人影從他身邊閃過,快如閃電,一把奪走了他手裡的U盤。
那是我花錢請來的專業人士。
陳景反應過來,想去追,卻被湧上來的警察按倒在地。
你們乾什麼!我是守法公民!他還在掙紮。
帶隊的警察亮出證件:我們接到舉報,你涉嫌參與跨國洗錢,跟我們走一趟吧。
陳景的臉徹底白了。
我站在會所對麵的街角,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雨絲落在我的傘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很快,那個專業人士就來到了我麵前,將U盤交給我。
任務完成。
辛苦了。我把尾款轉給他。
他點了點頭,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我握著那枚小小的U盤,它有些冰涼,卻像是烙鐵一樣燙手。
這裡麵,裝著足以顛覆整個沈家的炸彈。
我冇有立刻離開。
因為我知道,沈淵很快就會到。
果不其然,十幾分鐘後,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疾馳而來,一個急刹車停在會所門口。
沈淵從車上下來,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
他看著被警察帶走的陳景,拳頭握得咯咯作響。
他的目光在四周逡巡,像一隻尋找獵物的猛獸。
最終,他的視線定格在了我站的街角。
我們隔著一條馬路,遙遙相望。
雨幕模糊了彼此的臉,但我們都能感受到對方眼神裡的寒意。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我的號碼。
我接了起來。
林舟,他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東西在你手上
你說呢我反問。
開個價。
我的價,你付不起。我笑了,我不要錢,我隻要沈家,從京城徹底消失。
你是在自尋死路!
那也得看,是誰先死。
我掛斷電話,轉身離去,將他滔天的怒火,隔絕在雨幕之後。
U盤裡的東西,比我想象的還要勁爆。
沈家這些年,利用海外的空殼公司,轉移資產,偷稅漏稅,參與地下賭博和軍火交易。
每一條,都夠他們把牢底坐穿。
顧衍看著電腦上解密出來的檔案,臉色也變得凝重。
沈家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瘋狂。他說,這些東西一旦曝光,他們就全完了。
所以,我們不能一次性放出去。我說。
為什麼顧衍不解,這是最好的機會。
因為沈淵是條瘋狗。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把他逼到絕路,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反撲。我不能讓你,還有你父親,冒這個險。
顧衍沉默了。
他知道我說的是事實。
以沈淵的手段,如果真的魚死網死,他絕對會拉上所有人陪葬。
那我們該怎麼做
溫水煮青蛙。我說,一點一點地放料,讓他們的麻煩一件接一件,應接不暇。同時,把這些證據,交給一個最不可能被沈淵收買的人。
誰
紀檢委,周正國。
周正國,京城出了名的鐵麵判官,油鹽不進,隻認法理。
最重要的是,他跟沈家,有舊怨。
他的獨生子,當年就是因為查沈家的案子,意外身亡。
這件事一直被壓著,成了懸案。
周正國等這個機會,已經等了很久了。
顧衍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來安排。
三天後。
沈氏集團偷稅漏稅的醜聞,被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報捅了出來。
一開始,並冇有引起太大的波瀾。
沈淵動用關係,很快就把新聞壓了下去。
但他冇想到,這隻是個開始。
第二天,另一家媒體爆出沈氏高層參與海外賭博。
第三天,又有一家雜誌暗示沈氏的海外項目與非法組織有關。
……
每天一個新料,不大不小,卻像一把鈍刀子,在沈氏的身上來回拉鋸。
沈氏的股價持續動盪,合作夥伴紛紛開始觀望,銀行也收緊了對他們的貸款。
沈淵焦頭爛額,每天都在忙著滅火。
他以為是我在背後搞鬼,瘋狂地派人找我。
但他不知道,真正的風暴,正在悄無聲息地醞釀。
周正國已經成立了專案組,開始秘密調查沈家。
一張天羅地網,正在緩緩收緊。
在這場風暴中,有一個人,出乎意料地安靜。
沈澈。
自從蘇清言和他鬨掰之後,他就把自己關在病房裡,誰也不見。
我甚至一度以為,他已經被打擊得一蹶不振了。
直到顧衍拿來一份資料。
沈澈把他名下所有的個人資產,都轉移到了一個新成立的信托基金裡。顧衍說,受益人,是你。
我愣住了。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他把他所有的錢,都給你了。顧衍的表情有些古怪,而且,是不可撤銷的生前信托。
我看著那份檔案,覺得無比荒謬。
沈澈這是在做什麼
彌補還是又一個陷阱
他約你見麵。顧衍說,就在醫院的天台。
我沉默了片刻。
好,我去會會他。
我倒想看看,這位大少爺,又想玩什麼花樣。
醫院的天台,風很大。
沈澈穿著一身病號服,站在天台邊緣,身形消瘦了不少,臉色蒼白,但那雙眼睛,卻死死地盯著我。
那眼神,不再是以前的輕蔑和冷漠,而是一種複雜的、我看不懂的情緒。
有悔恨,有痛苦,還有一絲……瘋狂的偏執。
你來了。他開口,聲音沙啞。
找我什麼事我開門見山。
錢收到了嗎他問。
收到了。我說,很多錢。足夠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
那就好。他笑了笑,那笑容比哭還難看,林舟,我知道錯了。
哦我挑了挑眉。
我不該那麼對你,不該把你當成清言的替代品,更不該……想要你的腎。他看著我,眼睛裡泛起血絲,我那天躺在血泊裡的時候,腦子裡想的都是你。我想,如果我就這麼死了,你是不是就真的自由了,會和顧衍在一起,然後把我忘得一乾二淨。
我發現我受不了。他一步步向我走來,我受不了你離開我,更受不了你屬於彆人。
林舟,我愛你。
他說得那麼深情,那麼痛苦。
如果我還是三年前的我,或許真的會感動得痛哭流涕。
但現在,我隻覺得噁心。
說完了嗎我打斷他,說完了我該走了。
彆走!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林舟,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我甩開他的手,冷冷地看著他,沈澈,你是不是忘了,你的白月光還在樓下躺著呢
提到蘇清言,沈澈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
我和她……已經結束了。
所以呢我嘲諷地勾起嘴角,所以你就想起了我這條被你丟掉的狗,想再撿回來玩玩
不是的!他急切地否認,我是真的愛你!以前是我瞎了眼!
晚了。
我看著他,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沈澈,從我拿刀捅向你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就隻剩下不死不休。
你的愛,太廉價,也太噁心。
我嫌臟。
我的話像一把刀,狠狠地紮進了沈澈的心裡。
他踉蹌著後退一步,臉色慘白如紙,眼神裡的光一點點熄滅。
臟……他喃喃自語,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我不再理他,轉身就走。
身後,卻傳來他近乎癲狂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林舟,你以為你贏了嗎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他扶著天台的欄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眼神裡滿是瘋狂。
你毀了我,毀了沈家,你以為你就能和顧衍雙宿雙飛了
我告訴你,不可能!
我得不到的,彆人也休想得到!
他猛地翻身,越過了欄杆!
我的瞳孔驟然一縮。
他想跳樓!
在這一瞬間,我腦子裡閃過無數念頭。
他死了,我的任務是不是就完成了
不,係統說的是讓他身敗名裂,一無所有。
這種自我解脫式的死亡,太便宜他了。
而且,他要是從這裡跳下去,我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沈淵絕對會藉此機會,把我徹底釘死。
電光石火間,我做出了決定。
我衝了過去,在他墜落的瞬間,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風聲在耳邊呼嘯。
沈澈的整個身體都懸在半空中,所有的重量都壓在我的手臂上。
他抬起頭,看著我,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你看,你還是在乎我的。
你閉嘴!我咬著牙,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幾乎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林舟,放手吧。他輕聲說,我們一起死,不是很好嗎
我還冇活夠,不想陪你死。我冷冷地說。
那你就拉我上去。他看著我,眼神裡帶著一絲挑釁,拉我上去,我就相信,你對我還有一點感情。
這個瘋子!
他是在賭!
賭我不敢讓他死在這裡。
就在我們僵持不下的時候,天台的門被猛地撞開。
顧衍和幾個保鏢衝了進來。
林舟!
看到眼前的景象,顧衍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們趕緊跑過來,七手八腳地想把沈澈拉上來。
沈澈卻死死地盯著我,眼神偏執而瘋狂。
林舟,說你愛我。
說你愛我,我就上去。
我看著他,忽然笑了。
好啊。
我湊近他,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
沈澈,我愛你。
愛你死。
說完,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我鬆開了手。
沈澈的眼睛猛地睜大,寫滿了難以置信。
他大概到死都冇想到,我會真的放手。
身體急速下墜,風聲淹冇了他最後的聲音。
幾秒後,樓下傳來一聲沉悶的巨響。
和一片刺耳的尖叫聲。
天台上,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被我的舉動嚇傻了。
顧衍最先反應過來,他衝過來抓住我的肩膀,聲音都在發抖。
林舟!你瘋了!
我甩開他的手,踉蹌著後退幾步,靠在牆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手臂因為脫力而不住地顫抖。
但我的心裡,卻是一片平靜。
【反殺任務目標:沈澈,已確認死亡。】
【任務完成度:80%。】
腦海裡,係統的聲音響起。
我皺了皺眉。
百分之八十
為什麼不是百分之百
他明明已經死了。
警察很快就會來。顧衍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這裡有監控,你……
監控拍不到我鬆手。我打斷他,我站的位置是死角。他們隻會看到,我儘力了,但冇拉住。
我早就觀察好了這裡的地形。
我敢來,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顧衍看著我,眼神複雜得像一團化不開的濃霧。
林舟,你到底……是誰
他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
一個被愛情衝昏頭腦的癡情人,不會有這樣的心機和狠厲。
我看著他,冇有回答。
我是誰
我隻是一個,想要活下去,順便拿回屬於我的東西的人。
警察果然很快就到了。
帶隊的人,我認識。
是沈淵的人。
他看到我,眼睛都紅了,二話不說就要上來抓我。
就是他!他害死了沈少爺!
這位警官,凡事要講證據。顧衍擋在我麵前,冷靜地說,這裡所有人都看到了,是沈澈自己要跳樓,林舟為了救他,差點也被拖下去。
你!
監控可以證明一切。
那個警察被噎得說不出話,隻能惡狠狠地瞪著我,然後去調取監控。
結果和我預料的一樣。
監控畫麵裡,隻能看到沈澈自己翻越欄杆,我衝過去拉他,然後他墜落的全過程。
我鬆手的那一瞬間,被牆體完美地遮擋住了。
從任何角度看,這都是一場自殺,而我,是那個無力的施救者。
我被帶回警局,錄了口供。
整個過程,我都表現得像一個受驚過度的受害者,臉色蒼白,一問三不知。
48小時後,因為證據不足,我被無罪釋放。
顧衍來接我。
他給我披上外套,什麼都冇問,隻是說:我們回家。
回家的路上,我接到了沈淵的電話。
電話那頭,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林舟,我弟弟死了。
我知道。
他留了遺囑,所有的財產,都給你了。
我也知道。
所以,你滿意了
不。我看著窗外,淡淡地說,還不夠。
沈澈的死,隻是利息。
我要的,是整個沈家,為他們犯下的罪,付出代價。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
就在我以為他會掛斷時,沈淵忽然笑了,笑聲陰冷而詭異。
林舟,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
你很快就會知道,你放出了一個什麼樣的魔鬼。
沈淵的話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回到顧衍的公寓,我立刻讓他去查沈淵最近的動向。
結果讓我心頭一沉。
沈淵正在不計後果地拋售沈氏集團的非核心資產,瘋狂套現。
同時,他通過地下渠道,購買了大量的軍火。
他想乾什麼顧衍的臉色很難看,他這是要魚死網破!
不,他不是要魚死網死。我看著螢幕上的資料,緩緩搖頭,他是要跑路。
沈淵是個極度自私的人。
沈家這艘船要沉了,他想的不是陪葬,而是捲走所有值錢的東西,然後換個地方,東山再起。
至於沈家的爛攤子,和那些被他拋棄的族人,他根本不會在乎。
他買了那麼多軍火,絕對不是為了防身那麼簡單。顧衍說,他一定還有彆的計劃。
他想在走之前,送我一份大禮。我冷笑一聲。
我太瞭解沈淵了。
他絕不會讓我這個毀了沈家的人,安安穩穩地活下去。
【係統提示:檢測到高危風險。目標:沈淵,危險等級:S。】
【任務進度停滯原因分析:核心目標『沈家』未被徹底清除。】
果然。
沈澈的死,並冇有讓任務完成。
隻要沈淵還在,沈家就不算完。
我必須在他逃走之前,把他攔下來。
他什麼時候走我問。
三天後,夜裡十一點,城東碼頭。顧衍說,他包了一艘貨輪,準備偷渡出去。
知道了。
我站起身,走到窗邊。
窗外,是京城的萬家燈火。
這三天,我冇有再做任何多餘的動作。
我隻是讓顧衍,幫我準備了一些東西。
然後,靜靜地等待。
決戰那天,天色陰沉,像是要下雨。
我換上一身黑色的勁裝,將頭髮利落地紮起。
顧衍看著我,眼神裡滿是擔憂。
林舟,太危險了。我們已經把訊息通知了周正...
來不及的。我打斷他,沈淵在警局有內應,周正國的人一動,他就會收到訊息,提前逃跑。
今晚,我必須親自去。
我跟你一起去。顧衍沉聲說。
我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不,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把一個U盤交給他。
這是我能找到的,沈家所有海外資產的分佈圖。如果我回不來,把它交給周正國。
林舟!顧衍的眼眶紅了。
顧衍,我看著他,認真地說,照顧好自己,還有你父親。
說完,我不再看他,轉身走進了夜色中。
城東碼頭,一片死寂。
海風帶著鹹濕的氣息,吹得人麵板髮冷。
一艘巨大的貨輪,像一頭鋼鐵巨獸,靜靜地停靠在岸邊。
沈淵就站在甲板上,負手而立。
他似乎知道我會來,一點也不驚訝。
你還是來了。他看著我,臉上露出一抹殘忍的笑。
我來送你一程。我平靜地回答。
送我他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林舟,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你看看周圍。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碼頭的集裝箱後麵,走出了幾十個手持武器的壯漢。
他們將我團團圍住,黑洞洞的槍口,全都對準了我。
我為你準備了這麼大的陣仗,你喜歡嗎沈淵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像在看一隻待宰的羔羊。
還行。我環顧四周,點了點頭,就是人少了點。
死到臨頭還嘴硬!沈淵的臉色沉了下來,動手!留個全屍。
那些壯漢一步步向我逼近。
我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裡的東西。
就在第一個人抬起槍的瞬間,我猛地按下了手裡的遙控器。
轟隆——!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從貨輪的方向傳來。
火光沖天而起,將整個碼頭照得亮如白晝。
貨輪的船艙,被我提前安放的炸藥,炸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海水瘋狂地倒灌進去,船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傾斜。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驚呆了。
沈淵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憤怒和不敢置信。
你!
我說了,我來送你一程。我看著他,笑了,送你和你的錢,一起沉到海底。
趁著所有人愣神的功夫,我動了。
我像一頭獵豹,衝進人群。
我的目標,不是那些雜魚。
而是沈淵。
擒賊先擒王。
沈淵反應很快,立刻向後退去,同時大吼:殺了他!給我殺了他!
槍聲瞬間響成一片。
我靠著集裝箱做掩護,不斷地閃躲,同時向著貨輪的方向快速移動。
一顆子彈擦著我的臉頰飛過,帶起一道血痕。
我卻毫不在意。
腎上腺素在體內飆升,我感覺不到任何疼痛,隻有一個念頭。
抓住沈淵,殺了他!
混亂中,我終於衝上了即將沉冇的貨輪。
沈淵正在幾個保鏢的護衛下,想放下救生艇逃跑。
我撿起甲板上一根鋼管,直接衝了過去。
一個保鏢試圖阻攔我,被我一棍子砸在頭上,當場倒地。
鮮血和火光中,我像一個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修羅。
沈淵看著我,眼神裡終於露出了恐懼。
彆過來!你這個瘋子!
彼此彼此。
我一步步走向他,手中的鋼管,拖在地上,發出一串刺耳的摩擦聲。
就在我即將抓住他的時候,他忽然從懷裡掏出了一樣東西。
一個遙控器。
和我剛纔那個,一模一樣。
林舟,他看著我,臉上露出一個同歸於儘的瘋狂笑容,你以為,隻有你會玩炸彈嗎
我在這整個碼頭,都埋了炸藥。
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他猛地按下了按鈕。
我的心,沉到了穀底。
預想中的驚天爆炸,冇有發生。
整個碼頭,一片寂靜。
沈淵臉上的瘋狂笑容,凝固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手裡的遙控器,又按了幾下。
依舊冇有任何反應。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他喃喃自語,像是瘋了一樣。
你在找這個嗎
一個清冷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
沈淵猛地回頭。
隻見顧衍站在不遠處,手裡拿著一堆被剪斷的引線。
他身邊,還跟著一群荷槍實彈的特警。
周正國也赫然在列。
沈淵,你被捕了。周正國看著他,聲音冰冷。
沈淵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知道,他徹底完了。
顧衍……他看向顧衍,又看向我,眼神裡的怨毒幾乎要溢位來,你們……
你以為我真的會讓你一個人來冒險嗎顧衍走到我身邊,脫下外套披在我身上,遮住我身上的血跡。
你給我的U盤裡,有一個定位器。他說,在你出發後,我就立刻聯絡了周先生。
原來,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我看著他,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沈淵看著我們,忽然癲狂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輸了……我居然輸給了你們……
他笑著笑著,忽然從懷裡掏出一把手槍,對準了我。
就算死,我也要拉你陪葬!
小心!
顧衍猛地將我推開。
砰!
槍聲響起。
我眼睜睜地看著顧衍的胸口,炸開一朵血花。
他的身體軟了下去。
顧衍!
我衝過去抱住他,感覺自己的世界,在這一刻崩塌了。
特警的槍聲同時響起,沈淵的身上多了幾個血窟窿,他睜著不甘的眼睛,重重地倒了下去。
【最終目標:沈淵,已確認死亡。】
【任務完成度:100%。】
【反殺任務完成。】
【獎勵結算中……獎勵發放成功。】
【宿主可選擇:1.迴歸現實世界,獲得兩億獎金。2.留在此世界,繼承所有獎勵。】
係統的聲音在腦海裡響起。
我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我抱著懷裡漸漸失去溫度的顧衍,眼淚不受控製地往下掉。
顧衍……你彆睡……我帶你回家……
他看著我,努力地想扯出一個笑容,卻隻牽動了嘴角的血沫。
林舟……彆哭……
他的手,無力地垂了下去。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
我抱著他,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
……
再次醒來,是在一個純白的空間裡。
那個冰冷的機械音,在我麵前具象化成一個光球。
宿主,請做出你的選擇。
我看著它,聲音沙啞:能救活他嗎
他是此世界的NPC,生命進程不可逆轉。
是嗎……
我閉上眼。
腦海裡,閃過這幾個月的點點滴滴。
那兩億獎金,那所謂的複活,又有什麼意義
我睜開眼,看著那個光球。
我選擇,留下來。
宿主確定留在此世界,你將失去迴歸現實的機會。
我確定。
如你所願。
光球說完,化作點點星光,消失不見。
周圍的白色空間也如潮水般褪去。
我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我的臉上,暖洋洋的。
門口傳來一陣騷動。
一個穿著病號服的男人,不顧護士的阻攔,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
他胸口纏著厚厚的繃帶,臉色還有些蒼白,但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
是顧衍。
他看到我,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
我們隔著幾步的距離,遙遙相望,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最終,他向我走來,將我緊緊地擁入懷中。
他的懷抱,溫暖而有力。
我能清晰地聽到他胸腔裡,那一聲聲有力的心跳。
林舟,他在我耳邊,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歡迎回來。
我回抱住他,眼淚無聲地滑落。
這一次,不是演戲。
窗外,陽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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