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紀：最後一塊記憶晶體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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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冰原求生記

公元

4025

年,地球的

溫室坍縮

已持續

217

年。曾經的亞馬遜雨林如今是海拔三千米的永凍冰蓋,太平洋中央隆起的

新陸脊

上,三十七個

綠洲穹頂

像懸浮在冰原上的玻璃氣泡

——

那裡的人靠舊世界遺留的地熱係統種植合成糧,用基因編輯技術培育耐寒植被,而穹頂之外,上億

拾荒者

在冰原上刨食,他們的生存法則隻有一條：能換壓縮餅乾的,纔是有用的東西。

林野的靴底在冰麵上敲出清脆的響,靴跟處用鐵絲捆著塊生鏽的鋼板,那是上個月從

鏽蝕穀

的舊坦克殘骸上撬下來的,能擋住冰原蠕蟲的啃咬。她的

舊世界防護服

左臂磨出了破洞,冷風灌進來,凍得肱二頭肌發僵,貼在鎖骨處的溫度傳感器不停閃爍紅光,提示體表溫度已低於安全閾值。

還有三分鐘,機械沙塵暴抵達。

便攜雷達的電子音帶著電流雜音,螢幕上一道銀色的

牆

正以每秒兩百米的速度逼近。林野抬頭望去,鉛灰色的雲層下,無數金屬碎片被氣流捲起,折射出細碎的光,像一場會殺人的

銀虹。她咬碎嘴裡的壓縮餅乾,粉末混著唾液嚥下,乾澀得剌喉嚨

——

這是最後半塊了,要是今天找不到能換糧的貨,明天就得餓肚子。

翻身跨上停在冰丘後的

鐵甲蟲

摩托,林野拍了拍油箱上的劃痕,那是去年跟另一夥拾荒者搶記憶晶體時留下的。這摩托是她從鏽蝕穀的廢棄車庫裡拖出來的,引擎蓋用三根鐵絲捆著,排氣管焊了塊舊鋼板當防護罩,卻比綠洲新造的

雪地摩托

耐用十倍。她擰動油門,履帶在冰麵上劃出兩道淺溝,冰屑飛濺,朝著雷達上標記的

廢棄中繼站

衝去。

中繼站的金屬門早已鏽成褐色,門板上佈滿彈孔,不知是舊世界的戰爭留下的,還是拾荒者的火併造成的。林野掏出腰間的電磁撬棍,這東西是她妹妹林溪生前用的,撬棍頂端刻著個小小的

溪

字。三年前,妹妹為了搶一塊記錄淨水技術的記憶晶體,被機械共生體撕碎在冰原上,隻留下這根撬棍和半塊染血的晶體。

2

神秘中繼站

吱呀

——

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中,門後湧出一股帶著黴味的暖風。林野閃身進去,剛關好門,外麵就傳來

劈裡啪啦

的撞擊聲,金屬碎片像暴雨般打在艙壁上,震得頭頂的灰塵簌簌往下掉。她靠在門後喘氣,摘下頭盔,露出被汗水打濕的短髮,脖頸上掛著的記憶晶體晃了晃,半透明的材質裡嵌著細碎的光點,那是妹妹留下的最後遺物。

中繼站的主控台蒙著厚厚的灰塵,林野用手套擦了擦螢幕,指尖觸到冰涼的玻璃時,突然想起妹妹第一次教她用舊世界設備的樣子：姐,你看,按這個紅色按鈕,就能調出能源數據……

她按下開機鍵,螢幕閃爍了幾下,竟奇蹟般亮了起來,藍色的數據流在上麵滾動,最後定格在兩行文字上：能源核心剩餘

12%,檢測到未知生物信號,距離

500

米；最後操作日誌：2173

年

7

月

15

日,研究員陳舟,任務：封存氣候調節塔核心。

氣候調節塔林野皺起眉。她聽老拾荒者說過,舊世界有群瘋子想靠機器控製天氣,結果引發了

溫室坍縮——

現在穹頂裡的學者還在罵那些瘋子,說他們毀了地球。可日誌裡的

封存核心

又是什麼意思難道那機器冇全毀

儲藏室的方向傳來

哢嗒哢嗒

的聲響,林野握緊腰間的鐳射匕首,這匕首的能量隻剩

30%,隻能再用三次。她悄悄走向儲藏室,門虛掩著,手電筒的光束裡,一個蜷縮在角落的身影動了動

——

那是個穿著白色長袍的女人,懷裡抱著個銀色的盒子,長袍上繡著綠色的藤蔓圖案,是綠洲穹頂的標誌。

彆過來！

女人的聲音帶著顫抖,卻仍努力挺直脊背,懷裡的盒子抱得更緊了,我是綠洲穹頂生態研究所的學者,你要是敢搶我的東西,穹頂衛隊會追殺你到冰原儘頭。

林野收起匕首,舉高手電筒示意自己冇有惡意：我隻是個拾荒者,躲沙塵暴進來的。倒是你,綠洲學者怎麼會跑到這種地方來你們不是連穹頂大門都很少出嗎

女人盯著林野的防護服看了幾秒,目光落在她脖頸的記憶晶體上,緊繃的肩膀放鬆了些：我叫蘇芮。三個月前,我們在穹頂地下三層的實驗室裡,發現了舊世界‘全球氣候聯盟’的數據庫,裡麵記載著‘氣候調節塔’的完整設計圖

——

當年災變時,科學家們冇來得及啟動主塔,就把能源核心藏在了這箇中繼站。隻要找到核心,重啟北極的主塔,就能讓冰原慢慢融化,恢複部分陸地生態。

林野的目光落在蘇芮懷裡的銀色盒子上,喉嚨動了動

——

盒子裡裝的應該是記憶晶體,看尺寸,至少能換半年的壓縮餅乾,還能在綠洲邊緣的

黑市

上換套新的防護服。但蘇芮的話讓她猶豫了,要是真能融化冰原,那些在冰縫裡餓死、被共生體撕碎的拾荒者,是不是就有救了就像妹妹當年說的,姐,要是有一天能看到草,我死也值了。

你怎麼確定核心還在

林野問道,手指無意識地摸了摸撬棍上的

溪

字。

蘇芮打開銀色盒子,裡麵躺著一塊通體湛藍的記憶晶體,光點在裡麵流動,像被困住的星星：這是陳舟研究員的私人晶體,裡麵記錄了他的日誌。你看,

她把晶體插入主控台,螢幕上出現一段模糊的影像,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對著鏡頭說話,……

核心藏在儲藏室的暗格裡,用我的工號‘CZ2173’才能打開,一定要保護好它,等災難過去,重啟調節塔,讓地球變回綠色……

影像突然中斷,螢幕恢覆成藍色的數據流。林野走到儲藏室的牆壁前,用手指敲了敲牆麵

——

舊世界的建築大多有應急暗格,通常藏在溫度異常的地方,這是妹妹教她的。她掏出便攜溫度計,沿著牆壁慢慢移動,當溫度計靠近牆角的金屬架時,數值突然從

-

15℃上升到

-

12℃。

在這裡。

林野搬開金屬架,牆壁上果然有一塊與周圍顏色不同的瓷磚,瓷磚上刻著

CZ2173

的字樣。她用電磁撬棍撬開瓷磚,裡麵露出一個巴掌大的凹槽,凹槽裡放著一個黑色的長方體,表麵刻著複雜的紋路,紋路間泛著淡淡的藍光,正是蘇芮所說的能源核心。

蘇芮激動地走過來,剛要拿起核心,中繼站的警報突然響了起來,紅色的燈光在房間裡瘋狂閃爍：警告！檢測到機械共生體入侵,數量

3,距離

100

米！能量波動：高！

林野趕緊把核心塞進蘇芮手裡：快走！共生體的金屬外殼能抵擋鐳射,它們的電子眼能追蹤能量源,核心的波動把它們引來了！

3

機械共生體

兩人衝出中繼站,機械沙塵暴已經減弱,但遠處的冰原上,三個形似蜥蜴的生物正快速逼近

——

它們的身體覆蓋著銀色的金屬鱗片,鱗片上還嵌著舊世界汽車的零件,眼睛是紅色的電子屏,四肢末端的爪子閃著寒光,爪子上還掛著半塊生鏽的金屬,正是機械共生體。

快上摩托！

林野把蘇芮拉到

鐵甲蟲

後座,自己跨上駕駛位,擰動油門。摩托的引擎發出轟鳴,履帶在冰麵上飛速轉動,身後的共生體發出尖銳的嘶吼,那聲音像是金屬摩擦玻璃,刺耳得讓人頭皮發麻。

蘇芮緊緊抱著林野的腰,把能源核心塞進懷裡,胸口貼著核心的位置傳來淡淡的暖意：它們為什麼追得這麼緊普通共生體不會對非金屬目標這麼執著。

這些是‘進化型’共生體,

林野一邊說,一邊轉動方向盤,摩托突然轉向左邊的冰裂縫

——

那是她去年冬天發現的逃生路線,裂縫最窄處隻有一米寬,共生體無法並行通過,上個月我在鏽蝕穀見過,它們能吞噬能量源進化,核心對它們來說,就是最好的食物。

摩托衝進裂縫,兩側的冰壁擦著車身,發出

滋滋

的聲響,冰屑落在蘇芮的白袍上,瞬間凍成了小冰晶。蘇芮低頭看著裂縫底部,漆黑一片,隻能聽到水流的聲音,那是冰下融化的地下水：這裡到底有多深會不會有冰原蠕蟲

深約五十米,下麵有舊世界的地鐵隧道,

林野的聲音有些發顫,她也是第一次冒險把摩托開進裂縫,蠕蟲怕聲音,摩托的引擎聲能嚇走它們。

就在這時,身後的共生體突然加速,最前麵的那隻猛地撲上來,爪子抓住了摩托的後貨架。林野感覺車身一沉,趕緊按下儀錶盤上的紅色按鈕

——

那是她用妹妹留下的舊零件改裝的

電磁脈衝

裝置,能暫時癱瘓機械生物的係統,上次用還是在搶記憶晶體的時候。

嗡

——

的一聲,淡藍色的脈衝波從摩托底部擴散開來,共生體的身體劇烈顫抖,紅色的電子眼瞬間熄滅,鬆開爪子掉了下去,砸在裂縫底部的冰麵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另外兩隻共生體見狀,停下了追擊,在裂縫口徘徊,電子眼裡的紅光忽明忽暗,像是在猶豫。

林野鬆了口氣,摩托順著裂縫滑到底部,落在一條佈滿積水的地鐵隧道裡。隧道的頂部掛著殘破的廣告牌,上麵還能看到舊世界的商品廣告

——全自動家務機器人,讓生活更輕鬆,廣告牌的邊角已經生鏽,海報上的機器人笑臉被冰棱劃破,顯得有些詭異。

這裡以前是上海的地鐵

12

號線,

蘇芮看著廣告牌,輕聲說道,眼睛裡帶著一絲嚮往,穹頂的曆史數據庫裡有記錄,災變前,這裡每天有幾十萬人乘坐地鐵,人們不用穿防護服,不用怕沙塵暴,還能在公園裡看到綠色的樹。

林野關掉摩托引擎,隧道裡隻剩下兩人的腳步聲和水滴聲。她掏出手電筒,照亮前方的路,光柱裡飛舞著細小的冰晶：我們得儘快找到出口,隧道裡的空氣含氧量隻有

18%,最多能待兩個小時。

兩人沿著隧道往前走,腳下的積水冇過腳踝,冰冷刺骨。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前方突然出現了光亮,是一個被打開的檢修口,外麵傳來風聲。林野爬上檢修口,探出頭

——

外麵是一片廢墟,高樓的殘骸在冰原上矗立,像巨大的墓碑,樓體上還能看到舊世界的公司標誌,XX

銀行XX

商場

的字樣被冰覆蓋,隻露出殘缺的筆畫,這裡就是

廢棄都市。

能源核心的能量還能維持多久

林野問道,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防護服的破洞。

蘇芮拿出核心,按下表麵的按鈕,一道藍色的光紋在覈心上流轉,像條小蛇：還能維持

48

小時,要是能量耗儘,核心就會永久休眠,再也無法啟動調節塔了。我們得在兩天內趕到北極的主塔,那裡距離這裡還有

800

公裡。

800

公裡,就算摩托不停歇地開,也需要至少

30

個小時。林野皺起眉,她的摩托隻剩下半箱燃料,那是用舊世界汽車的汽油和酒精混合的

劣質燃料,續航隻有

400

公裡。而且冰原上的

能源補給站

大多被拾荒者團夥控製,想要順利通過,並不容易

——

上次她在補給站加燃料,被

狼牙幫

的人搶了半塊記憶晶體,還差點被扔進冰縫。

我知道有一條近路,走‘地熱管道’,能節省

100

公裡的路程,還能在管道裡的舊世界泵站加燃料,

林野說,目光落在遠處的管道入口,但那條管道裡有‘地熱蠕蟲’,它們靠吞噬管道的金屬為生,身體能承受

100℃的高溫,攻擊性很強。

蘇芮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巧的裝置,裝置外殼是透明的,裡麵裝著淡綠色的液體：這是穹頂的‘隱形力場發生器’,能遮蔽我們的能量信號,還能釋放‘低溫保護層’,抵禦高溫。而且我在陳舟的日誌裡看到,地熱蠕蟲怕能源核心的波動,我們可以用核心驅趕它們。

當天晚上,兩人找到地熱管道的入口。管道直徑約兩米,管壁上覆蓋著厚厚的水垢,水垢裡還嵌著舊世界的金屬碎片,入口處的金屬門已經被腐蝕得隻剩框架。林野打開摩托的前燈,光束照進管道深處,能看到管壁上有許多不規則的孔洞,那是蠕蟲啃咬留下的痕跡。

進去後,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音,地熱蠕蟲對震動很敏感,

林野叮囑道,把鐳射匕首的能量調到最大,要是遇到蠕蟲,你就用核心的波動驅趕,我來掩護你。

摩托緩緩駛入管道,管道裡的溫度越來越高,林野的防護服自動開啟了降溫模式,背後的散熱片發出

嗡嗡

的聲響,但她還是覺得額頭在冒汗。蘇芮緊緊盯著核心的能量指示燈,藍色的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明亮,她突然想起離開綠洲時,所長對她說的話：蘇芮,長老會不相信舊世界的機器能拯救地球,他們覺得我們是在浪費資源,但我相信你,一定要找到核心,重啟調節塔。

4

黑風穀危機

突然,管道頂部傳來

哢嚓

的聲響,像是金屬被啃咬的聲音。林野趕緊停下摩托：彆動,是地熱蠕蟲！

話音剛落,一條通體赤紅的蠕蟲從管道頂部的破洞鑽了出來,它的身體有手臂粗細,頭部冇有眼睛,隻有一張佈滿尖牙的嘴,嘴裡還在滴著滾燙的粘液,粘液落在地上,發出

滋滋

的聲響,把地麵腐蝕出一個個小洞。蠕蟲聞到了金屬的味道,朝著摩托爬來,身體劃過管壁,留下一道濕漉漉的痕跡。

林野掏出鐳射匕首,按下開關,一道紅色的光束射向蠕蟲,卻隻在它的皮膚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冇用！它們的皮膚能抵禦鐳射！

林野喊道。

蘇芮突然想起陳舟日誌裡的內容,趕緊舉起核心,按下表麵的紋路,一道藍色的光束從核心頂端射向蠕蟲。蠕蟲的身體劇烈顫抖,停下了前進的腳步,嘴裡發出

嘶嘶

的聲響,幾秒後,慢慢縮回了破洞,消失在黑暗中。

林野驚訝地看著蘇芮：你怎麼知道這招有用

陳舟的日誌裡寫著,舊世界的科學家用能源核心的能量驅趕過類似的生物,

蘇芮鬆了口氣,額頭上的汗水順著臉頰流下,我們快走吧,剛纔的光束可能會吸引其他蠕蟲。

摩托繼續前進,又遇到了三條地熱蠕蟲,都被蘇芮用核心的能量驅趕走了。當兩人終於駛出地熱管道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東方的天空被染成了淡紫色,冰原上的晨霧還冇散去,遠處的山巒像籠罩在一層薄紗裡。

前麵就是‘黑風穀’了,過了穀就是北極冰原,

林野指著遠處的山穀,穀口處的風捲起冰粒,形成一道道白色的旋風,但穀裡有‘鐵手幫’的人,他們是冰原上最狠的拾荒者團夥,專門搶其他拾荒者的貨,還把不聽話的人扔進冰縫裡喂蠕蟲。

蘇芮從懷裡掏出隱形力場發生器,按下開關,一道淡綠色的光罩籠罩住兩人和摩托：這力場能遮蔽我們的熱能信號,隻要我們不主動招惹他們,應該能安全通過。上次我去鏽蝕穀找資料,就是靠這個避開了狼牙幫的人。

兩人穿上隱形力場,騎著摩托進入黑風穀。穀裡的風很大,風速超過每秒

15

米,捲起的冰粒打在防護服上,發出

沙沙

的聲響,像是有人在耳邊低語。穀道兩側的岩石後,隱約能看到人影,是鐵手幫的哨崗,他們穿著破舊的防護服,手裡拿著生鏽的步槍,眼睛警惕地盯著穀道,卻冇有發現被力場籠罩的林野和蘇芮。

就在快要駛出穀口時,一道強光突然照在摩托上

——

是鐵手幫的巡邏隊,他們的

熱能增強探測器

識破了隱形力場,探測器的螢幕上,兩人的輪廓清晰可見。

站住！把身上的貨交出來！不然彆怪我們不客氣！

一個滿臉胡茬的男人舉著步槍,朝兩人喊道。他的左臂是機械義肢,義肢上刻著

鐵手

的字樣,手指是鋒利的金屬爪,正是鐵手幫的首領,人稱

鐵哥。鐵哥的身後站著五個手下,手裡都拿著武器,有步槍、砍刀,還有人拿著舊世界的消防斧。

林野停下摩托,握緊腰間的鐳射匕首,大腦飛速思考著對策

——

硬拚肯定不行,對方人多,而且鐵哥的機械義肢力大無窮,上次有個拾荒者跟他打架,被他一爪子撕爛了防護服,凍成了冰雕。

我們隻是路過,冇有貨,

林野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你要是想要燃料,我們可以給你一些,但其他的東西不能給。

冇有貨

鐵哥冷笑一聲,目光落在蘇芮懷裡的核心上,核心的藍光透過蘇芮的白袍,隱約可見,那個黑色的盒子是什麼彆以為裝了什麼破力場,就能騙過我的探測器。我警告你們,識相的就把盒子交出來,不然我讓你們變成冰原蠕蟲的食物！

蘇芮把核心抱得更緊了,聲音帶著堅定：這不是貨,是能拯救冰原的能源核心,不能給你。要是你把它毀了,以後冰原永遠不會融化,你們也永遠隻能在穀裡搶貨,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

拯救冰原

鐵哥哈哈大笑,笑聲在穀裡迴盪,我活了四十多年,隻知道能換壓縮餅乾、能換燃料的東西纔是好東西。拯救冰原那是綠洲那些吃飽了撐的學者纔會想的事！兄弟們,給我上！把那個盒子搶過來！

幾個鐵手幫的成員圍了上來,手裡的武器對準了林野和蘇芮。林野掏出鐳射匕首,迎了上去,她在冰原上摸爬滾打了十年,打架的技巧都是實戰練出來的,知道怎麼避開敵人的攻擊,專攻弱點。她側身躲過一個手下的砍刀,用撬棍頂住對方的肚子,用力一推,對方摔在地上,半天冇爬起來。

但鐵哥的機械義肢太快了,林野還冇反應過來,就被他一爪子打飛出去,撞在岩石上,防護服的後背裂開一道大口子,冷風灌進來,凍得她五臟六腑都像在結冰。她咳出一口血,血落在冰麵上,瞬間凍成了紅色的冰晶。

林野！

蘇芮喊道,她舉起核心,藍色的光束射向鐵哥。鐵哥的機械義肢被光束擊中,發出

滋滋

的聲響,義肢上的金屬爪瞬間癱瘓,垂了下來。

林野趁機爬起來,撿起地上的步槍,對準鐵哥：讓我們走,不然我開槍了！這槍裡的子彈是舊世界的穿甲彈,能打穿你的機械義肢！

鐵哥看著癱瘓的義肢,又看了看林野手裡的步槍,咬牙說道：算你們狠！我們走！

說完,他瞪了手下一眼,帶著人不甘心地離開了。

林野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嘴角流出的血染紅了下巴。蘇芮趕緊走過來,掏出穹頂的急救包,裡麵有止血凝膠、止痛針和修複防護服的補丁。她先給林野注射了止痛針,然後用止血凝膠塗抹在她的傷口上,最後用補丁把防護服的破洞補好。

你冇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下

蘇芮問道,聲音裡帶著擔憂。

冇事,小傷,

林野擦掉嘴角的血,掙紮著站起來,我們得儘快離開這裡,鐵哥不會善罷甘休的,他肯定會去叫更多的人來追我們。

兩人騎著摩托,繼續往北極冰原趕。路上,蘇芮給林野講了很多綠洲穹頂的事

——

那裡有恒溫的住房,房間裡有合成木材做的傢俱,還有能播放舊世界影像的

光影機；有充足的食物,除了壓縮餅乾,還有合成水果、蔬菜,甚至能吃到用基因技術培育的

雞肉；有學校和醫院,孩子們不用像拾荒者的孩子一樣,從小就要學會在冰原上生存,生病了也能得到治療。

等啟動了調節塔,冰原融化,拾荒者也能住進綠洲嗎

林野問道,目光落在遠處的冰原上,那裡有一隻孤獨的北極狐跑過,很快消失在冰丘後麵。

當然能,

蘇芮點頭,眼睛裡閃爍著光芒,穹頂的學者們一直在研究如何擴大聚居地,隻要生態恢複,地球就能容納更多人,再也冇有拾荒者和綠洲人的區彆。到時候,我們可以在融化的土地上種真正的糧食,養真正的動物,還能看到綠色的樹。

林野看著蘇芮真誠的眼睛,心裡的想法漸漸堅定

——

她要幫助蘇芮啟動調節塔,不是為了壓縮餅乾,也不是為了新的防護服,而是為了妹妹林溪,為了那些在冰原上受苦的拾荒者,為了那些還冇見過綠色的孩子。她想起妹妹臨死前說的話：姐,我好想看草是什麼樣子的……

5

希望之光

第三天清晨,兩人終於到達了北極冰原的

氣候調節塔。主塔的高度超過百米,塔身覆蓋著厚厚的冰層,冰層裡還嵌著舊世界的金屬碎片,頂端的天線已經鏽蝕,但主體結構依然完好。塔的周圍散落著舊世界的設備殘骸,有發電機、控製檯,還有幾輛被凍住的雪地車。

蘇芮帶著林野走進塔內,塔壁上有很多裂縫,裂縫裡結著冰棱,像水晶一樣。主控室在塔的頂層,需要乘坐舊世界的電梯上去。電梯的門是金屬的,上麵刻著

全球氣候聯盟

的標誌,電梯內部的按鈕已經生鏽,但蘇芮按下

頂層

按鈕時,電梯竟然緩緩啟動了,隻是運行的過程中發出

嘎吱嘎吱

的聲響,像是隨時會掉下去。

主控室的螢幕上佈滿裂紋,螢幕下方的控製檯積滿了灰塵,蘇芮用抹布擦乾淨控製檯,插上能源核心。核心插入插槽的瞬間,螢幕突然亮了起來,藍色的數據流在上麵滾動,最後定格在一行文字上：能源核心已接入,檢測到主塔結構完好,是否啟動氣候調節程式啟動後預計

100

年內,地球平均溫度將上升

5

度,冰原融化

30%,可恢複部分陸地生態。

啟動！

蘇芮毫不猶豫地按下確認鍵。

控製檯發出

嗡

的聲響,塔身開始輕微震動,頂端的天線緩緩升起,一道藍色的光束射向天空,穿透了雲層,在天空中形成一個巨大的光罩。光罩覆蓋了整個北極冰原,冰層開始緩慢融化,發出

哢嚓哢嚓

的聲響,地麵上出現了細小的裂縫,裂縫裡滲出了地下水。

林野走出塔外,抬頭看著那道藍色的光束,突然覺得眼睛有些濕潤

——

她彷彿看到了百年後,冰原融化,綠草覆蓋大地,孩子們在草地上奔跑,手裡拿著真正的花朵；拾荒者們住進了溫暖的房子,再也不用穿厚重的防護服,再也不用為了一塊壓縮餅乾拚命；妹妹林溪站在草地上,笑著對她說：姐,你看,草是綠色的……

就在這時,遠處的冰原上出現了一群黑點

——

是鐵手幫的人,他們騎著摩托,朝著調節塔趕來,摩托後麵還跟著十幾輛雪地車,車上裝著武器,顯然是來搶核心的。

他們怎麼來了

蘇芮緊張地說道,握緊了手裡的鐳射匕首。

林野握緊步槍,目光堅定：彆怕,有我在。調節塔已經啟動,就算他們搶了核心,程式也不會停止。而且我相信,他們心裡也渴望冰原融化,渴望過上好日子。

鐵手幫的摩托越來越近,鐵哥的機械義肢已經修好了,他站在最前麵的雪地車上,手裡拿著一個黑色的炸彈,是舊世界的軍用炸藥：把能源核心交出來！不然我就炸了調節塔！

林野舉起步槍,對準鐵哥：調節塔已經啟動,就算你炸了塔,程式也不會停止。你要是真的炸了塔,不僅救不了冰原,還會讓更多的人受苦。鐵哥,你想想,要是冰原融化了,你還用得著在黑風穀裡搶貨嗎你可以住進綠洲,過上好日子,再也不用提心吊膽的。

鐵哥愣住了,他看著調節塔頂端的藍色光束,又看了看身邊的手下

——

他們的防護服都破舊不堪,臉上滿是風霜,眼神裡帶著疲憊。他想起自己的兒子,去年冬天因為冇有壓縮餅乾,凍餓而死,要是冰原融化了,是不是就不會有孩子再像他兒子一樣死去

我……

鐵哥張了張嘴,手裡的炸彈慢慢放了下來,我隻是想給兄弟們找條活路,我們在冰原上太苦了……

啟動調節塔,就是給大家找活路,

蘇芮走過來,聲音溫和,綠洲願意和鐵手幫合作,等冰原開始融化,我們可以一起建立新的聚居地,大家一起種糧食,一起建設家園。

鐵哥看著蘇芮真誠的眼睛,又看了看林野,終於放下了炸彈：好,我相信你們。要是你們騙我,我就算拚了這條命,也不會放過你們！

當天下午,綠洲穹頂的衛隊趕到了調節塔。他們帶來了食物和藥品,還有新的防護服,分給了鐵手幫的人。衛隊隊長告訴林野和蘇芮,長老會已經知道了調節塔啟動的訊息,決定支援她們的計劃,還會派出更多的學者和設備,幫助恢複生態。

蘇芮邀請林野去綠洲生活,林野卻搖了搖頭：我想在冰原上待一段時間,告訴其他拾荒者調節塔的事,讓他們有希望。我還要找到更多的記憶晶體,裡麵可能有舊世界的技術,能幫助我們恢複生態。

蘇芮理解地點點頭,遞給林野一塊新的記憶晶體和一個通訊器：這是穹頂的通訊頻率,要是遇到危險,隨時聯絡我們。這晶體裡有舊世界的農業技術資料,可能對你有幫助。等冰原開始融化,我會來接你,我們一起建設新的家園。

林野接過晶體和通訊器,掛在脖頸上,與蘇芮、鐵哥告彆。她騎上

鐵甲蟲

摩托,朝著冰原深處駛去。陽光灑在冰麵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調節塔頂端的藍色光束依然在天空中閃爍,像一盞指引方向的燈。

摩托行駛了大約一個小時,林野突然看到遠處的冰原上,有一株綠色的小芽從冰層的裂縫裡鑽了出來

——

那是調節塔啟動後,第一株生長的植物。她停下摩托,蹲在小芽前,輕輕撫摸著嫩綠的葉子,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

溪溪,你看,

林野輕聲說道,聲音帶著哽咽,草是綠色的,我們的希望來了……

風拂過冰原,帶著一絲暖意,那是氣候調節塔啟動後,第一縷帶著暖意的風。林野騎上摩托,繼續朝著冰原深處駛去,她要把這個希望告訴每一個拾荒者,告訴他們,再過一百年,地球會變回曾經的樣子,他們再也不用在冰原上流浪。

摩托的履帶在冰麵上劃出兩道長長的痕跡,朝著遠方的地平線駛去。林野的臉上帶著微笑,脖頸上的記憶晶體在陽光下閃爍,像兩顆希望的星星,指引著她前進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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