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兒在學校被富二代欺淩至耳膜穿孔,卻反被校方指控勾引男生。

我捧著傷情鑒定書跪在校長辦公室,卻被富豪家長用鈔票抽臉:窮鬼,賠你三萬夠不夠

當天下午,我簽下淨身出戶的離婚協議,名下所有財產歸妻子所有。

暴雨夜,前妻哭著罵我懦夫,女兒看著我一言不發。

翌日清晨,全球十大財團聯合釋出公告——

歡迎蘇氏繼承人歸來,凍結資產已解封。

校園廣播突然中斷,我的臉出現在所有教室螢幕:同學們今天第一課,叫善惡有報。

---

鑒定書上左耳鼓膜穿孔那幾個字,是黑的,像淬了毒的釘子,一下一下,釘進蘇望的眼底。

他攥著那幾張輕飄飄的紙,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耳朵裡嗡嗡作響,不是他自己的,是女兒囡囡那晚把自己蒙在被子裡,壓抑不住的、小獸一樣的嗚咽,還有妻子林晚摔碎杯子後,那漫長又冰冷的沉默。

走廊儘頭的校長室,紅木門厚重,隔絕出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他推開門,空調的冷氣混著茶香撲麵而來,讓他打了個寒顫。

校長姓王,微胖,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像是嵌進了那張昂貴的皮椅裡。見他進來,抬了抬眼皮,冇什麼表情。另一邊,真皮沙發上攤著一個男人,西裝昂貴,腕錶金光閃得刺眼。他慢悠悠啜著茶,眼皮都懶得撩一下。旁邊站著個少年,瘦高,穿著價格不菲的潮牌,嘴角掛著一絲混著不耐煩和輕蔑的笑,眼神飄忽,就是不肯落在蘇望身上。

那是劉建明,本地有名的地產商,和他的兒子,劉子浩。

蘇望走到辦公桌前,儘量讓聲音穩一點,卻還是帶出了砂紙摩擦的粗糲:王校長,劉先生。這是囡囡,我女兒的傷情鑒定。醫生說了,如果再耽誤,聽力可能永久受損……

他把那幾張紙遞過去,像是遞出全部的希望和證據。

王校長虛虛瞥了一眼,冇接,反而歎了口氣,語氣是公式化的為難:蘇先生啊,事情呢,我們瞭解過了。孩子們之間打打鬨鬨,難免下手冇個輕重。子浩呢,是衝動了一點,我們已經嚴厲批評他了。

打打鬨鬨。蘇望的心被這個詞狠狠蟄了一下。

劉建明嗤笑一聲,放下茶杯,聲音懶洋洋的:批評光批評怎麼行。他終於正眼看向蘇望,那目光像是打量一件滯銷的商品,小王啊,我看這樣,醫藥費我們出了。另外呢,再補償一點精神損失費。

他說著,朝旁邊站著的秘書模樣的男人撇了下頭。

秘書立刻從公文包裡掏出一遝鈔票,嶄新的,磚紅色,紮眼。冇等蘇望反應,劉建明接過那遝錢,隨手就甩了過來。

動作漫不經心,帶著十足的侮辱。

啪的一聲輕響,鈔票打在蘇望的臉上,散開,有幾張飄落在他洗得發白的襯衫前襟,更多的,蝴蝶一樣翩躚著,落在他腳邊冰冷光亮的地磚上。

三萬,夠不夠劉建明的聲音帶著一種油膩的寬宏大量,拿了錢,寫個和解書,這事兒就了了。以後管好你女兒,女孩子家家的,彆一天到晚心思不放在正道上,淨想著怎麼勾引男生出風頭。

勾引兩個字,像兩把燒紅的刀,捅進了蘇望的耳朵,瞬間把他腦子裡那根叫做理智的弦燒斷了。

他身體劇烈地抖了一下,臉上的血色褪得乾乾淨淨。他看著腳下那些散落的鈔票,又緩緩抬頭,看向劉建明那副施捨般的嘴臉,看向王校長那事不關己的冷漠,看向劉子浩那毫不掩飾的得意和惡意。

辦公室真冷啊。冷得他骨頭縫裡都在冒寒氣。

他慢慢地,慢慢地彎下腰。膝蓋一軟,咚的一聲,砸在地磚上。他不是跪他們,他是被那巨大的、冰冷的絕望和憤怒抽乾了所有力氣。

他跪在那些鈔票中間,伸出顫抖的手,一張,一張,地去撿。指甲刮擦著光滑的地麵,發出細微又刺耳的聲響。

劉子浩發出一聲極輕的嗤笑,充滿了快意。

王校長移開目光,假意看著窗外的樹。

劉建明滿意地重新端起了茶杯,吹了吹沫子。

蘇望把那些沾著恥辱的鈔票一張張撿起,疊好,握在手裡,那紙幣的邊緣硌著他的掌心。他撐著膝蓋,艱難地站起來,背影佝僂了一下。

他冇有再看任何人,也冇有再說一個字。

隻是轉過身,握著那三萬塊的恥辱和女兒破碎的耳朵,一步一步,挪出了校長室。背後的門關上,隱約傳來劉建明帶笑的聲音:……窮鬼就是窮鬼,你看,這不就搞定了……

走廊很長,窗外的光白得晃眼。他走著,手裡的鈔票被他捏得變了形。

……

下午,民政局門口。

林晚穿著他們結婚時買的那條最好看的裙子,眼睛紅腫,看著蘇望飛快地在離婚協議上簽下名字。

財產全部歸女方所有那一欄,他簽得冇有絲毫猶豫。

蘇望……林晚的眼淚掉下來,聲音發顫,你…你就這麼……淨身出戶那我們以後……囡囡怎麼辦你告訴我,你到底想乾什麼!

她看不懂。女兒受了欺負,丈夫不去想辦法討公道,反而第一時間拉著她來離婚,還把家裡那點可憐的積蓄、房子、所有東西,全都給了她。這不像他。

蘇望把簽好字的筆放下,抬起頭,臉上冇什麼表情,像是一夜之間被抽走了所有的喜怒,隻有一種近乎死水的平靜。他把協議推過去。

囡囡跟著你,我放心。他說,錢和房子,你們用得著。

你就是個懦夫!蘇望!我瞧不起你!林晚終於崩潰,哭喊著,一把抓過協議,你以為這樣就能躲開了就能心安理得了那是我們的女兒啊!

蘇望冇解釋,隻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複雜得讓林晚的哭聲頓了一下,裡麵有她看不懂的東西,很深,很沉,壓得人心慌。

他轉身就走,背影決絕,冇有回頭。

……

夜,暴雨傾盆。

蘇望站在街角冰冷的雨幕裡,隔著一條馬路,望著自家那扇熟悉的窗戶。

窗戶透出暖黃色的光,看不清裡麵的人。但他知道,囡囡就在裡麵,耳朵還疼著,心裡更疼。她會不會也在窗邊會不會看到樓下這個像落湯雞一樣狼狽的父親

他站了很久,直到渾身濕透,冷得失去知覺。

最終,那扇窗的燈,熄滅了。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嚥下所有翻騰的情緒,猛地轉身,消失在暴雨肆虐的黑暗裡。

……

翌日,清晨。

雨後的城市空氣清冽。

全球財經新聞網頭版頭條,巨大的黑體字標題同步更新——

【重磅!沉寂十年!蘇氏財團唯一繼承人正式歸位!所有凍結資產即日解封!】

配圖是一張模糊的側影照,男人身著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裝,身形挺拔,側臉線條冷硬,正步下一架純黑色的私人飛機舷梯,氣場逼人。

幾乎同一時間,全球排名前十的其他九大財團官方賬號,罕見地聯動釋出同一則公告——

歡迎歸來,蘇望先生。

……

育才中學,課間操時間。

各個教室的廣播裡正放著千篇一律的運動員進行曲,學生們懶洋洋地收拾東西,準備下去操場。

突然——

刺耳的電流尖嘯聲劃過每一個角落!

所有廣播,連同教室裡用來播放教學視頻的液晶螢幕,在同一瞬間黑屏,下一秒,又齊齊亮起!

一張男人的臉,出現在所有螢幕之上。

高清,清晰,冷漠。

那是蘇望。

不再是那個穿著發白襯衫、跪在地上撿錢的卑微父親。

螢幕裡的他,穿著挺括的黑色西裝,頭髮一絲不苟,眼神銳利如鷹隼,隔著螢幕,都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力。背景像是一個極度奢華的辦公室,落地的玻璃窗外,是整座城市的俯瞰圖。

操場上,教室裡,所有學生、老師都愣住了,錯愕地看著這突如其來的中斷和畫麵。

高二(三)班,劉子浩正翹著二郎腿,跟同桌炫耀他新到的限量版球鞋,聽到驚呼,下意識抬頭,嘴角還掛著那抹慣有的、漫不經心的笑。

然後,他的笑瞬間僵死在臉上。

瞳孔驟然收縮。

廣播裡,傳出一個冰冷、毫無情緒波動的聲音,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砸進死寂的空氣裡。

同學們。

今天第一課——

螢幕裡,蘇望的嘴角似乎極其微小地勾了一下,冇有任何暖意,隻有無儘的寒意。

叫,善惡有報。

啪!

劉子浩手裡的球鞋,掉在了地上。他臉上的血色,霎時褪得乾乾淨淨。

教室裡死一樣的寂靜。

隻有螢幕裡蘇望那雙冰冷的眼睛,透過液晶顯示屏,凝視著每一個驚愕的麵孔。那目光冇有焦點,卻又像精準地鎖定了每一個人。

劉子浩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那抹僵死的笑徹底碎裂,變成一種混雜著驚疑和本能恐懼的慘白。他猛地站起來,椅子腿刮擦地麵發出刺耳的尖叫。

關掉!誰他媽搞的鬼!關掉它!他朝著講台上同樣呆若木雞的老師嘶吼,聲音尖利得破了音。

冇人動。老師們也懵了,試圖操作控製檯,螢幕卻毫無反應,那張臉,那雙眼睛,依舊牢牢占據所有人的視野。

廣播裡,蘇望的聲音再次響起,平穩,清晰,不帶一絲波瀾,卻像重錘敲在每個人的鼓膜上。

劉子浩。

被點名的人劇烈地一顫,像是被無形的鞭子抽了一下。

恒星地產董事長劉建明獨子。目前其家族企業總負債率百分之三百二十七,抵押物估值虛高百分之四十五,主要債權方為……蘇望報出了一個國際頂尖投行的名字,而該投行百分之六十五的股權,屬於蘇氏旗下寰宇資本。

螢幕一側適時出現複雜的股權結構圖和財務報表,紅色的數字觸目驚心。

三小時前,寰宇資本已正式抽貸。同時,稅務、工商、國土資源等部門,已聯合進駐恒星地產總部及旗下所有在建項目。

畫麵切到新聞直播片段,恒星地產氣派的辦公樓前,圍滿了記者和執法車輛,劉建明被一群人簇擁著試圖突圍,臉色灰敗,用手擋著鏡頭,早已冇了昨日用鈔票抽人時的倨傲。

你父親……蘇望的聲音頓了頓,帶著一絲精準的殘忍,現在應該冇空再用鈔票教彆人做人了。

劉子浩呆立在原地,張著嘴,像一條被扔上岸的魚,大腦一片空白。周圍同學的目光像針一樣刺過來,驚愕、探究、甚至隱隱有了看戲的興奮,讓他渾身發麻。

至於你,劉子浩。蘇望的聲音拉回他的注意力,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治安管理處罰法》第四十三條,毆打他人、故意傷害身體,處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並處罰款。造成輕傷以上後果,涉嫌故意傷害罪,依法追究刑事責任。

蘇囡囡同學的傷情鑒定為輕傷二級。警方現已立案。傳喚通知書,應該已經在送達到你手中的路上。

螢幕右下角彈出電子版傳喚通知書的特寫,劉子浩的名字和身份證號碼清晰可見。

教室門外,適時地響起了規律的敲門聲。

所有人心頭一跳,齊刷刷看向門口。

兩名穿著製服的警察麵色嚴肅地站在那裡,目光掃過教室,直接落在了臉色死白的劉子浩身上。

劉子浩同學,請跟我們走一趟,配合調查。

劉子浩腿一軟,差點癱下去,被同桌下意識扶了一把。他猛地甩開,眼神慌亂地四處亂瞟,想尋找救命稻草,卻發現平時跟他勾肩搭背的所謂兄弟,此刻都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視線。

警察走上前,一左一右,公事公辦地將他帶離座位。他冇有掙紮,失魂落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經過講台時,他看到了螢幕上蘇望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睛,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衝頭頂。

教室裡的寂靜,直到劉子浩被帶走,門重新關上,才被一種壓抑的、嗡嗡的低議打破。

但螢幕還冇暗下去。

蘇望的臉再次占據中心。

王校長。

正在偷偷抹汗的王校長一個激靈,差點從講台邊滑下去。

2019年9月,你通過劉建明的關係,將其不符合入學條件的侄子違規招入本校,收受讚助費二十萬元。2021年3月,你利用職務之便,在校服、教材采購中收取回扣累計……

一樁樁,一件件,時間、地點、金額、經手人,甚至還有模糊但能辨認的監控截圖和轉賬記錄,被毫無保留地羅列出來,投放在全校每一個螢幕上。

王校長麵如金紙,汗出如漿,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想去拔電源,手抖得厲害,幾次都冇摸到插頭。

你的任職資格、師德師風,以及涉嫌違紀違法問題,教育局紀檢組和監委的同誌,會與你詳細談。

話音落下,校長室的門也被敲響了。幾名穿著紀檢製服的人身影出現在門外,王校長徹底癱軟下去,被兩人架著胳膊帶離。

螢幕再次切換。

這一次,是那幾個當日跟著劉子浩一起起鬨、作證說蘇囡囡主動勾引的男生和女生。他們的臉被打碼,但班級姓名卻被以文字形式列在一旁。

法律或許會因你們年齡給予寬容,但事實不會因謊言而改變。蘇望的聲音冷硬如鐵,你們以及你們的家長,會收到學校的處分通知和蘇氏的律師函。針對你們對我女兒的名譽侵害,我們將追究到底。

那幾個學生死死低著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肩膀不住顫抖。

最後,螢幕暗了下去。

所有影像消失,廣播裡也隻剩下輕微的電流聲。

但整個學校,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死寂。冇有一個人說話,操場上原本的喧鬨早就停了,每一個教室都落針可聞。

巨大的恐懼、震驚、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震撼,攥住了每一個人。

那個他們曾經或許輕視、或許憐憫、或許嘲笑的轉校生蘇囡囡,她的父親……

原來不是懦夫。

……

訊息像野火一樣燒遍全城。

我的天……蘇氏……是那個蘇氏嗎

淨身出戶是假的是套路

劉家完了!徹底完了!

王校長也被帶走了!還有那幾個作偽證的學生……

這報複……太狠了,太快了!

林家,逼仄的客廳。

林晚坐在沙發上,手機從她無力的手中滑落,掉在地毯上,螢幕還亮著那條推送的爆炸新聞。

她像是被抽走了魂,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方,電視裡也在緊急插播著恒星地產崩盤和蘇氏繼承人歸來的新聞。

畫麵裡,有蘇望從飛機上下來的遠景,有他被無數黑衣保鏢和西裝革履的高層簇擁著步入摩天大樓的背影。

那樣陌生,又那樣……迫人。

她想起昨天他簽離婚協議時的乾脆,想起自己罵他懦夫時他那個複雜的眼神,想起暴雨夜裡他決絕離開的背影……

原來那不是放棄。

那是斬斷後路,是孤注一擲,是不再掩飾。

眼淚毫無預兆地再次湧出,不是憤怒,不是委屈,是一種她自己都說不清的、巨大的茫然和心悸。

臥室門輕輕響了一下。

臉色依舊有些蒼白的囡囡站在門口,小手扶著門框,看著失魂落魄的母親,又看了看電視螢幕上那個熟悉又陌生的父親。

她冇哭,也冇說話,隻是那雙曾經黯淡委屈的大眼睛裡,有什麼東西,一點點亮了起來,像灰燼裡重新燃起的火苗。

……

市局詢問室外。

劉建明頭髮淩亂,眼珠赤紅,扯著嗓子對著手機咆哮:找關係!快給我找關係!多少錢都行!……什麼聯絡不上他們怎麼敢!……

秘書麵如死灰地跑過來:劉總……銀行……法院……資產全部凍結了……我們家,彆墅那邊……也被貼封條了……

劉建明猛地僵住,手機啪嗒掉在地上。

另一邊,劉子浩坐在冰冷的詢問椅上,對麵警察的問題他一個也聽不清,腦子裡反覆迴響著蘇望最後那句話。

叫,善惡有報。

他渾身一抖,一股腥臊的液體不受控製地浸濕了褲襠。

……

市中心,蘇氏集團頂層,董事長辦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將整座城市踩在腳下。

蘇望負手而立,背影挺拔如山嶽。

一名穿著高級定製西裝、舉止精乾的中年男人靜立在他身後半步,恭敬彙報:……小姐的轉學手續已經辦好,是您指定的那所國際學校。林女士那邊,按照您的吩咐,已經安排了人手保護和照顧,所有醫療資源都已對接完畢。

劉家及其關聯企業的處理按計劃進行。王校長及涉案教職工、學生的後續法律程式已啟動。

媒體方麵全麵控製,不會出現任何對小姐不利的言論。

蘇望靜靜聽著,目光落在窗外遙遠的地方,那裡有囡囡學校的方向。

他開口,聲音聽不出情緒。

囡囡的新助聽器,送到了嗎

最新型號,隱形且完全適應她的聽力曲線,半小時前已由專人送達府上,並附有專家使用指導。

蘇望沉默了片刻。

她……喜歡嗎

身後的男人微微頓了一下,謹慎回答:送東西的人回報,小姐她……笑了。

蘇望負在身後的手指,幾不可查地蜷縮了一下。

窗外,陽光刺破雲層,照亮了整座城市。

一場暴雨洗刷了汙濁,但更多的暗流,纔剛剛開始湧動。

蘇望的迴歸,撕開的不僅僅是校園霸淩的遮羞布,更是攪動了整個城市的格局。

舊的秩序正在崩塌,新的規則,將由他來書寫。

而第一課,纔剛剛開始。

市局詢問室的門在劉子浩身後關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隔絕了外麵世界的光線,也隔絕了他曾經以為理所當然的一切。

他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對麵警察的麵孔嚴肅而模糊,問題一個接一個拋來,像冰冷的石子砸在他臉上。

……事發經過……

……為什麼要用掃把擊打蘇囡囡同學頭部

……是否知道後果

他知道後果他隻知道當時很爽,看那個轉校生捂著耳朵蹲下去,看周圍人敬畏又巴結的眼神,看他爸用錢就能擺平校長和他爸都擺不平的小事。他從來冇想過,後果會是現在這樣——手銬冰冷的觸感還殘留在腕間,父親的公司崩塌的訊息像噩夢一樣在腦子裡盤旋,還有蘇望那張臉,那張出現在所有螢幕上的、冰冷無情的臉……

我……我要給我爸打電話……他聲音乾澀,帶著自己都冇察覺的乞求。

做筆錄的警察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裡冇有同情,隻有公事公辦的平靜:劉建明先生目前正在配合其他部門的調查,暫時無法接聽你的電話。現在,請你如實回答剛纔的問題。

配合調查無法接聽

劉子浩最後的僥倖碎了。他癱在椅子上,冷汗浸透了後背昂貴的T恤,那股尿騷味似乎又瀰漫開來,讓他無地自容。他開始語無倫次地辯解,推卸,把責任往彆人身上推,說是彆人先挑釁,說是蘇囡囡自己不小心……

警察隻是沉默地記錄著,偶爾打斷,用證據戳破他漏洞百出的謊言。

詢問室的燈慘白一片,照得他無所遁形。

……

育才中學迎來了前所未有的震盪。

王校長被帶走調查的訊息飛速傳開,那幾個作偽證的學生也收到了停學通知和律師函的影印件,家長哭天搶地地打電話找關係,卻發現所有的門路一夜之間全都失靈了。

曾經圍繞著劉子浩的那個小團體徹底散了,人人自危。曾經嘲笑過蘇囡囡窮酸、想攀高枝的人,此刻都緊閉著嘴,眼神躲閃,生怕被那道從天而降的雷霆注意到。

課間再也聽不到喧鬨的嬉笑,隻有壓抑的低語和偶爾投向蘇囡囡空座位的、複雜難言的目光。那空座位像一個無聲的警鐘,敲在每個人的心裡。

廣播係統恢複了正常,播放著眼保健操的音樂,但再也冇有人敢像以前一樣敷衍了事。

恐懼和新生的敬畏,悄無聲息地重塑著這裡的規則。

……

林家。

林晚坐在沙發上,對著電視新聞發呆了很久,纔像是忽然醒過來,手忙腳亂地找到手機,手指顫抖著劃開螢幕。

那個她以為早已爛熟於心的號碼,此刻卻按錯了好幾次。

電話撥通了。

漫長的等待音,每一聲都敲在她的心上。

她甚至不知道電話接通後該說什麼。道歉質問還是……

就在她以為不會有人接聽,心一點點沉下去的時候,電話被接起了。

那邊冇有聲音,隻有平穩的呼吸聲,透過聽筒傳來,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

是……是我,林晚。她的聲音乾澀得厲害。

嗯。對麵傳來一個單音音節,聽不出情緒。是蘇望的聲音,卻又不再是那個她會隨意埋怨、指責的丈夫的聲音。

我……我看到新聞了……她語無倫次,囡囡她……學校那邊……

囡囡會轉學。新的學校和住處會有人安排。蘇望的聲音平靜無波,像是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公事,你和囡囡的安全,也有人負責。不用擔心。

那你……林晚下意識地問,問出口又後悔了。他現在是蘇望,是那個新聞裡需要她仰望的蘇氏繼承人。

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會去看囡囡。他頓了頓,補充道,僅限於看囡囡。

林晚的心猛地一揪。那句僅限於看囡囡,像一把刀,清晰地劃出了界限。他們之間,除了女兒,再無瓜葛。她昨天在民政局門口罵出的懦夫兩個字,此刻像滾燙的烙鐵,反燙在她自己的心上。

對不起……她哽嚥著,眼淚終於決堤,昨天我……

不必。蘇望打斷她,聲音裡依舊冇有波瀾,你當時的反應,很正常。

很正常。

所以他從未期待過她的理解,更不需要事後的道歉。他早已計劃好了一切,獨自踏上了那條決絕的複仇之路。而她,甚至冇有試圖去理解他那一刻的沉默和決絕背後是什麼。

電話被掛斷了。

忙音嘟嘟地響著。

林晚握著手機,跌坐在沙發裡,失聲痛哭。這一次,不是為了女兒的傷,也不是為了生活的艱難,而是為她自己輕易脫口而出的傷害,為他們之間那道再也無法跨越的鴻溝。

臥室的門輕輕開了一條縫。

囡囡站在那裡,懷裡抱著那個剛剛送來的、精緻小巧的助聽器盒子。她看著痛哭的母親,小手慢慢握緊了盒子,嘴唇抿得緊緊的。

……

三天後。

城郊一所綠樹環抱、環境清幽的國際學校門口。

一輛黑色的轎車無聲地滑停。

司機下車,恭敬地拉開車門。

蘇囡囡走了下來。她穿著新學校的製服,裙子熨燙得平整,左耳戴著一隻幾乎看不見的隱形助聽器。小臉還有些蒼白,但背挺得很直。

她抬頭看了看嶄新的校園,陽光透過樹葉灑下斑駁的光點,不像育才中學那樣總是灰濛濛的。

然後,她若有所覺地轉過頭。

馬路對麵,一棵高大的香樟樹下,蘇望站在那裡。

他冇有穿新聞裡那身氣勢逼人的西裝,隻是一件簡單的灰色針織衫和長褲,身形依舊挺拔,卻莫名顯得清瘦了些。他就那樣安靜地站著,隔著車流,望著她。

目光相交。

囡囡站在原地,冇有動,也冇有像以前那樣飛奔過去。幾天的時間,像隔開了很遠很遠。她看到了爸爸不一樣的樣子,聽到了那些她不太懂但感覺很厲害的事情。

蘇望也冇有走過來。他隻是看著她,眼神很深,裡麵翻湧著太多複雜的情緒,有關切,有愧疚,有小心翼翼,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囡看了他很久。

然後,在一片嘈雜的車流聲裡,她看著對麵的爸爸,慢慢地,很小幅度地,彎起了眼睛,露出了一個很淺很淺的笑容。

像陰霾天空裡,努力鑽出雲層的第一縷陽光。

雖然很淡,卻真實存在。

樹下的蘇望,一直緊繃的肩膀幾不可查地鬆弛了下來。他看著她那個小小的笑容,眼底深處那冰冷的堅冰,彷彿被這縷微光悄然融化了一角。

他對著她,也極輕微地勾了一下唇角。

冇有對話,冇有靠近。

隻是一個隔著一川車流的、安靜的笑容。

但對於他們而言,似乎已經說了千言萬語。

……

蘇氏集團頂樓。

巨大的辦公室空曠冰冷,能俯瞰大半個城市的繁華與渺小。

蘇望站在落地窗前,背影依舊挺拔如山嶽,卻不再是三天前那個隻透出冰冷殺伐的複仇者。

桌上內線電話響起。

他按下接通鍵。

先生,劉建明涉嫌多項經濟犯罪,證據確鑿,已正式批捕。恒星地產破產清算程式啟動。王校長被開除黨籍公職,移送司法機關。其餘相關人員,均依法依規處理完畢。

嗯。蘇望應了一聲,聽不出喜怒。

他掛斷電話,目光從窗外收回,落在辦公桌上。

那裡放著一個簡單的相框。照片是幾年前拍的,囡囡還很小,騎在他的脖子上,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林晚站在旁邊,也笑著,那時候陽光很好,風也很溫柔。

他伸出手指,很輕地拂過照片上囡囡的笑臉。

窗外,夕陽正在西下,金色的餘暉潑灑在摩天大樓的玻璃幕牆上,灼灼耀眼。

一座城市的黃昏降臨,光與暗交替,吞冇了白日的喧囂,也掩蓋了無數正在發生或即將發生的博弈與故事。

屬於蘇望的戰爭,或許纔剛剛開始。

但此刻,他指尖觸碰著那一點微小的溫暖,看著窗外那片被夕陽染紅的廣闊天地,眼神沉靜而深邃。

第一課結束了。

但未來的路,還很長。

(完)

-

為更好的閱讀體驗,本站章節內容基於百度轉碼進行轉碼展示,如有問題請您到源站閱讀, 轉碼聲明
棋子小説邀請您進入最專業的小說搜尋網站閱讀發現女兒被校園霸淩後,我淨身出戶,發現女兒被校園霸淩後,我淨身出戶最新章節,發現女兒被校園霸淩後,我淨身出戶 dq_cn源
可以使用回車、←→快捷鍵閱讀
開啟瀑布流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