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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太子妃,死在他登基前夜。
魂飄空中,看他為我發瘋血洗後宮。
再睜眼,我回到重傷初醒時。
聽聞他又去側妃宮中,我扭頭就咳去了書房。
本以為要演場戲,卻撞進他失而複得的眼神裡
糟糕,他好像也是重生回來的
後來側妃哭訴我獨寵,他當眾摟我:孤慣的。
直到我翻出側妃是敵國細作的證據。
他挑眉輕笑:兩世了,阿沅終於和孤想到一處了。
我笑著偎進他懷裡,指尖冰涼。
他可知,我並非沈沅。
我來自烏恒,名喚阿月拉。
真正的沈沅,早死在了大婚之前。
1
我死在他登基的前一夜。
一杯毒酒,穿腸爛肚。送酒的內侍笑盈盈地說:側妃娘娘賜的,說是念在姐妹一場,送太子妃個體麵。
什麼體麵是讓我死都看不到他黃袍加身的體麵。
我飄在半空,看著那個我從十六歲就嫁了的男人,蕭景恒。他穿著明黃朝服,本該喜慶,卻像一頭徹底瘋了的困獸。
他抱著我冰涼梆硬的屍身,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整整三天。
誰來勸,就殺誰。
血把東宮白玉階染得通紅,濺在他臉上。他渾然不覺,隻是一遍遍摸著我的頭髮,聲音嘶啞得不成調:
阿沅,彆怕…我讓他們都下去陪你了…
你不是最煩我去她那兒嗎我不去了,再也不去了…
你醒來看我一眼,好不好就看一眼…
可我回不去了。
意識徹底消散前,我隻剩一個念頭:蕭景恒,若有下輩子,我絕不再蠢…
再睜眼,是熟悉的帳頂鴛鴦戲水圖,空氣裡瀰漫著苦澀的藥味。
我回來了。回到了替蕭景恒擋箭重傷初愈的這天。
太子妃,您可算是醒了!貼身宮女雲雀撲過來,眼睛腫得像核桃,您都昏睡三天了,嚇死奴婢了…
我猛地抓住她的手。溫熱,真實。
殿下呢我的聲音乾澀得厲害。
雲雀眼神一瞬間的躲閃,支支吾吾:殿下…殿下他…
我想起來了。
這次我替蕭景恒擋了一箭,正中肩胛,差點冇救回來。
前世這時,宮人戰戰兢兢來報,說太子殿下去了側妃柳如玉宮中。
當時的我砸了藥碗,哭鬨著罵他冇良心,拖著病體要去砸柳如玉的宮門,把剛剛因我擋箭而生出的一點愧疚和溫情,徹底作冇了。
心口猛地一抽,不是為自己,是為那個抱著我屍身絕望崩潰的蕭景恒。
李沅,你上輩子真是蠢死了!
扶我起來。我啞著嗓子說。
娘娘,您要做什麼禦醫說您得靜養…雲雀急了。
更衣,我喘了口氣,忍著傷口撕裂般的痛,去書房。
殿下…殿下他在側妃那兒…
不,他不在。我看著她,眼神平靜,殿下此時,一定在書房。
雲雀被我的眼神嚇到,不敢多問,手忙腳亂替我套上外衫。
我推開她試圖攙扶的手,咬著牙,一步一步挪出殿門。每走一步,傷口都鑽心地疼,冷汗濕透裡衣。
從寢殿到書房,不遠,卻像走了一輩子。
沿途宮人見鬼一樣看著我,紛紛跪地。
我咳得驚天動地,眼裡隻有那條路。
戲,總要做足。
書房門近在眼前,侍衛想攔,看到我煞白的臉和決絕的眼神,竟不敢動手。
我深吸一口氣,用儘全身力氣推開那扇門。
蕭景恒果然在。他站在書案後,手裡拿著奏摺。
柳如玉依偎在他身旁,纖纖玉指捏著一枚螺子黛,嬌聲說著什麼。
他臉上冇什麼表情,微微側頭聽著。
好一副紅袖添香的畫麵。
我的闖入,讓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柳如玉驚訝地掩住唇:姐姐您怎麼…
蕭景恒抬眸看過來。
就在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他眼底不是被打擾的不悅,也不是前世的冷漠,而是一種…複雜的震驚。
彷彿看到了絕不可能出現的幻影。那震驚底下,翻湧著劇烈情緒,又被他死死摁住。
他的手指幾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我顧不上細想,力氣快用儘了,視線開始模糊。
我扶著門框,身體軟軟下滑,氣若遊絲帶著哭腔:
殿下…
他身形猛地一僵。
我傷口疼…睡不著…
聲音又輕又軟,像羽毛搔過心尖,帶著無限的委屈和依賴。
說完,眼睛一閉,放任自己徹底脫力,向前倒去。
冇有摔在冰冷地上。
落進了一個帶著淡淡龍涎香氣、堅實滾燙的懷抱。
他接住我的速度快得驚人,彷彿早有預料。
我聽見柳如玉倒抽冷氣,聽見螺子黛掉在地上清脆的啪嗒聲。
蕭景恒打橫將我抱起,手臂穩得不可思議。他的心跳又急又重,擂鼓一樣敲在我耳膜上。
傳禦醫!他吼聲裡的驚慌幾乎溢位來,抱著我的手臂收得死緊,勒得我生疼。
經過柳如玉身邊時,他眼神都懶得給她,隻說了一句滾出去!
不對勁。他很不對勁。
這反應,不像是對一個隻是替他擋了箭的女人。
倒像是…失而複得了稀世珍寶。
難道......
一個荒謬的念頭竄起,他,也是重生回來的
2
我被小心翼翼地放回床榻。
禦醫來了又走,說是急怒攻心加上體虛,得靜養,萬萬不能再動氣勞神。
宮人全都退下,室內隻剩我和他。
他坐在床沿,看著我,眼神深得彷彿要看穿我的靈魂。那裡麵有後怕,有慶幸,有一種幾乎壓抑不住的瘋狂,還有…我讀不懂的悲傷和探究。
我被他看得心慌,隻能延續茶茶戰術。
我虛弱地睜開眼,手指輕輕勾住他放在床邊的手指。
他指尖劇烈一顫,非但冇抽走,反而猛地反手將我的手緊緊攥住,力道大得像是怕我下一秒就消失。
殿下,我吸了吸鼻子,眼圈紅了,一半是演,一半是被攥疼了,我夢見…我死了,你抱著我哭,我好害怕…
他瞬間渾身緊繃,眼底翻起猩紅。沉默很久,才從齒縫裡擠出一句,聲音啞得厲害:胡說八道!夢都是反的。
那殿下能不能在這裡陪陪我我看著他,眼淚要掉不掉,就一會兒…藥太苦了,你不在,他們壓不住我,我怕苦不肯喝…
他又沉默了很久。
然後,他忽然伸手,用指腹有些粗魯地揩掉我眼角的濕意,語氣硬邦邦地,卻帶著顫音:……嬌氣。等著。
他冇走。
那天晚上,他真的留下來,親自一勺一勺餵我喝藥。動作比前世更僵硬,眼神卻始終膠著在我臉上。
殿下,我舔了舔苦兮兮的唇角,試探道,這藥太苦了,能吃點蜜餞嗎
他立刻手忙腳亂讓人端來一整碟蜜餞,各種口味都有,堆得小山高。我捏了一顆含進嘴裡,甜味化開,他盯著我的嘴唇,眼神直勾勾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我:……
殿下您這眼神,可不像是在看吃蜜餞。
從那天起,東宮的畫風突變了。
蕭景恒,當朝太子,冷麪閻王,變得…極其黏人。
批奏摺必須我在旁邊。美其名曰紅袖添香,實際就是我歪在旁邊軟榻上看話本子,偶爾不小心把瓜子殼嗑到他奏摺上。
他通常隻會麵無表情瞥我一眼,然後認命地自己拂開。
隻有一次,我嗑得太投入,一小撮殼兒精準掉在他剛寫好的準字上。
我:哎呀!
他:……
我立刻捂住肩膀,眉頭微蹙,眼神無辜:殿下,臣妾傷口突然有點疼,手抖了…
他深吸一口氣,放下筆,盯著那奏摺看了三秒,然後極其自然地把那頁紙團了,扔了,重新鋪開一張,麵不改色重寫了一個準。
旁邊小太監眼觀鼻鼻觀心,肩膀抖得跟篩糠似的。
我強忍著笑,把臉埋進話本裡。
夜裡睡覺更是離譜。
他非得摟著,手臂橫在我腰間,沉得很。我稍微動一下,他立馬驚醒,手臂收得更緊,迷迷糊糊地問:阿沅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幾次之後,我受不了了,抗議:殿下,您摟太緊了,我喘不過氣,而且熱。
他沉默一下,哦了一聲,默默把手臂鬆開了點。
結果第二天晚上,我發現床上多了個瓷枕,涼絲絲的。他把我往懷裡帶了帶,理直氣壯:抱著睡踏實。嫌熱你就抱著這個。
我:……
行吧。
最最離譜的是用膳。
我愛吃魚,但討厭挑刺。前世都是自己默默挑,他從來注意不到。
現在,我剛伸出筷子,他的筷子就先一步到了,精準夾走最肥美的魚腹肉,仔仔細細剔掉所有小刺,然後極其自然地放進我碗裡。
一次兩次還行,次數多了,滿桌子宮人都低著頭,嘴角瘋狂上揚。
我臉皮掛不住,在桌下輕輕踢他一下,小聲:殿下,我自己來…
他抬眼,一本正經:禦醫說了,你重傷初愈,不宜勞神。挑刺費神。
我:……
挑刺費的是什麼神!您這戲是不是有點過了
甜蜜是真甜蜜。
我心裡的疑惑和不安卻越來越多。他看我的眼神,繾綣底下是探究,縱容背後是審視。
他偶爾會狀似無意地問起我小時候的事,問及沈家一些極細微的舊事。
我靠著組織給的精湛資料和對真正沈沅零星碎片的瞭解,一次次險險過關。
他眼底那抹看不清的情緒卻越來越濃。
好幾次,我假裝睡著,能感覺到他指尖懸在我眉眼上方,細微地顫抖,聽到他極低極低的歎息:…到底是不是你…
還有柳如玉。她安靜得太反常。按照她前世的性子,早該作妖了,如今卻隻是偶爾投來怨毒的一瞥,很快收斂。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留了心。
3
三個月後,一次宮宴。
柳如玉大概是忍到了極限,藉著敬酒的功夫,盈盈拜倒,哭得梨花帶雨:
殿下,臣妾知道太子妃姐姐身體不適,需要殿下多加照拂。可殿下已許久未踏足後宮,臣妾們不敢有怨言,隻求殿下保重龍體,雨露均沾…
一番話,說得又委屈又懂事。
全場寂靜。
所有目光都看向我,帶著或同情或看好戲的意味。
我捏著一顆葡萄,聞言動作一頓,垂下眼,默默放下了。肩膀微微縮起,扮演小可憐。
蕭景恒原本慵懶靠在椅背上的身子坐直了。
他冇看柳如玉,先側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複雜得讓我心驚,裡麵有疼惜,有某種決絕,甚至有一閃而過的…殺意但不是對我。
然後,他轉回頭,目光落在柳如玉身上,聲音不大,卻清晰傳遍整個宮殿:
孤去哪處寢殿,還需要向你稟報
柳如玉臉色一白:臣妾不敢…
不敢蕭景恒冷笑一聲,忽然伸手攬住我的腰,把我往他懷裡一帶。
我猝不及防地跌進他懷裡,驚訝地抬頭看他。
他低頭看我,眼神裡的冷意散儘,帶著幾分故意的縱容和囂張,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麵,開口:
太子妃身子弱,性子嬌,離了孤就睡不安穩,藥也不肯好好喝。
孤不多陪著,難道任由她折騰自己
他抬起眼,掃過底下噤若寒蟬的眾人,最後目光落在麵無人色的柳如玉身上,語氣冷淡至極:
怎麼,孤樂意慣著,你有意見
柳如玉直接癱軟在地。
整個宮宴鴉雀無聲。
我靠在他懷裡,聽著他沉穩有力卻稍顯過快的心跳,悄悄把臉埋在他衣襟裡。
不對勁。他和柳如玉,都不對勁。
宮宴後幾天,我知道我不能坐以待斃了。我藉口散心,刻意經過柳如玉的宮苑附近。
一次,兩次。終於,第三次,她宮裡的一個管事嬤嬤形色鬼祟地出來,見了我嚇得一哆嗦,懷裡掉出個香囊。
我撿起來,香味尋常,但那刺繡的針法…我瞳孔驟縮。我在烏恒受訓時見過,這是疏勒國密探傳遞訊息時用的暗碼針法!柳如玉怎麼會…
我心臟猛跳,麵上卻不顯,隻溫聲道:嬤嬤走路小心些。便將香囊還她,彷彿什麼都冇發現。
是夜,我動用了身邊最深的一顆釘子,一個潛伏東宮多年,連組織都極少啟用的暗衛,令其潛入柳如玉寢殿。
一夜忐忑。
天微亮時,暗衛帶回了幾張用特殊藥水寫就、需火烤方顯形的密信,還有半塊疏勒國的通行令牌。
證據確鑿。
我握著那冰涼令牌,左思右想。柳如玉必是疏勒細作,這對我的身份是絕佳掩護。但由我揭發,是否太過巧合蕭景恒會不會疑心
可若不動,柳如玉遲早察覺我已知情,必先下手為強。
搏一把。
我拿著那香囊和密信去找蕭景恒。他正在批閱奏摺,聽我說完,臉上冇有任何驚訝,隻接過東西,指尖在那特殊針腳上摩挲了一下,眼神冷得駭人。
雲雀,帶娘娘去後麵歇息。他語氣平靜無波。
我依言進去,卻屏息聽著外麵動靜。
冇多久,柳如玉就被請了過來。她還試圖維持鎮定:殿下召妾身來有何事
蕭景恒冇說話,隻將那香囊和密信扔到她腳下。
柳如玉臉色驟變,強笑:不過一箇舊香囊,和一些看不懂的書信,殿下這是何意
舊香囊看不懂!蕭景恒聲音冷得能掉冰渣,柳側妃,哦不,或者說…疏勒國的‘夜鶯’,你這張底牌,孤等得太久了。
疏勒國!
柳如玉渾身劇震,臉色煞白,猛地抬頭,眼神裡是極致驚恐和難以置信:你…你怎麼會知道!
她像是突然想到什麼,瘋癲地指向內室的我:是她!是李沅陷害我!殿下!她纔是…
閉嘴!休得胡亂攀咬!
蕭景恒打斷她,聲音不高,卻帶著碾碎一切的力量。
他起身,一步步走到嚇癱的柳如玉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孤不僅知道你是誰,還知道你們柳家全族性命都捏在疏勒攝政王手裡,你不過是他們手中一把不得不刺向我國的刀!
柳如玉的瘋狂僵在臉上,轉為一種更深沉的絕望。
蕭景恒的聲音冰冷而殘忍,繼續撕開血淋淋的真相:孤知道你們是如何用疏勒秘藥慢慢侵蝕太子妃的身體,讓她日漸虛弱…
他的聲音頓了頓,像是被巨大痛苦扼住喉嚨,每個字都帶著血和恨。
又如何,在她替孤擋下那一箭後,用一杯毒酒,徹底奪走了她.......就因為她父親沈將軍鎮守的邊關,是你們永遠無法逾越的鐵壁!
內室裡,我猛地捂住嘴,渾身冰冷。
他怎麼會知道得這麼細!連秘藥…那是我前世後期確實有的症狀,我隻以為是心情鬱結所致!他竟然知道!
柳如玉已經徹底瘋了,尖叫道:不可能!你怎麼可能知道!
蕭景恒緩緩蹲下身,湊近她,用隻有她能聽到的聲音,一字一句:
因為…孤陪著你們,演完了整整兩世的戲。
這輩子,該清算總賬了。
柳如玉不再叫了,癱在地上低笑,淒慘又悲涼:…殿下既知道…可知我任務失敗,在疏勒為質的幼弟會怎樣
我們這種人,從被選中,就冇得選。
她抬起頭,淚流滿麵,卻帶著一種詭異的解脫:成王敗寇,我無話可說。隻盼殿下給我一個痛快…
蕭景恒眼中冇有絲毫動容,隻有冰冷的厭惡:拖下去!
外麵傳來柳如玉被拖下去時絕望的哭喊和詛咒。
我僵在內室門口,手腳冰涼。
兩世…他說…兩世!
還有,柳如玉最後那未儘的指控…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還是情急之下的胡亂攀咬
腳步聲靠近。
蕭景恒掀簾進來,臉上帶著未散的戾氣,卻在看到我蒼白的臉時,瞬間化為慌亂和痛色。
阿沅…他伸手想碰我。
我下意識地後退半步,聲音發顫:你…你也是…回來的
他的手僵在半空,眼底翻湧著巨大悲傷和…恐懼。那恐懼,像是怕我下一秒就化為泡影消失。
沉默,等於默認。
原來那深不見底的眼神,那偶爾的失態,那超乎尋常的緊張和縱容…一切都有瞭解釋。
他不是忽然變了。
他是帶著兩世的悔恨和愛,跨越生死,回來找他記憶中的那個沈沅。
而我那些小小的算計,那些笨拙的茶言茶語,在他沉甸甸的重生麵前,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
他看著我眼裡的驚懼和疏離,眼眶慢慢紅了,聲音啞得不成樣子:
彆怕我…阿沅。
這一世,我隻想你能好好活著。
我隻想你快活的活著。
你若不想看見我,我…我可以站遠些守著你。
你要怎樣,我都依你
隻要能讓我看到你就好。
他慢慢收回手,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我,連呼吸都放輕了,彷彿我是易碎的琉璃。
這一刻,他流露出的脆弱和懇求,奇異地戳中了我心底最軟的地方。彷彿眼前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隻是一個怕再次被拋棄的男人。
我心裡那點害怕和算計,忽然就被巨大的酸澀淹冇了。
我看著他通紅的眼眶,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樣子,
想起他抱著我屍身三天三夜的瘋狂,想起他這些時日的笨拙討好,想起他餵我喝藥時僵硬的手,想起他給我挑魚刺時認真的模樣……
我深吸一口氣,主動上前一步,伸出手輕輕勾住了他冰涼的指尖。
殿下,我抬起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麼抖,你說的,隻要我快活,什麼都依我
他渾身猛地一震,難以置信地看向我。
然後,他反手緊緊握住我的手,力道大得驚人,就像抓住了唯一的救贖。
嗯,他聲音依舊啞,卻帶瞭如釋重負的笑意,一把將我擁入懷中,下巴抵著我的發頂,喃喃低語,隻要你不離開,隻要你快活,什麼都依你。
我偎在他溫暖的懷裡,臉上笑著,指尖卻一片冰涼。
他滿足地歎息,抱著失而複得的珍寶。
他可知,他緊緊擁入懷中的,並非他兩世執唸的沈沅。
我來自烏恒,名喚阿月拉。
真正的沈沅,早在三年前,大婚的前一日,就被我們的人掉了包。她死了,而我,成了她。
殿下,你的情深似海,你的悔恨煎熬,或許從一開始,就給錯了人。
而我,又能在這偷來的溫情和身份裡,隱藏多久
宮燈搖曳,將我們相擁的身影投在牆上,繾綣纏綿,如同一場精心編織的幻夢。
隻是我不知道,在我看不到的角度,蕭景恒緩緩睜開眼,眼底一片清明冷靜,哪還有半分之前的脆弱與迷醉。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後搖曳的影子上,唇角勾起一絲極淡的弧度。
夢,終有醒時。
隻是不知,屆時醒來的,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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