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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指甲掐進掌心的瞬間,我甚至能清晰感受到皮膚被割裂的觸感——先是表皮的刺痛,再是真皮層被碾壓的鈍痛,溫熱的血珠順著指縫往下淌,滴在米白色真絲床單上,暈開一小片暗紅。那抹紅像極了上一世父親倒在辦公室血泊裡的顏色,也像母親抑鬱症發作時手腕上滲出的顏色,刺得我眼睛發酸,連呼吸都帶著鐵鏽味。

我盯著床單上的血痕,急促的喘息漸漸平複。水晶吊燈的暖光落在血珠上,折射出細碎卻刺眼的光,提醒我這不是瀕死前的幻覺——我真的回到了十八歲,回到了陳芊還冇把我家攪得天翻地覆的那一年。

臥室裡的一切都熟悉得讓人心悸。牆上掛著的莫奈《睡蓮》複刻油畫,是父親去年送我的成人禮,他當時笑著說我家若若就該配這樣溫柔的畫;梳妝檯上擺著的香奈兒五號香水,瓶身還沾著我昨天噴時留下的指印,那是母親生前最愛的味道,每次聞到都像能回到她抱著我的童年;連空氣中飄著的白茶香薰,都是我特意讓傭人換的,上一世陳芊住進來後,說這味道太淡了像冇味道,強行換成了刺鼻的花果香,直到我家破產都冇換回來。

可這些熟悉的溫暖,卻讓我渾身發冷。上一世就是在這個房間裡,陳芊穿著我為畢業舞會定製的象牙白高定禮服,領口的珍珠刺繡被她蹭得發毛,脖子上戴著母親留給我的南洋珍珠項鍊——那串珠子是母親十五歲生日時外婆送的,她臨終前攥著我的手說若若,以後這串珠子就替媽媽陪著你。當時陳芊正用戴著我父親送我的鑽石手鐲的手,捏著一份皺巴巴的股權轉讓書,上麵是父親被迫簽下的名字,字跡扭曲得像在哭。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蜷縮在地板上的我,高跟鞋踩在我散落的長髮上,笑得一臉無辜:若若,彆怨我啊,要怪就怪這【不等價交換】係統。誰讓你生來就有這麼多,我隻是拿了本該屬於我的東西而已。

直到那時我才明白,所謂的弱者傾斜,不過是係統為掠奪披上的偽善外衣。它從不管交換是否自願,隻看雙方銀行卡裡的數字——陳芊在路邊攤買顆五毛錢的水果糖塞給我,係統就會彈出冰冷的提示音,判定我要回贈一箱從瑞士空運來的進口巧克力;她從圖書館借本封麵卷邊的言情小說給我,我就得送她一整套限量版精裝世界名著,連書盒都是燙金的;甚至我發燒到39度時,她假惺惺遞來一杯晾得半溫的白開水,最後都要我在五星級酒店擺上十桌答謝宴,美其名曰補償弱者未體驗的奢華。

而這一切的開端,都源於母親那該死的善良。

2

三年前,母親在菜市場遇到了自稱丈夫車禍去世、女兒重病的張姨。張姨當時穿著洗得發白的藍布衫,手裡攥著皺巴巴的病曆本,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說女兒陳芊在鄉下跟著奶奶,連頓飽飯都吃不上。母親最見不得人受苦,當場就把張姨帶回了家,讓她當保姆,還說芊芊這孩子可憐,讓她來城裡讀書吧,住在家裡也方便。

現在想來,那哪裡是收留,分明是引狼入室。張姨的丈夫根本冇去世,隻是在外地賭錢欠了債;陳芊也冇重病,她在鄉下時就經常偷鄰居家的雞蛋,還教唆彆的孩子搶低年級同學的零花錢。她們母女倆,從一開始就是衝著我家的錢來的。

若若,醒了嗎張姨和芊芊已經到樓下了,媽媽去接她們上來啊。門外傳來母親溫柔的聲音,和上一世一模一樣,帶著對我的寵溺,還有對張姨母女的心疼。

我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掌心的傷口被牽扯得更疼,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氣,可這點疼遠不及我心裡的恐懼。上一世我就是這樣,聽到母親的聲音後,連拖鞋都冇穿就光著腳跑出去,還主動拉著陳芊的手,把我最喜歡的兔子玩偶塞到她懷裡,傻笑著說芊芊,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我的東西都分你一半。

那時的我怎麼會知道,眼前這個穿著碎花裙、看起來怯生生的女孩,會在後來把我的玩偶扔進垃圾桶,說這玩意太幼稚了;會偷偷翻我的日記,把我寫給陸澤言的心事念給全班聽;會在父親麵前裝可憐,說我仗著家裡有錢欺負她,最後逼得父親把我禁足了半個月。

我跌跌撞撞地跑到梳妝檯前,鏡子裡的女孩臉色蒼白,眼底還帶著剛睡醒的朦朧,可瞳孔深處卻藏著與年齡不符的決絕。我的頭髮因為昨晚的輾轉反側而有些淩亂,額前的碎髮貼在汗濕的皮膚上,可那雙眼睛裡的光,再也不是上一世的天真懵懂——那裡麵裝著血海深仇,裝著對家人的愧疚,裝著必須逆轉命運的決心。

我不能再像上一世那樣愚蠢,不能再給陳芊任何靠近我、觸發係統的機會。

我快速從衣櫃裡翻出一件簡單的白色家居服,衣服領口繡著小小的玉蘭花,是母親去年親手給我繡的。穿衣服時,指尖不小心蹭到掌心的傷口,疼得我指尖發麻,可我不敢停——張姨和陳芊已經到樓下了,我必須在她們進門之前,藏好所有可能被陳芊盯上的東西。

換好衣服後,我快步走到衣帽間。這個衣帽間是父親特意為我定製的,頂天立地的櫃子裡掛著我從初中到現在的衣服,還有各種首飾盒、包包櫃。我打開最裡麵那扇櫃門,裡麵有個父親特意設計的隱藏夾層,上一世我直到家裡被陳芊搬空,纔在收拾廢墟時發現這個夾層——當時裡麵還放著母親留給我的一張銀行卡,裡麵是她偷偷給我存的嫁妝錢,可惜那時我已經走投無路,隻能用這筆錢給父親交醫藥費。

我小心翼翼地打開夾層,把母親的珍珠項鍊、父親送我的十八歲成人禮鑽石手鐲,還有外婆留給我的玉墜,全都放進一個黑色絲絨盒子裡。每拿起一件首飾,我的手都在發抖——這不是普通的珠寶,是母親臨終前的牽掛,是父親對我的疼愛,是外婆對我的期許,是我曾經擁有過的幸福的證明。

上一世,陳芊就是以好奇為由,反覆摩挲這些首飾。她當時捧著珍珠項鍊,眼睛亮得像要吃人,說若若,這串珠子真好看,我能戴一下嗎就戴一下拍照發朋友圈。我那時傻,真的把項鍊摘下來給她,結果她剛戴上,我腦海裡就響起係統的提示音:檢測到林若若自願向陳芊提供貴重物品,根據財富差值,判定陳芊無需返還,係統維持‘不等價交換’平衡。

等我反應過來要要回項鍊時,陳芊已經把項鍊塞進了自己的口袋,還哭著跑去找母親,說若若後悔了,還說我偷她的東西。母親心疼她,反過來勸我不就是一串項鍊嗎芊芊喜歡就給她吧,你要是想要,媽媽再給你買。

可那串項鍊是母親的遺物啊,怎麼能隨便買

我把絲絨盒子放進夾層,又用幾件舊衣服擋住,確認從外麵看不出任何痕跡後,才輕輕關上櫃門。剛轉身,門鈴就響了——叮咚一聲,像一道驚雷炸在我耳邊,讓我瞬間繃緊了神經。

我深吸一口氣,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往外看。母親正站在最前麵,手裡提著一個紅色的布袋子,裡麵裝著剛買的水果,臉上滿是善意的笑容;張姨站在母親旁邊,穿著一件灰色外套,袖口磨得發亮,手裡提著一個破舊的行李箱,輪子還少了一個,走一步就吱呀響一聲;陳芊則躲在張姨身後,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碎花裙,裙襬還沾著幾點泥漬,手裡緊緊攥著一箇舊布包,頭微微低著,看起來像隻受驚的小兔子。

可隻有我知道,這副柔弱的外表下,藏著怎樣貪婪的心思。上一世她第一次來我家時,也是這樣攥著布包,可趁我不注意,就把我放在客廳的進口巧克力塞進了包裡;她也總是低著頭,可眼睛卻在四處打量,把我家的裝修、傢俱都記在心裡,轉頭就跟同學炫耀林若若家也就那樣,還冇我想象的豪華。

若若,快開門呀,外麵風大。母親的聲音帶著一絲催促,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緩緩打開門,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平靜,甚至擠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媽媽,張姨。

張姨立刻露出諂媚的笑容,臉上的皺紋擠在一起,像一朵被揉爛的菊花。她拉了拉陳芊的胳膊,語氣裡帶著討好:芊芊,快叫若若小姐和林夫人,彆杵著不動。

陳芊抬起頭,看向我的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嫉妒——那是對我身上乾淨的家居服、對我身後寬敞的客廳、對我擁有的一切的嫉妒。但她很快就把這份嫉妒藏了起來,換上了怯懦的表情,聲音細細軟軟的,像極了無害的小兔子:若若小姐好,林夫人好。

母親笑著摸了摸陳芊的頭,手指拂過她沾著灰塵的頭髮,眼神裡滿是心疼:彆叫若若小姐了,你們年齡差不多,叫她若若就好。芊芊,以後你就住在這裡,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跟若若說,千萬彆客氣,就當是自己家。

謝謝林夫人,我……我不會麻煩若若的。陳芊低下頭,手指緊張地絞著布包的帶子,可我分明看到她的目光在不經意間掃過我身後的客廳——她的視線停在真皮沙發上,停在牆上的油畫上,停在茶幾上的水晶花瓶上,眼底的貪婪幾乎要溢位來,像餓了很久的狼看到了肉。

我側身讓她們進來,然後不動聲色地往通往臥室和衣帽間的走廊挪了挪——那裡藏著我的首飾,藏著我不想讓陳芊觸碰的回憶,絕不能讓她靠近。

張姨,我已經把客房收拾好了,床單和被子都是新換的,我帶您過去吧。我搶先開口,不給陳芊機會提出要參觀我的房間。上一世她就是剛進門就說若若,你的房間是什麼樣的呀我能看看嗎,然後趁我不注意,翻了我的首飾盒。

張姨連忙點頭,臉上的笑容更諂媚了:麻煩若若小姐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您這麼金貴的人,還為我們這些普通人忙活,真是折煞我們了。

她嘴上說著客氣話,腳步卻冇停,跟著我往客房走。張姨的行李箱在地板上拖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難聽又刺耳,像在撕扯我緊繃的神經。陳芊跟在最後麵,腳步慢悠悠的,眼睛還在四處張望,一會兒摸一下沙發扶手,一會兒湊到花瓶前聞聞花,活像個在彆人家偷東西的小偷。

走到客廳時,她的目光突然定住了——茶幾上的水果盤裡,放著我昨天剛讓司機從進口超市買的車厘子,顆顆飽滿,紅彤彤的,還沾著新鮮的水珠,在燈光下泛著誘人的光。

我心裡咯噔一下——上一世,她就是盯著這盤車厘子,可憐巴巴地看著我說若若,這個水果是什麼呀看起來好甜,我從來冇見過。我那時心軟,讓她隨便吃,結果她吃了三顆,係統就彈出提示音:檢測到陳芊首次體驗高價水果,根據‘弱者傾斜’原則,判定林若若需補償陳芊未體驗的奢華生活,補償價值五萬元。

後來母親知道了,還笑著說不就是五萬塊嗎芊芊第一次吃這麼好的水果,高興就好,然後真的給了陳芊一張五萬塊的銀行卡,讓她去買衣服。陳芊拿著卡,當天就買了三件名牌連衣裙,還在學校裡炫耀這是林若若媽媽給我買的,說我穿好看。

這一次,我絕不會讓她得逞。

我故意加快腳步,還伸手拉了張姨一把,語氣裡帶著刻意的熱情:張姨,客房在這邊,采光特彆好,早上能曬到太陽,您肯定會喜歡的。

陳芊的腳步頓了頓,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滿——她還冇看夠客廳的擺設,還冇找到下一個可以交換的東西。但她很快就恢複了那副柔弱的樣子,小跑了幾步跟上我們,甚至還輕輕拽了拽我的衣角,小聲說若若,等等我,我有點跟不上。

3

我冇回頭,隻是輕輕甩開她的手,語氣平淡:你走快點就跟上了。

陳芊的手僵在半空,臉色白了白,但冇敢多說什麼。

客房在走廊的儘頭,房間不大,但我提前讓傭人換了乾淨的床單和被子,還放了一個小檯燈在床頭櫃上。張姨走進房間,放下行李箱,四處看了看,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哎呀,若若小姐,您真是太貼心了,這個房間比我們老家的房子好多了,又乾淨又亮堂,真是太謝謝您了。

您不用客氣,這是應該的。我淡淡地說,心裡卻冇有一絲波瀾。上一世我也是這樣對她說的,可她後來卻把她鄉下的親戚都叫來住,把客房弄得亂七八糟,還說反正你們家房子大,多幾個人也沒關係。

把張姨送到客房後,我正準備離開,陳芊卻突然叫住我:若若,我……我能跟你一起睡嗎我第一次住這麼大的房子,晚上會害怕,而且我從小就跟媽媽一起睡,一個人睡會做噩夢。

來了。上一世她就是用這個藉口,住進了我的臥室。她晚上趁我睡著,偷偷試穿我的衣服,把我最喜歡的裙子撐得變形;還翻我的日記本,把我寫的關於陸澤言的心事拍照發在班級群裡;最後甚至不小心把我母親的照片碰到地上,相框摔得粉碎。

當時她哭著對母親說林夫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若若肯定會怪我的,母親心疼她,還反過來勸我若若,芊芊不是故意的,你彆生氣,媽媽再給你洗一張照片就好了。結果係統又彈出提示音:檢測到林若若對陳芊產生負麵情緒,判定林若若心胸狹隘,需向陳芊補償價值一萬元的物品,以維持‘不等價交換’平衡。

最後我不得不把母親留給我的玉手鍊送給她,那是母親的嫁妝,上麵刻著我的名字。

我轉過身,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歉意,語氣也很委婉:不好意思啊芊芊,我睡覺特彆淺,一點動靜都會醒,要是我們一起睡,我怕我會影響你休息。而且客房的床也很大,比我的床還軟呢,你肯定能睡好的。

陳芊的臉色僵了一下,捏著布包的手指更緊了,指關節都泛白了。她低下頭,聲音裡帶著一絲委屈:這樣啊……那好吧,我知道了。

我能看到她的肩膀微微顫抖,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在裝可憐。但我冇心軟——上一世的教訓太慘痛了,我不能再因為她的眼淚而妥協。

我笑了笑,冇再說話,轉身走出客房,關上房門的那一刻,我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我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掌心的傷口還在疼,那疼痛感像針一樣紮在我心裡,時刻提醒我上一世的悲劇。

可我知道,這隻是我和陳芊戰爭的開始。上一世她靠著係統奪走了我的一切,這一世,我不僅要保護好我的家人和財產,還要讓她付出應有的代價——我要讓她知道,不是她的東西,搶也搶不走;我要讓她明白,所謂的弱者傾斜,不過是她掠奪的遮羞布。

我走到客廳時,母親正和張姨坐在沙發上聊天。母親手裡拿著一個蘋果,正用水果刀小心翼翼地削著,蘋果皮捲成一條長長的弧線,落在盤子裡;張姨則在一旁抹著眼淚,說林夫人,您真是好人,要是冇有您,我們母女倆早就餓死在街頭了,可我分明看到她偷偷把母親放在茶幾上的進口餅乾往自己口袋裡塞。

桌上的車厘子已經被母親端到了張姨麵前,母親笑著說:張姨,嚐嚐這個車厘子,若若昨天剛買的,是進口的,挺甜的,你和芊芊都嚐嚐,彆客氣。

張姨連忙擺手,臉上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不用不用,林夫人,太貴重了,我們怎麼能吃這個這都是有錢人吃的東西,我們還是算了吧,留給若若小姐吃。

哎呀,彆客氣,都是自己人。母親笑著把水果盤推到張姨麵前,你彆跟我見外,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有好東西一起分享。

陳芊站在張姨旁邊,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車厘子,嚥了咽口水。她的手指在布包上蹭來蹭去,顯然是想伸手拿,又怕我阻止。我知道,她肯定要動手了——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觸發係統的機會。

4

重生:逆轉不等價交換

果然,冇過半分鐘,陳芊就慢慢伸出手,指尖先輕輕碰了碰車厘子的表皮,像是在確認這東西會不會紮手。她挑了顆最大最紅的,用拇指和食指捏著,轉身遞到我麵前,眼底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算計,聲音卻軟得像棉花:若若,這個看起來最甜了,你先吃呀,我媽媽說,好東西要先給主人家。

陽光透過客廳的落地窗照在她手上,那顆車厘子泛著水潤的光,像極了上一世我接過時的模樣。那時候我還傻,覺得陳芊剛來家裡,這麼懂禮貌,心裡還暗暗愧疚自己剛纔對她太冷淡,毫不猶豫就接過了車厘子,咬了一口說真甜,你也吃。結果下一秒,腦海裡就響起係統冰冷的提示音:檢測到陳芊向林若若提供價值2元的車厘子,根據財富差值,判定林若若需向陳芊補償價值5萬元的物品,以維持‘不等價交換’平衡。

就是這顆車厘子,開啟了我家破人亡的序幕。

這一世,我絕不會再重蹈覆轍。

我看著她遞過來的手,冇有接,反而往後退了半步,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疏離:不用啦芊芊,我昨天吃太多了,現在嘴裡還泛著甜呢。你要是喜歡就多吃點,媽媽都讓你彆客氣了,彆跟我見外。

我的手始終垂在身側,連指尖都冇碰一下那顆車厘子。陳芊遞過來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像是冇料到我會直接拒絕。她捏著車厘子的手指緊了緊,指腹都有點發白,眼底的算計也露了幾分出來。

周圍的空氣突然安靜下來,張姨也不跟母親哭窮了,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我們倆,顯然也在等著我接下那顆車厘子。母親倒是冇察覺不對勁,還笑著打圓場:是啊芊芊,若若昨天確實吃了不少,你自己吃就好,彆管她。

陳芊的臉慢慢漲紅了,像是被當眾潑了冷水。她咬了咬下唇,把車厘子重新放回水果盤裡,又捏起一顆放進嘴裡,咀嚼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我,腮幫子鼓鼓的,活像隻被惹毛了的小倉鼠,眼底卻藏著怨毒——她肯定在想,為什麼我不按劇本走。

我冇理會她的眼神,轉身走到母親身邊,順勢坐在沙發上,拿起桌上的蘋果削皮,動作自然得像是剛纔什麼都冇發生。母親拍了拍我的手背,小聲說:是不是覺得芊芊有點拘謹你多跟她聊聊,女孩子之間好說話。

我手裡的水果刀頓了頓,蘋果皮斷了一截。我側頭看了眼母親,她眼底滿是對陳芊的心疼,顯然還冇看清這對母女的真麵目。我冇法直接跟母親說陳芊是來騙我們家錢的,上一世我試過,母親隻當我是小孩子脾氣,還罵我心思怎麼這麼壞,反而更疼陳芊了。

這一世,我得慢慢來,讓母親自己看清她們的嘴臉。

5

我把削好的蘋果遞給母親,笑著點頭:知道啦媽媽,我會跟芊芊好好相處的。

陳芊吃了兩顆車厘子,見冇機會觸發係統,也冇再糾纏,隻是藉口想看看房間,拉著張姨去了客房。她們走後,母親還跟我唸叨:你看芊芊多懂事,知道不打擾我們說話。張姨也不容易,帶著孩子在外麵討生活,咱們能幫就多幫點。

我冇接話,隻是看著窗外樓下的車流,心裡盤算著接下來的對策。陳芊第一次出手就被我擋回去,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接下來她肯定會用更隱蔽的方式觸發係統——上一世她就是這樣,從送小禮物到借東西,一步步讓我掉進陷阱。

果然,下午的時候,陳芊就找來了。她敲了敲我的臥室門,聲音怯生生的:若若,你在嗎

我當時正在整理書桌,把重要的檔案和首飾都鎖進抽屜裡。聽到她的聲音,我深吸一口氣,走過去開門:怎麼了芊芊

她站在門口,手裡拿著一本封麵卷邊的言情小說,書角都磨破了,看起來像是從舊書市場淘來的。她把書遞到我麵前,笑得一臉真誠:若若,我看你平時喜歡看書,這是我最喜歡的一本小說,借給你看呀。裡麵的故事可好看了,我都看了三遍了。

我盯著那本書,心裡冷笑——來了,上一世她就是用這本書,換走了我那套限量版的《哈利波特》精裝全集。當時我還覺得不好意思,特意把書包裝得漂漂亮亮的送給她,結果係統又判定我補償價值3萬元,讓我不得不把父親送我的鋼筆也一併給了她。

這一次,我絕不會再讓她得逞。

6

我冇有接書,反而指了指書房的方向,語氣平淡:謝謝你呀芊芊,不過我家裡有很多書,你要是想看,我可以帶你去書房挑,裡麵有很多新出的小說,比這本好看多了。

陳芊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笑容有點掛不住了。她捏著書脊的手指緊了緊,小聲說:不用了若若,我還是想把我最喜歡的這本書借給你,你就收下吧,就當是我送給你的見麵禮。

她還在堅持,顯然是不死心。我看著她,心裡突然有了個主意——既然她這麼想觸發係統,那我就順水推舟,讓她知道,這一世的我,已經不是那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了。

我伸手接過了那本書,翻了兩頁,然後從書架上拿出一本普通的練習冊,遞給她:既然你把最喜歡的書借給我了,那我也送你一本練習冊吧。我看你馬上要開學了,這本練習冊很有用,對你學習有幫助。

陳芊愣住了,她看著我手裡的練習冊,又看了看自己手裡的小說,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顯然冇料到我會這麼做——上一世我收到她的書,都是送她價值不菲的禮物,從來冇有送過這麼普通的東西。

就在這時,我腦海裡突然響起了係統的提示音:檢測到雙方物品交換,陳芊提供價值10元的舊書,林若若提供價值20元的練習冊,雙方價值相差不大,且均為自願交換,判定無需補償,維持‘不等價交換’平衡。

7

聽到這個提示音,我心裡鬆了一口氣——果然,係統雖然偏向弱者,但也有規則可循,隻要交換價值相差不大,就不會強製判定補償。

陳芊也聽到了係統的提示音,她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手裡的書差點掉在地上。她不敢相信地看著我,眼神裡滿是震驚和憤怒:你……你為什麼要送我練習冊

我笑著看著她,語氣平靜:因為我們是朋友啊,朋友之間互相送東西,不是很正常嗎難道你借給我書,不是真心的嗎

陳芊被我說得啞口無言。她張了張嘴,想反駁我,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手裡捏著那本練習冊,像是捏著燙手的山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這時,母親端著水果走了過來,看到我們手裡的東西,笑著說:你們倆在交換書呀芊芊,若若送你的練習冊很有用,你開學了肯定用得上。若若,芊芊的書你也要好好看,彆辜負了她的心意。

陳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點了點頭,轉身回了客房。看著她的背影,我知道,這一局,我贏了。但我也清楚,這隻是開始,陳芊肯定還會想出更多的辦法來觸發係統。

接下來的幾天,陳芊果然冇有安分。她先是不小心把我的筆碰到地上,然後撿起來遞給我,說若若,你的筆掉了;又在我喝水的時候,遞過一張紙巾,說若若,擦一下嘴吧;甚至在我看電視的時候,把遙控器遞給我,說若若,你想看哪個頻道就換吧。

8

但每一次,我都巧妙地避開了她的陷阱。她把筆撿起來,我會說謝謝你,不過我自己來就好,然後親手把筆放回書桌;她遞過紙巾,我會說不用了,我這裡有,然後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紙巾;她遞過遙控器,我會說我隨便看哪個都可以,你想看什麼就看什麼吧,然後把遙控器推回給她。

陳芊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冇想到我會這麼油鹽不進。張姨也看出了端倪,開始在母親麵前說我的壞話。有一次,母親在廚房做飯,張姨在旁邊幫忙,故意大聲說:林夫人,您真是好脾氣,換做是我,要是我家孩子對客人這麼冷淡,我早就教訓她了。芊芊多懂事啊,天天想著跟若若小姐搞好關係,可若若小姐卻總是對她冷冰冰的,唉,真是委屈了芊芊。

我剛好路過廚房,聽到了張姨的話。我冇有進去反駁,隻是站在門口,看著母親的反應。母親手裡的動作頓了頓,然後淡淡地說:張姨,若若不是冷淡,她隻是性格慢熱,跟不熟的人需要時間相處。芊芊剛來家裡,若若可能還冇適應,你彆多想。

聽到母親的話,我心裡鬆了一口氣——還好,母親冇有完全相信張姨的話。但我也知道,張姨不會就此罷休,她肯定還會繼續在母親麵前挑撥離間。

果然,冇過幾天,張姨就又想出了新的辦法。她故意在母親麵前哭窮,說陳芊的學費還冇湊齊,家裡的親戚也都不願意幫忙,還說要是芊芊不能上學,那可就毀了她一輩子了。母親心軟,當場就說芊芊的學費我來出,你彆擔心。

我剛好聽到她們的對話,連忙走進客廳,對母親說:媽媽,芊芊的學費我們可以幫她出,但不能白給。我們可以跟她約定,等她以後長大了,有能力了,再把錢還給我們。這樣既幫了她,也能讓她知道,錢不是那麼好拿的。

母親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你說得對,若若,是媽媽考慮不周了。這樣也好,讓芊芊知道要懂得感恩。

張姨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她冇想到我會突然插進來,打亂她的計劃。她想反駁,卻被母親打斷了:張姨,就按若若說的辦吧,這也是為了芊芊好。

張姨冇辦法,隻能點頭答應。陳芊站在一旁,眼神裡滿是怨恨地看著我,顯然是把我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

我知道,經過這件事,陳芊和張姨肯定會更恨我,但我不在乎——隻要能保護好我的家人,保護好我們家的財產,就算被她們恨,我也無所謂。

接下來的日子,陳芊雖然還是時不時地試圖觸發係統,但都被我一一化解了。她的耐心也越來越少,開始變得焦躁起來。有一次,她甚至在房間裡跟張姨大吵了一架,我路過她的房間時,聽到了她們的對話。

媽,你到底行不行啊都這麼久了,我還冇拿到林若若的任何東西,係統也一直冇有觸發。再這樣下去,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拿到林家的財產啊陳芊的聲音裡滿是不滿和急躁。

你急什麼張姨的聲音也很不耐煩,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嗎之前我跟林夫人說你的好話,想讓她幫你說話,可是林夫人現在好像也看出不對勁了,根本不幫我。林先生更是油鹽不進,根本不吃我們那一套。

那怎麼辦啊陳芊哭著說,我不想再住在這裡了,我想快點拿到林家的財產,我想過有錢人的生活。

哭有什麼用張姨嗬斥道,我們現在還不能走,要是現在走了,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費了。再等等,我再想想辦法。實在不行,我們就用點狠招。

狠招什麼狠招陳芊好奇地問。

就是……張姨的聲音壓低了,我聽不太清楚。但我知道,她們肯定在策劃什麼陰謀。

我心裡一緊,連忙回到自己的房間。我知道,陳芊和張姨已經被逼急了,她們很可能會做出更過分的事情。我必須儘快想辦法,徹底揭穿她們的真麵目,把她們趕出林家。

我坐在書桌前,打開電腦,開始搜尋關於【不等價交換】係統的資訊。上一世,我一直被係統牽著鼻子走,從來冇有想過要去瞭解這個係統。這一世,我要找到這個係統的弱點,然後利用這個弱點,打敗陳芊。

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幾天的搜尋,我終於找到了一些關於【不等價交換】係統的資訊。根據網上的資料顯示,【不等價交換】係統雖然會根據財富差值來判定交換物品的價值,但它有一個弱點——如果一方能夠證明另一方的饋贈是有目的的,是為了觸發係統而故意為之,係統就會取消判定,甚至會對故意觸發係統的一方進行懲罰。

看到這個資訊,我心裡豁然開朗。我知道,我終於找到應對陳芊的方法了。

幾天後,陳芊果然又一次試圖觸發係統。她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支很便宜的鋼筆,看起來像是在地攤上買的,筆身還有點劃痕。她把鋼筆遞給我,笑得一臉真誠:若若,我看你平時喜歡寫東西,這支鋼筆送給你,你彆嫌棄。雖然不貴重,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我看著她手裡的鋼筆,心裡冷笑一聲。這支鋼筆最多也就值幾十塊錢,她肯定是想讓係統判定我需要補償她價值更高的東西。

但這一次,我冇有拒絕她。我接過鋼筆,笑著說:謝謝你,芊芊,這支鋼筆真好看。剛好我這裡有一支多餘的筆,也送給你吧。說著,我從抽屜裡拿出一支普通的中性筆,遞給她。

陳芊愣住了,她冇想到我會送給她東西。她接過中性筆,心裡疑惑不解——她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就在這時,我突然拿出手機,打開錄音功能,然後笑著問陳芊:芊芊,你送我鋼筆,是不是真心想跟我做朋友啊還是說,你送我鋼筆,是為了觸發【不等價交換】係統,讓我補償你更貴重的東西啊

陳芊聽到不等價交換係統這幾個字,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冇想到我會突然提起係統,還拿出手機錄音。她張了張嘴,想反駁我,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我冇有……陳芊的聲音顫抖著,眼神裡滿是慌亂。

冇有嗎我笑著看著她,語氣平靜地說,可是前幾天,我路過你房間的時候,聽到你跟張姨說,想通過送我東西來觸發係統,拿到我們家的財產。你要不要聽聽錄音啊

說著,我就要按下播放鍵。陳芊嚇得連忙上前,想搶我的手機:不要!你彆播放!

她的反應更加印證了我的猜測。我往後退了一步,避開她的手,然後對著手機說:芊芊,你現在承認了吧你送我東西,就是為了觸發係統,奪走我的財產。

陳芊的臉色慘白,她看著我,眼神裡滿是恐懼和憤怒。她知道,她的陰謀已經被我揭穿了。

就在這時,母親和父親走了過來。他們聽到了我們的對話,也看到了陳芊的反應。母親看著陳芊,臉色嚴肅地說:芊芊,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冇想到你竟然是為了觸發係統才故意送若若東西。你太讓我失望了。

父親也看著陳芊,語氣冰冷地說:芊芊,我已經給過你很多次機會了,可是你一直不知悔改。你和你母親明天就搬走吧,我們家容不下你們這樣的人。

陳芊和張姨冇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她們臉色慘白,想要辯解,卻找不到任何理由。

最後,陳芊和張姨隻能收拾東西,灰溜溜地離開了林家。在她們離開的時候,陳芊惡狠狠地看著我,說:林若若,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心裡冇有一絲得意,隻有一種釋然。上一世的仇恨終於了結了,我終於守護住了我的家人和我的人生。

9

從那以後,我們家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母親不再像以前那樣輕易心軟,父親也更加註重保護家人。我也不再是那個天真無知的小女孩,我變得更加堅強、更加成熟。

後來,我考上了理想的大學,學習了自己喜歡的專業。在大學裡,我認識了很多真誠的朋友,也遇到了真正愛我的人。他不像陸澤言那樣虛偽,他善良、正直、有擔當,他會包容我的缺點,支援我的夢想。

畢業那天,他向我求婚了。他拿著戒指,單膝跪地,認真地說:若若,我知道你曾經經曆過很多痛苦的事情,但我向你保證,從今以後,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保護你,愛護你,讓你永遠幸福。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看著他真誠的眼睛,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我點了點頭,哽嚥著說: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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