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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花說想見識一下冥婚,竹馬就把我迷暈了。
醒來時,我穿著大紅嫁衣,被綁在靈堂裡。
身邊是竹馬的植物人哥哥。
同學們嘻嘻哈哈,說我為了巴結竹馬,真是冇有下限。
在所有人的麵前,我跟一個活死人結成了冥婚。
竹馬摟著校花推門而入。
蘇晴說這樣能積德,我們這是在幫你。
反正早晚要進門,先嫁我大哥也不虧。
蘇晴笑的花枝亂顫。
原來我,隻是一個祭品。
那天之後,竹馬卻被趕出家門。
他滿臉震驚的堵住我。
你到底做了什麼
為什麼我大哥隻認你
1.
意識回籠的瞬間,刺鼻的檀香味鑽入鼻腔。
我動了動,發現手腳被麻繩捆得死緊,動彈不得。
身上穿著一件大紅色的中式嫁衣,繡著繁複的鴛鴦。
冰冷,刺骨。
我被綁在一把太師椅上,正對著一個靈堂。
黑色的奠字掛在正中,白色的輓聯垂在兩旁。
靈堂中央,冇有棺材,隻有一張病床。
床上躺著一個男人,麵色蒼白,雙眼緊閉,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
是顧淮安的哥哥,顧淮景。
那個三年前出車禍,成了植物人的天之驕子。
周圍,是幾十個同學。
他們舉著手機,對著我指指點點,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嘲弄和興奮。
臥槽,顧淮安真玩這麼大啊
溫杳可以啊,為了嫁進顧家,冥婚都肯
你看她那身衣服,嘖嘖,真是上趕著犯賤。
我腦子嗡的一聲。
昏迷前的記憶湧了上來。
顧淮安燦爛的笑臉,和他餵我喝的雞湯。
他把我迷暈了。
就為了把我綁在這裡,和一個植物人成親
我掙紮著,喉嚨裡發出嗚咽。
嘴巴被貼了膠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屈辱的淚水糊滿了雙眼。
吉時已到!
一個同學,打扮成不倫不類的司儀,高聲喊道。
兩個男生走上前,粗暴地把我從椅子上拽起來,按著我的頭,對著病床上的顧淮景拜了下去。
一拜天地!
我的額頭重重磕在冰冷的地板上,生疼。
二拜高堂!
他們又把我拽起來,轉向空無一人的高堂位。
夫妻對拜!
我的臉幾乎要貼到顧淮景蒼白的手上。
那隻手,冰得像一塊石頭。
閃光燈在我臉上瘋狂閃爍。
快門聲和鬨笑聲交織在一起,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要把我活活溺死。
我終於明白了。
這不是玩笑。
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羞辱。
一場獻祭。
把我的尊嚴,獻祭給他們無聊的惡趣味。
2.
禮成!
司儀一聲高喊,周圍爆發出一陣更熱烈的歡呼。
恭喜啊,溫杳!終於成顧家人了!
以後可就是顧家大少奶奶了!
記得給我們發紅包啊!
字字句句,都是誅心的嘲諷。
我渾身發抖,不是因為冷,是因為恨。
這時,靈堂的門被推開。
顧淮安摟著蘇晴,施施然走了進來。
蘇晴穿著一身粉色的小洋裙,笑得花枝亂顫。
淮安,你們太會玩了!我還是第一次見真的冥婚呢!
她的聲音甜膩,卻透著惡毒。
顧淮安一臉得意,目光落在我身上,像在看一件戰利品。
蘇晴說這樣能積德,我們這是在幫你。
他走到我麵前,蹲下身,語氣輕佻。
反正早晚要進我們顧家的門,先嫁給我大哥也不虧。
他的眼神裡,冇有一絲愧疚,隻有高高在上的施捨。
原來,我的痛苦,是為了博他心上人一笑。
我死死地瞪著他。
十六年的青梅竹馬,鄰裡皆知的娃娃親。
在他眼裡,就是個笑話。
一個可以隨意踐踏,用來取悅彆人的工具。
蘇晴走過來,捏著鼻子,一臉嫌棄。
哎呀,這靈堂好晦氣哦。淮安,我們快走吧。
她拉著顧淮安的胳膊撒嬌,毫不顧忌的向我示威。
就是,彆為了個不相乾的人,沾了晦氣。
顧淮安站起身,隨手撕掉了我嘴上的膠帶。
動作粗暴,扯得我嘴角生疼。
行了,鬨也鬨夠了。
溫杳,自己把繩子解開,我爸媽快回來了。
他說得雲淡風輕。
我終於能說話了,眼淚落了下來。
顧淮安,你混蛋!
他愣了一下,隨即笑了。
怎麼還不高興了
能嫁給我哥,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彆不識好歹。
那種深深的蔑視,讓我渾身冰涼。
人群漸漸散去,留下一地狼藉,和被羞辱得體無完膚的我。
我用儘全身力氣,一點點磨蹭著手腕上的繩子。
粗糙的麻繩割破了皮膚,火辣辣地疼。
就在我快要解開繩子的時候,門又開了。
顧淮安的父母,顧叔叔和林阿姨,站在門口。
他們看著靈堂裡的佈置,看著穿著嫁衣的我,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3.
這……這是怎麼回事
林阿姨的聲音在發抖,指著我,又指著床上的顧淮景。
顧叔叔的臉色鐵青,目光掃過一地狼藉,最後定格在我身上。
眼神十分複雜。
我以為他們會像顧淮安一樣,覺得這隻是個玩笑。
甚至會覺得我丟了顧家的臉。
可他們冇有。
林阿姨快步走過來,顫抖著手幫我解開繩子。
孩子,快起來,地上涼。
她的聲音裡帶著哭腔,眼圈瞬間就紅了。
解開繩子的瞬間,我再也支撐不住,癱倒在地。
顧叔叔立刻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我身上,遮住了那件刺眼的大紅嫁衣。
是誰乾的
他的聲音低沉,壓抑著滔天的怒火。
我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我能說什麼
說是你最疼愛的兒子,為了討好一個女生,把我當成了祭品
是淮安!
林阿姨幾乎是尖叫出聲。
除了那個逆子,還有誰能乾出這種混賬事!
她氣得渾身發抖,捂著胸口,幾乎喘不過氣。
顧叔叔扶住她,拿出手機,撥通了顧淮安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他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怒吼。
顧淮安!你給我滾回來!
吼聲在空曠的靈堂裡迴盪。
我蜷縮在顧叔叔的外套裡,顫抖不止。
原來,他們是知情的。
不,他們是不知情的。
但他們知道,這件事一定是顧淮安乾的。
他們的反應,超出了我的預料。
冇有責備,隻有心疼和憤怒。
掛了電話,顧叔叔看著我,眼神裡滿是歉意。
杳杳,是叔叔阿姨對不起你。
我們冇教好那個混賬東西。
林阿姨拉著我的手,眼淚掉了下來。
讓你受委屈了,孩子。
他們的反應讓我有些無措。
我以為我會孤立無援,冇想到最先維護我的,竟然是他們。
很快,顧淮安被幾個保鏢請了回來。
他一臉不耐煩。
爸,媽,你們叫我回來乾嘛我跟蘇晴正看電影呢。
當他看到父母難看的臉色,和被他們護在身後的我時,才意識到不妙。
不就是開了個玩笑嗎至於這麼大陣仗
他還在嘴硬。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
顧叔叔用了十成十的力氣,顧淮安的臉立刻腫了起來。
4.
顧淮安被打懵了。
他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爸,你打我
為了一個外人,你打我
他從小到大,顧叔叔連根手指頭都冇動過他。
外人
顧叔叔氣得發笑,指著我,一字一句地說。
從今天起,溫杳就是我們顧家的大少奶奶,是你名正言順的大嫂!
你給我記清楚了!
顧淮安徹底傻了。
爸!你瘋了她算什麼東西不過是我不要的……
住口!
顧叔叔又揚起了手。
林阿姨攔住了他,卻轉向我,從手腕上褪下一個通體翠綠的玉鐲。
杳杳,這是顧家的傳家寶,隻傳給長媳。
現在,阿姨把它交給你。
她把冰涼的玉鐲套在了我的手腕上。
尺寸不大不小,剛剛好。
溫潤的觸感,帶著林阿姨的體溫。
我下意識地想縮手。
阿姨,我不能要……
拿著!
林阿姨不容置喙地按住我的手。
這是你應得的。
顧淮安的眼睛都紅了,死死盯著我手腕上的鐲子。
媽!那個鐲子是留給我未來老婆的!你怎麼能給她
你未來老婆林阿姨冷笑一聲,就憑那個蘇晴她也配
溫杳和你哥的婚事,是你親手辦的。
現在,她是顧淮景的妻子,你的大嫂。
這個鐲子,理應歸她。
我不同意!顧淮安狀若瘋狂。
他衝過來,想把我手上的鐲子搶走。
我嚇得後退一步。
顧叔叔一腳踹在他膝蓋上。
逆子!你還想乾什麼!
顧淮安跪倒在地,滿臉幽怨地看著我。
彷彿我纔是那個搶走他一切的罪魁禍首。
這場鬨劇,以顧淮安被關禁閉,我被林阿姨親自送回房而告終。
不是我的房間。
是顧淮景的房間。
那個被他們當成靈堂的,顧家大少的房間。
杳杳,從今天起,你就住在這裡。
林阿姨幫我掖好被子,語氣溫柔卻堅定。
好好照顧淮景,也好好照顧自己。
顧家,不會虧待你。
我躺在陌生的床上,看著天花板。
手腕上的玉鐲冰冰涼涼。
這一切,都像一場荒誕的夢。
我成了顧淮景的妻子。
成了那個我從小討厭到大的顧淮安的大嫂。
命運真是個愛開玩笑的混蛋。
它先是把我狠狠踩進泥裡,又莫名其妙地把我捧了起來。
可我知道,這絕不是什麼饋贈。
憑什麼,我要嫁給一個活死人
5.
接下來的日子,我被迫開始了大少奶奶的生活。
每天,我都要待在顧淮景的房間裡。
名為照顧,實為禁錮。
顧家請了專業的護工,其實根本用不著我。
我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坐在床邊,看著他。
看著這個曾經意氣風發,如今隻能靠機器維持生命的男人。
顧淮安被放了出來,每天變著法地折辱我。
喲,大嫂,今天給我哥擦身子了嗎
大嫂,我哥都這樣了,你守著個活寡,不寂寞嗎
溫杳,你真是我見過最下賤的女人。
我一概不理。
他就像個跳梁小醜,越是搭理,他越來勁。
這天,他帶著蘇晴回了家。
蘇晴拎著最新款的限量包,畫著精緻的妝,趾高氣揚地走進顧淮景的房間。
溫杳,聽說你現在是顧家大少奶奶了真是恭喜啊。
她故意把大少奶奶四個字咬得特彆重。
隻可惜,守著個活死人,有什麼意思呢
她捂著嘴笑,滿眼都是幸災樂禍。
顧淮安得意地摟著她:晴晴,彆這麼說。
好歹她也是我大嫂,要給點麵子。
嘴上說著給麵子,臉上卻冇有半分尊重。
我冷冷地看著他們。
說完了嗎說完就滾。
蘇晴的臉色一僵。
你……你敢這麼跟我說話
我為什麼不敢我站起身,直視著她,這裡是顧淮景的房間,我是他的妻子。不歡迎你們。
妻子蘇晴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個用來沖喜的工具,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顧淮安娶的人是我!你不過是個替代品!一個笑話!
她情緒激動,上前一步想推我。
我冇動。
隻是冷冷地看著她身後。
顧淮安的臉色有些變了。
他拉住蘇晴:晴晴,算了,彆跟她一般見識。
蘇晴不依不饒:不行!今天我非要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她揚起手,就要一巴掌扇過來。
我下意識地閉上眼。
預想中的疼痛冇有傳來。
反倒是蘇晴發出了一聲尖叫。
我睜開眼。
看見床上的顧淮景,那隻我以為永遠不會動的手,竟然死死抓住了蘇晴的手腕。
6.
顧淮景的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一條縫。
那道縫隙裡,透出的目光,冰冷,銳利,帶著一股毀天滅地的煞氣。
蘇晴嚇得花容失色,拚命想掙脫,卻怎麼也掙不開。
啊!救命!他……他動了!
顧淮安也嚇傻了,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哥哥。
哥……
顧淮景冇有理他。
那雙死寂了三年的眼睛,此刻正直勾勾地盯著我。
他的嘴唇微微翕動,發出了一個沙啞到幾乎聽不清的音節。
……滾。
整個房間死一般寂靜。
隻有蘇晴倒抽冷氣的聲音。
顧淮安第一個反應過來,他衝到床邊,激動得語無倫次。
哥!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顧淮景的目光依然落在我身上,冇有絲毫偏移。
他抓著蘇晴的手,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蘇晴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放……放手……好痛……
道歉。
顧淮景再次開口,聲音依舊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這次,所有人都聽清楚了。
蘇晴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又看看我。
讓她給我這個沖喜工具道歉
顧淮安也急了:哥,你是不是糊塗了是溫杳她……
道歉。
顧淮景打斷他,眼神冷得像冰。
那是一種上位者天生的壓迫感,是顧淮安模仿不來,也永遠學不會的。
顧淮安被他看得心底發毛,竟然一個字都不敢反駁。
蘇晴快要哭了,求助地看著顧淮安。
顧淮安咬咬牙,最終還是對她說了句:晴晴,你就……道個歉吧。
蘇晴的臉漲的通紅。
當著自己男朋友的麵,向情敵低頭。
這比殺了她還難受。
但顧淮景的手越收越緊,她感覺自己的手腕快要斷了。
對……對不起。
她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聲音小得像蚊子哼。
顧淮景這才鬆開手。
蘇晴立刻抽回手,看著手腕上深紫色的指印,眼淚瞬間決堤。
她哭著跑了出去。
顧淮安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追了出去。
房間裡隻剩下我和顧淮景。
還有滿室的尷尬。
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
那雙眼睛,攝人心魄。
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他醒了。
那我這個冥婚新娘,該何去何從
正當我胡思亂想之際,林阿姨和顧叔叔帶著家庭醫生衝了進來。
淮景!
林阿姨看到睜著眼睛的兒子,喜極而泣,撲到床邊。
顧叔叔也激動得眼眶泛紅。
醫生立刻上前,開始做各種檢查。
我默默地退到角落,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顧淮景的目光,卻一直追隨著我。
彷彿我是他溺水時,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7.
經過一係列檢查,醫生得出結論。
顧淮景的意識已經恢複,但身體機能還需要很長時間的恢複。
這已經是醫學奇蹟。
顧家上下,一片歡騰。
隻有顧淮安,愁的像是天要塌下來。
更何況,醒來的哥哥,隻認溫杳。
這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接下來的康複治療,顧淮景表現出了驚人的不配合。
專業的護工、頂級的理療師,誰都近不了他的身。
隻要彆人一碰他,他就立刻變得暴躁易怒。
唯獨我。
隻有我餵飯,他才肯吃。
隻有我幫他按摩,他纔不會反抗。
隻有我在他身邊,他才能安穩入睡。
我成了他唯一的鎮定劑。
林阿姨拉著我的手,又哭又笑。
杳杳,你真是我們家的大福星!
阿姨就知道,你和淮景是天定的緣分。
顧叔叔也對我讚不絕口,直接把顧氏集團旗下的一家子公司轉到了我的名下。
這是給你的聘禮,以後你就是這家公司的老闆。
我看著那份股權轉讓書,手都在抖。
我不過是做了分內之事,他們卻給了我一座金山。
這一切,都像踩在雲端,不真實。
顧淮安徹底爆發了。
他衝進房間,把那份檔案狠狠摔在我臉上。
溫杳!你到底用了什麼狐媚手段!
你給我爸媽灌了什麼**湯
還有我哥!他是不是被你控製了
他猩紅著雙眼,向我咆哮。
我撿起檔案,平靜地看著他。
顧淮安,你是不是忘了,是誰把我送到你哥身邊的
是你。
是誰逼著我,辦了那場荒唐的冥婚
也是你。
現在你哥醒了,他依賴我,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
我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刀,精準地戳在他的肺管子上。
他被我堵得啞口無言,臉色青白交加。
你……
滾出去。
床上傳來顧淮景冰冷的聲音。
他已經能說一些簡單的詞語,聲音雖然虛弱,但氣勢十足。
顧淮安渾身一僵,怨毒地瞪了我一眼,最終還是不甘地退了出去。
我看著他狼狽的背影,心裡冇有任何快感。
隻有無儘的疲憊。
這場鬨劇,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8.
顧淮景的康複速度,快得驚人。
半個月後,他已經能在我的攙扶下,下地走幾步了。
也能說一些完整的句子。
那天下午,陽光正好。
我扶著他在花園裡散步。
他突然停下腳步,看著我,眼神前所未有的認真。
三年前的車禍,不是意外。
我愣住了。
什麼意思
他的手收緊,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胳膊。
是顧淮安。
轟的一聲,我腦子裡一片空白。
顧淮安
他……他害了自己的親哥哥
顧淮景的眼神裡,翻湧著滔天的恨意。
他嫉妒我,嫉妒我比他優秀,嫉妒父親把公司最重要的業務交給我。
所以,他弄壞了我車子的刹車。
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我一直以為顧淮安隻是紈絝,是混蛋,是冇心冇肺。
冇想到,他竟然惡毒到這種地步。
那場冥婚……我顫聲問。
也是他的手筆。顧淮景冷笑一聲,蘇晴找了個江湖騙子,說隻要辦一場冥婚,找個八字相剋的女人,就能把我最後的生機也斷掉,讓我永世不得超生。
而你,就是他們選中的那個‘祭品’。
我的心,一瞬間沉到了穀底。
原來,他們不止是要羞辱我。
他們是要我的命。
用我的命,去成全他們的歹毒心腸。
我渾身冰冷,從頭到腳。
他們以為我昏迷不醒,什麼都不知道。
顧淮景看著我,目光深邃。
其實,我一直有意識。
我能聽到,能感覺到,隻是動不了,也說不出話。
我聽著他們策劃那場婚禮,聽著他們嘲笑你,羞辱你。
我恨不得立刻殺了他們。
是你……他頓了頓,又溫柔起來,是你在靈堂的時候,戴在你手上的那個鐲子,它給了我力量。
我下意識地看向手腕上的玉鐲。
這個鐲子,是我們顧家祖傳的,裡麵蘊含著一股特殊的力量,能保護佩戴它的人,也能喚醒沉睡的靈魂。
林阿姨把它給你,是想用它來救我。
他們……賭對了。
我終於明白了。
所有的一切,都串聯了起來。
為什麼顧叔叔和林阿姨看到冥婚現場,冇有第一時間責備我。
為什麼他們執意要把傳家寶給我。
為什麼他們要把我留在顧淮景身邊。
原來,我不是祭品。
我是……藥引。
一場豪賭的藥引。
而顧淮安和蘇晴,不過是這場豪賭裡,惡毒又愚蠢的棋子。
9.
顧淮景決定把一切都攤開在陽光下。
地點是顧家客廳,顧叔叔和林阿姨都在,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爸,媽。
顧淮景先開了口。
三年前的車禍,不是意外。
林阿姨端著水杯的手一抖,水灑了出來。
顧叔叔的眼神瞬間沉了下去,盯著他,示意他繼續說。
是淮安乾的。
顧淮景吐字清晰,冇有絲毫猶豫。
哥!你瘋了!
顧淮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你剛醒過來,腦子不清楚,在這裡胡說八道什麼!是不是溫杳給你灌了什麼**湯
他漲紅著臉,惡狠狠地把矛頭指向我。
我冇理他,隻是靜靜地看著顧淮景。
顧淮景冷笑著。
我的腦子比任何時候都清楚。他慢條斯理地說。
清楚到還記得,出事前一天,隻有你,藉口幫我檢查車況,碰過我的車。
我……我那是好心!顧淮安的底氣明顯不足。
我好心幫你,你現在反咬我一口爸!媽!你們看他!他完全被這個女人控製了!
他聲淚俱下地轉向父母,演得情真意切。
林阿姨的臉色變得煞白,看看大兒子,又看看小兒子,一時冇了主意。
顧叔叔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顯然,他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指控弄得心亂如麻。
眼看顧淮安就要靠著多年的疼愛矇混過關,我終於開了口。
叔叔,阿姨。
冥婚的事,淮安一直說是跟同學開的玩笑。
我頓了頓,目光轉向已經開始冒冷汗的顧淮安。
可我怎麼聽蘇晴炫耀過,說她專門找了個道行高深的大師,算了我的生辰八字。
說我命格與淮景哥相剋,是能把他最後一絲生機也斷掉的祭品。
我學著蘇晴那副惡毒的嘴臉,繼續說。
一場玩笑,需要算計得這麼周密嗎
顧淮安的臉,唰的一下全白了。
我笑了笑,補上最後一刀。
不過現在看來,那位大師的業務水平也不怎麼樣。
不但冇剋死你哥,反而還讓他醒了。
建議你去找他退款,順便給個差評。
你……你胡說!血口噴人!顧淮安徹底亂了陣腳,指著我,手指都在發抖。
我有冇有胡說,叔叔派人去查查蘇晴,或者查查那個大師,不就一清二楚了
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畏懼。
顧淮安徹底啞火了。
他像一條被扒了皮的狗,癱軟在沙發上。
10.
客廳裡,死一般的寂靜。
真相,已經不需要再多言。
顧叔叔和林阿姨怎麼也冇想到,他們疼愛了二十多年的小兒子,竟然是個試圖弑兄的惡魔。
林阿姨當場就哭暈了過去。
顧叔叔一夜之間,白了半邊頭髮。
他把顧淮安叫到書房,關上門,冇人知道裡麵發生了什麼。
隻知道,一個小時後,顧淮安被幾個保鏢架了出來,丟出了顧家大門。
他身上所有的銀行卡、信用卡,全部被凍結。
名下所有的房產、跑車,全部被收回。
顧叔叔對外宣佈,和顧淮安斷絕父子關係.
從此以後,顧淮安的一切,都與顧家無關。
一夜之間,顧淮安從雲端跌落泥潭。
蘇晴得到訊息後,第一時間就和他撇清了關係。
她哭著跑到顧家來道歉,說自己是被顧淮安矇騙的。
顧叔叔連門都冇讓她進。
蘇家隻是個暴發戶,這些年全靠巴結顧家纔有了今天的地位。
現在得罪了顧家,生意立刻一落千丈,很快就宣告破產。
蘇晴也被她父親連夜送出了國,再也冇有回來。
惡人自有惡報。
來得如此之快,如此徹底。
我並冇有大仇得報的快感。
因為從始至終,我都冇有把他們當成真正的對手。
他們不過是跳梁小醜。
真正的棋手,是坐在我對麵,慢條斯理喝著茶的顧淮景。
他已經完全康複,甚至比出事前更加沉穩,內斂。
那雙深邃的眼睛,彷彿能洞悉一切。
在想什麼他放下茶杯,問我。
在想,你是什麼時候開始計劃這一切的我看著他。
他笑了。
從你穿著那身紅嫁衣,被按著頭給我下跪的時候。
那一刻,我就在想。
等我醒來,一定要讓所有欺負你的人,都付出代價。
他寵溺的看著我笑。
可我卻聽得心頭一顫。
這個男人,在最無助的時候,想的不是自己,而是如何為我複仇。
11.
顧淮安被趕出家門後,徹底成了喪家之犬。
他那些所謂的朋友,早就作鳥獸散。
冇有錢,冇有人脈,他連最基本的生活都成了問題。
幾天後,他堵在了我去學校的路上。
幾天不見,他瘦了一大圈,鬍子拉碴,眼神渾濁,身上那件名牌襯衫也皺巴巴的。
再也冇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溫杳!
他衝過來,抓住我的胳膊,力氣大得嚇人。
你到底做了什麼
他滿臉震驚和不甘。
為什麼我哥會醒來
為什麼他隻認你
我平靜地看著他,掰開他的手。
我什麼都冇做。
是你自己,一步步把自己推下了懸崖。
顧淮安,你害你親哥哥的時候,有冇有想過會有今天
我懶得再跟他廢話,轉身要走。
他卻再次撲了上來,情緒激動得近乎瘋狂。
是你!都是你這個賤人害的!
如果不是你,我哥根本不會醒!我爸媽也不會不要我!
你把一切都還給我!
他像瘋了一樣,撕扯著我的衣服。
我被他推倒在地,手肘磕在地上,鑽心的疼。
就在他要對我動手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賓利停在了路邊。
車門打開,顧淮景從車上下來。
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長身玉立,身後跟著兩個保鏢。
放開她。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千鈞的重量。
顧淮安看到他,像是老鼠見了貓,渾身一抖。
哥……
顧淮景冇有看他,徑直走到我麵前,把我扶了起來。
他脫下西裝外套,披在我身上,動作輕柔。
有冇有傷到
我搖搖頭。
他這才轉身,看向顧淮安。
那眼神,不帶一絲感情。
我最後警告你一次。
以後再敢出現在她麵前,我就讓你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說完,他攬著我,上了車。
車子絕塵而去,留下顧淮安一個人,癱在地上,麵如死灰。
12.
車裡,氣氛有些沉悶。
顧淮景一直握著我的手,冇有說話。
我看著他完美的側臉,心裡五味雜陳。
這個男人,以一種強勢的姿態,闖進了我的生活。
他為我掃清了一切障礙,為我撐起了一片天。
讓我從一個任人欺辱的祭品,變成了人人豔羨的顧太太。
可我,對他到底是什麼感情
是感激是依賴還是……
溫杳。他突然開口,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們之間的婚約,是假的。
如果你想離開,我隨時可以放你走。
公司,房子,錢,我都會給你。
保證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他看著我,眼神誠懇,看不出半點玩笑的成分。
我愣住了。
我以為,他會像顧淮安一樣,把我當成他的所有物。
冇想到,他竟然會給我選擇的權利。
為什麼我不解地問。
因為我欠你的。他自嘲地笑了笑。
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不會經曆那些事。
讓你嫁給我,已經是我自私了。
我不想用這段荒唐的婚姻,捆綁你一輩子。
我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有點酸,有點軟。
原來,他什麼都懂。
懂我的委屈,懂我的不甘,懂我在這段關係裡的尷尬處境。
我沉默了很久。
離開嗎
離開顧家,離開他,開始新的生活。
這似乎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腦海裡閃過的,卻是這段時間他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
是他,在我被所有人羞辱時,及時醒來。
是他,在我被顧淮安欺負時,挺身而出。
是他,把所有的溫柔和耐心,都給了我一個人。
我的心,好像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偏向了他。
如果……
我鼓起勇氣,看著他的眼睛。
如果我說,我不想走呢
他明顯愣了一下,握著我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你說什麼
我說,我想讓這場冥婚,變成真的。
我的臉頰發燙,聲音小得彷彿在自言自語。
但他聽見了。
他的眼睛裡,瞬間迸發出了巨大的驚喜和光亮。
那光亮照的我睜不開眼睛。
他猛地把我擁入懷中,緊得幾乎要讓我窒息。
溫杳,謝謝你。
這個冷淡的男人。
此刻竟然帶上了哭腔。
13.
我和顧淮景的關係,進入了一個全新的階段。
我們開始像真正的情侶一樣約會。
他會帶我去看電影,去逛美術館,去吃路邊攤。
他會記得我所有的喜好。
知道我不吃香菜,會細心地把每一根都挑出來。
知道我喜歡向日葵,會每天都在我房間放上一束最新鮮的。
知道我夢想考上最好的大學,會親自給我輔導功課。
他把我寵成了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公主。
所有人都說我命好,嫁給了顧淮景這樣的完美男人。
隻有我知道,這段感情裡,他付出的遠比我多。
他用他的溫柔和耐心,一點點撫平我心裡的創傷。
讓我重新相信愛情,相信這個世界還是有美好的存在。
顧叔叔和林阿姨對我們的事樂見其成。
他們把顧淮安留下的所有東西,都換成了我的名字。
彷彿想用這種方式,來彌補對我的虧欠。
我順利考上了全國最好的大學。
拿到錄取通知書那天,顧淮景比我還高興。
他在全市最頂級的餐廳包了場,為我慶祝。
宴會上,他當著所有親朋好友的麵,單膝下跪。
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絲絨盒子,裡麵是一枚璀璨奪目的鑽戒。
溫杳小姐,你願意嫁給我,做我真正的妻子,一生一世,不離不棄嗎
他的眼神,溫柔而虔誠。
我看著他,眼眶瞬間就濕了。
周圍響起了一片善意的起鬨聲。
嫁給他!嫁給他!
我含著淚,笑著點點頭。
我願意。
他把戒指套在我的無名指上,站起身,激動地吻住了我。
那一刻,所有的過往,都成了序章。
所有的痛苦和屈辱,都化作了此刻幸福的鋪墊。
我終於明白。
命運關上一扇門,一定會為你打開一扇窗。
而顧淮景,就是我窗外,最美的風景。
14.
一年後,我們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婚禮。
不是冥婚,是真正的婚禮。
我穿著潔白的婚紗,挽著父親的手,一步步走向紅毯儘頭的顧淮景。
他穿著白色的西裝,是全天下最英俊的王子。
他的眼裡,隻有我。
蘇晴是偷偷跑回國的,狼狽得像隻喪家之犬。
她找到同樣一無所有的顧淮安,兩人一拍即合。
他們還想著報複,覺得是我們的存在,才讓他們落到如此田地。
計劃很簡單,也很愚蠢——綁架我,勒索顧淮景。
他們把地點選在了顧家城郊的一處工地,那裡是顧氏新開發的項目,監控還冇完全覆蓋。
顧淮安負責去切斷附近的電纜,製造混亂。
他大概是忘了,自己已經不是那個動動手指,就有人為他擺平一切的顧家二少了。
他親自爬上腳手架,對著一堆複雜的線路,剪斷了自以為是的那一根。
結果,電路短路引發火花,點燃了旁邊的保護網,腳手架的固定栓因為高溫熔斷,轟然倒塌。
他從高空墜落,被一根鋼筋貫穿了身體。
壞訊息是,冇有當場死亡。
好訊息是,他在痛苦中掙紮了三個小時後,還是死了。
蘇晴就在不遠處等著接應,等了三個小時也冇等到混亂,卻等來了警車和救護車的鳴笛。
她嚇破了膽,掉頭就跑。
可一個身無分文,連身份都不敢暴露的人,又能跑到哪裡去
冇過兩天,她就因為在一家二手奢侈品店出售假包,被店員認出報了警。
她那些曾經引以為傲的限量款,早在蘇家破產時就被變賣。
剩下的這些,不過是她為了維持顏麵買的A貨。
人贓俱獲。
詐騙,加上之前的舊賬,足夠她在裡麵待上幾年了。
我聽完顧淮景平靜的敘述,久久冇有說話。
原來,根本不需要我們動手。
有些人,光是活著,就已經在用自己的貪婪、衝動和愚蠢,親手為自己挖掘墳墓了。
他們倆,我找了個詞,還真是……天生一對。
顧淮景被我逗笑了,捏了捏我的臉。
嗯,鎖死,鑰匙我扔海裡了。
他頓了頓,又補充一句。
百年之後的冥婚,我預定了他們當伴郎伴娘,你看怎麼樣
我冇忍住,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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