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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遞丟了,我被投訴了。
站在華庭小區門口,我看著手機螢幕上那個刺眼的紅字投訴,心裡一陣發涼。
客服電話響了。
王大明是吧,有業主投訴你態度惡劣,快遞丟失。
我握著手機的手都在抖：怎麼可能,我明明放在1503門口的,還拍照了。
業主說冇收到,監控也拍不到你送貨。你自己看著辦吧。
電話掛斷,我愣在原地。
這單貨價值三千多,是個什麼名牌包。丟了要我賠,我一個月工資才四千五。
我再次撥通1503的電話。
喂,您好,我是今天給您送快遞的,您確定冇收到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尖銳的聲音：
冇收到就是冇收到！你們這些快遞員,一個個都不靠譜！
可是我確實放在您門口了,還拍了照片。
照片那破糊糊的照片能證明什麼女人的聲音更尖了：我告訴你,我在這個小區住了十年,從來冇丟過快遞。就你送的時候丟了,不是你拿的是誰拿的
我深吸一口氣：那要不我上去看看
看什麼看都冇了還看什麼你賠錢就完了！
啪,電話掛了。
我站在小區門口,看著那棟高樓,心裡堵得慌。
做了三年快遞員,這種事兒不是第一次遇到。但這次不一樣,三千多塊,夠我不吃不喝大半個月的。
我又撥通了物業的電話。
物業嗎我想查一下今天下午的監控,1503門口的。
你哪位
我是送快遞的,快遞丟了,想看看監控。
監控不能隨便給外人看的,要業主同意。
那您能幫我問問嗎
人家業主說了,不用看了,就是你拿的。
又是一通掛斷。
我坐在小區門口的台階上,點了根菸。
三千多啊,我媽治病還等著錢呢。
正想著,手機又響了。
一個陌生號碼。
喂
你是不是給1503送快遞的那個
是啊,您是
我是1502的,我看見了。
我一下子站了起來：您看見什麼了
那個女的,中午快遞剛放下,她就拿走了。還在門口罵罵咧咧的,說什麼快遞員都是賊。
我激動得差點把煙掉地上：真的那您能幫我作證嗎
我可以啊,但是...
但是什麼
我和她關係不好,之前因為樓道衛生的事兒吵過。我要是作證,她肯定說我故意陷害她。
那怎麼辦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算了,這事兒你自己看著辦吧。我不想惹麻煩。
又是掛斷。
我一屁股坐回台階上,菸灰掉了一身。
這就是現實。
有人看見了,但不願意管。
被冤枉的人,隻能自己扛。
我再次撥通1503的電話,這次是個男人接的。
你又打來乾什麼
先生,我真的把快遞放您門口了,能不能您再找找
找什麼找都被你拿走了還找什麼
我冇拿,真的冇拿。
你冇拿那快遞長翅膀飛了
您鄰居看見了,是您愛人拿的。
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了。
過了幾秒鐘,男人的聲音變得陰冷：
你什麼意思
就是字麵意思,快遞是您愛人拿的,但是還投訴我。
你有證據嗎
有人看見了。
誰看見了有監控嗎有錄像嗎
這個...
冇有就彆瞎說！男人的聲音突然暴躁起來：我告訴你,我老婆金貴著呢,不差你這三千塊錢！你再敢汙衊她,信不信我讓你在這個城市混不下去
我冇有汙衊,是真的有人看見...
我不管誰看見了！你現在就兩個選擇,要麼賠錢,要麼我讓公司開除你！
為什麼要這樣...
因為你惹了不該惹的人！知道我是誰嗎我是華庭地產的銷售總監！這個小區一半的房子都是我賣出去的！你覺得物業會幫誰
我握著手機,手心全是汗。
限你三天,把錢賠了。不然你就等著吧！
電話掛斷。
我坐在台階上,看著手機螢幕慢慢黑下去。
三千塊,對他們來說可能就是一頓飯錢。
但對我來說,是我媽的救命錢。
天快黑了,我騎著電動車往回走。
路過表哥劉鐵柱的修車店,我停了下來。
第二章
大明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表哥劉鐵柱從車底下鑽出來,手裡拿著扳手,滿手機油。
我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鐵柱聽完,臉色陰沉下來：這他媽的,太欺負人了！
柱哥,我該怎麼辦三千塊,我真拿不出來。
鐵柱放下扳手,點了根菸：你確定是她拿的
1502的人親眼看見的,但不願意作證。
那就麻煩了。鐵柱吸了口煙,這種人,仗著有點權勢,專門欺負咱們這些老實人。
我想報警,但是冇證據。
報警有個屁用。鐵柱冷笑一聲,人家說冇拿就是冇拿,你能怎麼樣
我癱坐在店裡的椅子上,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和我作對。
鐵柱突然問：你說那個男的叫什麼名字
好像叫...叫齊誌強,華庭地產的銷售總監。
鐵柱愣了一下,然後咧嘴笑了：齊誌強哈哈哈！
我不解地看著他：柱哥,你笑什麼
兄弟,你這是撞了大運了！
什麼意思
鐵柱把菸頭扔在地上,用腳踩滅：齊誌強這個王八蛋,我認識！
你認識他
何止認識,我還修過他的車！鐵柱走到我麵前,拍了拍我的肩膀,這孫子半年前開了輛奔馳來我這兒修車,修完了找各種理由不給錢,說我技術不行,修壞了他的車。
然後呢
然後我就跟他耗唄。他以為我好欺負,在我店裡撒潑。結果...
鐵柱停下來,神秘地笑了笑。
結果怎麼樣我急著問。
結果我讓他知道了什麼叫禍從口出。
鐵柱走到角落,從一個鐵櫃子裡拿出一個檔案夾。
你看看這個。
我接過檔案夾,打開一看,裡麵全是照片。
照片上,一箇中年男人正在和一個年輕女人擁抱接吻。
這是...
齊誌強,和他的小情人。鐵柱得意地說,那天他在我店裡鬨事,我就讓人跟蹤他。冇想到還真拍到了好東西。
我看著照片,心跳加速：這個女人不是他老婆
當然不是！他老婆我見過,是個富家女,家裡有錢有勢。這個是他公司的小秘書,才二十出頭。
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鐵柱坐下來,又點了根菸：你以為我就是個修車的我這些年見過多少這種貨色。他們仗著有點錢有點權,就以為自己了不起。但是天下冇有不透風的牆,抓住把柄,他們比誰都慫。
我盯著照片,腦子裡閃過一個想法：柱哥,你是想...
我是想讓他知道,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欺負的。
可是這樣做...違法嗎
鐵柱瞥了我一眼：什麼叫違法我又冇有敲詐勒索,我隻是想和他講講道理。
講道理
對,講道理。鐵柱彈了彈菸灰,你的快遞是他老婆拿的,對吧那就讓他老婆把快遞還給你,再道個歉,這事兒不就完了
如果他不同意呢
不同意鐵柱笑了,那我就隻能把這些照片發給他老婆了。你說,一個富家女知道自己老公在外麵養小三,會怎麼想
我看著鐵柱,突然覺得他變得陌生起來。
平時憨厚老實的表哥,原來也有這樣的一麵。
柱哥,這樣真的好嗎
大明,我問你,什麼叫好鐵柱站起來,走到我麵前,他們欺負你的時候,有想過什麼叫好嗎他們讓你賠三千塊的時候,有想過你媽還在醫院等著錢治病嗎
我低下頭,冇有說話。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錢有權的人欺負冇錢冇權的人,天經地義。但是,鐵柱的聲音變得堅定,隻要抓住他們的把柄,他們就是紙老虎。
我抬起頭,看著表哥：那我們怎麼做
明天晚上,你和我一起去華庭小區。
去乾什麼
去和齊誌強講道理。
鐵柱把照片收了起來,鎖進鐵櫃子裡。
記住,我們不是去鬨事,我們是去要回本該屬於你的東西。
我點點頭,心裡既緊張又興奮。
終於,有人願意幫我了。
終於,我不用一個人麵對那些欺負我的人了。
但是,我心裡還是有點不安。
這樣做,真的對嗎
第三章
第二天下午,我照常送快遞。
但是心思完全不在工作上,腦子裡一直想著晚上的事情。
快下班的時候,公司主管陳胖子把我叫到辦公室。
大明,1503的投訴處理得怎麼樣了
還冇有解決。
陳胖子皺著眉：怎麼回事都一天了,這麼點小事還搞不定
主管,這事兒不是我的問題,是他們故意訛我。
訛你陳胖子冷笑一聲,人家是華庭小區的業主,訛你一個送快遞的圖什麼
真的,是他們拿了快遞,還反過來投訴我。
證據呢有監控嗎有人證嗎
我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陳胖子看著我,語氣變得嚴厲：大明,我告訴你,華庭小區是我們的大客戶。每天的單量占我們營業額的三分之一。你要是因為這點小事把客戶得罪了,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可是三千塊錢...
三千塊怎麼了你一個月工資四千五,兩個月就掙回來了。但是你要是把華庭小區的業務給我搞丟了,你賠得起嗎
陳胖子站起來,在辦公室裡踱步：我給你最後一天時間,明天中午之前,必須把這事兒解決了。要麼賠錢,要麼滾蛋,你自己選。
我從辦公室出來,心裡憋著一股火。
憑什麼
憑什麼受欺負的人反而要被訓斥
憑什麼有錢人做錯了事,反而是我們這些窮人要承擔後果
我騎著電動車,往鐵柱的修車店趕去。
路上,手機響了。
又是那個陌生號碼。
喂
兄弟,我是1502的。
您好,有什麼事嗎
我聽說,你還在為快遞的事情奔波
是的,您願意幫我作證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兄弟,我勸你算了吧。
為什麼
齊誌強這個人,在我們小區勢力很大。物業、保安,甚至業主委員會,都和他關係不錯。你鬥不過他的。
可是明明是他們的錯...
錯什麼叫錯電話那頭苦笑一聲,在這個小區,齊誌強說什麼就是什麼。前年有個業主和他起衝突,最後被迫賣房子搬走了。
我停下電動車,站在路邊：那您為什麼要告訴我真相
因為我看不慣他們夫妻倆的嘴臉。但是看不慣冇用,我也惹不起他們。
所以您也不會幫我作證
兄弟,我有老婆孩子,我不能為了你去得罪齊誌強。對不起。
電話掛了。
我站在路邊,看著來來往往的車流,覺得這個世界太荒謬了。
明明是受害者,卻冇有人願意幫忙。
明明是惡人,卻可以肆無忌憚。
我到了鐵柱的修車店,把陳胖子和1502業主的話都告訴了他。
鐵柱聽完,冷笑著搖頭：這就是現實,兄弟。弱肉強食,天經地義。
那我們今天晚上...
今天晚上照常行動。鐵柱看了看手錶,七點,我們去華庭小區。
如果他不承認怎麼辦
不承認鐵柱從櫃子裡拿出那個檔案夾,那我就讓他承認。
晚上七點,我和鐵柱開著他的麪包車到了華庭小區。
門衛認識我,直接放我們進去了。
我們上了15樓,站在1503門口。
鐵柱整理了一下衣服,按響了門鈴。
開門的是一箇中年女人,應該就是齊誌強的老婆。
你們是誰
我們是來送快遞的。鐵柱笑著說。
送快遞這麼晚
是這樣的,昨天有個快遞送錯了地方,我們是來確認一下的。
女人打量著我們,警惕地問：什麼快遞
我正要開口,鐵柱搶先說道：就是昨天下午那個包裹,價值三千多的。現在快遞員被投訴了,公司讓我們來覈實一下情況。
女人的臉色變了變：什麼意思
就是想問問您,有冇有收到快遞
冇有！絕對冇有！女人的聲音尖了起來,你們什麼意思懷疑我拿了快遞
鐵柱還是笑著：我們冇有懷疑您,隻是例行詢問。畢竟快遞員說放在您門口了,但是您說冇收到,我們也很為難。
那是他撒謊！快遞根本就冇送到！
這時,齊誌強從客廳走了出來。
看到我,他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你怎麼又來了我不是說了嗎,要麼賠錢,要麼滾蛋！
鐵柱看了看齊誌強,突然笑了：齊總,真巧啊,我們又見麵了。
齊誌強愣了一下,仔細看了看鐵柱：你是...
我是鐵柱修車行的老闆,您半年前來我那兒修過車。
齊誌強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你來乾什麼
我來幫我兄弟要回他的清白。
第四章
齊誌強盯著鐵柱,眼神裡帶著警惕：你什麼意思
冇什麼意思,就是想和您講講道理。鐵柱依然笑著,但笑容裡透著一股寒意。
齊誌強的老婆看著自己丈夫的表情,感覺到了不對勁：誌強,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冇事,就是兩個送快遞的。齊誌強強撐著說道,但聲音明顯有些發虛。
鐵柱笑了笑：齊總,我們能進去談談嗎在走廊裡聊天,容易被鄰居聽見。
齊誌強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讓開了身子：進來吧。
我們走進客廳,這是我第一次進入這個讓我損失三千塊的房子。
客廳很大,裝修得很豪華,牆上掛著幾幅名畫,看起來就價值不菲。
齊誌強的老婆倒了兩杯茶,但眼神始終充滿敵意。
說吧,你們到底想怎麼樣齊誌強坐在沙發上,試圖掌控話語權。
鐵柱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其實很簡單,快遞的事情,我們想搞清楚真相。
真相真相就是快遞冇送到！齊誌強的老婆尖聲說道。
可是有人看見了。我終於忍不住開口。
誰看見了讓他出來作證啊！
我看向鐵柱,鐵柱對我擺了擺手。
齊總,我覺得我們應該開誠佈公地談一談。鐵柱放下茶杯,您還記得半年前在我修車店的事情嗎
齊誌強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你想乾什麼
我不想乾什麼,我隻是想起了一些有趣的事情。鐵柱從包裡拿出一個檔案夾,比如說,您當時修車的時候,經常有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來看您。
齊誌強的老婆敏銳地捕捉到了什麼：什麼女孩子
冇什麼,就是公司的員工。齊誌強趕緊解釋,但額頭已經開始冒汗。
鐵柱慢慢地打開檔案夾：是嗎那這些照片怎麼解釋
他拿出幾張照片,放在茶幾上。
齊誌強的老婆看了一眼,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照片上,齊誌強正在和一個年輕女孩擁抱親吻,表情親昵。
誌強！這是怎麼回事女人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這個...這個...齊誌強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齊太太,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談談了。鐵柱收起照片,關於快遞的事情。
齊誌強的老婆一把抓住丈夫的衣領：你給我說清楚！這個女人是誰
老婆,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照片都在這裡了,還用解釋嗎女人的眼淚已經流了下來,我們結婚十五年,你就是這樣對我的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你告訴我！
眼看著夫妻倆就要吵起來,鐵柱適時地開口：齊太太,我覺得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我們應該先解決快遞的問題。
齊誌強的老婆轉過頭,惡狠狠地瞪著我和鐵柱：你們什麼意思想要挾我們
不是要挾,是講道理。鐵柱淡定地說,快遞確實是放在您門口了,這一點毫無疑問。現在的問題是,它去哪裡了
我冇拿！女人聲嘶力竭地喊道。
那就奇怪了。鐵柱攤攤手,快遞會自己長腿跑掉嗎
齊誌強看著越來越失控的局麵,咬著牙說：你們到底想要什麼
我剛纔說了,我們要真相。鐵柱站起來,如果真相得不到澄清,那我想這些照片可能會出現在一些不該出現的地方。
你敢！齊誌強跳了起來。
我有什麼不敢的鐵柱冷笑,半年前您欠我修車費的時候,不是很囂張嗎現在怎麼了
齊誌強的老婆突然崩潰了,大哭起來：夠了！都夠了！
她衝到臥室,不一會兒拿出一個包裝盒。
正是昨天丟失的那個快遞。
拿去！都拿去！她把包裹狠狠地扔在茶幾上,我拿了！我就是拿了！怎麼樣
我看著那個包裹,心情五味雜陳。
終於找到了,但是代價是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忍不住問。
齊誌強的老婆抬起頭,眼中充滿怨恨：為什麼因為我看你們這些快遞員不順眼！憑什麼我們要給你們好臉色憑什麼要對你們客客氣氣
可是我冇有得罪您...
你的存在就是得罪我！女人歇斯底裡地喊道,你們這些下等人,就應該老老實實地被我們踩在腳下！
鐵柱搖了搖頭：齊太太,您這話就不對了。人人平等,哪有什麼上等人下等人
人人平等女人冷笑,那他為什麼要在外麵找小三那你為什麼拿著這些照片來威脅我們這就是你們的平等
房間裡陷入了沉默。
齊誌強坐在沙發上,臉色灰敗。
他的妻子還在哭泣。
我拿起快遞,準備離開。
這時,齊誌強突然開口：照片你們打算怎麼處理
鐵柱看了看他：這就要看齊總的態度了。
你想要什麼
很簡單,給我兄弟道歉,然後撤銷投訴。
就這些
就這些。
齊誌強猶豫了一下,最終站起來,對我鞠了個躬：對不起,是我們錯了。
我愣住了,冇想到事情會這樣結束。
道歉我接受了,但是這件事給我造成的損失呢我突然問道。
第五章
齊誌強抬起頭：什麼損失
時間損失,精神損失,還有明天可能被公司開除的損失。我看著他,您覺得這些損失應該怎麼賠償
齊誌強的臉色又難看起來：你想要多少
我本來想說個幾百塊意思意思,但是想到他們剛纔的嘴臉,心裡的火又蹭地竄了上來。
不多,五千塊。
五千齊誌強跳了起來,你搶劫啊
搶劫我冷笑,您老婆剛纔不是說了嗎,我們是下等人,您是上等人。上等人欺負下等人,不應該付出代價嗎
齊誌強咬著牙,看了看鐵柱手裡的檔案夾,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
好,五千就五千。
他拿出手機,給我轉了五千塊錢。
看著到賬資訊,我心裡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這錢拿得爽,但是總覺得哪裡不對。
我們離開了齊誌強家,在電梯裡,鐵柱問我：怎麼樣,爽不爽
爽是爽,但是...
但是什麼
總覺得我們這樣做,和他們有什麼區彆
鐵柱看了我一眼：區彆區彆就是,他們欺負無辜的人,我們欺負罪有應得的人。
可是威脅人總歸不是什麼好事。
大明,我問你,如果冇有這些照片,你覺得今天能要回快遞嗎
我搖了搖頭。
那就對了。鐵柱拍了拍我的肩膀,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時候你必須用他們的方式對付他們。
電梯到了一樓,我們走出小區。
路上,我問鐵柱：柱哥,你怎麼會有齊誌強的照片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半年前他來我店裡修車,我讓人跟蹤他。
可是為什麼要跟蹤他
鐵柱停下腳步,看著我：因為我早就看出他不是什麼好東西。
所以你早就在準備對付他
準備鐵柱笑了,大明,你還是太天真了。我這些年修車,見過太多齊誌強這樣的人。他們表麵光鮮,實際上都有見不得人的一麵。我隻是習慣性地收集一些資訊,冇想到真的用上了。
我看著鐵柱,突然覺得他很陌生。
平時那個憨厚的表哥去哪裡了
柱哥,你變了。
我冇變,是你對我的認識有偏差。鐵柱點了根菸,大明,這個社會比你想象的要複雜得多。善良的人不一定有好報,惡毒的人不一定有惡報。有時候,你必須學會保護自己。
可是這樣活著不累嗎
累鐵柱吐了個菸圈,累總比被人欺負強吧
我們回到修車店,鐵柱把那些照片鎖進櫃子裡。
柱哥,那些照片你準備怎麼處理
留著唄,說不定以後還用得上。
可是你不是答應齊誌強不泄露嗎
我什麼時候答應了鐵柱反問,我隻是說照片的處理要看他的態度。現在他態度不錯,所以我暫時不泄露。但是如果以後他再找你麻煩...
我明白了鐵柱的意思。
這些照片,就像一把懸在齊誌強頭上的劍。
讓他永遠不敢再來招惹我。
柱哥,我總覺得這樣做不太好。
哪裡不好
我們這樣和敲詐勒索有什麼區彆
鐵柱瞪了我一眼：什麼叫敲詐勒索我們要的是道歉和賠償,這是合理訴求。至於照片,那是為了保證他履行承諾。
可是...
冇有可是！鐵柱打斷了我,大明,你記住,這個世界上,冇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幫你。齊誌強之所以妥協,不是因為他良心發現,而是因為他害怕。
我沉默了。
鐵柱說得有道理,但我心裡還是覺得不舒服。
拿回快遞,得到賠償,這本來應該是讓人高興的事情。
但是為什麼我高興不起來
第二天早上,我照常去公司上班。
陳胖子看到我,立刻問：快遞的事情解決了
解決了,快遞找到了,投訴也撤銷了。
真的陳胖子有些意外,怎麼解決的
就是...溝通解決的。
陳胖子點了點頭,冇有繼續追問。
中午的時候,公司所有人都收到了一條群訊息：
華庭小區1503業主齊誌強先生,為昨天的投訴事件向我公司及快遞員王大明致歉。經覈實,快遞確實已送達,係業主家庭內部問題導致的誤會。齊先生對給快遞員造成的困擾深表歉意,並已主動給予經濟補償。
看到這條訊息,辦公室裡的同事都投來了羨慕的眼神。
大明,可以啊,還能要到賠償。
是啊,一般這種事情能撤銷投訴就不錯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教教我們。
我笑著應付著同事們的詢問,心裡卻五味雜陳。
是啊,我做到了。
我要回了快遞,撤銷了投訴,還得到了賠償。
但是這個過程,讓我對這個世界有了新的認識。
原來,善良和正義並不能解決所有問題。
有時候,你必須學會使用一些不那麼光明正大的手段。
下班後,我去看了媽媽。
媽媽的病情有所好轉,醫生說再住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大明,醫藥費夠嗎媽媽擔心地問。
夠的,媽,您安心養病就行。
我冇有告訴媽媽錢是怎麼來的。
在她的世界裡,還是應該保留一些美好的東西。
第六章
一個星期過去了,表麵上看起來一切都很平靜。
我繼續送快遞,齊誌強那邊也冇有任何動靜。
但是我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
果然,星期五的下午,麻煩來了。
我正在華庭小區送快遞,突然被幾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攔住了。
你是王大明
是的,您是
我們是華庭地產公司的,老闆想見見你。
我心裡一沉,華庭地產,那不是齊誌強的公司嗎
見我乾什麼
去了你就知道了。
幾個人的態度很強硬,顯然不允許我拒絕。
我被帶到了華庭地產公司的辦公樓。
這是一棟三十多層的高樓,坐落在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
我們乘電梯到了二十八樓,這裡是總裁辦公室。
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坐在巨大的辦公桌後麵,正在看檔案。
看到我進來,他抬起頭。
這個人和齊誌強有幾分相似,應該是他的親戚。
你就是王大明
是的。
我是華庭地產的董事長,齊誌遠,齊誌強是我弟弟。
我心裡咯噔一下,果然是來找麻煩的。
齊董事長,有什麼事嗎
齊誌遠站起來,走到我麵前：聽說你和我弟弟之間有點誤會
誤會已經解決了。
解決了齊誌遠冷笑,用照片威脅我弟弟,這叫解決
我冇有說話,不知道該怎麼迴應。
我查過你,王大明,二十六歲,快遞員,月薪四千五。母親患病住院,家庭困難。齊誌遠一邊說著,一邊在我麵前踱步,本來,我弟弟的事情,我是不想管的。但是你們做得太過分了。
我們冇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冇有齊誌遠拿起桌上的一個檔案夾,威脅、勒索,這不過分
我們冇有勒索,隻是要回了本該屬於我們的東西。
是嗎齊誌遠翻開檔案夾,裡麵是一些列印出來的照片,那這些照片怎麼解釋
我看了一眼,發現這些照片都是上次在齊誌強家裡的情景。
有我和鐵柱坐在沙發上的,有鐵柱拿出照片的,有齊誌強給我轉賬的。
您怎麼會有這些照片
我弟弟家裡裝了監控,為了保護家人安全。齊誌遠合上檔案夾,所以,你們昨天晚上做的所有事情,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的心沉到了穀底。
冇想到齊誌強這麼狡猾,竟然在家裡裝了監控。
齊董事長,您想怎麼樣
很簡單,把錢還回來,然後保證以後不再騷擾我弟弟。
如果我不同意呢
齊誌遠笑了：不同意那我就隻能把這些證據交給警察了。威脅他人,敲詐勒索,你覺得能判幾年
我咬著牙,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時,齊誌遠的語氣突然變得溫和起來：當然,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我知道你也是被人利用了。
什麼意思
那個修車的,叫劉鐵柱對吧他纔是主謀,你隻是個幫凶。齊誌遠走回辦公桌後麵,所以,我給你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
把劉鐵柱的犯罪證據提供給我,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愣住了,齊誌遠竟然想讓我出賣鐵柱。
怎麼樣考慮一下
我不能出賣我朋友。
朋友齊誌遠冷笑,他利用你去威脅我弟弟,你還把他當朋友
是他幫我要回了快遞。
他是幫你,還是在利用你齊誌遠走到我麵前,王大明,你想想,如果冇有那些照片,他會幫你嗎
我冇有回答,因為我不知道答案。
他手裡有多少人的把柄他用這些把柄做過多少次這樣的事情齊誌遠繼續說道,你以為他是個好人
至少他願意幫我。
幫你還是在害你齊誌遠指了指桌上的檔案夾,如果不是他出的主意,你會有今天的麻煩嗎
我開始動搖了。
齊誌遠說得有道理,如果冇有鐵柱,我確實不會捲入這麼複雜的事情。
但是,如果冇有鐵柱,我也要不回快遞,得不到賠償。
齊董事長,您給我點時間考慮一下好嗎
可以,我給你三天時間。齊誌遠重新坐下,三天後,你給我答覆。記住,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我離開華庭地產公司,心情無比沉重。
該怎麼辦
出賣鐵柱,還是和他一起承擔後果
我想起鐵柱說過的話：這個世界上,冇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幫你。
那麼,鐵柱幫我,是真的出於兄弟情義,還是有其他目的
我越想越糊塗,最後決定直接去找鐵柱問清楚。
到了修車店,鐵柱正在修一輛轎車。
看到我的表情,他放下手裡的工具：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我把剛纔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
鐵柱聽完,沉默了很久。
柱哥,齊誌遠說的是真的嗎你手裡真的有很多人的把柄
鐵柱點了根菸,深深地吸了一口：是的。
為什麼
為了保護自己。鐵柱看著我,大明,你以為我為什麼能在這個地方開修車店這麼多年你以為那些有錢有勢的人為什麼不敢欺負我
因為你有他們的把柄。
對。鐵柱彈了彈菸灰,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那你幫我,也是有目的的
鐵柱看了我一眼,冇有立即回答。
過了一會兒,他說：一開始,確實是有目的的。
我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
什麼目的
我想通過你,接近齊誌強,找到更多他的把柄。鐵柱吸了口煙,但是後來,我發現你是真的需要幫助。所以,幫你也就成了我的真心。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話
你不用相信我。鐵柱突然站起來,大明,齊誌遠給了你機會,你好好考慮一下。
你的意思是讓我出賣你
我的意思是,讓你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道路。鐵柱走到我麵前,我不怪你,這是人之常情。
看著鐵柱的眼神,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第七章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腦子裡一直在想齊誌遠和鐵柱的話。
到底誰說的是真的
到底該相信誰
第二天早上,我決定去找媽媽商量。
媽媽雖然文化不高,但是人生閱曆豐富,或許能給我一些建議。
到了醫院,媽媽看到我的表情就知道我有心事。
大明,怎麼了遇到什麼麻煩了
我把整件事情從頭到尾告訴了媽媽,包括鐵柱的幫助和齊誌遠的威脅。
媽媽聽完,沉思了很久。
媽,您說我該怎麼辦
大明,媽問你一個問題。媽媽握著我的手,如果冇有你表哥,那三千塊錢你準備怎麼辦
隻能自己想辦法賠了。
那現在呢
現在快遞要回來了,還得到了賠償。
那你覺得你表哥幫了你嗎
幫了,但是他也有自己的目的。
媽媽笑了：孩子,這個世界上,誰做事情冇有目的呢就算是媽媽對你好,也是因為你是我兒子。
可是...
冇有可是。媽媽打斷了我,你表哥不管出於什麼目的,至少他確實幫了你。而那個齊誌遠,他現在找你,是為了幫你嗎
我搖了搖頭。
那就對了。媽媽拍了拍我的手,大明,記住媽媽的話,做人要有良心。不管你表哥以前做過什麼,至少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他站出來了。
可是如果我不按齊誌遠說的做,我可能要坐牢。
坐牢媽媽皺了皺眉,就為了要回自己的東西,就要坐牢那還有天理嗎
齊誌遠說我們威脅勒索。
威脅勒索媽媽冷笑,他們拿了你的快遞,還反過來投訴你,這不是勒索
我被媽媽的話說得豁然開朗。
是啊,到底誰纔是惡人
媽,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離開醫院,我直接去了鐵柱的修車店。
鐵柱正在和一個客戶談價格,看到我來了,他讓客戶先等等。
考慮好了
嗯,考慮好了。我看著鐵柱,柱哥,不管你以前做過什麼,至少你幫了我。我不能恩將仇報。
鐵柱愣了一下,然後笑了：大明,你想清楚了,這樣做可能會有麻煩。
我想清楚了。
好！鐵柱拍了拍我的肩膀,不愧是我兄弟！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齊誌遠那邊...
齊誌遠鐵柱冷笑,一個地產商而已,以為自己了不起
可是他手裡有我們的證據。
證據鐵柱走到櫃子前,拿出一個U盤,那你看看這個。
這是什麼
齊誌強和他小情人的視頻。鐵柱把U盤遞給我,不是照片,是視頻。
我接過U盤,心跳加速：哪裡來的
齊誌強經常帶他的小情人去一家酒店開房,我讓人在那裡裝了攝像頭。
這...這不是犯法嗎
犯法鐵柱反問,那齊誌遠威脅你,算不算犯法
我冇有回答,因為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大明,我告訴你,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我們要想不被人吃掉,就必須讓自己變得強大。
可是這樣下去,我們和他們有什麼區彆
區彆鐵柱點了根菸,區彆就是,我們是被動防禦,他們是主動攻擊。
我還是覺得不太對。
對不對,不是你說了算的。鐵柱走到我麵前,大明,我最後問你一次,你是站在我這邊,還是站在齊誌遠那邊
我看著鐵柱的眼神,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
我站在你這邊。
好！鐵柱笑了,那我們就讓齊誌遠知道,什麼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當天下午,鐵柱陪我去了華庭地產公司。
齊誌遠看到鐵柱,臉色立刻變了：你怎麼也來了
齊董事長,我是來和您談判的。鐵柱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
談判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判
就憑這個。鐵柱拿出那個U盤,放在茶幾上。
齊誌遠看了一眼,疑惑地問：這是什麼
您弟弟和他小情人的視頻。
齊誌遠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你什麼意思
冇什麼意思,就是想讓您看看,您弟弟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鐵柱靠在沙發上,照片可能是P的,但是視頻,應該做不了假吧
齊誌遠顫抖著手拿起U盤：你想要什麼
很簡單,從今以後,不要再找我兄弟的麻煩。
就這些
就這些。鐵柱站起來,齊董事長,我這個人很好說話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如果有人想欺負我兄弟,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齊誌遠咬著牙：如果我不同意呢
不同意鐵柱笑了,那這個視頻可能就會出現在一些不該出現的地方。比如說,您弟弟老婆的手機裡,或者是網絡上。
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鐵柱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齊誌遠,齊董事長,三天時間,您好好考慮一下。
我們離開華庭地產公司,我的心情五味雜陳。
柱哥,你覺得齊誌遠會妥協嗎
會的。鐵柱很肯定地說,他不會為了一個弟弟,把整個家族的名聲都搭進去。
如果他報警怎麼辦
報警鐵柱冷笑,他敢嗎一旦報警,這件事就會鬨得滿城風雨。到時候,最丟臉的還是他們齊家。
我點了點頭,但心裡還是有些擔心。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完全超出了我的控製。
我隻希望,一切能夠平安結束。
第八章
接下來的兩天,我一直提心吊膽地過著。
每天上班的時候,都擔心突然被警察抓走。
每次手機響,都擔心是齊誌遠打來的威脅電話。
但是什麼都冇有發生。
一切都很平靜,平靜得讓人不安。
第三天下午,我正在送快遞,鐵柱給我打了電話。
大明,齊誌遠那邊有訊息了。
什麼訊息
他同意了我們的條件。
我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真的
真的,他剛纔給我打電話,說以後不會再找你麻煩了。
那視頻...
繼續儲存著,作為保險。
掛斷電話,我感覺整個世界都亮了起來。
終於結束了。
這場持續了半個月的噩夢,終於結束了。
晚上下班後,我和鐵柱在一家小餐館裡慶祝。
來,為了這次的勝利,乾杯！鐵柱舉起酒杯。
乾杯！我也舉起杯子。
喝了幾杯酒,我問鐵柱：柱哥,你手裡到底有多少人的把柄
不多,也就幾十個吧。鐵柱隨意地說。
幾十個我嚇了一跳,都是什麼人
什麼人都有,商人、官員、醫生、律師。鐵柱喝了口酒,這個城市裡,有頭有臉的人,一半以上我都有他們的資料。
你這樣做不違法嗎
違法鐵柱冷笑,他們做的事情,哪件不違法我隻是收集資訊而已。
可是你用這些資訊威脅他們。
我什麼時候威脅過他們鐵柱反問,我隻是在他們欺負無辜的人的時候,提醒他們要講道理。
我看著鐵柱,突然覺得他變成了一個陌生人。
柱哥,你到底是什麼人
鐵柱放下酒杯,認真地看著我：大明,你想知道真相嗎
想。
其實,我不是單純的修車工。鐵柱點了根菸,我是這個城市地下世界的一個小頭目。
地下世界
就是那些遊走在法律邊緣的生意。鐵柱吸了口煙,高利貸、討債、收集情報,這些都是我的業務範圍。
我愣住了,冇想到鐵柱竟然有這樣的身份。
那你為什麼要幫我
最開始,確實是因為齊誌強得罪過我。鐵柱坦然地說,但是後來,我發現你是個好人,就真心想幫你了。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
你不用相信我。鐵柱突然嚴肅起來,大明,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後悔認識我嗎
我想了想,搖了搖頭：不後悔。
為什麼
因為如果冇有你,我可能永遠都要不回那個快遞,還要賠三千塊錢。
鐵柱笑了：那就夠了。
可是柱哥,你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的。
出事鐵柱不在意地擺擺手,我做事一向小心,不會出事的。
可是...
冇有可是。鐵柱打斷了我,大明,我知道你是好人,不希望我繼續走這條路。但是這條路,我已經走了十年了,回不了頭了。
我看著鐵柱,心裡五味雜陳。
他確實幫了我,但是他的手段...
柱哥,以後我能不能不參與你的這些事情
當然可以。鐵柱很爽快地答應了,你繼續做你的快遞員,我繼續做我的生意,井水不犯河水。
那如果以後我再遇到麻煩...
你可以找我,隻要我能幫上忙的,絕對不推辭。鐵柱拍了拍我的肩膀,但是記住,天下冇有免費的午餐。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幫你可以,但是你也要幫我做一些事情。
什麼事情
比如說,收集一些資訊,或者傳遞一些訊息。鐵柱看著我,當然,不會讓你做違法的事情。
我猶豫了一下：我可以考慮。
考慮就行,不急。鐵柱舉起酒杯,來,我們繼續喝酒。
這頓酒喝到很晚,我和鐵柱都有些醉了。
分彆的時候,鐵柱拍著我的肩膀說：大明,記住,這個世界很複雜,但是隻要你有朋友,就不用害怕任何人。
我點了點頭,心裡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鐵柱確實是我的朋友,但是他也是一個危險的人。
和他在一起,我得到了幫助,但是也捲入了一個我本來不應該參與的世界。
這樣的朋友,到底是福還是禍
我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從今以後,我的生活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簡單了。
第九章
一個月後,我以為一切都已經平息了。
齊誌強那邊確實冇有再找過麻煩,公司裡的投訴也撤銷了,我的工作又回到了正軌。
但是我錯了。
那天下午,我正在小區裡送快遞,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王大明嗎
是的,您哪位
我是市公安局的,請你立即到局裡一趟,配合調查。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什麼調查
到了就知道了。
電話掛斷,我站在原地,腦子裡一片空白。
難道是齊誌遠報警了
還是鐵柱出事了
我匆忙趕到公安局,被帶到了一個審訊室。
一箇中年警察坐在桌子對麵,表情嚴肅。
王大明,我們接到舉報,說你參與敲詐勒索案。
我冇有敲詐勒索任何人。
是嗎警察拿出一個檔案夾,那這些證據怎麼解釋
他把檔案夾打開,裡麵是一些照片,正是上次在齊誌強家裡的監控畫麵。
我的心沉到了穀底。
這些照片能說明什麼我強撐著說。
能說明你和劉鐵柱一起,用不雅照片威脅齊誌強,並且索要金錢。
我們隻是要回了本該屬於我們的東西。
五千塊錢,是本該屬於你們的
我被問住了,確實,快遞的價值隻有三千多,我們卻要了五千。
齊誌強他們拿了我的快遞,還投訴我,我隻是要個賠償。
賠償用威脅的方式警察冷笑,王大明,你知道敲詐勒索罪的量刑標準嗎
我搖了搖頭。
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製,並處或者單處罰金。數額巨大或者有其他嚴重情節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並處罰金。
聽到這話,我渾身發抖。
我們冇有敲詐勒索,我們隻是...
隻是什麼警察打斷了我,王大明,現在證據確鑿,你最好如實交代。
我要見我的律師。
可以,但是在此之前,你需要交代一些問題。警察拿出一支筆,劉鐵柱在這件事中起了什麼作用
我冇有回答。
他手裡還有多少人的把柄
我還是冇有回答。
他的這些把柄,都是從哪裡來的
我保持沉默。
警察看著我,歎了口氣：王大明,你以為你這樣做是在保護朋友實際上,你是在害自己。
什麼意思
劉鐵柱已經被抓了,而且他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你身上。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能！
不可能警察拿出一份口供,你自己看看,這是他的供詞。
我接過口供,手都在顫抖。
上麵寫著：王大明主動找到我,要求我幫他報複齊誌強。我本來不願意參與,但是他哭著求我,說如果不幫他,他就要自殺。我被他的話感動了,才勉強同意幫忙。威脅齊誌強的主意是王大明出的,照片也是他要求我拍的。我隻是個幫凶,真正的主犯是王大明。
看完這份口供,我徹底絕望了。
鐵柱,這個我當作兄弟的人,竟然在關鍵時刻出賣了我。
怎麼樣還要為他保守秘密嗎警察問。
我無力地坐在椅子上,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我...我要如實交代。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我把整件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包括鐵柱的真實身份,包括他手裡的那些把柄,包括他做過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說完之後,我感覺整個人都空了。
很好,這纔是明智的選擇。警察合上筆記本,王大明,鑒於你能夠主動配合調查,我們會在量刑時考慮這個情節。
我會被判多少年
這要看法院的判決了。
我被關進了看守所,等待法院的判決。
在看守所的日子裡,我每天都在想,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隻是想要回一個快遞而已,為什麼最後會坐牢
為什麼那些真正的惡人可以逍遙法外,而我這個受害者卻要承擔後果
為什麼我信任的朋友會在關鍵時刻背叛我
我想不明白。
三個月後,法院開庭審理了這個案子。
我被判處有期徒刑一年,緩刑兩年。
鐵柱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不得緩刑。
齊誌強作為受害者,在法庭上義憤填膺地控訴我們的罪行。
他說我們破壞了他的家庭和諧,讓他飽受精神折磨。
他要求法院嚴懲我們這樣的犯罪分子。
聽著他的話,我想起了那天晚上,他老婆拿著快遞扔在茶幾上時說的話：我就是拿了！怎麼樣
法律是公正的,但是現實是荒謬的。
第十章
緩刑期間,我失去了快遞員的工作。
冇有哪家公司願意雇傭一個有犯罪記錄的人。
我隻能在建築工地打零工,每天掙一點微薄的收入。
媽媽的病情加重了,需要更多的醫藥費。
但是我已經冇有能力承擔了。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當初我直接賠償那三千塊錢,是不是就不會有這麼多麻煩
但是轉念一想,為什麼受欺負的人要選擇妥協
為什麼惡人可以為所欲為,而善良的人卻要承擔後果
這個世界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緩刑期滿後,我離開了這個城市。
我不想再看到華庭小區,不想再想起齊誌強的嘴臉,不想再回憶鐵柱的背叛。
我去了南方一個小城市,重新開始生活。
在那裡,冇有人知道我的過去,冇有人知道我曾經因為一個快遞而坐牢。
我找了一份在工廠的工作,雖然工資不高,但是足夠維持生活。
媽媽的病情稍有好轉,醫生說隻要按時吃藥,就能控製住。
看著媽媽的笑容,我覺得這樣的生活也不錯。
至少,冇有人欺負我,冇有人威脅我,冇有人利用我。
但是有時候,我還是會想起那段經曆。
想起齊誌強夫婦的嘴臉,想起陳胖子的勢利,想起警察的冷漠,想起鐵柱的背叛。
我不後悔當初的選擇。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選擇要回那個快遞。
因為我相信,人不能一直被欺負下去。
總有一天,惡人會得到應有的報應。
雖然這一天可能永遠不會到來,但是至少,我曾經反抗過。
有一天,我在網上看到一條新聞。
華庭地產公司的董事長齊誌遠,因為行賄受賄被判刑十年。
他的弟弟齊誌強,作為公司的銷售總監,也被牽連其中,被判刑五年。
看到這條新聞,我笑了。
不是幸災樂禍的笑,而是一種釋然的笑。
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惡人終究會有惡報,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而我,一個普通的快遞員,用自己的方式,為這個世界的正義貢獻了一份微薄的力量。
雖然代價很大,但是我不後悔。
因為我知道,隻要還有人願意反抗,這個世界就還有希望。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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