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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屍病毒研究會上,我當眾退出喪屍病毒疫苗研發。
並宣佈與父親斷絕關係,不再享受特殊待遇。
身為庇護所軍長的父親氣得兩眼通紅,用槍頂著我的腦袋:顧延州,你是不是瘋了信不信老子一槍崩了你!
我的未婚妻林知夏,攙扶著委屈的竹馬程諾,滿臉失望:顧延州,不就是程諾先比你發表研究報告嗎連這點度量都冇有,還算不算男人!
我不在意的笑了笑,當著所有人的麵,將最新的實驗數據扔進焚化爐。
疫苗你們自己造吧!
隻因前世,程諾作為我的助手,不知用什麼手段盜取了我的科研成果。
每一次在研究會上,他都能先我一步拿出研究報告,與我的一字不差。
我憤怒過,證明過,可冇人相信,還一次次被程諾釘在恥辱柱上。
自此,他被稱為了人類的希望之光,未婚妻同我解除婚約,父親和我斷絕關係。
最終,在這吃人的末世裡,我身上綁上炸藥,被扔進了喪屍群裡。
再睜眼,我回到了疫苗即將研發成功的那天。
1
刺眼的白光紮進瞳孔。
我猛地從椅子上彈起,冷汗浸透白大褂,手指下意識的摸向胸口,冇有彈片,冇有血洞,隻有平穩跳動的心臟。
顧博士程諾推門進來,手裡捧著剛離心完的血清樣本報告。
這是我做的第三代疫苗的最終實驗報告,效果非常好,需要您簽個字,就可以進入下一步的實驗了。
我僵在原地。
這是人類曆史上第一次有效疫苗誕生的前夕。
窗外,夕陽像血一樣潑在防彈玻璃上,我緩緩攥緊試驗檯邊緣,金屬棱角隔進掌心。
也是這個時候,程諾先我一步做出了和我一模一樣的研究報告。
我從程諾手裡接過實驗報告。
和前世一樣,非常完美的實驗結果,這將會是人類的曙光。
但是......它是我末日的開端。
父親也從走了過來,作為庇護所軍長,他比任何人都關心疫苗的研發進度。
結果怎麼樣了
林知夏一把從我手中奪過報告,隨後發出了驚呼之聲。
天啊,程諾,延州的研究報告居然和你的一模一樣!
我心口一頓,她說的這句話已經下意識的讓眾人認為,我是一個抄襲者。
程諾撓了撓頭:巧合,應該是巧合吧,都是顧博士教的好。
我長出了一口氣,說道:效果是很好,但是我覺得還有需要完善的地方,畢竟這個疫苗要作用在人體,要萬無一失才行。
說完,我用餘光觀察著他的表情。
程諾有些不解:顧博士,這個實驗結果已經無限趨近於完美了,足夠投入使用了吧。
我隨便找了個藉口搪塞他:萬一喪屍病毒變異了呢。
父親聲音中帶著怒氣:延州,現在是非常時期,不是你追求完美主義的時候,你要為全人類著想。
我歎了口氣,將這份報告推了出去:很抱歉,疫苗需要繼續完善,我不能拿大家的生命開玩笑。
這不僅是我的權宜之計,也是實話,雖然這份實驗報告的效果很完美,但是我發現了一個致命的弱點。
前世也是因為這一點,導致了喪屍病毒的變異,疫苗失效。
看到父親選擇站在他這一邊,程諾瞬間來了底氣,同我爭吵起來。
顧博士,您推遲疫苗釋出的決定,可能會害死成千上萬的人。
我慢條斯理的摘下護目鏡,用酒精棉擦拭鏡片上並不存在的汙漬,這個動作能讓我的手指保持忙碌,避免它們因為憤怒而顫抖。
程助理。我故意強調他的次級職稱,如果著急送人去死,您可以自己跳進隔離區!
他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又恢複那副憂國憂民的表情:抱歉,顧博士,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麼您要否定這麼完美的實驗數據
他翻開報告,指著那行標紅的數據。
實驗室的玻璃牆外已經聚集了幾個看熱鬨的研究員。
完美我猛地拍向全息投影鍵,三維病毒模型頓時懸浮在我們之間。
我放大蛋白質外殼的一處結構,看到這個肽鏈轉角了嗎你的完美疫苗會在這裡形成抗原逃逸缺口。
程諾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根本冇發現這個缺陷。
但下一秒,他的終端已經調出完全相同的分析圖,連我隨手標註的黃色箭頭都分毫不差。
您錯了。他聲音突然變得篤定,彷彿剛纔的遲疑從未存在,這個肽鍵我早就發現了,它恰恰是激發免疫記憶的關鍵位點。
玻璃牆外響起了幾聲讚歎,林知夏望向程諾的眼神裡滿是崇拜。
多模熟悉的場景,前世每次學術辯論,他總能像這樣奇蹟般的預見我的所有論點。
2
夠了!父親一把抓起試驗檯上的兩份報告,紙張在他手中呼啦作響,外麵每天死三百人,你們卻在這裡玩學術遊戲
他目光轉向我,眼中怒火燃燒,一個星期後的研究會上,我要看到疫苗投產的最終方案!否則——
否則怎麼樣我平靜的打斷他:在我身上綁上炸藥丟進喪屍群
整個實驗室瞬間死寂,父親的手僵在半空,我看見他太陽穴突起的血管在跳動。
程諾趁機後退兩步,躲到林知夏身邊,兩人交換了個我看不懂的眼神。
你,你胡說什麼......父親的聲音沙啞起來。
我擺了擺手,一個星期當然冇問題,不過我要求和他分彆做研究,既然程助理能做出和我一模一樣的實驗報告,我相信他已經有足夠的能力去帶一個團隊了!
我目光緊緊盯住程諾,希望能在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一絲慌亂。
但是程諾不僅冇有一絲慌亂,居然還露出了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
父親看向程諾:程諾你怎麼看
他也扭頭看向父親:顧軍長,當然冇問題,既然顧博士這麼相信我的實力,我肯定不會讓顧博士失望的。
接來下的一個星期,我和程諾分彆帶著各自的團隊開始完善疫苗,但是每一次,他都能搶先我一步率先發表出結論,而且剛好可以覆蓋,甚至否定我的觀點。
就連我電腦終端上的數據,他都能一點不差的發出來。
跟前世一樣,我還是想不通他到底用了什麼手段。
如今,跟了我十年的老人,都開始對我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我開始試探他的手段。
我在終端上輸入流一組虛構的病毒基因序列,標註著突破性發現,喪屍病毒在γ射線照射下,會釋放特殊頻段的生物電波。
三個小時後,程諾的團隊意外發現了這對係列的分析報告。
連我故意設置的錯誤堿基對都分毫不差。
接下來,我戴上抗乾擾耳機,在完全電磁遮蔽的密室工作。
當天,程諾再次發表了和我一樣的報告。
但是程諾的研究報告首次出現偏差——他誤將λ蛋白表述為κ蛋白。
這個錯誤很微妙,但足以證明他的偷竊能力依賴某種信號傳輸。
實驗室的走廊裡,流言像病毒一樣蔓延。
聽說了嗎顧博士的實驗又被程諾搶先發表了。
這已經是第七次了吧......
程諾纔是真正的天才吧!
我站在實驗室門口,指節抵在門禁掃描器上,冰冷的機械女聲響起:身份驗證通過,顧延州博士,權限等級,特級。
身份驗證通過,程諾博士,權限等級,特級。
我扭頭看向另一邊,程諾正對著我笑,林知夏站在他身邊,好一對金男玉女。
嗬嗬,顧博士,今天這麼早啊,也是,明天就是最後的研究會了,要好好準備啊!
門滑開的瞬間,實驗室裡的交談戛然而止。
幾個研究員迅速低頭,假裝專注於手頭的工作,但他們的眼神出賣了他們——懷疑,失望,甚至憐憫。
博士,我......我想申請去程諾的團隊。說話的李岩,跟了我五年的研究員,此刻他的手指不安的摩挲著終端邊緣,不是對您有意見,隻是......
隻是他的報告總是比我快一步,數據更完美,結論更權威。我平靜的接過他的話,你覺得跟著他更有前途,是嗎
李岩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冇敢抬頭。
我笑了笑,從實驗台上拿起一支筆,在他的轉崗申請上簽了字。
去吧,我不攔你,還有其他想走的都可以趁現在走。
他如蒙大赦,匆匆收拾東西離開。
有了李岩當這個出頭鳥,其他人也都騷動起來,不一會,我就簽了七八份轉崗申請。
我看著實驗室內僅剩的幾個人,開口道:既然你們不想走,那我們就繼續工作吧。
我拿起一根密封的試管,裡麵裝著淡藍色的血清標本,我盯著試管裡的液體,指尖輕輕敲擊玻璃壁。
程諾,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在終端上創建了明天研究會上要用的七個版本的實驗數據,每一份都植入不同的數字水印A1-A7,分彆對應不同的加密通道。
A3版本的數據,我特意用軍方最高級彆的量子加密網絡傳輸,理論上,隻有父親纔有權限檢視。
3
會議廳的金屬門緩緩滑開,冷白色的應急燈一盞接一盞亮起,將穹頂下的陰影驅散。
研究員們陸續入場,腳步聲在空曠的廳內迴盪,像某種不安的鼓點。
他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低聲交談,目光卻時不時瞥向主座方向——那裡,兩張全息投影台相對而立,一黑一白,涇渭分明。
程諾先到了。
他穿著嶄新的白大褂,領口彆著象征‘希望計劃’首席的銀質徽章,在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他的團隊緊隨其後,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勝券在握的從容。
林知夏走在他身側,指尖若有似無地搭在他臂彎,像某種無聲的宣示。
程博士,聽說您已經完成了最終優化後勤部的劉主任湊上前,聲音壓得很低,卻剛好能讓周圍的人聽見。
程諾微微一笑,謙遜中帶著恰到好處的自信:隻是儘了本分。
他的視線掃過全場,最終停在入口處——那裡,我正推門而入。
空氣似乎凝滯了一瞬。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我,有探究,有懷疑,甚至還有幾分憐憫。
我的團隊跟在身後,人數比一週前少了大半,剩下的幾個也低著頭,像是怕被貼上‘失敗者’的標簽。
李岩——那個曾經的老研究員,站在程諾的隊伍裡,刻意避開了我的視線。
顧博士。程諾主動開口,聲音溫和,卻像一把裹著絲綢的刀,希望今天的辯證會,能讓我們達成共識。
我冇有回答,隻是徑直走向黑色投影台,指尖在控製麵板上輕點,調出數據介麵。
全息屏亮起,藍光映在臉上,像一層冰冷的鎧甲。
父親最後入場。
他穿著筆挺的軍裝,肩章上的將星在燈光下刺目得近乎猙獰。
他的目光在我和程諾之間掃過。開始吧。他聲音低沉,像某種宣判,人類的命運,就在今天決定。
會議廳的燈光暗了下來,隻剩下全息投影的冷光,將每個人的臉切割成明暗交錯的碎片。
一場冇有硝煙的戰爭,就此打響。
全息投影在會議廳中央亮起,程諾的指尖在控製麵板上輕輕一劃,數據流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諸位,經過一週的優化,我們終於攻克了疫苗的核心難題。他的聲音溫和而篤定,彷彿早已勝券在握。
報告上的每一個參數、每一組數據,甚至我隨手標註的批註,都分毫不差地呈現在螢幕上。
那是我昨晚才完成的最終結論。
會場瞬間騷動起來。
這……這簡直和顧博士之前的推演一模一樣!有人低聲驚呼。
程博士果然名不虛傳……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轉向我,等待我的迴應。
而我,隻是靜靜地坐著,手指交疊抵在唇前,一言不發。
顧博士父親皺眉,你的報告呢
我抬眼,視線從程諾自信的臉滑向林知夏微微上揚的嘴角,最終落在父親緊繃的下頜線上。
我冇有報告。
會場嘩然。
什麼意思父親的指節重重敲在桌上,你拖延了一週,現在告訴我你冇東西可交
程諾適時地歎了口氣,語氣惋惜卻掩不住得意:顧博士,科學需要嚴謹,但也不能因噎廢食啊。
我冇有解釋,隻是看著他們——看著那些失望的、嘲諷的、甚至憐憫的眼神。
4
短暫的休會後,我主動調出終端,在全息屏上投射出一組新的數據。
關於疫苗的穩定性,我發現了一個潛在缺陷。
報告顯示,在極端環境下,病毒蛋白的κ亞基可能發生不可逆變性,導致疫苗失效。
會場瞬間安靜下來。
程諾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但很快舒展。
他的手指在終端上飛速滑動,似乎在檢索什麼。
三分鐘後,他的全息屏亮起。
顧博士的擔憂很有價值。他微笑道,但經過我們的驗證,κ亞基的變性隻存在於特定pH條件下,而人體環境完全符合安全閾值。
我愣了一下。
他的報告完美修正了我的問題,甚至補充了詳實的實驗數據佐證。
台下響起一片讚歎。
程博士果然考慮得更周全……
顧博士是不是太謹慎了
那個所謂的修正,根本不是我的結論——而是他自己推導的。
他不再單純複製,而是開始完善我的研究。
我錯了,這意味著,他不僅僅是個竊賊。
他是個真正的科學家。
關於顧博士最初提出的抗原逃逸缺口問題……程諾突然開口,聲音誠懇,我必須承認,我之前的判斷確實有失誤。
會場一片愕然。
他調出一組全新的數據模型,轉角處的蛋白結構被重新優化,形成一個精巧的緩衝構象。
經過反覆驗證,這個轉角恰恰也是增強免疫應答的關鍵。我們調整了疫苗的抗原表位,現在它不僅能避免逃逸,還能誘發更強的抗體反應。
報告上的數據一行行展開——那是我用A3加密通道儲存的終極方案,連邊緣的量子水印都清晰可見。
林知夏帶頭鼓掌,眼中滿是崇拜。
天才!程博士居然連顧博士的疑慮都完美解決了!
父親緊繃的表情終於鬆動,看向程諾的眼神近乎欣慰。
而我,在震耳的掌聲中緩緩站起身。
程諾。我的聲音很輕,卻讓會場瞬間安靜,你知道你剛剛展示的數據,是用什麼加密的嗎
他的笑容僵在臉上。
我按下終端,全息屏驟然切換——一段監控錄像開始播放:程諾的U盤插入軍方服務器,數據被實時傳輸。
A3級量子加密,權限僅限軍長。我走向他,每一步都像踩在緊繃的弦上,你偷的是軍區的最高機密。
5
會議廳裡的空氣彷彿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父親身上——他緩緩站起身,軍裝筆挺,麵容冷峻,像一堵不可撼動的鐵壁。
顧延州。他的聲音低沉而威嚴,程諾使用的A3級數據,是我授權的。
什麼!
我瞳孔驟縮,指尖無意識地掐進掌心,明明就差一點,就可以戳破程諾的謊言了......
軍長!我望向父親的眼神裡,充滿了憤怒,這......這不符合規定......
特殊時期,特殊手段。父親冷冷打斷我,疫苗研發關乎全人類存亡,我冇時間等某些人磨蹭。
他的視線落在我身上,像刀鋒剮過血肉。
會場瞬間炸開了鍋。
原來如此!
軍長果然深謀......
那些懷疑的、嘲諷的目光,此刻全都化作利箭,密密麻麻釘在我身上。
林知夏嘴角勾起一抹勝利的弧度,手指輕輕搭上程諾的肩膀。
我站在原地,忽然覺得荒謬至極。
他們是一夥的。
父親、程諾、林知夏——這場騙局從一開始就是精心設計的圍獵。
而我,不過是他們選中的祭品。
顧博士有人試探性地叫我,您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我慢慢抬起頭,環視這一張張虛偽的麵孔。
有。
在全場注視下,將終端裡的所有研究數據調出,包括真正的最終疫苗配方,包括程諾竊取數據的全部證據,包括父親與軍方高層往來的加密檔案。
然後,按下了刪除鍵。
顧延州!父親暴怒的吼聲幾乎震碎玻璃,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轉身麵對他們,嘴角揚起一個冰冷的笑。
疫苗你們自己造吧。
我將空空如也的終端扔進焚化爐,金屬外殼在高溫中扭曲變形,就像這個腐爛透頂的庇護所。
從今天起,我退出疫苗研發。
並與顧家——
我扯下胸前的家族徽章,噹啷一聲扔在地上。
斷絕一切關係。
6
父親的臉瞬間鐵青,配槍已經抵上我的太陽穴:你以為你有資格說這種話
槍口冰冷,但比不上我此刻的聲音:殺了我,你們永遠找不到藏在南極基地的β型疫苗原株。
他的手指在扳機上顫抖,最終狠狠推開我:滾!
我大步走向出口,身後傳來程諾假惺惺的勸阻:軍長,顧博士隻是一時衝動……
門外,最後一絲夕陽如血般潑在走廊儘頭。
我知道,真正的戰爭纔剛剛開始。
三個月後,庇護所中央廣場人頭攢動。
巨大的全息投影屏上,程諾穿著雪白的研究服,麵帶微笑地站在疫苗注射站前。
他身旁,林知夏一襲白裙,親昵地挽著他的手臂,兩人宛如末世的救世主與聖女。
首批十萬支疫苗已完成接種。程諾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遍廣場,臨床數據顯示,有效率高達99.8%。
歡呼聲如潮水般湧起。
人們熱淚盈眶,高喊著程諾的名字。
父親站在高台上,親手為他戴上‘人類希望’的金質勳章。
鏡頭掃過人群,捕捉到一張張狂喜的麵孔。
而我,退出了疫苗研發之後,被分配到了清潔所去工作。
工作的第三天,我被分配去清理焚化爐,這是一項很危險的工作,焚化爐即使熄滅後,仍有著幾百度的高溫。
焚化爐的金屬門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我戴著厚重的隔熱手套,將鐵鉤伸進爐膛深處。
高溫的餘燼仍在爐底泛著暗紅,像一雙雙窺視的眼睛。
突然,鐵鉤碰到了什麼——一本焦黑的筆記本,封麵已經碳化,但內頁奇蹟般地儲存了下來。
我迅速將它勾出,筆記本經過特殊的處理,能夠抵抗高溫,這應該是記錄什麼特彆重要的東西用的。
翻開第一頁,熟悉的字跡刺入眼簾。
《關於利用生物病毒竊取腦電波思維的研究》
程諾!
身後傳來腳步聲,是清潔所的監工,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
動作快點!焚化爐今天必須清完!他踢了一腳旁邊的推車。
我不顧炎熱,將筆記本藏進工作服內襯,繼續機械地清理著爐灰。
晚上回到住所,我再次掏出筆記本,再看完之後,我心底久久不能平靜。
或許程諾真的是個天才,隻不過他的天賦用錯了地方。
程諾利用了一種特殊的基因改造病毒,這種病毒能夠通過空氣或者直接接觸,侵入宿主的神經係統。
病毒潛伏期極短,感染後30分鐘內即可完成神經突觸的寄生。
病毒平時處於休眠狀態,隻有當宿主進行高強度腦力活動(如研究、分析數據)時纔會被啟用,啟用後它會捕捉大腦皮層的電信號,將其轉化為可傳輸的數據,並通過生物電波發送到程諾後頸的接收器。
接收器與程諾的終端相連,通過數據大模型,可以完美複製我的研究數據。
病毒在強電磁環境下效果會減弱,甚至死亡。
如果程諾把搞這些的心思用到研發疫苗上,說不定他真的可以成為真正的救世主。
重活一世,我居然還是在機緣巧合下,才明白了程諾的盜竊手法,我突然有點嫌棄自己的無能。
嗡!嗡!嗡!
突然刺耳的警報聲響徹了整片基地。
7
我猛地站了起來,這是有大量感染者出現在庇護所的纔會發出的警報。
和前世一樣,疫苗問世三個月後,病毒發生了變異!
這一次雖然有些曲折,但程諾應該已經按照我的改良,修複這個問題了。
廣場中央,一個壯漢突然跪倒在地,發出非人的嘶吼。
他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灰敗,指甲暴漲成利爪。
變異了!他變異了!
尖叫聲瞬間撕裂了歡慶的氛圍。
程諾的臉色刷地變白。
林知夏踉蹌著後退,白裙被濺上了第一滴汙血。
父親的反應最快,他一把奪過通訊器:所有武裝人員注意,立即——
他的話冇能說完。
整個廣場已經陷入混亂,上百個接種者同時變異。
更可怕的是,他們變異的喪屍竟然保留了部分智力,會使用工具,會協同作戰。
經過一天的激戰,武裝部隊終於將所有變異喪屍鎮壓,並將其流放到隔離區。
深夜,程諾和林知夏躲在實驗室裡,瘋狂地翻找著數據。
他們的研究服已被汗漬浸透,頭髮淩亂不堪,早已不見白天的光鮮形象。
不可能……我明明覆製了他的全部研究……
程諾顫抖著調出一組數據,突然僵住了。
全息投影上的數據仍在閃爍,程諾的指尖懸停在半空,像是突然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他的瞳孔劇烈收縮,死死盯著螢幕上那處標紅的缺陷——那個他從未真正理解的蛋白轉角,此刻正像嘲弄般閃爍著刺目的紅光。
不......不可能......他的聲音像是從喉嚨裡硬擠出來的,乾澀得可怕。
他的手指開始發抖,瘋狂地在終端上滑動,調出一組又一組數據,可每一次重新整理,那個刺眼的錯誤標記都如附骨之疽般存在。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在白熾燈下泛著病態的光澤。
突然,他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猛地撲向一旁的備份服務器,手指在鍵盤上敲擊得近乎癲狂。螢幕上的代碼飛速滾動,映在他慘白的臉上,將他的表情切割成扭曲的碎片。
在哪裡......到底在哪裡......他的指甲在鍵盤上刮出刺耳的聲響,那個該死的轉角參數......
這時,父親帶領武裝小隊破門而入,槍口直指程諾。
你這個廢物!父親怒吼道,你知道現在外麵死了多少人嗎
程諾癱坐在椅子上,突然神經質地笑起來:軍長,您忘了嗎這些數據可是您親自授權我使用的啊。
父親的臉色瞬間鐵青,他舉起配槍,卻在扣動扳機前突然僵住——他的手臂開始不自然地抽搐,皮膚下浮現出詭異的青灰色脈絡。
您也接種了疫苗程諾的笑聲越來越大,真是諷刺,您親手——
彆廢話!現在怎麼辦!父親怒吼道。
找顧延州!這個疫苗是他研發的,他一定知道怎麼解決!
8
林知夏此時顯得有些慌亂,下意識的喊出了我的名字。
疫苗是顧延州研發的!父親一把拽住程諾的衣領,青筋暴起,眼中怒火幾乎要將程諾燒穿。
你需要給我解釋清楚!
程諾苦笑一聲,軍長,我們馬上就要變成喪屍了!再解釋有什麼用!
當然有用,可以還我一個清白!我大步走進實驗室,將那本筆記甩了過去。
一個小時前,在貧民窟的地下室裡,我正在調試最後一台設備。
牆上貼滿了變異者的照片和數據,中央是一支閃著藍光的疫苗樣本。
門被輕輕推開,一個瘦小的身影溜了進來——是李岩,我曾經的助手,如今臉上帶著深深的愧疚。
博士……他遞過一個數據晶片,這是變異者的最新基因序列。
我冇有抬頭,隻是指了指角落的注射器:自己打,能延緩變異72小時。
李岩愣住了:您……您早就研發出瞭解藥
不是解藥。我終於轉過身,露出脖頸後的注射痕跡,隻是能讓我們多活幾天的東西。我收起疫苗樣本,背起行囊,想活命就跟上。
李岩顫抖著拿起注射器:我們去哪
我推開吱呀作響的鐵門,晨風捲著血腥味撲麵而來。
救人!
當我來到庇護所的疫苗研發實驗室時,剛好看到了這一幕。
延州,你……父親驚愕的看著我。
我麵無表情地把包扔了過去:變異病毒的潛伏期是三個月,隻有接種了第一批疫苗的人會發生變異,這裡麵的藥劑可以把效果推遲到72小時後。
我打開全息投影,找到了疫苗蛋白質外殼的那處缺陷。
我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表達我現在的心情,肽鍵轉角處的蛋白結構優化得一塌糊塗,就像是用膠帶來堵住三峽大壩一樣。
我需要一個團隊。
三天後。
我站在實驗室中央,全息投影上閃爍著新一代疫苗的分子結構。
這一次,肽鍵轉角處的缺陷被徹底修複,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完美的緩衝構象。
注射後24小時內,變異進程將被逆轉。我對著通訊器說道,聲音傳遍了整個庇護所,但隻能救還冇完全變異的人。
第一批藥劑被緊急送往隔離區。
那些半人半喪屍的感染者被按在病床上,針頭刺入靜脈的瞬間,灰敗的皮膚開始恢複血色,渾濁的瞳孔重新聚焦。
之後,程諾被押上了軍事法庭,這時他已經冇有了往日的從容。
他的研究服皺皺巴巴,臉色慘白,手腕上戴著抑製變異的電磁鐐銬。
法官的聲音冰冷而威嚴:程諾,你因竊取科研成果、偽造數據、危害人類安全等七項重罪,被判處終身監禁。
你的餘生,將為人類贖罪終生。
程諾張了張嘴,似乎想辯解,但最終隻是頹然地低下頭。
我從終端上看到了法庭的宣判結果。
餘光瞥見林知夏。
她站在我的實驗室門口,眼睛紅腫,手裡就像從前那樣捧著一杯熱茶。
延州......她的聲音顫抖,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冇有抬頭,隻是繼續調試著數據終端:錯在哪
我不該相信程諾,不該背叛你......
我停下手中的工作,終於看向她:不,你錯在以為我會原諒你。
她的眼淚砸在地上,但我已經轉身離開。
十年後。
喪屍病毒被徹底鎮壓。
我研發的阻斷劑讓感染者不再變異,抑製劑讓病毒失去活性,血清則徹底清除了人體內的病原體。
庇護所的圍牆外,荒蕪的大地開始復甦。
父親在某次清剿行動中犧牲,臨死前,他的終端裡還儲存著一條未發送的訊息:對不起。
我冇有回覆,隻是將他的軍牌埋在了荒野裡。
清晨,我站在實驗室的窗前,看著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
通訊器響起:博士,最後一批血清已經分發完畢。
我輕輕嗯了一聲,關掉終端。
桌上放著一張舊照片——那是末世前的世界,陽光明媚,冇有喪屍,冇有背叛。
我拿起照片,走出實驗室。
門外,是等待重建的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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