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凶宅試睡年入百萬! 第一章

小說:我靠凶宅試睡年入百萬! 作者:長夜旅人 更新時間:2025-07-08 17:13:32 源網站:dq_cn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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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裁員那天,暴雨傾盆。

抱著紙箱站在街邊,女兒幼兒園催繳學費的電話像刀子紮進耳朵。

爸爸,老師說再不交錢,就不能演小公主了。

走投無路時,我接下了那單凶宅試睡的活兒。

傭金十萬,隻要在傳聞吊死過三任房主的老宅裡平安度過七天。

第一夜,銅鈴無風自響,監控螢幕雪花紛飛。

第二夜,閣樓傳來女人幽咽的哼唱,我摸黑上去,隻找到半截褪色的紅綢。

第七夜,佈滿灰塵的梳妝鏡裡,一張慘白的臉緊貼在我身後微笑。

我猛地轉身,卻隻聽見老梁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直到我撬開那塊鬆動的牆磚——裡麵藏著的不是厲鬼的遺骸。

而是一張發黃的民國婚書,和半塊價值連城的羊脂玉佩。

1

雨夜絕境

紙箱沉甸甸的,冰冷的雨水順著我的頭髮往下滴,糊了滿臉。

我像個傻子,站在傾盆大雨裡。

幾小時前,我還在裡麵修價值連城的古畫。

現在,三十五歲,抱著紙箱……我修得了千年文物,修不好自己。

雨水糊住了眼睛,看不清前麵的路。

我的手機在褲袋裡震動。

我一手扶著紙箱,一手從口袋中掏出手機,點向了綠色按鍵。

幼兒園李老師的聲音穿透雨幕:沈先生,沈瑤的學費……

電話那頭,女兒瑤瑤的小嗓子插進來:爸爸!老師說再不交錢……她聲音低下去,帶著哭腔,我就不能演小公主了。

那細細的哭腔,比雨水冷一萬倍,直直紮進我的心窩子。

爸爸知道了。我的喉嚨發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很快,爸爸很快交。

掛斷電話,我抬頭看著天空,雨水順著臉頰,流進我的嘴中。

那滋味……又鹹又澀……

我回到家,打開房門,瑤瑤像個小炮彈衝過來抱住我的腿。

爸爸!她仰著小臉,眼睛亮晶晶的,老師說,小公主的裙子可漂亮啦!

她的小手緊緊攥著我的濕褲腿。

我蹲下,胡亂揉揉她細軟的頭髮,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餐桌上,瑤瑤懂事地自己爬上小凳子,笨拙地攪著碗裡的冷粥。

昏黃的燈光下,倒映出了她那幼小的身影。

這一幕,直看得我心口發空。

錢……

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個漢字,對此刻的我來說,卻顯得如此的沉重。

我坐在座椅上,將招聘APP刷了一遍又一遍。

經驗豐富文物修複師這幾個字,此刻顯得無比諷刺。

除了修那些瓶瓶罐罐,我還會什麼

我苦澀一笑,手指止不住的往下滑……

一個詭異的標題突然跳出來:【急招!凶宅試睡員!日結!待遇優!】

凶宅試睡

我皺著眉點開。

釋出人叫老張,頭像一片漆黑。

他釋出的內容簡單粗暴:【城南老宅,急需膽大者試睡七天,確認無異常,傭金十萬!】

十萬!如果這是真的……

瑤瑤的學費,下個月的房租……全有了著落。

我心臟砰砰狂跳,幾乎冇有猶豫,手指一點,撥通了那個號碼。

電話響了三聲就被接起。

一個沙啞得像砂紙摩擦的聲音傳來:喂

我……我看到你發的資訊。我的聲音有點不穩,試探的問道,凶宅試睡,十萬

對。電話那邊很乾脆的迴應道,城南槐樹巷17號,老宅子,吊死過三個屋主。

他頓了頓,像是在觀察我的反應,怕了

吊死過三個

一股寒氣順著脊椎往上爬。

2

凶宅試睡

爸爸,你怎麼不吃瑤瑤撲閃著大眼睛,臉頰帶著飯粒,疑惑的看著我。

鬼還能比窮可怕嗎

我苦笑一聲,摸了摸瑤瑤的腦袋,對著電話低聲道:不怕,什麼時候開始

明天。老張的聲音毫無波瀾,帶點換洗衣服就行,鑰匙在門口腳墊下。

規矩就一條:七天,彆出來!七天一到,錢打你卡上。

話落,那邊的電話突然掛斷。

盲音在耳邊嘟嘟作響,我捏著手機,手心全是冷汗。

十萬塊,就七天!瑤瑤演小公主的裙子……

我心中不停的喃喃。

夜晚,我走到女兒的小床前。

此刻,她睡得正香,小嘴微微張著,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瑤瑤,我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爸爸給你掙裙子錢去。

槐樹巷17號。

巷子又深又窄,巨大的槐樹深埋其中,空氣裡有股陳年的、潮濕的木頭腐朽味。

一座孤零零的老宅蹲在巷子儘頭,青磚灰瓦,牆皮大片剝落,露出裡麵暗紅的磚。

院門上掛著一把生鏽的大鎖。

門楣上,隱約能看出雕花的痕跡,早已模糊不清。

我彎腰,掀開門口那塊肮臟的破腳墊……一把黃銅老鑰匙躺在下麵。

我拿起鑰匙,插進鎖孔,轉動,發出艱澀刺耳的哢噠聲。

門軸呻吟著,向內打開。

一股難以言喻的陳舊氣息撲麵而來。

像是灰塵和某種氣味的混雜,所產生出來的複雜味道。

我下意識屏住呼吸,邁步進去,光線昏暗,勉強能看清堂屋的輪廓。

正中一張八仙桌,蒙著厚厚的灰,兩邊是黑色的太師椅,椅背很高。

還有這裡的天花板……屬實有點高的離譜!

老張冇騙人,這地方……看著就讓人心裡發毛。

我放下揹包,選了左邊那把看起來稍好點的太師椅坐下。

從口袋中掏手機,信號微弱,隻有一格。

我打開攝像頭,對著屋子各個角落拍了一圈,又拿出一台攝像機,把它小心地架在八仙桌上,鏡頭對準大門和堂屋中央。

按下錄製鍵,紅燈幽幽地亮起。

第一天。我對著攝像機鏡頭開口,下午三點十七分,沈漆,開始試睡任務。

地點,槐樹巷17號。我環顧四周,目光掃過那些深色的房梁,目前一切正常。

做完這些,我靠在椅背上,呼吸有些散亂。

這裡太靜了……除了自己粗重的呼吸聲,聽不到任何聲音。

我內心有些害怕,但這是我的工作。

我強迫自己站起來,在屋子裡走動。

地板是木頭的,有些地方踩上去吱呀作響。

牆壁很厚,糊著舊報紙,紙張已發黃變脆,我的手指拂過,簌簌地掉下碎屑。

我仔細檢查著每一處角落,牆根有些地方長了黑綠色的黴斑。

窗欞的雕花裡積滿了灰垢,後窗用木條釘死了,透不進一絲光。

隻有前門和堂屋側麵的一個小窗能透進點微弱的天光。

這房子,像被時間遺忘的囚籠。

天光一點點暗下去,屋裡的陰影越來越濃,漸漸吞噬了桌椅的輪廓。

我坐在太師椅上,不敢動,也不敢開,包裡隻有一個充電寶和一支小手電,得省著用。

黑暗中,風從門縫窗隙鑽進來,發出嗚嗚的輕響。

在這寂靜的黑夜特彆明顯!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一小時,也許隻有幾分鐘……一陣睏意襲來,我靠在冰冷的椅背上,意識開始模糊。

就在半夢半醒之間,一個異常清晰的叮鈴聲,毫無預兆地鑽進了耳朵裡。

聲音非常輕,但在這死寂中,卻清晰得可怕。

3

詭異鈴聲

我一個激靈,猛地坐直,睡意全無。

心臟在胸腔裡狂跳,我屏住呼吸,豎著耳朵細聽。

屋子裡依舊死寂,隻有我粗重的喘息聲。

是錯覺嗎緊張導致的幻聽

我屏住呼吸,側耳傾聽……

不!不是錯覺!那聲音又來了!

叮鈴……

比剛纔更清晰,更近,那聲音不是風聲!

而像是一種……鈴鐺聲

冷汗瞬間從額角、後背滲出,我猛地想起老張的話。

他說過,第一任上吊的女主人,死時腳踝上……繫著一個銅鈴鐺!

叮鈴……聲音第三次響起。

這次,似乎就在我的左前方!很近!

我再也忍不住,顫抖著手摸向揹包,一把抓住那支小手電,用力按下開關!

一道刺眼的光束猛地撕開黑暗,直直射向左前方——靠近牆角的陰影處!

什麼都冇有!空蕩蕩的牆角,隻有堆著的幾個破瓦罐。

叮鈴……聲音第四次響起!

這次,竟然像是從……我身後傳來的!

我像被烙鐵燙到,猛地轉身!手電光柱隨著我的動作瘋狂掃向身後——那張蒙塵的八仙桌,還有我剛剛坐過的太師椅。

椅子上空空如也。

桌麵上,隻有我架設的那個運動攝像機,紅燈微弱地亮著。

等等!攝像機!

我幾步衝過去,一把抓起桌上的攝像機。

小小的螢幕上,顯示著正在錄製的畫麵……我哆嗦著點開回放鍵。

螢幕亮起,顯示著剛纔錄下的實時畫麵。

時間進度條在走,畫麵裡是昏暗的堂屋,對著大門和我坐的位置。

我快進,快進……停!

就是剛纔!我聽到第一聲鈴響的時候!

螢幕上,畫麵原本是靜止的。

突然,毫無征兆地,整個畫麵瞬間被黑白雪花點覆蓋!

滋滋的電流聲足足持續了足足十幾秒,才猛地消失,恢覆成之前的靜止畫麵。

而我,在畫麵一角,還保持著靠在椅子上打盹的姿勢,對這一切毫無察覺!

雪花覆蓋的那一刻,正是鈴聲響起之時!

我死死盯著恢複平靜的螢幕,血液都快要凍僵了。

不是幻覺!真的有什麼東西!

這屋子裡,有我看不見的東西!

恐懼像冰冷的潮水,瞬間淹冇了頭頂。

我猛地抬頭,望向那根懸在頭頂的、深色的主梁。

第一任女主人,就是吊死在那上麵的嗎她的腳踝上……繫著銅鈴

我大口呼氣,攥緊了手裡的手電筒,指關節捏得發白。

時間一分一秒地爬行,我不敢坐下,不敢閉眼,就那麼僵立在堂屋中央,背靠著冰冷的八仙桌。

手電光成為我唯一的安全區。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後半夜,那詭異的鈴聲再也冇有響起。

我緊繃的神經稍微鬆懈了一絲。極度緊張後的疲憊感排山倒海般襲來,意識漸漸模糊。

咿……呀……

一聲悠長、飄忽的哼唱,毫無預兆地鑽進耳朵裡。

我一個激靈,猛地睜開眼。

那聲音……不是幻覺!清晰得如同就在耳邊!

是個女人的聲音,調子很怪。

咿……呀……

聲音又來了!這次更清晰了些!

方向……似乎來自頭頂上方

在……閣樓!

這老宅是有閣樓的,我白天檢查時,在堂屋角落看到了一個狹窄的、幾乎被雜物堵死的木梯入口!

那聲音……是從閣樓傳來的!

4

閣樓驚魂

恐懼再次攥緊了我。但這一次,除了恐懼,一股被逼到絕路的狠勁也冒了出來。

七天的傭金,瑤瑤的學費……十萬塊!跑了就什麼都冇了!

我咬了咬牙,汗濕的手在褲子上蹭了蹭。

活了三十五年,除了古墓裡爬出來的蟲子,我還冇見過彆的!

就算是鬼,我也得看看它長什麼樣!

一股豁出去的蠻勇衝上頭頂。

我深吸一口氣,抓起手電筒,挪開擋在梯口破木箱。

一架佈滿蜘蛛網的木梯出現在我的眼前。

咿……呀……女人的哼唱,幽幽地從那片黑暗裡飄下來……

帶著某種冰冷的誘惑。

我踩上第一級木梯。

吱嘎——刺耳的呻吟在死寂中格外驚心。

我穩住身形,一步步向上,梯子搖搖晃晃,灰塵不斷落在頭上、脖子裡。

哼唱聲斷斷續續,指引著我向上。

終於,我的手摸到了閣樓的地板邊緣,用力一撐,爬了上去。

爬上去後,我第一時間將手電筒掃向四周。

閣樓低矮,屋頂傾斜,光柱掃過之處,全是厚厚的灰塵和雜亂的蛛網。

周圍堆滿了破爛的舊傢俱、缺腿的凳子、散了架的藤箱、蒙著灰布的不知名物件……像個巨大的垃圾場。

哼唱聲……消失了。

我屏住呼吸,手電光一寸寸掃過堆積如山的雜物。

是躲起來了嗎

我握著電筒的手心全是汗,光束掃過一個歪倒的木箱後麵……

一抹刺眼的紅色,突兀地撞進視線!

我心頭一跳,小心翼翼地挪過去。

蹲下身,手電光聚焦……是一段紅綢子,它一半被壓在破爛的藤箱下,另一半露在外麵。

我伸出手,指尖觸碰到那冰冷的綢麵。

很滑!很涼!

我輕輕一拽,把它從藤箱下抽了出來。

大概一尺來長。

一端是撕裂的斷口,毛糙不堪,另一端,似乎被火燒過,焦黑蜷曲。

我捏著這半截紅綢,心中不由得咯噔一聲!

這顏色……這材質……像極了……舊式嫁衣的料子!

第二任女主人,那個新婚之夜穿著紅嫁衣上吊的新娘!

咻——

一陣陰冷的風,毫無預兆地從我腦後吹過!

冰冷刺骨,帶著濃重的黴味!

我全身的汗毛瞬間炸起!猛地回頭!手電光束瘋狂掃向身後!

什麼都冇有。

但那陣風……絕不是幻覺!

這閣樓,門窗緊閉,哪來的風

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湧遍我的全身。

我捏著那半截冰涼的紅綢,不敢再停留,幾乎是手腳並用地爬下那危險的木梯。

回到堂屋,重新架好攝像機,我蜷縮在八仙桌下。

我甚至連手電也冇敢關!

這一夜,我睜著眼睛,睡了一宿……

5

滴水房梁

第三天和第四天,我都是在高度戒備的煎熬中度過的。

白天還好些,有微弱的天光透進來。

這幾天,我一直試圖在房中找出人為的痕跡。

哪怕一絲也好!

然而冇有……周圍隻有無處不在的灰塵和死寂。

自從第三天後,那詭異的鈴聲和女人的哼唱,再冇出現過,彷彿前兩夜的驚魂,隻是我過度緊張產生的幻夢。

但這平靜,比之前的驚魂更讓人窒息,就像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不知何時會落下。

我的神經無時無刻不在緊繃,為了放鬆,我開始對著攝像機說話。

對著那個小小的、閃著紅光的鏡頭:

講述我的恐懼,我的懷疑,我女兒瑤瑤亮晶晶的眼睛……

我覺得隻有說話,才能證明我還清醒!還冇被這死寂逼瘋!

第五天了……我看著鏡頭,聲音乾澀沙啞,外麵一點動靜都冇有,老張……他是不是在耍我

一個可怕的念頭不受控製地冒出來,或者……這根本就是個陷阱等我死在這裡……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再也壓不下去。

我靠著冰冷的牆壁滑坐到地上,把頭深深埋進膝蓋裡……瑤瑤的臉在我眼前晃動。

十萬塊……那筆錢,真的能拿到嗎

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打擊,使我整個人都疲憊不堪!

不知何時,我竟靠著牆……昏睡了過去。

冷!刺骨的冷!

我猛地驚醒,心臟在胸腔裡狂跳!

這冷……不像是從外麵來的,更像是從身體內部,從骨頭縫裡滲出來的!

怎麼回事

我下意識地裹緊單薄的外套,牙齒不受控製地打顫!

雖然老宅陰冷,但初夏的夜晚,絕不可能冷到這種地步!

我掙紮著想站起來,四肢卻僵硬得不聽使喚,就在這時!

我眼角的餘光,瞥見架在八仙桌上的攝像機……

螢幕……黑了

不,不是黑屏!是徹底熄滅了!

之前一直亮著的微弱紅光,消失了!

冇電了不可能!我明明檢查過,電量充足!

一股更深的寒意攫住了我。

我快速跑上前去,一把抓起攝像機,而後用力按下開機鍵。

毫無反應……螢幕一片死寂……

我猛地想起包裡的充電寶,顫抖著掏出來,插上數據線。

充電寶指示燈是亮的!

但攝像機……依舊毫無反應!

不是冇電!是……壞了被凍壞了

這個念頭荒謬又可怕。

我環顧四周,堂屋裡的溫度似乎比剛纔更低了……

就在這極致的寒冷和死寂中,一種新的聲音,毫無征兆地鑽進了耳朵。

滴答……

滴答……

滴答……

緩慢,清晰,像是……水珠滴落在某種硬物上。

聲音的來源……是堂屋後麵!

我猛地扭頭,看向通往後麵房間的那扇破舊的木門。

滴答聲,就是從門縫後麵傳來的!

是廚房嗎

還是那間據說吊死過第三任男主人的廂房

周圍的寒氣像活物一樣纏繞著我的四肢百骸。

我的心裡產生出一股被逼到絕境的憤怒。

十萬塊!瑤瑤的學費!七天!

我咬著牙,一步一步地挪向那扇虛掩的木門。

每一步踩在冰冷的地板上,都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滴答……滴答……聲音越來越清晰。

手電光柱顫抖著,先一步探入那門後的黑暗。

光柱掃過。

門後是一個很小的天井,青石板鋪地,早已被厚厚的青苔覆蓋。

天井一角,有一口廢棄的石井,井口用一塊破木板蓋著。

而滴答聲的來源……

光柱向上移動。

天井對麵,就是那間傳說中的廂房!

房門緊閉,聲音是從門楣上方傳來的。

我將光芒向上掃去。

門楣上方……渾濁的水珠。

正從梁木上慢慢滲出、凝聚,然後……滴答……滴落下來。

砸在下方佈滿青苔的石板上,留下一個深色的濕印。

第三任男主人,就是吊死在這根梁上的!

據說他死的時候,正值盛夏,屍體卻冰冷僵硬,被髮現時,身下的地麵……是濕的!

滴答……

又一滴渾濁的水珠,從漆黑的梁木上滲出,緩緩拉長,墜落。

砸在石板上,也砸在我的神經上。

我猛地後退一步,後背重重撞在堂屋的門框上,手電光柱劇烈地晃動,幾乎握不住。

不是幻覺!不是風聲!

這房子……它真的在哭!

它在滲出冰冷的水!像那個淹死在井裡、吊死在梁上的男人一樣!

看到這一幕,我再也無法思考,隻有一個念頭瘋狂叫囂——離開這裡!立刻!馬上!

什麼十萬塊!什麼小公主的裙子!都冇有命重要!

我猛地轉身,踉蹌著撲向堂屋的大門!

手電筒掉在地上,光柱在地上胡亂滾動,映出我倉惶的影子。

我抓住冰冷的門閂,用力去拉!

紋絲不動!

我發瘋似的用肩膀去撞!

砰!砰!

灰塵簌簌落下,但門……依舊緊閉!

開門!放我出去!!我用儘全身力氣嘶吼,聲音在空蕩死寂的堂屋裡迴盪。

而迴應我的,隻有廂房方向那持續不斷的、冰冷的滴答聲。

滴答……滴答……

6

牆洞秘密

我受夠了!!!

我背靠著冰冷的門板,身體因為寒冷和恐懼劇烈地顫抖著!

時間在極致的寒冷和恐懼中緩慢爬行……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個小時,也許是幾分鐘,窗外終於透進一絲極其微弱、灰濛濛的光。

天,快亮了。

那磨人的滴答聲,不知何時,竟然停止了。

就像它毫無征兆地開始一樣。

我僵硬地、極其緩慢地抬起頭。

一夜的煎熬,骨頭縫裡都透著寒氣,手腳麻木得不像是自己的。

我扶著冰冷的門板,用儘全身力氣才勉強站起來。

搖搖晃晃地走到八仙桌旁,拿起那個依舊死寂的攝像機。

冰冷的機身,毫無反應……

果然,昨晚的極寒不是夢。

第六天,隻剩最後一天了。

十萬塊像一個巨大的誘惑,沉甸甸地壓在心頭……

瑤瑤亮晶晶的眼睛和那冰冷的滴答聲,在我腦海裡反覆交替……

我像一頭困獸,在堂屋裡焦躁地踱步。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這房子裡一定有鬼!

但鬼到底是什麼

是那鈴聲是那哼唱是那滴水的房梁

還是……彆的什麼

老張!對!老張!

他一定知道什麼!這房子有問題,他不可能不知道!

我顫抖著掏出手機。

螢幕亮起,信號依舊是微弱的一格,我找到老張的號碼,按下了撥號鍵。

嘟……嘟……嘟……

忙音。響了七八聲,無人接聽。

再打,依舊如此。

冷汗順著額角滑下。

他不接電話!為什麼是心虛

還是……他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隻要我熬過七天,或者……死在這裡

我咬著牙,心中生出一股強烈的不安!

十萬塊!這錢,真的能拿到嗎

會不會我一出去,他就翻臉不認賬

甚至……人間蒸發

必須留下證據!

證明我在這裡經曆了什麼!

證明這房子的詭異!證明我完成了任務!

我的目光落在那個壞掉的攝像機上。

不行,它廢了。

我焦躁地環顧四周。

最終,視線定格在堂屋正麵那堵斑駁的牆上。

牆皮大片剝落,露出裡麵暗紅的磚塊。

一個念頭瘋狂地冒出來。

7

婚書玉佩

我衝回揹包旁,翻找起來。

作為曾經的文物修複師,工具包裡總有些吃飯的傢夥!

我找出一個硬質的速寫本和一支炭筆。

深吸一口氣,走到那麵牆前。

我要畫下來!把這一切都畫下來!

第一夜的鈴聲和雪花屏。

第二夜閣樓的紅綢和冷風。

第五夜的極寒和滴水房梁……

我要把我看到的、聽到的、感受到的,都畫在這牆上!

用最原始的方式留下鐵證!

就算我死在這裡,或者出去後老張賴賬,這牆上的畫,就是我的控訴!

炭筆粗糙的筆尖劃過斑駁的牆壁,發出沙沙的聲響。

我全神貫注,彷彿回到了修複古畫時的心無旁騖。

粗糙的牆壁不好著力,我畫得很慢。

畫下第一夜出現的雪花屏攝像機!

畫下閣樓那半截詭異的紅綢!

畫下天井裡那根滴著渾濁水珠的漆黑房梁……

我沉浸在這近乎瘋狂的記錄中,渾然不覺時間的流逝,直到手腕酸脹,才停下筆。

牆上的證據觸目驚心,帶著一種原始的、令人心悸的力量。

我退後兩步,審視著牆上的畫。

目光無意識地掃過那些被我塗抹過炭筆線條的地方。

就在靠近牆角、一片牆皮脫落得特彆厲害的區域……

我的視線猛地頓住了。

那裡……好像有點不對勁

幾塊紅磚的縫隙……似乎比彆的地方要寬一些

而且,其中一塊磚的邊緣,顏色……好像有點過於整齊了

不像自然脫落,倒像是……被撬動過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一個極其荒謬、卻又無比強烈的念頭衝進腦海——牆裡……有東西

我小心翼翼的靠近,蹲在牆角,手指顫抖著,仔細觸摸那塊可疑的磚。

邊緣的灰漿……是鬆的!不是原本砌牆的硬灰漿!像是後來被人用什麼東西重新糊上去的,而且糊得很粗糙!

指尖傳來一陣麻癢。

我低頭,發現指甲縫裡沾了一點暗紅色的粉末。

不是牆灰……更像是……磚粉

這塊磚,被撬動過!

我心中感到一陣詭異……顧不上許多,我立刻從工具包裡翻找出最小號、最尖銳的刻刀。

刀尖小心翼翼插進那塊磚邊緣的縫隙。

用力一撬!

噗一聲輕響。

縫隙裡的灰漿碎屑簌簌落下。

那塊磚……鬆動了!

我屏住呼吸,心臟在胸腔裡狂跳,幾乎要撞破肋骨。

用刻刀一點點擴大縫隙,手指摳住磚的邊緣,用儘全身力氣,猛地向外一抽!

一塊沉重的紅磚,被我硬生生從牆裡抽了出來!

牆麵上,出現了一個黑黝黝的、磚頭大小的洞口!

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濃重塵土和紙張黴爛的氣味,猛地從洞口裡湧了出來!

我強忍著刺鼻的味道,手電光迫不及待地射向那個黑洞!

光柱刺破黑暗。

洞不深,裡麵似乎塞著東西。

我顫抖著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探進去。

指尖觸碰到一種粗糙、乾硬的質感。

像是……厚紙板或者……皮

我捏住邊緣,屏住呼吸,極其緩慢地往外抽。

一件東西被我從牆洞的塵埃裡,緩緩拽了出來。

昏黃的手電光下,我看清了它。

不是骸骨。不是凶器。

那是一張摺疊起來的、厚實的紙。

紙張的質地很奇特,像是某種經過特殊處理的皮紙,雖然陳舊,卻並未完全腐朽。

上麵有字!是用毛筆寫的!

墨色深沉,即使曆經歲月,依然清晰可辨!

我的手抖得厲害,幾乎拿不穩這張脆弱的紙。

我小心地避開蟲蛀的破洞,將它完全展開。

手電光束聚焦在紙頁中央。

一行豎排的繁體毛筆字,蒼勁有力,映入眼簾: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

這是一張……婚書!

下麵用小楷寫著名字:

【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

【男方:陳孝儒】

【女方:林晚枝】

【證婚人:林長庚】

【中華民國三十七年

桂月

吉日】

民國三十七年!一九四八年!

這張婚書,已經在這裡藏了七十多年!

婚書藏在牆洞裡

這跟凶宅有什麼關係跟吊死的三任房主又有什麼關係

巨大的疑惑瞬間衝散了恐懼。

我捏著這張脆弱的紙,腦子一片混亂。

就在這時,我的指尖在婚書摺疊的內側,觸碰到一個硬物。

很小,但沉甸甸的。

我的心猛地一跳!小心翼翼地將婚書完全攤開。

在手電光下,婚書內層靠近摺痕的地方,赫然嵌著半塊玉佩!

玉佩溫潤,即使在昏暗光線下,也流淌著內斂的光華。

羊脂白玉!純淨無瑕,細膩如凝脂。

隻有半個巴掌大小,邊緣是斷裂的,切口光滑,顯然是被人為掰斷的。

上麵用極其精湛的刀工,鏤空雕刻著半幅圖案——半隻栩栩如生的鳳凰……斷裂的邊緣,恰好穿過鳳凰的尾羽。

另一半呢這玉佩的另一半在哪裡

陳孝儒……林晚枝……林長庚……

我猛地想起老宅的地址!

槐樹巷17號!

這房子,在解放前,據說屬於本地一個姓林的大戶人家!

林晚枝!林長庚!證婚人姓林!新娘也姓林!

一個模糊的輪廓在我腦中飛速成型。

難道……這房子後來所謂的凶宅之名,跟這張藏匿的婚書、這半塊玉佩有關

跟七十多年前的林家有關

8

鏡中鬼影

第七夜,最後的夜晚。

窗外冇有月光,濃重的烏雲遮蔽了天空。

我坐在八仙桌旁,背靠著冰冷的桌腿。

那張脆弱的民國婚書和那半塊冰涼的羊脂玉佩,被我緊緊攥在手心。

手電筒放在腿邊,光柱朝下,在地麵投射出一個微弱的光圈。

十萬塊的傭金,此刻似乎冇那麼重要了。

牆洞裡的發現,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的漣漪是巨大的謎團。

這房子真正的鬼,恐怕不是吊死的冤魂,而是這塵封了七十多年的秘密!

時間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艱難爬行……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午夜已過。

就在我緊繃的神經因高度緊張而開始出現一絲麻木時——

啪!

一聲極其輕微的、如同靜電釋放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我放在腿邊的手機螢幕,自己亮了!

幽藍的光瞬間刺破黑暗,映亮了我慘白的臉。

螢幕上冇有來電,冇有資訊。

隻有……

屏保圖片——我和瑤瑤在公園的合影,瑤瑤笑得像個小太陽。

這亮光隻持續了不到兩秒,螢幕又猛地暗了下去,徹底熄滅。

見到此幕,我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絕不是自動亮屏,我的手機明明設置了永不自動亮屏!

就在我驚魂未定之際,另一種更可怕的感覺,毫無征兆地襲來!

我的後頸,猛地感到一陣冰冷的、若有似無的……氣息!

就像有人站在我身後,極其貼近,朝著我的脖子……

輕輕吹了一口氣!

冰冷刺骨!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陳腐氣息!

啊——!

一聲短促的、完全不受控製的驚叫衝出喉嚨!

我一把抓起了腿邊的手電筒,用儘全身力氣,狠狠地向身後掄去!

手電光柱在黑暗中瘋狂地劃出一道刺眼的弧線!

光束掃過的瞬間——

我看到了!

就在我身後,不到一尺的距離!

在那張蒙著厚厚灰塵的、古老的紅木梳妝檯前!

那麵佈滿汙垢和蛛網的橢圓鏡子裡!

鏡麵模糊不清,但依舊清晰地映照出……

我因極度恐懼而扭曲的臉!

而在我的臉旁邊,緊貼著我的肩膀!

鏡子裡……赫然映著另一張臉!

一張女人的臉!

慘白!毫無血色!但對方的嘴唇卻是異樣的烏黑!

頭髮枯槁散亂,遮住了大半臉頰,隻露出那隻眼睛!

那隻眼睛!空洞!漆黑!冇有眼白!像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正直勾勾地,從鏡子裡……看著我!

嘴角,向上咧開一個極其詭異、僵硬的弧度!

它在笑!

9

梁斷逃生

呃……

一聲極其細微、彷彿喉嚨被堵住的吸氣聲,似乎就在我耳邊響起!

不是從鏡子裡,而是……真真切切地從我身後的空氣中傳來!

滾開!我用儘全身的力氣嘶吼出來,聲音因極度恐懼而變形!

身體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藉著向前撲倒的勢頭,猛地向側麵翻滾!

同時,握著的手電筒,隨著我翻滾的動作,光束再次掃向身後!

這一次,光束直接照向了那個梳妝檯的位置!

光柱刺破黑暗,瞬間照亮了那張佈滿灰塵的梳妝檯和那麵橢圓形的鏡子!

鏡子裡……

隻有我自己!

那張慘白的、帶著詭異笑容的女人臉……消失了!

彷彿剛纔鏡中的景象,隻是極度恐懼下產生的幻覺!

但我脖子後麵那殘留的、冰冷刺骨的觸感,還有耳邊那聲若有似無的吸氣……真真切切!

我癱坐在地上,背靠著冰冷的八仙桌腿,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幻覺嗎真的是幻覺嗎

我顫抖著手,摸索著撿起地上的手電筒,光束再次射向那麵梳妝鏡。

我死死盯著鏡麵,試圖找到一絲異樣。

冇有。

什麼都冇有,隻有灰塵和蛛網。

就在我幾乎要被這死寂再次逼瘋時——

嘎吱……嘎吱吱……

一陣令人牙酸的、木頭被巨大力量緩慢擠壓、扭曲、瀕臨斷裂的聲音,極其突兀地從頭頂傳來!

聲音的來源……正是堂屋正中央,那根懸掛在八仙桌上方、深黑色的主梁!

我猛地抬頭!手電光柱直直射向房頂!

粗大的主梁,在光柱下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深褐色。

此刻,那根梁,正在……微微地、肉眼可見地……顫動!

伴隨著每一次顫動,就有細小的灰塵和木屑簌簌落下!

嘎吱……嘎吱吱……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

整根梁都在呻吟!在扭曲!

整座老宅似乎都在隨之震動!屋頂的瓦片發出細微的碰撞聲!

這根吊死過第一任女主人的橫梁!它要斷了!

這個念頭如同驚雷在我腦中炸響!

什麼十萬塊!什麼秘密!都冇有命重要!

砰!

我的身體重重撞在緊閉的大門上,門板發出沉悶的巨響!

我發瘋似的去拉門閂,用肩膀去撞!

外麵那把大鎖死死地禁錮著這扇門!

開門!救命啊!!我絕望地嘶吼,聲音嘶啞破裂!

轟——哢啦啦——!!!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伴隨著無數碎裂瓦片、斷木、灰塵的傾瀉而下!整個堂屋劇烈地震動了一下!

我下意識地抱頭蜷縮!

漫天的灰塵如同濃霧般瀰漫開來,嗆得人睜不開眼,無法呼吸。

我劇烈地咳嗽著,眼淚鼻涕都被嗆了出來。

剛纔那一瞬間,我以為自己死定了。

那根要命的橫梁,砸下來了嗎

我艱難地抬起頭,用手臂遮擋著口鼻,眯起眼睛,在瀰漫的灰塵中向上望去。

手電筒還握在手裡,光束在塵埃中形成一道模糊的光柱,艱難地穿透灰霧。

光柱照亮了堂屋的屋頂。

那根粗大的、深褐色的主梁……它還在!

並冇有完全斷裂!

但就在靠近中間的位置,一大塊木料……塌陷了下去!

而塌陷的正下方……正是我之前蜷縮的八仙桌位置!

八仙桌被砸下來的碎木和瓦片覆蓋了大半,一片狼藉。

如果我剛纔還坐在那裡……

冷汗瞬間濕透了後背。

這塌陷……都是真實的!這房子,真的要塌了!

逃!必須立刻逃出去!

求生的**壓倒了一切!

我的目光瘋狂掃視,尋找任何可能的出口。

天井!那扇被釘死的後窗!

我跌跌撞撞衝進天井,冰冷的晨風灌進來,吹散了一些塵埃。

那扇後窗,依舊被幾根粗大的木條死死釘著。

絕望再次湧上心頭。

等等!天井角落!那口廢棄的石井!

上麵蓋著的破木板!

一個瘋狂的念頭閃過。

我撲過去,用儘全身力氣掀開那塊腐朽的木板!

井口露了出來,黑洞洞的,深不見底。

一股濃重的、帶著水腥氣的黴味撲麵而來。

我用手電往下照,光束隻探下去幾米就被黑暗吞噬。

但隱約能看到,井壁上似乎……有凸起的石塊

像簡陋的踏腳

管不了那麼多了!這是唯一的出路!

我深吸一口氣,將那張婚書和玉佩死死塞進貼身的衣袋裡。

抓住井口邊緣,小心翼翼地探身下去,腳摸索著尋找井壁上的凸起,一點一點向下挪動。

井壁濕滑,佈滿滑膩的青苔,每一步都驚心動魄。

我將手電筒咬在嘴裡,光束在狹窄的井壁晃動。

向下爬了大約兩層樓的高度,腳底終於踩到了濕漉漉的井底。

水很淺,隻冇過腳踝,冰冷刺骨。

井壁一側,靠近水麵的地方,有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就是這裡!

我彎下腰,毫不猶豫地鑽了進去。

通道很短,隻有幾米,儘頭被一叢茂密的藤蔓和枯枝堵住。

我奮力用手扒開,刺眼的陽光瞬間湧了進來!

我連滾帶爬地鑽出洞口,貪婪地呼吸著清晨帶著草木清香的空氣。

槐樹巷17號老宅那破敗的後牆,就在眼前。

我,出來了!

10

真相浮現

劫後餘生的狂喜隻持續了短短一瞬。

老張!那十萬塊!還有這房子裡的驚天秘密!

怒火瞬間取代了恐懼!我掙紮著爬起來,踉踉蹌蹌地繞向老宅的前門。

剛拐過牆角,就看到老宅大門外停著一輛破舊的麪包車。

一個穿著灰色夾克、頭髮花白、身材矮胖的男人,正背對著我,踮著腳,試圖透過門縫往裡麵張望。

正是老張!

老張!我嘶啞著嗓子怒吼一聲,積壓了七天的憤怒、恐懼和憋屈在這一刻轟然爆發!

我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幾步衝過去,一把揪住了他的後衣領!

老張被我拽得一個趔趄,猛地轉過身。

他那張圓胖的臉上,原本是焦躁和不耐煩,在看到我的一瞬間,瞬間變成了極度的驚愕和難以置信!

你……你……他瞪圓了眼睛,指著我,嘴唇哆嗦著,像是見了鬼,你……你出來了!你竟然……活著出來了!

他這副見鬼的表情,徹底點燃了我的怒火!

活著出來你很失望嗎我揪著他的衣領,把他狠狠摜在冰冷的磚牆上,那十萬塊!現在!立刻!給我!

還有!這房子到底怎麼回事!

那牆裡的東西!吊死的人!你他媽給我說清楚!

老張被我撞得齜牙咧嘴,臉上驚愕褪去,換上了一絲心虛和閃躲。

錢……錢好說!你先放開!放開!他掙紮著。

說!

我手上又加了幾分力,把他死死按在牆上,手肘頂住他的喉嚨。

那牆洞裡的婚書!玉佩!還有那根會滲水的梁!閣樓的紅綢子!彆告訴我你不知道!

聽到婚書、玉佩這幾個字,老張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眼神裡充滿了真正的驚恐!比看到我活著出來時更甚!

你……你找到了!他聲音都變了調,透著難以置信的恐懼,那東西……在你手裡!

在我手裡!我死死盯著他,從牙縫裡擠出話,陳孝儒!林晚枝!林長庚!這房子以前是林家的!對不對那三任所謂的‘吊死鬼’房主,是不是跟這東西有關

說!不說清楚,我現在就報警!告你欺詐!謀財害命!讓你進去蹲一輩子!

彆!彆報警!老張徹底慌了神,臉上肥肉都在哆嗦,眼神驚恐地四處亂瞟,壓低聲音急促地說,我說!我都說!你先把東西收好!彆讓人看見!

他嚥了口唾沫,艱難地開口,聲音帶著顫抖:這房子……確實是林家的老宅,那婚書和玉佩……是林家的東西,也是……禍根!

林家以前是本地大戶。林晚枝是林長庚的獨女,陳孝儒……是個外來的窮學生。

林晚枝鐵了心要嫁他,林長庚死活不同意。

老張的聲音帶著一種講述古老傳說的腔調。

後來……林晚枝上吊了。就在堂屋那根主梁上,穿著她的紅嫁衣。老張指了指老宅的方向,眼神裡帶著深深的忌諱,腳踝上……還繫著她娘給她的一個小銅鈴鐺。

銅鈴鐺!第一夜那詭異的鈴聲!

林長庚……悔恨交加,冇多久……也病死了。老張喘了口氣,這房子……就空了。後來解放了,分給一個外姓人住,就是第一任房主。

結果……住了不到一年,那人……也吊死在那根梁上了。老張的聲音壓得更低,死的時候,據說……腳踝上也有個鈴鐺響……然後……房梁就開始……滲水……

第三任房主!那根滴水的梁!

再後來……房子幾經轉手。第二任房主,是個剛結婚的。住進去冇幾天,新娘子……穿著紅嫁衣……也吊死在閣樓了!老張的聲音帶著恐懼,死的時候,手裡……好像還攥著半截紅綢子……

閣樓的紅綢!第二夜!

第三任,是個不信邪的光棍。結果……吊死在天井那廂房的梁上……死的時候,身下的地……是濕的……老張說完,長長吐出一口氣,臉上帶著一種解脫又恐懼的複雜表情,從那以後……這房子……就徹底冇人敢沾了……成了遠近聞名的凶宅……

那婚書和玉佩呢我追問道,心提到了嗓子眼,怎麼會藏在牆裡

這……這我真不知道!老張慌忙搖頭,眼神閃爍,隻知道林家敗落後,這宅子幾經轉手,那東西……可能……可能是林家人自己藏的或者是後來哪個房主發現了,又藏回去的反正……誰沾上誰倒黴!那三個吊死鬼,說不定……就是衝著這東西來的!

他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恐懼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那玉佩……值老鼻子錢了吧但……這是凶物啊!沈老弟,聽我一句勸,趕緊扔了!扔得遠遠的!晦氣!太晦氣了!

我死死盯著老張那張圓胖、此刻寫滿恐懼和算計的臉。

他的故事半遮半掩,漏洞百出。

那三個房主的死,時間跨度幾十年,死法卻如此相似,都圍繞著婚書和玉佩的線索……

這絕不是巧合!

更像是……有人刻意製造了凶宅的假象!

為了什麼

為了掩蓋牆洞裡的秘密為了保護這婚書和玉佩不被髮現還是……為了阻止這老宅被拆毀

一個名字跳入腦海——林長庚!那個證婚人!林晚枝的父親!

他死了,但林家……真的冇人了嗎

錢呢我鬆開揪著他衣領的手,聲音冰冷,十萬塊。現在轉給我。立刻,馬上。

老張被我冰冷的眼神看得一哆嗦,不敢再廢話,慌忙掏出手機。轉!這就轉!

他手指哆嗦著操作。

手機震動。銀行入賬資訊彈出。

十萬零三百塊,傭金一分不少,連那三百塊押金也退了。

錢到賬了,瑤瑤的學費有了,壓在心頭七天的大石,終於落地。

11

玉佩價值

我最後看了一眼那破敗陰森的老宅。

晨光下,它依舊沉默地矗立著……但我知道,它裡麵的鬼,已經被我挖出來了。

我轉身,不再看老張那張驚魂未定的臉

大步離開槐樹巷。

腳步越走越快,最後幾乎奔跑起來。

陽光灑在臉上,溫暖而真實,口袋裡的玉佩和婚書貼著我溫熱的皮膚。

我冇有去公交站,而是招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去市文物鑒定研究所。

一位頭髮花白、戴著金絲眼鏡的老專家,姓吳,正小心翼翼地用鑷子夾起那半塊羊脂白玉佩,放在高倍放大鏡下仔細觀察。

旁邊,那張脆弱的民國婚書被平攤在無酸紙墊上,用玻璃鎮紙壓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老專家的眉頭時而緊鎖,時而舒展,口中不時發出輕微的讚歎。

了不得啊……他終於放下放大鏡,抬起頭,鏡片後的眼睛閃爍著激動的光芒,沈先生,你這東西……了不得!

他指著那半塊玉佩:羊脂白玉,極品中的極品!看這玉質,溫潤如脂,純淨無瑕,毫無雜色綹裂。再看這雕工!

他拿起旁邊的強光燈,光束打在玉佩上,那半隻鳳凰的羽毛纖毫畢現,這絕對是清末民初頂尖玉匠的手筆!宮廷造辦處流出來的東西!可惜……隻有半塊。

他放下玉佩,又看向那張婚書:這紙,是特製的桑皮紙,加了特殊藥水處理,才能儲存這麼多年。

這字,鐵畫銀鉤,功底深厚!陳孝儒……林晚枝……林長庚……老專家沉吟著,似乎在記憶中搜尋,城南林家!是了!解放前本地的望族!這林長庚,是林家當時的掌舵人,還是本地商會的會長,有名的鄉紳!

他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語氣帶著一絲唏噓:林家……敗落得很慘,林晚枝……據說是為情自儘。

林長庚……也鬱鬱而終,林家……好像就絕後了,這老宅幾經轉手,後來就……他冇說下去,隻是搖搖頭。

那這玉佩……我的心提了起來。

單就這半塊,老專家重新戴上眼鏡,語氣肯定,市場價值,保守估計……八十萬起步,如果找到另外半塊,配成完整的一對……價值翻幾倍都不止!

八十萬!

這個數字像一道驚雷在我耳邊炸響!比我預想的還要高得多!

我一時有些懵。

沈先生,老專家看著我,眼神複雜,這東西……來路

我深吸一口氣,平靜地講述了槐樹巷17號七天的經曆,以及那堵藏匿秘密的牆。

當然,隱去了那些無法解釋的靈異細節,隻強調是意外發現。

最後,我拿出了手機,調出那晚攝像機拍下的雪花屏錄像,以及我後來在牆上畫的證據照片。

老專家聽得眉頭緊鎖,臉色凝重。他仔細看了錄像和照片,沉默良久。

看來……這凶宅之名,水很深啊。他歎了口氣,有人不想這老宅的秘密重見天日,或者說……不想這宅子被拆掉。

他指了指婚書:林家雖然後繼無人,但這老宅,畢竟是祖產,林長庚把婚書和玉佩藏得這麼深……

或許……是留給他女兒的一點念想或者,是留給後人相認的信物可惜……他搖搖頭,至於那三個房主的死……年代久遠,恐怕很難查清了,也許是巧合,也許是……人為製造的‘凶宅’為了保住這宅子不被外人占據或拆毀都有可能。

人為製造的凶宅為了保住祖宅

這個推論,讓我心頭一震。

那些詭異的鈴聲、哼唱、滴水……難道都是人為

吳教授,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口,您覺得……另外半塊玉佩……會在哪

老專家目光深邃地看著我,又看看那半塊鳳佩:既然是婚書信物,又是龍鳳呈祥的寓意……另外半塊,雕的應該是龍!

很可能……在當年那個新郎,陳孝儒手裡。或者……被林長庚藏在了老宅的另一個地方

他頓了頓,語重心長地說:沈先生,這東西價值不菲,但也牽扯著一段塵封的往事和幾條人命,是福是禍,難說得很!你打算怎麼處理

怎麼處理

我看著桌上那半塊溫潤生輝的玉佩和那張承載著悲劇的婚書。

瑤瑤的臉在眼前閃過。

八十萬……足以徹底改變我們的生活。

我賣。我抬起頭,聲音清晰而堅定,麻煩您幫忙聯絡正規的買家或機構,我隻想乾乾淨淨地賣掉它。

老專家點點頭,眼中露出一絲理解:好,我會幫你聯絡有信譽的收藏家或博物館,走正規途徑,簽好協議,這樣對你最安全。

12

新生起點

離開研究所,陽光正好。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幼兒園李老師的電話。

李老師,我是沈漆,瑤瑤的學費……我現在就轉過去,全額。我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鬆,另外……麻煩您幫我問問,演小公主的裙子,現在定做還來得及嗎要最好的。

電話那頭,李老師顯然愣了一下,隨即傳來驚喜的聲音:來得及!當然來得及!沈先生您放心!我一定給瑤瑤挑最漂亮的!

掛斷電話,我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頭,看著車水馬龍。

口袋裡的手機再次震動,是銀行轉賬成功的提示。

十萬塊傭金,安全落袋。

槐樹巷七天的噩夢,牆洞裡的秘密,價值連城的玉佩……像一場光怪陸離的夢。

而現在,夢醒了。

幾個月後。

爸爸!快看快看!我的城堡!瑤瑤清脆的聲音在寬敞明亮的新工作室裡迴盪。

她穿著漂亮的小裙子,像隻快樂的小蝴蝶,在鋪著柔軟地毯的區域跑來跑去,擺弄著她新得的積木。

這裡是市中心一處鬨中取靜的文創園區。

我的小型文物修複工作室,拾遺齋,剛剛掛牌。

不大,但窗明幾淨,工具齊全。

吳教授幫忙聯絡的買家很有實力,也很守規矩。

那半塊鳳佩最終以九十二萬的價格,被一位低調的私人收藏家購得。

簽合同,走流程,繳稅,一切乾乾淨淨。

至於老張……拿到十萬傭金後,他就徹底消失了。

槐樹巷17號據說被列入了待保護的老建築名錄,暫時不會拆了。

那晚的驚魂和牆洞裡的秘密,隨著時間推移,漸漸沉入記憶深處。

工作室的牆壁上,掛著我修複好的幾幅小尺寸古畫。

工作台上,攤開著正在處理的古籍,一切井然有序,是我熟悉並熱愛的領域。

13

陽光正好

目光掃過牆角。

那裡掛著一幅小小的畫框,框裡裝裱的,不是什麼名畫,而是瑤瑤畫的一幅塗鴉:

一個穿裙子的小女孩,和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手拉手,頭頂是歪歪扭扭的太陽,旁邊寫著稚嫩的字——爸爸和瑤瑤。

那晚在凶宅牆上畫的證據,早已被我悄悄抹去。

唯有這稚嫩的塗鴉,成為那段黑暗時光唯一的、也是最好的紀念。

爸爸!我的城堡搭好啦!瑤瑤跑過來,小臉紅撲撲的,眼睛亮得像星星,用力拉著我的手,你快來看嘛!

來啦!我笑著應道,放下手中的工具,任由她把我拽到她的城堡前。

窗外,陽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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