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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輩子,我為了救弟弟簽下合同,成為豪門貴婦蘇玥的替身。
她丈夫江臨把我當玩物,蘇玥嫉妒成狂將我推下天台。
這次鋼筆剛沾到合同紙,我直接掀桌:不簽了!
錄音筆甩上熱搜,江氏股價暴跌。
江臨掐我脖子:你以為能逃
瀕死時,神秘人顧嶼救下我:想讓他們生不如死嗎
五年後,我的珠寶設計拍出天價。
閃光燈下,江臨蘇玥跪在角落。
顧嶼為我戴上戒指:收網了,夫人。
1
重生之抉擇
鋼筆尖懸在合同乙方簽名處,墨跡將落未落。
我猛地抬頭。
刺眼的水晶吊燈晃得眼睛生疼。
不是天台呼嘯的風,不是粉身碎骨的劇痛。
是江家奢華冰冷的會客廳。
心臟在肋骨下瘋狂擂動,幾乎要撞出來。
我回來了。
回到地獄開始前的五分鐘。
回到簽下那張賣身契的瞬間。
林小姐江臨的助理推了推金絲眼鏡,聲音平板,有什麼問題嗎簽了字,令弟的腎源和手術費,江總立刻安排。
他的手指不耐煩地敲著桌麵。
噠!噠!噠!
像上輩子弟弟心跳監護儀最後的悲鳴。
我攥緊鋼筆,指節泛白。
就是這個聲音!
簽了,弟弟能活。
代價是我自己,墜入深淵。
成為蘇玥的替身。
那個永遠活在正主陰影下的可憐蟲。
蘇玥需要擋災的替身。
江臨需要發泄**的玩物。
我,就是那個完美的容器。
上輩子最後的天台,蘇玥猩紅的指甲刮過我的臉。
真以為臨哥碰你,是喜歡你
她塗著精緻口紅的嘴吐出惡毒的字。
你隻是我的影子,我的擋箭牌!
現在,冇用了!
高跟鞋狠狠踹在我小腿。
失重感吞噬一切,水泥地麵急速放大。
劇痛。
黑暗。
冰冷的悔恨蝕骨。
憑什麼!
憑什麼我要用命去填他們的肮臟遊戲!
弟弟蒼白的小臉在腦海閃過。
我猛地閉眼,又睜開。
眼底最後一絲猶豫被烈火焚儘。
不!
這次,絕不一樣!
啪!
鋼筆被我狠狠拍在光潔的紅木桌麵上。
墨汁濺開,將桌上的紙張染黑了一大片。
這字,我不簽了。
2
撕毀契約
聲音不大,卻像冰錐刺穿空氣。
助理的敲擊聲戛然而止。
他錯愕地瞪大眼。
連角落垂手侍立的傭人也驚得抬起頭。
會客廳沉重的雕花木門被推開。
江臨走了進來。
黑色高定西裝裹著挺拔身軀。
眉眼深邃,英俊逼人,也冰冷逼人。
他像一尊冇有溫度的完美雕塑,目光掃過桌上濺開的墨跡。
最後落在我臉上,帶著審視。
鬨什麼
聲音低沉,冇什麼起伏。
卻像無形的冰棱,壓得人喘不過氣。
上輩子,這聲音是命令,是判決。
我每一次卑微的順從,都換來更深的踐踏。
助理慌忙起身:江總,林小姐她……
我說,我打斷他,挺直脊背,迎上江臨審視的目光,我不簽了。
江臨眉峰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緩步走到主位坐下,雙腿交疊。
嫌錢少他端起傭人奉上的骨瓷茶杯,慢條斯理,可以加。
彷彿在談論一件商品的定價,
屈辱感瞬間衝上頭頂。
我盯著他。
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不是錢的問題。
是你們,不配。
砰!
精緻的骨瓷茶杯被他重重磕在桌麵。
茶水潑濺出來。
他抬眼看我,眸底是山雨欲來的陰沉。
林晚,他念我的名字,帶著警告的寒意,想清楚後果。
你弟弟,等不起。
又是這個!
又是用我最在乎的人,勒緊我的脖子!
上輩子,這招百試百靈。
助理適時插話,語氣虛偽:林小姐彆衝動,簽了字,令弟馬上能手術,否則……
他故意停頓,留下無儘的威脅。
空氣凝固。
巨大的壓力從四麵八方擠壓過來。
弟弟虛弱躺在病床上的樣子清晰浮現。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痛苦。
我心臟被狠狠揪緊,痛得指尖都在發顫。
不行!
不能心軟!
上輩子血的教訓還不夠嗎
簽了,弟弟暫時得救。
然後呢
然後是被迫整容成蘇玥的樣子。
是頂著她的名字,替她擋下所有覬覦江太太位置的黑手。
是被江臨在無數個夜晚,當成另一個女人的影子肆意玩弄。
最後,像垃圾一樣被蘇玥推下天台!
弟弟失去我的庇護,在江家刻意的疏忽下,病情很快惡化。
最終也冇能逃過!
我們姐弟,不過是他們遊戲裡用完即棄的道具!
我深吸一口氣。
壓下眼底翻湧的淚意和恨火。
再抬眼時,隻剩下冰冷的決絕。
我弟弟,我自己救。
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
至於你們,我目光掃過江臨和他那虛偽的助理,離我遠點。
說完,我抓起桌上那份印著我名字的賣身契。
刺啦——
雙手用力!
紙張被撕成兩半!
3
絕望中的希望
再撕!
碎片像肮臟的雪片,紛紛揚揚落下。
飄在光潔的紅木桌麵上。
飄在江臨昂貴的意大利手工皮鞋旁。
整個會客廳死寂一片,落針可聞。
助理張著嘴,下巴幾乎掉到地上。
傭人嚇得後退一步,大氣不敢出。
江臨坐在那裡,周身的氣壓低得可怕。
他那張英俊的臉上冇有任何表情,隻有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死死盯著我。
像在看一個死人。
他緩緩站起身,拍著手。
好。
很好。
他嘴角勾起一抹極冷的弧度。
林晚,記住你今天的選擇。
彆後悔。
他不再看我。
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會客廳。
沉重的雕花木門在他身後關上,發出沉悶的巨響。
助理如夢初醒,在狠狠瞪了我一眼之後,慌忙追了出去。
會客廳隻剩下我。
還有一地狼藉的合同碎片。
我的腿有些發軟,後背全是冷汗。
但一種前所未有的暢快感,衝散了恐懼。
我做到了!
我真的撕了那份該死的合同!
弟弟……
想到弟弟,心又猛地一沉。
撕毀合同隻是第一步。
江家的報複,必定雷霆萬鈞。
當務之急,是弟弟的腎源和手術費!
離開那座吃人的江家彆墅。
我立刻撥通了所有能想到的電話。
親戚,朋友,同學。
電話那頭的聲音,起初是關切。
小晚你弟弟怎麼樣了
需要幫忙儘管說!
一提到借錢,氣氛瞬間變了。
啊……這個,最近手頭也緊啊……
小晚,不是不幫,實在是……
要不,你再求求那個江先生他不是……
委婉的推脫。
直白的拒絕。
甚至帶著一絲隱秘的幸災樂禍。
早說了嘛,攀上高枝不容易,要懂得低頭……
冰冷的現實像一盆冰水澆下,讓我感到渾身冰冷。
最後一絲希望,寄托在唯一的好友陳薇身上。
電話接通。
她聲音帶著哭腔:晚晚……我正要找你!我爸……我爸他廠子資金鍊斷了,房子都抵押了……
最後的希望,冇了……
我握著手機,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頭。
此刻的陽光很是刺眼,但我的世界卻是一片灰暗。
我站在原地,直視著陽光,精神一陣恍惚。
弟弟蒼白的臉在我眼前晃動。
他那麼小。
那麼乖。
他不能死!
難道……真的冇有路了嗎
難道真的要回去,跪在江臨腳下
像上輩子那樣,把自己賣進地獄
不!
絕不!
指甲掐進掌心,微微的疼痛,讓我有了一絲清醒。
不能認輸!
一定有辦法!
4
神秘顧嶼
我翻找著通訊錄。
指尖停在一個名字上。
王經理。
我打工的時光咖啡館的老闆。
一個笑起來有點憨厚的中年男人。
死馬當活馬醫。
我撥通了他的電話。
聲音帶著自己都冇察覺的顫抖:王經理……我是林晚……我……
小林啊王經理的聲音很溫和,是不是遇到難處了彆急,慢慢說。
他耐心的語氣讓我鼻子一酸。
我哽嚥著,艱難地說出弟弟的情況和天價手術費。
電話那頭沉默了。
我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果然……
這樣啊……王經理沉吟片刻,小林,你是個好孩子,踏實肯乾,這樣!我個人借你五萬,杯水車薪我知道,但……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帶著點神秘。
我知道有個人,或許能幫你。
他最近在找私人助理,要求挺怪,但報酬非常高。
他叫顧嶼。
顧嶼
我表情疑惑,這個名字……我從未聽過。
他……可靠嗎我警惕地問。
絕對可靠!王經理語氣肯定,背景很深,但為人……很特彆。
你去試試地址我發你。
一條簡訊進來。
一個陌生的地址。
城市另一端。
頂級富人區。
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了,必須抓住!
按照地址,我找到一棟掩映在濃密綠植後的現代彆墅。
這裡的建築風格,與江家那種暴發戶式的奢華截然不同。
冷冽,低調,充滿壓迫感。
我按響門鈴,心跳如鼓。
厚重的金屬門無聲滑開。
一個穿著剪裁精良灰色西裝的男人站在門後。
對方身姿挺拔如鬆。
他的麵容極其英俊,但表情卻冷得像萬年冰川。
深邃的眼眸掃過我,冇有任何情緒波動。
彷彿在看一件冇有生命的物品。
林晚
聲音低沉悅耳,卻毫無溫度。
我下意識點頭:是……我是。
是王經理介紹我來應聘助理。
進來。
他轉身,留給我一個冷漠的背影。
彆墅內部延續了外部的風格。
空曠,冷色調。
他走到巨大的黑色書桌前坐下。
坐。
我拘謹地在對麵椅子坐下。
為什麼需要錢他目光直視著我,開門見山道。
在他洞悉一切的目光下,隱瞞毫無意義。
我深吸一口氣,對上他的視線。
救我弟弟。
需要腎移植,手術費加後續,保守八十萬。
我借不到錢。
江臨,我吐出這個名字,帶著恨意,他用這個要挾我簽替身合同,我撕了。
現在,他隨時會報複。
我需要錢,也需要一份能庇護我弟弟的工作。
我一口氣說完,心臟在胸腔裡狂跳。
空氣凝固。
他靠在寬大的皮質椅背上。
手指有一下冇一下地敲著扶手。
噠!噠!
沉默像沉重的巨石壓下來,每一秒都無比漫長。
就在我以為他會直接讓我滾出去時。
他開口了。
錄音筆。
我一怔,什麼
江臨用你弟弟要挾你,他眼神平靜無波,冇有錄音
我瞬間頭皮發麻!
他怎麼知道!
5
錄音曝光
我確實……用手機,偷偷錄了音。
那支舊手機,此刻就在我包裡!
我下意識地抓緊了包帶,指節泛白。
他看穿了我的反應。
很好。
他嘴角似乎極輕微地向上牽了一下。
助理的工作,是你的了。
月薪十萬,預付半年。
你弟弟,明天會住進仁和醫院特護病房。
最好的腎源,最好的醫生。
他的話像驚雷在我耳邊炸開!
我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巨大的狂喜和更深的警惕同時在我心中湧起。
為什麼我聲音乾澀道,代價是什麼
天上不會掉餡餅。
尤其是砸在我這種一無所有的人頭上。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背對著我。
窗外夕陽的光線勾勒出他冷硬的側影。
代價
他聲音很輕,帶著一絲冰冷的玩味。
用你的錄音筆,讓江臨和蘇玥,身敗名裂。
把他們欠你的,
他微微側過頭,夕陽的金光落在他深邃的眼眸裡。
映不出絲毫暖意。
隻有一片冰冷的、燃燒的火焰。
連本帶利,討回來!
我看著他冷硬的背影,彷彿看到了複仇的利刃。
我重重點頭,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好。
錄音筆被拷貝。
交給顧嶼。
他操作了什麼,我不知道。
兩天後。
一個詞條空降熱搜第一。
後麵跟著一個血紅的爆字。
江氏總裁夫婦錄音曝光
替身合約
腎源要挾
點開。
是我和江臨助理在會客廳的對話。
清晰無比。
助理冰冷的威脅:簽了字,令弟的腎源和手術費,江總立刻安排。
想清楚後果。
你弟弟,等不起。
江臨最後那句冰冷的警告:彆後悔。
全網炸鍋!
臥槽!現實版豪門狗血劇!
替身合約這他媽是21世紀買賣人口
用親人的命要挾簽約江臨蘇玥是人嗎畜生!
吐了!以前還覺得蘇玥是什麼豪門貴婦典範,假慈善冇少做吧
抵製江氏!垃圾企業滾出市場!
江氏集團的官方賬號瞬間被憤怒的網民沖垮。
股價開盤即斷崖式暴跌!
綠色的數字觸目驚心。
6
江臨的威脅
顧嶼的承諾兌現得很快。
弟弟被秘密轉入了仁和醫院頂層的特護病房。
環境安靜,設備頂尖。
主治醫生是國內腎臟移植領域的泰鬥。
他告訴我,配型成功的腎源已有眉目。
最快一週就能安排手術。
壓在心口五年的巨石,終於鬆動了一角。
我守在弟弟病床邊,看著他熟睡中依舊蒼白的小臉。
第一次,感到了微弱的希望。
手機震動。
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
隻有三個字。
看窗外。
我心頭一跳,快步走到窗邊。
仁和醫院樓下,停著一輛熟悉的黑色邁巴赫。
車窗降下。
江臨戴著墨鏡的臉露出來。
他隔著十幾層樓的高度,精準地看向我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殘酷的弧度。
我看著他的笑容,一股寒意瞬間湧遍全身!
他知道我在這裡!
他知道弟弟在這裡!
顧嶼的庇護……真的能擋住這條瘋狗嗎
接下來的日子,我幾乎寸步不離守在弟弟病房。
顧嶼安排了保鏢,守在病房外和醫院關鍵通道。
戒備森嚴。
弟弟的手術日期終於定下。
就在兩天後。
我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一點。
隻要手術成功……
傍晚。
我去醫院樓下便利店買弟弟想吃的牛奶布丁。
保鏢不遠不近地跟著。
買完東西出來。
天色已暗,路燈昏黃。
我拎著袋子,快步穿過醫院側門一條相對僻靜的巷子。
這是回病房的捷徑。
保鏢在巷口,距離我大概二十米。
巷子深處陰影濃重。
晚風吹過,帶著一絲不祥的涼意。
我加快腳步。
突然!
一股巨大的力量從旁邊廢棄的雜物堆後襲來!
一隻戴著黑色皮手套的手,死死捂住了我的嘴!!
濃烈的乙醚氣味瞬間衝入鼻腔!
唔——!
7
黑暗中的救贖
驚恐的尖叫被堵在喉嚨裡。
我拚命掙紮!指甲狠狠抓向那隻手!
袋子掉在地上,牛奶布丁摔得稀爛。
襲擊者力氣大得驚人!
對方死死的拽著我,迅速將我往更黑暗的深處拖去!
保鏢的腳步聲在巷口響起!
林小姐!
他發現了……但太遲了!
我被猛地拖進旁邊一扇虛掩的、鏽跡斑斑的鐵門後!
砰!
鐵門被重重關上,隔絕了外麵保鏢焦急的呼喊和拍門聲。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隻能聞到濃重的灰塵和鐵鏽味。
捂著我嘴的手鬆開了。
我癱軟在地,劇烈咳嗽,眼淚直流。
黑暗中。
啪。
打火機輕響,一簇幽藍的火苗跳起。
對方點燃了一支菸。
微弱的光暈,照亮一張英俊卻扭曲如惡鬼的臉。
江臨。
他叼著煙,緩緩蹲下身,冰冷的皮鞋尖抬起我的下巴。
強迫我看向他。
煙霧繚繞中,他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
錄音筆……玩得挺大啊,林晚
聲音輕柔,卻讓我血液瞬間凍結。
以為找到新靠山了
他嗤笑一聲,手指用力,捏得我下頜骨生疼。
顧嶼嗬!
他算什麼東西。
你以為他能護住你
還有你那個病秧子弟弟
他嘴上叼著煙,臉緩緩的靠近,菸頭的火星幾乎燙到我的臉。
手術快到了吧
你說……
要是手術檯上,主刀醫生突然‘手滑’……
或者,那顆好不容易找到的腎源,‘意外’汙染了……
會怎麼樣
啊!
他猛地掐住我的脖子!
呃——!
我喉嚨發緊,肺裡的空氣被急速抽乾!
死亡的陰影比上輩子天台墜落時更快地籠罩下來!
我徒勞地抓撓他的手。
指甲折斷,留下血痕!
他卻紋絲不動,眼神瘋狂而興奮的欣賞著我垂死的掙紮。
後悔撕合同了嗎
賤人!
跟我玩
我讓你……
他話未說完。
哐當——!!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鐵門狠狠砸在旁邊的水泥牆上!
碎石飛濺!灰塵瀰漫!
刺目的強光手電光束猛地射入,精準地打在江臨臉上!
他下意識地鬆手閉眼。
咳!咳咳咳!
我摔倒在地,捂住脖子,撕心裂肺地咳嗽。
新鮮的空氣湧入肺腑。
帶著塵埃的味道,但卻無比甘甜。
煙塵中。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逆光站在門口。
強光勾勒出他冷硬如刀削的輪廓。
是顧嶼。
8
顧嶼的複仇
他一步步走進來。
鋥亮的黑色皮鞋踩在滿是灰塵和碎石的地麵,發出清晰的聲響。
嗒!嗒!嗒!
他看都冇看地上狼狽的我,徑直走到江臨麵前。
江臨剛適應強光,在看清來人的麵貌後,臉上掠過一絲驚愕。
隨即被更深的暴怒取代!
顧嶼!你他媽……
顧嶼冇有任何廢話。
快如閃電!
一拳!
狠狠砸在江臨那張英俊的臉上!
砰!
沉悶的骨肉撞擊聲!
江臨猝不及防,整個人被打得向後踉蹌好幾步,撞在後麵的廢棄鐵架上!
他的嘴角瞬間破裂,鮮血流出!
他吐出一口血沫,目光赤紅!
你敢打我!
他低吼著,揮拳反擊!
顧嶼側身避開,動作乾脆利落,隨後反手一記狠厲的肘擊!
精準命中江臨脆弱的肋下!
呃啊!
江臨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身體瞬間弓成蝦米!
顧嶼眼神冰冷!
他抬起長腿,狠狠踹在江臨的腿彎!
噗通!
不可一世的江大總裁,雙膝重重砸在冰冷肮臟的水泥地上!
跪在了顧嶼麵前!
塵埃落定。
廢棄的倉庫裡隻剩下江臨痛苦的喘息。
顧嶼收回腿,這才低頭,目光落在我身上。
他的眼神依舊冇什麼溫度。
還能走
我撐著劇痛的脖子,艱難點頭。
他不再多言,轉身向外走去。
我強忍著眩暈和恐懼,爬起來,踉蹌地跟上他的背影。
走出那扇被破壞的鐵門。
外麵停著他的黑色賓利。
他拉開車門,上車。
我坐進後座,車子平穩啟動,將那片黑暗的噩夢甩在身後。
車內一片死寂。
隻有我壓抑不住的、劫後餘生的粗重喘息。
還有脖子上火辣辣的疼痛。
我靠在冰冷的真皮座椅上,看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霓虹。
身體還在不受控製地發抖。
剛纔窒息的絕望感,揮之不去。
江臨惡毒的詛咒,言猶在耳。
手術……弟弟……
恐懼像冰冷的藤蔓,纏緊心臟。
怕了
顧嶼的聲音從前座傳來,他的聲音很平靜,彷彿冇有絲毫的感情。
我猛地攥緊衣角,指甲幾乎嵌進肉裡。
怕
怎麼會不怕!
那是江臨!
他就像跗骨之蛆!
他一定會報複!
他剛纔的話……我聲音嘶啞得厲害,手術……腎源……
仁和是我的地方。
顧嶼打斷我。
他的聲音冇有一絲波瀾,卻帶著奇異的重量。
他伸不進手。
你弟弟的手術,如期進行。
那顆腎源,現在就在絕對安全的低溫箱裡。
由我的人,二十四小時看守。
他透過後視鏡,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無比的犀利,彷彿能洞穿我所有的不安。
現在,回答我。
還想讓他們生不如死嗎
生不如死
我的血液頓時瘋狂奔湧!
蘇玥推我下天台時扭曲的臉!
江臨掐著我脖子時瘋狂的眼!
弟弟躺在病床上蒼白無力的樣子!
上輩子冰冷的悔恨!這輩子窒息的恐懼!
所有情緒在瞬間被點燃,炸成一片滔天恨火!
我猛地抬頭,死死盯住後視鏡裡他那雙冰冷的眼睛。
聲音嘶啞,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腥氣。
想!
我要他們,
萬劫不複!
9
涅槃之路
弟弟的手術很成功。
在仁和醫院頂級的醫療團隊和顧嶼的嚴密保護下。
那顆健康的腎臟,順利地在弟弟體內開始工作。
看著他蒼白的小臉一天天恢複血色。
看著他第一次能自己坐起來喝一碗粥。
看著他對我露出虛弱的、卻真心的笑容。
我知道……最艱難的一關,過去了。
壓在心頭五年的大石,終於落地。
剩下的……隻有恨!
滔天的恨!
顧嶼冇有食言。
他給了我一份助理工作,地點在他位於城郊的私人工作室。
一座由舊廠房改造的巨大空間。
空氣裡瀰漫著金屬、機油和一種……礦石的冷冽味道。
這裡與其說是工作室,不如說更像一個龐大的機械與珠寶的王國。
一邊是冰冷的車床、銑床、鐳射切割儀。
穿著深藍工裝的技師在忙碌。
金屬部件在精密儀器下被切割、打磨,發出低沉的嗡鳴。
另一邊,則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巨大的原木工作台,上麵鋪著雪白的絨布,散落著無數璀璨奪目的寶石原石。
未經雕琢的鑽石像凝結的星辰。
鴿血紅的紅寶流淌著火。
深邃的藍寶如同海洋之心。
祖母綠則像是森林最幽深的夢境。
還有各種我叫不出名字的奇異礦石。
在燈光下折射出神秘莫測的光暈。
顧嶼就站在這兩個世界的交界處。
他脫下昂貴的手工西裝外套,隻穿著一件簡單的黑色襯衫。
袖子被他隨意挽到手肘,露出線條緊實的小臂。
他手中拿著遊標卡尺,專注地測量著一個精密的金屬構件。
我站在門口,被這宏大的景象震懾,幾乎忘了呼吸。
杵著乾什麼
他頭也冇抬,聲音在空曠的廠房裡帶著迴音。
過來。
我回過神,深吸一口氣,走過去。
顧先生。
他放下卡尺和鑽石,拿起旁邊工作台上一個厚重的檔案夾。
啪地丟在我麵前。
你的新工作。
我疑惑地翻開,裡麵是厚厚一疊圖紙。
線條複雜,精密無比。
旁邊標註著我看不懂的術語,還有大量關於稀有金屬、寶石物理特性、光學折射原理的資料。
這是……
基礎。他走到旁邊巨大的電腦控製檯前,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
螢幕亮起,複雜的3D建模圖旋轉著。
三個月。
他側過臉,看著我。
看懂這些圖紙。
記住所有資料上的數據。
做不到,滾蛋。
10
地獄之火
他的要求近乎苛刻,那些圖紙,對於我來說就像天書……
但我冇有退路。
我需要力量,需要他承諾的萬劫不複!
弟弟需要安全的港灣,我更需要能撕碎仇敵的利爪。
顧嶼給的這條路。
再難,我也要走下去!
白天,我泡在工作室的資料室裡。
對著圖紙和資料死磕。
晚上,守在弟弟病床邊。
一邊看著他安睡,一邊繼續啃那些硬骨頭。
顧嶼從不教我。
他隻是偶爾路過,目光掃過我畫滿標記的圖紙和筆記。
不置一詞。
他有時還會丟給我一本更厚更艱深的專業書,或者一個結構更加變態的零件樣品。
拆了,裝回去。
言簡意賅。
我咬著牙,用最笨的辦法。
一遍遍拆解。
一遍遍記憶。
手指被金屬邊角劃破無數次。
圖紙上的線條,漸漸在腦海中有了生命。
三個月期限的最後一天。
我站在顧嶼巨大的工作台前。
他隨手拿起一個結構異常複雜的鉑金鑲口構件。
第七頁圖紙,右下角標註的折射臨界角是多少
我閉上眼,圖紙清晰地浮現在腦海。
42.8度。
第三十七頁,主應力點位置
X軸偏移0.75毫米,Y軸正1.2毫米,Z軸負0.3毫米。
藍寶石的摩氏硬度
9。
在含氧氟化物熔劑中高溫處理的變色反應
短暫性褪色,冷卻後恢複,但內部應力結構改變,折射率提升約0.02。
他問得極快,極刁鑽。
我答得更快,冇有半分遲疑。
空氣安靜下來,隻有遠處機床低沉的嗡鳴。
顧嶼看著我。
那雙總是冰冷的眼眸深處,似乎掠過一絲極其微弱的波動。
明天開始。
他轉過身,重新拿起遊標卡尺和一顆墨綠色的橄欖石。
聲音依舊冇什麼起伏。
跟我學設計。
時光在機油味、寶石的冷光和指尖的薄繭中飛速流逝。
11
世紀之光
弟弟出院了。
被顧嶼安排在安全的地方休養、複健。
我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顧嶼近乎殘酷的訓練中。
我畫廢的圖紙堆起來比人還高。
用壞的繪圖鉛筆裝滿了一整個鐵桶。
指尖磨出的繭,厚得感覺不到筆桿的觸感。
工作室的技師們從最初的驚訝、同情,到後來的習以為常。
再到偶爾,會在我對著燈光調整一顆鑽石角度時。
投來一絲不易察覺的認可。
四年。
整整四年。
我不再是那個隻會端咖啡、為了弟弟醫藥費絕望奔波的林晚。
我在四年中不斷的成長……直到那一天的到來。
顧嶼將一個深藍色的絲絨盒子推到我麵前。
打開。
我依言打開,呼吸瞬間一窒。
盒子裡躺著的。
是一枚戒指的模型。
或者說,是一個概念雛形。
戒托的線條淩厲而流暢,在戒骨最核心的位置。
預留著一個水滴形的鑲嵌位。
空著。
彷彿在等待涅槃的心臟。
它需要一個靈魂。顧嶼的目光落在那空位上,一顆足夠匹配‘涅槃’之名的火。
找到它。
設計它。
讓它誕生。
然後,他抬眼,看向我,用你的‘涅槃’,把他們燒成灰燼。
江氏和蘇玥名下的‘玥光珠寶’,是拍賣會最大的讚助商。
尋找涅槃之火的過程。
漫長而煎熬。
我飛遍了世界主要的寶石礦區和交易中心。
看過無數顆頂級寶石。
鴿血紅,皇家藍,豔彩黃鑽……璀璨奪目
卻都少了那份能點燃涅槃的、近乎暴烈的生命力。
直到三個月後。
在哥倫比亞波哥大一個不起眼的私人收藏家地下室裡。
12
拍賣風雲
昏暗的燈光下。
老收藏家顫巍巍地打開一個陳舊的鉛盒。
當那顆寶石被取出,放在黑色天鵝絨上時。
整個地下室彷彿被一道無聲的霹靂照亮!
那是一顆水滴形的紅鑽。
顏色是極其罕見的火焰紅(Fire
Red)。
濃鬱、熾烈、飽和度高到驚人!
彷彿將地心最狂暴的岩漿,將焚儘一切的天火。
永恒地禁錮在了這晶瑩剔透的晶體之中!
它本身就像一場毀滅與重生的傳奇!
我屏住呼吸。
指尖微微顫抖。
就是它!
涅槃的心臟!
它叫什麼我的聲音乾澀。
老收藏家渾濁的眼裡閃過一絲狂熱。
地獄之火。
Hellfire。
涅槃戒托與地獄之火的結合。
由我親手完成。
在顧嶼工作室那台最精密的微鑲儀器下。
我戴著特製的放大鏡,屏住呼吸。
每一個微米級的調整,都凝聚著四年磨礪的全部技藝和全部恨意。
當最後一粒用於加固的鉑金爪完美收攏。
冰冷的金屬戒托。
熾烈的紅鑽。
在這一刻,真正融為一體!
顧嶼站在我身後。
那雙冰冷的眸底,映著那跳躍的火焰。
它需要一場配得上它的亮相。
下個月,‘世紀之光’珠寶拍賣會。
壓軸。
世紀之光拍賣夜。
全球頂級珠寶圈的盛會。
香江之畔。
地標性的環球藝術中心燈火通明,璀璨如星河倒懸。
紅毯從入口一路鋪進恢弘的主廳。
衣香鬢影,名流雲集!
我坐在二樓VIP包廂,將下方的喧囂與奢華儘收眼底。
我身上穿著顧嶼準備的禮服。
一襲極簡的黑色抹胸長裙,冇有任何多餘裝飾。
布料垂墜,勾勒出利落的線條。
頭髮挽起,露出光潔的脖頸。
臉上妝容很淡,唯有唇上一抹複古的正紅。
顧嶼坐在我旁邊的單人沙發裡。
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禮服,襯得他肩寬腿長。
他端著一杯冰水,指骨分明的手搭在扶手上。
姿態閒適,眼睛掃視著下方主廳。
來了。他淡淡開口。
我順著他目光看去。
主廳入口處。
一陣小小的騷動。
江臨和蘇玥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江臨依舊英俊。
一身昂貴的手工西裝,頭髮打理得一絲不苟。
蘇玥緊緊挽著他的手臂,穿著當季最新款的高定禮服。
珠光寶氣。
她臉上堆著無懈可擊的社交笑容。
隻是那笑容……怎麼看都帶著一絲強撐的僵硬。
他們身邊圍著幾個諂媚的商人和記者。
蘇玥享受著鏡頭。
她時不時抬起手,刻意展示著她無名指上那顆碩大的梨形白鑽。
玥光珠寶的鎮店之寶。
星辰之淚。
也是今晚拍賣的重要拍品之一。
看那暴發戶樣兒!旁邊包廂隱約傳來毫不掩飾的嗤笑。
江氏都快成空殼了,還端著架子呢
蘇玥手上那顆切工也就那樣,淨度一般,全靠克拉數唬人。
刻薄的議論聲很低,卻像針一樣精準地刺過去。
蘇玥臉上的笑容明顯僵了一下,挽著江臨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江臨臉色更沉,眼神陰鬱地掃過那幾個議論的方向。
13
星辰之淚的隕落
我靜靜地看著。
看著他們在眾人的目光中努力維持著搖搖欲墜的體麵。
四年。
顧嶼冇有直接碾死他們。
而是像最耐心的獵手,一點點收緊套在他們脖子上的絞索。
江氏的核心業務被精準狙擊,市場份額被鯨吞蠶食。
蘇玥引以為傲的玥光珠寶,更是醜聞纏身。
設計抄襲、原料造假、稅務問題……
曾經的豪門神話,早已千瘡百孔。
隻剩下這最後一點浮華的遮羞布。
今晚。
就是扯下這塊布的時候!
拍賣會正式開始。
一件件天價珠寶被送上展台。
競價聲此起彼伏,氣氛熱烈。
江臨和蘇玥坐在前排顯眼的位置。
每當玥光珠寶提供的拍品出場。
他們都會挺直背脊,臉上露出矜持又隱含期待的笑容。
彷彿那些落槌的價格,能暫時填補他們搖搖欲墜的虛榮。
拍賣進行到後半段。
氣氛逐漸推向**。
下麵,是今晚最受矚目的拍品之一!
由‘玥光珠寶’蘇玥女士特彆呈獻!
傳奇白鑽——‘星辰之淚’!
聚光燈打在展台上。
天鵝絨托盤中。
那顆碩大的梨形白鑽在燈光下折射出璀璨火彩。
確實耀眼。
拍賣師情緒高昂地介紹著它的重量、切工、曆史。
起拍價,兩千八百萬!
競價開始。
兩千九百萬!
三千萬!
三千一百萬!
價格穩步攀升。
但遠冇有達到蘇玥預期的狂熱。
她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頻頻看向身後出價的幾位富商。
眼神帶著暗示和不易察覺的焦急。
三千三百萬!第一次!
拍賣師的聲音響起。
三千三百萬!第二次!
蘇玥的手緊緊抓住了座椅扶手,指節發白。
三千三百萬!第……
三千五百萬。
一個平靜的男聲響起。
不大。
卻清晰地壓過了拍賣師的聲音。
來自二樓VIP包廂區。
全場瞬間一靜!
所有目光,包括江臨蘇玥,都驚愕地循聲望去。
聲音來源,正是顧嶼旁邊的包廂。
一個穿著藏青色唐裝、氣度不凡的老者,舉起了手中的號牌。
是港島周老!
周氏船王的掌舵人!
他竟然出手了
竊竊私語聲瞬間響起。
蘇玥猛地鬆了口氣,臉上瞬間綻放出驚喜和得意的光芒!
腰桿都挺直了幾分。
彷彿周老這一舉牌,給足了她天大的麵子。
江臨緊繃的下頜線也鬆弛下來。
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三千五百萬!周老先生出價三千五百萬!
拍賣師激動地拔高了聲音。
還有更高的嗎
三千五百萬第一次!
三千五百萬第二次!
蘇玥已經準備起身接受眾人的矚目和祝賀了。
三千五百萬第……
四千萬。
又一個聲音響起,同樣平靜。
同樣來自二樓VIP區。
卻是另一個方向!
一個穿著定製西裝、氣質儒雅的中年男人舉牌。
京華沈家!
沈氏地產的沈先生!
全場嘩然!
蘇玥臉上的笑容僵住,驚喜變成了錯愕。
江臨的眉頭再次擰緊。
周老微微皺眉,看了一眼沈先生的方向。
四千一百萬。
四千五百萬。沈先生毫不猶豫。
四千六百萬。
五千萬。
沈先生的聲音依舊平穩。
彷彿隻是報出一個尋常數字。
周老沉默片刻,搖了搖頭,放下了號牌。
五千萬!沈先生出價五千萬!
拍賣師的聲音激動得有些變調。
還有更高的嗎
五千萬第一次!
五千萬第二次!
聚光燈打在蘇玥和江臨身上。
蘇玥激動得臉頰泛紅,緊緊抓著江臨的手臂。
五千萬!
這絕對是個轟動性的價格!
足以讓星辰之淚和玥光珠寶登上明天所有財經和娛樂版的頭條!
五千萬第三……
一億。
14
顧老夫人的擊
一個聲音。
不高,甚至帶著點慵懶的磁性。
但卻像一顆核彈,在拍賣大廳中央轟然引爆!
死寂!
絕對的死寂!
落針可聞!
所有的聲音、動作、呼吸,彷彿都在這一刻被凍結!
拍賣師舉著槌,僵在半空。
她嘴巴張著,能塞進一個雞蛋。
蘇玥臉上的狂喜瞬間化為極致的錯愕和難以置信,猛地轉頭!
江臨也霍然起身,眼神驚駭地看向聲音來源!
二樓。
正中央。
視野最好的至尊VIP包廂。
單向玻璃幕牆緩緩升起,露出了包廂內的景象。
顧嶼依舊閒適地靠坐在沙發裡。
彷彿剛纔那石破天驚的一億不是出自他口。
他旁邊。
坐著一位穿著香檳色禮服、氣質雍容華貴的老夫人。
頭髮銀白,梳得一絲不苟。
她手中,正拿著剛纔舉起的號牌。
是……是顧老夫人!
顧氏財團真正的掌舵人!
天啊!她竟然親自來了!
她剛說什麼一億買‘星辰之淚’
不可能!顧老夫人什麼眼光怎麼會看上……
震驚的聲浪幾乎要掀翻屋頂,閃光燈瘋了似的對準那個包廂!
蘇玥的臉色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
她死死盯著顧老夫人,又看看顧嶼。
眼神從狂喜到錯愕,再到一絲瘋狂的嫉妒和……恐懼。
顧老夫人怎麼會為她的星辰之淚出價
還出到一億!
這簡直……荒謬!
顧嶼微微側頭,對顧老夫人低聲說了句什麼。
老夫人嘴角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
微微頷首。
拍賣師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一……一億!顧老夫人出價一億!
還有……更高的嗎
他環視全場。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
誰還敢跟
誰能跟!
一億第一次!
一億第二次!
一億第三次!
成交!
拍賣槌重重落下!
咚!
一聲悶響!
敲在每個人心上,也敲碎了蘇玥最後一絲幻想。
她猛地癱軟在座位上,臉上血色儘褪,眼神空洞。
巨大的狂喜之後是更巨大的失落和……不安。
顧家……為什麼要這麼做
江臨臉色鐵青。
扶住蘇玥的手臂僵硬無比。
台上的拍賣師激動得語無倫次。
恭喜顧老夫人!以創紀錄的一億價格,拍得‘星辰之淚’!這絕對是珠寶拍賣史上的……
等等。
顧嶼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大。
卻像帶著魔力,瞬間讓喧囂的會場再次安靜下來。
所有的目光再次聚焦。
他緩緩站起身,走到包廂的玻璃圍欄邊。
聚光燈打在他身上。
黑色禮服襯得他身姿挺拔如鬆,麵容英俊冷冽。
他目光平靜地掃過下方,最終落在臉色慘白的蘇玥和江臨身上。
嘴角勾起一抹極淡、極冷的弧度。
顧氏拍下‘星辰之淚’,
他頓了頓,清晰地吐出接下來的話。
是為了將它永久封存。
提醒世人,‘玥光珠寶’所謂的設計與工藝,
不過是,
金玉其外的垃圾。
15
涅槃的誕生
死寂!
比剛纔更徹底的死寂!
蘇玥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乾乾淨淨,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江臨猛地站起身,雙眼赤紅!死死瞪著顧嶼!
顧嶼!你!
他嘶吼出聲,卻被旁邊反應過來的保鏢死死按住肩膀!
拍賣師完全傻了。
拿著話筒,呆若木雞!
整個會場陷入一種詭異的真空狀態!
所有人都被這驚天反轉和毫不留情的當眾羞辱震得魂飛魄散!
就在這時。
拍賣台上的燈光驟然一變。
柔和而聖潔的光束聚焦。
各位尊貴的來賓。
拍賣師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和強行壓製的激動。
接下來,是今晚真正的壓軸。
也是‘世紀之光’拍賣會有史以來,最為神秘、最為震撼的拍品!
巨大的帷幕緩緩向兩邊拉開。
展台中心。
一個特殊設計的、緩緩旋轉的升降台升起。
一道清冷、凝聚、彷彿帶著生命力的光束。
從天頂精準落下。
打在那升降台的中心。
刹那間,如同黑暗中點燃了太陽!
一道無法形容的、暴烈到極致的紅光!
悍然爆發!
席捲了整個拍賣大廳!
嘶——!
全場整齊劃一地倒吸一口冷氣!
所有人都被那光芒刺得下意識眯起眼,卻又捨不得移開分毫!
光芒的中心。
一枚戒指靜靜懸浮在特製的防彈玻璃罩內。
戒托是鉑金。
線條卻淩厲、扭曲、充滿力量感!
如同被烈焰焚燒後,於灰燼中昂首重生的鳳凰之骨!
在它最核心的位置。
一枚水滴形的紅鑽。
如同凝固的、最狂暴的地心之火!
濃烈!
熾熱!
飽和度高得驚心動魄!
我的天……這是什麼……
上帝……這火焰……這紅鑽……
這設計……這工藝……這……
無數人失聲驚呼,震撼得語無倫次。
拍賣師的聲音帶著一種朝聖般的激動。
響徹全場。
女士們,先生們!
請允許我榮幸地為您介紹——
‘涅槃’!
由神秘天才設計師‘L’傾注靈魂之作!
主石為稀世罕見的‘火焰紅’紅鑽‘地獄之火’!
重達15.78克拉!
其色彩飽和度、淨度,皆為當世絕品!
戒托設計,象征焚儘過往,浴火重生!
這是力量!這是毀滅!這是新生!
這是真正的無價之魂!
起拍價——拍賣師深吸一口氣,用儘全身力氣喊出。
一億!每次加價,不低於一千萬!
短暫的死寂後,是火山爆發般的狂熱!
一億一千萬!
港島周老第一個舉牌!眼神熾熱!
一億三千萬!
京華沈先生緊隨其後!
一億五千萬!
一億八千萬!
兩億!
價格像坐了火箭,瘋狂飆升!
每一次落槌前的喊價,都引發一陣驚呼!
氣氛被徹底點燃,推向沸點!
蘇玥和江臨坐在前排,像兩尊被遺忘的、灰撲撲的石像。
蘇玥死死地盯著展台上那枚光芒萬丈、讓全場瘋狂的涅槃。
再看看自己手上那顆剛纔還讓她得意、此刻卻黯然失色的星辰之淚。
巨大的落差,像淬毒的刀子,狠狠捅進她的心窩!
捅進她最引以為傲的領域!
她的星辰之淚,被顧家斥為垃圾!
而眼前這枚涅槃,卻拍出了她想都不敢想的天價!
那枚戒指的光芒,像無數個耳光,狠狠抽在她臉上!
抽碎了她最後一點可憐的驕傲!
她的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眼神渙散。
江臨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鐵青來形容。
顧嶼!
又是顧嶼!
他精心準備的翻身仗!
他妻子賴以維持體麵的最後陣地!
被顧嶼以最殘忍、最徹底的方式!
當眾碾碎!
踩進泥裡!
三億!第一次!
拍賣師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嘶啞。
三億!第二次!
三億!第三……
五億。
16
林晚的崛起
一個清冷、平靜的女聲,從二樓正中的至尊VIP包廂響起。
不大。
卻像一道驚雷,再次劈開了拍賣大廳的狂熱!
所有的競價聲戛然而止!
所有人!
包括拍賣師!
都像被掐住了脖子,猛地轉頭,難以置信地看向聲音來源!
顧老夫人身邊的顧嶼,不知何時已經退開一步。
露出了他身後,那個一直安靜坐在陰影裡的身影。
黑色抹胸長裙。
勾勒出清瘦卻挺拔的身姿。
烏髮挽起。
露出光潔的額頭和優美的脖頸。
妝容很淡。
唯有唇上一抹驚心動魄的正紅。
她緩緩站起身,走到包廂的玻璃圍欄邊。
聚光燈,瞬間聚焦在她身上!
清冷。
凜冽。
像一柄終於出鞘的絕世名劍!
鋒芒畢露!
她手中,拿著顧老夫人剛剛用過的號牌。
目光平靜地掃過下方,掃過那一張張震驚到扭曲的臉。
最終。
精準地落在前排。那兩張慘白如紙、寫滿驚駭和難以置信的臉上。
蘇玥的眼睛瞪得幾乎要裂開,死死地盯著二樓那個身影!
那張臉……
那張清麗卻帶著致命鋒芒的臉……
燒成灰她也認得!
林……林晚!
她失聲尖叫,聲音因為極度的驚駭和恐懼而變了調!
江臨更是如遭雷擊,渾身劇震!
是你!他死死盯著二樓那個身影!
那個他以為早已像螻蟻一樣被碾死、被遺忘的女人!
那個四年前撕毀合同、讓他顏麵掃地的女人!
她怎麼會在這裡!
她怎麼會站在顧家的至尊包廂!
她怎麼會……
一個可怕的念頭,如同毒蛇,瞬間纏緊他的心臟!
讓他渾身冰冷!
拍賣師也認出了那個號牌代表的含義,聲音帶著無與倫比的激動和顫抖。
五……五億!顧氏財團代表,出價五億!
還有更高的嗎!
全場死寂……
五億!
自購!
這已經超出了拍賣的範疇!這是宣告!
五億第一次!
五億第二次!
五億第三次!
成交!
拍賣槌落下,發出沉重而悠遠的迴響!
咚!
彷彿一個時代的終結,也像一個新時代的開啟!
巨大的掌聲和驚歎聲如同海嘯般爆發!
淹冇了整個大廳!
閃光燈瘋狂閃爍,聚焦在二樓那個清冷的身影上!
這一刻!
她是當之無愧的!
女王!
我站在聚光燈下。
感受著掌心號牌冰冷的觸感。
感受著下方海嘯般的聲浪。
感受著那兩道來自地獄般怨毒的目光。
四年磨礪。
四年隱忍。
四年在機油與寶石冷光中的蟄伏。
終於在這一刻。
化作了焚儘一切的涅槃之火!
我微微垂下眼簾,看著下方。
看著蘇玥那張因嫉妒和恐懼徹底扭曲的臉。
看著江臨眼中噴薄欲出的、恨不得將我撕碎的恨意。
我的唇角緩緩勾起。
這笑容,清晰地落入他們眼中。
江臨眼中的恨意瞬間化為暴怒!
他猛地推開阻攔的保鏢,像一頭徹底失去理智的瘋獸!不顧一切地衝向通往二樓的貴賓通道!
林晚!你這個賤人!
我要殺了你!!
17
江臨的崩潰
嘶吼聲淹冇在巨大的聲浪中,卻被顧嶼的保鏢輕易攔下。
幾個訓練有素的保鏢如同鐵壁,瞬間將他死死按住。
就在拍賣大廳的入口!就在所有媒體瘋狂的鏡頭前!
曾經不可一世的江氏總裁,像條喪家之犬,被死死摁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麵上!
昂貴的西裝沾滿灰塵,頭髮淩亂。
英俊的臉因為極致的憤怒和屈辱而扭曲變形!
他拚命掙紮,目眥欲裂地瞪著我!
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顧嶼!林晚!你們不得好死!
蘇玥尖叫著衝過來,放開臨哥!你們乾什麼!
她的高定禮服在拉扯中撕裂,頭髮散亂。
精心維持的貴婦形象蕩然無存。
像個歇斯底裡的瘋婆子。
保安!保安呢!快來人啊!
周圍的賓客紛紛退避,眼神裡充滿了鄙夷、厭惡和看戲的興奮。
竊竊私語聲如同冰冷的潮水將他們淹冇。
天啊……真是丟人現眼……
江氏完了,人也瘋了。
蘇玥平時裝得跟什麼似的,原來就這素質
活該!聽說他們以前乾的那些缺德事……
噓……小聲點,顧家還在上麵看著呢……
顧嶼走到我身邊,與我並肩而立。
居高臨下。
看著下方那場不堪的鬨劇。
像看著兩隻在泥潭裡掙紮的臭蟲。
他微微偏頭,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帶著一絲冰冷的詢問,解氣嗎
我看著江臨被保鏢粗暴地拖走時那怨毒到極點的眼神。
看著蘇玥跌坐在地、掩麵哭泣的狼狽。
看著他們苦心經營的一切。
名譽、地位、驕傲……
在無數鏡頭前,被徹底撕碎,踩進泥濘!
一股灼熱的、帶著血腥氣的快意,從胸腔深處翻湧而上。
燒得四肢百骸都在戰栗!
四年恨火,一朝得償!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那翻騰的情緒。
轉頭,迎上顧嶼深邃的目光,清晰地吐出兩個字。
不夠。
他眉梢微挑,冰冷的眼底,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瞭然
還有一絲更深的、殘酷的玩味。
那就。
收網。
18
蘇玥的瘋狂
拍賣會結束後的第三天。
一場更猛烈、更徹底的風暴,席捲了整個商界和輿論場。
顧氏財團聯合多家頂級投行、律師事務所。
召開全球新聞釋出會。
一份份鐵證如山、厚達數百頁的檔案。
被公之於眾。
江氏集團,長達數年的係統性財務造假!
數額之巨,觸目驚心!
非法關聯交易!
掏空上市公司資產!
內幕交易!
操縱股價!
樁樁件件。
證據鏈完整清晰!無可辯駁!
同時。
玥光珠寶被爆出驚天醜聞!
不僅涉及抄襲剽竊多位國際知名設計師的作品。
更被實錘長期使用合成寶石冒充天然珍稀寶石!
以次充好!
欺詐消費者!
偷稅漏稅金額巨大!
新聞釋出會的直播畫麵。
被切割成兩部分。
左邊。
是顧氏發言人冷靜、精準地陳述每一項指控。
展示每一份鐵證。
右邊。
是江氏集團總部。
被大批神情嚴肅的執法人員封鎖!
警燈閃爍!
穿著製服的工作人員,正一箱箱地往外搬運查封的檔案和電腦主機!
江臨被兩名執法人員帶出大樓。
手上戴著明晃晃的手銬。
他臉色灰敗,眼神空洞,像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軀殼。
再也冇有了往日的半分風采。
閃光燈瘋狂閃爍,記錄下這恥辱的一幕。
另一個畫麵。
是蘇玥名下的玥光珠寶旗艦店。
被憤怒的消費者和媒體記者圍得水泄不通!
騙子!退錢!
黑心奸商!還我血汗錢!
蘇玥滾出來!
抄襲狗!不要臉!
臭雞蛋、爛菜葉砸在光鮮的櫥窗上。
留下肮臟的痕跡。
蘇玥試圖從後門逃離,被蹲守的記者堵個正著。
她頭髮淩亂,昂貴的墨鏡遮不住紅腫的眼睛。
被記者的話筒和鏡頭逼到牆角。
狼狽不堪。
歇斯底裡地尖叫著:滾開!你們這些下賤的東西!彆拍我!
昔日的優雅高貴,蕩然無存,隻剩下**裸的醜陋和瘋狂。
江氏集團股票。
在醜聞爆出的瞬間。
徹底崩盤!
跌成一張無人問津的廢紙!
法院的清算通知書,像雪片般飛來。
江臨名下的所有資產。
房產、豪車、遊艇、股權……
被儘數凍結。
等待拍賣清償钜額債務。
蘇玥的玥光珠寶被法院勒令無限期停業整頓。
天價罰款和消費者索賠,足以讓她餘生都在債務的泥潭中掙紮。
江臨因多項嚴重經濟犯罪,被正式批捕。
等待他的,將是漫長的鐵窗生涯。
蘇玥的精神狀態徹底崩潰,在江臨被捕後不久。
她被強製送入了城郊一家安保森嚴的精神病院。
據說。
她每天唯一清醒的時刻。
就是抱著一堆印有涅槃戒指報道的舊報紙。
蜷縮在病房角落。
用一把生鏽的小剪刀。
一遍又一遍。
機械地剪下報紙上那枚戒指的圖片。
嘴裡神經質地喃喃自語。
我的……那是我的……
設計……是我的……火……也是我的……
顧嶼……林晚……你們偷我的……偷我的……
19
靜綻之美
五年後。
瑞士。
聖莫裡茨。
世界頂級珠寶藝術雙年展。
雪山環抱的展館內。
暖黃的燈光營造出神聖的氛圍。
空氣裡流淌著古典樂。
衣冠楚楚的賓客低聲交談,目光流連於一件件璀璨奪目的藝術珍品。
展館最中心,最醒目的獨立展台。
聚光燈下。
一枚胸針靜靜躺在黑色絲絨上。
主體是一朵用白金和鈦合金鍛造的、含苞待放的玉蘭。
線條流暢而充滿生命張力。
在花苞最核心的位置,鑲嵌著一顆淚滴形的斯裡蘭卡無燒矢車菊藍寶石。
純淨。
深邃。
如同將一片最寧靜的星空凝固其中。
花苞下方,延伸出幾片同樣材質的葉片。
葉片上,細密地鑲嵌著無色鑽石。
如同清晨凝結的露珠。
作品銘牌上。
簡潔的字體。
《靜綻》。
設計師:林晚。
無數道驚豔、讚歎、探究的目光聚焦在這枚胸針上。
帶著毫不掩飾的欣賞與渴望。
我站在不遠處。
一身簡約的月白色修身禮服
長髮鬆鬆挽起,幾縷碎髮垂落頸邊。
四年沉澱。
無數個日夜的打磨。
《靜綻》是我告彆涅槃的暴烈後。
對生命、對寧靜、對重生之美的全新詮釋。
緊張嗎低沉悅耳的聲音在身側響起。
顧嶼自然地攬住我的腰。
他穿著合體的深灰色西裝,身姿挺拔,褪去了幾分當年的冰冷銳利。
多了些沉穩內斂。
唯有看我的眼神,深邃依舊,卻融入了真實的暖意。
有點。我誠實地點點頭,靠著他堅實的臂膀,畢竟是第一次參加雙年展。
它很美。他目光落在那枚《靜綻》上,語氣肯定,配得上任何讚譽。
他的肯定,總是帶著力量。
林晚女士一位穿著考究、頭髮銀白的老紳士端著香檳走來,笑容和煦,請允許我表達對《靜綻》的傾慕。我是蘇富比的……
他的話被一陣突兀而尖銳的電子音打斷!
嘀嘀嘀——!警報!警報!E區發生闖入事件!安保立刻處置!
展館內優雅的氣氛瞬間被打破!
賓客們驚愕地騷動起來!
安保人員的對講機裡傳來急促的呼喊和奔跑聲!
方向……
正是中心展區!
顧嶼眼神瞬間一冷!將我護在身後,銳利的目光掃向騷亂源頭。
幾名高大的安保人員已經迅速控製住了闖入者。
一個穿著不合時宜的臃腫舊棉衣、頭髮花白淩亂的女人。
被兩個安保死死架住胳膊。
她低著頭,身體劇烈地掙紮著。
放開我!放開!她猛地抬起頭!
那是一張蠟黃憔悴、佈滿皺紋的臉!
她的死死地盯著展台中心的《靜綻》!
是我的!那是我的設計!
玉蘭!藍寶石!露珠!都是我的創意!
林晚!你這個賊!你偷我的!你偷我的!
她歇斯底裡地尖叫!聲音嘶啞難聽!
在整個寂靜下來的展館裡迴盪!
是蘇玥!
雖然蒼老憔悴得幾乎脫了形。
但那五官輪廓。
那眼中瘋狂的嫉妒和怨毒。
燒成灰我也認得!
她竟然從精神病院跑了出來!
還追到了瑞士!
周圍的賓客先是驚愕,隨即紛紛皺眉,露出厭惡和鄙夷的神色。
天啊……是那個蘇玥
她怎麼跑出來的太可怕了!
還在發瘋說什麼偷她的設計
誰不知道她‘玥光珠寶’抄襲成性,最後造假破產!
保安!快把她弄走!彆汙了這裡的空氣!
閃光燈對著她瘋狂閃爍,記錄下她最不堪的醜態。
蘇玥對周圍的議論和鏡頭毫無所覺,她隻是死死地盯著我。
林晚!你不得好死!你搶走我的一切!
臨哥!江氏!珠寶!都是我的!我的!
你是個賊!小偷!賤人!
汙言穢語不堪入耳。
顧嶼臉色冰寒,正要開口。
我卻輕輕按住了他的手。
上前一步,平靜地看著那個在保安鉗製下,瘋狂扭動的女人。
蘇玥。
我的聲音很平靜。
你看清楚。
這枚《靜綻》。
它的每一根線條。
每一顆寶石。
每一分靈感。
都來自我走過的路。
看過的風景。
愛過的人。
經曆過的,
我的目光掃過她枯槁的臉。
掃過她身上肮臟的舊棉衣。
掃過她眼中那團可悲又可憎的毒火。
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光明與黑暗。
它乾乾淨淨。
從頭到腳。
都和你,
我微微停頓,吐出最後三個字。
沒關係。
這三個字,如同三更冰冷的尖刺,狠狠的紮在她的心間。
她張著嘴,嗬嗬地喘著氣,眼神一點點渙散。
保安不再猶豫,強硬地將這個徹底失去靈魂的軀殼拖走。
她不再掙紮,像一袋破敗的垃圾。
被拖離這璀璨的殿堂……
20
光明之路
拖展館內恢複了平靜,悠揚的音樂重新流淌。
賓客們低聲交談,彷彿剛纔的鬨劇隻是一場短暫的噩夢。
《靜綻》依舊在聚光燈下。
散發著寧靜而永恒的美。
顧嶼走到我身邊,溫熱的手掌握住我微涼的手指。
無名指上的素圈戒指,傳來堅實的存在感。
都結束了。他低聲說,目光深邃而溫柔。
嗯。
我回握住他的手,十指緊扣,掌心相貼。
傳遞著彼此的溫度和力量。
都結束了。
雪山之巔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
純淨。
溫暖。
照亮了展館。
也照亮了我們腳下的路。
前方。
再無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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