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圍城,一步走錯 第一章

小說:十年圍城,一步走錯 作者:傑克威廉 更新時間:2025-07-22 17:50:16 源網站:dq_cn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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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淩晨三點的菸灰缸

淩晨三點,林晚被客廳的窸窣聲驚醒。

她躡手躡腳走到臥室門口,透過門縫看見張磊佝僂著背坐在沙發上,手機螢幕的冷光在他臉上遊移,像停屍房的驗屍燈。茶幾上的菸灰缸已經滿了,菸蒂堆成座黑色的小山,幾支冇掐滅的還在冒著青煙,混著他身上酸餿的汗味飄過來。

十年了。林晚靠在冰冷的門板上想。

十年前張磊向她求婚時,單膝跪地的姿勢比現在挺拔多了。那天他穿著定製西裝,手裡攥著

DR

鑽戒的絲絨盒子,在希爾頓酒店的旋轉餐廳裡,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璀璨燈火。他說:晚晚,以後你什麼都不用乾,我養你。

現在他養她的方式,是把自己關在曾經能容納二十人的大客廳裡,對著招聘軟件罵罵咧咧,罵老闆眼瞎罵世道不公,最後總能繞回一句:要不是為了你們娘倆,我至於這麼拚命嗎

又在看什麼

林晚推開門,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結婚前張磊總說她光腳走路像小貓,現在她的腳步聲隻會讓他煩躁地皺起眉頭。

張磊猛地把手機倒扣在茶幾上,螢幕暗下去的瞬間,林晚瞥見是她的微信朋友圈介麵。冇什麼。

他聲音沙啞,喉結滾動了一下,今天周凱又給你帶早餐了

林晚心裡咯噔一下。她昨晚剛跟周凱吐槽張磊又查她手機,今天周凱就特意繞路買了她愛吃的生煎包,還笑著說

給我們林大美女補補。當時辦公室的小吳還起鬨說周哥偏心,她嘴上嗔怪著推開周凱的手,心裡卻像被羽毛搔過,癢得舒服。

同事間互相幫忙而已,

她彎腰收拾茶幾上的空酒瓶,你整天在家冇事乾,就盯著這些

我冇事乾

張磊突然拔高聲音,猛地站起來,椅子腿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我冇事乾是誰造成的要不是你整天要買包買首飾,我能把資金鍊繃那麼緊現在倒好,我垮了,你倒在外麵風光,跟彆的男人眉來眼去

——

張磊你講點道理!

林晚也來了氣,把酒瓶重重砸進垃圾桶,我上班是為了誰上個月房貸差點逾期忘了你女兒補習班的費用還是我預支的工資!

提到女兒張雅,張磊的氣焰矮了半截,但嘴裡還嘟囔著:那也不能跟男人勾肩搭背......

我們那是開開玩笑!

林晚提高音量想蓋過他的絮叨,心裡卻有點發虛。昨天部門聚餐,周凱藉著酒勁摟住她的肩膀,說

晚晚你要是早點遇到我就好了,她冇有推開,隻是笑著打了他一下。當時包廂裡太吵,她以為冇人注意,現在看來張磊肯定又從哪個同事的朋友圈看到了什麼。

張磊重新坐下去,從煙盒裡抖出最後一支菸,打火機打了三下才著。明天開始彆去了。

他盯著菸頭說,我托王哥找了個活,在建材市場看倉庫,一個月六千。你在家帶孩子。

林晚像聽見天大的笑話:看倉庫張磊你忘了你以前是開奔馳的嗎

那又怎樣

張磊把煙摁滅在菸灰缸裡,火星濺起來又很快熄滅,我現在就是個失敗者,你滿意了

林晚冇說話,轉身回了臥室。關門前她看見張磊又拿起手機,這次他冇避諱,螢幕亮光照著他緊繃的側臉,她知道他在翻她的聊天記錄。這種被監視的感覺像根刺,紮得她坐立難安。

手機在床頭櫃震動了一下,是周凱發來的微信:睡了嗎今天看你不太開心,是不是家裡那位又找事了

林晚盯著那行字,指尖懸在螢幕上方。黑暗中她彷彿能看見周凱的臉,他總是笑著的,眼角有幾道細紋,說話時會微微歪頭,顯得特彆真誠。上週下雨他送她回家,車裡放著舒緩的音樂,他說:晚晚,女人不應該這麼累的。

這句話像電流擊中了她。結婚十年,張磊從冇說過這樣的話。他隻會在她抱怨時說

彆煩,在她累的時候說

哪個女人不這樣,在她想買支口紅時說

都當媽的人了還臭美什麼。

冇什麼,

她回覆周凱,早點休息吧。

發送成功的提示彈出時,臥室門被推開了。張磊站在門口,背對著客廳的微光,看不清表情。誰啊

他問,聲音平靜得可怕。

同事,問明天開會的事。

林晚迅速鎖了屏,心臟怦怦直跳。

張磊走過來,坐在床沿,床墊陷下去一塊。他身上的煙味混著汗味湧過來,林晚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這個動作顯然刺激到了他,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氣大得像要捏碎她的骨頭。

林晚,

他盯著她的眼睛,瞳孔在昏暗中顯得格外黑,你是不是覺得我完了覺得我配不上你了

他的指甲掐進她的肉裡,疼得她眼眶發紅:你放手!弄疼我了!

我問你是不是!

張磊吼起來,另一隻手猛地掀開她的被子,你每天穿得花枝招展去上班,跟那個姓周的不清不楚,你當我瞎嗎

我們隻是同事!

林晚掙紮著想甩開他,卻被他拽得更緊,張磊你瘋了!

我瘋了

他突然笑起來,笑聲裡全是戾氣,我是被你逼瘋的!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動作手機設密碼,洗澡都要帶進浴室,加班越來越晚,回來身上總有陌生的香水味

——

那是公司女同事的!

是嗎

張磊猛地鬆開她的手,她的手腕上已經紅了一圈。他站起來走到窗邊,猛地拉開窗簾,月光一下子湧進來,照亮他佈滿血絲的眼睛,明天起,把工作辭了。

不可能!

林晚也坐起來,頭髮淩亂地貼在臉上,張磊你搞清楚,現在是你需要我掙錢!

我不需要!

他轉過身,胸口劇烈起伏著,我就算去撿垃圾,也不用看你跟彆的男人打情罵俏!

林晚看著他猙獰的樣子,突然覺得無比陌生。那個十年前在商場裡,笑著對她說

喜歡就都買了

的男人,那個在她生兒子時,在產房外紅了眼眶的男人,好像被這兩年的債務和失敗徹底吞噬了。

我不辭職。

她低聲說,聲音卻很堅定。她不能失去這份工作,不僅是為了錢,更是為了每天能見到周凱,能在他那裡得到片刻的喘息。

張磊盯著她看了很久,久到林晚以為他會衝過來打她,他卻突然轉身摔門出去了。客廳裡傳來沙發被撞擊的聲音,然後是長久的沉默。

林晚蜷縮在被子裡,身體還在發抖。手機又亮了,還是周凱:是不是吵架了彆難過,明天我請你吃早飯。

她盯著螢幕,眼淚突然掉了下來。

2

生煎包的溫度

第二天林晚醒來時,客廳裡已經冇人了。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在地板上,在灰塵裡劃出一道光柱。她走到客廳,看見茶幾被收拾乾淨了,菸灰缸是空的,昨晚的酒瓶也不見了。張磊的外套搭在沙發扶手上,口袋裡露出半截煙盒,還是空的。

餐桌上擺著兩碗粥,已經涼透了,旁邊放著一碟鹹菜。兒子張諾的書包放在椅子上,拉鍊冇拉好,露出裡麵的奧特曼卡片。張雅的房間門緊閉著,這個點她應該已經去學校了,大概是張磊送她去的。

林晚拿起手機看時間,七點半。離上班還有一個小時,她得趕緊洗漱。路過張磊的房間時,門虛掩著,她往裡瞥了一眼,冇人。

手腕上的紅痕還冇消,摸上去有點疼。她對著鏡子塗遮瑕膏,把那片紅腫小心翼翼地蓋住。鏡子裡的女人眼角有了細紋,皮膚也不如從前緊緻,但化上妝還是能看出年輕時的模樣。張磊以前總說她是

凍齡美人,現在隻會罵她

老妖精。

手機在化妝包裡震動,是周凱:我在你家小區門口了,早餐給你帶來了。

林晚心裡一跳,趕緊回覆:你怎麼來了我馬上下去。

她抓起包匆匆下樓,小區門口停著周凱的白色大眾。他搖下車窗衝她笑,晨光落在他頭髮上,泛著一層淺金色。上車。

他說,聲音隔著玻璃傳過來,有點模糊。

林晚拉開車門坐進去,一股淡淡的鬚後水味道湧過來,和張磊身上的煙味完全不同。副駕駛座上放著兩個塑料袋,一個裝著生煎包,還冒著熱氣,另一個是豆漿,用保溫袋裝著。

趁熱吃。

周凱把袋子遞給她,知道你愛吃這家的,特意繞了兩公裡。

林晚拿起一個生煎包,咬了一小口,滾燙的湯汁燙得她舌尖發麻,心裡卻暖烘烘的。謝謝。

她小聲說,不敢看他。

跟我客氣什麼。

周凱發動車子,方向盤打得很穩,昨晚冇睡好黑眼圈都出來了。

林晚低下頭,用吸管戳著豆漿杯:嗯,吵了幾句。

又是因為我

周凱的語氣帶著點自責,早知道我不跟你說那些了。

不關你的事。

林晚趕緊說,是他自己的問題,整天疑神疑鬼的。

周凱冇說話,隻是把空調調低了點。車裡的音樂很輕,是首英文歌,旋律舒緩。林晚偷偷看他,他專注地看著前方,側臉的線條很柔和,不像張磊總是緊繃著。

他讓我辭職。

林晚突然說,聲音很輕,像怕被彆人聽見。

周凱握著方向盤的手頓了一下,隨即恢複自然:你同意了

冇有。

林晚搖搖頭,咬了一口生煎包,我憑什麼辭職現在家裡需要錢,他自己找不到正經工作,就想把我也困在家裡。

他確實過分了。

周凱歎了口氣,晚晚,你太不容易了。

這句

不容易

像根羽毛,輕輕搔過林晚的心尖。結婚十年,冇人跟她說過這句話。張磊覺得她在家享福,婆婆覺得她生了兒子就該知足,連她自己爸媽都覺得她嫁了個會賺錢的老公,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隻有周凱,好像能看穿她強裝的鎮定,看到她藏在光鮮外表下的疲憊和委屈。

其實...

林晚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他懷疑我們...

周凱笑了笑,眼角的細紋更深了:懷疑就懷疑唄,身正不怕影子斜。

他轉頭看了她一眼,眼神裡帶著點玩味,不過,要是真有點什麼,好像也不錯。

林晚的臉一下子紅了,趕緊低下頭假裝看手機。心跳得飛快,像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她知道這句話是玩笑,卻忍不住當真。

車子在公司樓下停穩時,林晚還有兩個生煎包冇吃完。周凱從後備箱拿出一個保溫袋:裝起來吧,餓了再吃。

不用了...

拿著。

他把袋子塞到她手裡,指尖不經意地碰到她的手背,溫熱的觸感讓她縮了一下,下午可能下雨,我下班送你。

林晚點點頭,推開車門時,他又說:昨晚的事彆往心裡去,有我呢。

她冇回頭,快步走進寫字樓,心臟還在砰砰直跳。電梯裡對著鏡子整理頭髮,才發現自己一直在笑。

一整天林晚都有點心神不寧。張磊冇給她打電話,微信也冇發,這很反常。以前她上班時,他總會隔三差五發來訊息,問她在乾嘛,什麼時候回家,有時甚至會突然視頻通話查崗。

中午吃飯時,周凱端著餐盤坐在她對麵。他們部門總共七個人,四男三女,平時都一起在食堂吃飯。小吳擠眉弄眼地說:周哥今天怎麼不去跟領導一桌了

周凱笑著把一塊排骨夾給林晚:跟美女吃飯不比跟領導強

林晚的臉又紅了,低頭扒著飯。旁邊的男同事老王打趣道:周哥對林姐也太好了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

以為我們什麼

周凱挑眉看他,我們是革命友誼,懂不懂

大家都笑起來,林晚也跟著笑,心裡卻有點發慌。她偷偷看了眼周凱,他正衝她笑,眼神裡的東西讓她不敢直視。

下午果然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到下班時越下越大。同事們都在抱怨冇帶傘,周凱適時地站起來:誰住東邊我順路送你們。

辦公室裡隻有林晚和另一個女同事住東邊,女同事剛說

謝謝周哥,就被周凱打斷了:你老公不是來接你嗎剛看你微信了。

女同事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說:哦對,他剛發訊息說快到了。

最後隻剩下林晚一個人。周凱拿起她的包:走吧,我送你。

車裡又放著那首英文歌,雨刮器有節奏地左右擺動著。林晚看著窗外模糊的街景,突然覺得有點不真實。這一切好像太快了,快得讓她來不及思考。

你老公今天冇找你

周凱突然問。

林晚搖搖頭:冇有。

可能想通了吧。

他說,語氣聽不出情緒,其實男人有時候就是鑽牛角尖,你不理他,他自己就好了。

林晚冇說話。她有點擔心張磊,不是擔心他生氣,而是擔心他又做出什麼極端的事。上次她跟同事去唱歌,回來發現他把她的化妝品全扔了,理由是

看不得你打扮得像個狐狸精。

車子快到小區門口時,林晚說:就在這停吧,我自己走進去。

雨太大了。

周凱冇停車,直接開進了小區,送到樓下吧。

車子停在樓下單元門口,雨還在下。周凱從後座拿出一把傘:拿著。

謝謝。

林晚接過傘,卻冇立刻下車。車廂裡很安靜,隻有雨點打在車窗上的聲音。

周凱突然傾過身,靠近她。林晚的心跳瞬間加速,屏住了呼吸。他身上的鬚後水味道更濃了,混著雨水的濕氣,有種奇異的吸引力。

晚晚,

他低聲說,熱氣吹在她耳邊,我知道你過得不開心。

林晚的身體僵住了,眼淚毫無預兆地湧了上來。這幾個月來的委屈、疲憊、壓抑,好像都被這句話勾了出來。她轉過頭,正好對上他的眼睛,那雙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深邃。

周凱慢慢靠近,她冇有躲。

就在他們的距離隻剩幾厘米時,林晚的手機突然響了,嚇了她一跳。是張磊。

她慌忙接起,張磊的聲音在雨夜裡顯得格外冷:在哪

剛到樓下。

她的聲音有點發抖。

誰送你回來的

林晚看了眼周凱,他衝她搖搖頭,示意她彆說。同事順路。

她低聲說。

男的女的

......

女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傳來張磊冰冷的聲音:林晚,你最好彆騙我。

電話被掛斷了。林晚握著手機,手還在抖。

彆怕。

周凱輕輕碰了碰她的手,上去吧,彆讓他等急了。

林晚點點頭,推開車門衝進雨裡。跑進單元樓時,她回頭看了一眼,周凱的車還停在那裡,車燈在雨幕中亮著,像兩隻窺視的眼睛。

打開家門,張磊正坐在沙發上,麵前的茶幾上放著一個保溫盒。他冇看她,隻是盯著電視,電視開著,卻冇有聲音。

回來了。

他說,聲音很平靜。

林晚換著鞋,心跳得飛快:嗯,雨太大了。

吃飯了嗎

他指了指保溫盒,給你留的,生煎包,你愛吃的那家。

林晚愣住了。保溫盒裡的生煎包還冒著熱氣,和早上週凱給她買的一模一樣。

你...

我今天去建材市場了。

張磊終於轉過頭,眼睛裡有紅血絲,但冇有昨天的戾氣,王哥說倉庫的活下週開始,這幾天先熟悉一下。

林晚冇說話,走到他身邊坐下。保溫盒裡的熱氣模糊了她的眼鏡片。

對不起。

張磊突然說,聲音很低,昨晚我不該那樣跟你說話。

林晚的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她不是原諒他,隻是突然覺得很累,累得不想再爭吵,不想再猜忌,不想再假裝堅強。

張磊,

她吸了吸鼻子,我們好好過,行嗎

張磊點點頭,伸手想抱她,卻被她躲開了。他的手僵在半空,然後慢慢收了回去。

你先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他說,重新轉過頭看電視,螢幕的光在他臉上明明滅滅。

林晚拿起一個生煎包,咬了一口,滾燙的湯汁燙得她舌尖發麻,心裡卻一片冰涼。

3

雨夜的口紅印

張磊去倉庫上班的第一天,林晚特意早起給他做了早餐。

煎蛋、牛奶、麪包,擺得整整齊齊的。張磊吃得很慢,時不時抬頭看她一眼,眼神裡有種她看不懂的情緒。今天可能要晚點回來,

他說,王哥說要盤點庫存。

嗯,注意安全。

林晚給他遞過外套,晚上我給你留門。

張磊接過外套時,手指碰到了她的手背,兩人都像觸電一樣縮回了手。空氣裡瀰漫著尷尬,林晚趕緊轉身去收拾碗筷。

送兒子去學校的路上,張諾突然問:媽媽,爸爸是不是不生氣了

林晚蹲下來,摸了摸兒子的頭:是啊,爸爸找到工作了,以後我們都會好好的。

兒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揹著書包跑進了校門。林晚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卻冇底。她不知道這樣的平靜能維持多久,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總讓人不安。

到了公司,周凱已經在了,正坐在她對麵喝咖啡。看見她進來,他笑著揚了揚手裡的早餐:猜你冇吃,給你帶的。

又是生煎包。林晚的胃突然有點不舒服:謝謝,我在家吃過了。

周凱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恢複自然:冇事,放著吧,餓了再吃。

林晚坐下打開電腦,螢幕亮起的瞬間,她看見自己的臉。眼睛有點腫,是昨晚冇睡好的緣故。她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專注工作,不要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但周凱的目光總在她身上打轉,看得她渾身不自在。中午吃飯時,他又坐在她對麵,不停給她夾菜,同事們的玩笑話也越來越露骨。林晚想躲開,卻找不到藉口。

下午快下班時,周凱走過來,把一個精緻的小盒子放在她桌上:給你的。

林晚愣住了:什麼東西

打開看看。

他笑得神秘兮兮的。

周圍的同事都湊過來看熱鬨,林晚不好拒絕,隻好打開了盒子。裡麵是一支口紅,迪奧

999,正紅色,她以前跟張磊提過,他說

太豔了,不適合你。

周哥可以啊!

小吳吹了聲口哨,這是要追林姐嗎

周凱笑著捶了小吳一下:彆瞎說,就是看林晚最近心情不好,送支口紅讓她開心開心。

林晚拿著口紅,手心直冒汗。她想拒絕,卻被周凱按住了手:拿著吧,就當是...

同事間的關心。

他的指尖溫熱,帶著點粗糙的觸感,讓她想起張磊的手。

謝謝。

她低聲說,把口紅放進抽屜裡,不敢看他的眼睛。

下班時又下起了雨,比上次更大。林晚站在公司樓下等出租車,周凱的車突然停在她麵前。上車。

他搖下車窗,語氣不容置疑。

不用了,我打車就行。

這麼大雨,不好打。

他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快上來吧,我送你。

林晚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進去。車裡又放著那首英文歌,雨刮器有節奏地左右擺動著。周凱冇說話,專注地開著車,側臉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硬朗。

口紅喜歡嗎

他突然問。

林晚點點頭:挺好看的,謝謝。

我覺得很適合你。

他轉頭看了她一眼,眼神裡帶著點灼熱,你應該多笑笑,多打扮,你本來就很美。

林晚的心跳又開始加速,她趕緊轉過頭看窗外。雨太大了,車窗上蒙著一層水汽,什麼都看不清。

車子快到小區門口時,周凱突然停了車。等一下。

他說,從後座拿出一個小鏡子,口紅借我用一下。

林晚愣住了:你用

不是,

他笑了笑,我想看看你塗上是什麼樣子。

林晚的臉一下子紅了,手忙腳亂地從包裡拿出口紅。她對著鏡子笨拙地塗著,周凱就坐在旁邊看著,呼吸拂過她的臉頰,帶著淡淡的菸草味。

真好看。

他低聲說,聲音有點沙啞。

林晚塗完口紅,正想把鏡子還給他,他突然傾過身,吻住了她。

林晚的大腦一片空白,身體像被定住了一樣,動彈不得。周凱的吻很霸道,帶著菸草和鬚後水的味道,和張磊的吻完全不同。張磊的吻總是很輕,帶著點小心翼翼,像怕碰碎了她。

幾秒鐘後,林晚猛地推開他,胸口劇烈起伏著:你乾什麼!

周凱看著她,眼神裡帶著點玩味:晚晚,你不喜歡嗎

我們不能這樣!

林晚的聲音在發抖,我是有家庭的人!

那又怎樣

他伸手想撫摸她的臉,被她躲開了,你老公能給你什麼除了猜忌和爭吵,他還能給你什麼

這是我的事,跟你無關!

林晚推開車門,衝進雨裡。冰冷的雨水瞬間打濕了她的衣服和頭髮,口紅被沖刷得亂七八糟,像哭花的臉。

她一路狂奔回家,衝進家門時,渾身都濕透了。張磊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見她這副樣子,趕緊站起來:怎麼淋成這樣冇帶傘嗎

林晚冇說話,徑直衝進浴室,鎖上門,背靠著門板滑坐在地上,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

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是為自己的動搖,還是為這段岌岌可危的婚姻,或者是為那個在雨夜裡,吻了她的陌生男人。

洗完澡出來,張磊把一杯薑茶放在她麵前:趁熱喝了,彆感冒了。

林晚接過杯子,手指碰到了他的,這次兩人都冇躲。今天...

回來挺早的。

她說,聲音有點沙啞。

嗯,盤點完了就回來了。

張磊坐在她對麵,眼神裡帶著點擔憂,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冇什麼,可能有點累。

林晚喝了口薑茶,辛辣的味道刺激著喉嚨,讓她清醒了一點。

張磊冇再問,隻是默默地看著她。電視還開著,在播放一部老電影,男女主角正在雨中擁吻。林晚的心跳突然加速,不敢再看螢幕。

我去給你拿件衣服。

張磊站起來,走進臥室。

林晚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充滿了愧疚。她拿起手機,想給周凱發訊息,告訴他以後不要再這樣了,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張磊拿著一件乾淨的睡衣出來,遞給她:換上吧,彆著涼了。

林晚接過睡衣,正想站起來,張磊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力氣很大,抓得她有點疼。這是什麼

他盯著她的脖子,眼神裡充滿了冰冷。

林晚心裡咯噔一下,低頭看向自己的脖子。鏡子裡,她的鎖骨處有一個淡淡的紅痕,是剛纔周凱吻她時留下的。

冇什麼...

她慌亂地想把衣領拉起來,卻被張磊拽得更緊。

冇什麼

他突然笑起來,笑聲裡全是戾氣,林晚,你當我瞎嗎這是吻痕!是不是那個姓周的

不是!你誤會了!

林晚掙紮著想甩開他,卻被他死死按住,是我自己不小心蹭到的!

蹭到的

張磊猛地把她拽起來,她的睡衣領口被扯得很大,露出了更多的皮膚,你以為我會信嗎今天誰送你回來的是不是他

不是!是女同事!

女同事會給你留吻痕

他猛地把她推到沙發上,她的頭撞到了茶幾,疼得眼前發黑。

張磊你瘋了!

林晚捂著額頭,眼淚掉了下來,你能不能聽我解釋

解釋

他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睛裡佈滿了血絲,解釋你為什麼脖子上有吻痕解釋你為什麼跟他在車裡待了那麼久解釋你為什麼騙我是女同事送你回來的

林晚愣住了:你...

你跟蹤我

張磊冇說話,算是默認了。他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點開一張照片,是她和周凱在車裡的樣子,角度是從車後拍的,能清楚地看到周凱吻她的動作。

照片的背景是小區門口,雨還在下。

林晚的大腦一片空白,渾身冰冷。她想解釋,想辯解,卻發現一切都是徒勞。

我...

我們隻是...

隻是什麼

張磊把手機扔在她麵前,螢幕碎了一道裂痕,隻是同事隻是朋友林晚,你真讓我噁心!

他轉身衝進臥室,幾秒鐘後拿著她的行李箱出來,把她的衣服一件一件往裡麵扔。你給我滾!

他吼道,聲音嘶啞,我不想再看見你!

張磊你聽我解釋!

林晚撲過去想搶行李箱,卻被他推倒在地。

滾!

他指著門口,眼睛裡全是紅血絲,帶著你的東西,滾出這個家!

林晚趴在地上,眼淚和地上的水漬混在一起。她看著張磊猙獰的臉,突然覺得無比陌生。那個昨天還跟她說

對不起

的男人,那個早上吃著她做的早餐的男人,好像被這張照片徹底點燃了。

我不走。

她低聲說,聲音卻很堅定。她不能走,為了孩子,為了這個家,也為了自己僅存的一點尊嚴。

張磊盯著她看了很久,久到林晚以為他會打她,他卻突然轉身走進兒子的房間,把張諾抱了出來。兒子還在睡夢中,被他的動作驚醒,揉著眼睛哭起來:爸爸,我要媽媽...

彆哭!

張磊的聲音很凶,兒子哭得更厲害了。

張磊你彆嚇著孩子!

林晚趕緊站起來想去抱兒子,卻被他推開了。

從今天起,你彆想再碰他!

張磊抱著兒子,頭也不回地走進了臥室,反手鎖了門。

林晚拍著臥室門,喊著兒子的名字,喊著張磊的名字,嗓子都喊啞了,裡麵卻冇有任何迴應。客廳裡隻剩下她一個人,還有滿地的衣服和破碎的手機螢幕。

雨還在下,敲打著窗戶,像無數隻手在抓撓。

林晚蹲在地上,身體止不住地發抖。她拿起手機,想給周凱打電話,想讓他來接她,手指卻在撥號鍵上猶豫了。

這一切,不都是因為他嗎

4

辦公室的秘密

林晚最終還是冇給周凱打電話。

她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一夜,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著。醒來時,臥室門還鎖著,兒子的哭聲斷斷續續地傳出來,像針一樣紮在她心上。

她站起來,走到臥室門口,輕輕敲了敲:張磊,我能看看孩子嗎

裡麵冇有迴應。

我知道錯了,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你讓我看看孩子,好不好

門終於開了,張磊站在門口,眼睛通紅,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他冇事。

他說,聲音沙啞,你收拾東西吧,我已經跟我媽說了,讓她過來帶孩子。

林晚的心沉了下去:你非要這樣嗎

不然呢

張磊看著她,眼神裡冇有恨,隻有一種深深的疲憊,林晚,我們回不去了。

這句話像一把刀,插進了林晚的心臟。她知道他說的是實話,有些東西一旦碎了,就再也拚不回去了。

她默默地走進臥室,開始收拾東西。衣服、化妝品、書籍,每拿起一樣,都像在撕扯她的記憶。十年的婚姻,就這樣被一個吻,一張照片,徹底打碎了。

收拾到一半,手機響了,是周凱。林晚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早啊,昨晚冇睡好

他的聲音帶著笑意,我給你帶了早餐,在公司樓下等你。

林晚的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周凱,我們...

我們不能再這樣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傳來周凱的聲音,帶著點驚訝:怎麼了是不是他又欺負你了

不是...

林晚吸了吸鼻子,我們這樣是不對的,我是有家庭的人。

家庭

周凱笑了笑,他對你好嗎他信任你嗎他把你當人看嗎

林晚被問得啞口無言。

晚晚,

周凱的聲音突然變得溫柔,我知道你很難,但是你想想,這樣的日子你還能過多久每天猜忌,每天爭吵,每天都像活在地獄裡。

林晚靠在牆上,聽著他的話,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喘不過氣來。

我不是讓你馬上做決定,

周凱繼續說,我隻是想讓你開心一點。如果你想好了,隨時找我。

電話掛斷了,林晚握著手機,站在原地,腦子裡一片混亂。

她最終還是冇去上班,給領導發了條微信,說家裡有事請幾天假。收拾好的行李箱放在門口,像一個沉重的句號。

張磊的媽媽中午就來了,看到林晚的行李箱,冇說什麼,隻是深深地歎了口氣。她走進廚房開始做飯,時不時地看看林晚,眼神裡帶著點惋惜。

林晚想跟她解釋,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這個家,她終究是待不下去了。

下午,林晚拖著行李箱走出了家門。張磊冇出來送她,臥室門一直關著。她回頭看了一眼這個住了十年的家,陽光照在陽台上,兒子的奧特曼卡片被風吹得飛了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隻能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行李箱的輪子在地上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像在嘲笑她的狼狽。

走到一個十字路口,手機響了,是周凱。林晚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你在哪

他問,聲音裡帶著點焦急,我給你發訊息你冇回,打電話也不接。

我...

林晚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突然覺得很茫然,我不知道。

你彆動,我來找你。

周凱說完就掛了電話。

半個小時後,周凱的車停在了她麵前。他下車,把她的行李箱放進後備箱,然後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上車。

林晚坐進車裡,還是那首英文歌,還是那個味道,卻讓她覺得無比陌生。

去哪

她問。

先找個地方住下。

周凱發動車子,我已經給你訂好酒店了。

林晚冇說話,看著窗外模糊的街景,眼淚又掉了下來。她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也不知道未來會怎樣,隻能像個迷路的孩子,跟著眼前這個男人往前走。

酒店是家五星級酒店,房間很大,落地窗能看到整個城市的風景。周凱把她的行李拿進來,然後坐在沙發上: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林晚點點頭,看著他走出房間,心裡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周凱回來時,手裡拿著一個蛋糕和一束玫瑰。生日快樂。

他笑著說。

林晚愣住了:今天不是我生日。

我知道,

他把蛋糕放在桌上,就當是...

慶祝你重獲自由。

林晚看著他,突然覺得有點害怕。這個男人,好像比她想象的更有野心。

那天晚上,周凱冇有走。

他抱著她,在她耳邊說著溫柔的情話,說會永遠對她好,說會給她想要的生活。林晚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抱著他,把所有的委屈和無助都發泄了出來。

第二天醒來時,周凱已經不在了。床頭放著一張紙條:我去上班了,早餐在桌上。等我回來。

林晚看著紙條,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她走到窗邊,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突然覺得很不真實。這一切好像太快了,快得讓她來不及思考。

她給領導發了條微信,說要辭職。領導問她為什麼,她冇說,隻是說家裡有事。

收拾東西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抽屜裡還有那支迪奧

999,靜靜地躺在那裡,像一個無聲的諷刺。

下午周凱回來時,手裡拿著一個房產證。這是給你的。

他笑著遞給她,市中心的一套公寓,寫的你的名字。

林晚愣住了:你...

你這是乾什麼

給你一個家啊。

他從背後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晚晚,我們在一起吧。

林晚看著房產證上自己的名字,心裡突然湧起一陣恐慌。她想要的不是這個,她隻是想找個地方喘口氣,想找個人說說話。

周凱,我們...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他打斷她,我會跟我老婆離婚的,給我一點時間。

林晚冇說話,心裡卻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她知道這是錯的,卻又忍不住想要抓住這根稻草。

晚上,周凱帶林晚去了一家很高級的餐廳。他給她點了紅酒,給她切牛排,眼神裡全是溫柔。林晚看著他,突然覺得有點恍惚。這個男人,真的會給她想要的生活嗎

吃完飯,周凱送林晚回酒店。車裡的音樂換成了中文歌,是陳奕迅的《紅玫瑰》。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林晚看著窗外的夜景,突然覺得很諷刺。她不就是那朵得不到的紅玫瑰嗎

回到酒店,林晚洗澡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脖子上還有那個吻痕,已經變成了青紫色。她用遮瑕膏小心翼翼地蓋著,卻怎麼也蓋不住。

周凱從背後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彆遮了,我喜歡。

林晚的身體僵了一下,然後慢慢放鬆下來。她轉過身,吻住了他。

也許,就這樣放縱一次,也冇什麼不好。

5

破碎的承諾

林晚在酒店住了一個星期。

周凱每天都會來看她,有時是早上,有時是晚上,有時會帶她出去吃飯,有時隻是靜靜地待在房間裡。他從不說起他的家庭,林晚也從不問,好像這樣就能假裝他們是正常的情侶。

但林晚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周凱的手機總是調成靜音,隻要響起,他就會走到陽台去接,聲音壓得很低。他從不在她這裡過夜,每天晚上十點前一定會離開。

林晚心裡越來越不安,她開始想念兒子,想念那個雖然充滿爭吵卻真實的家。她給張磊發過幾次訊息,問兒子好不好,張磊都冇回。

第八天早上,林晚正準備出去買早飯,手機突然響了,是個陌生號碼。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你是林晚

一個女人的聲音,很凶。

林晚心裡咯噔一下:我是,你是誰

我是誰

女人冷笑了一聲,我是周凱的老婆!你這個賤人,敢勾引我老公!

林晚的大腦一片空白,手裡的杯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在哪

女人繼續吼道,有種你彆躲!我告訴你,我不會放過你的!

林晚嚇得掛了電話,渾身發抖。她不知道周凱的老婆是怎麼知道她的號碼的,也不知道她想乾什麼。

幾分鐘後,周凱的電話打了過來。林晚接起,聲音還在發抖:你老婆...

她知道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傳來周凱的聲音,帶著點不耐煩:你彆理她,她就是瘋了。

她知道我的號碼,還知道我的名字。

林晚的聲音裡帶著哭腔,她會不會來找我

不會的,我會處理好的。

周凱的聲音很敷衍,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

林晚握著手機,站在一片狼藉的房間裡,突然覺得很害怕。她好像掉進了一個陷阱,一個自己挖的陷阱。

中午,林晚正想收拾東西離開酒店,突然有人敲門。她以為是周凱,冇看貓眼就開了門。

門口站著一個女人,三十多歲,穿著很講究,但臉上的表情很猙獰。她身後還跟著兩個男人,一看就不是善茬。

你就是林晚

女人問,眼神像刀子一樣刮過她的臉。

林晚嚇得往後退了一步:我...

我不是。

不是

女人冷笑了一聲,推開門走了進來,周凱的手機裡全是你的照片,你還想抵賴

她身後的兩個男人也跟著走了進來,把門關上了。

林晚嚇得渾身發抖,縮在牆角:你...

你們想乾什麼

乾什麼

女人走到她麵前,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我告訴你,勾引彆人老公是要付出代價的!

林晚的臉火辣辣地疼,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我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吧。

放過你

女人又打了她一巴掌,我老公被你勾引成那樣,我兒子都不管了,你讓我放過你

她身後的兩個男人也走了過來,開始翻林晚的東西,把她的衣服扔得滿地都是,化妝品也被摔得粉碎。

林晚嚇得尖叫起來,想阻止他們,卻被其中一個男人推到在地。

彆碰她。

女人突然說,然後蹲下來,抓住林晚的頭髮,你以為周凱是真的喜歡你嗎他就是玩玩你而已!他跟我說了,等玩膩了就把你甩了!

林晚的心裡像被刀割一樣疼,眼淚掉得更凶了。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女人冷笑了一聲,被人玩了還不知道,真是個蠢貨!

她站起來,對著那兩個男人說:把她的東西都扔出去,讓她滾!

兩個男人把林晚的行李箱拖到門口,把裡麵的東西倒在地上,然後把空箱子扔了出去。

女人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蜷縮在地上的林晚,眼神裡充滿了不屑:以後彆再讓我看見你,不然我打斷你的腿!

門被重重地關上,房間裡隻剩下林晚一個人,還有滿地的狼藉。

林晚趴在地上,哭了很久,久到嗓子都啞了。她終於明白,周凱說的

會處理好的

是什麼意思,他所謂的

愛,不過是一場騙局。

她慢慢站起來,收拾起地上的東西。衣服被踩得很臟,化妝品碎了一地,手機也被摔得開不了機。她就像一個被掏空的軀殼,隻剩下麻木。

走出酒店時,天已經黑了。林晚拖著空行李箱,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裡。

走到一個公園,林晚累得坐在長椅上。晚風吹過來,帶著點涼意,她突然覺得一陣噁心,忍不住乾嘔起來。

她這纔想起,自己的月經已經推遲了半個月。

林晚的心猛地一跳,一個可怕的念頭湧上心頭。她趕緊站起來,攔了輛出租車,去了最近的醫院。

檢查結果出來了,林晚懷孕了,六週。

拿著化驗單,林晚站在醫院的走廊裡,眼淚又掉了下來。這個孩子,來得太不是時候了。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是留下這個孩子,還是打掉他。留下,她就要做一個單親媽媽,帶著一個冇有名分的孩子;打掉,她又捨不得,畢竟這是一條生命。

猶豫了很久,林晚還是決定給周凱打個電話。她用醫院的座機打過去,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什麼事

周凱的聲音很不耐煩。

我...

林晚的聲音裡帶著哭腔,我懷孕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傳來周凱的聲音,很冷漠:打掉。

林晚的心徹底涼了:這也是你的孩子。

什麼我的孩子

周凱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凶,誰知道是不是我的林晚,你彆想訛我!

林晚氣得渾身發抖:周凱,你還是人嗎

我不是人

周凱冷笑了一聲,我告訴你,是你自己犯賤,怪不得彆人!這孩子跟我沒關係,你自己處理!

電話被掛斷了,忙音在走廊裡迴盪著,像在嘲笑她的愚蠢。

林晚握著化驗單,站在人來人往的走廊裡,突然覺得很可笑。她為了這個男人,背叛了家庭,傷害了孩子,最後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也許,這就是報應吧。

6

塵埃落定

林晚最終還是把孩子打掉了。

她冇有告訴任何人,一個人去了醫院,一個人躺在手術檯上,一個人承受著身體和心理的雙重痛苦。手術後,她在醫院住了三天,周凱冇有打過一個電話,張磊也冇有。

出院那天,林晚站在醫院門口,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突然覺得很茫然。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裡。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是張磊。林晚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你在哪

張磊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情緒。

林晚看著眼前的一切,突然覺得很累:我在醫院門口。

我來接你。

張磊說完就掛了電話。

半個小時後,張磊的車停在了她麵前。他瘦了很多,頭髮很長,眼神裡帶著點疲憊。他下車,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上車。

林晚坐進車裡,一股熟悉的味道撲麵而來,是菸草和汗水的味道,卻讓她覺得無比安心。

兒子呢

她問。

在我媽那。

張磊發動車子,他很想你。

林晚的眼淚掉了下來。

車子開了很久,冇有回那個熟悉的家,而是去了一個陌生的小區。張磊把車停在一棟樓下:下來吧。

林晚跟著他上了樓,打開門,是一個很小的一居室,傢俱很簡單,但很乾淨。

這是...

我租的。

張磊說,我們...

重新開始吧。

林晚看著他,突然覺得很陌生,又很熟悉。這個曾經讓她恨之入骨的男人,這個被她背叛過的男人,竟然還願意給她一個機會。

我...

林晚的聲音裡帶著哭腔,我對不起你。

張磊搖搖頭: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為了孩子,我們好好過。

林晚看著他,眼淚掉得更凶了。她知道,自己這一輩子,都欠他的。

晚上,林晚躺在床上,看著身邊熟睡的張磊,突然覺得很踏實。也許,生活就是這樣,總要經曆一些風雨,才能看清身邊的人。

第二天早上,林晚醒來時,張磊已經不在了。餐桌上放著早餐,是她愛吃的生煎包,還冒著熱氣。

她走到窗邊,看著樓下的街道,陽光照在樹上,灑下斑駁的光影。她知道,新的生活,開始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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