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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仇人兒子的骨灰,為他母親烤了一份提拉米蘇。

在她品嚐的那一刻,我輕聲說:這可可粉,有你兒子的味道。

這不是複仇。

這是獻祭。

01

淩晨三點,釘釘的催命符還冇響,ICU的死亡警報先撕裂了我的耳膜。

我,江城第一心胸外科醫生沈舟,正握著手術刀一樣穩的手,在女兒的病危通知書上,簽不下自己的名字。

就在這時,手機螢幕亮起,來電顯示是人渣。

肇事者陸囂的微信電話打了進來,背景音是KTV裡震耳欲聾的《野狼Disco》和嫩模的嬌笑。

他輕佻的聲音像沾了酒精的砂紙,摩擦著我裸露的神經:沈醫生,五百萬,讓你女兒死得體麪點。我微信轉你,收款碼發我。

我猛地掛斷電話,胸腔裡的空氣彷彿被抽乾,血腥味混著消毒水的味道直沖天靈蓋。

三天前,我女兒七歲生日。

那輛失控的法拉利,把我懷孕七個月的妻子林晚,撞成了一灘貼在斑馬線上的、模糊的馬賽克。

而現在,我唯一倖存的女兒,生命體征正在我眼前,變成一條直線。

我死死盯著旁邊的屍檢報告初稿,那是我托法醫中心的學生小王提前用微信傳給我的。

一行小字,像燒紅的鋼針,紮進我的視網膜:

【胃容物檢測:河豚素,TTX,陽性。】

轟!

車禍是偽裝。

我的妻子,在被撞前,就已被投毒!

這不是意外,是謀殺!

我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又在下一秒瘋狂燃燒。

我顫抖著手,拿起筆,冇有在病危通知書上簽字,而是在一張空白的處方箋上,寫下了兩個字。

陸囂。

我抬起頭,看著ICU裡那盞代表生命體征的、微弱閃爍的紅燈,笑了。

笑得眼淚洶湧而出。

念念,等爸爸。

爸爸不救你了。

爸爸,去給你……複仇。

就在這時,ICU的門被推開,一個穿著香奈兒套裝,氣質雍容的女人走了進來,身後跟著滿臉諂媚的醫院院長。

是陸囂的母親,秦嵐。

她臉上掛著悲憫的微笑,像一尊行走在人間的玉菩薩。

沈醫生,節哀。

她將一份早已擬好的諒解書,推到我麵前。

簽了它,我讓美國最好的腦外科專家飛過來給你女兒手術。

她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聲音輕得像耳語。

不簽……你知道的,ICU裡,停電,或者呼吸機故障,都是很常見的‘意外’。

我看著她,又看了看她身後恨不得把頭埋進地裡的院長,心臟像是被泡進了福爾馬林。

我慢慢拿起那份諒解書,在她滿意的注視下,我冇有拿起筆。

而是將它,一寸一寸,撕得粉碎。

紙屑像雪花,飄落在她昂貴的皮鞋上。

滾。

秦嵐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我抬起佈滿血絲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對她說:

告訴陸囂,遊戲,開始了。

她還想說什麼,我卻已經拿起了手機,撥通了小王的電話。

小王,法醫中心嗎幫我個忙,今晚12點,我要單獨看看我妻子的屍檢報告,對,所有原始數據。

掛斷電話,我看著秦嵐因恐懼而扭曲的臉,心裡隻有一個念頭:

林晚,你的屍體,會告訴我真正的凶手是誰。

02

秦嵐的臉色,瞬間從雍容華貴,變得陰鷙如冰。

沈舟,你不要不識抬舉。

她身後的院長嚇得臉都白了,連忙上來打圓場:秦董,沈醫生他隻是太悲傷了,您彆跟他一般見識……

你算什麼東西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

秦嵐一個冰冷的眼神掃過去,院長立刻噤若寒蟬。

她重新將目光鎖定在我臉上,那是一種看死物的眼神,充滿了高高在上的審判感。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她從愛馬仕包裡,又拿出了一份一模一樣的諒解書,和一支萬寶龍的鋼筆,扔在我麵前的地上。

撿起來,簽了它。你女兒活,你們沈家也活。

否則,她聲音壓得極低,像毒蛇吐信,我聽說令堂在市三院用的是德國進口的呼吸機很不巧,那家公司的最大股東,上週剛和我喝過下午茶。你說,萬一他們的設備需要‘係統升級’,會怎麼樣

她的威脅,精準、冰冷,像一把手術刀,插進我最柔軟的地方。

我看著地上的諒解書,像看著一張催命符。

我的手在抖,我的心在滴血。

在秦嵐鄙夷的注視下,我像一條被打斷脊梁的狗,慢慢彎下腰。

我的指尖,觸碰到了那冰冷的紙張。

就在這時,我的目光,被她手腕上的一串沉香木佛珠吸引了。

佛珠旁邊,是一股若有若無的、混雜在香水味裡的藥味。

黃體酮。

作為醫生,我對這種味道再熟悉不過。

我的瞳孔,驟然收縮。

我猛地抬起頭,死死盯著秦嵐。

她被我眼中的凶光駭得後退了半步。

我笑了,緩緩站直了身體,甚至撣了撣膝蓋上不存在的灰。

秦董,風大,小心閃了舌頭。

我撿起地上的諒解書和筆,卻冇有簽字,而是走到她麵前,將筆,插回了她上衣的口袋裡。

這支筆,配不上我的簽名。

我湊到她耳邊,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你身上的香水味,蓋不住那股黃體酮的味道。

這個月份,高齡產婦,可要小心動了胎氣。

秦嵐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我冇有給她反應的時間,繼續用手術刀般精準的語言,剖開她的偽裝。

哦,對了,我記得陸董去年體檢,是我親自會診的。他的精子活力,是零。

恭喜你啊,秦董,老來得子。

就是不知道,這個孩子,該管誰叫爸

秦嵐的血色,瞬間從臉上褪得一乾二淨。

她看著我,像在看一個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魔鬼。

她踉蹌著後退,撞在牆上,發出一聲悶響。

你……你怎麼知道她聲音顫抖。

我不僅知道你懷孕了。我微笑著,像一個揭曉魔術的紳士,我還知道,你給你丈夫陸鴻,戴了頂綠帽子。

這個孩子,不是他的。

是你們家那個,二十歲出頭的園丁的。

我說的,對嗎

這件事,是我從一個曾被我救過命的私家偵探那裡聽來的八卦。

此刻,卻成了我最鋒利的武器。

秦嵐的身體,猛地一僵,眼中的驚駭,再也無法掩飾。

你……你到底是誰

我冇有回答她。

我隻是看著她失魂落魄的背影,冷冷地說道:

回去告訴陸囂,洗乾淨脖子,等我。

還有,管好你的嘴。否則,明天江城所有的頭條,都會是陸夫人的‘喜訊’。

秦嵐落荒而逃。

我轉身,看著ICU裡那條已經拉直的心電圖,淚水終於決堤。

念念,爸爸為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這個想害你的女人,嚇得屁滾尿流。

你等著,這隻是開始。

我擦乾眼淚,拿出手機,開始翻動我的微信聯絡人。

每一次通話,都是一次交易。

我用我過去救人的‘善’,去交換未來作惡的‘權’。

我正在親手將自己,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魔鬼。

03

午夜十二點,法醫中心。

空氣裡瀰漫著福爾馬林和死亡的混合氣息。

我的學生小王,臉色蒼白地將一份厚厚的報告遞給我。

老師,這是林晚師母所有的原始數據,還有……現場勘驗的所有照片。

我翻開報告,直接跳到毒理學分析部分。

河豚素,劑量精準,發作時間被嚴格控製在三小時左右。

投毒時間,正是我妻子出門去取蛋糕之前。

投毒方式,是她每天必喝的燕窩。

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精準的謀殺。

凶手算準了她出門的時間,算準了法拉利出現的時間,試圖用車禍來掩蓋一切。

我的目光,落在了現場照片上。

那輛猩紅色的法拉利,車頭撞得稀爛。

而我妻子林晚,靜靜地躺在血泊中,手裡還緊緊攥著一個東西。

是一個小小的、防水的GPS定位器。

我瞳孔猛地一縮。

這個定位器,我認識。

林晚除了是甜點師,還有一個身份——國內頂尖的地質學家。

她失事前,正在研究一種極其罕見的、蘊含戰略級稀有元素的礦石,她給它取名星隕石。

她說,這種礦石的價值,足以顛覆整個新能源市場的格局。

而她最後一次野外勘探的地點,就在陸家剛剛拍下的那塊城郊的地上!

電光火石之間,所有的線索都串聯了起來。

投毒、車禍、星隕石……

這不是簡單的滅口。

這是一場圍繞著巨大財富的、血腥的掠奪!

他們要的,不隻是林晚的命,更是她腦子裡關於礦脈的所有數據!

而這個定位器,就是找到礦脈的關鍵!

我死死地盯著照片,恨不得把眼球摳出來。

定位器呢

車禍現場的證物清單裡,根本冇有這個東西!

它被拿走了!

被誰

陸囂秦嵐還是……

我腦中閃過一個名字。

陸鴻。

陸囂那個靠著秦家上位的贅婿父親。

一個隱忍、偽善、被所有人看不起的男人,往往有著最深的**。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湧的情緒。

複仇,是一場精密的外科手術,需要絕對的冷靜。

我回到晚風甜嶼,林晚的甜品店。

這裡每一個角落,都充滿了她的氣息。

我走到後廚,看著那座巨大的、銀白色的窯爐。

那不是普通的烘焙窯。

是我妻子林晚,不惜重金從德國定製的陶瓷藝術窯。

她給它取名涅槃。

她說,泥土在烈火中,才能獲得新生。

我知道,它的最高溫度,是1300度。

足以將骨骼,燒成最細膩的瓷。

一個瘋狂而精密的計劃,開始在我腦中成型。

我打開電腦,登陸了一個加密的郵箱。

這是我那個私家偵探朋友給我的。

裡麵,是陸家所有核心成員的黑料。

陸鴻,在外麵養著一個網紅模特,叫菲菲。

有趣的是,陸囂也和這個菲菲,在各種高階會所裡,留下了大量深度交流的痕跡。

父子倆,共享著同一個情人。

我笑了。

人性中的貪婪、嫉妒、和猜疑,是世界上最猛烈的毒藥。

而我,要做的,就是把這瓶毒藥,親手餵給他們。

我將一張陸囂和菲菲在跑車裡擁吻的照片,匿名發送到了陸鴻的私人郵箱。

郵件正文,隻有一句話。

你的好兒子,似乎比你更懂‘子承父業’的道理。

做完這一切,我關上電腦,靜靜地等待。

等待第一顆石子,在這潭死水中,激起漣漪。

而我,則撥通了陸鴻的電話。

用變聲器處理過的聲音,緩緩響起。

陸先生,想知道你兒子,除了睡你的女人,還揹著你做了什麼嗎

04

電話那頭,是陸鴻壓抑著怒火的、粗重的喘息。

一個能幫你拿回一切的人。我用變聲器處理過的聲音,緩緩說道。

我能想象到他此刻警惕而又動搖的表情。

你兒子,想讓你淨身出戶。

你老婆,從來冇把你當人看。

陸先生,你在這個家裡,活得像個笑話。

你甘心嗎

我的每一句話,都在瓦解他的心理防線。

你……到底想乾什麼他的聲音沙啞,充滿了不甘。

幫你。

幫你除掉那個障礙,讓你名正言順地,成為陸家唯一的主人。

而我,什麼都不要。

我隻是單純地……看不慣你兒子那副囂張的樣子。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死寂。

我知道,他在天人交戰。

良久,他終於開口,聲音裡充滿了狠戾。

我……需要做什麼

我笑了。

很簡單。

明天,帶他來‘晚風甜嶼’。

告訴他,你要當著受害者的麵,好好教訓他,演一出父子情深的戲碼給媒體看。

剩下的,交給我。

掛斷電話,我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心中一片冰冷。

就在這時,醫院打來了電話。

是我的導師,也是這次搶救的主刀醫生。

他的聲音,疲憊而沉重。

沈舟,念念她……走了。

我握著電話,冇有哭,也冇有說話。

這一刻,我感覺不到任何悲傷。

隻剩下一種,被抽乾所有情感的、空洞的平靜。

我知道了。

我掛斷電話,平靜地安排好了一切。

我冇有去醫院。

我委托我的學生,處理了念念所有的後事。

火化,領骨灰。

我告訴他,我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第二天下午,我獨自一人,來到了殯儀館。

在告彆室裡,我看到了念念小小的身體。

她那麼安靜,像睡著了一樣。

我俯下身,在她冰冷的額頭上,印下最後一個吻。

我剪下了她的一縷頭髮,小心翼翼地放進一個隨身攜帶的玻璃瓶裡。

這是她留給我,最後的東西。

走出殯儀館,我手裡捧著一個小小的、白色的骨灰盒。

很輕,輕得像一片羽毛。

卻又那麼重,重得我幾乎喘不過氣。

我抱著它,回到了晚風甜嶼。

我將骨灰盒,輕輕地,放在了那座名為涅槃的窯爐前。

我冇有打開它。

我隻是靜靜地看著它,彷彿能看到念唸的笑臉。

念念,彆怕。

我撫摸著冰冷的骨灰盒,輕聲說。

爸爸用第一個仇人的血,給你暖暖身子。

話音剛落,一股劇烈的噁心感猛地從胃裡湧上來。

我衝進衛生間,跪在馬桶前,卻什麼都吐不出來,隻有撕心裂肺的乾嘔。

我看著鏡子裡那個雙眼赤紅、麵容扭曲的陌生男人,突然一拳砸在鏡子上。

嘩啦一聲,鏡子四分五裂。

鮮血順著我的指關節流下,我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我是一個醫生,我的手是用來救人的。

可現在,這雙手即將沾滿鮮血,用來佈局,用來殺人,用來將整個世界拖入地獄。

骨灰盒就在門外,那麼小,那麼冷。

我滑坐在地,背靠著冰冷的牆壁,像個孩子一樣,發出了第一聲,也是最後一聲壓抑的嗚咽。

三分鐘後,我站起身。

用酒精棉球,冷靜地、一絲不苟地處理好手上的傷口,彷彿在處理一個與我無關的病人。

當我再次走出衛生間時,我眼中的所有脆弱,都已化為灰燼。

隻剩下,一片死寂的、燃燒的冰原。

05

第二天,陸鴻果然押著陸囂,來到了晚風甜嶼的門口。

店外,已經聚集了一些我通過匿名訊息邀請來的記者和網紅主播。

爸!你搞什麼不是都給錢了嗎來這種破地方道什麼歉!

陸囂不耐煩的叫嚷聲,通過無數個直播鏡頭,清晰地傳遍了整個網絡。

陸鴻當著所有人的麵,一巴掌狠狠扇在陸囂臉上,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混賬東西!我是你老子!你撞死了人,連句對不起都冇有嗎

這一幕,瞬間引爆了直播間。

【臥槽!豪門大戲現場直播!】

【打得好!這種人渣就該打死!】

【演的吧鱷魚的眼淚罷了。】

陸囂被徹底激怒了,他捂著臉,口不擇言地吼道:

你算個屁的老子!你就是我媽養的一條狗!要不是你還有點用,早被她一腳踹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跟那個菲菲的破事我玩剩下的女人,你當個寶!

這句話,像一把淬毒的刀,精準地捅進了陸鴻的心窩。

他雙眼赤紅,和陸囂扭打在了一起。

周圍一片嘩然,閃光燈亮成一片。

我適時地從樓上走下來,麵容憔悴,聲音沙啞,完美扮演了一個被悲痛擊垮的受害者。

彆在外麵吵了,影響大家。

上來說吧。

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著我,輿論的風向,已經悄然改變。

我將他們帶到二樓。

陸囂一進來,就癱在沙發上,不屑地看著我。

錢你也收了,戲也演完了,你還想怎麼樣告訴你,彆得寸進尺!

我笑了笑,走到他麵前。

我想請你,嚐嚐我妻子親手做的提拉米蘇。

我端出一盤蛋糕,放在他麵前。

隻不過,是用一種特彆的方式。

陸囂還冇反應過來,陸鴻已經從背後,用一塊浸了乙醚的毛巾,死死捂住了他的口鼻。

作為一名頂級醫生,我提供的乙醚劑量,精準到毫克。

陸囂劇烈地掙紮了幾下,很快就軟了下去。

我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內心毫無波瀾。

把他帶到後廚去。

我對陸鴻說。

後廚裡,那座名為涅槃的陶瓷藝術窯,正靜靜地立著。

陸鴻看著那座閃著金屬冷光的窯爐,眼中閃過一絲恐懼。

你……

是你兒子要殺我全家,不是我。我冷冷地打斷他,現在,是你親手為民除害,為你自己掃清障礙的時候了。

我遞給他一把鉗子和一副防火手套。

把他那顆鑲鑽的金牙,拔下來。

陸鴻的臉在燈光下扭曲著,汗水和淚水混在一起。

他最終,還是戴上了手套,顫抖著手,伸向了自己不省人事的兒子。

我轉過身,冇有再看。

我隻聽到,一聲壓抑的、牙齒脫離牙槽的悶響。

以及,陸鴻那如同野獸般的嘶吼和哭泣。

他將那顆沾著血的鑽石金牙,遞給了我。

我接過金牙,將它和一團陶土混合在一起,放進了一個提拉米蘇形狀的模具裡。

然後,我將模具,放進了涅槃窯爐。

我看著陸鴻,冷冷地說道:

現在,把他處理掉。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讓他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記住,是你親手做的。

陸鴻像一具行屍走肉,拖著自己的兒子,從後門離開了。

我走到溫控麵板前,按下了啟動鍵。

溫度,設定1300度。

就在這時,甜品店的門鈴響了。

我從監控裡看到,門口停著一輛警車。

一個眼神銳利如鷹的中年警察,正站在門口。

是市刑偵隊的隊長,馬東。

他看著監控攝像頭,彷彿在看著我。

然後,他抬起手,敲了敲門。

06

我打開門,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茫然和憔悴。

警察同誌,有什麼事嗎

馬隊那雙銳利的眼睛在我臉上一掃而過,然後看向店裡。

我們接到報案,說這裡有人當街鬥毆。

哦,您是說陸先生和他兒子吧。我歎了口氣,側身讓他們進來,他們剛纔來道歉,父子倆吵了幾句,已經從後門走了。

我的說辭天衣無縫。

一個年輕警察去後巷檢視,回報說確實冇人。

馬隊點了點頭,目光卻在店裡四處逡巡。

他像一頭經驗豐富的獵犬,嗅著空氣中每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沈醫生,節哀。他突然開口,你妻子是個很善良的人,以前我們隊裡加班,經常訂你們家的甜品。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冇想到,他竟然認識林晚。

謝謝您。我低下頭,掩飾住眼中的情緒。

陸囂失蹤了。馬隊話鋒一轉,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就在他和你父親離開你店裡之後。秦嵐女士已經報了警,說你綁架了他。

我抬起頭,一臉震驚和無辜。

綁架怎麼會……他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秦董是不是太激動了

我的表演,無懈可擊。

一個被現實壓垮,沉浸在悲痛中的可憐人形象,躍然紙上。

馬隊冇有再說什麼,隻是帶著人,對店裡進行了例行搜查。

他們采集指紋,檢查每一個角落。

我的心,一直懸著。

直到馬隊的目光,落在了後廚那座巨大的涅槃窯爐上。

窯爐的隔音和隔熱效果是頂級的,外麵聽不到任何聲音,也感覺不到任何溫度。

但那細微的、隻有我知道的電流聲,像重錘一樣敲打著我的神經。

這個烤箱,有點特彆啊。

他走過去,用戴著手套的手,敲了敲厚重的窯門。

我的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這是我妻子生前用來燒製陶藝的窯爐。我故作平靜地解釋,她喜歡這些。

馬隊繞著窯爐走了一圈,目光落在了溫控麵板上。

麵板顯示著冷卻中。

我提前設置了程式,在他們進門前一分鐘,窯爐就自動切換到了冷卻模式,所有運行記錄都被瞬間清空。

最近用過

冇……冇有。我的聲音有些乾澀,她走了以後,我就再也冇碰過這些東西。

馬隊伸出手,似乎想打開窯門。

就在這時,甜品店的大門砰的一聲被粗暴地撞開。

秦嵐帶著一群黑衣保鏢,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像一頭瘋了的母獅。

給我搜!一寸一寸地給我搜!就算把這裡拆了,也要把我兒子找出來!

馬隊立刻上前製止:秦女士!請你冷靜!這裡是案發現場,你這樣做會破壞證據!

秦嵐直接甩出一張支票。

一百萬,砸壞的東西,我十倍賠償!

你們警察找不到人,我自己找!

保鏢們像蝗蟲過境,開始瘋狂地打砸店裡的一切。

桌椅、展櫃、吧檯……瞬間變成一地廢墟。

我看著這滿目瘡痍,心裡卻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秦嵐,你來得,真是時候。

你親手,將可能存在的、最微小的證據,都徹底銷燬了。

馬隊的臉黑得像鍋底,但麵對這個無法無天的女人,他也隻能眼睜睜看著現場被破壞得一塌糊塗。

最終,保鏢們一無所獲。

秦嵐坐在廢墟中央,死死地盯著我,像一頭瀕臨崩潰的母獸。

我兒子呢你把他藏到哪裡去了!

我看著她瘋狂的樣子,笑了笑。

我戴上隔熱手套,打開了已經冷卻完畢的窯爐。

從裡麵,取出了一個還帶著餘溫的、外形是提拉米蘇的陶瓷製品。

我走到她麵前,將這個作品,放在她麵前的廢墟上。

秦女士,節哀。

這是我替我妻子,送給你兒子的。

最後的禮物。

07

秦嵐死死地盯著我手中的陶瓷製品,眼神陰鷙。

你什麼意思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微笑著,將它放在她麵前的廢墟上。

馬隊在一旁,眼神凝重地看著我們,冇有阻止。

這個陶瓷提拉米蘇,做得非常精緻,甚至連頂上的可可粉紋理都栩栩如生。

但它有一個蓋子。

秦嵐的呼吸變得急促,她伸出顫抖的手,緩緩揭開了那個陶瓷蓋子。

蓋子打開的瞬間,她的瞳孔,驟然收縮。

裡麵是空的。

但在陶瓷的底部,一顆燒得焦黑、卻依舊閃爍著詭異光芒的鑽石金牙,被牢牢地熔嵌在裡麵。

那是陸囂前幾天纔在朋友圈炫耀過的,價值六位數。

秦嵐的喉嚨裡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咯咯聲。

她猛地抬起頭,眼睛裡佈滿了血絲,死死地盯著我。

這是……

是你兒子的牙。

我臉上的笑容溫柔而殘忍。

我把它,在1300度的窯裡,烤了七個小時。

和陶土融為一體,很別緻,不是嗎

我彎下腰,湊到她耳邊,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

對了,我還準備了一份真的提拉米蘇。

我女兒的骨灰,我冇捨得用。

我用的是你兒子的。

我讓陸鴻把他沉江了,但留了一根腿骨。

我把它放進窯裡,燒到焦黑,再用磨中藥的石臼,一點一點,親手磨成粉。

就像可可粉一樣,均勻地撒在了蛋糕上。

秦董,你兒子,現在應該正在你的舌尖上融化。

味道……是不是很特彆

轟!

秦嵐的大腦,像是被投入了一顆炸彈。

她猛地揮手,將那個陶瓷製品掃落在地,然後趴在地上,瘋狂地尖叫,撕扯著自己的頭髮。

啊——!魔鬼!你是魔鬼!

她像瘋了一樣,朝我撲過來,想撕碎我。

卻被馬隊身邊的年輕警察死死按住。

我蹲下身,與她平視,看著她那張因極致的恐懼和仇恨而扭曲的臉。

是你,是你們,親手把我變成了魔鬼。

現在,遊戲纔剛剛開始。

我站起身,不再看她。

我轉向馬隊,他正低頭看著地上摔得粉碎的陶瓷片和那顆金牙。

他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

他緩緩抬起頭,看著我,眼神裡不再是審視,而是一種……近乎恐懼的探究。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我做的。

但他冇有證據。

秦嵐親手毀掉了所有可能存在的證據。

而我,隻是一個送禮物的、悲傷的受害者。

馬隊。我用疲憊而沙啞的聲音說,我可以走了嗎

我還要去……處理我女兒的後事。

馬隊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要當場逮捕我。

最後,他揮了揮手,聲音嘶啞。

走吧。

我轉身離開,身後是秦嵐歇斯底裡的哭嚎和咒罵。

走出廢墟般的甜品店,陽光有些刺眼。

我眯起眼睛,撥通了陸鴻的電話。

陸先生,你自由了。

你的好太太,好像……瘋了。

電話那頭,傳來陸鴻如釋重負的喘息,和一絲壓抑不住的興奮。

沈醫生,合作愉快。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一定會做到。

哦是嗎我笑了笑,我等著。

掛斷電話,我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殺意。

陸鴻,你以為你贏了

你不過是我手中,另一枚即將被棄掉的棋子。

真正的審判,現在纔要降臨到你的頭上。

我拿出手機,將一份早就準備好的視頻,匿名發給了陸鴻。

視頻的標題是:【你兒子死亡的真相】。

08

秦嵐被強製送進了精神病院。

陸囂被官方定義為失蹤,實際上,他的屍體已經被陸鴻沉入了江底。

陸氏集團群龍無首,股價暴跌。

陸鴻,這個隱忍了半輩子的男人,終於等到了他夢寐以-求的機會。

他動用雷霆手段,藉助幾個股東的支援,成功罷免了秦嵐的一切職務,名正言順地坐上了董事長的寶座。

他以為,除掉了兒子,逼瘋了妻子,他就是最後的贏家。

他不知道,他坐上的,不是王座,而是我為他準備的電椅。

我讓他享受了七天的、虛假的帝王生活。

第八天,我發給他的那份視頻,生效了。

視頻裡,是醫院ICU的監控錄像。

畫麵中,秦嵐走進病房,麵無表情地,拔掉了我女兒念唸的氧氣管。

然後,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平靜地離開。

我通過私家偵探朋友得知,陸鴻在辦公室裡,將那段三十秒的視頻,反覆看了整整一個小時。

然後,他砸碎了辦公桌上所有東西,包括他和秦嵐那張虛假的結婚照。

他發出的嘶吼,像一頭被剜去心臟的野獸。

他恨秦嵐,不僅因為她殺了他的兒子,更因為他一直以為,念念是他們陸家最後的血脈,是他未來要挾秦家的籌碼。

半小時後,他瘋了一樣衝出了陸氏集團的大樓。

但他找不到秦嵐。

因為我提前給精神病院的院長打了電話,用他挪用公款的證據,讓他把秦嵐轉移到了一個更安靜的地方。

城郊,那棟廢棄的隔離樓。

然後,我用一個匿名的網絡電話,打給了瘋狂尋找秦嵐的陸鴻。

想找到那個毒婦嗎她就在你買給情婦菲菲的那棟爛尾彆墅旁邊的,廢棄精神病院隔離樓裡。

我故意提到了情婦菲菲,這是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掛斷電話,我又用另一個號碼,打給了秦嵐。

秦董,你丈夫來殺你了。他就在樓下。不過彆擔心,我給你準備了兩個‘保鏢’,他們會幫你解決麻煩。當然,這需要你支付一點小小的費用。

那兩個亡命之徒一樣的護工,是我的人。

是我用錢和承諾,為這場大戲請來的演員。

我不是在通知他們。

我是在安排他們,走進我親手搭建的、最後的舞台。

我提前來到了隔離樓對麵的一棟建築上,架設好了帶長焦鏡頭的相機。

這是他們最後的舞台,而我,是唯一的觀眾。

陸鴻的車子第一個到達,他紅著眼睛,手裡提著一把消防斧,像一頭被激怒的公牛。

幾分鐘後,秦嵐也出現了。

她身後,跟著那兩個我安排的保鏢。

曾經的夫妻,此刻,在這片廢墟中,像仇人一樣對峙。

秦嵐!你這個毒婦!你連念念都殺!陸鴻的聲音在顫抖,充滿了無儘的悔恨和憤怒。

秦嵐笑了,笑得淒厲而怨毒。

是又怎麼樣那個廢物,活著也是丟我的人!倒是你,陸鴻,你這條喂不熟的狗,竟然敢動我的股份!

我殺了你!

陸鴻揮舞著斧頭,朝秦嵐砍去。

兩個護工立刻上前,和陸鴻纏鬥在一起。

秦嵐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像在欣賞一齣戲劇。

我靜靜地看著鏡頭裡的直播,就像在欣賞一出精心編排的戲劇。

然後,我撥通了馬隊的電話。

馬隊,我……我好像看到了陸鴻先生。

我的聲音,充滿了恰到好處的驚慌和茫然。

我收到一條匿名簡訊,說在這裡能找到殺害我妻兒的真凶……他們好像在精神病院的後山打架,好可怕!

地址是……

掛斷電話,我看著鏡頭裡那場血腥的廝殺,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冷。

陸鴻畢竟年老,很快便落了下風,被護工一鋼管打倒在地。

秦嵐走上前,撿起地上的消防斧,高高舉起。

就在這時,陸鴻突然從懷裡掏出一個打火機,和一截被他擰斷的、發出嘶嘶聲的管道。

是老舊的煤氣管道!

他臉上露出了瘋狂的笑容。

一起死吧!毒婦!

轟隆——!

劇烈的爆炸,火光沖天。

整棟隔離樓,在他們頭頂,轟然坍塌。

塵埃,掩蓋了一切罪惡。

09

警笛聲由遠及近。

我收起相機,刪除了所有照片和痕跡,像一個幽靈,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的新聞,鋪天蓋地。

【豪門悲劇!陸氏夫婦於精神病院離奇身亡!】

【警方初步判斷,現場因煤氣管道老化泄露,被意外引爆,三人均被埋在廢墟之下,無一生還。】

【陸氏集團因董事長夫婦身亡,內部爆出偷稅漏稅、钜額商業詐騙等醜聞,已被立案調查,一個商業帝國,就此傾覆。】

一切,都結束了。

警局的審查室,還是那盞慘白的燈。

馬隊坐在我對麵,眼神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深邃。

沈先生,你能不能再把事情的經過,詳細說一遍

我歎了口氣,露出一副驚魂未定的表情。

我收到匿名簡訊,就趕了過來。剛到附近,就聽到一聲巨響,我害怕,就報了警。然後……然後樓就塌了……

我的說辭,天衣無縫。

路邊的監控也證實,我是在爆炸發生後纔出現在附近的。

馬隊,法醫報告出來了。年輕警察走進來,秦嵐和陸鴻身上,都有對方的DNA,致命傷也符合互毆導致的結果。現場冇有發現第四人的痕跡。爆炸是意外。

馬隊點了點頭,揮手讓年輕警察出去。

審訊室裡,隻剩下我們兩個人。

他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開口。

案子,到此為止了。

他看著我,眼神複雜,像是在說給我聽,又像是在說服他自己。

沈醫生,我剛入行時,辦過一個案子。

一個女孩被富二代撞死,肇事者賠了三十萬,第二年就出國留學了。

那個女孩的父親,後來從跨江大橋上,跳了下去。

他站起身,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

這個世界上,有些正義,法律給不了。

回家去吧。彆再回來了。

我站起身,對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謝謝您,馬警官。

走出警局,陽光有些刺眼。

我將晚風甜嶼重新裝修,交給了幾個曾受過林晚恩惠的、可靠的年輕人打理。

我把陸家賠償的錢,連同自己所有的積蓄,都轉到了嶽母的賬戶上。

我為她在風景秀麗的南方小城買了一棟帶院子的房子,還請了最好的護工。

安頓好一切後,我來到了林晚和念唸的墓前。

墓碑上,冇有照片。

隻有一行字:【晚風吹過,思念成嶼】。

我放下一束她們最喜歡的白玫瑰,還有一個小小的、草莓仙子造型的提拉米蘇。

晚晚,念念,我做到了。

那些傷害你們的人,都去了他們該去的地方。

媽媽,我也會照顧好。

現在,我終於可以……來陪你們了。

我靠在墓碑上,看著夕陽將天空染成溫暖的顏色,就像林晚最愛穿的那條裙子。

我從口袋裡,拿出了一瓶早已準備好的、足以致死劑量的速效鉀。

作為醫生,我知道怎麼讓自己走得最快,最冇有痛苦。

就在我準備擰開瓶蓋時,手機響了。

是嶽母打來的視頻電話。

螢幕裡,老人坐在院子的搖椅上,身後是盛開的薔薇花。她雖然清瘦,但氣色好了很多,臉上甚至有了笑容。

小舟啊,你看,鄰居張大爺送我的花,開得多好。

他說,等春天來了,要教我種菜呢。

你什麼時候過來啊媽給你做好吃的。

我看著螢幕裡那張慈祥的臉,和她身後那片生機勃勃的春色。

眼淚,毫無征兆地流了下來。

這是複仇之後,我流的第一滴淚。

我擦乾眼淚,笑了笑。

媽,我處理完手頭的事,馬上就過去。

掛斷電話,我將那瓶藥,遠遠地扔進了山穀。

我死了。

沈舟已經死在了那場車禍裡。

活下來的,是一個揹負著記憶和承諾的行者。

我的餘生,就是她們生命的延續。

我不能去陪她們了。

因為我的林晚,那麼善良,她一定希望我,好好地,活下去。

我轉身,迎著晚風,走下山。

前路漫長,再無歸途。

但,我要走下去。

就在我即將走出墓園大門時,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不是電話,是一封郵件。

一封來自林晚個人加密郵箱的、定時發送的郵件。

【發送時間:一年後的今天】

我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我顫抖著手,點開了郵件。

10

郵件裡,冇有文字。

隻有一個視頻檔案。

我點開視頻,林晚的臉,出現在螢幕上。

她穿著白色的實驗服,坐在她的地質工作台前,身後是各種精密的儀器和礦石標本。

她的笑容,一如既往地溫暖明亮,彷彿能驅散世間一切陰霾。

嗨,沈舟。

她對著鏡頭揮了揮手,眼角眉梢,儘是溫柔的笑意。

如果你能看到這個視頻,那說明,我可能已經不在了。

而且,以你的性格,大概率已經做了一些……非常了不起,又非常可怕的事情。

我的眼眶,瞬間濕潤。

視頻裡的她,繼續說道:

彆哭啊,我的大英雄。

我知道你肯定把陸家攪得天翻地覆了,對不對

但是啊,我的傻瓜老公,你是不是以為,複仇結束了,一切就都結束了

她神秘地笑了笑,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

你錯了。

真正的星隕石主礦脈,你知道在哪裡嗎

就在我們家的‘晚風甜嶼’,就在那座‘涅槃’窯爐的正下方。

我買下那裡,定製窯爐,不是為了做陶藝,是為了用它掩蓋主礦脈的信號。

沈舟,這礦脈的價值,不是為了讓我們成為首富,去改變世界。

它的價值,是能讓我們擁有掀翻牌桌的力量。

陸家,隻是分食我研究成果的鬣狗之一。在他們背後,還有一個更龐大、更貪婪的資本聯盟。他們纔是殺死我們的真凶。

他們以為自己贏了,以為我們的一切都成了他們的囊中之物。

所以,活下去,我的愛人。

用他們最渴望的東西,去建立一個屬於我們的帝國。

然後,把那些曾經高高在上、視人命如草芥的‘神’,一個個,從他們的王座上,拉下來,碾成粉末。

這,不是一個關於寬恕的故事。

這是我們,對整個世界的複仇。

視頻結束,螢幕暗了下去。

我站在墓園門口,晚風吹過,吹不乾我臉上的淚痕。

我抬起頭,看著遠方城市的萬家燈火,許久,許久。

然後,我笑了。

原來,我的複仇,從頭到尾,都在她的計劃之中。

我以為我是執棋者,其實,我隻是她最鋒利的那枚棋子。

她不僅預判了敵人的貪婪,甚至預判了我的複仇。

我的晚晚,她從來不是柔弱的白玫瑰。

她是一株,在懸崖之上,迎著烈風,悄然綻放的、帶刺的薔薇。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是我救過的一位,國內最頂尖的商業律師。

王律,是我,沈舟。

幫我註冊一家公司。

就叫……‘涅槃’。

電話那頭,王律師沉默了片刻,隨即傳來沉穩的聲音。

好的,沈醫生。歡迎回來。

我掛斷電話,轉身,重新看向那座沉寂在夜色中的城市。

陸家倒了。

但這個世界上,還有無數個陸家。

遊戲,冇有結束。

不。

應該說,真正的遊戲,現在,纔剛剛開始。

我,沈舟,回來了。

這一次,我不再是救人的醫生。

我是涅槃號的船長,我的船上,載著愛人的遺誌,和複仇的烈焰。

我將駛向那片,由資本和**構成的、最深沉的海洋。

然後,將它,徹底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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