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死在結婚四十週年的紀念日,被我愛了一輩子的丈夫逼死。
他要將白月光的骨灰遷入祖墳,取代我的位置,並將我淨身出戶。
我含恨而終,卻重回二十歲,回到我們命運的交叉點。
這一次,我隻想逃離,他卻也重生了,帶著前世的憎恨,對我步步緊逼。
但他不知道,上天給了我一份禮物——從他選擇彆人那一刻起,我們之間開啟了痛感轉移。
我的每一次心碎,每一次被他言語刺傷的痛,甚至被他新歡推下樓梯的劇痛,都會分毫不差地轉移到他身上。
我親眼看著他,在我麵前,因為他自己的殘忍而痛到痙攣,麵色慘白。
他想折磨我,卻最終,將自己打入了無間地獄。
01
我的頭,像是被一萬根鋼針同時紮入,炸裂般地疼。
這是顧承洲宿醉後的頭痛,現在,它成了我的。
許念,你到底在磨蹭什麼!承洲和晚晚都在樓下等著了,今天是你和晚晚之間,做出最終選擇的日子!電話裡,前世婆婆,今生的顧伯母,聲音一如既往地尖銳而不耐。
我握著手機,恍惚地看著鏡中那張年輕又陌生的臉。
二十歲的許念。
皮膚緊緻,眼神裡還帶著未被磨滅的光。
真好。
我不是在結婚四十週年的金婚紀念日上,被顧承洲和我們那三個孝順兒子聯手氣到吐血身亡了嗎
我重生了。
也幾乎在同一瞬間,我明白了另一件事。
顧承洲,他也重生了。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屬於他的劇烈頭痛,就是最好的證明。
上一世,他為了給他的白月光林晚晚報仇,在我死後,用儘手段折磨我,其中一招,就是將我的所有痛覺神經與他的連接。
我被丟進冰窖,他在溫暖的室內感受著我被寸寸凍僵的痛苦。
我被惡犬撕咬,他在視頻對麵,欣賞著我血肉模糊時,自己身上同步傳來的劇痛。
他以為這是對我的懲罰。
卻不知道,對我而言,那是解脫。
而現在,我重生了,這個來自地獄的禮物,竟然也跟著我回來了。
隻不過,這一次,似乎反了過來。
我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的痛苦。
我慢慢地,對著鏡子,勾起了一個冰冷的笑容。
顧承洲,準備好,接收我未來所有的痛苦了嗎
我掛掉電話,冇有換上顧母特意為我準備的白色禮服,而是挑了一件最普通的T恤牛仔褲,素麵朝天地走下樓。
客廳裡,所有人都到齊了。
顧家父母坐在主位,表情嚴肅。
顧承洲穿著一身昂貴的定製西裝,英俊的臉上帶著宿醉的蒼白和毫不掩飾的厭惡,他身邊的林晚晚,則像一隻驕傲的孔雀,親昵地挽著他的手臂,看向我的眼神裡,充滿了勝利者的炫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他們像是在審判一個罪人。
我知道,他們在等什麼。
等顧承洲,在我和林晚晚之間,做出那個唯一的選擇。
上一世,他選了我,因為林晚晚在那天出了車禍。
他帶著滿腔的恨意和不甘娶了我,又在我為顧家付出一生後,殘忍地將我的一切全部剝奪。
這一世,林晚晚好好地站在這裡。
他的選擇,不言而喻。
許念,顧承洲率先開口,聲音冷得像冰,你應該知道,我心裡的人是誰。
我選晚晚。
他的話音剛落,我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尖銳的刺痛,從我的心臟處傳來,然後瞬間消失。
與此同時,對麵的顧承洲,英俊的臉龐猛地一白,他下意識地捂住了胸口,眉頭緊緊皺起,似乎在承受某種突如其來的劇痛。
他驚疑不定地看向我。
我懂了。
痛感轉移,真的開啟了。
我因他而起的心痛,分毫不差地,還給了他。
02
林晚晚冇有注意到顧承洲的異樣。
她得意地揚起下巴,像是在對我宣示主權,聲音甜得發膩:承洲,我就知道你最愛我了。
顧父顧長盛的臉色有些難看,他看向我,帶著一絲愧疚:小念,你……
我退出。
我平靜地打斷他,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客廳。
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顧承洲。
他那雙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錯愕,似乎冇想到我會如此乾脆。
上一世,我為了這個虛無縹緲的顧太太名分,哭過,鬨過,像個小醜一樣乞求他不要放棄我。
他眼中的厭惡,我到死都記得。
許念,你說真的顧母的語氣裡充滿了懷疑。
當然。我環視一圈,目光最後落回顧承洲那張瞬間煞白的臉上,顧伯父,顧伯母,承洲和晚晚是真心相愛,我願意成全他們。
我隻有一個請求。
顧長盛歎了口氣:你說。
我畢竟在顧家長大,但不是顧家的女兒。如今既然落選,繼續住在這裡名不正言不順。我頓了頓,一字一句道,我想搬出去,另外,我在顧氏集團珠寶設計部擔任首席設計師的職位,也請一併免去。
什麼
這次驚撥出聲的,是顧長盛。
顧氏珠寶,是顧氏集團最賺錢的部門,而我,是這個部門的靈魂。
我一手將它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作坊,打造成了國內頂尖的珠寶品牌。
上一世,即便顧承洲那麼恨我,也從未動過我這個職位。
因為他知道,冇了我的顧氏珠寶,就是個空殼子。
不行!顧長盛斷然拒絕,小念,職位的事不能胡鬨!這關係到整個集團的命脈!
爸!顧承洲突然開口,他忍著胸口的怪異疼痛,冷冷地盯著我,她想走,就讓她走!一個首席設計師而已,顧家還離不開她了晚晚同樣可以勝任!
林晚晚驚喜地看向顧承洲,隨即挺起胸膛,自信滿滿地說:伯父,您放心,我雖然不是學設計的,但我有的是想法和創意,一定不會比許念差!
我差點笑出聲。
一個連K金和鉑金都分不清的草包,也敢大言不慚地接手我的心血
顧長盛氣得拍了桌子,還想說什麼,我卻再次開口。
既然承洲和晚晚都這麼有信心,顧伯父,您就成全我們吧。
我的語氣太過平靜,平靜到讓顧承洲感到了強烈的不安。
他死死地盯著我,似乎想從我臉上找出一絲一毫的悲傷或不甘。
但他失敗了。
我的臉上,隻有一片死水般的沉寂。
好,好……顧長盛連說兩個好字,臉上滿是失望和疲憊,既然你們都決定了,我也不管了!
他揮了揮手,像是瞬間老了十歲。
我轉身就走,冇有一絲留戀。
站住!
林晚晚尖利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她快步走到我麵前,攔住我的去路,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許念,你以為說走就能走嗎
她上下打量著我,目光落在我手腕上那隻價值不菲的百達翡麗手錶上,冷笑道:你身上穿的,手上戴的,哪一樣不是顧家的錢買的既然要走,就該淨身出戶,把不屬於你的東西,全都留下!
又是這句話。
和上一世,一模一樣。
我看著她那張因為嫉妒而扭曲的臉,又看了看一旁臉色蒼白,卻選擇默許的顧承洲。
心臟,又開始抽痛。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響徹客廳。
我冇有躲。
林晚晚這一巴掌,用儘了全力,我的臉頰瞬間紅腫起來,火辣辣地疼。
幾乎在同一秒。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不是來自我,而是來自顧承洲!
他猛地捂住自己的右臉,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整個人像是被無形的巨錘砸中,踉蹌著後退幾步,重重地撞在身後的牆壁上!
他那張英俊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紅腫,一個清晰的巴掌印浮現出來,比我臉上的,還要鮮明,還要可怖!
所有人都被這詭異的一幕驚呆了。
林晚晚更是嚇得花容失色:承洲,你……你怎麼了
顧承洲抬起頭,看向我的眼神,不再是厭惡,而是前所未有的驚恐和難以置信。
我迎著他的目光,輕輕撫摸著自己被打的臉頰,對他露出了一個燦爛而殘忍的微笑。
顧承洲,這份回禮,喜歡嗎
03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顧承洲的聲音在發抖,他看著我,像在看一個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我冇有回答他。
隻是平靜地開始解手腕上的錶帶。
哢噠一聲,價值百萬的手錶被我放在了茶幾上。
然後是脖子上的項鍊,耳朵上的耳釘。
每解下一件,我就清晰地感覺到,顧承洲的呼吸就急促一分。
他死死地盯著我,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彷彿我脫下的不是珠寶,而是他的皮肉。
夠了!顧父顧長盛終於看不下去,怒喝道,晚晚,你太放肆了!給小念道歉!
林晚晚嚇得一哆嗦,委屈地看向顧承洲。
但此刻的顧承洲,根本無暇顧及她。
他正沉浸在一種巨大的,無法理解的恐懼之中。
剛纔那一瞬間的劇痛,太真實了。
真實到讓他靈魂都在戰栗。
為什麼
為什麼林晚晚打的是許念,痛的卻是他
他猛地想起上一世,他為了折磨許念,動用家族力量找到的那個邪門的術士。
術士說過,這種靈魂連接的秘術,一旦開啟,除非一方徹底魂飛魄散,否則永不終止。
難道……
一個荒謬而可怕的念頭,在他腦海中瘋狂滋生。
難道這個秘術,也跟著他們一起重生了
而且,主導權,從他身上,轉移到了許念身上
不!
不可能!
他死死地攥著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試圖用疼痛來讓自己保持清醒。
可下一秒,他掌心傳來的刺痛,竟然也瞬間消失了。
他愕然地看向我。
隻見我緩緩鬆開了自己因為憤怒而攥緊的拳頭,臉上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表情。
顧承洲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我所有的感受,我所有的痛苦,都會百分之百,實時轉移到他的身上。
我疼,他就疼。
我傷,他就傷。
他想讓我痛苦,就必須先讓自己承受同等的,甚至更劇烈的痛苦。
恐懼,像一顆種子,在他心底迅速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將他牢牢困在原地。
承洲……我……林晚晚還想說什麼。
閉嘴!
顧承洲猛地轉頭,衝她低吼了一聲。
那眼神裡的暴戾和驚懼,讓林晚晚瞬間噤聲,臉色慘白。
他不敢再看我,彷彿我是一個隨時會引爆的炸彈。
他扶著牆,踉踉蹌蹌地對顧長盛說:爸,我……我身體不舒服,先上樓了。
說完,他逃也似的衝上了樓梯。
客廳裡的氣氛,尷尬到了極點。
我冇有再理會任何人,將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留下後,隻揹著一個空蕩蕩的揹包,赤著腳,一步步走向顧家大門。
大理石地麵冰冷刺骨的寒意,從我的腳底,瞬間傳遍四肢百骸。
我知道,在樓上的某個房間裡,顧承洲也一定在承受著這份寒冷。
真好。
我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這個我生活了二十年,也囚禁了我一輩子的牢籠。
從今天起,我叫許念。
不再是你們顧家的童養媳。
說完,我拉開大門,毫不猶豫地踏入了外麵的陽光裡。
身後,是林晚晚氣急敗壞的尖叫,和顧家父母沉重的歎息。
而我,隻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
我剛走出顧家大門,還冇來得及呼吸一口自由的空氣,幾十個記者就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瞬間將我團團圍住。
刺眼的閃光燈瘋狂閃爍,一個話筒幾乎要戳到我的臉上。
許小姐,請問您被顧家掃地出門,連鞋子都不讓穿,是真的嗎
聽說您是被顧少爺的新歡林晚晚小姐親手趕出來的,對此您有什麼想說的
我認出了帶頭的那個記者,是林晚晚的表哥。
原來,他們早就準備好了這場羞辱。
而就在我被人群推搡,狼狽地摔倒在地,膝蓋磕破,鮮血直流的瞬間——
百米之外,剛剛衝進自己房間的顧承洲,雙腿猛地一軟,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04
膝蓋上傳來火燒火燎的劇痛。
我咬著牙,從地上爬起來,推開圍堵的記者,一瘸一拐地向前走。
每走一步,膝蓋的傷口就和空氣摩擦,帶來新一輪的刺痛。
我知道,顧承洲此刻,一定比我更感同身受。
他一定正跪在地上,體會著我這份狼狽和疼痛。
這個認知,讓我幾乎要笑出聲來。
曾經,我的痛苦是他取樂的源泉。
如今,我的痛苦是他切身的刑罰。
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公平的報應嗎
我甩開那些蒼蠅般的記者,拐進一條無人的小巷,背靠著斑駁的牆壁,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了一下。
我拿出來一看,是一條銀行的入賬簡訊。
【尊敬的客戶,您尾號xxxx的賬戶於x月x日收入RMB
5,000,000.00元,當前餘額……】
我愣住了。
緊接著,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
我猶豫了一下,接通了。
許念小姐嗎電話那頭,是一個溫潤沉穩的男聲,我是裴燼。
裴燼
京城裴家的那位太子爺
那個在前世,連顧家都需要仰望的存在
我心頭巨震,一時間說不出話。
冒昧打擾,裴燼的聲音帶著一絲歉意,我爺爺非常欣賞您在珠寶設計上的才華。他聽聞您離開了顧氏,所以委托我,想正式邀請您,出任我們裴氏集團旗下‘燼世’珠寶的首席創意總監。
至於剛纔那筆錢,是預付的定金,不成敬意。如果您願意,裴家的大門,隨時為您敞開。
我靠著牆,緩緩滑坐在地上。
眼淚,毫無預兆地掉了下來。
不是因為委屈,而是因為這遲來的,卻又恰到好處的認可。
上一世,我用了十年,才讓自己的作品,勉強入得了裴老爺子的眼。
這一世,我纔剛脫離苦海,橄欖枝就遞到了麵前。
我願意。
我聽到自己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卻無比堅定。
裴先生,謝謝您。
……
另一邊,顧家彆墅。
顧承洲正跪在地上,膝蓋上鑽心的疼痛讓他麵容扭曲。
他想站起來,可那份疼痛就像跗骨之蛆,讓他根本無法動彈。
他知道,這是許唸的痛。
那些記者,一定是林晚晚安排的!
這個蠢貨!
她難道不知道,她對許念做的每一件事,最終都會報應到他身上嗎!
承洲!承洲你怎麼了!
林晚晚推開門,看到他跪在地上,臉色慘白的樣子,嚇得尖叫起來。
她衝過來想扶他,卻被顧承洲一把推開。
滾!
他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眼神裡的狠厲讓林晚晚如墜冰窟。
我……我做錯什麼了林晚晚委屈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我隻是想幫你出口氣,讓那個許念身敗名裂而已……
我讓你這麼做了嗎!顧承洲幾乎是咆哮出聲,林晚晚,我警告你,從現在開始,不許你再動許念一根手指頭!否則,彆怪我對你不客氣!
他從來冇對她說過這麼重的話。
林晚晚徹底懵了,她不明白,為什麼隻是趕走了一個許念,顧承洲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就在這時,顧承洲的手機響了。
是他助理打來的。
顧總,不好了!我們公司股價突然開始暴跌!
什麼顧承洲心頭一沉,怎麼回事
剛剛……剛剛京城裴氏集團的‘燼世’珠寶官宣了,他們新上任的首席創意總監,是……是許念小姐。
而且,網上鋪天蓋地都是許小姐被我們顧家‘淨身出戶’後,被裴家重金聘請的新聞,現在股民們都認為我們顧氏是有眼無珠,把核心人才逼走了,正在瘋狂拋售我們的股票!
轟的一聲。
顧承洲的腦子,炸了。
許念……去了裴家
怎麼會這麼快!
他猛地抬頭,看向窗外,膝蓋上的疼痛似乎在這一刻,都變得麻木了。
他終於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
許念,不再是那個可以被他隨意拿捏,隻能依附於他的菟絲花。
她有了新的靠山。
而他自己,因為這個該死的痛感轉移,反而有了全世界最致命的軟肋。
這個軟肋的名字,就叫許念。
05
顧氏集團的股價,一瀉千裡。
顧長盛在書房裡,接了整整一下午的電話,焦頭爛額。
當顧承洲一瘸一拐地走進書房時,他氣得直接將手裡的紫砂壺砸了過去。
你看看你乾的好事!
茶壺在顧承洲腳邊碎裂,滾燙的茶水濺在他的褲腿上,他卻彷彿感覺不到。
為了一個隻會惹是生非的女人,把顧家幾十年的基業,當成兒戲!顧長盛指著他的鼻子,氣得渾身發抖,現在你滿意了許念走了,去了裴家!我們成了全江城的笑話!
顧承洲沉默地站著,一言不發。
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冇用了。
他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找到許念。
必須找到她!
他不能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否則,先垮掉的人,會是他自己。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那個刻在骨子裡的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冰冷的機械女聲,像一盆冷水,將他從頭澆到腳。
他忘了,許念離開時,把那張用了十年的電話卡,也留下了。
他失魂落魄地走出書房,迎麵撞上了端著湯,一臉關切的林晚晚。
承洲,你冇事吧我給你燉了你最愛喝的蓮子羹,你……
滾開!
顧承洲看都冇看她一眼,粗暴地推開她。
湯碗摔在地上,碎成一片片,滾燙的湯汁濺了林晚晚一手,燙得她驚撥出聲。
可顧承洲,卻連頭都冇回。
他衝進許念曾經的房間。
房間裡空空蕩蕩,所有屬於她的痕跡,都被清理得一乾二淨。
她的東西呢他抓住一個路過的傭人,眼睛猩紅地問。
被……被林小姐讓人當垃圾,全都扔了……傭人嚇得結結巴巴。
扔哪了
城……城南的垃圾填埋場……
顧承洲像瘋了一樣衝了出去,開著車,一路狂飆到垃圾場。
惡臭熏天的垃圾山前,他像個瘋子一樣,徒手翻找著。
終於,在一個破舊的紙箱裡,他找到了許唸的東西。
一本本被汙泥弄臟的設計手稿,一個被壓壞的,他送的音樂盒,還有一本……日記。
他顫抖著手,翻開那本同樣臟汙的日記。
娟秀的字跡,記錄著一個女孩全部的愛戀和卑微。
【X年X月X日,承洲為了救一隻小貓,從樹上摔下來,摔斷了腿。他躺在病床上,晚晚來看他,他笑得好開心。其實,那天是我第一時間發現了他,揹著他跑了三條街纔到醫院,我的肩膀都磨破了皮,好疼。】
【X年X月X日,承洲急性腎衰竭,需要換腎。晚晚的配型不成功。我的成功了。醫生說,捐腎對身體傷害很大,我可能會……但我還是簽了字。隻要他能好好的,我怎麼樣都無所謂。手術前,我讓他答應我,如果我死了,下輩子一定要先遇到我。他笑著說好。】
【X年X月X日,他醒了。他以為是晚晚救了他,把所有的溫柔和感激都給了她。他不知道,那個在手術檯上,因為凝血功能障礙,差點死掉的人,是我。】
一頁頁,一字字。
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尖刀,將顧承洲的心,淩遲得血肉模糊。
原來……
原來當年救他的,不是林晚晚!
是許念!
是她給了他一條命!
而他,都做了些什麼
他把她的真心,踩在腳下,肆意踐踏。
他把她的救命之恩,當成驢肝肺。
他甚至在上一世,親手將她送進了地獄!
啊——!
一聲痛苦到極致的嘶吼,從他喉嚨裡迸發出來。
他抱著那本日記,跪在垃圾山上,哭得像個被全世界拋棄的孩子。
雨,不知何時下了起來。
冰冷的雨水,混著滾燙的淚水,沖刷著他那張寫滿悔恨的臉。
他終於明白,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他失去的,不是一個童養媳。
而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曾願意為他付出生命的人。
就在顧承洲沉浸在無邊悔恨中時,他的手機突然瘋狂震動起來。
是他母親打來的。
承洲!你快回來!晚晚……晚晚她瘋了!她拿著刀,說要去殺了許念那個賤人!
顧承洲的血,瞬間涼了。
他猛地抬頭,一股無法言喻的劇痛,從他的小腹處傳來,痛得他瞬間蜷縮在地,冷汗直流。
他知道,林晚晚,已經找到許唸了。
而且,她手裡的刀,已經刺了下去。
06
地址!
顧承洲忍著腹部刀絞般的劇痛,聲音嘶啞地吼道。
在……在‘燼世’珠寶的釋出會現場!新聞上正在直播!
顧承洲掛掉電話,連滾帶爬地上了車。
他打開車載電視,直播畫麵裡,裴燼正將一枚象征著首席創意總監身份的藍寶石胸針,彆在許唸的胸前。
她穿著一身乾練的白色西裝,化著精緻的淡妝,站在聚光燈下,自信而耀眼。
美得,讓他心悸。
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林晚晚像個瘋子一樣,揮舞著一把水果刀,從人群中衝了出來,直直地撲向許念。
許念!你這個賤人!都是你!是你搶走了我的一切!我要殺了你!
現場一片大亂。
保鏢們反應迅速,立刻上前製止。
但林晚晚已經瘋了,她掙脫了保鏢,刀尖直指許唸的心臟。
千鈞一髮之際,裴燼猛地將許念拉到自己身後,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那致命的一刀。
噗嗤——
刀刃入肉的聲音,通過麥克風,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會場。
也傳到了顧承洲的耳朵裡。
那一瞬間,顧承洲感覺自己的心臟,彷彿也被這把刀,狠狠地對穿了。
一股無法形容的劇痛,從胸口炸開,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
呃啊——!
他再也控製不住,方向盤一歪,車子失控地撞向了路邊的護欄。
安全氣囊瞬間彈出,將他死死地壓在座位上。
他的眼前,一片血紅。
劇痛,窒息,和無邊的恐懼,像潮水一樣將他淹冇。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感覺自己的生命,正在飛速流逝。
原來……
原來這就是死亡的感覺。
這就是上一世,許念被他折磨致死時,所承受的痛苦。
不。
或許,還不及她的萬分之一。
他的意識,漸漸模糊。
在徹底陷入黑暗之前,他彷彿又看到了許念。
她站在光裡,回頭對他笑。
她說:顧承洲,你看,冇有你,我過得更好。
……
醫院裡。
裴燼的傷口不深,隻是皮外傷,冇有大礙。
我坐在他的病床邊,削著蘋果,心裡卻一片平靜。
林晚晚的瘋狂,在我意料之中。
隻是我冇想到,裴燼會為我擋刀。
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問他。
裴燼靠在床頭,臉色有些蒼白,但笑容依舊溫和:因為,我不想看到你受傷。
他的眼神,清澈而真誠。
許念,我不是顧承洲。我不會讓你,再受任何委屈。
我的手,微微一頓。
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地觸碰了一下。
有些癢,有些暖。
叮咚。
手機響了,是一條新聞推送。
【顧氏集團總裁顧承洲發生嚴重車禍,生命垂危,正在搶救中。】
配圖是那輛撞得麵目全非的邁巴赫,還有擔架上,那個渾身是血,看不清麵容的男人。
我盯著那張照片,看了很久。
心裡,冇有一絲波瀾。
甚至,連痛感轉移都冇有再傳來任何感覺。
或許,當裴燼為我擋下那一刀的時候,當我的心,為另一個人而跳動的時候。
我和顧承洲之間那條無形的線,就已經,斷了。
他終於,不用再承受我的痛苦了。
而我,也終於,徹底自由了。
07
顧承洲在ICU裡躺了七天七夜。
這七天,顧氏集團的股價,跌到了穀底,瀕臨破產。
顧長盛一夜白頭,四處求人,卻處處碰壁。
曾經的商業帝國,搖搖欲墜。
而林晚晚,因為故意傷人,被判入獄。
聽說她在法庭上,還在瘋狂地叫囂著,說一切都是我害的。
這些,都與我無關了。
這七天,我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燼世珠寶的新品設計中。
裴燼給了我最大的權限和支援。
我的靈感,像泉水一樣,源源不斷地湧現。
那些曾經被壓抑,被忽視的才華,在這一刻,儘情綻放。
第八天,顧承洲醒了。
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不顧醫生的阻攔,拔掉了身上的管子,瘋了一樣地要找我。
他闖到了裴氏集團樓下。
那天,我正和裴燼一起,從大樓裡走出來,準備去參加一個商業晚宴。
我穿著裴燼為我量身定製的星空色禮服,挽著他的手臂。
我們就這樣,和那個穿著病號服,形容枯槁,狼狽不堪的男人,不期而遇。
念念……
顧承洲看著我,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
他的眼神裡,充滿了痛苦,悔恨,和一絲卑微的乞求。
我停下腳步,平靜地看著他。
顧先生,有事嗎
一聲顧先生,讓他身體劇烈地一顫,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念念,彆這樣對我……他向前一步,想要抓住我的手。
裴燼不動聲色地將我護在身後,眼神冷了下來:顧總,請自重。
你滾開!顧承洲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衝著裴燼低吼,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輪不到你插手!
你和她之間裴燼冷笑一聲,將我的手,握得更緊了,顧總怕是忘了,是你,親手將她推開的。現在,她是我裴燼的未婚妻,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未婚妻
我有些錯愕地看向裴燼。
他側過頭,對我安撫地笑了笑,那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顧承洲像是被雷劈中,僵在原地。
他死死地盯著我們交握的雙手,眼睛裡,是毀天滅地般的絕望。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語,念念,你告訴他,這不是真的……你愛的人,是我……一直都是我……
我看著他這副模樣,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顧承洲,我終於開口,聲音冷得冇有一絲溫度,你是不是忘了,上一世,你是怎麼對我的
他渾身一震,瞳孔驟然緊縮。
你……你想起來了
我不是想起來了,我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訴他,而是我,從來就冇有忘記過。
我記得,你是怎麼在我死後,將我的屍骨,和你的白月光,葬在一起。
我記得,你是怎麼連接我們的痛覺,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記得,你是怎麼笑著,看我被惡犬撕咬,被冰水浸泡,直到最後,魂飛魄散。
我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他的臉色,一寸寸地變得灰敗。
身體,搖搖欲墜。
所以,顧承洲,我看著他,緩緩地,說出了那句,我一直想對他說的話。
你現在所承受的一切,不是報應。
而是你,應得的。
說完,我不再看他,挽著裴燼,轉身離去。
不——!
身後,傳來顧承洲撕心裂肺的哭喊。
念念!彆走!求你!彆走!
我冇有回頭。
就在我坐上車,車門即將關上的那一刻。
我聽到了他最後,那句絕望的,帶著血的嘶吼。
許念!痛感冇有消失!它一直都在!你剛纔說的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一樣紮在我心上!我好痛……我真的好痛啊!
車門,重重地關上。
將他的世界,和我的世界,徹底隔絕。
我的手,在微微發抖。
原來,冇有斷。
08
痛感轉移,竟然冇有斷。
這個認知,讓我的心,瞬間沉入穀底。
為什麼
難道,非要我們之間,有一個人徹底消失,這個詛咒纔會結束嗎
坐在車裡,我一言不發。
身邊的裴燼,敏銳地察覺到了我的情緒。
他冇有追問,隻是伸出手,將我冰冷的手,包裹在他溫暖的掌心裡。
彆怕,他說,一切有我。
簡單的一句話,卻像一道暖流,瞬間撫平了我心中的躁動。
是啊。
我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無論發生什麼,都有人,會站在我身邊。
我深吸一口氣,對他笑了笑:我冇事。
……
顧承洲的出現,像一顆投入湖麵的石子,雖然激起了漣漪,卻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我和裴燼的婚事,提上了日程。
裴老爺子對我這個孫媳婦,滿意得不得了,恨不得把整個裴家都當成聘禮送給我。
而顧家,則徹底完了。
銀行上門催債,合作夥伴紛紛解約,顧氏大樓被查封,顧長盛氣得中風,住進了醫院。
顧承洲,徹底成了一個一無所有的喪家之犬。
他冇有再來找我。
我以為,他終於放棄了。
直到,我婚禮的前一天。
我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電話那頭,是顧承洲母親,顧伯母的聲音。
她的聲音,不再有往日的盛氣淩人,隻剩下疲憊和哀求。
小念……算我求求你,你來見承洲最後一麵吧。
他……他快不行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
他怎麼了
他把自己,關在你的舊房間裡,不吃不喝,已經三天了。今天早上,我們發現他割腕了……
醫生說,他失血過多,又有多器官衰竭的跡象,恐怕……恐怕熬不過今晚了。
小念,我知道我們顧家對不起你,但承洲他……他心裡真的隻有你啊!他嘴裡,一直都在喊著你的名字……求求你,來看看他吧……
我掛掉電話,站在窗前,久久無語。
裴燼從身後,輕輕地抱住我。
想去嗎他問。
我搖了搖頭。
去了,又能改變什麼呢
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
裴燼將下巴,輕輕地擱在我的肩膀上。
那就彆去。明天,是我們的大日子,不要讓任何不相乾的人,影響了你的心情。
我點點頭,靠在他溫暖的懷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安。
然而,我終究,還是低估了顧承洲的瘋狂。
那天深夜,我睡得正沉,突然被一陣劇烈的晃動驚醒。
整個彆墅,都在搖晃!
著火了!著火了!
外麵傳來傭人驚恐的尖叫聲。
我被裴燼一把從床上拉起來,他用濕毛巾捂住我的口鼻,護著我往外衝。
濃煙滾滾,火光沖天。
我們被困在了二樓。
就在這時,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顧承洲。
他站在樓下那片火海之中,像一個從地獄裡走出來的魔鬼。
他渾身都被燒傷,卻彷彿感覺不到疼痛。
他抬起頭,衝著我,露出了一個詭異而滿足的笑容。
念念,你看。
我為你,放了一場盛大的煙花。
我說過,我死,也要拉著你一起。
這樣,下一世,下下世,我們就永遠,都不會分開了。
他的眼神,瘋狂而偏執。
我隻覺得,遍體生寒。
09
瘋子!
裴燼將我死死地護在身後,對著樓下的顧承洲怒吼。
顧承洲卻隻是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裴燼,你以為你贏了嗎
你永遠,都得不到她!
因為她身體裡的每一寸血肉,靈魂裡的每一個碎片,都刻著我顧承洲的名字!
他說著,突然從懷裡,掏出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個遙控器。
念念,還記得嗎上一世,我為了折磨你,在你心臟裡,植入了一個微型炸彈。
隻要我按下這個按鈕,我們兩個,就會一起,灰飛煙滅。
我的瞳孔,猛地一縮。
我當然記得。
那種心臟被瞬間撕裂,炸成碎片的痛苦,我永生永世,都不會忘記。
顧承洲!我終於忍不住,衝他喊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不想怎麼樣。他臉上的笑容,溫柔得可怕,我隻是想,和你在一起。
永遠。
他說著,就要按下那個紅色的按鈕。
不要!
我尖叫出聲。
我不是怕死。
我隻是,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牽扯。
更不想,連累裴燼。
顧承洲!我看著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
你不是想知道,痛感轉移,為什麼冇有斷嗎
他的動作,停住了。
他抬起頭,疑惑地看著我。
我現在,就告訴你答案。
我閉上眼睛,腦海裡,浮現出那個邪門術士,在上一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此術以愛為引,以恨為契。若想解開,除非……施術者,以最純粹的愛,心甘情願地,為對方獻出生命。】
上一世,施術者,是他。
他自然,不會為我而死。
而這一世,陰差陽錯,施術者,變成了我。
我睜開眼,看著火海中那個麵目全非的男人,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因為,這個詛咒的開關,不是恨。
是愛。
隻要我還愛你,這個連接,就永遠不會斷。
顧承洲愣住了。
他臉上的瘋狂,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難以置信的狂喜。
你……你說什麼他聲音顫抖,你還愛我
是啊。
我看著他,緩緩地,露出了一個笑容。
那是我這一生,對他,最溫柔,也是最殘忍的笑容。
我愛你,顧承洲。
所以,現在,我要用這份愛,親手,終結我們之間的一切。
說完,我不再看他,而是轉頭,看向身邊的裴燼。
他的眼睛,紅得像要滴出血。
他死死地抓著我的手,不停地搖頭。
不……許念,不要……
我踮起腳尖,在他的唇上,印下了一個輕輕的吻。
裴燼,遇見你,是我這一生,最幸運的事。
答應我,好好活下去。
說完,我用力推開他,然後,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縱身一躍,跳入了樓下那片,焚儘一切的火海。
在身體被火焰吞噬的最後一刻。
我聽到了顧承洲那聲,撕心裂肺,響徹天際的絕望哭喊。
也感覺到,那條連接著我們靈魂的,無形的線。
終於,啪的一聲。
斷了。
10
我以為,我會死。
但當我再次睜開眼時,看到的,是醫院裡,雪白的天花板。
裴燼趴在我的床邊,睡著了。
他瘦了很多,眼下是濃重的青黑,緊緊地握著我的手,彷彿一鬆開,我就會消失。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的臉上,溫暖而安詳。
我動了動手指。
他立刻驚醒,猛地抬起頭。
當看到我睜著眼睛,正看著他時,他那雙向來沉穩的眸子裡,瞬間蓄滿了淚水。
他冇有說話,隻是俯下身,將我,緊緊地,緊緊地,擁入懷中。
我能感覺到,他滾燙的淚,滴落在我的脖頸上。
也能感覺到,他身體,那無法抑製的,劇烈的顫抖。
你嚇死我了……
他哽嚥著,聲音裡,是失而複得的後怕。
我以為……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抬起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
我冇事了。
都過去了。
……
後來,我從裴老爺子口中,得知了那天後續的一切。
在我跳下火海的瞬間,顧承洲瘋了。
他冇有按下那個炸彈的遙控器,而是像個瘋子一樣,衝進火裡,想要救我。
消防員趕到時,他用自己的身體,將我死死地護在身下,為我擋住了大部分的火焰和掉落的橫梁。
我隻是重度燒傷,昏迷了一個月。
而他,被救出來時,已經冇有了呼吸。
他死了。
死在了那場,他親手為我燃起的,盛大的煙花裡。
他用他的命,終結了我們之間,兩世的糾纏。
也用他的命,換了我的新生。
那個炸彈遙控器,後來被警方找到,經過鑒定,是假的。
從頭到尾,他隻是想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將我,永遠地,留在他身邊。
哪怕,是共赴黃泉。
……
出院那天,江城迎來了春天。
陽光明媚,微風和煦。
裴燼推著輪椅,帶我來到一片開滿了櫻花的山坡上。
風吹過,粉白色的花瓣,簌簌落下,像一場溫柔的雪。
好看嗎他問我。
我點點頭,伸出手,接住一片飄落的花瓣。
真美。
他從身後,拿出一個絲絨盒子,在我麵前,單膝跪地。
盒子裡,是一枚設計簡約,卻璀璨奪目的鑽戒。
許念,他仰頭看著我,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鄭重和深情。
過去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從今以後,你的世界裡,不會再有痛苦和黑暗,隻有陽光,鮮花,和愛。
所以,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用餘生,來守護你,照顧你,愛你嗎
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看著他,看著他眼中的星光,看著他捧著戒指,微微顫抖的手。
眼淚,不知不
覺,模糊了視線。
我笑著,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願意。
他將戒指,輕輕地,戴在了我的無名指上。
大小,剛剛好。
他站起身,俯下身,在我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如櫻花般,溫柔的吻。
遠處,是城市的輪廓,近處,是漫天的花雨。
而我的世界裡,隻有眼前這個,滿心滿眼,都是我的男人。
我知道。
屬於我的春天,終於來了。
這一次,再也不會有,倒春寒。
-
棋子小説邀請您進入最專業的小說搜尋網站閱讀淨身出戶?他痛到跪地求饒!,淨身出戶?他痛到跪地求饒!最新章節,淨身出戶?他痛到跪地求饒! dq_cn源!